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再度复苏,却丝毫没有之前的疲惫。一种灵魂脱离身体之后由衷的轻快。
陈缘置身于一艘漫无目的漂泊在无尽的海面的小船里,四周是白茫茫的雾气,不知从何处来,亦不知该驶向何处,不过无需思考,理由并他并不知道,一切随它物驱使。他赤身**的躺着,没有丝毫的顾虑。
这片小舟将泊向何处,他仿佛早已经知道。
“你在好奇,或者是困惑,这是否就是所谓的死亡。”某个声音嘲弄道。
不知怎的,也许是习惯了嘲笑,陈缘并不理会。
“这里的确是弥留之地,在不同的信仰中被称作审判场,或者奈何桥。”声音顿了顿。
“当然,对于没有信念的你来说,此地毫无意义。故此,显现的是一片虚无的景象。”令人愤怒但无法反驳。
“人类死在自己制造的化学品中,真是莫名的讽刺啊。”声音丝毫没有休止的打算。
耀眼的金色的光辉刺穿了迷雾,在缥缈的雾气中构筑出杯子的轮廓。陈缘觉得自己该吃惊,但无法行动。
“人类啊,扬起你的面孔。”一个女性柔美的身影显现了。
“我且问你,在你短暂的生命中,你在寻求什么?”女子的声音中带着一股自然的平静。她的银发红瞳意外的炫目。精致的五官上却沾满了不属于人类的空洞般的虚无。
“寻求,寻求什么?”
意识到自己**着身体,陈缘却连同惊慌失措的喊叫都做不出来。
“又是何物,求之不得,使得你终止了你的旅途?”并不作期待陈缘的回答,女子接着说。
“到底,是什么?”无法作答,一种如同本能般的抗拒,陈缘愤怒的呼喊道。
“这是终究只有你能回答的却又无法回答的问题。”
女子顿了顿,接着做出如同仪式般的举起双臂的动作。
“作为对胜利者的褒奖,我将施展这神迹。干涉这个世界的法则,赋予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生命……”
一道纯白色的光芒涌入陈缘的身体,如同温暖的泉流,接着光芒将陈缘包裹起来,与这个不属于生者的世界隔离。
“不必拘谨,尽管接受我的恩赐吧。”女子嫣然一笑,那也不是属于人类的笑容。
整个空间仿佛在崩塌,如同油画一般被撕裂成一块一块的,陈缘在无尽的黑暗中坠落,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到何处去。犹如坠入无尽地狱的阿修罗般。
“真是难以理解,人类心中的天平,究竟已什么为砝码呢?”女子呢喃道。
“可能我并非人类吧。”
女子说罢,身影逐渐消失了。
“我承认,我对人类十分好奇。”
“为某个人的无私而祈祷吧。”
“啊——”意识到自己可以呼喊,陈缘难以自制的吼叫了出来。仅仅是一瞬间。意识先于身体苏醒,身体又先于思维苏醒。陈缘的感知力几乎丧失殆尽,周围的一切仿佛混沌一片,唯一确定的是,他还活着,还拥有意识。
“我,还活着吗?哈,哈哈。”他觉得自己笑了,并泛起一阵恶心,很快他意识到恶心不止来源于意识中对自己的厌恶,更来源于身体,眩晕感,呕吐感,乏力感一起如同潮水般涌向他。
很快,快的异常,他感觉一切正在恢复原样,生命力正在缓缓涌入他残破的身躯。他挣扎着睁开眼,伸出手臂探向空中,尝试着握拳的动作,他尝试了无数次。左臂出有一片纹路奇特的花纹,他在怀疑这是不是错觉。
秋日的初晨,和煦的阳光轻轻穿过林菲间树叶的缝隙,洒在窗前,是那样的舒适宜人。空气中难以名状的气味已经散尽,坚硬的木板床将腰椎刺的生疼,却无比令人兴奋,从打开的床前传来了鸟儿的轻啼声,以及轻轻的鼾声,一切都很和谐。
昨夜仔细确认过的窗户不知怎么的打开了,听不到煤气的声音,应该是漏干净了。
“咦,鼾声?”陈缘思考着其中的不和谐,将头轻轻的偏了过去。
一个女孩侧身俯睡在床的一侧,金色的阳光仿佛为她乌黑的犹如缟绢的秀发镀上一层淡淡的金砂,在缟绢的末头用小巧的绑着翡翠的细线挽了一个发髻。小巧玲珑的耳朵藏在长发下,俏皮的露出一角。浅色鲜嫩的唇和精致雕刻的鼻,那两弯柳叶眉微微颦蹙着,仿佛在哀愁什么。绝美的侧颜,即使看不到眼睛,陈缘了下结论。女孩身上着着轻巧的银白色类似鳞片的东西。
察觉到了异动,女孩微微睁开了令陈缘无比在意的如同皓月般的眼眸。少女看上去十六,十七岁的年纪。与她一身装束并不相称。
“哎呀,你醒了?”女孩柔声问道,陈缘觉得比起是他,她更像是问自己,女孩握拳挠了挠眼睛,又打了个哈欠。
“呃……”她好像有些迷糊。
“!???”
陈缘刚想作答,可画风突变一般,女孩后撤起身,以电光火石般从鳞片一探,陈缘发觉自己被一把利刃所指,被当做是鳞片的东西是一身银白色的轻甲胄。
时间仿佛停止了,连同窗外舞动的枫叶。陈缘与少女这样对视着,仿佛在彼此的眼神中寻找什么,窗外的柔光洒在少女的脸颊上,秀美却冷峻的脸,她连同她手中的剑,丝毫没有颤动。
直到陈缘觉得自己的呼吸停止了。女孩放下了剑。
“失礼了,问汝,汝即是召唤吾的御主吗?”清脆悦耳汝裂帛。
“御主?”陈缘在脑海里搜寻这个词。
“问你,你是我的御主吗?”女孩失去耐性的重复道。语气开始严肃起来。
“……”
“矢口否认也没用”女孩冷静的说,注视着陈缘的左手。
“这便是证据吧。”
女孩用宣告的口吻道,接着做轻松态的长出了口气,坐在陈缘的身旁。
“你……”陈缘的脑子更不上了。
“你的身体耗费了我太多的魔力了。”女孩很不情愿的说。
“喂,我很强的,我需要食物,魔力输送被阻塞了,你还……”女孩的声音由硬变软,如同融化的巧克力。
女孩就那样瘫坐在床角,垂着头无精打采的。陈缘的脑子混乱极了,人在混沌之际便渴望寻求理所当然的事情,当然,女孩的话语有一种催促他的威严,陈缘不问理由的去准备食物了,——楼下西点店昨天的面包和甜甜圈,以及一杯快要过期的牛奶。
刚端到女孩面前,她便猛的坐起,作势要用手拿着吃,迟疑了片刻,得到陈缘眼神的准许,用纸袋夹着面包吃了下去,然后将牛奶一饮而尽,紧接着做出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陈缘谨慎的注视着啃食的女孩,理智逐渐复苏。
“这个叫面包的食物确实美味,是黍麦制作的吗,故国倒是产这种谷物,却也由不得这样倒弄”
“这是什么,牲畜的乳汁?”得到肯定后,女孩极力掩饰平静,甲胄撑起的胸脯微微抖动。
“好了”打住女孩的话头,陈缘扶着头。“你是谁?你为什么在我家?这里发生了什么?”不去顾忌女孩的怪异行为,他没有力气去思考这些了,陈缘问了困扰他的当前的难题。
“?”女孩用纸巾擦拭着嘴角的奶渍,但陈缘没工夫瞎想,因为女孩的神情很快变得严肃起来。
“问汝,你是职业的魔术师吗?再者你糊涂到连自己的作为都不记得吗?”女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抗拒。
魔术师?那是什么玩意?我做了什么?脑袋如同要裂开一般,对了,自己不是……。可这一切和这女孩有什么关系,陈缘又抬起头看了眼女孩,她不是附近的邻居也不是同学,当然,陈缘认不全自己的同学。
“第一,我不是魔术师。第二,我对你的身份暂且不顾,请你离开,否则我报警了。”如同执行命里般的回答。
房间里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楼下传来一阵孩童的喧闹,似乎夹杂着小区幼稚园散学的钟声,远处的天空飞过黑色的乌鸦似的鸟。
“仅回答吾,汝知道圣杯战争吗?”沉默了一会,女孩认真的问,眼睛仔细观察着陈缘的脸。
“呵哈,不知道。”否定的相当干脆。陈缘笑了起来,病态的,有些疯狂的笑。
“哈哈哈啊。”
陈缘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女孩口中的圣杯战争是什么。即是知道,与自己这样的毫无价值的废物又有何干系?不被任何人需要,不被任何人承认,不被任何人容纳,悲哀的注视着这个世界的陈缘,渐渐的选择默然对待。他学会了,作为旁观者去注视这个不存在自己容身之所与存在资格的社会。自己到底缺失了什么,又在寻求什么,一如那梦境中女子说的,是自己无法回答却又必须回答的问题。
“称呼吾为lancer”命令般的口吻。仿佛没有察觉到陈缘的异样。
“陈缘,这是命运,你躲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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