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漏网之鱼，无名大火
正下方，南极大陆边缘。
近百生化人聚集在这里，大气中的“Cleaner-G”浓度已经接近峰值，原有的近千人部队已经不足百人，但阻碍在它们与自由之间的是满溢“Cleaner-L”的毛细微管构成的拦阻网。
触之即死，这个词用来形容Cleaner-L的效果决不过分。即使鱼类可以在其中畅游；只要生化人接触到一滴，就会立刻全身崩解、化为液体。
然而，让人震惊的是，生化人们开始找死般的扑向这片拦阻网，用自己的身体为代价，一层层撞开这死神的陷阱。
毛细微管十分脆弱，无力抵抗撞击，但其中流动的Cleaner-L依旧给生化人带来了巨大的伤亡，其中的试剂由于压力作用从断口喷出，形成极端生物气胶Cleaner-C，开始将这个缺口慢慢封死。
“咕啊嘎！”几声怪叫，位于大陆一侧的几个生化人开始抽搐、倒地。现在是9：45，空气中Cleaner-G的浓度达到理想值，南极境内分为十个区域的几万生化人开始陆续被消灭，其中也包括那二十九个不愿离开的原型母体。两大防线处，近百亿生化人也全部停止动作，开始抱头惨嚎，全世界的生化人正在被统一击溃。
这边，几十号生化人疯了一样开始向外冲击，在撞破三层防御网，损失殆尽之际，十几个生化人跌跌撞撞的摔出了南极大陆，掉进了并不温暖的南极海。其中的一位回头望了望，然后无奈的叹息。
南美战场，两架女神轰炸机顶着炮头俯冲而下，准确的将弹头掷入即将发射的质子炮口内，这两座独零零的建筑在耀眼的金色光芒中炸成废墟。
南极洲，南天极基地。
十几架掠食者无人机将AGM飞弹洒向这个基地，冰雪伴着泥土飞散；原本坚实的冻土好似被犁过般翻出地表。
一道闪光，所有正在袭向发射中心的飞弹立刻调头，将发射自己的昂贵战争用具轰了下来。
70%—规则改变：运动倒映。
“只用这些玩具是不是在看不起我啊？我们认真一点好不？”
渚清沙的声音回荡在方圆几千米的范围内，地上是数不胜数的各式各样的机械残骸。
上空三千八百米，反抗组织最后堡垒AC-830“空中核工厂”。在这个略超理想轰炸距离的地方清沙的声音也能听得到，但指挥长却不敢理会清沙的话语。
按照设计，以AC-130为原型的AC-830至高也只能在两千五百米的高度执行任务，但是没有谁会在看到引航机在被不知名力量硬生生掰断了机翼之后依旧淡定的呆在那里。
800毫米核子加农炮的准星已经套住了那小小的雷达中继站，但火控手没有开火，谁也不知道对手会不会像对付前几架直升机一样把所有的攻击双倍奉还。当然再拖下去也并不现实，三十个发射井已经发射了二十五个，只剩五发了。
“Fire!”“嗵！”
800毫米炮击发，整个机身一阵摇晃。炮弹出乎意料的直接命中中继站，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
击中了？
没有，指挥官在击发的那一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个令人绝望的事实。
被炸成废墟的中继站有如录像倒映般恢复原状，巨大的弹头从墙体中分离，开始全速倒退，向着炮艇飞来。
“加强炮台处的一次性纳米虫幕！”
淡淡的光罩包围着主炮台，能抵消任一攻击一次的防御膜。他们现在对夺取这里早已不抱任何希望，只企求不要死的太惨。
炮弹全速飞来，由铀238与钚244组成的弹头在飞出结界的一瞬间被切分成无数尖锐的细丝，暴雨般袭向整架飞机。
75%规则改变：万物掌控
三等制御解除完毕。
“轰隆隆！”
炮艇炸成无数碎片，犹如在为自己的解放而庆祝。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完美，E.A.内的几大反抗组织全灭，董事会的军用魔法卫星被夺取，南美洲全境收复，南极大陆全境收复。即使损失了二十七座城市，这一壮举依旧足以载入史册。
如果忽视掉南极沿岸某处被破坏殆尽的生化人拦截网的话。
就在这个时刻，北京时间10点03分，变故出现。
刺耳的警报响彻所有区域的每一个角落，林咲月的红色警报内容只有一句话：“非洲失守”，无论属于哪一国家哪一组织，所有军事机构都接到了这一警报。但是，跟十几分钟前“贴吧”里那可怜的统治者一样，他们无能为力。
所有人，都无能为力，所有人。
渚清沙，这个在领域内无所不能的生物，以一种几乎是摔倒的姿势冲进了三楼控制室。屏幕上红色笼罩的闪烁警报背景之下，非洲大陆上代表生化人的黑褐色点这如同染色般向北漫延而去。
无需键入任何指令，留存的五发“Cleaner”全弹发射，并在出舱之后凭空生成了整整三十发飞弹，P.Inc十五年的艰苦研究在转瞬间再次增倍，带着绝望的气息冲出南极洲的范围。
但即使如此，由于“Cleaner”只能攻击拥有固定代码的城市，即使使用超能修改了弹着点允许的城市所在洲，这三十发攻击对于只有寥寥十几座城市的非洲而言依旧杯水车薪。
明明处在“Cleaner”最为丰富的南极，即使你能心想事成，你还是没有拯救任何人。75%，那剩下的四分之一就决定了一切，决定了你什么都做不了。
将心头这些不知从何而来的莫名而生的负面情绪暂时压抑，清沙瘫倒在地上，低声的呢喃着自己此刻唯一的想法：“筱索...救救他们啊...我输了无所谓...你不能输啊。”
北天星，非洲上空极地轨道。
“知道了...真拿你没办法，明明不是你的错。”
自言自语的说着不知回答谁的话，筱索表情淡漠的盯着屏幕。
生化人大潮已经逼近北非。他能看到世界各地E.A.的军队都在急速赶往苏伊士运河，但是...
马达加斯加岛一片黑色。
没有超空间传送仪，无论是谁都绝对来不及，而如果等到生化人渡过苏伊士运河，一切就都完了。
改造后的魔法卫星正在向着下方的非洲大陆释放一个又一个究极战略法阵，北天星也在用中功率的伽马激光集束烧烤着生化人，但面对重回十亿数量的生化人而言，这些只是皮毛之损而已。
敲下字符，北天星启动另一台激光发射器，同时向下方发送了一条紧急讯息：“警告：位于苏伊士运河区域所有单位立刻紧急回避。”
“抱歉啊，各位。”筱索打开舱门，带着球体内的纳米从几万米高空跳下。背后，北天星向着地球发出了一道无比高热的红外光束。
地面上，苏伊士运河。
人们不明白突然出现在各个电子屏幕上的所谓紧急通知是什么意思，但所有拔腿就跑的人一定会在之后的一生中心有余悸。
“隆！”
不可见的红外光束从太空直刺而下，并在蒸发云朵染红空气的同时带着磅礴的气势扫过整条运河。
“扑嘶！”“噼咔咔！”
河水瞬间蒸发，其下的水泥河床连同再下的地壳表层被一同融为岩浆之河，整个地球的洋流路线在转瞬间改变。
E.A.旭日帝国军区下属科技组织学园都市制，卫星搭载用地壳破断试作版：Gungir。
所有生化人都看到了北边地平线上耀眼的光芒，以及正向自己头顶砸下来的不明物体。
“隆！”
冲击力被全部卸载到地壳之上，生化人们被由上而下的冲击波掀到半空。
“超能：矢量控制，准备启动终极状态，请选择物理量。”
“xmvfa.”“选择完毕，启动：终极状态——选择控制。”
“x-h，高度下调至-33km。”“执行完毕。”
所有范围内的生化人瞬间被传送到岩浆中烧成灰烬，外围的生化人依旧源源不断的冲击过来，然后被一批批的传送下去；然而，生化人的空军部队也从被攻占的机场中飞临此处。
“F-p，大气压力调至505Kpa。”“执行完毕。”
“嘎吱！”随着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天上的飞机如同被踏扁的金属罐一般被扭曲压缩成奇妙的形状，从半空摔下。
“来吧，生化人们，我们来好好玩玩！”
爆发出欢呼般的叫声，黑色的羽翼伴随着黯落圆心灵能炮向生化人们炸裂开来，前方的装甲车全灭。
“v-v，风速上调至50m/s。”“执行完毕。”
F-7级飓风将苏伊士运河西侧层层包围，任由生化人冲击巍然不动。
还有五分钟，任一区域的支援都要至少再等五分钟。筱索本不想在意这些，但自己项圈上的三颗红灯意味着自己也只不过只能坚持一两分钟而已。
一两分钟，面前是数以千人计的先遣部队，筱索该怎么办呢？
从地上捡起几颗石子，瞄准远方的敌军密集之处飞出。
“m-m，质量归零。”“执行完毕。”
E=mc2，质量全部转换为能量，纯粹的能量波扫荡而去，留下眼前一片飞沙的屏障。生化人的前线部队清除，但遥远的沙丘上依旧是黑压压一片。
项圈轻响一声，进入待机模式。
“切，还是不行啊。”
远处的生化人至少一个军，决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打赢的对手，支援也依旧没有到达。
“哈，我好像也输了啊。”筱索苦笑着摇头。
太阳下是刺眼的时候，远处的景象在沙漠中热空气的折射下变得扭曲，生化人们犹如被焚烧般跳跃着。
“美好的幻象，如果是真的该多好......”筱索想着。
隔绝全都热量的筱索不会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已经达到了将近百度的高温，无数细小的火苗从撒哈拉沙漠的地下凭空生成，在不断升温的同时炙烤着这片原本就十分炎热的大地。随着温度突破各种物质的熔点，整个非洲北部变成了与苏伊士运河同样的熔浆之海，十亿生化人近乎全灭。
一小时后，火焰方息。
“嘿咻。”
筱索把纳米放在岸上，然后从苏伊士岩浆运河里爬上了岸，上岸后扑街。
岸上的各位E.A.高层一脸复杂表情的看着对面的一片炎热，坚决不低头。
原因很简单，筱索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小小的项圈，身上贴着三片连比基尼都比不上的布料组成的安全服，如果非要说的话，还不如不穿更直接一些...
渚清沙掩面，只想把这个脑子缺弦的家伙踹回河里。
魏雨拨开众人冲上前，一脚把这个脑子缺弦的踹进熔岩里。
“你挺行啊你！把整个北非烧成了块玻璃？你怎么做到的？”
“啊？不是你们干的吗？”筱索在熔岩中卖萌。
魏雨抬手，七八个液氮罐被扔进熔浆，原本液态的玻璃瞬间固化，筱索只剩个脑袋露在外面。
“你就在这里乖乖呆着吧。”
魏雨走上前去，把一张黑卡贴在筱索的项圈上，伸手捏捏脸。
“祝你做个好梦。”
转眼间，周围人撤出十万八千里，若大的玻璃平原上，只留筱索一人。
“喂？喂？魏雨！别这样啊！说好的同事情呢？魏雨！魏董事长？！别这样啊！大不了我不要工钱就是啦！放我出去啊！救命啊！”
入夜，三月一日晚九点，撒哈拉玻璃平原中央。
在这里，火焰依旧持续着高热；在这液态玻璃湖之上，一位少年在其中漂浮；在他旁边，另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小孩静立在沸腾的液面之上。
“果然是你啊...孙海。”
后面两人围了上来，“说吧，拿他怎么办？”
“能怎么办？放在这里自由发展呗。还有，告诉你们几遍了，别明晃晃的挂个X级四处瞎转悠，让人暗算了可就笑死人了。”
“知道啦，艾伊玖，我们要是能被人暗算还能算X级吗？”其中一人说笑道。
“再加上天天在零维呆着实在无聊啊，总不能像许一样当宅男吧？”
“也是...让他想想怎么能让他的那些手办联成一个网络，想不出来就再吃一堵承重墙。”
“这个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三人一同消失。
镜头转回这边，筱索正在玻璃中睡的香甜。
一双手温柔的环住她的双颊，调皮般的捏住她的鼻子。
筱索惊醒，但熟悉的味道又很快令她安心。
“清沙？”“嗯。”
“你来干嘛？”“救你，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呆着吧？”
“这倒是没什么，以前在‘茉宇’里加载晶核的时候比这枯燥多了。”“哦。”
“清沙，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有恨过我？”“我为什么要恨你？”
“...”“...”
“因为...这个天下无敌的超能原本就是属于你的啊，但你却为了我把它放弃了...”
“还不得不为了一个父母双亡的天然呆解决她留下的一切问题，搞得自己一点空间都没有？还是说因为忍受了晶体更换的足以令人崩溃的心理压力？又或者是因为你一消失就是几年让我为你担心为你着急？”“...”
“我怎么可能不恨你？在你之前把我打得落花流水又被迫成为你试验品的那一年，我就无数次的想杀你，想把你**折磨到精神崩溃后再一点点剔成白骨，来洗刷我身为‘传奇’而被打败的耻辱。”
清沙一边抚摸着筱索的细嫩皮肤一边说着这种杀气四溢的话，但眼神中却并无丝毫杀意。
“但是在15年前，一切都变了。”清沙轻抚筱索后脑的伤口，“在那天，你浑身是血的跑进我被囚禁的小屋的时候，我真的被吓了一跳。”
“为什么？你不是知道生化人爆发了吗？”“我以为你会把我扔在南极冰盖上来着，所以当时见到你的第一个反应是你是来拉我陪葬的。”
“我在你心中原来是这样的啊...”“开个玩笑，但是我当时的确没想到你会在全身几近崩溃的情况下来救我，或者说来救你的备用晶核。”
“...当时其实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是想不能把你这么帅这么妖孽的一个大活人抛弃掉...”
“第二天，你把我放了出来，让我滚蛋，然后自己拖着半身不遂的躯体走进了治疗器，我当时心里非常不甘。”
“因为没有杀了我？”“不，因为没有保护好你，对于特种兵来说让女人和孩子在战场上保护自己是自己的无能。”
“我像是女人还是像个孩子？”“你是个女孩子，一个什么都没有却仍要逞强的保护这个世界的小女孩。”
“你...”筱索刚要发火，却被清沙一把从已经软化的玻璃中拉了出来。
当然，安全服早就已经消散了。
“你混蛋...”筱索想要找回自己原来的衣服，却被清沙一个公主抱带离了地面，略显羞涩的发育完美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恩，我混蛋。”清沙淡定的欣赏着，“现在你已经归我了，还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出来啊。”
“我讨厌蚊子...”“知道了。”
夜色渐暗，一旁的仓鼠在梦中无意识的洗了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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