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被砸中的十七还惊魂未定，讲台上的老师就开始继续朝他大喊
“喂！罗十七，老师在跟你说话呐！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坐在座位上的十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打着哆嗦缓缓站了起来
“额……那个，杜老师对吧？……你拿酒瓶子招呼学生……是不是不太好啊……你这已经不光是体罚了啊，完全就是故意伤害啊……”
十七虽然心里头有些害怕，但是嘴上却没有认怂，即便声音稍有些颤抖，底气也不足，可十七还是张开嘴反驳眼前的这位不像老师的老师。
“吼～！你这小兔崽子上课走神不听讲还有理了嘿！怎么，你看不惯我的讲课方式吗？我的课堂，就是这样，你如果觉得我体罚学生或者故意要伤害你们……呵……你可以问问你身边的同学我的酒瓶到底有没有砸中过他们。”
杜老师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向台下示意。于是十七扭头向四周看去，周围的同学脸上都很淡定，似乎早就司空见惯了。其中有那么几个男同学还指着十七在那里小声嘀咕着什么，更甚者还白了他一眼，眼中满是不屑，好似觉得十七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班里的女生则显得有些无可奈何，都低着头什么也不说，也不去看十七，好像都很畏惧台上的杜老师。
此情此景让十七觉得不可思议，这些人到底都是怎么了？是被这个酒鬼身上的酒气给弄醉了吗？我这也算是在帮你们说话啊，怎么都对我冷眼相待？！
“怎么样？看到答案了吗？你听好了罗十七同学，我既然能站在，那就证明我有这个能力去教育你们，更有能力控制好分寸，你要觉得我不配做老师，呵，那你大可以去教育局举报我。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如果你觉得举报有用的话，你觉得我还可能站在这里吗？嗯？”
台上的杜老师双手撑在讲台的两边，歪着脑袋挑衅地反问。十七被他这理直气壮的态度给搞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果然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老师看来对自己是个破罐子的事心知肚明，但是他这个破罐子，是个摔不碎的破罐子。
“你还有什么好讲的吗？”
“…………”
“没有，很好，我在这里告诉全班的人，如果你们有谁不喜欢不愿意听我的课，你可以走，只要不要打扰到其他同学就可以。”
这话让十七有了一个台阶下，可是到底要不要顺势走下去，十七内心还有些犹豫。
“老师，我能走吗？”
身边忽然有另一个声音把自己想问的问题给问了出来，十七转过头，看到了在座位上举着手的十八。
台上的杜老师看了十八一眼，脑子里稍微回想了一下这个转学生的名字，然后朝十八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会意的十八二话不说地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就往教书门口走，站在原地的十七嘴巴半张地盯着他，心中好像在说
【喂！你这家伙就自己先跑了啊！我怎么办呐？！】
走到门口的十八好像听到了十七内心的呼喊，他回过头看了十七一眼，对他使了个眼色。
见十八向陷入窘境的自己伸出援手，十七也不再踌躇了，他瞟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然后跟着十八走出了教室。
二人走在空空荡荡的楼道里，新鲜空气让两个人都感觉心旷神怡，全身舒服了不少。
“唉，真是搞不明白了，这帮人都不知道起来反抗的吗？居然还跟压迫着同流合污，啧啧啧，这学校里的人都是怎么想的啊。我还真是头一次见教历史的，脾气能够这么暴躁。虽然喝醉了，但也不至于这样吧，十八你刚可也看到了吧？那个酒瓶子就擦着我的头发飞了过去唉！太刺激了吧这也。”
十七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对之前那惊险的一幕还心有余悸。
一旁的十八却没有在意十七的话，他脑中所想的，是另一件事情。
“我觉得他们之所以不反抗杜老师，应该有什么别的原因，不应该是单纯地害怕他。”
闻言的十七停了下来，靠在了楼道一侧的墙面上
“哦？你又有何高见了？说来听听呗？”
走在前面的十八也停下脚步，转过身，和十七道明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他之所以会那么有底气，是因为他可以肯定你没有任何手段能够威胁到他。他大言不惭地叫你大可去教育局告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们周围坐的那些同龄人，都是一些高官子女，也就是说，哪怕就是教育局局长的儿子闺女坐在我们旁边，这种可能也是有的。而班里的同学显然已经接受了眼前的这位酒鬼老师，那我们自然也没了办法。”
“哦～有道理有道理，看来想要弄倒他还是挺难的一件事呐，那你有什么其它的办法可以制裁一下他的？”
十八面露难色，支着下巴思索了半天，回答十七
“我觉得咱们不应该去想这些，而是应该先去调查一下班里的人为什么都不敢……额不对，应该说不愿意去和杜老师作对。”
“什么啊，原来搞了半天你关心的是这个啊。”
十七有些失望，他本以为十八会出主意帮自己出口起，却没想到他那个聪明的脑瓜子更愿意为他自己的好奇心服务。
“唉？十七十八？你俩怎么跑这来了？现在应该还没下课才对啊？”
一个熟悉的女声传入二人的耳朵里，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见了曾经帮他们办理入学的李主任。
“李主任啊，嗨你可别提了，我刚才差点就被老师的酒瓶子给砸了，真的啊，险些在课上把命给丢了。”
李主任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
“酒瓶子？哦，我想起来了，你们班的历史课是杜旭辉负责的。难道说……是他把你们轰出来的？好呀这个死酒鬼，看我不好好收拾他，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
见到李主任挽起袖子火冒三丈的样子，十八赶紧拦住了她
“哎哎哎李主任，等等等等，不是杜老师轰我们出来的，我们是自己自愿出来的。”
被二十拉住的李主任停下脚步，稍微冷静了一下，然后问道
“既然这样，那你们为什么要出来？是受不了他身上的酒味儿了吗？”
十八苦笑了一下说
“呵，算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吧，不过既然都碰上了，李主任，是这样的，关于杜老师，我其实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问题？你问吧。”
李主任斩钉截铁地回答，让二十有些意外，之前听那为校车的司机师傅说，他们两口子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可是李主任好像并不忌讳提到她的那位丈夫的样子呢。不过好在这下十八可以放行大胆地向李主任打听关于那位杜老师的事了。
“李主任，我想知道杜老师来这个学校教书有多久了？”
“额……和我一样，八年了。”
“这样啊，嗯……那么从你们夫妻俩的关系闹僵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多久了？”
“五……等下，你们都知道了？”
十八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露嘴了，于是赶忙解释
“啊那个，不好意思，校外开车的司机师傅把你们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了，所以……”
“唉，算了，反正我和他的事情几乎全校的人都知道，也不算什么秘密，你们知道了就知道了吧。”
李主任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十八于是接着问道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您能把杜老师负责的班级历年来的成绩单给我看看吗？有些事我想确定一下。”
李主任抬起头看着十八，在十七的眼里，两个人的眼神好像在交流着什么，没过几秒钟，李主任就好像明白了十八的目的一样，跟他说
“不用查了，那家伙带的班，历史成绩一直都是年纪前几位的。你想要知道的，就是这个不是吗？”
十八面露微笑地鼓了鼓掌
“不愧是李主任，明察秋毫啊。这下我觉得我心里算是有了答案了，感谢您的答疑解惑，帮了我们不少忙。那么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去食堂了，不然一会儿下课那可就是人山人海了。您也赶紧去忙自己的事情吧，不用为我们操心。”
“唉，好吧，你们都知道去食堂该往哪边走吧？校区这么大，可别走错路了哦。”
“放心吧李主任，我们知道路。”
交谈结束，十七跟十八告别了李主任，走出了教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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