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请把英语书拿出来,翻到......”
‘啪!’地一声,班里那个叫洪晨隆的男生把书以一个恰好的力度甩到桌上。
恰好的力度,就是能够刚刚好发出足够大的响声来吸引注意力,又不会被老师以为是挑衅。
能做到这样,他有些得意。
老师疑惑的目光扫过他,他用带着歉意的眼神对上去,假装尴尬地干笑了几声,躲了过去。
‘哼,我的想法你们不会懂。’他想。
“……168页,读Text 1。”老师继续说,这位早已年过知命的老教师只觉得这孩子有病,一节课要搞好几个这样的小动作……下一次再这样绝不能放过他。
没人注意他。
‘唉,没有吗?’他扫视班级一周,那人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大家也都习惯了他这样神经兮兮的日常,没人想看了。
‘下次要加把劲!’他鼓励自己做得更好。
‘肯定能成功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要管他叫狍子。
‘或许是狍子很可爱吧,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呢!’
“请把练习册拿出来。”
‘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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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泽……”
“嗯,什么事?”
“你觉得狍子怎么样?”
“怎么了?反正我是觉得他有病……”
“大家不都这么觉得的吗?”
“是不是他上课又做那些小动作了?”
“是……”
“然后现在被老师叫出去骂了一顿,对吧?”
“对。”
“他活该。”
“唉,没办法。”
“是啊,谁会懂脑子坏了的人在想些什么……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们为什么叫他狍子。”
“还能为什么……就为他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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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放学的时候,孩子们活像欢快的采蜜蜂群,散聚在这条不短的水泥路上。
塞格又坐在窗前发呆,就和平时一样,腰背向前微倾,两手交叠,靠肘部支撑着上半身的重量。他在注视着什么,表情迷离,嘴巴半张着,脸颊上的肉都塌下来去,只剩那双灯一样的眼睛还在发光发热。
他就这样直愣愣地盯着外面的世界。
全身上下,除了眼球的轻轻转动还能证明他活着,其余的就只剩急促的心跳和浅浅的呼吸。
有些时候,一两群孩子会注意到他,不过也只是被那扇气派的落地窗所吸引,才看到这个怪人。
大人们不用说,都叮嘱过‘少看那人,不关你们的事!’
小孩子只觉得好笑。
这种莫名其妙虚度光阴的行为令人费解。这条街上的大人和小孩也不会明白他这么做的意义。
任何人只要往那窗子前一坐,都会成为路过人注目的对象,毕竟这儿位置既高,又十分宽大,装饰也与周围建筑不相称,西洋风格,华丽但突兀。
偏偏那家伙特别紧张,胆小而且异常警惕。虽然他在仔细地看些什么,但是窗下路过的人和事他都观察得一清二楚,只要给他发现有人停下脚步,向这望来,都会‘哗!’一声,用沉重的窗帘切断外界好奇的目光。
之后,不到一分钟,他又会悄悄地拾起帘子一角,凭一只眼向外窥探。
他这样倒像在躲什么,出门买水果都要着上一身黑,支起衣领压低帽檐,仅仅通过余光来看路,虽然几次差点被车撞着,但他依旧我行我素。
其它时候他都不出门,家里内外全靠一名男仆包办,也无其他人来往。
他是谁?为什么住这?住这做什么?这些疑问都被日常给切碎,埋到时间里去了。
天晓得谁会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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