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敕命骑士团总会,其实正确的名字,应该叫做“教会直属骑士团年度总结汇报大会”。不用去纠结为什么名字用的是“教会直属”而不是“十三敕命”,这没有意义。不过从名字还是可以看出,这个会议的历史,肯定比这个四年前才结成的“十三敕命骑士团”要悠久得多。
更何况从这个名字来看,似乎也印证了某位公爵的观点。十三骑士团制度只是圣殿陨落后持续两百年混乱的延续……不过这些大人物之间的问题,还是交给那些大人物自己去讨论吧。
每年的总会,时间是固定的,那就是每年十二月的第一个星期五,为期三天,也就是星期五、星期六和星期天。据说选在这一天的理由是因为主持会议的红衣主教们大部分情况下都会在十二月的第二个星期,开始在梵蒂冈内准备仪式以迎接圣诞节。没办法,对于那些侍奉神的人来说,圣诞节真的真的很重要的。
只是现在,这能说这个几百年前定下来的开会时间真的很有意思……呵呵,“十三”敕命骑士团……还是星期五……这也算这些彼此之间关系复杂性格完全不同的团长们之间,唯一还算共通的笑话吧。
……只是对某个人而言,这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
“时间到了,波吉亚主教,请移步。”
“……”
“……波吉亚主教?”
躬身等待枢机主教起身的这位侍从,向着迟迟没有动作的罗德里格·波吉亚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波吉亚家族,这个家族想必已经不用再过多的介绍了。在当时的欧洲,只有住在山洞里的穴居人才可能不知道“美第奇”与“波吉亚”是什么。作为枢机主教,罗德里格手握着可怕的权力。而作为现在波吉亚家族的族长,他拥有的名誉与财富,足够让他成为所有人的目标……无论是哪种目标。
于是这位可怜的意大利侍从不知道这位不得了的大人物在想什么,只能一直曲着身子等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然而,他的想法已经说出来了。
“凭什么我要遭遇这种事情……”
就在十几秒钟过后,这位枢机主教这么感叹了一句。只不过是这位意大利侍从听不懂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句带着瓦伦西亚口音的西班牙语而已。
为什么他会这么说?如果这话传到别人耳朵里,估计会很疑惑。不就是主持一个会议嘛,而且还是那教会直属骑士的总会。说到底不过是诸骑士团对一年工作进行总结汇报而已,更何况话虽如此,原本就是处在“散养”状态的那帮家伙就没怎么理睬过这种会议。这群有着高度自治权的混蛋们也就只有来任务的时候才会理它一下,其余时间就是各忙各的,都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像这种没有签到点名,来不来都无所谓的会议,有哪个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自找事做的家伙会去呢?就算去了,也是当玩儿一样,趴在桌子上玩玩裤裆睡一觉就过去了。这种想法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属于人之常情。
若没有非得在这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搞出点大新闻,那自然是怎么轻松怎么来。如果底下开会的人都是这么一种想法,那自然而然上面主持会议的就更应该轻松一些……本该如此才是,但……
总会被诅咒了。
自从十三敕命骑士团制度出现后,每一个代理教宗主持会议的枢机主教,都不会有好下场。至于那些下场,说实话,罗德里格根本就不愿去回想……反正在几天前也会想过了不是吗。
只能说把“十三敕命骑士团”的总会放在星期五来举办,实在是太愚蠢了。
但叹气也于事无补。尽管三十多岁的罗德里格在由白胡子老头们构成的枢机主教团里算是非常年轻的,他也明白。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如果这是命运谁也躲不掉。既然当时是自己抽到了这该死的下下签,就算硬着头皮,也得上了。
这么想着,枢机主教罗德里格·波吉亚终于站了起来,在侍从的引领下,穿过一座座雕塑,途径一幅幅壁画,漫步在这由穿过玻璃的阳光与反射着夺目光彩的大理石所铺成的走廊中,沿着刻了镂空纹饰的楼梯,在这座豪华的宫殿中前往他的目的地……
现在的时间是九点十三分。而会议预定开始的时间是九点。
看来古今中外,无论是在哪儿开会,真正的大领导总是要到最后才登场……
……而此时此刻,在这座宏伟的建筑物外,正有一群人吸引着所有进出者的目光。
“呜……呜啊啊呜喵呜喵……”
在这和煦的冬日阳光下,幼女努依正肆意地伏着身子,身体前驱伸着懒腰的样子如同一只贪睡的小猫。尽管作为一个狼人,她应该有犬科动物的自尊,不过反正都是萌萌的小动物,有谁会去在意这种区别呢。
只是当幼女本人宣泄完了怠惰,随即注意到周围异样的眼神汇聚后,那种能治愈人心的神情一下子就被胆小的蜷缩代替了。毕竟对于这样的一个小狼人来说,现在的环境实在是有些吓人。
因为这里是梵蒂冈宫前的喷泉广场,而就在她所匍匐的台阶之上,就是天主教会的中枢,教宗与圣座的所在,那个叫做“梵蒂冈”的建筑物前。
也许在几百年后,人们对于“梵蒂冈”这个词的理解是一个国家,然而这个国家一直要到1926年才出现。对于当时拥有着包含了拉齐奥、坎佩尼亚、阿维尼翁等诸多领土的教廷属邦,或者“教皇国”来说,梵蒂冈作为一座宫殿的名称,就如同白宫与美利坚,克里姆林与俄罗斯,带有一种特殊的含义在里面。
所以,当这么一个穿着从东方商路上运来的高价丝绸套装,用一顶尺寸有些过大的兜帽罩住非人特征,银色长发紫色瞳仁,看上去最多不超过八岁的幼女,怎么想都不可能把自己奉献给上帝的幼女就这样若无旁人的趴在梵蒂冈宫前的台阶上……想都不用想也知道周围那些往来的大主教们是怎么看她的了。
“呜……大哥哥……”
被那些看上去就像要吃了自己一样的大人物,用奇异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幼女不由得蜷缩起来。本来她的身体就不舒服,现在更是用一种快哭出来的眼神看向身边的人,轻轻地拽着那位少年的衣角。
不过显然,卡尔倒是并不在意。只是伸出手,摸了摸躺在他腿上幼女的脸颊。因为耳朵长在头顶,她的侧脸非常光滑。
“没事的,相信我。”
如同小动物的本能,努依缩了缩脖子,但没显得特别抗拒。不过少年的安慰似乎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她还是显得很警戒,有些无措地看向四周……
不过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当那股恶心感再次袭来,她没多久就缴枪了。
“呜奴,嗯!嗯……好不舒服……”
“不舒服?那要不要回马车上休息……”
“努依不要!”
没等卡尔说完,对方就果断地否决了这个提议。
这倒是在少年的预料之中,本来他就是想逗她一下。他也知道,先是从佛罗伦萨马不停蹄地赶到罗马,然后又是在罗马城内坐着马车转悠。在那间酒馆坐半天后,接着又坐马车到了卡尔在罗马买的房子,一栋看起来并不起眼的两室石屋。也许是一路太累,努依沾着床就睡了,甚至没等他和瓦尔特放好行李。结果今天早上,又被自己叫醒,又坐上了马车,来到了这儿。
别说她了,其实就连卡尔自己,这几天也是坐马车真是坐到想吐。而对于现在的努依来说,谁要再提“马车”这两个字,估计她就会对那个人展示一下幼齿的可怕……当然,前提是她还有这个力气。
“呜呜,努依再也不坐马车了。努依,努依坐马车,都要有小宝宝了……”
“噗!”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差点没让把自己的腿接过幼女当枕头的卡尔喷对方一脸。还要收得挺及时,没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努依,你怎么想到说这话的……”
“大姐姐说女孩子要是有了小宝宝就会很想吐。现在,努依就是这样子……呜呜,好不舒服……”
啊!果然……卡尔摇了摇头,对自己居然不感到意外而震惊。在已经判明自家女秘书又一次瞒着自己教了自家幼女那么多奇怪知识的情况下,他除了无奈与头痛,也没别的好办法。
但在观察了一番这只兽耳幼女那副蔫了的样子,他倒是明白这几天的舟车劳顿,实在是辛苦了家里这只可爱的宠物了。对于现在正趴在自己腿上软绵绵撒着娇的努依,卡尔也没办法多说什么,只是把头转了过去,看了看身旁……
当努依说出那句极为容易招人误解的话后,显然比起晕车的幼女,身边站着的这两个男的才是现在少年面临的最大麻烦。
“没想到你是这种卡尔。”
“拉倒吧,用你头上顶着的熊动物脑袋想想都知道这是她瞎说。”
“不过老子倒不希望这孩子是在瞎说,毕竟那能证明你还有这个能力。”
“这话我还是装作我没听懂比较好,毕竟我可不想跟你撕起来,拉格纳。”
“哟吼吼?!说得好像你能打得过老子一样,你这个弱鸡。”
面对这么低俗的挑衅,即便是卡尔,这肚子里也是要憋点火气的。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人,不过……嘛,有些时候现实就是如此,面对那样的一位北方大汉,身体单薄的少年在气势上已经输得不能再输了。
这个人卡尔叫他“拉格纳”,全名是拉格纳·安瓦尔·塞巴斯塔。和他的老朋友古斯塔夫一样,他也是北欧来的。而这个挪威人,也就是第八骑士团里和团长与副团长平起平坐的挪威代表,和丹麦王子古德尔,瑞典贵族古斯塔夫共同管理他们那一圈子人……名义上来说。
和瘸了一条腿,只能靠拐杖走路的老古不一样。拉格纳,这个光凭长相就知道非常粗野的汉子是今年三十五岁,以他自己的话说是一个男人的黄金年龄。尽管他也穿着动物制品,只是比起另一位要显得霸气的多。裹在身上驯鹿毛皮几乎看不出制作的痕迹,胡乱的剪裁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露出里面的腱子肉,简直就是原生态的野蛮人扮相。
但最夸张的还是他披在身上的熊皮披风……那是一张完整的熊皮,事实上那带着眼睑的熊脑袋现在还是拉格纳的帽子,远远看上去就如同一只大棕熊在啃着他的头一样。
粗犷的外表,粗犷的着装,粗犷的语气,加上从衣服里露出来粗犷的肌肉线条。这个挪威人总给卡尔一种“兄贵”的气息。而,这就是他的本来职业,如果用这个舶来词的原意去理解的话。因为这家伙是个船长,实际上还是以海军为特色的第八骑士团“维京”舰队的总指挥官,在他的旗舰上,他手底下那群水手就是这么叫他的。
……不过也许翻译成“老大”会更文雅一点吧。
不管怎么说,也许像拉格纳这样的性格很适合波澜壮阔的大海,不过对于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海上男儿,作为一个在意大利做生意的年轻商人,自诩为上流阶层的卡尔可对他没什么好印象。
“知道吗?真正厉害的人从不自己动手,像我这样身份的一般只是一身令下,然后就有一群像你这样的人替我解决问题。”
“得了吧!说穿了还不是你自己缺了两颗OO才……”
“嗯哼!”
就在话题逐渐迈向一发不可收拾的档口,一声干咳打断了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要知道虽然卡尔很弱,但作为他的管家,瓦尔特可是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管着他的豪华马车。指不定一时冲动他就可能下达“把他做掉”的指令,那可是会出人命的。
不过还好,就在拉格纳身旁,把陪着这家伙来到这里,同时也是卡尔的老朋友古斯塔夫觉察到不对劲,不失时机地和了把稀泥,缓和了一下话题。
“行了行了,两位。没必要去争吵一些无谓的事情。拉格纳,不要把你在大海上的那一套搬过来,你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你的黄段子。”
“哼!连这点玩笑都开不得,所以老子才鄙视你们这些陆地上的人。”
说着,那人把双手交叉放在胸口,穿在胳膊肘里的手指还不耐烦地敲打着另一边的手臂,而他的嘴巴,正不断地砸吧砸吧发出着非常奇怪的声音。
看到身边的人这么没有礼貌的举动,与他同行的古斯塔夫显则显得非常尴尬。他看了看坐在台阶上的卡尔,而少年正眯着一只眼睛,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也只能伸出手,替他的同僚表示道歉了。
但看看四周,现在处在这个位置的四人绝对是整个梵蒂冈宫外围喷泉广场中最吸引眼球的存在。而抓住那些往来大佬们眼球的不用多说,身为犹大的卡尔,卡尔怀中躺着的幼女,以及老古身旁这个与四周环境格格不入的粗鲁同僚。简直就是个怪人群体。
……不过真希望这个怪人群体里,自己没被算进去。
只不过,看样子少年似乎并不介意这个,“犹大”当久了也习惯了这种异样的视线。拉格纳也不会介意,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至于那个叫努依的孩子先不管,总之,他们不介意可不代表作为贵族的古斯塔夫不会在意。
“喂,拉格纳,出门在外注意点影响,好歹你也代表了我们第八骑士团,别丢了我们北欧的脸面。”
“我勒个呵呵,哟老鹅,怎嘛?腿变鹅了心也变鹅啦?!我们身体里流的可是维京海盗的血,想当年意大利当年还不是跟我们的后院似的想抢就抢。我们这群北方汉子爱咋样就咋样,还用得着管这些软弱的意大利娘炮。”
“……你爱咋样咋样吧,随便你了。”
面对这样一个不讲道理的同僚,吃了一肚子委屈的古斯塔夫也只能敲了敲手中拄着的拐杖,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办法,毕竟把这位维京船长硬是从他的船上拉到了陆地,还一路从港口拖到了这里,现在这混蛋在这里胡闹,他身上也是有责任的。
只是,这还真没有办法。
“啊~~啊,整了半天,老子来跟没来不他娘没什么区别嘛。”
“不能这么说吧,拉格纳。尤其是在古德尔没来的这档口,我们两个有没有出现在这里,这之间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哼,你们这些贵族之间的小九九,老子才没兴趣知道。”
“嘛,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说着,古斯塔夫又一次无奈地大叹了一口气。连他自己都数不清自己今天到底是叹了多少次了。
不过,他倒是能数清楚,这是他身边的拉格纳今天第一次叹气。
“哎……老鹅你知道吗?老子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两样东西。陆地,等待。现在这两样老子都他娘的撞上了。”
“不好意思,待会儿我请你喝一杯吧……”
“少跟老子来这套,老子现在只想知道这麻溜地还要等多久!”
“现在才九点二十分,我觉得你们两个有得好等了。”
“……”
“……”
无论是拉格纳还是古斯塔夫,两个北欧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一侧。和他们待在一起的卡尔面带微笑,但他并没有抬起头,去看那两个人同时射过来的怪眼神,只是自顾自地继续用手指调戏着难受躺在他腿上的幼女,看样子也没打算做什么解释。
当然,北方汉子拉格纳肯定不乐意听到这种怪话。
“喂喂喂!插什么嘴?!找抽是吧。”
“我想我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而和习惯在公海上横冲直撞的拉格纳相比,一直待在陆地上当贵族的古斯塔夫显然要冷静得多。他想了想,倒是问出了一个很有建设性的问题。
“说起来,卡尔,这次会议应该是九点开始没错吧?”
“我反正是不知道有延期的通知。”
“那你还坐在这里干嘛?你这已经迟到了吧。”
身为卡尔的老朋友,老古也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在时间观念上有着不可思议的天赋,就算关在漆黑的房间里也能知道当下时间的他,自然也知道现在总会早就开始。
因为会议是在梵蒂冈宫内进行,能进入梵蒂冈宫的,理论上只有十二位团长。由于团长古德尔没来,所以第八骑士团算是缺席,这没什么好说的。但卡尔他们早在自己来到梵蒂冈宫门口前,就已经坐在这个台阶上,却迟迟没有进去的意思,一直拖到迟到二十分钟依旧和他们这些进不了会场的闲杂人等谈笑风生,这倒是让古斯塔夫感到有些困惑。
“我说你,就这么坐在门口,硬是从准时与会变成迟到二十分钟,虽然我们是老朋友了,但我还真不知道你到底在等什么?”
“……在等你们在等的东西。”
“哼!无聊。”
听到卡尔的话,一向直来直去的挪威人显得很不服气。不过他也没法反驳,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那狗娘养的德意志人怎么还没来……在拉格纳的心中其实一直在这么嘟囔着。
但没办法,谁让他是第八骑士团的人呢?在他们的团长没来的情况下,他和古斯塔夫只能等在这里,等到第三骑士团的那位公爵看到这两个北欧人,也算是一个交代,一个嘴皮子上的支持。只是谁想那位从不迟到的条顿团长今天居然晚了这么久,等急了的海上男儿,也只能就地踢出一块石子当做发泄。
看着刚才还不断仗着自己是大老粗找自己茬的拉格纳现在一副吃了瘪的模样,卡尔心里充满了愉悦。不过对于另一边的古斯塔夫来说,他倒只是希望四处发泄的同僚不要踢伤了人。
“喂,老古。”
“什么?”
“越大的领导,越喜欢迟到。”
“……啊,确实。”
作为一个贵族,对于这种说法,古斯塔夫有着深刻的体会。
并且关于迟到的领导,还有另一种说法。
“若是会议上最大的领导没来,那会议是没办法开始的。”
“正是如此。”
卡尔点了点头,对于这种笑话,这对老朋友心领神会。
会议的预定时间是九点整。
而经过了刚才的扯皮,现在的时间是九点半不到。
然而……
今年参加十三敕命骑士团总会,除去那些就待在梵蒂冈宫里直接前往西斯廷教堂会场的几个团长和主持会议的枢机主教外,所有需要从外场进入梵蒂冈宫的“与会领导”们,只有卡尔出现了。
换句话说,这是全员迟到。
那这会还开个屁啊!……如果是拉格纳应该会这么说吧,只是他现在忍着没在这梵蒂冈宫喷泉广场上吼出来而已。
“进去也是等他们,那我还不如在外面等。反正我是‘犹大’,若是就我一个准时到还不是要被人说闲话说死。这里环境好,有雕塑,有喷泉,空气还清新。何况……我还得处理一下这孩子的晕车。”
“呜……呜……”
卡尔刚说完,努依就应景地微微呻吟了两声,看着这个被某位“神”强塞给自己照顾的小女孩,没有注意到自己越来越像那么一回事的少年,只是坐在台阶上,继续让她枕着自己的腿,轻轻地拍着幼女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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