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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赛洛迪尔的旅行(流浪)者

第一章 赛洛迪尔的旅行(流浪)者

“巨大如山,漆黑如夜……”

一个半醉半醒的声音,在形容着什么。

“传说中的巨龙,原来真的存在……”

“斯万,看来你老妈没有乱讲,她看到的是真的,她没有疯……”

同样夹杂着醉意的惊讶声,接踵而至。

傍晚时分,沉睡巨人旅店里一如既往的热闹。老板娘戴尔芬身着一件露肩低胸束腰长裙斜靠着柜台,虽已入中年,但风韵犹存。她看似在注视着台面上的账目,却是不断地在用余光打量着那位半醉半醒的青年。店里的客人,其余都是本地溪木镇人,唯有这位陌生的青年人,是今日午间刚来到此地的。戴尔芬不知道的是,她在打量着青年人的同时,青年人也在打量着她。

象牙角油灯遍布在沉睡巨人旅店各处,照亮着每一个角落。旅店四周的墙壁上每隔不远便悬挂着一盏。旅店大厅成长条形,大厅中央有一团炉火缓缓地燃烧着,而相距较远的两端分别悬吊着一个由数十个象牙角油灯围编而成的大吊灯。还未曾入夜,沉睡巨人旅店就已经是灯火通明了。

“威斯康辛,继续讲讲吧,还有吗?”年轻的吟游诗人斯万见青年突然不说了有些着急,巨龙见闻对他而言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素材。只要他将这一难得的素材融入到他的作品之中,那么他一定能够在同辈的吟游诗人中脱颖而出。

“斯万,你太急躁了。”铁匠阿尔沃喝完杯中最后一口说到。阿尔沃应该是在场所有人里酒量最好的了,喝到现在也就是脸颊微红而已。“威斯康辛,你说你在海尔根看到了图留斯将军,你可曾见到过他身边一名叫哈瓦达的男副官?”

“是的,我看到图留斯和一个梭莫……带着一支帝国军队……将乌弗瑞克以及……包括拉罗夫……在内的风暴斗篷同党……押送到了海尔根。听海尔根的……帝国士兵们谈论说,图留斯……亲自率领帝国军队在……黑水十字岔路口伏击了……风暴斗篷部队,这才活捉了乌弗瑞克……而就在准备行刑的时候,一条漆黑的巨龙……从天而降,随着巨龙一声怒吼,整个海尔根……顿时化为一片火海。图留斯以及……帝国军队力战不敌……被迫撤退,而乌弗瑞克得以趁乱逃出生天……”青年人猛灌了一口诺德蜜酒,靠在座椅上,仰面朝天,断断续续地重复着之前早已说过的内容,而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威斯康辛,你才喝了一瓶蜜酒,就已经醉了吗?”磨坊主胡德打了个饱嗝,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因为他就坐在青年身旁,所以很容易做到,“哈瓦达是阿尔沃的侄子,图留斯将军的副官。既然图留斯将军在海尔根,那么哈瓦达也一定在。海尔根发生了被巨龙袭击这样的大事,哈瓦达安危对阿尔沃来说很是重要。如果你知道哈瓦达的消息,就快点说一说吧。”

青年端坐起来,将手中空空的酒瓶轻轻地放到桌上,“哈瓦达……和拉罗夫一样,他也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和拉罗夫一起努力……逃出海尔根的时候,半路上跟他有过……一面之缘,他跟随图留斯往东北方向撤退了……”

“九圣灵在上,舒尔保佑……”听到这一消息,铁匠阿尔沃松了一口气。

“风暴斗篷拉罗夫……是胡德的小舅子,帝国军人哈瓦达……是阿尔沃的大侄子,而胡德和阿尔沃……你们还能每天坐在一起喝酒聊天……”青年漫不经心地说着,“你们对这场战争没有什么看法吗?”

“战争对我们而言就是一场灾难,身为平民的我们只需要像往常一样生活,并祈祷战火不要太快地蔓延到自己身边,仅此而已。”铁匠阿尔沃又给自己倒满一杯蜜酒。

“拉罗夫和哈瓦达都是有想法的人,所以他们各自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他们的选择与我们无关。”磨坊主胡德接过话茬。

“威斯康辛,继续讲讲关于巨龙的事吧,我请你再喝一杯。”可以看得出,吟游诗人斯万对未知事物的求知欲望,很是强烈。

“不喝了,明天我还需要赶去雪漫城,向城主汇报海尔根的情况,并请城主派兵来保护溪木镇。”青年似乎有些清醒了,摆了摆手,不打算继续喝下去了,“传说中的巨龙,我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能说的已经全都说了,原原本本、完完整整、毫无保留地讲给你们听了。”

“再喝一杯,又有何妨?假如巨龙真的来袭击溪木镇的话,雪漫城的卫兵来与不来,结局都是一样的,毕竟图留斯率领的帝国军队都无法战胜巨龙。”老板娘戴尔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青年的身后,手中拿着一瓶未曾开封的诺德蜜酒。接着,她走到青年的侧后方微微弯腰,将蜜酒轻放到青年面前的桌子上,“这瓶酒,我请你。”

青年稍稍歪了歪头,微眯着的双眼,正好看到了些旁人看不到风景。不过很快,他鼻息细细一嗅,视线转向老板娘戴尔芬,“十分感谢您的慷慨,只是再喝一瓶下去,我可真就要烂醉如泥了呢,况且我还没有合适的住处,总不能酩酊大醉,然后流落街头吧?”

事实上,青年人是可以投宿到磨坊主胡德家里去的,海尔根的患难之交拉罗夫在离开溪木镇前往风盔城之前,曾经嘱托过自己的姐姐歌尔朵给自己的朋友提供一些帮助,而歌尔朵也给了青年人一把她家的钥匙。不过,青年人并不打算去叨扰胡德和歌尔朵,毕竟他不是一个人,或许还是在沉睡巨人旅店里开个房比较好。

“沉睡巨人旅店里还是有一些房间的,你可以选择在这里留宿。”老板娘戴尔芬正视了青年人一眼,然后转身向柜台走去。

“陈年的诺德蜜酒!老板娘确实是一个慷慨之人,平常有些时候高兴起来也会送我们一些酒,不过这陈年的酒,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送人!”吟游诗人斯万发现了桌上那瓶酒的特殊之处。

“哦,是吗?还真是荣幸之至呢!那这瓶酒我就不喝了,我要把它留着珍藏。”青年拿起那瓶陈年的诺德蜜酒,仔细地端详了一遍。

磨坊主胡德和铁匠阿尔沃也都表示,特殊之物,确实值得好好珍藏。

对于青年人不再讲与巨龙相关的话题,斯万是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他就换了一个方向,“威斯康辛,你是帝国人,你来天际省做什么?从赛洛迪尔到天际有没有什么有趣的见闻?”

“我是来自赛洛迪尔的旅行者,一路上餐风露宿,纵然有些见闻,也是你们早就知晓的,不提也罢、不提也罢。”青年人依旧没有说些斯万想听的,反而充满戏谑地问道,“我先前向店里的厨师奥格纳,打听了一些趣闻,听说了你与法恩达尔……同时爱慕着溪木贸易商店里的那位凯米拉女士……”

“奥格纳不好好做他该做的事,竟说些有的没的………”年轻的吟游诗人斯万顿时脸色变得不太自然。

“斯万和法恩达尔一直都在暗中相互较劲呢。”一旁醉态醺醺的酒鬼安伯瑞难得说了一句话。

“法恩达尔是一个来自瓦伦伍德的木精灵,来到溪木镇很久了,一直在我的磨坊工作,十分勤劳。”磨坊主胡德也说了一句。

“斯万是我们诺德年轻的吟游诗人,毕业于独孤城吟游诗人学院,并且能歌能舞,也不差。”铁匠阿尔沃也接了一句。

马格努斯已经完全沉了下去,马瑟尔和瑟坤达高悬穹宇,夜幕笼罩着整个天际,自然也包括寂静的溪木镇。沉睡巨人旅店大厅中央的炉火渐渐变旺,一名女佣人正在小心翼翼地增添着柴火。奈恩世界是没有季节交替的,每一个地域都终年保持着同一种气候。天际省位于塔姆瑞尔大陆北部,气候偏寒,虽然溪木镇在地理位置上偏向于天际省的南方,但昼夜温差还是相对较大的。旺盛的炉火不仅使得石头与木材交织而成的旅店更加温暖,也让店内更加明亮。

威斯康辛瞄了一眼柜台方向,老板娘戴尔芬已经不在那里,大概是走进里屋去了。胡德和阿尔沃依旧在与斯万东聊一句、西扯一句,安伯瑞却是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他正趴在桌子上闭眼小憩,也不知道是困了,还是喝多了。

“说到凯米拉,路坎今天怎么没来喝酒?他可是错过了威斯康辛那精彩的巨龙见闻……”铁匠阿尔沃突然想起来,平日里的酒友少了一个。

“好像是贸易商店里丢了什么东西,路坎现在恐怕正急得焦头烂额呢。”经常去贸易商店里串门的斯万知道一点消息,“巨龙见闻,路坎一定不会想听的,因为他的眼里只有赛普汀。”

“哈哈哈哈,路坎确实是一个标准的守财奴,但愿谁能帮帮他,找回丢失的东西吧!”磨坊主胡德大声一笑,十分认同斯万的观点。

说到赛普汀,帝国的通用货币。威斯康辛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那一些。绝大部分是自己原有的,一小部分是在逃离海尔根的路上顺手捡来的。没仔细数,估摸着一共也就二百来个多一点,一想到一瓶普通的诺德蜜酒就需要五个赛普汀,威斯康辛深深地感受到贫穷的无奈。

“威斯?”就在威斯康辛思绪放飞的时候,旅店外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呼唤,紧接着沉睡巨人旅店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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