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三年前的案子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但是肖帆明白路子凡可以查下去。肖帆为什么让路子凡来查?除了他不想碰三年前的案子外还有一个原因。
这件事情,只能路子凡能查。但是路子凡并不清楚这一点。
肖帆很早就知道路子凡手里收到了神秘之手。因为神秘之手这个标识,没有人能够比肖帆更了解。
含有神秘之手的信件就是经由肖帆转给路子凡的。
肖帆拿到信件的时候就觉得不对了。他也是早早就开始注意到这个神组织的人之一。肖帆偷偷拆了信件,同样看到了里面的神秘之手和上面的诗句。肖帆敏感地注意到了里面的含义。所以他把这个案件交给了路子凡。
因为这个案件有的历程,只有路子凡才能去触发。
路子凡是被这个组织选定的人。它或许会为路子凡铺就一条道路,而肖帆只需要顺着这条道路摸下去就行了。
当然这些事情,路子凡是不知道的。
而肖帆也没想让路子凡知道。肖帆追查这个组织只是出自自身的个人原因而已。这和他的工作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处理这个组织也不是他的任务——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不过话说回来,有多少事情值得他放在心上?
肖帆是为了工作而工作的人。他的确是一个老好人,他工作很认真。但是这并不是因为他多么喜欢现在的工作,只是因为他是一名警察,仅此而已。
不因为自己是一名警察为荣,也不以自己到现在都还只是一名普通的片警为耻。肖帆继续践行着他的道路,老老实实地做好上面交给他的每一个任务,平平静静地绝不节外生枝。他用最小的行动换取着最大的安宁,用最少的工作量证明着自己的能力。
正如现在。
肖帆从扬章书院出来正是下午六点多。这趟书院之行他同样收获了不少东西。肖帆同样注意到了神罚的字样。但是这趟到来他主要是拜见校长——也就是通知单上的人杨永斌的。
肖帆是在办公室里见到的杨永斌。他一进去就发现校长附近还有一大批记者——肖帆甚是惊奇,但是他表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他清楚现在就是自己预约的时间,于是上前一步,亮出了自己的身份,然后问道:“杨校长,您喊这么多校长来是什么意思?”
肖帆和洛痕不同,他是以官方身份来问询此事的。他没有必要像洛痕那样拐弯抹角,如今依赖一来就直奔主题。
杨永斌是一位四十多岁的教授。他身材不是很高,肖帆是只能算是中等身材,杨永斌将将到他眼睛那里——这位校长一张国字脸,皮肤有些黝黑,眼睛很大,给人一种庄严正直的感觉。他了解了肖帆的身份之后就大步走到了肖帆的面前我煮了肖帆的手:“警察同志,你可来了!”
肖帆皱了皱眉头。他隐隐意识到了这么大排场的目的。果不其然,杨永斌说道:“我已经知道了你来的目的。一定要抓住那个犯人啊,好叫那些穷凶极恶之人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肖帆心里了然,显然这个人也收到了犯罪预告。想到这里,他脸上都多了一丝笑容:“那是自然。这正是我们的分内之事。”肖帆一眼至此话锋一转:“只是杨校长,您也要配合我们的工作,这样才能尽快将那些不法分子抓捕归案啊。”
肖帆转过身来面向众记者:“今日借着杨校长的的排场,肖某多说几句。杨校长所说死亡宣告上说的是神罚。故此可以论断犯罪分子当是狂热的宗教分子或者说与宗教有大联系之人。”
肖帆说到这里,别有深意地看了杨永斌一眼:“另外既然是神罚,,那么杨校长可能做了一些为犯人所不容的事情。不知杨校长有何见解?”
说完,肖帆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杨永斌。他从最开始就觉得面前这人心里有鬼了。这人喊来这么多记者到底为了什么?是为了给肖帆压力为了让肖帆没有太好的侵入口——也为了缩短肖帆自由活动的时间。想通了这一关节,肖帆自然心里冷笑一声。他索性将计就计,直接爆出杨永斌收到的死亡宣告上的内容——不过想来杨永斌也迟早会拿出那张纸来。肖帆稍稍解析一些上面的内容,直接将杨永斌置于风口浪尖之上,一方面解了杨永斌的下马威反过来给杨永斌一个下马威,一方面为了将杨永斌置于明面之下便于自己行事,一方面借着杨永斌的势迫使杨永斌必须老老实实和警方合作,最后一方面则是引导一下舆论走向。肖帆不想插手杨永斌所做的坏事到底是什么,他的任务只是找到这个案件的凶犯和保护杨永斌而已,所以并不想了解到底杨永斌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也不想费那个心力去调查,但是这绝不代表肖帆不想让杨永斌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背锅——他虽然不清楚,但是台下这么多闲人在这里等着,相信过不了几天自己没事看新闻的时候就会了解杨永斌做什么事情了——到时候自然会有人送他该有的惩罚。
果然,台下记者此时已经议论纷纷。肖帆也从杨永斌的脸上察觉出出了意思慌乱。杨永斌自然也听出了肖帆的弦外之音,暗骂了一声肖帆,道:“杨某字创办这所学校来,帮助了无数家长,让无数孩子活的了新生,自问问心无愧。再说若真有什么对不起的地方,大可提出来。若真是我的错,那我自当负荆请罪登门谢罪。”
肖帆笑了起来:“的确的确。”他不想在这方面耽搁太长的时间,刚刚只是稍稍解析一下宣告上的内容,再说下去可就有暴露案件实情之嫌了:“杨我想也是。可能是犯人误会了什么了吧。”
最后这一句是给杨永斌一个下台的机会。而且即便这一句说出来,也不会对台下这帮闲人造成多大的影响——重点在于前面那一句,自有好事者去深挖杨永斌的黑历史。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都没有再往案情上面扯。杨永斌也是尽快遣散了记者。很快,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肖帆和杨永斌两人。
肖帆卸下了脸上的笑意。他揉了揉自己的面颊,感觉脸都要笑抽了。
杨永斌看着面前这个面目平凡揉着自己脸的男子,脸色一时有些阴沉不定。面前这个男人现在用小小几句话引导了舆论,或许不久之后,自己以前所做的事情就会被挖出来了。
但是自己现在毫无疑问是处于劣势的。因为死亡宣告上的人是他自己。无论如何他都需要警方的保护——果然只能先把区域管别的事情,先求生了吗?
肖帆并没有着急,他在等待面前这人做出决定。事情已经在按照他的剧本向前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偏离出他的轨道。待得面前这人表情终于稳定,他笑了起来:“想通了?”
杨永斌点了点头。他一瞬间念头千回百转,但是肖帆只是浑不在意地看着他——准确来说杨永斌的每一份心理波动肖帆都心知肚明。这样的观察力有多可怕?杨永斌只只感觉到了巨大的压迫力,然而肖帆只是坐在那里打呵欠——外加玩了会手机。
见这人终于服软,肖帆放下了手机。他正颜道:“你收到了宣告之后发生了什么?”
杨永斌被下了一跳:“你怎么会····”但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他很快意识到了肖帆到底是怎么注意到这一点的。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在看到一个宣告自己死亡的通知单就会相信的吧——最大的可能应该是付之一笑的吧。
但是自己信了,而且表现的是真的相信。这就很值得深思——换句话来说肖帆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断定这些天里一定还有人和自己接触的。不断加固了自己的认知的。
所以他叹了口气,就像是认命了一般,把近些天来自己的遭遇说了来。
最开始收到死亡宣告的时候杨永斌自然是不信的。但是厄运也是从那时开始的。
他收到死亡宣告的时间要比警方和肖帆收到早得多。在紧接着的一段时间里,他就像是遭到了厄运女神的眷顾一般,厄运连连不断。
走在街上被花瓶砸,过马路差点被车撞到,但是无论哪一种,却都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但是每一次都像是在生死线上徘徊了一圈。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会有一次。另外,在收到通知书后,每天他家里都会收到带有特殊数字的物品。有的时候是牛奶包装上的数字,有的时候是报纸左上角的标号。本来这些小东西是不被注意的,但是那时,他都会收到一条信息。上面写着:“你收到了吗?”诸如此类的。而且那个号码每次都会变化。
他试过离开自己的家,只是无论他躲在哪里,都会有数字以及短信发送到他的手机上。不知不觉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他真的怕了。
再这样下去,恐怕自己会疯掉——杨永斌这么想到。但是即便他这么想,也没有对事情有任何影响。
这样的看情况已经持续了七天。在他终于忍受不了的第七天——他接到了警察的电话。那一瞬间他甚至认为自己终于得救了。但是心情舒缓下来之后,一个更为深刻的问题出现在了他的心头——自己以前做过的事情怎么办?他仔细思考了一下,最后白瞎了今天的下马威,期待着把自己和以前的事情隔离开不让警察察觉出任何端倪。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肖帆仔细听完了事情的经过,扑哧一声就笑出声来。杨永斌并没有把后面的心里活动说出来,肖帆也就懒得去提这件事。肖帆敏锐地从中得到了几个结论,只是无论哪个结论都不容乐观。
其一,这个通知单毫无疑问是对警方的挑衅。对警察的挑衅有很多。肖帆也处理过不少,但是大部分都是属于没有脑子的挑衅,那种属于对于自身实力的自大。那种案件行事手法易于辨认并且侦破也没有多大的难度,更很少有高智商犯罪这种操作。另外那种案件极大多数都是个人犯罪也就是说犯人只有一个。但是现在这个案件显然不同。案件从一周前就开始而在一周之后才发给警方,在这一周里对手毫无疑问已经做了很多铺垫。一个骄狂的对手并不可怕,但是一个并不骄狂甚至非常谨慎的对手就十分可怖了。并且占这个案件里展现出了高度的组织性。更何况肖帆很清楚那是一个组织。
其二,对手既然已经准备了这么多,那么这个案件侦办起来毫无疑问难度会增加不少。肖帆又想到,对手既然是一个组织,那么心思的缜密程度自不用提,而且既然对手极为缜密,又为何要向警方提供死亡通知书呢?
这是最为可怕的一点。也是肖帆所想到的第三点。之所以向警方发出通知单的原因就是这根本就不是挑衅。这是一则通告,通告某个人引导某个人走向某条路的通告。但是如果信件是给路子凡的话,那么路子凡才是正确的人,自己又怎么会触发事件呢?
除非自己也是被邀请的人之一。
这本该是一件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他们怎么知道肖帆会看信件?他们怎么知道当时去的是肖帆?这其中诡秘太多一时并不可能相通。
想到这里肖帆笑了起来。
他稍稍有些生气了。
挑衅肖帆是一件非常不智的事情。肖帆的确是一名老好人,平日里也不想多生事端,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胆小怕事。他只是不想理会大部分事情而已。然而这次的事情却牵扯到了他。这让他稍稍认真了起来。
是我平时太懒了?
肖帆这么想到。他再次打了个呵欠——看来真的是老了什么阿猫阿狗都干来挑衅了啊······
他站起身,冷声道:“接下来几天,保持手机常开,要随时可以联系。其余的正常行动。”
顿了顿,肖帆补充道:“放心,我不想管你之前做了什么事情。但是现在,我在这里的责任是不让犯人达到目标。所以在这几天里你我不必有什么隔阂。我倒要看看这些玩意儿到底有什么能耐。难道还真得有资格碰触禁忌不成?”
路子凡稍稍有些在意。
此时夜色已深,他一个人坐在桌前,拿着哪本洛痕留下的圣经。
这本圣经和其余的圣经不一样,里面除了正常的文字之外,还有一种极为诡异晦涩的符号。这符号穿插于原来的文字之间,虽然不影响阅读,但是出去这些符号,其余的文字组成的才是市面上流通的圣经。
换言之,这些符号是多余的。
那么这些文字就很值得怀疑,结合洛痕留在ND的东西,路子凡情不自禁的怀疑那里存在着这些符号的解密呢?
房间门传来些响动,路子凡抬头看去,却是韩澄宇走了进来。路子凡合上书:“还没睡?”
“不。”韩澄宇道:“夜里起来上个厕所。”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捧在手里:“你也还没睡?”
“睡不着。”路子凡指了指手里的书:“起来再看看这本书。”
“你是指里面的符号?”韩澄宇坐了下来:“那些符号真的有什么意义?”
“不知道。”路子凡道:“但是洛痕居然会把这个送回来,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按照常人的想法如何?”韩澄宇道:“洛痕把这东西送回来本身就是一种障眼法呢?”
路子凡点点头,又摇摇头:“你说的对,也不对。”他垂下头,这一瞬间双眸变得漆黑:“如果我是洛痕的话······”
韩澄宇看了路子凡一眼,不再说话。他明白,此时路子凡一定是在对自己实施心理暗示。
过了一会儿,路子凡抬起头来。但是此时他的精神状态不是太好,但是路子凡还是撑住了。他强忍着自己内心浮上来了各种不良的感觉,道:“这本书,还是有用的。”
“我们都忘了洛痕疑似多重人格。”
韩澄宇一惊:“你的意思是?”
“没错。”路子凡沉声道:“恐怕我们当时看到的洛痕,是另一个洛痕。”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最开始有人把书给带走又该作何解释?”门口传来了周心琪的声音。路子凡看去,正看到周心琪走了过来。他苦笑一声,心道今夜看来没得睡了:“那或许只是偶然吧。”
顿了顿,他掏出手机,一张一张翻着从神父家里拍摄的照片:“你看这些照片,里面没有拍摄到任何金贵物品。虽然有银行卡,但是现金却都不翼而飞了。”
这是之前两人都忽略的一些细节。
路子凡在研究手稿。从手稿里,路子凡得知了神迹的真相——很巧就是三年前的案件。但是这也就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周心琪则是注意到了圣经没有注意别的东西。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来的话,事情也就极为简单了。
“总之,”路子凡用一句话做了总结:“明天查一下指纹,很快谁进的神父家就一清二楚了。”
然后,路子凡继续看着手中的书。这本书为什么会被送回来?只能说明一点。
这本书必须来到自己的手里。然而这样的话,这就不是一个案件这么简单了。这是一道题,题目里面有这本书作为已知条件,换言之···那封信里面的邀请已经开始了。
他凝了凝神,把自己从这念头中转回到案件上:“下面说说从笔记里得到的信息吧。”
路子凡正想说下一句话,就听到韩澄宇兀地站起身来:“什么人?!”
他耸然一惊,向窗外看去,果然有一个人影划了过去。两人急忙追出门去,奈何夜色正深,两人又是适应了亮光的眼睛,想要寻到一个深色衣服的人谈何容易?此日恰逢新月之时,夜色至深。连追踪都谈不上了。
两人正准备进屋,忽然闻到了一股烟味。初始还不在意,只是烟味越来越大,外面也亮了起来,更有喧闹声穿了来。三人再次出门,却见教堂方向已是烟尘滚滚,火光熊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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