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刚有些无语,陆之遥这话不是白说嘛。
他虚往前方一指,对陆之遥说道:“既然是云游到此地,那王都空桑城不可不去啊。”
“哦?空桑城?”
看陆之遥并不了解空桑城,房刚有些讶异,随后很快恢复正常,摆出请的手势。
“看来陆老弟对此地不太熟悉啊。这样,咱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此地过夜。前面不远就到宛城了,咱们路上边走边说如何?”
陆之遥看着眼前的商队老板身材高大,四五十岁的年纪,穿着一身行脚商人的短打,棕黑的方脸有风沙刻蚀的痕迹。眼睛很小但目光中充满着审视与算计。
这可不像是个普通的商人。
但他的确需要个走南闯北,消息通达的人。
况且,谁算计谁还不知道呢。
“好呀。有劳了。”
陆之遥微笑还礼,虽身着粗衣却显得很有风度。房刚很热情的引着他走进商队,商队的人也四散开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准备立马出发。
经过最大那辆马车时,陆之遥忽然感觉身体一轻,体内的气忽然汹涌了起来。陆之遥一怔,看向马车。
马车表面上平平无奇,然而仔细观察,其他的车辆都风尘仆仆,可这辆却纤尘不染。周遭的空气都清新一些,马车下檐甚至还有水滴在缓缓渗出。
最关键的是,它竟能带动自身的灵气。那么他对于此行的计划就要重新估量了。
见陆之遥驻足望向这马车,房刚眼神一厉,不动神色的插在陆之遥和马车之间。
“陆老弟,这是辆货车不能坐人的,你的车在前面。”
陆之遥看着装作恭谦实则充满防备的房刚,暗道自己还是太年轻。他摆出有些歉意的微笑挠了挠头,“抱歉房大哥,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马车。固有些惊叹罢了。”
房刚看着这个有些稚嫩的少年,全然不像之前杀人的样子。
或许就是个莽撞的孩子吧,他一路上也是太过于疑神疑鬼了,这一个小孩还能翻天不成。
“呵呵这算什么,我该带你去王都看看,那有更好的。”
“那就烦劳房大哥了。”
房刚带着陆之遥走到车队最前面的一辆马车旁,对陆之遥笑道,“我们商队不大,其余都是运商品辎重的马车。就这小马车用来载人的,委屈陆老弟了。”
“哪里的话,尽快出发吧。”
陆之遥抱拳一礼,回身跃进了马车中。
见陆之遥进入车中,房刚看向不远处的手下,对他们轻轻点头,手下会意然后走到各自的位置上。
“出发!”
随着房刚一声令下,数量马车缓缓开动。不一会就消失于茫茫夜色中。
很快,唯一留下的尸体就会被野兽分食,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盗贼们不知所踪,陆之遥将会随着商队入城。
荒原之上,明月高悬,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却又在不断上演着。
…
并没有多久,一路平静的商队出现了响动。
陆之遥伸头望去,不远处的夜色下是一座小城。
城池不大还有些残破,城墙坑坑洼洼的并不平整,城上依稀写着“宛城”的字样也被岁月剥落的不成样子。
城上连守卫都没有,城门年久失修就这么敞开着。
如此残破,简直让人怀疑是一座废城。可在城外都能隐隐听得到人声的喧嚣,可想里面的人声鼎沸。
商队的人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熟稔的操着马车进到城中。
一进入城,便觉得灯火通明。
若在安田镇,这时刻大约只有几盏微光,万籁俱静只能听见几声虫鸣。
宛城的街上也没有很多行人,街边是一排排老旧的酒馆旅店和客栈,里面不断的传来哄闹声,透过窗子能看见里面坐满了行客。
见陆之遥不断张望,车外的房刚解释道:“东边的行客想到空桑,若是顺着官道走,都会到到这里歇脚。”
商队正好到达一处客栈前停下,陆之遥顺势跳下马车。有几人将马车往屋后带去,剩下的先一步进到这间客栈中。
陆之遥走向等候自己的房刚,随后两人也一齐走向客栈。
“这宛城就是到空桑城前最后一处歇脚的地方,恰逢盛会这里最是热闹了。”
“盛会?什么盛会?”
一路上看得到这么多人齐聚,看来阵仗不小。
一出山就能遇见个大事,还真是赶巧了。
“来来来,咱一路上也是舟车劳顿,先进去边吃边说。”
房刚在一旁熟稔的介绍这里的情况,二人一同进入了客栈,果不其然都是些风尘仆仆的行客。
客栈的灯并不怎么亮堂,略显昏暗的灯光下十来桌都坐满了人。
大多都是面带风霜的汉子和意气风发的小伙,吃着酒菜谈天论地,身边都配着刀剑家伙也不离身,一看就是走南闯北的行客。
除了年轻的过分面庞,陆之遥和房刚与这些客栈的人并无特别,也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只在陆之遥打量四周时,有些机敏的人感受到窥伺,抬头用危险的看向陆之遥。
“这里的行客藏龙卧虎,不知底细。所以虽然看着很乱,但一般也不会有人生事。”
房刚边说着边和陆之遥走到商队的人占着的桌子旁坐下。他拿起桌上刚摆的一大杯浊酒喝了一大口。
桌上刚端上几个大木杯装的浊酒,小厮正陆陆续续端上几大盘份量很足的炒菜。
陆之遥跟着喝了口酒,回想一路上见识了很多但又有了许多疑问。但他也没再主动发问,而是和众人一起先喝酒吃饭。
酒过三巡,饭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很多酒足饭饱也开始闲侃起来,说的都是胡天海地的吹嘘,但对陆之遥来说还是觉得新奇。
然而这许多的疑问还是需要房刚才能解答。
此地何如?这王都空桑城在哪?盛会又是什么?
还有,为什么这个地方一面如此欣欣向荣,一面却又是那么混乱不堪?
商贾云集应当是个富饶之地,但是这城却又如此的残破,这是不合道理的。
陆之遥静静的看向房刚,房刚也知道他的意思。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表情看不出喜怒,眼里的凝重转瞬即逝,随即换成了一副浮夸的苦笑。
“陆老弟,不是我卖关子。看你对这里一无所知,和你说起来这的确是个复杂的差事呢,那么要从何说起呢…”
周围依旧喧哗着,炉石烧的正旺,刚端出的青菜冒着热气,陆之遥身子微微往前倾听,其下土地上的故事正被一个行脚商人缓缓道来。
“此地名为单州,其主就是单王了。单王28岁就成为武王,现正值壮年,在整个乐园中实力也称得上翘楚。单王本人也称得上励精图治,单州很快就成了乐园富饶的州之一。
特别是王都空桑城,商贾云集车水马龙,过往的行客川流不息。一切都显得那么欣欣向荣,直到5年前…
5年前,单州空桑城魁星台显圣!”
房刚说道这面容凝重语气中带着讽刺,举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将酒杯重重砸在桌上,声音中带着沙哑。
“然后,单州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句话声音不大,比刚才讲述的声音都还小一些。但感觉用上了全身的力气,话里带着血泪。
“显圣?这不应该是吉兆吗?”
自小的时候,陆之遥就听过祈求神灵保佑,神灵显圣降下福泽的传说。
房刚微醺的脸上带讽刺,“吉兆,当时所有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当年,一位‘圣人’自云端而来,空降在空桑的魁星台,轻轻一抬手秋雨乍至,引得万民朝拜。
当时单王以为是圣人下凡,又请入皇宫见其实力雄厚本领高深,遂拜为国师之名,世人称之为张国师。以为此后本就有单王坐镇,有得此圣人,单州甚至可以觊觎天下雄主。
然而,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
说道这的房刚已经面带悔恨,他身边同行的手下也没有了谈笑的兴趣,都低着头沉默。
陆之遥试探着问道:“难道,那位所谓的圣人,想谋国?”
房刚冷笑一声,“他哪看得上我单州,贪图享乐之辈尔!”
他已至半醉,再加上平时难得有一个听众,往事说道这个份上,已经收不住话头了。
“那张国师本领确实非凡,甚至远超我王!张国师说有一修炼之法要传授给单王。可那修炼之法需要大耗国力!
各种钱财珠宝,珍稀宝物从单州各地运往空桑,以供张国师享乐。此外,还大费周章得发动大量人力去寻找各种稀有灵宝。比如,单州特产的云石,质地丰润但只散存于山顶险滩之间,本就是天运之物,却大耗人力去搜集!
如今,上单王与国师沉迷享乐和修炼之中,不问国事不晓政务。下劳民伤财,民间动荡,匪寇丛生,呜呼哀哉!”
房刚长叹一声,在喧闹的客栈并没用引起什么注意。
这个张国师应该是来自十方的人,不过易无涯不是说他们只会越来越弱吗?如此张扬不怕灵气耗尽?
想来也应该是有些手段了,这个修炼的法门既然能吸引一代豪雄,并不惜劳民伤财也要修炼,定然是有些门道的。
只是不知这国师实力如何,但听到如此地步,这空桑城他应该要走一趟了。
尽管陆之遥很想知道云石的来历,但他也知道这不是发问的时机,只是顺着房刚的话往下说。
“那我们今天遇到的,就是单州的那些冒出来的强盗吧。”
房刚夸张的摆了摆手,“我们碰到的还更棘手些,我房刚还是懂些庄家把式的,一般的匪寇还奈我不得。他们是官匪。”
“等等,官…匪?”
“你没听错,就是官匪。那张国师见税已经收无可收,进献又总有定数。而其下匪寇横生,于是他也拉了一批,直接抢夺过往商人的货物。”
听房刚的讲述,原来,张国师近来嫌弃搜刮的太慢,就授意成立了一帮官匪。行盗贼之事,而官员默许。卡在各路商道上,抢劫过往物资。
这样,图一时之才,反而大大阻拦了各城池之间的往来,商道荒废就不是张国师考虑的问题了。
而每在张国师显圣那天,空桑城都会举行盛会庆祝。也就这段时间,官匪们基本上都会回到空桑,商人们也抓紧去热闹的空桑城做做生意。
但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官匪却还是给这房刚遇上了。
就这么絮絮叨叨的又喝了半晌,众人已近半醉。于是在各自的搀扶下,随小厮的指引回到了客房。
“老弟!啥也不说了!要休息好!知道不?”
陆之遥淡笑着,跟被搀扶的房刚打个招呼,走进的自己的客房。
一进门,陆之遥瞬间卸下了伪装,面无表情。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
“唉,还是问得太多了。”
一个商人,可能知道的很多,但不会知道的这么深。
即使知道这么深,也不会是这个态度。
这绝对不止是一个商人。
看来,这去空桑的路,不会平静了。
于此同时,客栈的另一间房内。
快要入睡的房刚猛然睁眼,醉意微去后他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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