他已经离开三天了，有点想见他了。
老头问道。
「你在想他吗？」
「你知道吗？」
「看你那样子就知道了。」
「是吗？」
「你这么想跟他一起，为什么还要来我这里。」
「我要保护你。」
「保护我？」
「你很重要，现在还不能让他失去你。」
「他跟你说的？」
「直觉。」
「安心吧，我可还没有弱到要一个女人来保护的地步。」
「不是，不是这个。」
「你觉得我不行吗？」
「你的眼神，那是将要赴死之人的眼神。」
「这也是你的直觉吗？」
「经验。」
「这样啊，如果还是应该让你去他那边啊。正如你所说的现在还不能让他失去我，但是，我同样觉得不能让他就这样失去你。你会比我更重要。」
「没关系，我很强，所以，我才会来保护你。」
「随便你，你要改变主意的话，随时都可以。」
古怪的老头，但是，他对“他”很重要，所以，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已经四天没见了，他过得还好吗？
「你真的喜欢他吗？」
「我爱他。」
「你们没认识几天吗？」
「这就是命运。」
「这样啊，那你喜欢，哦，不，你是怎么爱上他的。」
「因为没有杀死他？」
「什么？」
「我想杀死他，连续三次都想要杀死他，但是我却没有做到。」
「我有点不大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算了。」
「等下，我还是要确认一下，你是喜欢他没错吧。」
「我爱他。」
「好吧，你是爱他的，没错吧。」
「嗯。」
「爱的意思你是知道的吧。」
「嗯。」
「那你具体的是怎么想的，想要跟他发展什么样的关系？」
「关系？」
「比如恋人啊，夫妇之类的。」
「怎么可能，我只是想要他为了我去死而已。」
「什么？等下，我好像是听错了，你能再说一次吗。」
「男人为了女人去死，而女人为了男人去殉情，这是至高的爱，至死不渝的爱。」
「嗯，殉情确实是爱的一种表现，但是不是每个人都会走到这一步的。说不定，你们会成为那种能够平平安安白头到老的夫妇呢？」
「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我会杀了他啊。」
「你说什么？」
「如果真的会变成这样，我绝对不会让事情恶化成这样。」
「你说的话，我有点不大明白。」
「我会在他老死之前杀死他，然后自杀。」
「你是认真的吗？」
「认真的哦。」
老头，看着我，久久的，什么话都没有说。
第五天了，他有想我吗？
今天不知为何，那老头竟然没有来找我说话，就算我去找他，他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而且他今天突然将全部的侦察兵都派了出去，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真是奇怪的老头。
六天了，他在做什么呢？
今天意外的抓到几个帝国军的侦察兵，在他们身上刺了几个洞后我把他们送给了老头。
老头竟然下令全军加速前进。
真奇怪，这时候不是应该先拷问拷问吗？
没办法，我只好在他们身上再刺几个洞，然后离开。
七天，他还记得我的样子吗？
今天，老头下令停止行军，开始挖土备战。
用得着这么麻烦吗，不过是杀人而已。
不过终于可以停下来休息了，首先去抓几个帝国军的侦察兵来拷问吧。
正当我要出发时，老头去叫住了我，说让我哪也别去就在这里待着就好。
真是奇怪的老头。
八，他是什么样子来着？
今天，老头一如既往的叫士兵们挖土，不过这个挖掘量，老头是想挖一个城市出来吗？
整个阵地上都开始摆放各式各样的障碍物，牛车，马车，手推车，各种各样的东西都用上了。老头这是想干嘛？
而且，最让我注意的是，老头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大堆的火油，这个量恐怕就是在帝都一时之间很也难凑出来吧，这老头到底是想干嘛？
又是挖坑，又是车阵，又是陷阱，又是火油，意义不明啊。
不过今天老头久违的主动来跟我说话，有点小开心。
「大概，明天就会开战了。」
「你怎么知道的？」
「直觉。」
「随便，反正都一样。」
「是吗？也是呢。」
「如果，明天我死了，希望你能帮我带一句话给好人。」
「你不会死，我会保护你的。」
「我说如果，只是如果。」
「如果也不会。」
「好吧，那明天请你帮我带句话给他总行了吧。」
「明天就能见到他了吗？」
「大概吧。」
「好吧，你说。」
「抱歉，还有，谢谢你。」
「这么简单？你自己去跟他说啊。」
「明天我恐怕没有时间去见他了。」
当我还想问老头的时候，老头一个人哼着奇怪的歌走掉了。
「人生五十年，如梦似幻，一度得生，岂有不灭。」
老头果然很奇怪。
战斗的日子终于来了，今天能见到他吗？
帝国军已经出现在视线里了，看样子有一万五千人以上吧。
而且，野外作战的话，骑兵肯定会出现的吧。
也就是说总兵力一万五到两万之间吗？
己方是一万两千人，也就是说我要杀八千人左右吗。
好像有点难度啊，不过，总会有办法的。
不知为什么，看着老头的样子，我隐约感觉到，赵冉的援军是不会来的。
战斗开始了。
先手是由帝国军发起，带帝国军冲到半道后，老头的士兵突然集体向后跑。
这是什么战术？
不光是我，连帝国军明显也蒙了，虽然速度有所减弱，不过帝国军还是继续向前冲锋。
待帝国军冲入老头的阵地后，迎接他们的是漫天的剑雨和无数的障碍，坑洞，陷阱。
老头的想法是有点意思，但是，这些最多只能是延缓帝国军的攻势而已。
在付出几百上千条性命后，帝国军开始跟老头的士兵交战了。
就战斗力而言还是帝国军的士兵更高，刚一交战老头的士兵就落入劣势。
不过没关系，接下来就是我工作的时间了。
首先，第一个。
一个看上去像个指挥官的人成为了我的目标。
虽说战争基本都是擒贼先擒王，但是，到了我的情况，我只是单纯喜欢看着士兵们失去指挥官后惊愕的表情。
不过，今天我没有这么多时间来欣赏士兵们的表情了，没办法，只好速战速决了。
第一百二十五个。
呼，稍微有点累了呢。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老头的士兵并没有我想象中的这么弱。
反而跟帝国军陷入了胶着状态，看样子结果五五开吧。
看来我也得稍微努力一把。
第五百六十八个。
已经第几把了？
随着“叮”的一声，我的剑又断了。
我随手抓起一个士兵挡在身前然后夺下他的武器斩杀另一个士兵。
帝国军隐藏起来的步兵也已经出现了，现在是三七开吗？
然后，对面还有骑兵没有出现。
真是笨蛋，早早的派出骑兵不就好了，现在士兵们都胶着在一起，骑兵反而不好用了吧。因为害怕骑兵掉入陷阱，结果现在步兵损失惨重，真是活该。
说起来，老头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姑且先杀回去看看吧。
第七百零三个。
呼呼，呼呼，有多久了？我有多久没有这样喘过气了？
这次可能有点勉强了。
不过还好，老头的本阵还在。
「老头，你还好吗？」
「你还活着？」
「当然了，我不是说过吗？我很强，我会保护你的。」
「你还跑得动吗？」
「没问题。」
「那你逃跑吧，这里已经完了。」
「你跟我一起，我就走。」
「这里是我的死地，我不会再逃了。」
「那我也不走，没事，我还能再战斗。」
「你还年轻，这里是我们的坟墓，你要进来还太早了。」
「你废话什么，你只要想着怎么活下去就好了，剩下的全部交给我。」
「等等。」
「等等。」
不理会老头的话，我重新加入战场。
第八百二十四个。
我一个趔趄滑到在地，众多帝国的士兵马上扑过来。
没事的，我还能行。
我强忍疼痛，翻滚起身。
第八百六十六个。
好困，我好困，好想睡觉，但是还不行，如果睡着的话，睡着的话。
我往自己的左臂上猛扎一剑，没事的，我用右手就行了。
渐渐的，周围的帝国士兵都已经不发动攻击了。
看来，他们也是困了吧。
我望向本阵方向，太好了，帅旗还在。老头还活着啊。
突然，地面开始震动起来。
骑兵出动了吗？
真是的，都这个时候还把骑兵派出来。
而且，还是在本阵的后方直接杀入。
这是想完全的赶尽杀绝吗？
帝国军的指挥还真是个无聊的人。
这场战斗，老头已经输了吧。
但是，没事的，我还能动，我现在就去老头那边。
绝对不会让你死去的，因为你是他重要的人。
「轰。」
巨大的声音和冲击波传来。
等我回过神来，周围只剩下一望无际的死尸。
敌人也好，同伴也好，一个人都不在了。
我稍微动了动身体，好痛，疼痛迅速传遍全身。
我想爬起来，但是脚好像不能动了，左手也不行了。
但是，没事的，我还有右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到了本阵的位置。
在原本本阵的位置上此时只有一个巨大的浅坑。
「老头。」
「老头。」
老头死了吗？我没保护得了他吗？
我也会死在这里吗？
大概，是吧。
最后，没有能看见他为我而死的样子，真是有点遗憾呢。
没办法，总之，先睡一会吧。
我真的好困，好困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用尽全身的力量，站起来了，右手把剑插入地面。
我还不可以死在这里，我还要去见他呢，只是我却已经没有了力量，好困，好困，就连一步都走不动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一个声音。
「吴艳。」
这是谁的声音？我好像知道的，但是想不起来。
「吴艳。」
我勉强睁开眼回头看去 ，什么啊，是他啊。
「你终于来了，我都等得不耐烦了。」
我想走过去迎接他，但是好像已经没有力气了。
但是，下一瞬间，他接住了我。
「抱歉，我，没有保护好赵丹。」
「抱歉，还有，谢谢你。」
老头，你的话，我已经带到了。
这下，我终于可以睡觉了吧。
突然，好像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滴落在我脸上。
这感觉是什么？
滴落在我脸颊上的东西是什么？
我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你流泪了吗。」
我想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颊，但是我的手都已经动不了了。
「是为了我而流的吗。」
他点了点头，不知为何，我的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好温暖，好温暖的东西。
「好温暖。」
抱歉，这次，我真的要睡了。
但是，没事的，我一定，一定，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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