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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海洋

一、海洋

第一集

时间:2016年

从中国上海前往澳大利亚悉尼的飞机正飞行在万丈高空中,林枫坐在空间不大的经济舱座位上,身旁是一个陌生的少女,她正盯着窗外发呆,仿佛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不感兴趣。林枫头靠在座椅靠背上,无聊地打发着时间,此时的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道路的前方将是一段令人难以置信的经历。窗外的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所有故事的开端从这一天的早上就悄然展开了:

(当天上午)

繁忙的机场候机大厅人来人往,几架客机停在登机桥旁,工作人员与车辆来往穿梭,天空中为数不多的几朵白云飘浮着,阳光洒在地面上,客机的机翼被照射得十分耀眼,春天也已经接近尾声,每年这时候的温度总是让人感到暖和。

这里是上海,一个繁华的大都市,站在机场向远方眺望,便是宽广无边的蓝天。一个背着厚重旅行包的男青年正站在这里,他叫林枫,一个刚从大学毕业没多少年的社会新人,主攻经济系的他希望在上海找到一份能稳定立足的工作,或因实力经验不足,或因工资薪水不足以维持生活,尝试多次又失败多次,体会到了校园外生活的残酷竞争,曾经心中对未来事业的一些幻想也都显得遥不可及。青春慢慢地流逝着,不久前林枫又接到自己叔叔的一个国际长途电话,自己的叔叔远在南半球的澳大利亚悉尼,和几个朋友们一起合伙创业,虽然是个规模不大的公司,却也能在悉尼扎下阵营。叔叔又一次建议林枫如果实在在上海找不到生存手段就来悉尼找他帮忙,这一次林枫选择了同意,打电话通知了老家的父母后,如今的他已站在了上海浦东国际机场,不远处就是浩瀚无垠的东海,长江也是从这里流入海洋。

又一次检查了自己的护照和旅行包里的一些行李后他便向海关的方向走去,排在冗长的队伍中,林枫又回头看了看,又要踏上新的未知道路,谁知道前方会有多艰难,谁知道自己要再过多久才会回到祖国。

不过在感慨之余,林枫发现了一个有些奇怪的人,那男子身着西装,看似是个很有地位的人,手上拿着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他正在对林枫微微笑着,不过林枫并不认识他,于是用有些疑惑的目光回应着,那男子用笔在笔记本上写了些什么,然后盯着写下的东西看了会儿便转身离去了,林枫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在记忆中搜索与那男人长相类似的面孔了。

候机的时间是无聊的,林枫拿出手机在网上翻看着经济新闻,作为经济专业毕业的青年,这些年他对股市行情研究得不少,也从中赚了一小笔钱用来帮助支持生活费。

时钟的指针一步一步前进着,时间也流逝着,不给任何人多留恋一会儿的机会,远处的飞机起起降降,繁忙地工作着。每一秒钟都在不断被定格,成为被称作“过去”的事物,无法再被改变。

随着一阵广播响起,林枫要乘坐的航班发出了登机通知,林枫关闭了手机,起身在登机桥的入口前排着队,望着前方,他心中自言自语:从现在开始又是一个全新的生活了,不知道这新的生活会充满怎样的惊喜?

背着旅行包走上飞机,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把行李放在行李架上后坐了下来,自己的座位在既不靠窗也不靠过道,左右两边的人都还没来,林枫抽出一份报纸看了起来。过了片刻,一位年龄有些大的老奶奶走了过来,看起来是一个外国人,她朝林枫微笑示意,然后坐在林枫身旁靠过道的位置,头轻靠着靠背闭上了眼睛。又过了一会儿,一名年龄看似与林枫差不多大的少女走了过来,她的身躯纤细,面孔也很漂亮,没有带很多随身行李,只有腰上斜跨着一个小包,她仰头看着座位号一路走过来,最后停在了林枫这一排,然后轻巧地将自己的身体挪过外国老奶奶与林枫的座位,坐到窗边,却都未向周围的人瞟一眼就扭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林枫猜想她一定是那种容易被大量追求者惹烦的冷艳型女生。

飞机起飞后,乘客们都做着各自的事,大部分人看着座椅上固定的小电视中各式各样的节目,林枫这一排却无人使用小电视,一个在静静地睡觉;一个从一开始就盯着窗外发呆,似乎对什么也不感兴趣;而林枫自己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报纸上的体育新闻。飞机向着南方飞行着,本应可以看到下方深蓝的海洋,但今天似乎天气并不好,往下看去,只有一团团厚重的云,想必这云层之下正在下着暴雨。飞行了几个小时后,林枫身旁的少女突然如触电般抽动了一下,四处张望着,眼神里似乎有些担忧的样子。

“你没事吧?”林枫开口问了一句,那少女瞟了一眼林枫,轻轻地摇摇头便不再理睬他。没过多久,林枫便察觉到飞机的引擎声有些奇怪,充斥着杂音,声音忽大忽小,而且飞机的飞行高度也变的不稳定了,并非遇到气流造成的上下颠簸,而是上升力不足在持续下降。这样变化当然造成了乘客们的恐慌,机舱里一片骚动,很快乘务广播便承认飞机的引擎出现了奇怪的状况,可能是被某些东西干扰。乘务人员走到机舱中提醒大家将电子产品关闭并系好安全带,飞机持续下降着,尽管下降速度并不快,但人们都紧张地抓着座椅扶手。当要进行海上迫降的消息从广播中传来时又引起了人群的骚动。当飞机高度降至云层以下时,便可以感受到恶劣的天气情况,时间本来就不早了,云层下方的光线更是十分昏暗,雨水打在窗户使视野更加糟糕,风猛烈地刮着,下方隐隐约约地看到波涛汹涌的海洋,这样的天气完全不适合迫降,林枫捏了一把汗,身旁的那位老奶奶正在低着头默念着什么,也许是在祈祷。摇晃的飞机利用着残缺的动力在海面上滑行,缓慢下落着,终于安全落在水面上,漂浮在上面,不过人们仍然无法安心,沉重的机身随着大浪四处漂泊,让人感觉随时都有沉没的危险。

或许是在空中下降时就受到气流和水压的冲击,飞机一侧的机翼有些承受不住了,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随后便断裂开来,与机身分离,在漩涡般的水流中又不断与飞机相撞,机舱内的乘客尖叫着,窗外太过于黑暗,看不清情况,只听得一声声撞击的声响。不久之后,飞机又受到礁石的冲击,这一次机舱一部分裂开了一个大口,一些玻璃也被震碎,雨水和浪水涌入,人们开始争相站起,避开入水的位置,两位驾驶员也已跑进了客舱大声吼着“飞机要沉了!”他们拿着几大包备用的还未充气的橡皮艇,开始号召大家来帮忙充气,在肆意漂泊的飞机上向成功充满气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又一次撞击,飞机彻底裂成两半,有些人没有站稳被甩入水中,林枫看到不远处就是一座小岛屿,刚刚飞机就是撞上了这座岛屿附近的礁石。两位机长中的一位将一艘充好气的橡皮艇推入水中便赶忙跳了进去,一个人拿起桨向小岛划去,有两名落水的乘客也及时争抢着爬上去。另一位机长大声朝先逃跑的同伴吼着,同时把橡皮艇甩向人群密集的地方,人们争先恐后地爬上救命船,险些将皮艇弄翻,浮在水面的机身碎片因此剧烈地摇摆着,不断有人落入水中。几个强壮的青年直接朝岛屿游过去,在大浪中让人感到凶多吉少;机长仍在不停地把救生船投向水中;一个女人将自己十岁左右的孩子推上皮艇。几只皮艇在海面上晃来晃去。

林枫坐在比较靠后的位置,离前方的人群有些距离,此时他也充满的恐惧感,对求生近乎绝望了。或许是命运的眷顾,一艘空荡荡的皮艇在海浪的推动下漂到林枫这边来,林枫又燃起了生的希望,他使尽全力跳到皮艇上,与其同时还有一个人也爬了上来,林枫一看,是刚刚坐在自己身旁的那位少女,周围还有几人正在朝皮艇游过来,林枫心中犹豫了片刻,是冒着危险等待那些人上船,还是自己先划走?不过林枫此刻并没有选择的余地,这一艘船上的桨在晃动中早已掉入水中找寻不到了。浪水推着小船远离了人群,但却没有向岛屿的方向漂去,而是向完全相反的方向移动,离岛屿越来越远。同一艘船上的少女此时显得不知所措,紧紧地抓住船沿稳住自身的平衡。

漂泊了不知多久后,另一座岛屿进入了视线,此时风雨也小多了,海浪稍微平静了些,林枫拼命用手在冰凉的水中向那座岛的方向划动着,船一点点向那边靠近,最终搁浅在岛的岸边,陷在潮湿的泥沙里。林枫已是筋疲力尽,受到惊吓后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躺在皮艇上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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