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二章 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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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类”相信龙是拥有强大魔法的，有“人类”相信龙是拥有超强力量的，有“人类”相信龙是拥有绝对速度的。——这是我记忆深处中一则故事的开端。
而那则故事以彩色绘本的形式出现在我的记忆波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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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都消失了？
为什么都不见了？
为什么会这样？
原本晴朗、纯净的天空此刻弥漫着象征以往文明的灰烬。天边的太阳璀璨夺目，照耀着这片熊熊燃烧的废墟，我多么、多么希望这般大好的骄阳能够暂避锋芒而唤来那令我讨厌的雨水。
我跪坐在脚下那仅有的保存完整的地板向那不屈于骄阳下的大树，（祈祷？）我举起双手高举过那无辜的头颅将双手合十，我的目光隔着空中四散的尘土投向那刺眼的骄阳。
我恳求。
我祈求。
哪怕一点雨、一滴雨也好！只要能够让眼前的火海有所好转！只要能够让这被火焰包裹的残骸再多存在哪怕一秒也好！
末日般的景色使我抱有一丝侥幸。
但这终究是无谓的挣扎。
一切照旧，毫无改变。
平坦的柏油路在燃烧、标志性的街景艺术品在燃烧、已经垮塌的楼房在燃烧，没有生命。
牛排、薯条、酸梅、曦、洛、同事、画像、雕塑、认识的大家以及我最喜欢的食物，恐怕是都随着那一声巨响，被“杀害！”被摧毁！被烧尽！或许包括我所钟爱的一切和我即将明白爱上的他。
现在只剩下没有灵魂的物质和正在燃烧的建筑物。
和我这被抨击至粉碎了的世界观。
我不敢面对这令兽绝望的光景，我紧闭着双眼感受着火焰灼烧的温度，嗅别着滚烫的浓烟，妄想着用无意义的行为逃避现实。
嘴上不停的嘀咕……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扑楞....扑楞....！！”
平静的风儿随着声响猛然的出现顿时狂风呼啸，袭来的强风夹带着瓦砾不停的击打在我的脸上。
兽族脆弱的皮毛可受不起这般轮番的轰炸，可碎石最终还是将其撕裂，血液向外流出。但飓风可没有丝毫的怜悯，我的手指、脸颊、大腿乃至全身都被留下了零零散散的风的痕迹，那一抹腥红便是证明。
好疼！
好痛！
刺痛唤醒了软弱的我，唤醒了沉迷于幻想中的我。
而我的回应则是随从生物的本能——求生。
匍匐在地这只是为了减轻身体的负担，因为我知道在那声巨响之后这座城市、这里的兽们、那颗树都将失去意义。
吗？
“扑楞....扑楞....！！”
是风？那么说。
等等；
有什么在煽动翅膀？
我竭力睁开眼睛去寻找看到的却是更加凶猛的烈焰，因为强烈的风为这里添加了新的助燃剂将城市变为了燃烧的炼狱，意将所有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看着那本该缓缓“退场”的城市，却仅仅因为一阵“无害的微风”就要瞬间湮灭的我，无能的咆哮着：“等一下！”
但紧接着的下一股风浪，像是在恶趣味一样对我的讽刺。
“扑楞....扑楞....！！”
这一次的风更加凶残。
“等一下啊！！！”
这一记原本无能的咆哮此刻化为了单纯的情感与宣泄。
为什么连只有“根基”存在的废土都要抹去！为什么连只有“钢铁、泥土”的“骸骨”也要摧毁！
我不得而知。
直到风儿将顽固的残骸燃尽后的灰烬、无机物甚至是连接两岸的桥梁都“连根拔起”时。
我才注意到所有熟悉的东西除了那颗任然毅力不倒的树其余的所有“物件”都会冲向蓝天，然后坠落于这座城市自以为傲的滨海之中。
在我身前不远处的楼宇，房梁被吹起，其下出现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是一只橙色的猫。
“店长？店长！店长.......”
那是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我知道的，但就算如此那也是我最后一个认识的兽啊！在这个炼狱里唯一还“存活”下来的兽啊！
我还有疑问没有答案！
我还有难题没有解决！
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他离去！
我不在护住高贵的头颅而是顶着碎石、瓦砾、强风、“踏浪而行”，我的手掌说不上有多么庞大，也称不上强壮相反现代兽人大多数并不追求四肢力量而是创造和想象，但面对现实与认知的崩塌其毫无用处。
我需要更加的用力。
我每往前十厘米，便是手掌与土地的接壤，每一根手指都要用尽全力，每一根毛发都要物尽所用，每一次移动都会挖走一块泥土。
为什么我会为此共鸣？
因为那是我此刻唯一能够握住的记忆碎片。
但干燥的泥土挤满了指甲缝中剩余的空间。其被坚硬、干燥的泥土弄的支离破碎与指腹脱离，鲜血长流。
还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
在我前方的那具没有了灵魂的尸体，血液已经干涸因为被强风所掳。
而橙色毛发下的苍白小脸却没有属于死者的无助和不甘，他的脸蛋上洋溢着满脸的笑容和皱眉，这是此刻我从一位逝去兽人的神态中所读到的。
或许这并不正确，但上天并不会留有足够的时间给你一一进行“阅读理解”。
从我决定去见见这位旅人最后一面的那刻起，我的目光从未离开这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就像是世兽对“维纳斯”那样失去了双臂才会突显出美丽的鉴赏。
而现在的他美丽动兽。
就差一点点。一点点！
可是越来越大的风暴将店长的尸体连同他身后的石块一并卷入龙卷，而我只能呆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店长的遗体在高空中被风儿肢解，切成肉眼可见的肉沫。
而我束手无措。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现在星球上最美丽的海边城市“兽市”，失去了钢筋混泥土铸成的高楼，失去了代表生命的绿色外壳，失去了自以为傲的海滨，失去了我思恋的“羽毛”。
且在刹那间沦为废土。
而现在的我仅仅为了保全性命也得用尽全身气力，何谈梦想何谈复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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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陆地上的所有随着飓风侵袭都沉入了海底，陆地便只剩下一片死寂和荒凉的黄土，还有我这个旧城市的“遗物”。
我不敢相信自己所见所闻的一切，因为所以的繁华都在顷刻之间灰飞烟灭了。
“不！这不是真的！”
我看着眼前一片毫无希望可言的黄土绝望的呐喊。
我用颤抖的手去触碰干涸的黄土，只因我无法接受眼前荒芜之地一般的光景，当双手碰到黄土时很不幸眼前的便是事实。
（绝望涌入。）
眼中的泪哗啦啦的往外流，或许我可以用泪让其复原。
这不是常见的套路吗？
可是泪水除了让手中的黄土变得混浊不堪以及宣泄那无助的怒吼别无它用。
“扑楞....扑楞....！！”
巨大的强风再一次袭来，而这一次我不再拥有抵抗的气力，风狠狠的将我从地面掀起，当我无力驱使身体任由残暴的风切割的这一刻，我看见了梦魇、噩耗。以及无与伦比的恐惧！
陷入名为恐惧的深渊。
那是一头巨龙（ps：多拉贡），一头就连天空都不足以容纳的龙，一头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星球的龙。
而我早已被吓破了胆。
此刻整个天空都被它的鳞甲、身躯染成了鲜血、死亡的红色，就像那神话中的血兰花用血液装饰自我。
我怀着忐忑的不安心放眼望去也只能看见这悬浮于高空中躯体的一小部分，我想就算是兽市。
不哪怕整个“蓝星”！最杰出的建筑学家也无法完成这堪比“巴比伦空中花园”的宏伟建筑吧。更何况是拥有心脏的龙！
果不其然仅仅是在远处眺望的我也能够明显的看出生命的脉动也就是呼吸，这是所有哺乳类的特点即便是龙。
回过神来，我那身挺过前几次攻击的衣物早已破烂不堪、濒临崩溃，终于在这次化为了碎屑。
但与之前不同的则是，碎屑中掺杂了清香的可可脂和苦涩的可可酱以及浓浓的蓝莓酱在空中飞舞。
我的身体也是如此，这就像是著名的“铁球实验”（ps：伽利略）。
被风带上“高塔”。
而我在还没有被风儿抛下之际受到了来自其猛烈的撕扯与蹂躏，其更是在原本伤口的基础上施加更有力的鞭挞以及强有力的压迫。
每当肌肉与其相连的神经被强行切除时，那般痛楚无时无刻不刺激着我敏感的“神经元”。
尽管我不断展示着兽族面对死亡的害怕与求生的本能，但无情的风才不会搭理那些有血有肉生命的哀嚎，也不会去在意曾举起的何兽何物的感想，它们只会放纵自我大肆挥霍力量。
其力量足以击穿岩石也无惧金属乃至最为坚硬“金刚石”也无法抵挡风的侵蚀，更何况我这具弱不禁风的肉体。
所幸的是风，应该说是眼前的龙！似乎对我有所留情（怜悯），只是夺走了我的整只手臂（右臂）和我手中紧紧握住的的“信条”。
曦的“信条”。
我们兽族的大脑只要到达了极致的恐惧就不会感觉到肉体的苦与乐，因为恐惧会麻痹我们的大脑和脊椎从而使我们失去感官。
这样的我弱小，可怜又无助。
可只要我还有坚持下去的理由的话，让我活下去的动力的话。我绝不认输！
但当我看见手中那珍宝一般的信物被如此轻易的剥夺，我很愤怒。我很害怕，那是源于大脑深层次的害怕。
就连这最后的曙光也要被夺走了吗？
就算我用尽全力奋起反抗。
可那又能怎么样，我甚至没法平衡凌乱的身体更别说完成伸出手再抓住这种根本没有难度的动作。
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
风很快便消散了，自己的手臂或许连同这座城市坠落在了无法触及的远方吧，而我只能护住残垣断臂狠狠地砸向地面。
我的心异是如此。
肆虐的风沙将流出的血液吸食殆尽，掩盖了伤口且自大的充当着我身体体中的“血小板”。
“喲。渺小的勇者啊！”
万米的高空中传来惊愕的威慑，其足矣震压万物！
渺小！？
确实如此呢。
只见那只巨龙用那巨大锋利的爪碾压与大地之上，就像大象不经意间踩过小草一般。
但这才得以使我可以看见眼前巨龙的双翼，因其需要巨大动能驱动硕大的身躯下落。
“扑楞....扑楞....！！”
这是他那足以覆盖大地的双翼煽动气流所产生的声响，想必其威力足以掀起世间的万物，再现“兽市”风光吧就如同曾经一夜崛起那般模样。
巨龙的双翼既没有像“白天鹅”那样艳丽的“鸟”羽，也没有像“黑天鹅”那样丑陋的“鸟”羽。他只有那对让万兽畏惧的枯萎的羽翼，其上布满了长长的倒刺与血色的鳞片，在这对凋谢的双翼下哪怕是身边吹过的风都是——无比艳丽的红（bloody）。
阴红榴绿。
在我看来这就像是“神”赐予了“它”向世界降下神罚的力量一般！给每一座城市、每一个国家，每一个世界！带去了崩溃和绝望！
只不过是我的故乡被提前安排上了日程。
“多么可笑！”巨龙的口语中充满了轻蔑与藐视。
可笑？
或许应该可悲。
此刻倒在黄沙中脆弱不堪的我，终于看见了巨龙那顶着恐怖犄角的可骇头颅。
巨龙的嘴角呼出暗红色的浓雾那是拥有魔法的象征，但这并不是最为恐怖的。
直到巨龙低下头用那致命的金瞳与我对视时，才最为恐惧。
我的心。
我的过去。
我所有的一切！
都像是被他看穿，那种被窥视心灵的无力与压迫感在这一刻上升到了顶点。虽然仅仅是短短的3秒但我的眼神却在视线交接的那一刹那间暗淡无光，失去了原本的棕色光泽。
甚至心脏也有短暂的间歇。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巨龙用他那巨大的龙尾对着脆弱不堪的我残忍的鞭挞。这头巨龙懂得应该如何控制那可以轻易粉碎兽体的力量，懂得应该如何运用这股力量让蝼蚁般的兽族品尝到他们最喜欢的折磨。
风，又是这恶毒的风。
巨龙每轻轻晃动一次龙尾，那毒辣的风就会在我的身体之上开一个细小的窟窿，小到像一根长长的“银针”瞬间贯穿肉体，但却又恰到好处般不伤及我的性命，且十分精准的刺穿了我的关节、韧带。
而我本就皮开肉绽的右臂加上细小的沙粒与血管、神经的摩擦以及看似止血的残垣断壁，实则只是被黄沙无止境的汲取养分的断臂。
这种肉体上的痛楚，和来自潜意识深处的精神割裂是巨龙用于取悦自己的惯用技俩，更是他对付兽族引以为豪的资本！
想必巨龙先生现在十分的愉快吧。
明明已经窥视了我的心灵却不知现在的我已经感觉不到痛楚了吗？
手是兽族必不可少的一种身体器官，对于善于创造和发明的兽族来说，手是一切源泉的前提。而现在仅有的一只手，也快要失去了，就从指甲和肉体的交集处开始，总共14节的手指被一节节的切下。
“哀嚎吧！渺小的勇者！”
为什么不能让我像风中残烛那样随风逝去？而是要用这种拖沓的毫无艺术可言的愚蠢行为。
嘛，也罢。
心如死灰的我也没有去妄自揣测的资格，更何况是这“高贵”的龙。
现在的我没有半点理由合上双眼，因为我并不畏惧，因为我并不害怕，因为我有赴死的觉悟。失去高光的瞳孔只能为我呈现出黑白的景色，当我再次面对巨龙血淋淋的双眼时却看到了满眼的温馨以及画面中不停交替的三原色。
我想是出于愤怒，原本还没有被切开的三只手指连同可以称之为坚硬的骨头一并炸裂开来，化作一摊浓血流淌在空有其表的手掌之中。
想必巨龙先生或许是女士？此刻一定十分恼怒吧，相比眼前肉体的痛楚或是心灵的摧残，我更加享受此时此刻源源不断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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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不断闪过的片段里曦和洛无疑是最为闪亮的光点，但最为耀眼的焦点片段却是：一位啼哭的虎兽人拿着一封被泪水侵透且满是褶皱的信，但信中只有模糊不清的三个字“巧克力。”虎兽人读到此处，在晶莹的泪光中，又看见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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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落”中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我对这份温情爱的深沉。
（）
“够了！现在去死吧！”
巨龙满怀愤怒的咆哮，激起一股超频的声波打出顷刻间将我的耳膜连同声带振碎，且剥夺了我的视觉乃至其与血肉、骨髓发生共震让其自身从内部土崩瓦解。
巨龙的这一记咆哮甚至让原本活力四射的空气变得稀薄，就连天空中的骄阳也有几分收敛，更别说大地之上皑皑的黄沙早已被掀起万丈之高其足以遮阳闭日。
“希望。”
“彼此。”
“重逢。”
随着两行青泪划过干涸的脸庞，我留下了未了的“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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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完
荆棘与梦兰花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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