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臭,侵蚀掉肠胃的恶臭,哪都有,哪都是。
路过的社畜们,皆是掩鼻投来鄙夷的目光,
他们眼中那比垃圾还要令人恶心的生物,便是在垃圾桶前翻找着什么的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而没有任何依靠,没有任何能力的我,只能日日夜夜游走于光线无法照映到的城市缝隙中,靠着那些被人扔弃的垃圾来勉强生活下去。
这引起人类反胃呕吐甚至眩晕的臭气,我却早已免疫。
倒不是因为我的感官迟钝,而是早就被这些恶心的东西所麻痹了。
习以为常,就是用来对现在的自己说的吧?
我迟疑了会,让我愣住的缘由,便是埋在个大号灰色塑料袋下面的胶盒。
是盒饭,还热乎着!
我心切地将它从垃圾桶中拯救出来,再次确认了遍手中的胶合包裹着食物后,我面容警惕地环视着四周。
像我这种的蠕虫不知一只,但我确是里面实力最低等的那只,哪怕是条流浪狗都能将我撕咬在地。
这里可没有人能来帮助我,而且如果我大声呼喊的话,唤来的也不过是跟我争抢宝物的敌人罢了。
抓紧身上的衣服,不应该称为衣服,那只是几根破布条,拉耸在一起看起来像是衣服而已。
我浑身无力的坐在垃圾桶的隔角处,阴影之下再次笼罩层阴影,将我置身于世界之外。
不会有人发现我的,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享受来自拾荒者的胜利。
小心翼翼地掀开胶合盖,不能太匆急,那算是对于食物的尊敬,更大的原因是,掉出的米粒会和地上的杂水混合一起,就算我不嫌弃,
但也得为已经破损的差不多,快要穿孔的胃考虑下未来。
抚慰鼻腔的香气扑面而来,真是笑话,刚才还麻痹着的味觉瞬间变成嗷嗷待哺的雏鸡。
“竟然完好无整?”
我惊疑的抬了抬脏污的眉毛,手中的盒饭一口都没动过,
米饭肉条鸡排摆放的整整齐齐,只是食用勺筷不见了。
呵呵,真是阔绰啊。
苦笑地摇着头,思绪盒饭的源头?
不,那不是我应该做的,
我还也不会蠢到耗费大脑细胞去想那些与我无关的。
手重复着抓塞动作,那黏着各种污迹的米饭顺着食道进入到胃里。
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比狼吞虎咽还要丑恶的面貌在我脸上表露出来。
这蠕虫的生活中,进餐是唯一能令我开心的。
在救活快要濒死的肚子兄弟后,我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双手撑在地上,
又开始仰视头顶上的那片血色夕阳。
我是谁?我叫什么?我又是怎样变成这么狼狈的样子的?
没人来回答我。
算了,想这些也没用,自己只不过是个被抛弃的无用道具,
既然父母不需要我了,我也没必要再厚着脸皮原路返回。
自己要做的应该是好好的活下去,直到跟蠕虫一样死去。
舔息了会,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后,我又开始继续履行作为拾荒者的职责。
“等下,这里的环境陌生的很?”
先前因为饥饿感而负荷运行当机的大脑重新恢复工作,
紧接着我才发现怎样也匹配不到跟这小巷有关的记忆,
就连垃圾桶的颜色都跟常见的绿皮不同,是红色的。
难不成?我来到别人的地盘了?
念头升起那一刻,我便感觉到比之前还要强烈的眩晕感,
与饥饿造成的有所不同,这股强烈的感觉更多的来源于恐惧,被人殴打致晕的恐惧。
先,先跑吧?
不是精神上的恐惧,而是肉体,被他们抓住的话,
迎接我的只会是凶残暴打,那是对于入侵者的惩罚。
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维持正常机能时都无法保障食物的充足,跟别说自己被殴打后的悲惨模样了。
“我就说嘛,怎么到哪都找不到你这个废物,原来你在这啊。”
就当我抓起装满回收物的蛇皮袋准备开溜时,
巷子出口忽然传来讥讽的笑声。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啊?再留下来陪我一会嘛。”
红发男子在其他几个同样是拾荒者的围拥下,缓缓地朝着无路可退的我走来。
“当初看你小子可怜,才分给你一块地盘,想不到你小子竟然这么不识好歹。”
头上传来的刺痛使我眯起眼睛,窄小视野里只能看见有个红色轮廓正揪着我的头发。
“老大!这小子今天收了好多好东西!手机,戒指,哇靠!还有钻石链?!”
“收起来吧,等下卖了我带你们去挫一顿。”
“老大万岁!”
对于红发男子的请客,这些跟我同样悲惨处境的蠕虫们却发出兴奋的呼喊。
“但是得先收拾这条不懂规矩的野狗。”
红发男子将视线放回到无力反抗的我身上,
笑意的眼睛里反射出诡异的光芒。
下一秒,我那瘦的只能皮肉包裹的脸重重地砸在地上,抛扔的力道非常之重,以至于响起清脆的骨头碎裂声。
“啊!!!”
传导进大脑的剧痛让我忍不住哀嚎大叫,还未给我过多的喘息时间,
数只带着玻璃渣子的靴子如同暴雨般落在我的身上。
每次扎入,就会带出没有长丝状的猩红鲜血。
痛,痛痛,痛痛痛痛!!!!!!!!!!!!!!!
遭受惩罚的我,唯一能做的便是不停的哀嚎,呻吟,
最后连这些都被他们夺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行刑者们也累了,纷纷从这滩血肉块上退开。
“都让开!”
红发男子扬起嘴角,紧接着赤红色的火焰开始在手里升腾起,
照亮这巷子里的所有黑暗,它像条维护主人权益的忠犬,
就连火焰爆鸣声都与犬吠极为相似。
如果有一天我变强了……
快要失去知觉只剩最后一口气含在喉咙里的我,透过眼睛上包含著的血珠,死死地盯着了那条冲我奔来的炎犬。
你们全都得死!!!
当它触碰到我那一刻,我便被巨大的异能冲击吞噬,联合着那心中爆发出来的愤怒,一同被吞噬。
“扔马路上去,会不会被车撞死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红发男子拍灭掉手上还残留着的火焰,看着变为焦炭的少年满意地说道。
“是!”
旁边走出来两人,分别抬着手脚,在肉臭味的折磨下,
快速地将少年扔到油柏马路的正中央。
这场驱散入侵者的行动,以正义那边的胜利告终。
为了庆祝胜利,在雀跃的欢呼声中一行人向着便宜的大排档走去。
吞噬天空的夜幕慢慢降临,宛如深渊的不知名怪物,一点一点蚕食着原本的美丽绯霞。
“夫人,不要着急,会找到的。”
两旁飞驰而过的路灯像是指引迷茫船只的灯塔般,不断照射着昏暗的车间内。
不需要过多的装饰,光是车头那凶猛狼头的标识,便可体现出轿车主人的昂贵身份。
“老婆放心吧,如果那些家伙敢说半点假话,我保证会让他们从此消失在艾洛蒙斯地图上面。”
正值中年双鬓却霜白的楚莫天强笑着安慰道,殊不知与妇人相比,他那憔悴的面容才是真正应该放心的人。
凯蒂丝捋了捋因车辆抖动而凌乱的发丝,刚想说些什么,可一看到自己丈夫强颜欢笑,便又咽了回去。
“老爷,夫人,我有预感少爷就在前面不远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粉红发美丽女仆转过头来,安慰着这两个为儿子操碎了心得父母,她努力装出一副镇定的表情,可实际上那藏在视角死处的颤抖双手,早已出卖了她。
拼命寻找了十年,如今终于得到一丝儿子还存活的信息,连高级会议都不顾上,楚莫天便带着众人马不停地赶来这座陌生的城市。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拼尽全力,算作是父亲背负了许久的沉重罪孽。
刺啦!!!
突如其来的急刹车逼得车内的人狠狠地砸去,尽管他们系上了安全带。
“老爷,前前面躺着个人!”
抢在其他人还未从惊慌中醒来,那临时雇来的司机赶忙指着车前躺着的尸体,不,应该说是肉块尖叫道。
“我下车看看吧,老爷你先安抚一下夫人的情绪。”
艾莉丝拉拉开车门,手里蓄力着魔法,步步警惕地靠近那团肉块。
本身自家老爷的身份就特殊,万一对方是敌对国家派来的刺客,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待真正走进后,艾莉丝便知道自己的顾虑多余了,底下这家伙虽然还没到死的地步,却也差不多了,微弱的呼吸,再加上满是焦痕的后背,刺客的伪装还没上升到这种级别。
出于善心发作,粉发女仆提起裙摆,在旁边缓缓蹲下,来自烧焦肉块的恶臭味迎面扑来,原以为艾莉丝会呕吐不止,但她只是微微皱眉,顾不上对方身上的脏污,打算翻转过来,给他治疗些许,哪怕无法痊愈,能把命拉回来就行了。
雪白手臂刚触碰到肉块,便被上面的残留的一些玻璃渣不断划出口子,鲜红且温暖的血液似乎在阻止着她的善意发作,但属于少女的直觉以及不认输的性格,迫使她用力将那张朝地的脸翻转过来。
……
半晌,那带有哭腔的动人欣喜嗓音朝着轿车大喊道。
“夫人老爷!找到少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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