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啊,我和你一样都是受害者,才不是什么军方的走狗呢。”白墨搅拌着手中的咖啡杯,对面坐着的是被捆成一条虫子一样的修女。
“明明是修女,为什么做不到安安静静的听别人讲话呢。”白墨伸出食指指了指修女身上的绳子,绳子乖巧的从修女身上爬了下来,盘好在旁边。
“你在误会什么。”修女扭过头看了看图书馆门上的歇业标牌,“你这个人真的是。”
“英俊帅气还大度善良?”白墨抬了抬眼皮。
“我要是有你一半不要脸都不至于流浪到现在。”修女叹了口气,“我说你啊……既然不是军方的人就早点说嘛……”
“我说了呀。”白墨端起咖啡杯,杯子里还冒着热气,“只是某个神经质大姐姐没听我说话啊就不管不顾的挥起拳头来了。”
“你……”修女涨红了脸,气哼哼地把胳膊拍在桌子上。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想听听你的事。”白墨喝了一口手里的咖啡,“好烫。”
“为什么你想听我就要跟你说啊。”修女直勾勾的盯着面前银发的少年,“你妈妈没教育过你少管闲事利于长寿吗。”
白墨愣了一下。“话虽如此,但是还是想对一些可怜的人实行人道主义关怀啊。”
“你的母亲,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吧。”修女的眼神中露出一丝落寞,“不像我的母亲,为了吸毒不惜卖掉亲生女儿。”
想起特蕾莎整天懒散的样子,白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啊。”修女生气地拍了拍桌子,“为什么听了这种事还能笑出来啊。”
“不是不是……”白墨擦了擦眼泪,“我想起我家……我妈了。”
“她这个人啊,大大咧咧的。做事也任性的很。但是又总是很善良,也很有远见。”
“那你是怎么沦为军方实验品的呢。”
“呃……”白墨挠了挠头,“倒是你啊,被人贩拐卖又是怎么到军方的呢”
“人贩子被军方抓到了,我自然而然就到军队了。你知道的吧,他们以儿童为实验品进行实验。”
“北西伯利亚底监狱屠杀。”白墨喃喃道,“想不到你……”
“北西伯利亚?没听说过。”修女露出疑惑的表情,“看来咱们的经历并不是很一致呢。”
毕竟那次只有自己活下来了啊。白墨心想。
“他们在人体上安装机械,改造人格,把活人改造成杀戮机器。”修女狠狠的咬了咬牙,“然后送到动荡的地方,扫清那里的人。”
“他们被称作‘清道夫’,一群没有感情,在杀戮中谋求生存的可怜虫。”修女沉痛的叹息着。
“可是你好像没受影响呢。”
“我……”修女涨红了脸,“不是……我……你是傻子吗!”
“哦。”白墨用红色的眸子上下扫了一遍,“性格也改造了吧。”
“比较庆幸的是实验后来因为太反人道被终止了。”修女叹口气,“我的改造只进行了一半。”
“然后你就被送去了圣母院?”白墨放下手里的咖啡,从旁边的碟子里拿出两块方糖放进杯子里。
修女没再说话,只是扭着头看着窗外。
半晌
“在圣母院的日子,大概是我,最愉快的日子了。”
修女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幸福的光彩。白墨看着眼前衣着破烂的修女,无奈的叹了口气。
“可惜你这张脸了。”
修女扭过头,恶狠狠的瞪了白墨一眼:“迪诺·艾薇尔先生,虽然我流浪过的很落魄,但是你没必要这样挖苦我吧。”
“……我有说什么很过分的话吗……”白墨站起来,走进储物室。不一会,他拿着修女之前穿过的工作服走了出来。
“你这个脾气真的一点不像个修女。”
“我本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修女。”
“回归正题。你说你的诅咒,是军方下的。但是据我所知,军方应该没有这个能力。”白墨把手里的衣服递到修女手里,又拿了一块面包端着一杯拿铁放到修女面前。
修女接过衣服,抬起眼皮用碧绿的眸子盯着白墨的脸。“卖我人情我也不会感激你的。”
“你的诅咒,具体是怎么回事你还记得吗。”白墨没理会修女嘴上的不甘,却是一脸严肃的继续着之前的问题。
少年!你这样是不会有女朋友的!
“我身上有诅咒,是到了圣母院之后才知道的。”修女叹了口气接着说到“虽然我的身体已经被军方改造了。”修女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幸福的色彩,“但是圣母院的大家都很友善,从来没人把我当作异类。”
“记得那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戴安娜婆婆了。大家都喜欢叫她安娜婆婆。”
“她发现了你身上有诅咒吗?”白墨搅拌着手里的汤匙。
“哼。”修女有些生气的白了白墨一眼,“是啊。明明知道我身上有诅咒,但是她谁都没告诉,包括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战火会蔓延到圣母院,也不明白为什么那里会被炸成废墟,更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会死。”
“流弹击中了圣母院的塔楼,倒塌的落石砸碎了教堂的屋顶,碎落到瓦片带走了很多人的生命,安娜婆婆用佝偻的老背替我挡住了落石。”
“她用最后一口气说出了我身上的秘密,然后把项链戴到了我的颈上,嘱托我去找一个名叫白墨的少年,上帝预言他能变革世界带来万物的苏生。”
“噗嗤。”没憋住笑的白墨嘴里的咖啡喷出来,不过被白墨用能力控制住悬停在空中没有喷到修女脸上。
“你笑什么啊!”修女满脸不愉快的对着白墨喊,“有什么好笑的!”
“没有没有。”白墨把悬停在空中的咖啡引流进了柜台前的水池,“那个。。。安娜婆婆,能预见未来吗?”
“不知道。”修女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但是她说的话,所有人都深信不疑。”
“……”白墨没再问什么,起身走到图书馆门前,把歇业的牌子摘了下来。
“准备上班吧,修女小姐。”
“讨好我没有任何好处的噢。”修女已经换好了工作穿的衣服,碧绿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傲气。
“你根本不像个流浪修女。”白墨比了个无奈的手势,“倒是像个离家出走的傲气公主。”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修女把头扭到一边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我教你登记机怎么用,此外不懂的地方,问卡布。”
“哇,这个东西原来不是自动操作的吗!”修女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委屈。
“这个东西只是扫卡而已,自动处理还是容易出问题的。”白墨手下飞快的敲着键盘,荧幕上的数据也飞快的变化着。
“名字。”白墨扭过头,用红色的眸子看着修女白净的脸。
“我的?”
“还能问谁吗?”
空荡荡的大厅里一个人也没有。今天是工作日,能有时间来看书的人自然也就少了。
“emmm……”修女嘟着嘴,小声喃喃道,“默罕默德·狄尔·月兔……”
“啥”
“月兔!”修女羞红了脸,“真的是!烦死了你这个人!”
“我会想办法搞清你身上诅咒的问题,在这之前……”
“给你打工——”修女仰起头,无奈的摆了摆手,“解开诅咒我也不会感激你的。”
“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嘴硬就能很讨人喜欢了。”白墨白了修女一眼,转身走进了储物间。
虽然狠话已经放出去了,但是诅咒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既没有咒术师这种专门施咒的人肯讲原理,更没有蜀山道士这种人凭空出现来帮白墨直接破除它。这种无从下手虚无缥缈的东西,实在是让人无所适从。
“哇,某个小鬼看上去是想我了呢~”
耳边响起的,是久违的熟悉声音。
白墨猛地站起。不会错的,是特蕾莎,是已经消失两年的特蕾莎的声音。
“特蕾莎!”
狭小的屋子里只有白墨自己,但他那夹杂着悲伤和喜悦的声音直接穿透了图书馆大堂的外墙。
“屋里的小伙子你是傻了吗!”修女扯开嗓子对着屋里吼,“在图书馆里不要这么大—声—喊—叫—”
银发少年失落地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羊皮书放在桌上。
“知道了。”许久,白墨才对外面应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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