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圣母大教堂。
当阿德勒与卡尔走后,原本喧闹的房间内变得静悄悄的。只有萨尔维亚第坐在那里,独自一个人看着房间中的彩绘玻璃。
时间过了很久,也不知从何时起,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开始敲打这脆弱的艺术品。这位大主教任凭耳边充斥着这种令人心烦意乱的声音,只是在那里出神。
回想起之前的事情,在阿德勒公爵到访之后,他参与两位团长之间对话的事情,内心就像是被刀割一般的在流血。
从结果来看,正应了“犹大”的那句话,双方都输了。而为什么那个“犹大”要把自己绑在那里,到了现在,他已经明白了。
有些话也只能现在来说。
“这可不好,十三位的。”
当时,卡尔正大光明地承认自己为这座城市带来灾难后,阿德勒公爵用手敲了敲桌子,露出了不愉快的表情。
“就算你再怎么想要达成目的,使用这种无差别攻击的手段实在是令人不齿。即便你本来是敕命骑士团的成员,也别给我们抹黑。”
听到公爵的责难,少年看上去毫不在意,他交叉着手指,用手肘支撑在桌子上,耸了耸肩。
“这与你们有关吗?”
“当然有。我说过敕命骑士团是一个整体,你一个人的错误,追究下来可不是你一个的责任。上面可是闲到一直等着看我们笑话,别以为和那些穿红衣服关系不好的只有你一个。而且……”
阿德勒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200年前发生的事情,可没人希望它在发生一次。即便那是发生在‘犹大’的身上,十三位的。”
“我明白了。”
即便嘴上应和着,少年依旧表现的很无所谓。他低下头默默地抠了一下自己的指甲,然后嘟着嘴看了一眼公爵。
“那么,要怎么做?第三位的。反正你们已经决定好了吧,也没有必要征得我的同意,直接把结果拿出来吧。”
“我说出来,你就会接受吗?”
“除此之外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很遗憾,你没有。”
听到卡尔的反问,阿德勒轻蔑地笑了下,而卡尔也回应地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得到了少年的反应,公爵把身体向后一靠,开始下达指令。
“这一次的事情,元凶的名字好像是陈·索罗斯特。”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卡尔的眉毛抽动了一下。
“索罗斯特……”
“第九位的是这么告知我的,那是你的熟人吗?”
“稍微有点生意上的往来,不过最近他已经破产了。原来如此,把罪名统统推给一个已经没用的废人,‘马太’做事也是够绝的。”
“不过再怎么样,都没有你绝吧。”
面对稍微有些不爽的公爵,卡尔摊开手掌,坐着向对方稍微弯了弯腰便算是道歉了。而阿德勒也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指责对方,他只是继续他想说的话。
“伪造的证据已经准备好了,陈·索罗斯特是这一次死徒事件的元凶。而你,不过是第一个觉察到了危险,因而发出了信函警告了这座城市的市民。现实的情况就是这样。”
“这也是‘马太’的解释?”
“第九位是这么说的,我只是如实地传达了他的说法。不过,关于这个事情,还有另一样东西要交给你。”
卡尔歪着头看着阿德勒,后者把手伸到了自己的袖口里,从里面抽出了一样很不符合他身份的玩意儿,被摊开放在了桌子上。
“喂,这个……”
“别看着我,我只是替第九位的转交给你罢了。”
在桌子上的,是一个手帕。
用的是高级布料,上面带着些许香味的女性手帕。稍微看了一会儿,突然,卡尔略微皱了皱眉。他认得这块手帕。
阿德勒自然不知道少年在想什么,他继续对卡尔说着。
“第九位的说,你看到这个,就会明白。”
“明白什么他没说吗?”
“没有说,不过看你的样子,这又是一个无意义的问题。”
“是的,我已经明白了。”
这么说着,卡尔拿起了那块手帕,放进了自己的怀里。之后少年低下了头,仔细思考刚才的话语,然后,他提出了一个问题,或者说想法。
“第三位的,我能够换一个说法吗?”
“有什么不满吗?”
“并不能算,只不过改一个小地方可以有更好的效果。当然接不接受由你来决断。”
“这不归我管,你应该和第九位的商量。”
“没有必要,‘马太’一定会接受的。因为那个死兄控的眼睛里,只有他哥哥罢了。”
这么说着,少年的视线看向了这个房间内的另外一个人。原本萨尔维亚第选择成为沉默的第三者,至始至终不参与他们的话题,然而卡尔的视线让他作壁上观的企图成了泡影。
“我的大主教,有一件事情我想从你嘴里听到答案。”
“什么?”
“你伪造的那些信件中,没有提到死徒吧?”
“……没有。”
“那对你来说可真是太好了,我的大主教。”
“你什么意思?”
萨尔维亚第警戒地看着少年,而卡尔脸色一沉,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神色。
“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呢,我的大主教。你可是这座城市的英雄,因为是你第一个发现了索罗斯特的阴谋。”
突如其来的发言让所有人都很惊讶,然而少年没有停顿,他开始解释刚才自己的话。
“我的意思是,我从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一次的死徒攻击,是你先察觉到了索罗斯特的事情,然后告诉了我,再由我来告诉其他人,包括总督。”
听到这句话,萨尔维亚第皱了皱眉。
原来如此,把自己拉下水,成为一切信息的最初来源,不仅能够隐藏他自己,同时把东窗事发后最大的嫌疑转嫁给教堂方面。把教堂变成谎言的来源,这样就不用担心教堂反目会去揭发现在的谈话内容。简直是一石多鸟。
同样觉察到了卡尔意图的阿德勒,对着卡尔轻蔑地笑了一下。
“你是想让这位大主教成为你的共犯吗?”
“就是这样,第三位的。所以,我的大主教,你的回答是什么?”
然而,现在的萨尔维亚第除了接受,没有其他的方法。
“可以,是我揭发了索罗斯特的阴谋,你满意了吗?”
“太好了,谢谢。”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卡尔把手支了起来,俨然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
“所以让我们来梳理一下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吧。首先,陈·索罗斯特是一个异端,他信仰着异教,与死灵法师相勾结,然后在今天对这座城市发动了死徒袭击。至于他的动机,是因为破产的报复还是对妻子的恨意,这个怎样都可以。总之他是主谋,他是元凶,明确了这一点,理由无所谓。
然而,他的邪恶用心被这座城市的某位访客,我们正义的比萨大主教发现了。大主教向敕命骑士团提供了这一条重要线索,而根据这一点,敕命骑士团联合起来挫败了索罗斯特的阴谋,抓住了作恶的死灵法师,而索罗斯特也因为他的罪行上了火刑架。事情就这么简单,各位是不是?”
萨尔维亚第没有说话,阿德勒公爵看了看少年,笑了出来。
“不错的闹剧,就照着这个报告吧。只不过你忘了一件事情。”
说完,公爵的脸色阴沉下来,严厉地看着卡尔。根据这位上位者的神色,卡尔立刻明白了将要发生什么。他耸了耸肩,摊开双手无奈地摇了摇头。
“也是。说吧,第三位的,对我的处罚是什么?”
“原来你还知道这个,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十三位的,你私自抢夺其他敕命骑士团的任务,同时无故危害到了组织内其他成员的切身利益。这部分的损失,我们要从你的身上挖出来。”
“具体怎么做?”
“很简单,这一次的功劳,就归第九位所有吧。”
“也就是说,我辛辛苦苦策划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努力。结果,抓住海尔辛带来的一切利益都是为了‘马太’做嫁衣吗?”
“不是一切,主要功劳归于第九位,而第十三敕命骑士团在此过程中一直起着关键性的辅佐作用,同样功不可没。在这方面我们还是很公正的。”
公正个鬼!卡尔把视线撇了过去,在心中表达着自己的不满。然而,阿德勒的话并没有说完。
“还有一件事,听第九位的说,那个叫索罗斯特的人之所以会破产,好像也是你的杰作?”
“确实……喂!”
“看来你已经理解我要说什么了,不过这不是我的主意。第九位说了,索罗斯特留下的土地、财产、银行……还有什么来着。这些事情我记不住也不了解,不过反正你应该明白。总之,这些东西你一个也别碰,明白了吗?”
“这完全是在断我的生路。”
“这不是我的主意,你可以找第九位理论。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没有拒绝权。”
“是是,我知道了。”
卡尔随口糊弄了一下,虽然想不到什么解决方法,无论接不接受现在也只能先这样了。他看着阿德勒,想了想这位大团长刚才的话,笑了一下,提了一个问题。
“那么,你要什么?第三位的。”
“哼,我是不是该说果然是十三位的,这么快就察觉到了呢?”
“我又不是傻子,刚才的分配,怎么找都找不到你的利益点在哪里。还是说,你是那种只要同伴拜托了你就毫不犹豫去做的人?这可真不好笑。”
卡尔的自问自答似乎逗乐了公爵,后者嘴角略微上扬了一下。少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揣摩着阿德勒的想法,但不管怎么揣摩,都没有直接问来得方便。
“‘马太’把你叫过来的时候答应给你什么了?”
对此,阿德勒摇了摇头。
“什么都也没有。”
“醒来也是,抓个死灵法师这种小功劳对于原条顿骑士团大团长来说,实在是看不上。而且作为一个领主,神圣罗马的公爵,也不会缺钱。那么,‘马太’答应你的,只能是些更加复杂的东西。不是吗?”
做出推理的卡尔指了指阿德勒,但公爵楞了一下,之后他笑了。不是嘴角上扬,而是笑出了声音。之后,他看着少年的眼神中充满了嘲讽的意思。
“你在说什么呢?我不是已经说了,第九位什么也没有给我。”
“……我说,不会吧……”
卡尔的心中腾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而这得到了应验。
“‘你的报酬就由那个混蛋来支付’,这是第九位的原话。我说过的,损失要从你身上挖出来。”
“行了,我算是败给你们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那我就直说了。”
这么说着,阿德勒的身体向前倾斜,十指交叉撑着自己的头。
“(德语,萨尔维亚第无法听懂)&%¥&%##@%#%*”
“%#&¥!”
“这就是我的要求,现在我只要听,干,还是不干?”
“……行,那就这样吧。”
卡尔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他很清楚会发生什么。当他自行解决萨尔维亚第之后,这个结果就已经注定了。他无法再依靠解决死灵法师问题向梵蒂冈邀功,也不可能获得他想要得到的那些东西。
其实,能保留现在这种结果,已经是最佳程度的止损了。只是无论怎样,从结果来看,不管从哪个角度,正如他之前所说的,他已经输了。
只不过,输的不只他一人。
“不过呢,第三位的。你刚刚的处罚并不对,里面有个错误。”
“事到如今,你想着继续诡辩吗?”
卡尔没有正面回应阿德勒的责难,他转过头,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萨尔维亚第。大主教一开始并不明白这个眼神意味着什么,但他很快便意识到那是什么意思,而且还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没有的事,我想说的是,无论是我还是‘马太’都不能得到那份荣誉。因为,这一次抓住海尔辛而被记功的那个人,不应该是我们敕命骑士团。”
“什么?!”
阿德勒的眉头一皱,他看着少年摇了摇头,然后伸手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巧的东西,那个小小的信筒。
突然,萨尔维亚第的手抽动了一下。
这个信筒就是管家瓦尔特之前截下来送往梵蒂冈的那个东西。原本大主教有机会回收,但因为卡尔之前的一番话,让他产生了胜利的优越感,而留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正如之前所说的,原本这个信筒根本不能对萨尔维亚第造成威胁。因为它只是一个锦上添花的东西,对于问题没有影响,不能改变任何事情。然而所谓的装饰,本身就是多余的,对于多余的东西,人们往往有另一种说法。
累赘。
而当自己失去主导权的现在,落在少年手中的信筒,却体现了它完全相反的价值。
“这是什么?”
阿德勒看了看少年用手指夹着的这个东西。但对方没有回答,他伸出双手,随意地拍了三下,召唤出他的管家。
“瓦尔特!”
一直看守着大门的瓦尔特走进了房间,走到了卡尔的身边。
“您叫我吗?少爷。”
卡尔没有说话,只是把信筒递给身后的瓦尔特。但管家接过信筒后立刻会意,他走到了公爵的身边,弯下腰,恭敬地双手奉上。
然而,阿德勒没有拿,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看着卡尔的眼神中透着十足的恶意。
“为什么要这么做。”
“表达敬意。”
“我说过吧,不要去做不符合你身份的事情。”
“如果我处于你的地位的话,我会傲慢地接过它,这才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礼仪。”
阿德勒没有再说什么,他依旧用锋利的眼神刺向卡尔。然后他看了看瓦尔特,但管家低着头,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
在这一瞬间,萨尔维亚第产生了一个冲动,他想要从管家的手中抢夺这个信筒。但他忍住了,他不能对着公爵这么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德勒把他现在最大的死穴抓在了手里。
“十三位的!现在告诉我,这是什么。”
“这不是我的,是我身边大主教写给梵蒂冈的信。是不是啊?我的大主教。”
瓦尔特重新回到了卡尔到的身后,少年不怀好意地看了看萨尔维亚第。即便在心中已经把这个小混蛋撕成了碎片,但大主教却说不出任何话,只能无言地点了点头,然后紧张地看着同桌的公爵。
阿德勒没有表示什么,他眯着眼睛盯着萨尔维亚第,后者很快错开了视线。他看了看信筒的外表,拆开取出了里面的内容。
本身就是用于飞鸽通讯的信筒,能装的东西并不大,公爵很快就读完了这封只能称之为字条的信件。
而迎接大主教的,是公爵愤怒地咆哮。
“你能解释一下吗?!萨尔维亚第!”
阿德勒把纸条放在了手心里,手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巨大的拍击声,让萨尔维亚第心中一颤,不由自主地眨了一下眼。而那个纸条,现在也在揉成一团的基础上,扁平地瘫在了桌面上,挣扎又徒劳地想要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萨尔维亚第会写这份信,因为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掺和到这件事情中的不只是“犹大”,他不知道敕命骑士团中各个团长之间的关系,他不知道因为一个星期后总会的关系其它团长可能出现在这里,他不知道卡尔其实就是死徒攻击的元凶。
正因为不知道,他才敢写这么一份信。
在英明的萨尔维亚第大主教的带领下,佛罗伦萨的市民英勇抗争,击退了来犯的死徒。同时,第十三敕命骑士团在他的指挥下,抓住了作恶的死灵法师,交给圣座处置。
“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想要架空敕命骑士团,跟梵蒂冈主张这一次抵御死徒攻击都是你一人的功劳,真是够有胆的!另外你一个黑衣主教,还敢说自己支配了团长级别的人物,如果那人是我的话,早就把你千刀万剐!”
萨尔维亚第明白,无论如何,这份信触动了这位大团长的逆鳞,让所有的火气都发泄在了自己身上。被公爵厉声斥责,大主教一言不发,只是低下头,等待着风暴过去。
但有一人,他不会给大主教这个机会。
“别这么说,第三位的。没有必要与大主教过不去。”
在自己已经不能达成目的的现在,卡尔追求的已经不再是输赢,而是“共输”。既然自己不好过,那么他人也别想好过,这种人性中黑暗的一面。
“你要知道,这位大主教的天性便是如此。对于一个将瓦尔特称为‘奴隶’的人,你有必要发这么大火吗?”
萨尔维亚第不明白为什么卡尔要把这个事情搬出来。他看向了少年,但少年努了努嘴,示意他看向另一边的公爵。然而,公爵闭着眼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至少有一分钟的时间,房间内没有任何声响。公爵也没有任何动作,知道他开了口。
“是吗,这样啊。”
说完,阿德勒站起了身,闭着的眼睛睁开,看着萨尔维亚第。
尽管大主教已经领教了无数次同样令人不寒而栗的视线,然而,这一次却让他体会到了北欧三国的严冬。仿佛只是被看着,就会被冻死。
“十三位的,看来我们已经不需要再打扰这位大主教了。我们这些不受欢迎的客人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说的也是。瓦尔特,去准备马车。”
“是,少爷。”
说罢,瓦尔特转身离开。走到阿德勒跟前时,后者用他的独眼一直注视着这位管家。然而,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走出了房间,与那个总督府的年轻人交接了马车。
看着瓦尔特消失的身影,阿德勒闭着嘴唇长吁了一口气,他看向了卡尔。
“你也快点吧,我们要尽早地赶去接‘马太’,太晚的话事情会很麻烦。”
“需要这么着急吗?”
“需要,这里马上就要下雨了。这个伤口是这么告诉我的。”
阿德勒指了指自己的眼罩,在微弱的灯光下,可以看到眼罩没有遮盖住的一道从眉骨上方到颧骨的伤疤。每次到了阴雨天,那里就会疼痛。
看到这个动作,卡尔故意闭上了一只眼睛,把一只手放到背后,十分做作地摆出了一副“您先请”的姿势。而阿德勒只是嘲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他又一次看向了萨尔维亚第。
“那么,告辞了,(德语)@#$。”
随后,阿德勒转身就走,跟着瓦尔特的脚步离开了房间。
现在,房间内只剩下了卡尔与萨尔维亚第两个人。少年站起身,走向了依旧坐着的大主教。
“看样子,你也输了呢。”
没错,从结果来看,两个人都输了。无论是卡尔还是萨尔维亚第,都没能达成自己的目的,然而在这种游戏中,只有损失最小的那一方才是胜者。
“真是遗憾啊,我的大主教。虽然结果是我们都输了,但差一点点,真的差一点点你就可以击败我了。”
这绝不是安慰,而是对于一个失败者的嘲讽,对他的落井下石。就如同之前萨尔维亚第对少年所做的一样。
“如果你不做多余的事情就好了,我的大主教。”
萨尔维亚第看着卡尔,他这一生从未受过这么巨大的屈辱。在这位高傲的主教眼中,他人都是不值一提的杂碎,所以他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一个人抱着敌意。
甚至是无来由的杀意。
“别这么恶狠狠地盯着我,从肉体上毁灭我的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便我很弱,但我身边可有着一群怪物一样的人啊。”
就在卡尔想要继续打击萨尔维亚第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三声敲门声。
“干什么呢,十三位的。你想让我和‘小狼’等多久?”
“马上。”
看样子不能让公爵大人久等,这么想着,卡尔对萨尔维亚第说了最后一句话。
“你知道刚才公爵最后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吗?看你听不懂,那就姑且告诉你吧。”
说着,卡尔俯下身,对着沉默了半天的萨尔维亚第耳边说出了那个词的翻译。
“你这个杂碎。”
这是萨尔维亚第一直对别人说的那句话。
萨尔维亚第没有回头,他不想看见少年那张令人憎恶的脸。卡尔也没再说什么,丢下这一句,他便转身走向门口,轻轻地合上了房间的大门。
之后,直到第二天的日出,萨尔维亚第就再也没有出过这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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