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霄宫高大的正门,由一条平坦的木栏石桥与通往下层的石阶相连,石桥下是一处深不见底的寒潭,潭水说不上多么清澈,但也不算浑浊,不知道是天然形成的还是人工挖出的。与之相比,通往风区的三层石阶下有一弯清澈见底的池水,看到那刻有规矩花纹且严丝合缝的光洁池壁,一想便知是独具匠心的人工制作。云霄区的潭水顺着蜿蜒而下的石阶分出几股水瀑,落入池中。而池中的清水,又从两侧预留的溢流口漫出,分别沿着圆形的风区广场四周,那由人工造设地浅浅水道绕了个半弧,随后顺着向下的坡道流入旷野区的井窖中去。
离开龙霄宫的路上准确说是阶梯上。德露希尔一身戎装,铁质双手大剑斜挂在背后。双手捧着刚刚离开前从领主的管家普罗万图斯·阿文西那里得到的帝国镶钉护甲。镶钉护甲的皮革面上泛着若隐若现的光泽,一看就是一件比较珍贵的附魔护甲。然而威斯康辛的视线却没有停留在这件附魔镶钉护甲上,并且也没有在看脚下的路。他正在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的双手中,那随着双手握紧松开,忽明忽暗的两团光芒。那两团一白一黑的光芒是什么呢?过去从未见过这样的法术光芒。从云霄区下行到风区广场的一路上,德露希尔很是好奇地想着,却没有开口去问。
清晨时分,在威斯康辛还未曾拜见过领主之前,风区广场上还只是熙熙攘攘散落着早起劳作的雪漫城民众。这会儿出了龙霄宫,已是接近晌午,镀绿树下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有走过西面小石桥进出吉娜莱斯神庙的信徒、或是病患;有踏上东侧石阶推开月瓦斯卡大门的佣兵、或是委托者;也有提着装满蔬果的篮子,拾阶而上从旷野区中心市场满载而归的妇人以及孩童,走过镀绿树下,路过吉娜莱斯神庙,向着雪漫城风区的西部走去。广场之上除了每隔不远伫立着的雪漫卫兵,还有一队三五成群的雪漫卫兵往来巡逻。卫兵们格尽职守,沉默少言,偶尔遇到熟人才会打声招呼。熙来攘往地人群中,除了那些孩童会盯着德露希尔看上几眼,其余的大人们难得有人会花时间去打量一下威斯康辛他们两个陌生人。
威斯康辛走下最后一个台阶,视线终于离开了自己的两手。风区广场的东北角,矗立着一座高大的雕像,描绘的是一位英武的诺德人脚踏巨蛇,双手握剑下刺的情景。威斯康辛知道,那就是目前整个天际都已经不多见的塔洛斯祭坛。雕像下站着一位男子,穿着有些破旧的土黄色祭祀袍,高举着双手,言语声之大近乎咆哮。哪怕他身前的聆听者,只有那点零零星星站着两三个老人孩童,他也毫不失落。不用细听,也知道他要么是在赞颂古诺德的英灵塔洛斯,要么就是在控诉高精灵梭莫。要是在野外,这位祭司估计早就被梭莫的爪牙抓捕囚禁,甚至暗杀了。幸亏这里是巴尔古夫的雪漫城,在这已是多事之秋且暗流涌动的天际,却一如悬崖瀑布上屹立不倒礁石,悍然不动的雪漫城。
“他叫海姆斯科。”德露希尔顺着威斯康辛视线的方向看去,她显然知道那个雕像下的祭司。
“虽不屈,但无力。”威斯康辛摇了摇头,似乎是可怜,似乎是无奈,“是个疯子。”
“……”德露希尔沉默不语。
……
寒落山峰坐落在溪木镇的河道对面,峰顶终年大雪。那些凶悍的强盗们会聚集在这个地方,渴望并追寻着寒落山峰里埋葬的宝藏,并祈求着一夜暴富的那一天尽快到来。然而大量的盗贼不断牺牲的事实,证明了寒落山峰并没有太多宝藏存在。反倒是尸鬼遍地成群,蜘蛛与雪鼠并行。可就算这样,依然湮灭不了那些亡命之徒寻宝的热情,以及对改变人生的渴望。
此时,一处风雪交加的山麓上并肩行走着两个身影。再看仔细些,脚步稍稍有些落后的身影,“里三层,外三层”裹着厚实的衣袄,却依然步履维艰并且不停地瑟瑟发抖。与之相比,衣着单薄走在前面的那位一点也没有受到山麓上自然之力的影响,步伐轻缓明显是为了让后者能够跟上。
“我以为已经准备的……足够充分了,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天际省高……高海拔的严寒。”威斯康辛哆哆嗦嗦地说着,“希儿,你一点都不觉得……冷吗?”
“不觉得啊。”走在前面的德露希尔一脸从容。
诺德人的血统就是耐得住寒冷,可威斯康辛却是地地道道的赛洛迪尔帝国人,这是天赋方面的问题,和德露希尔可没得比较。得想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威斯康辛如是想着。
……
龙霄宫。
宫廷法师法仁加双手撑在工作台柜上,低头看着台面上堆放着的有些凌乱的几本书。那是一些魔法书籍,不算厚也不算薄,略带着灰尘,记录的都是一些基础魔法,已经在法仁加的书架上“吃灰”很久了。之所以突然出现在日常工作的台柜上,是因为应了某个人的要求再次翻了出来,然后那个人一一看完之后,便将这些书随手留在了柜面上。
他居然只看了一遍,而且没有把书带走。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那个人自顾自的把所有的基础魔法都是施展了一遍,法仁加是绝对不会相信有人能够只看一眼便能学会魔法的,哪怕那些只是一些基础魔法。
“法仁加,你在想些什么呢?”巴尔古夫领主从外面走了进来。
“唔,是领主大人啊。我只是稍稍走了一下神。”
“怎么样,那位年轻人能给予到你一些帮助吗?”
“那位年轻人……应该能够带给我一些惊喜的。他有些神秘,让人无法看透。”
“相比于那位年轻人,他身后跟随那位少女,反而更加让我在意。我不是在说她的容貌,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是的,我也有一点在意。我能感觉地到……她身上有着一种好像所有诺德人都应该有,但却没有的气质。这感觉很熟悉却也很陌生,她看上去有些太过平淡无奇……”
……
孤零零的哨塔在风雪中伫立,塔身的东侧是断崖峭壁。若是望穿风雪,看向崖下便能看到溪木镇所在的河岸对面,那里有一丛不算茂密但绝对茂盛的树丛。哨塔的南侧依靠崖壁之处,有一道斑驳陆离,近乎破损的石阶,看上去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上山的主道。这个地方以前算是古诺德人的集聚地之一,估摸着也是拜龙教所在场所,从通往寒落峰顶的哨塔和破碎残存的建筑风格可看出来。
“这里天气环境的恶劣程度,跟山脚下的溪木镇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啊。”随着手中散发的寒霜渐渐散去,威斯康辛站在寒落山峰哨塔破旧的二层一声感叹。
“天堂?地狱?那是什么?”德露希尔将手中的大剑送回背鞘,昏暗中一道银芒格外闪亮。
“大概……你可以理解为就是松加德和灵魂石冢吧。”
“松加德我知道,灵魂……石冢又是什么?”
“……”威斯康辛深呼一口气,舒缓一下刚刚因为战斗而紧绷的神经,“好了,希儿,忘了它吧。”
对于威斯康辛嘴里冒出的奇怪词语,德露希尔已经屡见不鲜了。好奇归好奇,威斯康辛这会儿不想解释,德露希尔也没有再问下去的意思。
刚刚结束的一场突袭战,是由威斯康辛突然发起的。寒落哨塔的强盗反应并没有足够迅速,可能是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大风雪天气,居然还会有人冒险上山。厚实的衣袄已经不知道被威斯康辛收到哪里去了,现在的他身着单薄的帝国镶钉甲却没有再之前那样瑟瑟发抖。一层隐隐约约偶尔闪耀火舌的光罩笼罩着他周身一米的范围。
“火焰斗篷,这一招防御手段还真是不错呢。”威斯康辛很满意自己方才的战斗表现,“最重要的是,还能起到取暖作用。”
就在他开始沾沾自喜的时候,德露希尔已经蹲到一个已经倒地身亡的女强盗身旁,开始摸索起些值钱的东西来。
“希儿,你什么时候学会摸尸的?”面对德露希尔这一不合常理的举动,威斯康辛有些讶异。
“还不是跟你学的嘛?海尔根的密道里。”说话间德露希尔已经有了收获,一串银项链、两个金戒指以及些许的赛普汀,“你也赶快动起手来啊,难道你还要我去摸那些恶臭男人的尸体?”
“哦哦……”威斯康辛摸了摸鼻子,有些汗颜,不过还是立刻行动了起来。真不知道德露希尔还有这么一个守财……不,是勤俭持家的属性啊。直到多年以后,威斯康辛才清楚地知道,原来是因为自己在某个清晨无意间的言语,才使得德露希尔有了这样的表现。
寒落的风雪依旧在山麓上呼啸着,好似在属于寒落山峰的空间里,一万年也不曾停息。当一切的残垣颓壁都湮灭在时间的洪流里时,风雪中闪烁着火光傲然屹立的寒落哨塔却显得那样别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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