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周萱扭过头，像看着白痴一样看着吴昊辰，“你这不废话吗？你之前的那套还能叫做衣服？你现在穿的这身是我管这里的工作人员接的，以后记得还回来。”
“不不不，问题不在这！”吴昊辰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我是说，该不会是你？……”
周萱旋即明白了吴昊辰的意思，一抹动人的樱色浮上她的面颊，“呸呸呸！你个不知羞耻的，想什么呢？我当然是找的男护理给你换的衣服啊！”
周萱赶忙转移开了话题，从沙发上起身，拉开左手侧的吊帘，李菲就躺在洁白的床上。
“放心吧，她没事。就是疲劳和惊吓过度，再加上轻微的贫血，再休息一段时间估计就能醒过来了。”
吴昊辰搬过一把椅子，坐在李菲床边，拉起她苍白的手，心中隐隐作痛。
“顾霄他呢？……”
“他？命硬着呢！还用不着你担心。”
“那就好……”
沉默了良久，吴昊辰向周萱问道：“这是哪？”
“阿瓦隆（Avalon），莱希分部。诛魔者们的后勤与医疗机构，同时也负责清洗被卷入魔神事件的普通人的记忆。”周萱回答道。
“清洗记忆？”
“嗯，为了避免诛魔者和魔神的秘密暴露于世而引起恐慌，所以要用某种特殊的手段让那些幸存的人忘记他们所经历过的灾难。”
“那……李菲和我的那些同学都已经被清洗记忆了？我呢？为什么我还记得？”
“你的那些同学们都已经被带来这清洗完记忆送回家了，李菲倒是还没有，我打算等她醒过来再为她清洗记忆。至于你嘛……就不用了，你已经不再算是普通人了。”
“咱们好好聊聊吧，我希望你能把这一切都告诉我。”吴昊辰顿了顿，继续问道，“那些东西是什么？你又是谁？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预料之中啊……”周萱微微笑了笑，“不过，我会一一为你解答清楚的。”
“那么，先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周萱忽然收起了往常的俏皮，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是诛魔者联盟——瓦尔哈拉（Valhalla）第六任盟主，周萱。”
“等等，刚刚你好像就提到过‘诛魔者’这个词，这到底是什么？”
“别急嘛！我不是得一点点给你解释吗？”周萱有些不满吴昊辰打断了她的话。
闻此，吴昊辰知趣地闭上了嘴，做了个“请”的手势。
“提到诛魔者，就不得不先提魔神。你们今天遇上的普罗米修斯和阿瑞斯，都是它们中的一员。”
“魔神？……”吴昊辰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魔神在近代第一次被发现是在一战期间，它们形态各异、种类繁多，可都有着极为恐怖的破坏力和几乎不死的强大生命力，甚至还可以调动世间法则为它们所用。而最可怕的是——普通人看不见它们。”
吴昊辰忽然想起当时李菲的反应，和那个神秘声音的话。
“其实以当时人类最先进的武器，未必不能伤到较低阶的魔神，可是如果连对方的存在都无法察觉的话，那就只能做任人宰割的羔羊。不幸的是，魔神们普遍有着极强的攻击性，尤其喜欢猎食人类，因此人类一度只能坐以待毙。它们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可却又有着如神般强大的力量，故此，人们将它们称为魔神。”
“可是……那它们最初是怎么被发现的……人们不是看不到它们吗？”
“我说的是普通人看不到它们好吗？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能看见普罗米修斯和阿瑞斯？这些能看得见魔神的人，也就是神选者，他们是上帝的宠儿，也是人类希望的曙光。当年，就是某位潜在的神选者向他的国家报告了魔神的存在。而你，现在也是神选者。”
“我也是……神选者？……”
“神选者不但能看见魔神，觉醒后身体还会得到大幅强化，甚至同样可以调动法则使用异能，与魔神抗衡。而这一切，都源于他们体内的一种特殊细胞，其被命名为‘神之因子’。”
周萱重新坐回沙发，优雅地将左腿翘在右腿上，“但天生拥有‘神之因子’的人少之又少，大概是……十万分之一的概率吧，况且如果神选者体内的‘神之因子’尚未觉醒，除了能看到魔神外与寻常人无异。仅凭这么点人根本远不足以与魔神抗衡。于是科学家们进行了一系列试验，企图提取出‘神之因子’，人为制造出后天的神选者。”
“那……他们成功了吗？”吴昊辰好奇地问道。
“当然。不过因为普通人同样无法看见‘神之因子’，研究的过程确实经历了千辛万苦，而且能成功与‘神之因子’融合的人也仅仅是凤毛麟角，哪怕至今，全世界的神选者数量应该都不超过十万人。”
“所以，才叫他们神选者，因为，他们就像是被神选中来拯救世界的人是吗？”
“倒也没你说的那么伟大，充其量也就是挽救人类罢了，不过大抵就是这样。其实近几十年内各国都先后采取措施，大规模的筛选能成为神选者的人。”周萱笑了笑，继续说道，“当年的试验培育出的第一个后天神选者，也就是后来的瓦尔哈拉的第一任盟主，世界上第一个S+级诛魔者——亚瑟·理查德。也正是在他的努力下，瓦尔哈拉才脱离了英国的控制，成为独立于各国外的特别行动组织。他对于诛魔者们来说，是至高信仰的存在。”
“所以，诛魔者到底是什么？”吴昊辰终于忍不住再次问道。
“诛魔者，就是经过特殊的训练，专门与魔神对抗的神选者们。”周萱也不再卖关子，为吴昊辰解答道，“诛魔者与神选者的关系，就像是方程与等式，并非所有的神选者都可以成为诛魔者和魔神战斗，适合的神纹与神武都是必不可少的条件。”
“神纹？神武？这些又是什么？”吴昊辰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了，他已经听到了太多的新名词。
“神选者体内的‘神之因子’一旦觉醒，便会有样式各异的神秘纹章浮现于神选者的身体表面，而纹章出现的位置同样因人而异。这些纹章，就是我们神选者身份最好的证明，而它们，也决定着我们能使用的异能的种类。异能相同的神选者，神纹的样子也会大致相同。绝大多数情况下，一个神选者一生只会拥有一种神纹。”说着，周萱指了指她的小腹，金色的光芒透过白丝衫，绘成秀美的天秤形纹章。
“这就是我的神纹。当神选者动用他的异能时，神纹就会闪耀出足以穿透衣物的光辉，然后将神选者体内的‘神之因子’通过它释放到体外，进而操控法则。当然了，这光芒也只有神选者们可以看到。至于神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异的特性，现在也还是不解之谜。”
周萱收起她的神纹，金色的光华散去，然后继续为吴昊辰讲解道：“而神武，则由被神选者通过神纹释放至体外的‘神之因子’凝聚而成，它们可以给魔神造成致命的创伤。神武的形状由诸多要素决定，但最主要的还是神选者本人的潜意识，且神武一旦初次凝结成形，一般就无法再更改。”
“所以……会有不适合用于战斗的神武是吗？”
“嗯，没错。”周萱微微颔首，“正因如此，诛魔者的数量才会少得可怜。现在，全世界的诛魔者也就两万余人。”
与70亿的人口基数相比，两万显然是个太过于渺小的数字。
“瓦尔哈拉最初就是英国政府成立的专门培养诛魔者的秘密组织，独立后便成了诛魔者跨国培训与联合行动机构，同时也代表着神选者集体与普通人的高层领导进行秘密交涉。而《神诫》就是双方高层协商敲定的特别法，以约束神选者的行为。”
“强大的力量会招致恐惧……是这样吗？……”吴昊辰似喃喃自语道。
“神选者也是人，他们同样也有着人性中丑陋的一面。并非所有人都能将力量用于正确的地方，总会有人在强大的力量中迷失。他们无视《神诫》的约束，肆意妄为，甚至干扰了普通人世界的正常运转。他们被其他的神选者们称为Judas，也就是……叛神者。”
听到“叛神者”这个词，吴昊辰不禁皱了皱眉头，他莫名地觉得这个词有些刺耳，但他没说什么，继续安静地听着。
“为此，瓦尔哈拉成立了特殊部门‘天谴’，专门肃清叛神者，以维持神选者世界的秩序。”周萱长舒了一口气，雍容地伸了伸懒腰，“好了，大致就是这些。一些再详细地内容也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我以后会再慢慢告诉你。那么，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吴昊辰低头不语，看着像是在消化他大脑刚刚接收到的庞大信息量。
周萱把背靠在松软的沙发靠背上，两条腿颠倒了个位置，静候着吴昊辰的问题。
终于，吴昊辰缓缓抬起了头，看着周萱，一字一句地问道：“我……是谁？”
他的眼神，像是只遗失在荒野中的小狮子，找不到归家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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