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过去,明亮的朝霞穿透黑暗,恩赐世间万物。
不知名的鸟儿在鸣叫…
落叶的乔木,和煦的阳光落在树冠,洒下点点光影。
安德森与诺丁安背着金锭,凯尔斯负责提着蝎壳,满载而归的一行人,走过林间。
没有碰到任何威胁,归途就和轻松的郊游一般愉悦。
“凯尔斯,不穿鞋的感觉怎么样?”
午间的营地,诺丁安叫住了凯尔斯,一旁安德森吹口哨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额,还好……”
脏兮兮的毛袜,凯尔斯的两只脚趾从里面伸出来。
“给!把这个就当作是你应得的。”
佩戴断剑的冒险家给凯尔斯递过来了一双手制草鞋。
“喔!你居然会给我做鞋子~~”
“我是看你没穿鞋走路太慢,会拖累前进速度!知道吗。”
诺丁安挠了挠后脑勺,装作生气的模样走开。
“呵呵。”
将手中树杈上的肥壮雀鸟翻个身,安德森将目光收到了营火前。
隔着火焰,他注意到了天秤。
天秤此时双手抓着斗篷,蜷缩在火焰的对面。她精致的下巴撑在并拢的膝盖上,翠绿色的瞳孔,闪烁着奢华的光芒……
滋------啪1
从雀鸟流出的油滴到炭火上,炸起了一团火星,安德森惊醒。
“嘿------!有人吗!”
哗啦哗啦踩踏落叶的脚步,在充满枯草与树木香气的空地旁,一双装有马刺的牛皮靴踩进了营地。
“看来这里有人,嘿!伙计!”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红铜色的脸颊,没有刮干净的络腮胡上脏兮兮地黏着泥灰。
“谢天谢地,这里竟然有人,我的朋友。”
草地边的两人看了过来,安德森无奈地摊手,把雀串往地上一插,朝中年男人迎了过去。
“你想要做什么?南方来的…朋友?”
皱着眉头,安德森抖着肚皮开口。
“非常抱歉打扰到你了,先生。呃…我在森林里打猎的时候遇到点麻烦,迷了路,希望可以帮帮我。”
毛毡的遮阳帽下,中年男人的眼神,有一瞬间如同鹰隼般犀利。
“这,我可帮不到你什么。”
安德森不满地撇撇嘴,从下到上打量着男人,男人穿着一件北地常见款式的毛大衣,皮制的腰带,上面安装了不少可供工具系留的环……
“你觉得那个南方人怎么样?”
草地边,诺丁安询问凯尔斯。
“什么怎么样?”
凯尔斯踏着草鞋,一头雾水。
“可是先生,我真的很需要你们的帮助,不然……我可以给你报酬,如果能带我出去的话…”
脱下手套,男人打开大衣,往腰间摸索。
眼角的余光,诺丁安从他的角度,看到了不得了东西。
“哎……嘿!安德森,躲开!我们有麻烦了!”
......
“真是抱歉,我的朋友……”
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中年男子抬起了手------那是一把转轮手枪,黑樱桃木的握把和银白色的枪身,安德森瞪大了双眼,他甚至能看到枪膛里的铅弹。
呯!
燃烧的纸屑,从枪膛窜出,安德森低头,眼眶睁得滚圆,他望着肚子上流血的枪眼,脚步虚浮起来。
“起开,死胖子!”
树边的棕色灌木丛耸动着,钻出来一个豺狼面孔的男人,他肩上扛着一杆撅把式步枪,膝盖下附有棘轮的马靴健步如飞。
一枪托把僵死的安德森砸开。
豺狼面孔的男人拉动枪机连杆打开弹膛,嵌着黑泥的手指麻利地从子弹带上扣下一枚纸壳弹。
咔!弹膛封闭。
呯!
子弹击中凯尔斯脚边的草地,掀起一团尘土。
“该死!我就知道!他们是黑的!凯尔斯!小心准备你的魔法,他们有枪!”
诺丁安咆哮起来,他从行李摸出一张比较平整蝎壳,当场塞进了自己胸前皮甲的内衬里。
“我知道了!”
一边答应着,一边猫腰躲到一棵树后作为掩体,凯尔斯闭上眼睛默念,手中的魔法元素正在聚集。
“看招!”
闪耀的魔法神箭紧贴着地面窜出,击中了一个豹眼男人的膝盖。
“啊------!”
血肉模糊的断肢滚到地面,豹眼男人丢开手上的转轮手枪,捂住伤口惨叫起来。
“哦!惊喜~~!我们的敌人居然魔法!马考,去救一下波多仁,别让他流血死了!”毛大衣的下摆随着中年男子的动作飘舞,他躲到一块石头后面,右手闪亮手枪的照门后,他的眼睛锁定了营火边的那一顶斗篷。
“是躲在斗篷里瑟瑟发抖吗…小鬼。”
呯!
飞过的子弹击穿了粗糙的斗篷,月晕色的长发倾泻而出。
“艾雅!?”
红红的右手仍旧抓着枪柄,中年男子愕然。
“嘿!营火那里还有一个人!”
豺狼脸举起枪,大叫。
“不许你们打她!”
突兀地,中年男子大吼。
“头儿?你说什么!?”
豺狼脸别过头,不可置信地望向首领。
“去死吧!土匪!”
诧异之际,冲锋而出的诺丁安拧下断剑的配重球,砸向了豺狼脸。
唔啊-----!
鲜血飞溅,金属配重球砸得他口鼻流血。
“该死的……”
血液遮蔽视线,豺狼脸举起枪,没能立即找到诺丁安的人在哪儿。
“该死的东西……”
唔---
握着步枪的手指松开,豺狼脸惊讶地发现,他的胸口透出了一段剑刃,剑刃已经折断,但并不妨碍它刺穿人体。
“天啊!你个他妈的崽种!”
嘴里狂飙脏话,二把手吉姆横跑着躲开濒死的豺狼脸,右手拔出的转轮手枪迅速瞄准。
呯呯呯-----!
盖在右手的左手掌连续按压击锤,单动的转轮手枪以极速打出了全部六发子弹。
啊……
诺丁安从尸体拔出剑,胸口的皮甲绽开了四个枪眼。
“中了!”
吉姆兴奋地叫嚷。
“你中了个甚!”
皮甲后的蝎壳内衬完美挡住了全部四发软铅弹,诺丁安如同没事人一样站起,双手举起断剑朝吉姆袭来。
“混蛋!”
弹巢已经全空,吉姆只能拔出腰间的短刀,准备和诺丁安来一场殊死格斗。
“就凭你那把玩具……额…”
额头上的窟窿,冒出血来。
诺丁安颓然倒下。
“利卡洛夫大哥,我又欠你一条命。”
“举手之劳而已,吉姆。”
嘭!
被套马索捆绑得结实,牧师凯尔斯被马考丢了出来,他满脸淤青,显然被揍得不轻。
“看来我们的马考老兄那里,也办完事了。”
利卡洛夫叼起一根弯曲的卷烟,结实的下颚连同着硬胡茬一起动作。
窸窣……
磨蹭粗布匹的声音,银色秀发的少女从斗篷里钻出,以膝盖前进的她,全身除了遮羞的绷带,只穿了一双烂皮靴。
“凯…尔斯?”
天秤的嗓音,仿佛刚刚学会说话的孩子般动听。
“对不起……利布拉,我没能…”
红肿着双眼,凯尔斯把脸埋进草地。
“大哥,这个…怎么办?”
吉姆迟疑地问道。
“带她走,记得不要让任何人伤害她。”
夹下弯曲的香烟,利卡洛夫吐出烟气,那以往一直凶狠的眼眸里,吉姆居然看到了一丝异常的温柔,这另他很是不安。
“大哥,我知道你很怀念艾雅小姐,但她已经……”
“闭嘴,吉姆,我不允许你提那件事!还有,别叫我大哥,我的名字叫利卡洛夫,冷血的利卡洛夫知道吗!”
“知道,利卡洛夫……先生。”
眼中划过一丝悲怆,吉姆抓起空膛的手枪,打开后盖抖动,残余的纸屑与火药残渣从弹巢里滑落,就像黑灰色的雪。
“处理一下。”
背身离去,头领利卡洛夫抓着手套,摇摇晃晃走向树林,为了行动隐蔽,他们把马匹拴在了下风口的远处。
……
咴咴---呼!
健硕的矮种马晃动着缰绳,不愉快地打了个响鼻,显然,它并不喜欢主人给它驮的东西------一个机械人;那玩意比正常人重太多了。
“宝贝,乖…乖。”
吉姆拍了拍马脖子,安抚。
“把那个魔法师放到马屁股上绑好,不要把黄金弄丢了。嘿!史堪兰!把蝎壳直接挂在马身上你是想被蹄子踹吗?”
“知道了知道了!二当家,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
额啊……
“喝口酒,你会舒服一点。”
奶牛色的矮种马上,马考打开酒袋,给身后断腿的波多仁灌上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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