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缘。”
没人回答。
“……。”
“那个，那个陈缘我先走了，你和妹妹好好呆着，明天再见。”
林薇放下衣服喊了一声离开了，声音挺高的，为了让羞愧躲到阳台的陈缘听到。
“天哪，这下怎么办，林薇会不会……”陈缘脸颊发烫，他不敢再往下深想了。
“衣服换好了，你可以进来了。”lancer也学着朝阳台用力的呼喊，不过好像有些害羞。看来林薇给lancer教了一些基本的礼貌常识。
陈缘走进房间，lancer穿了一条窄窄的浅色牛仔裤，身上罩了一件白色的毛衣。相较于一身戎装的英姿飒爽，这身便服则显得自然清新。Lancer抱着腿赤脚坐在床上，将头埋得低低的，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
“好了，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是谁，圣杯战争究竟是什么？”陈缘关上了门，坐在沙发上。
“嗯，不过……”就像是预料到问题一样，lancer摇了摇脑袋。
“基于你的现状，我先问你，你是否相信这个世界存在所谓的魔术？”女孩认真的问。
“也许吧，我说不清楚。”
“那么假设你相信。”
Lancer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了下去。
“圣杯战争，围绕圣杯进行的战斗，由七位魔术师与自己的从者参与，只有一组人能够活下来，得到圣杯，万能的许愿机的权利。
“万能的，许愿机？”
“是的，可以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
“源于某场“事故”，大圣杯本身发生了某些异变，世界各处开始出现亚种的圣杯战争，这片土地，就是圣杯的祭品。”
“太荒唐了。”难以置信，不，如果可以的话，陈缘只想猖狂的笑出来，能说出这番言论的只有疯子吧。
“也许是吧。现在的情况是，我不知道什么缘故被召唤了出来，但毫无疑问的是，你是我的御主，但你并不是魔术师。”语气里有些无奈。
“我……”
“没关系，圣杯战争不乏有这样的例子，你只要听从我的建议就好，我会想办法让你活下去的。”lancer体贴的安慰道。
“那么，你呢？你是什么样的存在。”
“圣杯战争的英灵可以是在人类历史上留下痕迹且被英灵座承认的任何人。至于我自己，我的职介名为lancer，即枪兵。真名暂时无法告诉你，因为之后可能会面临某种困境，从者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不是魔术师，因此并不安全。”
“嗯，我知道了。”出乎意料的平静。
“不过就算我不说，你至少也能看出来我是这片华夏大陆上的英灵吧。好好动动你的脑子想想，像我这么厉害的将领没几个的。”像是安慰陈缘，lancer有些激动的说。
确实，从lancer的面容来看肯定是黄种人，言语也是标准的汉语，至于铠甲装束，也像极了古装剧里的演员。不过陈缘对于历史并不太了解，无法从中推断出lancer的真身。
“呃，我猜不出来。”
“……”尴尬的沉默。
“对于一个生活平凡的人来说，突然某天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孩告诉这些匪夷所思天方夜谭的事情，他会相信吗？恐怕是正常，不，但凡有些逻辑的人都会觉得对方在撒谎吧。”lancer冷不丁的问。
“是呀。”陈缘毫不隐瞒。
“果然，你还是不信任我。”有些无可奈何。
“是呀，你的话，如同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就像魔法小说哈利波特里边的魔法世界，如果有一天我亲眼看到那一切都是真的，真的存在漫天飞的扫把和丢着火球的巫师，我会疯掉的，那是，足矣摧毁每个人三观的诡异景象。”
“是呀，恐怕只有幼稚园的小孩子会信吧。”
窗口里飘进来幼稚园散学后孩子的嬉闹声。
“那为什么不赶我走，你这么好心收留一个奇怪的女孩在家中吗？”女孩的口吻有些酸酸的。
“还是说，你的脑子在煤气里泡久了，坏掉了？”lancer竭力的毒舌，掩盖她的失落。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呢？”陈缘呢喃着。
“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楚，相信一个突然出现在家中的说着不着边际话的奇怪女孩，既没有礼貌也不懂规矩的家伙，估计会被笑死吧。可是无论理智怎么制止自己，告诉自己这多荒唐可笑，却还是老老实实这样行事，明明不该这样的，可总是会想：也许是真的呢，就最后相信她一下子吧。一次又一次，真的可笑，像我这样麻木的人，怎么会有那么丰富的情感呢，到了最后，我终于发觉是心在告诉自己：哪怕被骗了，也觉得很值得，况且一无所有的我，又有什么地方能被瞧得上眼的呢？”
“啊？”lancer像是愣住了。
“况且有一点我可以确认，那个夜晚，是你救了我吧，把我从那片深渊拽了回来。”
陈缘注视着lancer皓月般的眸子。
“饿啊，我没做什么，只是打开了窗户，味道太难闻了。还有，你的身体恢复确实耗费了我不少力量。”lancer转过头摆摆手。
“原来我身体的恢复归功于你的力量呀，足够了，lancer，谢谢你，有你在，我真的，觉得，很幸……”
陈缘没有说出口。
是的，懦弱的胆小鬼碰到棉花都会受伤，连幸福都害怕。
的确，陈缘说的都是实话，但有一点他没搞清楚。对于陷入那般困境的人来说，任何一根足矣攀援的稻草，都会成为希望的期翼。一个孤独者的世界，哪怕是轻轻的触碰，也会颤动许久，女孩的出现，只不过是偶然而已，偶然，说的浪漫点，可以叫做命运。不过，那真的是希望吗？就算不是，从一个深渊被拯救，继而被推入另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他也是心甘情愿的吧。
“你说的战争，胜算有多少？”
“……”lancer有些犹豫。
“没关系，至少告诉我真相。”陈缘追问道。
“目前不清楚敌方的配置，因为你不是魔法师的缘故，我无法补充魔力，仅凭着自己的力量以及食物供给，也需要精打细算，运气好的话，大概有二成吧。”lancer小心翼翼的说。
“两成吗？”
“喂，陈缘，等等……”lancer担心的盯着陈缘。
“没关系的，有时候活在幻梦里醉生梦死，不如在现实里坎坷而死。况且，我能预料到，自己到底是什么货色。”出乎意料的，陈缘相当的平静，平静的有些恐怖。
“……”
“别谈了，来吃东西吧。”陈缘挥手招呼楞住的lancer。递过去一块法式蛋糕。蛋糕散发出诱人的气味。
“哇，真的好香。”lancer的愁云仿佛被美食冲走，露出满足而欢欣的笑容。
面包渣掉落在lancer的嘴角和衣领上，她却全然不顾。
陈缘的身体理所当然的做出拿起纸巾想替lancer擦拭的动作，只是，做到一半的时候，陈缘僵住了。
“陈缘，你不吃吗？”
lancer并没有察觉，为了缓解尴尬，也担心lancer噎着，陈缘贴心的塞过去一瓶饮料，女孩一饮而尽。
“哇，真好喝，还有果肉呢，弹弹的口感，这是橘子吗，橘子榨的汁？太棒啦，我从来还没喝过橘子汁呢。”
lancer如同发现了新大陆般像孩子一样兴奋的手舞足蹈。
“她所说的都是真的吗，那残忍而诡秘的魔法战争，天方夜谭般可以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以及，lancer，她如自己所说的，作为战士名入史册的过往——必定伴随着残酷的战争。她现在笑的如此灿烂率真，究竟是什么样的时代，连同她那样的女孩都要卷入战争，而那份单纯，是如何在杀戮的血泊中出淤泥而不染呢？”
“如果那是真的话，不，哪怕不是真的。至少，能让她，活下去。”陈缘默默地在心里发誓。
“假如，我是说如果，我们真的活到了最后，你的梦想，是什么呢？”难以遏制自己的好奇，陈缘问道。
“……”女孩在刹那间失神了，脸上闪过不曾有的神情。
“呃，对不起，不想说的话就算了。”陈缘连忙缓和道。
“我会去，完成一个契约，仅此而已。你呢？”轻描淡写的转移了话题。
“不知道。”
陈缘突然回想起那个夜晚梦境中女子的话语。
“追寻？”脑海里盘绕着这个词汇。
“什么嘛，真无趣。”lancer又拆开了一块新的面包。
“倘若在战争期间，我死去的话，你会怎么样？”
“？”
“你不要多想，随便问问。”
“如果我不找新的御主的话，可能用不了几天就会消失吧。不过不行，我肯定会，不，必须获得圣杯，我有着必要的理由。所以请务必努力，我们一定可以成功的。”
没有察觉到陈缘的刹那间的呆滞，lancer咬着面包说。
“是吗。”
“好了。”lancer摆摆手拍去掉落在身上的残渣，留下一地的包装纸和饮料空瓶，站起身来，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
“今天是周五吗？”
“是，是的。”陈缘摸不着头脑。
“哎呀，沐休日，差点忘了。”
“沐休日？”陈缘在脑海里百度这个高中历史的词汇。
“陈缘，你这里可以洗澡吧。”
lancer毫不顾忌的问。
“呃，应该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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