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是不会去记事的,不是不想记,而是记不住。或是从树林里松软潮湿的土壤上惊坐而起;或是从山崖上坚硬寒冷的石板上受冻而醒。我记不得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我记不得从何时开始流浪,也不知道要流浪到何时。
那一天入夜,我在一处山道旁休憩。山道旁斜倒着一棵参天大树,这里离山下不远,但也不近。很难想象在陡峭的山道旁能长出这样一棵巨大的树木,然而不知道它又是被何种力量连根拔起的。山道北侧乃是一片断崖,崖下有一处深潭,潭水源于崖边飞流直下的“白练”。那瀑布还在山道往上更远处,我是不打算去那儿的,潮湿、轰鸣且伴随着危险。崖下深潭边坐落着一个小村落,那里灯火通明。顺着山道往下,向北通过一个石桥便能到达那里,我也不打算去那儿,没有人会收留我,我也不想被谁收留。
诺德儿女
天际为家
行于幽谷
息于山巅
……
山下传来的一阵阵“乒乒乓乓”激烈的金属撞击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天色刚刚破晓,晨露还没有消散,崖下的小村落里火光冲天,一群棕红色的身影将一伙灰蓝色的身影包围在了一起。包围圈外,三三两两的棕红色身影正合力围攻着落单的灰蓝色的身影,显然灰蓝色一方的阵型被冲散了,胜负已分。虽然我居高临下,但终究还是离得有些远了,看不太真切,也听不到细节。我知道那是帝国军队与风暴斗篷在交战,并且结局是帝国一方大获全胜。只是无论哪一方胜利,都与我没有丝毫的关系,我需要的是尽快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防被卷进麻烦的漩涡之中,我是这么想的。
山野传闻,市坊流言。好些年前,还在我出生之前,先祖神州的高精灵梭莫对塔姆瑞尔的帝国不宣而战,梭莫势如破竹,赛洛迪尔省的帝都沦陷。4E175年雨掌月,帝国军发起红环之战,一举歼灭了梭莫在赛洛迪尔的绝大部分有生力量,夺回帝都,光复白金塔。然而早已久经战火的帝国,已是无力再战,只能借此停战求和,签订了《白金条约》。条约的内容,我是不太清楚的,只知道那是用巨大代价去换取和平的一纸文书。其中有一处条款,明确要求帝国裁定塔洛斯信仰非法化,也就是禁止信仰塔洛斯,这使得众多诺德人对帝国产生了不满情绪。
4E176年,战后帝国军力不足的情况下,瑞驰领地马卡斯城被瑞驰原住民“弃誓者”占领,帝国无力收复。风盔城领主诺德人乌弗瑞克,如今的风暴斗篷领袖,要求帝国方面许诺在诺德人夺回城市后将塔洛斯信仰在城内合法化,帝国方面当时同意了这一要求。然而在此之后,高精灵梭莫方面发觉了此事,威逼帝国方面履行《白金条约》,帝国方面不得不通缉乌弗瑞克,那一次“马卡斯城事件”大大加深了众多诺德人对帝国不满的情绪。
4E201年,也就是今年,风盔城领主乌弗瑞克杀死了天际至高王,召集军队组建起风暴斗篷与帝国正式开战。不管是为了崇高的信仰、名誉,还是最直接的利益。最终饱受战争迫害并且得不到一丝好处的,依旧是像我这样的平民,所以我并不关心他们的战况以及结果。
然而就在我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柄锋利的剑刃,沾着晨露,闪着寒光,架在了我的肩膀上。
……
我被俘了,被帝国军队当做风暴斗篷抓上了囚车,纵然我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一副流浪的模样,比不得身着灰蓝色衣甲的风暴斗篷士兵。囚车驶向西方,沿着山道谷道,上坡下坡,一路颠簸。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个风暴斗篷,他向我打了个招呼,做了自我介绍,他叫拉罗夫。坐在拉罗夫左手边的,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境遇的路人,他叫洛克尔,不过他是个偷马贼,而我确真是无辜的路人。可帝国军队不管这些,谁让我恰好就在那附近呢,脱不了干系。坐在我右手边的是一个穿着华丽的人,他是没法做自我介绍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的嘴被帝国士兵用布条堵住了。拉罗夫说他就是风暴斗篷的领袖,乌弗瑞克。战争要结束了吗?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
马格努斯慢慢升起,淡淡的光辉洒落在林间、山道上,囚车摇摇晃晃的又一次开始下坡,前方隐约可见一处不高不矮的城墙。
偷马贼洛克尔问:“这是要去哪?”
拉罗夫说,“那是海尔根,我感受到了松加德在召唤我。”
“不是应该到独孤城判罪吗?难道……哦不!舒尔,阿卡托什,玛拉……”洛克尔开始变得惊慌失措起来,他把圣灵们的名字念了个遍。
这是要不经审判直接就近斩首吗?也是,毕竟好不容易逮捕了风暴斗篷的领袖乌弗瑞克,大概帝国军方不想发生什么意外吧。也罢,这种流浪的生活也过够了……
囚车驶过城门,进入了小镇。海尔根,有些熟悉的名字,大概以前我曾经来过吧,已经记不清了。城门口的右边,恰好是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一个头发微白的中年人,身着一套华丽的帝国重甲披挂,骑着一匹褐色白蹄的诺德马,一副得胜凯旋的将军模样。他正在与他对面的一个骑着一匹白马,穿着修身战斗法师服的梭莫女人,在交谈着什么。囚车很快的从他们旁边路过,我甚至都没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囚车先是向左前方行驶绕过一处民房,接着又向右前方行驶绕过一座塔楼,来到一片开阔地。场地北部的那座塔楼下有一个简易的断头台,一个头戴面罩手持大斧的刽子手已经站立在哪里了。在刽子手身旁不远处还有一位女祭司,不出所料的话,她应该是阿尔凯的祭司。死亡出现的地方,总有阿尔凯的守护,以避免灵魂堕入黑暗。
囚车在场地西边的一处拱门旁停下,我知道这里就是我们旅途的终点了。风暴斗篷的斗士们陆陆续续地被押下囚车,在断头台前一字站开。
“As we command your souls to Aetheriusblessings of the eight divines upon you…”(我们将引导你们的灵魂前往亚瑟留圣域,八圣灵将赐福于你们……)阿尔凯的女祭司开始祷告,不过立刻就有一名风暴斗篷士兵自己径直走上断头台并打断了她的祷文。
“塔洛斯在上,松加德在召唤着我!我有故乡,你们有故乡吗?帝国人!”豪言壮语之后,他便从容赴死了,鲜红的血液洒落一地。
见到这样的场面,偷马贼洛克尔神色变得不太正常了,他逃跑了,他大叫着,他冲出了卫兵的岗哨,但是他没能躲掉帝国弓箭手的利箭……
我没有再去看洛克尔,因为已经轮到我了。我信步走到断头台前,任由一个帝国军女副官将我按倒到台上。我侧望着北方的天空,等待死亡着到来。
忽然,一个黑色的身影影从北方的空中掠过,接着被塔楼挡住,四周变得骚动起来,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会让场面突然失控。再然后伴随着一阵剧烈的震动,一个巨大且漆黑的身影落到了塔楼上,我瞬间明白了骚动的原因,一条巨龙,诺德传说中提到过的巨龙,巨大如山,漆黑如夜。
随着巨龙一声巨吼,断头台上的其他人瞬间被击退了很远,而我也许是因为跪伏着的缘故,只是侧倒在了地上而已。巨龙吼声不断,大量的火石从天而降,海尔根顿时化为一片火海。突如其来的巨变,纵然我再怎么心如止水,也惊愕了良久。就在我愣神儿的时候,一个男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说他叫威斯康辛,一个来自赛洛迪尔省的旅行者,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他一点也没有惊慌的意思,也没有立刻逃跑,反而是嘴角微扬,快步来到我的身边,将侧倒的我扶起。
“快点过来,伙计们!老天可不会给我们第二次机会!”拉罗夫在场地东侧的塔楼旁向我们这边呼喊。
我们顺利的进入了塔楼,风暴斗篷领袖乌弗瑞克也在这里,他示意拉罗夫先撤,他还要留下救援其他同伴。塔楼外面漫天火石,就这么出去无异于自寻死路。威斯康辛熟练地拉着我往楼上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下来。接着,前方的楼顶瞬间塌陷了下来,塔楼外墙也被撞破,一副巨大的牙口挤了进来,向内喷射着烈焰,是那条巨龙。
往上的路已经走不通了,等巨龙离去,威斯康辛来到墙洞前,然后跳跃而下,恰好跳入旁边一间民房破开的二层里。威斯康辛,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我忍住了要询问的念头。
顺着威斯康辛走的路线,我们下到了民房二楼后,又来到了地面上。这是前往北城门的方向,也就是先前进来的那一个城门,一些难民也集中在这里,因为前方的路被燃烧着的倒下的房屋拦住了。巨龙还在空中飞舞,时不时向地面喷射着烈焰,帝国士兵们正在艰难的与它交战,吸引它的注意力,掩护民众逃离。
威斯康辛没有停下脚步,反正轻车熟路的绕到刑场塔楼的北面,那是塔楼与倒塌的民房之间的小巷子。而就在这时,巨龙又一次降落到了塔楼上,就在我们上方,这次我能清楚得看到它漆黑一片的皮肤上古老的纹路。我们紧靠着塔楼这边的墙壁一动不动,直到它再一次的离开。跟着威斯康辛一路右拐左转,我们又一次来到了大路上,我以为他打算从西城门逃离的,毕竟帝国士兵们都在与巨龙战斗,根本不理会我们。然而威斯康辛却拉着我沿着大路左转,那个方向是帝国军队驻扎于海尔根的兵营,而且拉罗夫也没有提出异议。
“拉罗夫……”一个帝国男副官手持帝国长剑,出现在我们前方,我认识他,刚才在刑场的时候,他手中拿着名单,站在那个女副官旁边。
“哈瓦达……你打算阻拦我们吗?”拉罗夫上前搭话,看来他们两个应该是旧相识。
“我并不打算这么做……你自己多加小心。”哈瓦达收起了配剑。
“你也是。”拉罗夫回应的一句,便招呼我和威斯康辛走进右手边的堡垒中。
这里是帝国军队的驻军之所,不过玄关门口却躺着两名风暴斗篷士兵,周围有明显的战斗痕迹,血迹未干,估计是逃进这里却无巧不巧的遇到了帝国士兵。威斯康辛拿起他们遗留的一把铁制长剑,他帮我割开束缚着我双手的麻绳,然后将地上的另外一把铁制大剑递给了我。说,一会儿会用到。战斗吗?诺德人天生就会!
话音刚落,一个帝国女副官带着一个帝国士兵出现在了玄关的另一边,是那个刚才刑场上的女副官。狭路相逢勇者胜,拉罗夫拿起地上遗留的一柄铁制单手斧迎头而上与那名帝国士兵缠斗在一起,而我在那个女副官舞动她的帝国长剑之前,一轮满月般的大剑光芒瞬劈而下,那个女副官选择了横剑格挡,一下子架住了我手中的大剑,眼见着局势陷入的僵持境地,威斯康辛很即时的出现在了敌人的后方,然后干净利落地结束了战斗。
一直都看你很不爽,威斯康辛对着女副官的尸体嘟囔了一句。紧接着他就着我和拉罗夫的注视之下,开始脱起了那个女副官的衣甲。很快,一副完整的帝国重甲套在了我的身上,而威斯康辛自己套上了那个帝国士兵的轻甲。至于拉罗夫,他本来就穿着风暴斗篷的衣甲。
顺着一边石梯直下,我们来到了一处地堡。深深的地下通道,只有每隔几米斜插在石墙缝里,燃烧着的火把,能提供一些光亮。威斯康辛停下脚步没有继续向前,接着一阵剧烈的震动,前方的通道塌陷下来,把道路完全堵住。这是第二次了,他这是拥有能预知危险的能力吗?
前路被阻,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不过我不认为我们需要原路返回。果然,左前方昏暗处有一个木门,眼见着威斯康辛抽出帝国长剑推门而入,我也握紧了手中的大剑跟了进去。这里似乎是帝国军队的储粮室,暗藏于地下,确实相对安全些。绕过一个有些粗大的承重柱,只见两个帝国士兵手持武器直接冲了过来,索性有了准备,这次甚至在拉罗夫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结束了战斗。威斯康辛一副刻不容缓的样子,开始翻箱倒柜,但却是针对性的去搜索,只要是他动手翻的地方绝对能翻出几个赛普汀,他甚至还在一个酒桶里找到了几瓶炼金药剂。我尝试着翻了一个他没有动的抽屉,结果并没有发现什么值钱的或是有用的物件。储粮室的另一边还有一个门,像是用来备用的,而我们恰好借此绕开塌陷的地方继续深入地堡。
通道的尽头,又一处向下的石梯。下方堆放着一些刑具与铁牢笼,一道蓝色的光芒闪耀让这些器具显得格外可怖。下方正发生着战斗,两名风暴斗篷士兵正与两个帝国士兵在战斗。值得注意的是,其中一位帝国士兵居然会使用魔法,刚才那道闪电术就是他使用的,他右手持剑相向,左手闪电术蓄势待发,赫然是一位魔剑士。这两名风暴斗篷士兵明显处于下风,拉罗夫赶忙抽出手斧加入战局。虽然我一直对风暴和帝国都没有好感,不过眼下只能临时先站在风暴斗篷这边了。威斯康辛这次没有像先前那样加入战局,而是远远地站在一边捣鼓着什么。魔剑士能力出众,就算我和拉罗夫两人同时加入战局,也是只是扭转了劣势。因为魔剑士左手衔接不断的闪电附带着的微弱的麻痹效果,所以一时间无法拉进作战距离。不过,我不认为威斯康辛会无动于衷。果不其然,威斯康辛动了,他的左手燃起火舌。随着他步步向前,火焰越发旺盛,下一瞬间,他左手前挥,火舌四溢,涌向魔剑士。突如其来的魔法攻击足以让魔剑士节奏大乱,拉罗夫与风暴斗篷士兵一哄而上,这场战斗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威斯康辛也会使用魔法,只是他为什么不第一时间使用呢?威斯康辛找到了些撬锁的用具,挨个撬开了那些铁牢笼再一次开始搜刮。牢笼里的几块赛普汀,早已死去的见习法师身上的法袍以及一本绘着奇特纹路的法册,一扫而空。
离开拷问室,我们来到一处狭窄的通道里,通道的两边都是一格一格空着的牢房。牢房的尽头是一堵石墙,不过石墙上破开了一个大洞,洞的那边是一处天然的山洞模样。沿着山洞往里走,有一个潮湿昏暗的遗迹。就风格来说,应该是我们诺德的。在这里我们又遭遇了一伙帝国士兵,人数上我们没有优势,而且在遗迹走道的另一端还有两个帝国弓箭手,刚刚加入我们队伍的两名风暴斗篷士兵在这里留下了,要不是威斯康辛即时用火舌术点燃弓箭手身旁的火油,解决掉了他们,没准我和拉罗夫也要交代在这里。
走过破旧的栈桥,来到一处地下暗河河道,先前的遗迹里也有暗河,估摸着都是来自同一个源头。顺着河道右拐左转,我们遭遇了天际最难缠的生物——寒霜蜘蛛,谁能想到地下暗河的通道竟然通往寒霜蜘蛛的巢穴。天际省的巨型蜘蛛,出没于地下巢穴或者漫游在野外。它们会先手喷射毒液,然后用巨大而又锋利的前足扑击敌人。不过,威斯康辛对付这些难缠的家伙,好像很是在行。老神在在地移动、翻滚,寒霜蜘蛛的毒液无一命中。威斯康辛左手火舌术,右手长剑舞,很快就清空了巢穴。疲态尽显的威斯康辛看了看四下里蜘蛛的尸体,又看了看自己左手微弱的火舌,自顾自地微微笑了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快步走到他身边,扶住他似乎快要倒下的身体。虽然确实一路战斗到现在,刚刚又经历一场激烈而且精彩的战斗,但是作为一个大男人,你这耐力还不算合格,我心说道。
威斯康辛并没有休息太久,很快我们离开了巢穴,只不过前方又是一条暗河通道,所幸这次通道的尽头,等候着的不是什么奇怪的生物,虽然也不好对付就是了。那是一头巨熊,正面硬钢,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这时,拉罗夫将一张长弓和几只铁箭递给威斯康辛,应该是先前遗迹那边拾取的。拉罗夫对威斯康辛说,如果足够自信的话,可以试试。威斯康辛微微一笑,却没有接手。我以为他要继续露一手呢,没想到他却选择了潜行,因为那只巨熊正在熟睡。悄悄地从巨熊眼皮底下偷渡过去,沿着山洞往前,总算看到了光亮,那是出口。
……
我们逃出山洞的时候,马格努斯已经高挂在天穹了,洞外散布着大片低矮的灌木与草丛,周围一切安全。拉罗夫说我和威斯康辛都很优秀,应该加入风暴斗篷,反抗帝国。当然,他不强求我们做出决定。经历过今天的噩梦以后,他和我们就是朋友了。他提议如果我们没有其他什么地方要去的话,可以和他一起前往离这不远的溪木镇,在那里我们可以得到足够的休息和帮助。威斯康辛同意拉罗夫的提议,我自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朋友吗?好像挺让我高兴的。
“和我并肩作战的少女呦,话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威斯康辛走在路上,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我。他在救我的时候就简短的做了自我介绍了,而我确实什么都没有告诉他。
“我是一个孤儿,没有名字。”我如实回答他。
“额,不好意思。”
“没事,这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
“那……人总要有个名字的吧,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取一个。”威斯康辛特别小心翼翼地说道。
给我取名字吗?这个跟我第一次见面的赛洛迪尔人。不过,确实不讨厌他呢!
“好啊,现在就有吗?”我用着很平淡的语气,尽可能的不暴露我内心的好奇。
“德露希尔……”威斯康辛露出了微笑,那是他特有的笑容,我从来没看到过其他人能有这样的笑容,“在我老家的方言里,寓意是‘光明’的意思。”
方言?不是很懂那是什么。寓意着光明吗?好像还不错啊!
“好啊,从今天起,我就叫德露希尔……”无论是在战斗还是其他时候,都能面色平淡、心如静水的我,竟是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点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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