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梦痕的记忆中,老爸愿意陪自己,能尽力满足自己各种各样的要求。虽然摸起来手很粗糙,但是很灵活,有很高超的手艺,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小东西。有木质的,也有机械齿轮的,每个都非常精巧好看。
林夕痕觉得老爸是万能的,不管过去还是现在,都有着小小的崇拜。
在母亲上班时,无论刮风下雨下冰雹,老爸总会早早的来接自己,陪自己就像小孩一样玩,一直玩到晚上9:00,这时妈妈才会回来。所以,对自己来说,老爸是唯一比妈妈更了解自己的人。
后来,老爸去了外地工作,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曾经试过去寻找过老爸的照片,却一直没找到,像是被人清理过了一样,家里只剩下我和我妈妈的照片。
(为什么我回想不起老爸的名字呢?怎么感觉他的面孔好模糊。)
“老爸也像我这样喜欢吃排骨么?”
林夕痕问道。
“是的呢,他的最爱呢。”
妈妈拣起一块排骨放在我旳碗里。
“妈妈,话说老爸名字叫什么?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林夕痕放下了筷子。
(好像见他一面呢。好像很久没见过了,究竟多久了呢?好像两三年了吧。最近一次好像那时我才会走路……唉,一定是我记错了,这么可能那么长了?话说那是我还不会记事吧。)
”呃——我好像不怎么记得了呢,好像也姓林吧,你的爷爷和奶奶,又或许说那是你爸爸的那个家族这样要求的。迫于压力和无奈,所以你也只能跟着他姓了。”
妈妈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悲伤和无奈,好像当时的情形就在她面前重演。
记忆中的爷爷和奶奶对我很好的,经常给我零食和零花钱,还曾特意亲自送我到学校。所以除了爸爸妈妈,我最喜欢的就是爷爷奶奶了。
“要不打个电话吧,正好你明天18岁,生日 让他赶回来庆祝庆祝吧。”
妈妈放下碗筷,站起身来。
“小南继续吃吧,再不吃就要凉了哦,会拉肚子的 。手机换过了,所以爸爸的电话被我弄丢了。我得去储藏室拿电话簿。竟然连电话号码都不记得了呢……真是年纪大了,什么事都容易忘。”
妈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知道了,我会快点吃完的。”
即便嘴上这么说的,但林夕痕实际并没有动,而是看着妈妈进入储藏室翻天覆地的找。
(原来妈妈也有很傻的时候啊。)
林夕痕也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天上的星空。因为星空可以让他回忆,他就喜欢上了星空。
(都说天上的星星照应着地上的人,那我应该属于无数星星中最小的那颗星,而老爸就是我旁边最亮的星星,妈妈就是旁边比老爸稍暗点的星星。)
记忆中的妈妈总是佷精干的,做事很有计划,很有条理性,很少见过她生气。
(好像有那么一次好像在和老爸争执着什么,很生气,又有点愤恨的表情看着我。啊咧,为什么我那时穿着尿不湿?看来真的是压力太大了。)
“123嘿……好沉啊,终于找到了。”
妈妈把一本厚厚的电话簿抬到桌子上。
(话说电话簿有这么大么?)
林夕痕跑回了厨房。只见桌子上放着一本黑色的书,仔细一看,原来是用蓝绒布包裹着的。仔细观察,电话簿算得上很是华贵,但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还有一些虫子在上面。上面烫金的“电话簿”三个字也有些模糊不清,很有年代感的样子,像是很多年不用了。
(我们家原来是一个大家族么?要用到这么多电话……老爸不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么?)
“好多灰,用抹布擦一下。”
只是简单的用毛巾架上的毛巾轻轻擦了一下,毛巾瞬间变黑了。
(究竟有多久不用了呢?好像八九年了的样子呐。)
翻开厚厚的封面来到正文,一股霉味扑鼻而来。果不其然,上面长着很多小而密的黑色的斑点,一层接着一层重复着圆形的印记。
(话说妈妈你从来不拿出来晒晒么?)
上面的字小儿纤细,像是用打印机打印出来的一样,工工整整,这才算得上汉子。想起自己身为一个天朝子民,字写得却那么飞。
在心里吐槽算在一旁,林夕痕还是帮着妈妈一起找了起来。
(林姚,林心,林安……好多奇怪的名字啊,为什么全都姓林呢?而且都是标识是同事,老爸的同事真的好多啊,找到老爸好难啊。)
缓缓地顺着书脊,妈妈用手指向下划找着,发出小小的“哗——”的声音。
而且带一脸坚定而不舍的表情,妈妈缓缓的找着。
(这只是找电话而已,为什么妈妈看起来很伤心呢?)
“朋友——唉?为什么这一块被人用刀子切掉了呢?谁这么可恶!”
在标识着“朋友”的一栏上,背后的名字加上电话号码一同被人狠狠的用刀割去,留下一个残破的方块。后面还有被拖扯的痕迹,一直拖到书的边缘。刀口深得像是被人用很大的力气扎进去,基本穿透了半本电话薄。
(究竟是谁做出这样的事?)
摩挲着有些磨损的电话簿,妈妈好像在想什么。
“不,不是这样的!真的,我真的只想……”
泪水像小溪顺着妈妈的脸颊躺下来。
“怎……怎么了?妈妈,你没事吧?难道我有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么?”
妈妈好像没听到似的,脸上顿时布满了伤心的泪水,打湿了围裙和脚底的地板。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妈妈抱着头,猛地蹲了下来。
“真的,我真的不是想这样做的,真的!”
妈妈的的表情好像带有一些悔恨。
(发生了什么,妈妈这是怎么了?)
“妈……妈?你在和谁说话?”林夕痕上前去用手在她眼前摆了摆,但妈妈好像还是没听到。
(妈妈做了什么?好像很后悔的样子。 妈妈也做错过什么事么?)
桌旁的菜已经凉了,连香味都淡了下来。林夕痕也蹲了下来屋,看着伤心的妈妈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能像妈妈一样蹲着,个头稍稍比妈妈高一些。屋里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氛围。
“林夕痕……林夕痕!”妈妈慢慢抬起头,喊了起来。
“我在,妈妈,怎么了?”林夕痕看着满脸泪水的妈妈,不知所措。
“你不会走吧?”妈妈忽然问起一个奇怪的问题。
“啊?我不会走啊……我一直都会呆在这,直到我大学毕业。”林夕痕歪着脑袋,看着伤心的妈妈,很纳闷。
(妈妈究竟怎么了?这些事,不是本来就说好了的么?)
“妈妈,这些事我都和你约定好了啊,在你生日那天……”
(等等,我有帮妈妈过生日么?记忆里好像帮了,但好像好模糊……)
“好像,是的啊……”妈妈停下了哭泣,渐渐地浮现出笑容。
(怎么不擦擦眼泪呢?)
“我去洗手间拿毛巾,擦下眼泪……唉?”
刚刚想要起身的林夕痕被妈妈拉住。
“这里不就有条上好的毛巾么?”
妈妈将林夕痕的手臂拉过来,在上面蹭了起来。
“可这样,衣服……好吧,妈妈,你蹭吧……”
林夕痕看着刚刚才摆脱伤心的妈妈,不忍拒绝。
“果然还是儿子最好了,我们现在打电话给爸爸吧!”
擦完眼泪,妈妈像重获新生一样,跳了起来站直身子,笑嘻嘻的像个小孩子丝毫看不出刚刚哭过。
“啊咧,那妈妈刚刚是怎么了?那么伤心……”
林夕痕仰视着着笑颜如花的妈妈,感觉好像不是同一个人似的。
“刚刚是个秘密,我才不会说呢。把菜都放进微波炉里转一圈吧,都冷了……”
妈妈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像是司令一样。
“好的吧,那妈妈你也要吃……”
林夕痕站了起来,不解的扰了扰头,但头上的包却任在,疼的林夕痕“嗷”的一声跳了起来。
“怎么了?头哪里疼么?”妈妈看着跳起来的林夕痕,放下了电话簿,一脸担心。
“没什么,只是撞到东西……”
林夕痕有些郁闷,随便扯了一个理由。
“那,给我看看,我怕你会被撞傻了。”
妈妈嘻嘻的笑着,走了过来。
“才不会呢,只是因为太突然了……”
(妈妈你是不知道我是被从天而降的盒子砸到的……)
“好了好了,我不讲究过程。低下头,给我看看。”妈妈走到我的跟前,刮了一下林夕痕的鼻子。
“唉——”
林夕痕被这举动吓了一跳,有些愣住了。
“唉什么唉?快把头低下来,妈妈我没你那么高……”
妈妈语气里好像在生气,但脸上还是笑着的。
“嗯那……”
林夕痕缓缓低下头,一米八几的他比妈妈高出一个头。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会儿儿子就比我高了,岁月不饶人……”
妈妈看着林夕痕的头,很有感触的说着。
“唉,这里有一个好大的包。”
妈妈说着用手指轻轻的点了点林夕痕的头。
(嘶——好疼啊……)
林夕痕强忍的,身体略略发着抖。
“有一个鸡蛋那么大呢,比起被撞,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到了……”
妈妈仔细的看着。
(好厉害,这都可以看出来!妈妈你是柯南么……)
“这点小伤几天就会消掉了,小心别再被撞到了哦。好了,可以抬起来了。”
妈妈放下心来,往后走到了餐桌旁。
“丈夫——”顺着类别,妈妈又开始找了起来,细长的手指轻轻地划着,发出“哗——”的延长的声音。
林夕痕走到座位前,端起已经凉透了的排骨,走向了微波炉。
微波炉看上去很老了,但仍很好用。
(那就定120度,3分钟吧。)
把排骨送到转盘上,关上门,调好温度和时间,林夕痕便拿了把椅子坐在微波炉前,看着排骨在微波炉里顺时针转动。
老旧的微波炉“嗡嗡”地转着,上面却并没有多少油污。
(好像连这个微波炉都是爸爸自己组装的呢。为什么充满了老爸造的东西的家里,却没有爸爸的身影呢?好想见爸爸一面呢……)
“找到了!找到你爸爸的号码了。”
妈妈的声音洋溢着兴奋。
“真的么?太好了!”
林夕痕也兴奋起来,连忙跑到了电话旁。
(终于可以听到老爸的声音,说不定还能见到老爸了!)
“等一下,我输一下号码……132xxxxxxxx哎呀,输错了……”
大概是因为太兴奋的原因,妈妈的手有些颤抖,密码都输错了好多次。
(快点,快点啊,妈妈!)
林夕痕有些焦急起来。
“嘟……嘟……嘟……”
(终于拨过去了了。)
妈妈的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嘟……嘟……嘟——”
(拨通了!)
“喂,是孩子他爸么?”
妈妈激动的对着话筒喊着。
“你是?”
对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
“唉?那你是?小高在么?”
妈妈的声音带着血栓。
“什么小高?我们这里没有小高。你打错了吧?”
对面的女声好像有些生气。
“可,可我丈夫的电话就是这个啊……”
妈妈不放心,又核对了一下电话号码。电话号码一字不差。
“但我这个号是昨天刚刚才用的啊。会不会是你丈夫太长时间不用这个号码,所以被电话公司回收了吧?”
对面的女声语气婉和了很多,像是理解了妈妈的心情。
“那,怎么办?明天儿子过18岁生日了,可现在还没联系上。”妈妈有些着急。
“要不你试试打给他的同事,问问看有没有换号码。”
对面的女声帮妈妈想起办法来。
(对面的人真好。)
“或许可以啊,谢谢你了,太谢谢了。”妈妈本来灰下的心又复燃起来。
“不用谢,那我先挂了,能帮你真的很高兴。希望你很快联系到你丈夫,和孩子一起过生日。”
“好的,真的太谢谢了!”
“嘟嘟嘟……”
妈妈挂断了电话。
“再试试吧!”妈妈看了看有些灰心的林夕痕说道。
“没关系的,会和爸爸通上电话的。”
(一定会联系上的,对吧?)
林夕痕在心里暗示自己。
“滴——”
微波炉提醒着林夕痕菜好了。
接着,妈妈又试了几次老爸同事的电话。
一开始林夕痕仍抱有着希望,站在电话旁看着妈妈一边翻找着电话簿,一边往电话上输数字。
但结果不是空号就是打给不相识的人,林夕痕不断的暗示自己,下一个一定能联系上老爸。
然而一个又一个的失败,就像故意在耍弄林夕痕似的,所有人都在回避自己的爸爸,这些让林夕痕有点想要放弃了。
(老爸不是一个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人么。现在连联系方式都没有,难不成是国家情报局的?)
“咕——”林夕痕的肚子叫了起来,算到现在,林夕痕才吃了几块排骨。
“快去吃饭吧,妈妈不饿,我再试试看。”
妈妈手持着话筒看着林夕痕。
“喂……”
(这次又是谁呢,反正又是些不认识的人。)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妈妈的手无力的下垂着,然后又试下一个号码。
(又是空号。)
林夕痕慢慢踱到了微波炉前,取出又冷掉了的排骨,放在餐桌上。
(吃了拉肚子也没关系。)
林夕痕有点绝望了。
(老爸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望着泛着乳白色的排骨,林夕痕也没了胃口,即便吃在嘴里,也和吃树皮一样的味道,难以下咽。
“妈妈,该吃饭了。”
林夕痕看着消瘦的妈妈仍在努力的试着,不忍心看下去了。
“在是最后一个,我就不试了。”妈妈仍在坚持着。
(最后一个也肯定不是了。)
“嘟……嘟……嘟……”
(不要坚持了,放弃吧。)
“喂……你是哪位?”
(大概是换了主人的号吧。)
“你好,您认识小高么?”
妈妈的声音有些嘶哑。
“哪个小高?管理部的高?”
对面的是一个很熟悉的男声。
“对对对,就是他。我是他的妻子,秀。您是?”
妈妈的声音激动起来。
(老爸的同事么?那一定知道他的号码。)
林夕痕放下了碗筷,看着电话。
“原来是小秀啊,我是安,他大哥。难不成忘了?”
对面的男声有些不可思议。
(原来是那个经常到我家找我爸爸的叔叔。)
“认识!认识!那你有他的电话号码么?刚刚找了很多人,都没找到。”
妈妈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手紧紧的握住话筒。
“你不知道么?他们公司隐秘性很高,统一所有员工的电话,所有员工都必须用公司分配的电话。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我换了手机,所以没有了。那时候他还给你寄了封信,他的电话号码在上面。难不成弄丢了?”
对面的叔叔有些不可思议。
“妈妈,我出去看看,是不是你忘了拿。”
没等妈妈安排,林夕痕便飞快地跑了出去。
“跟预料的一样,对吧,小秀。”
“嗯。”
林夕痕并没有听到这段话。
待林夕痕跑到门外,才发现,本来蔚蓝的弯月竟成了圆月,像是大门一样。
(好晚的样子。)
在凌冽的秋夜里,丝丝的风花也那么寒冷。
天空中茫茫然一片空,除了月亮,连星星都看不见。月光如华,铺在大地上,除了颜色,其他都如同白天一样,一片惨白。
(晚上可真是凄凉呢,沁入心里的冷,刺进骨头里的凉。)
林夕痕看了看手表11:35,不早了。
邮箱放置在林夕痕家的门口,大概也是有年代了,全身都是深绿色。好像这几天才刷过的吧,有些地方还残留着锈。
打开信箱,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封信。林夕痕取了出来,像是新的一样,根本不像放了几年的信。
(就算是宣纸至少也应该发黄了吧。)
上面只有收信地址,寄信地址一片空白。
(老爸就不能把自己的地址写出来么?)
林夕痕又看了下邮票,是大约11年前的邮票,50分值的。
(好老的邮票,这不科学啊。)
林夕痕撇了撇嘴,拿起信回到了厨房。
“妈妈,有一封信在邮箱里。”
林夕痕将信放在了妈妈的手心里。
妈妈已经把电话挂了,看到林夕痕找到了信,很是高兴。
“那就打开了看看吧。”
妈妈撕开了信,信里有一张折叠着的纸。
这是一封很长的信,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亲爱的秀和夕痕,
不知道多久没见你们了,好像有很多年了吧。本来想打电话,但又忘了家里的电话号码,很抱歉啊。我推算的不错的话,今天是九月一日,明天也就是夕痕的18岁生日,所以你们一定会来联系我。除了我大哥以外,其他和我有联系的人电话号码都换过了。大哥是例外,他的号码碰巧在统一的号码内,不然你是联系不到任何人的。这封信我猜过了很多年,你都不知道,因为现在不流行寄信了嘛,小秀的记性也是出了名的差。。。”
“真是的,还有孩子在这,乱说什么(大实话)?”
妈妈脸上虽说有点愤怒,眉毛撇起,但唇边却还带着笑意。
“原来爸爸早就知道今天会这样。”
(老爸好像什么都知道呢,难道是福尔莫斯转世么?)
我们又接着看了下去。
“不要在意细节嘛,话说我是天朝人,福尔莫斯没我聪明。”
旁边还画了一个贱贱的表情。
“噗嗤——”
妈妈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爸爸他还是那么幽默呢 。。。”
“这……我也是无话可说了。”
林梦痕也算是佩服了自己的老爸。
“老爸可是全能的哈,废话不多说了。我送了一个礼物给你哦,梦痕。”
(礼物?有么?)
“原来你爸爸他没有忘记你的生日,还准备了礼物 。”
妈妈用手指摩挲着雪白的信纸。
“没有我的么?你爸爸心很坏啊,只记得儿子忘了我。”
妈妈又流露出丝丝的悲伤。
“抹抹眼泪不要哭,老婆的礼物我怎么会忘?我也送了过去,因为种种原因,三个月后才能到。很抱歉
呐。”
“哟~原来有啊,不过三个月时间真的等不及啦。”
一抹微笑盖过悲伤,浮现在脸上。
(老爸原来并没有忘,好贴心的人啊。话说老爸原来是这样的一个拘束的汉子。。。)
“嘻嘻,其实老爸我就如同你想的,知父莫如子嘛。”
(……刚刚不是知子莫如父。。。)
于南看着工工整整的字体,还有歪歪扭扭的颜文字,还有满满的槽点,实在想不通父亲了呢。
(老爸就像摸清了所有人的心态和接下来的动作,仿佛站在我们身边,住在我们心里,比肚子里的蛔虫还要蛔虫……)
“好了好了,就说这些啦,下次注意看信箱,我会不时寄信过去。夕痕啊,那个礼物我派人(那人做事很粗心大意的)送给你了,不知道你收到没有。它装在黑色的盒子里,里面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还有一封我特意给你的信,这可是我们父子之间的悄悄话哦~”
“盒子,莫非是那个砸到我的盒子?”
林夕痕想起来头上的大包,又看了看卧室。
(那个人好粗暴啊,用它砸我。老爸的用人眼光好差……过会去看看盒子吧。)
“要说的就这些了,也并没有什么没什么可交代的了。我没办法回来,住址什么的也没办法留,只能寄信给你们,抱歉啦。”
“原来是这样……”妈妈用手捋起耳边零碎的发丝,接着说道,
“信里提到的盒子,就是今天你带回来的那个吧?我怎么一下子看不出来那是你爸爸的手艺。人老了,也糊涂了。”
妈妈稍稍的叹了口气,看了看我,说:
“但我有着我最重要的人——儿子你啊。除了你,我一无所有了……”
(唉……好奇怪的话。)
就这样,这封信莫名其妙的开头,又莫名其妙的结尾。
“唉,就这样,没了?”
妈妈有点意犹未尽。
翻来覆去的,妈妈又看了几遍,又翻了翻信封,信封里空空荡荡的。
“好了好了,快吃饭吧,又冷了。”
妈妈嘴边的笑意依旧存在。
(好吧,不过老爸还能记得我,真好。)
回到餐桌上,虽然菜都冷了,但依旧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林梦痕狼吞虎咽的吃着。
(比刚才好吃多了呢。)
“慢点慢点,别噎着。”
妈妈端起碗,看着林梦痕,有些无可奈何。泡着排骨汤,妈妈慢慢的吃了起来。
晚饭后,林梦痕和妈妈收拾好餐 桌,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林梦痕的卧室整整齐齐的,不乏看出是经常收拾的。书架上的书满满的排列在一起,已经放满了。
(我的……房间?)
林梦痕看着仿佛熟悉但又陌生的房间。
仿佛自己的记忆好像错乱了。
(不管啦不管啦,反正肯定是高考综合症啦。)
书桌上放着那个黑色的盒子,像是被呼唤一样,林梦痕拿起了它,轻轻地抽出了里面的盒子,里面的东西便出现在了节能灯的灯光下。
上面盖着一封折叠着,有些残缺的信纸,信纸下放着一个小巧的淡蓝色胸针和一块淡蓝色的立方体, 小心的放在用红色丝绒垫上。
林梦痕翻开了信,信上是这样写的:
“我亲爱的夕痕,很抱歉不能回来陪你,只是因为工作,因为我做了很多错事,我真是个很不称职的父亲。真的很抱歉。很想补偿你,但又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能送你这些,真是抱歉呐。这些东西,只有你才会明白并掌握它的用法。作为我的儿子,不要让我失望呐。还有一件事,就是魔方最后一块……”
信的底部被人撕掉,到了这儿便戛然而止。
(唉……为什么信撕掉了?还有魔方最后一块怎么了?)
林梦痕有点摸不着头脑。
翻到新的背面,用蓝色的马克笔写着大大的“鸟”字。
(鸟。。用蓝笔写的,那不是蓝鸟,也就是知更鸟么,老爸的猜谜……)
林梦痕先拿起了嵌在那儿的胸针。
胸针好像是用黄铜做的,前面由两个同心圆组成,像是用磁铁吸引着的悬浮,并没有连在一起却保持着悬空。
(好神奇,现代科技都这么发达了么。)
林梦痕很是好奇,想要分开这两个圆,用两个大拇指压在中间的小圆上,两个食指控制着胸针,向下按,小圆却纹丝不动,大拇指又酸又痛,用尽了力气都没能分开。
(林家老高,必出精品。。。)
胸针上面大部分都烤着淡蓝色的涂料,只有中间的小圆下的齿轮,涂着火红色,上面刻着“QRE”几个字母。
齿轮像可以转动着的,林梦痕试着拨动,但却失败了,齿轮好像和小圆焊在了一起。
胸针的后面有着可以取下的类似于磁石的东西,吸力很强,大概是用它来别在衣服上的吧。
(真是好奇怪的胸针,到底有什么用啊?)
林梦痕翻来覆去的鼓捣着却没什么头绪。
放下了胸针,林梦痕拿起了那块魔方立方体。
立方体也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成的,摸起来很是滑腻,冰凉的有些渗人。它有两个个颜色,最上面是淡蓝色,其他五面都是黑色。
(好奇怪的东西啊。究竟有什么用?)
“不研究了,睡觉!”
鼓捣了快一个小时的林梦痕终于宣告放弃,一下子倒在床上。
(好困呐,明天再说吧,今天星期二衣服还没脱,灯还没关……算了,就这样吧……)
随着眼皮慢慢的合拢,林梦痕仰躺在床上,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便睡着了。
(吱——)
林梦痕房间的门把手缓缓地转动着,林梦痕的妈妈走了进来。
“真是不让人省心呢……”
妈妈把林梦痕的身体放正,脱掉了鞋排在床下,轻轻地盖上被子。
看了看桌上的东西,妈妈像是看到了什么讨厌的东西,把视线转了回来。叹了口气,妈妈抚了抚林梦痕的额头。
“该来的还是会来……”
关上灯,妈妈又悄悄的走了。在妈妈停留过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迎着如华的月光,闪着凄怆的光芒。
清晨。
缕缕阳光像藤蔓一样探进房间,照亮了林梦痕熟睡的脸旁。像闹钟一样,林梦痕皱了皱眉头,慢慢的睁开惺忪的双眼。
(到早上了么,这么快。)
揉了揉眼角,林梦痕拉伸着自己的身体,打了个足足的懒腰。骨头“咔咔”作响。
看了看床头的闹钟,指针告诉林梦痕现在已经7:05了。
“天哪,要迟到了。。。”
林梦痕翻开被子,猛地跳下床去。
(唉,我有脱鞋么?不管了。。)
今天早上可是最可怕(最会计较迟到)的老师上的课,迟到了那叫一个惨子了得。
迅速的收拾好东西,林梦痕叼着一块面包冲出了家。
“妈妈,我先走了!”
“唉,不吃早饭么?”
厨房传来妈妈疑惑的口音。
来不及解释,林梦痕冲出了家门。
(完了完了,这下完蛋了。)
林梦痕不断脑补着自己迟到的后果,数学老师那狰狞的(一点也不夸张。。)面孔简直能把贞子摔三条街去。
(老天保佑今天数学老师迟到。。)
数学老师可是最守时的老师,早到迟退,一直上到下节课老师来才会面带遗憾的走了。
等到林梦痕气喘嘘嘘的跑过来时,上课铃已经响了。
然而数学老师已经上课了。
“报告……”林梦痕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答道。
“进来吧。今天就饶过你。刚开学就迟到,下次再迟到我就请你就站到后面去!”
带着古板黑框眼镜的数学老师一脸怒意地居高临下的看着林梦痕。
数学老师很高又很瘦,脾气又有点暴躁,所以大家都暗地里称他“东方明珠”。
等到三个人全都回到座位上时,数学老师才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二次函数”四个字。
“今天,我们学习二次函数……”
数学老师用他缓慢的语调复述着,像是机械人一样的速度,一字一句的。
(内容好枯燥,好想出去)
坐在倒数第四排靠窗的林梦痕无聊地看着窗外。
林梦痕用右手撑着右脸,趁没人注意时,静静的看着窗外。
在内心有些浮躁的时候,林梦痕就会这样做,静静的安静的享受自己的世界。
瞬间,林梦痕的眼睛失色了,聚神地看着云,耳朵边的教书声也仿佛消失了,只剩下林梦痕和那窗外的景色。
(这样就会安定下心了吧……)
窗外的太阳斜射着,只能看见远处的阳台上的玻璃反射着金光。太阳就像在向外投掷着金色的长矛,刺向四面八方。
白云悠悠的在苍蓝色天空上游着 ,无拘无束。偶然一阵微风吹来,一阵清凉,吹起林梦痕稍长的刘海。
身上的汗也干了大半,很是舒适。一阵睡意涌来,林梦痕打了个哈欠,眼皮再也睁不开了,像是极度疲劳似的。
(大概是刚刚跑步的原因,体力消耗太大了吧,先睡一下吧,反正今天的内容很简单……)
林梦痕缓缓地趴在桌上,不一会儿睡着了。
数学老师依旧沉浸在他的教书中,因为角度的问题,他并没有看见趴下睡觉的林梦痕。
慢慢的,在睡熟了的林梦痕眼前,黑色的虚茫慢慢带着色彩,梦一样迷离的景色慢慢浮现,像是投影似的,林梦痕视线随那视线看去。
(这是,哪儿啊……)
那是一个十分美丽的世界。
大概只有在新海诚的动漫里才能看到这样的景色吧。那里有房屋,有风车,有山, 有湖。
或许是在荷兰的某一处地方,出现在于南眼前。青山下有几户人家,烟囱里有丝丝缕缕的白眼,或许已经吃过早饭,又或许正在准备。
屋旁有着许多的风车,吱悠悠的转着。像是在农场,有一些平常的家畜,像奶牛,绵羊,鸡,鸭之类的,都在干自己想做的事。吃草的津津有味的吃草,捉虫子的满地的跳跃着捉虫子。远处有湖,波光粼粼的水面反射着金子的光芒。
湖边有一个穿类似于和服服装的少女,衣服上带有玄奥而又华丽的花纹,穿着木屐。身高大约一米六,年龄在十七八岁的样子,消瘦的瓜子脸紧绷着,赤红的发梢被仔细的整理过系在耳后。额头上的刘海略微过眼,赤色的瞳孔有些奇特,望向远方。长发被银色的丝带系着,束成单马尾披在身后,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芒。背上斜系着一把华丽的带有刀鞘长刀。少女正凝视着前方,眼神中流露出迷离。
忽然像是看了什么,转了个身,看向了林梦痕视线所在的方向,就像同在电视中的人物看着你。
“吾必去汝之世界拯救汝,林梦痕。”
少女一字一字的地说着,赤色的瞳孔泛着宝石般的光芒。
“啊咧!”
(刚刚,刚刚那是什么?)
林梦痕不禁失色,熟睡中的他猛地跳了起来。
他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还在教室里,教室里很是安静,一个个都睁大眼睛看着他,像是看外星人的眼神。
数学老师也转过身来看着他,粉笔在数学老师的手上分成两截。
“林梦痕同学,我这过程写的有什么错么,才让你这么惊讶?”林梦痕从数学老师强忍着愤怒的却在微笑的脸上可以看出 ,如果他答不出来,比吃完一盒粉笔他今天别想回家。
而全部同学都在为自己担心着,不断的用手比划着什么。
(我有那么受欢迎么?)
林梦痕不禁流露出奇怪的表情。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从死党的比划下,林梦痕终于理解了,原来黑板上真的有错误,他指着黑板上的某一处说:
“老师,你去分母计算时,右边没有乘那个数!”
数学老师转过身去,看到黑板上果然有一个错误。
“好,谢谢林梦痕同学帮我找到这个错误。人老了,总会忘记做什么,真是糊涂了。请坐吧,林梦痕同学。”
数学老师为自己找台阶下。
林梦痕慢慢的坐了下来,看到数学老师的眼神平静了下来,甚至还有些赞许。
(真是躲过一劫了呢,谢谢了。)
林梦痕转向了自己的死党,眨了眨眼,死党也用眼传来了“没事”“下次注意点的”信息。
(有朋友真好呢。)
周围的同学都长呼一口气,叽叽喳喳的在下面交头接耳的说些什么。
林梦痕转过头去,看向窗外。
(刚刚的女孩是谁啊,为什么会认识我,还说什么要救我什么的,难道是我太累了出现的幻觉么?)
林梦痕伸了个懒腰,感觉睡了一觉好多了。
“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一脸解放了的表情。
(唉,我睡了一堂课么?)
但数学老师依旧没有想走的念头,说道:“把这道题讲完再下课!”
(又拖堂了么?果然还是这样。)
(ohmy god!)
数学老师仍在兴趣勃勃的讲着题目。
终于讲完了,数学老师夹着文件夹心满意足的走了。
我们刚刚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叮铃铃~”。
上课铃又响了,就像连续上两堂课。
同学们一脸痛苦的表情,语文老师又走了进来。
“今天,我们做一个简单的检查[我们语文老师的口头禅。],请你们拿出听写本。第一个 饕餮~”
我们又忙着找听写本默写,搜索脑中零碎的记忆。
终于,放晚学了。
(今天一天好难熬啊……)
一天下来,骨头像散了架似的,还要去背着沉重的书包和成堆的作业。
终于熬到了晚上放学,早上睡过之后下午就再也不想睡了 。
与死党分别在交叉路口于南一人独自己走着自己才知道的,离家最近的老路。
残阳的晚霞像是恶魔盛宴后的桌布。血色的天边,夕阳慢慢的栽了下去,像是最后的负伤了的勇士,再也扶不起自己已经破碎的身躯。
林梦痕凝视着天边,孤独的身影被拉伸的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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