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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在死寂之中寻求希望

序章 在死寂之中寻求希望

无边无界的绝对虚空之中,黑暗与死寂是这里的主旋律,茫茫无所及,视听无所见,闻尝无所味。

在这里五感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绝对的虚空中没有任何能被实际触摸到的物体——包括自己的存在本身。

男人的身体早就湮灭,就在封印开启的那一霎,来自空间的撕裂就完完全全的破坏了他的身体,化为不可视的凿粉。

名为“恶”的少女与男人的灵魂一起,被禁锢与世界的间隙,在这里,少女无法使用力量,只能随着无法计数的时间一点点地消蚀掉。

在这无尽的虚空中连时间与空间的规则也不存在,男人能知晓少女的位置却无法抵达,能感知到少女的声音却无法听清。

永恒的无边牢笼只禁锢住了两人,这是一场意志力的比拼。谁的意识先开始崩溃,谁就从这场战斗中出局了。无尽的孤独弥漫了这片虚空,这里从来不是什么美好的地方,只是被无穷世界遗弃的“放逐之地”。

不可计数的时间开始流逝,男人的灵魂渐渐虚化。但是他没有感到惊慌,因为他知道,少女也一起被虚空吞噬着。

恒久的比拼只是刚刚拉开了帷幕,男人无法从现实中根绝少女的存在,只能用自己的存在作为赌注,将自己与少女一起放逐、封印。

无知无感但又清醒异常的感觉是痛苦至极的,但对于男人来说,这些还在承受的范围之内,比起自己的存在是否消亡,他更担心这场战斗的最终胜负。

第一次,男人的心里浮现出了名为忧虑的情绪。

名为“恶”的少女是由世界中所有生命释放的恶念凝结成的“最终之恶”。她的存在不仅仅局限于这个世界,她的爪牙已经触及其他的万千世界,甚至“规则”的领域。

绝对的恶念让少女追求的不只是绝望与痛苦,而是与理想者希翼的,完全相反的混乱世界。她追求的是战争,是屠杀,生灵涂炭的地狱画卷。

所以无论如何。

男人的信念支撑着他的意识不至于涣散。

无论如何,都绝不应该让少女出现在任何一个世界。

虽然“恶”仍然存在,但最大的源头已经被放逐虚空

这样就好——

男人与名为“恶”的少女战斗了千万年,每一次两人的相遇都将是一场残酷的厮杀,最后男人不得不以生命为代价用出最强一击,然后身体片片破碎,灵魂等待重生。

而少女从始至终都未真正意义上受到伤害,男人只是击溃了她的载体,数十年的时间足以让她重新降临这个世界。而男人的灵魂也得以重生,继续与少女厮杀。

充斥着血与黑暗的漫长的生命中,男人已经忘记了自己为何要与少女争斗,只是单纯的,认为她不应该存在,所以厮杀。

千万年,两人厌倦了争斗,无休止的战火弥漫了世界的任何一处,到处都充斥着血腥与死亡,绝望的声音化作少女的养料。

同时人们亦歌颂着男人的英勇与强大,但是这并不能给男人带来更强的力量,两人的差距渐渐拉开了。

每一次男人击溃了少女的载体,下一次她的出现会更加强大。

终于,上一次的战斗中,男人已经无法用出更强的力量,而少女残破的躯体还在挣扎,没有完全消失。

“下一次,你将被我吞噬,千万年的争斗将永远的闭幕。”少女残破的躯体中发出轻盈的女声,但是冰冷至极。

接着少女的身体化作青烟,消散于无形,只有赤灼的大地与回荡的冰冷余音能够证明她的存在。

战斗的结束代表着数十年的和平,人们麻木的歌颂着男人的崇高与伟大,心里却在咒骂着为什么不将灾难控制在最小。

又一次的复活之后,男人不再与魔物斗争,而是等待着少女的重生。

“汝,此行意欲何为?”少女的外貌已经完全是人类的样子了,脸上浅笑嫣然:“五十年期未至,汝莫不是想提前迎接黑暗?”

男人摇了摇头,伸手摊出一块不起眼的石头。

少女的面色当即凝滞,慎重的看着男人:“同为古老生命,为何要追杀我千万年后封印吾?!”

“古老生命仅存吾一人,汝算不得。”男人紧紧握住掌心的石头:“此举过后,世间再无你我二人,吾已预见新的时代即将开始。”

——

虚空中不可数不可计的时间消逝,男人的灵魂已经稀薄到了仅余一层淡淡的虚影,为了抵御侵蚀,男人的灵魂缩成一点,以求能够“看到”少女的消散。

千万年的斗争是一场严酷的比拼,男人若是松懈一点就会被黑暗吞没,而现在已经不需要紧张了,因为这已经失去了意义。

灵魂无法睡眠,男人从始至终都是清醒无比的状态,而少女亦是如此,但是与男人不同的是,她是由纯粹的恶念集结而成,即使是在虚空中她也能感知到男人心中的想法。

即使是无尽的孤独也未能击败眼前的男人,少女从未感知到男人的信念出现哪怕一点的偏差,封印自己,封印名为“恶”的少女。这就是男人强加给自己的信念,这种信念在无尽的时间中越发庞大,让触及这种想法的少女第一次感知到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你不害怕吗,与我一起消亡在虚空可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少女终于向男人发出了提问。

“......”男人没有回答。

“当你从世界上存在的痕迹被抹去,人们不再记得你的伟大,即使这样,你也要坚持你的信念吗?!”

“......”

虚弱的缩成一点的灵魂没有回应少女的质疑,仿佛是一块会发光的石头。

放弃了的少女不再感知男人的思想,而是选择了缩成一点,为这张斗争画上终点。

亘古的时间飘忽而过,无穷的死寂与孤独终于击溃了这个在少女看来无比坚强的男人

“你赢了。”男人的灵魂发出一种不思议的波动,向一个黑点传递着信息:“不久后我的灵魂将彻底消散,你将从满载世界的恶中重生。”

“不,真正赢的人是你。”少女以同样的方式回复了男人。

“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了黑暗的庇护,就连重生也已经做不到。”少女的声音细若游丝:“你的目的是消灭我的存在,现在你赢了,但是你看不到你登上优胜的高台的时候了。”少女疲惫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狡黠。“如同你说的那样,世间再无你我二人,但是名为‘崇高’的最古生命将获得新生,盖亚。”

无尽的虚空牢狱也没有让少女的精神因为疯狂崩溃。

本就疯狂的精神无法更加疯狂。

漫长的时间让少女在思考中揭晓了男人所代表的事物——世界意志盖亚。

“什么意思......”男人,或者说盖亚的疑问刚刚发出,就感觉到无边的黑暗向自己压来,然后在恶意的漩涡中被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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