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成为了诛魔者,我还能和她在一起吗?”吴昊辰低垂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其实……理论上并没有硬性的规定,禁止诛魔者和普通人通婚,但是……”
周萱停住了,她觉得自己这样很卑鄙,她会让自己良心难安,尽管她要说的并不是谎言。
“但是什么?”吴昊辰主动追问道。
“但是,神选者和普通人的爱情,是不受到神的祝福的……”周萱的声音越来越小。
“哼哼。”吴昊辰冷笑了两声,“此话怎讲?”
“因为……神选者对于魔神来说,更加具有吸引力,魔神通常可以轻松感知到附近神选者的存在,而且它们往往会优先选择神选者作为攻击目标。如此一来,神选者周围的人就极易受到牵连。”
吴昊辰呆住了,他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了许多,“你是说,那只怪物其实是盯上我了?李菲是因为我才受到了牵连?!”
“我想……很有可能是这样……”
雷霆乍惊,好似将吴昊辰震得魂飞魄散,他目光呆滞地盯着李菲楚楚可怜的面庞。
良久,“我知道了。让我俩独处一会好吗?”
吴昊辰的声音在颤抖着。
“我会好好考虑一下你的提议的,待会就给你答复。”
“嗯。”周萱轻轻点了点头,向屋外走去。
“等下,你手机借我用下。”
“嗯?”周萱扭回身,疑惑地看着吴昊辰。
“我手机在逃跑的时候不知道丢到哪去了……借我用下。”
“哦。”周萱也没多问,把她的iPhone7递给了吴昊辰,拍了拍他的肩,然后退到屋外,顺手带上了门。
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吴昊辰看着窗外的雨,他的内心此时同样是风雨交加。
他终于明白了,难怪他会厌恶这个世界,因为他根本不属于这里。这里的一切,不过都是虚幻的假象,尽管是如此的安宁、美好。
现在,真实世界的大门已重新向他敞开,或许那里才该是他的归属。可是,要是踏过这扇门,他就必须与一切安宁与美好的虚幻诀别,去面对唯有血与火的真实。
“对不起,菲儿,都怪我……我以为我在救你,我以为我可以成为你的英雄,结果我根本就不是!都怪我……你才会被卷入这么莫名其妙的事件中……”
吴昊辰娴熟地解开了周萱手机的密码,下载好虚拟吉他的软件。
“本来说好以后要教你弹吉他的,恐怕……我要食言了。”
吴昊辰的手指开始灵活地在手机屏幕上跃动,悠扬的吉他声缓缓传出。
“至少,最后再让我为你弹一首曲子吧。泽野弘之的《Release My Soul》,我想你会喜欢的。”
他开始低声歌唱,和着窗外的风雨雷电,空灵的嗓音宛若初融的溪流。
“Oh Take a look in the mirror you look so sad
It's so cold like that winter market we used to go
I don't cry anymore but I feel so hurt
So I don't need you to close to me
And you don't hear me
So you said I don't know why things have changed since yesterday...
This could be love again
All I need is you
Come back, I'm waiting, Anytime
The heavy rains come
Still I miss days with you
I can't look into your face
Oh Feeling blue and looking back again
Please come back to me
.........”
终于,曲终。
吴昊辰沉思了片刻,弯下腰,可最终却又停住了。
他的唇悬在李菲额头的上方,可终究还是没有触碰。
其实,他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只是还有太多不舍罢了。
“好好睡,晚安。”
吴昊辰柔声笑了笑,退出了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
周萱抱着肩,倚靠在门边。
“你唱歌还真是好听啊,什么时候也唱给我听听?”
“我跟你走。”吴昊辰冷清地说出他的选择,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一丝悲伤。“但是,我有个条件。”
“条件?说吧。”周萱看起来很豪爽地对吴昊辰说道。
吴昊辰的眼中掠过一丝挣扎,但他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把我从她的记忆中消掉,你们做得到的,对吧?”
周萱有些诧异,她怎样也没想到吴昊辰会提出这个条件。
“确实,这并非什么难事。但……这样真的好吗?”
“对她很好,”吴昊辰径直沿着走廊,向大门走去,“对我……不重要了。拜托了。”
有些绝情地扔下这句话,吴昊辰走出了阿瓦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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