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红叶林,藏书塔楼内。
紫衣杜鹃此时正坐在楼顶一间房内,前后两难,进退维谷。原来,她奉了红林叶的命令,快马加鞭,赶回红叶林主持局面。不想前脚刚回,后脚就有仁义会派来的人抵达此处,说是带了盟主的命令要求红叶林出兵征讨金刀堂。
见那来人霸道无比,又拿出玉笛客的手书,单凭杜鹃一人绝不可能出言拒绝。但她有阁主命令在身,无论如何必须保住最后一线,因此谈判最后就落到了以重大的情报来交换出人。杜鹃遂差人去寻金刀堂的消息,最后虽然找到,却不是正常收录在天地人鬼四楼内的藏书,而是被红林叶亲自贴上封条的绝对秘宝。
所谓绝对秘宝,就是不该见光的秘密。任何一件消息的走漏,都非常有可能造成中原武林的动荡,因此特别收藏,即便客人开天价也不轻言买卖。往前是送红叶林的人去死,往后是送出足以摧毁江湖的秘密。杜鹃万分纠结,但为了保护主人交托的红叶林,她还是选择了后者,百般不情愿地将那秘宝送予仁义会。
自那以后,杜鹃就总是闷闷不乐,将自己关在房中,既担心武林因为自己的自作主张而陷入战火,又怕回头主人骂她不讲道理涂炭生灵。
正在此时,有人敲门,杜鹃问谁,门外道:“杜鹃姑娘,这里有阁主的信。”
话未说完,杜鹃已经开门,从那书生手中抢过信封,一边拆开一边还怒气冲冲道:“什么时候的?为什么不早拿给我?”
书生道:“时间是在阁主与姑娘离开前。阁主吩咐的,只能在今天才能给……”
书生话又没说完,杜鹃却已把门给摔上了。那书生一边用手拍打胸脯,一边暗自道:“就算阁主提醒过我了,但也还是会被杜鹃姑娘吓一跳啊。”说罢,他就转身下楼,继续忙自己的活了。
杜鹃拆开信封,发现其中房了好几张纸,每一张似乎都只写了一句话。杜鹃不明白红林叶的意思,便将所有的信纸都取出来,看第一页写的是:在生气,说明仁义会的人来过了。
杜鹃见那字迹和内容,便不免骂道:“你都知道仁义会的人要来,你还让我一个人处理这种事!你这个人到底安的什么心!”
拉走第一页纸,看第二页写的是:好心。
“好……这也算好心?”
第三页写的是:算。
“你!”杜鹃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但翻开第四页,却又忽然严肃了下来。
第四页写的是:临走之前,我已对他们说了,无论发现了什么,都将门派情报放入秘宝中。你越是不舍,仁义会就越会认为这情报十分重要,尤其是我不在的情况下。这样才能成为足够的筹码,达成红叶林不用出兵的结果。我相信你能做到,才将红叶林托付给你的。
杜鹃忧叹一声:“所以,主人你早就料到了,后续一切的发展,还有仁义会的刁难。”
第五页写的是:是啊。
“你——”原本压下的情绪,却因为这简单的两个字而又被挑拨起来,杜鹃怒火重燃:“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不早讲!”
第六页写的是:早讲就没趣味了。
类似的留言写了十好几张,每一张都是完美料中杜鹃的思考与发言,每一张都像是在故意挑逗一样惹她生气。最后整个塔楼内都能听见杜鹃发狂踏脚,乱摔椅子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杜鹃如火山喷发一样的怒吼:“我就摔!我就摔!赔死你!赔死你!”
红林叶的留言已被杜鹃扔在地上,踩了好几脚,最后一张上面写的是:别摔椅子,都是花钱买的。
-
万琴山巅,仁义会玉笛客语出惊人,无论敌我双方皆是一样的惊讶,最恐惧者,当属金刀堂堂主,无影金刀。
无影金刀直瞪玉笛客,喝问道:“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这件事的!”
玉笛客却道:“这个秘密也是我花费大代价才换来的,现在无偿告之了,你还要问我来源,这莫不是太得寸进尺了吗?”
无影金刀恨道:“你真要将我金刀堂逼上死路吗!”
玉笛客道:“有什么问题吗?金刀堂曾收留炽戮三王子而不报,已有谋反违逆之心,按中原法度,理当处斩。现在,你们又与炽戮国勾结,看现状你非但不知有罪,反而一意孤行。为中原立威,为武林除恶,与公与私,我都有足够的理由杀你。或者,你认为,你可以为自己的性命开出足够的价码,说服我、贿赂我、买通我,让我放行。”
“我若死了,你们就别想得到那个人留下的秘宝了!”
“无妨。”玉笛客道,“看你刚才的动作,王陵的入口必在第四座石碑,就算杀了你,我们也已知道了。”
无影金刀闻言,难以压制情绪,怒喝道:“你懂什么!现在所有的情报都在我的脑中,只要我一死,这世上就再无人能破解其中的奥秘!如果你想靠武力破门而入,那这山洞中的一切都会就此毁灭!你本就不知道秘宝为何物,更别再妄想能得到秘宝了!”
玉笛客仍是微笑不减,“那又如何?”
“什么?”
“看来,你还是没有找到问题的本质啊。炽戮人发动战争,便是为了得到这座山中沉睡的秘宝。金刀堂在今日以前的所有不善举动,也多因这秘宝而起。无论山中秘宝为何,本就是炽戮之物,或许是金银财宝,或许又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中原,并不一定需要它!作为中原人,作为仁义会的盟主,我需要做的并不是得到这个烫手山芋,而是不让炽戮人得到他。既然你没有给自己留下后手,就贸然让自己成为了这世界上的唯一,那也就是说,杀了你,中原便再无后顾之忧了啊。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觉得呢?”
“你——”
“老实说,我一直认为,能成为一派之主的人,就算只是不善谋略的武夫,也至少不会是愚笨的人。没想到,金刀堂却令我大开眼界了。百年之前,开创金刀堂的人究竟有何种能耐,我是无从知晓。但百年之后,我却能亲眼看到一个愚者将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三生有幸吧。”
面对咄咄逼人的玉笛客,无影金刀虽被逼至极限,但却临阵开窍,恍然大悟!“哼!说的这么好听,目的却昭然若是!”
玉笛客眉毛一挑,似乎事件又有了转机。“哦?”
无影金刀道:“你说,你想要的就只是不让炽戮人得到秘宝吗?”
“是啊,刚才你没听清楚吗?”
“哈,身为中原武林的领导者,你的说辞是否太平和了?”
“洗耳恭听。”
“不让炽戮人得势,这绝对不会是最优先的目标,而是面对情势的转变而不得不做出的妥协!我要是你,便会以在炽戮人之前拿下秘宝,用完全的胜利来搏得这一局的优势!”
“所以呢?”此时,玉笛客脸上的微笑已经越来越盛了。
“所以,我决定向你提出一项交易!”
“你认为,你还有什么资格谈交易呢?”
“确实,之前我总将自己和金刀堂的存亡放在最优先考虑的位置,这才不得不处处落于下风。但实际上,秘宝对我而言毫无用处,真正能了解并挖掘其价值的人,就只有炽戮和中原。所以,我提出的交易便是——中原武林盟主玉笛客!你是选择杀我,让秘宝就此尘埋万琴山中;还是,保护我,让中原夺得另一项能牵制炽戮的筹码!”
此话一出,玉笛客放声大笑,道:“将自身的性命从结果转移到条件,进而寻找到了平等双方优劣的可能性。嗯,还不算差,我对你的看法改观了。说罢,你要的条件是什么?”
无影金刀此时已是满头大汗,虽然与那玉笛客是初次见面,但他给自己所带来的压力的确远非一般人可比。这不仅仅是来源于他背后矗立着的中原唯一门派仁义会,更多的是因为他本身所蕴含的凌人气势和自信。两人唇枪舌剑之间,虽然空话居多,但便是那空话也饱含了足以将人推下十八层地狱的杀意!
“我只有三项条件。”
“请说。”
“第一,从今往后,中原不能再追溯金刀堂通敌的罪。”
“可以。仁义会盟主下令,武林各派各人不得再去金刀堂寻公仇。金刀堂视为仁义会联盟一员,若有个人恩怨,必须有仁义会从中调停。”
“第二,金刀堂所有人都要安然无恙撤离万琴山,回到黑松林。”
“可以。仁义会群侠会从万琴山周围撤离。”
“第三,我要尘世风的人头!”
“抱歉,仁义会不鼓励寻仇杀人。若这是你的第三个条件,我不能答应。但我可以让你再换一个条件。”
“那……暂且按下不表,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可以。”玉笛客道,“那接下来,就请阁下打开机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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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万琴山角的无人鬼镇外围,得叶飘零所救的金刀堂众人正好经过此地,看到遍地的尸体与断肢,心生苦痛,便商量着将他们就地安葬。
身亡者多是副堂主霆焱的部下,论武功算是门派上流,却只因对上了尘世风而一一惨死。看到眼前之景,先前还有抱怨心思的门派后辈也都安静闭了嘴,深知前辈的判断是多么的正确。
突然,在他们面前,多出一条人影来,那是一名身着黑衣的武者。他问:“你们是金刀堂的人吗?”
金刀堂这边道:“是啊,请问……”
问题还没出口,他就被一剑锁喉,倒地身亡了!
“背叛中原者,死不足惜。”
话音刚落,神秘武者已挥剑杀向金刀堂余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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