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在校的日常：
——我大概是一个废柴
江宁一只手托着下巴，打着哈欠听着语文老师讲课。
偷偷地在下面背着古诗，背着背着，思绪飘到了其他的地方。
——而相比之下，这个突然出现的哥哥，却是一个浑身上下都是优点，只要坐着就能闪闪发光
江宁想到这里，心底涌起复杂的潮流。
视线漂移到了穿透云层的阳光。
顺着阳光的方向，又看见那头金色的头发，以及温柔得溢出的目光。
这才发现两人的目光不禁意地汇合，四目相对。
江宁尴尬地扯过头。
——到底有我存在的意义吗？
又揉揉太阳穴，江宁还不想思考这么悲观的问题。
——数学课
“江宁，来回答一下这道题的答案。”
秃顶的中年数学老师总能让江宁一种深刻的印象。
“呃——”
江宁绷直地像士兵一样站起来，四肢不能动弹。
望着黑板上平行四边形里的各种大三角形和小三角形，各种30度，45度，60度，90度在脑袋里摇摇晃晃了一阵子。
江宁最后给的答案也是左右晃晃脑袋。
“天远，你来回答……”
什么？
江宁唯独不希望让这个家伙来回答问题。
“135度。”
陆天远站起来，只是瞥了一眼题目，淡淡地回答道。
“很好。”
老师满意地点点头，示意陆天远坐下。
“这道题比较简单，口答即可。希望大家掌握。”
老师不忘给江宁补一刀。
“像这种题目出在填空题，可以用量角器量！”
不知道哪位同学的补充。
“不会就是不会。掌握了知识哪需要这种小伎俩？”
数学课代表提高了嗓门故意补了一刀。
反正江宁知道，数学课代表也经常和她过不去，不说点什么肯定是不正常的。
不过经历这番折磨，江宁依然恨不得钻入地洞里。
等待数学课的结束，是一个异常艰辛的辛苦。
——英语课
轮到江宁来读段落了：
“Greed…… has poisoned？ men’s souls — has ba……rricaded the world with hate; has
goose-stepped（？） us into mi……sery and blood……shed.”
英语课算是比较好熬过去的，只要口胡小声一点就能糊弄过去了。
况且正好到她的时候，段落分配也只有一句话，算是比较仁慈的。
英语老师果然也没说什么。
江宁只能望着纸上已经标号的密密麻麻的注音和注释叹气，希望下次能念得更好一些。
可煎熬的是接下来的段落却马上轮到那个家伙了。
“We have developed speed but we have shut
ourselves in: machinery that gives abundance has left us in want. Our knowledge
has made us cynical our cleverness hard and unkind. We think too much and feel
too little: More than machinery we need humanity; More than cleverness we need
kindness and gentleness. Without these qualities life will be violent and all
will be lost.”
——这一幕深深地印在江宁的脑海里
不知道为何，陆天远念到这段话的时候，正值太阳高升，橙红色的日轮的光辉要将几天来的乌云驱散殆尽。
温暖和煦的春光从玻璃窗边像迅速生长的爬山虎一样占据了半边教室；
窗户打开，一阵风卷起课桌上的书页，还有略显沉重的窗帘也扬起一角。
他的金色发丝也被这阵风吹起，激起金色的光泽，浑身上下仿佛沐浴着来自上帝的盛辉。
尤其当他用慵懒又优雅的声音，吐出一口流利的英式口音的时候，随着这番天气的变化，周围的气氛也隐隐发生改变。
教室里的所有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
这是阿波罗降临，或者是帝王演讲的既视感吗？
江宁蹙起眉头，心有不满，但视线依然忍不住像别的同学一样集中在他的身上。
但英语老师还是带头鼓掌，赞美着他优雅的口音。
而陆天远依然像之前一样，对江宁回复一个微笑。
——课后
不到三天的时间里，班上的许多女生已经习惯性地跟陆天远凑近聊天，足以见其魅力。
“天远真厉害呀，刚才的朗读超级棒。我都听入迷了！”
“是啊，我也是。天远有在国外待过吗？”
“嗯，小时候曾经在国外暂住过几年。”
陆天远谦虚地回答道。
江宁趴在桌子上，耳朵里却听着他们的对话。
“难怪英语的语音这么好听，都可以代表学校参加演讲比赛了。”
数学课代表作为围绕陆天远团体的唯一一个男生发话了。
“是呀是呀。肯定可以拿第一名唉。”
“不像某些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表面上装作我很努力，我很上进，实际上还是什么都不会。别人稍微说说，脾气一下上来了。人和人的差距这么大呢？”
数学课代表又用一种酸溜溜的语气趁机讽刺一把江宁。
还有一眼明显的斜视。
江宁把头瞥向窗户，装作听不到。
陆天远紧紧地握着拳头，控制情绪，当场收拾，万一吓着小东西了该怎么办？
“这种事情也没有办法，人与人有差距是必然的事情。像我和天远相比起来完全不行。”
一个女生紧接着话头。
“不知道你说的哪些人？”
陆天远问着数学课代表。
“虽然咱们这个班是特优班，但还是鱼龙混杂，难免有人浑水摸鱼进来。经常拉低咱们班的成绩，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思。与其走关系来特优班，还不如快点认清自身实力，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江宁抿着嘴，咬咬牙不说话。
他说的半对半不对的，但依然挺伤人。
“希望你能收回这句话。”
陆天远淡淡地回复道。
数学课代表一愣。
“人与人是有差距，但人不分高等与低等。处于优势的人也要铭记在金字塔更顶端的人，同时也要时时回头关注在实力上处于劣势的人。”
“可是，说到底人终究要往上爬，谁会甘愿终生在底层？”
“即使现在处于顶端的人，也曾经是一个不起眼的人。”
陆天远继续说道，克制住嘴角的一丝轻蔑的冷笑。
说这种谎言，真无聊。
心里的真实想法却是这样的。
“可是天远果然是天然的天才那类人吧。”
其中一个女生说道。
“抱歉，其实我也曾经留级过……”
陆天远回答道，流露出一副尴尬的神色，同时瞥了一眼趴在桌子上假寐的江宁。
不是吧？
江宁竖起耳朵一愣。
撒这种谎言，小东西多少也能接受，日后也少了一些麻烦。
陆天远朝着更加尴尬的数学课代表礼貌地微微一笑。
“唉，那天远本应该是……”
“今年本该是高二的吧……”
陆天远紧接着回答道。
……
江宁听着这番谈话，感觉自己对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哥哥，好像一点也不很了解。
不过，从他的口里听到“留级”这件事情，着实吃了一惊。
但转眼一想，这难道不是一个活生生地榜样一般的存在吗？
打了一剂鸡血。
江宁起身，继续钻研数学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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