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人家,出手就是阔绰啊,找一只猫而已,竟然给了这么多报酬。”
兰迪斯刚完成一项委托,从委托中介所里出来。
这几天,他一直呆在城里观察,在观察的同时顺带接受一些简单的委托,一方面是补充旅行的资金,一方面是通过委托所收获一些情报。不过,和想象中的一样,并没有收获到任何信息。
他在水果摊上买了一袋苹果,然后走到了市中心,在这里,有一座高塔耸立在中央。他抬头看了下高塔,叹了一口气,又 抓了抓头发,原本在头顶上均匀散开的短发稍微歪向了一边。
“又要爬上去吗……真是麻烦啊……”
他转身走进一条小巷里,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他调动体内的魔力转化为风元素,用风元素包裹身体,被覆盖的地方迅速变成透明,最后他整个身体和身上的物品都消失在了小巷中。
利用风元素隐身是非常高级的魔法,如果不够熟练,施法部位的周围会出现扭曲,还有可能把魔力泄露出去,被敌人发现自己的位置,而兰迪斯对风元素的运用可以说已经达到了极致,所以他看起来就像在小巷里凭空消失一样,在他的周围感觉不到有任何魔力。
隐藏好身体之后,他把苹果放进布袋里,纵身一跃跳到了房屋的墙壁上,然后双腿再次用力一蹬,跳到了对面房屋的屋顶上。他把布袋搭在右肩,开始在楼顶上奔跑,从一个楼顶跳到另一个楼顶上,朝着高塔的方向前进,到达最靠近高塔的房屋后,他蹬腿跳到了高塔的墙壁上,沿着墙壁向上跑,直线跑到了顶端,坐在顶端的一小层楼阁里。他放下布袋,从里面拿出一个苹果,用衣服擦了擦,咬了一口。
“唔……还不错。”
他一边吃着苹果,一边眺望这个城市,同时把风元素汇聚在眼部,通过风元素,他可以把远处的景象放大,如同望远镜。这种魔法所看到景象的清晰度和距离取决于使用风元素的熟练度,以他的实力,他可以看清视野内的每一个角落,而且画面非常清晰,就像自己正处在现场一样。
视野中的画面不断切换,快速地搜查每一个地点,观察着每一个可疑的人物。他把城市分成数个区域,观察完一个区域后,迅速转头看向另外一个区域;把全部区域看过一遍之后,他又重新开始看一遍。一个小时下来,他已经把这个城市看了好几遍,坐姿换了好几次,苹果也快被他啃光了,但他却一点怨言都没有,也没有偷懒,顶多就是打个哈欠,伸个懒腰。虽然他看起来没什么干劲,但做起事情来还是会尽心尽力。
“唔……嗯?”
这时候,他看到了前几天爱丽丝遇上的那个秃头胖子,他依旧穿得非常整齐,小心翼翼地走在大街上,眼球一直左右转动着,似乎在寻找某个人,又像是在警惕身边的人,神情显得有些慌张。
“那家伙,又想诱拐小孩子吗?”
他暂停了搜查,
把注意力放在这个胖子身上,但并不是为了保护小孩、保护街道安全之类乐于助人的事情,而是他的行为确实很可疑,单凭这一点就必须把他盯紧。
那个胖子一直左顾右盼,当他来到一条小巷前方时,他朝里面看了过去,然后走进里面,而兰迪斯使用的魔法只能沿直线侦查,并不能让视线拐弯,所以他看不见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立刻拿起布袋,直接从楼阁里跳出,呈抛物线状地朝一个房屋的楼顶掉下,在快要接触到楼顶的时候,把风元素凝聚在脚下形成一个缓冲垫,让自己悄无声息地降落在屋顶上,然后立刻朝目标的小巷跑去。
来到小巷之后,他不仅看到了那个胖子,还看到了站在胖子面前的一个穿着斗篷的人,那个人稍微低下头,样貌被斗篷上的帽子遮住,只能看到她红艳的唇瓣,应该是位女性。
由于兰迪斯处于隐蔽的状态,所以对方没有发现,他轻手轻脚地靠近他们,走到一定距离后停了下来,这个位置刚好可以听清对方的谈话。
“也就是说,一点收获都没有?”
那个女人对胖子说道,声音听起来非常成熟,从中还能非常明显地感觉到她烦躁的心情。
“呃……还没有找到而已,再给我一点时间……”
“都给你几天时间了,你却一点收获都没有,还敢这样跟我说?”
“这,这又不关我的事!都是那个臭丫头害的!谁知道她会这么大胆!这几天一直被人盯着,你让我怎么行动!难不成你想我暴露行踪!”
“就是说,你就是个废物。”
“你这家伙……”
胖子很愤怒,但不敢反驳,看来那个女人的地位比他高许多。
“实验体呢?该不会被你弄丢了吧?”
“……切!”
胖子咂了下舌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装有黑色液态物质的小瓶子,随手扔给了女人。女人接过瓶子后,仔细检查里面的液体,然后把手收回到斗篷里。
“有任务的时候再找你,滚吧。”
“……哼!”
胖子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朝小巷外走去,兰迪斯立刻侧过身体,尽量和他保持距离。当胖子刚好走到自己面前时,那个女人突然间冲了过来,一手刀打在了胖子的后脑上,直接把他打晕了。
“!”
兰迪斯瞪大眼睛看着倒下的胖子,然后又转动眼球看向那个女人。眼前的这一幕着实把他吓到了,虽然看不见,但他现在的表情确实非常惊讶,也带有那么一点好奇。
女人低头看着胖子,用极度厌烦的语气自言自语道:
“真搞不清楚,让这种废物加入有什么意义。”
她戴上一对长手套,把胖子的外套直接撤下,包裹住他的双脚,然后拉着他朝反方向拖过去。
兰迪斯的眼球跟随者两人的转动,身体则是完全不敢乱动,等双方拉开一定距离后,他才迈开步伐跟上他们。现在已经确认了,这两个人就是自己一直寻找的目标,那个小瓶子里装的应该就是那些影子的原型,又或者是其它东西。
他跟随着对方离开了城市,走了很长一段路,最后来到了小麦所隐居的森林里。
到达目的地之后,女人立刻扔下胖子的脚,把手套脱掉扔在他身上。她环视一圈周围,似乎在确认是否有人跟踪她,又像是在寻找某样东西。之后,她从斗篷里拿出刚才胖子交给她的小瓶子,把瓶塞打开后,又扔到胖子身上,并将里面的液体倒在了胖子的脸上。
黑色的液体覆盖了胖子的半张脸,但没有滴落下去,而是定在了脸上,几秒后,液体迅速从胖子的眼睛、鼻孔、嘴巴钻进他的体内。不一会儿,胖子的身体发生了异变,他的皮肤逐渐变黑,变成纯黑色之后,身体也开始变形,变成一种凝胶状的物质,慢慢缩成一团,并把周围的物品吞噬掉,最后缩成一个球体,飘在地面上。又过了大概一分钟,凝胶球体又改变了形态,变成了一团不规则的 “气体”——或者说,影子——并从里面伸出了四根触手支撑在地面上。
女人看见影子已经成型了,便立刻离开了那里,向森林外的方向跑去,看来她不打算继续监视这个影子的行动。
兰迪斯躲在一棵树的后面,看着女人离开,并不打算追上去,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解决眼前的影子。也许眼前这个魔兽的本质是影子,或者说外观上看着像影子,事实上是怎样一种存在,兰迪斯不清楚,他接触过很多种类的魔兽,但从来没见过这种,它的行动方式如何,被吞掉的那个胖子是否还活着,是否有威胁,一切都无从得知。
不过,以他的实力,消灭这种东西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因为那东西身上魔力并不强(对于他本人而言),但他不能立刻这么做,他的目标不是消灭影子,而是在影子身上获取有用的信息,并想办法捕捉起来交给银。而且,说不定那个女人并没有离开,只是躲在暗处观察,她应该不会直接把“实验体”遗弃在这里,所以不能胡乱行动,免得暴露自己的行踪。如果条件允许,他想用魔法确认一下刚才那个女人是否还在这里,但自己并不清楚对方的实力,万一被她感知到自己的魔力就糟糕了。
“唉……”
兰迪斯轻声叹了口气,现在自己完全处于被动状态,只能等待那个“影子”的行动,关键是对方毫无动静,都不知道要等多久。如果是悠闲一点的等待,兰迪斯是不会讨厌的,他喜欢那种不慌不忙的感觉,但现在却是要在等待的同时提高警惕,这让他感到特别、特别的麻烦。
不过,接下来的事实消除了他的担忧——
影子毫无预兆地抬起一根触手,朝着兰迪斯迅速伸长,目标直指兰迪斯的眼睛。兰迪斯稍微歪过脑袋,轻松地躲开了攻击,触手擦过树皮,从兰迪斯的耳边伸过去,一直延伸到了后方。
兰迪斯把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希望能听到影子里的声音,如果是普通的影子,它的身体一定会发出轻微的嘶嘶声,这是影子的基本特征,然而这根触手出奇的安静,好像全部声音都被吞噬掉一样。
“感觉,已经不是影子了。”
兰迪斯得出结论,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并不在乎触手的攻击。不过,对手能察觉到自己的存在,这一点着实让他感到惊讶,估计它的感知方法不是通过魔力,而是直接在空间上探知是否有物体存在——虽然这不太可能。
“看来,久违地,要动一下身子了。”
他无视伸过来的触手,保持隐身状态站了起来,向本体的方向走去。
“唉……好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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