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那四个人见情况不妙，抓住机会撒腿开溜。格雷没有去管这些喽啰，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这个男人身上。
“第一个问题：找我何事？”
迪特里希上尉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将手伸进衣兜，拿出来了一个徽章。格雷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朵怒放的紫罗兰的意义，那是卡兹萨里安王国的象征。
“如你所见，我为高贵的王族效力。我此行，是为了执行一项对王国来说十分重要的任务。但是在半途中出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状况，让我们感到棘手。”
“所以，你们是想让我来帮你们？”
“正是如此。”
男人依然面无表情，但是他的字里行间都能传达出一股轻蔑，令人不悦。
“根据我们的情报，你是一个实力强大的人。虽然看其貌不扬——但是试探之后，看来所言不虚。”
根据情报？是谁的情报圈如此神通广大，能够触及到他呢？
大概是有能窥探他人魔力的人存在吧。
“你的实力得到了认可，但是你对王国的忠心还有待考察。你，怎样才能让我相信你呢？”
……
“抱歉了，我本来也就没有接下你们任务的打算。所以不需要证明什么东西。”
“是吗。”
男人面露不悦。但是他并没有发怒，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我这个委托的报酬，是赏金猎人菲斯克的情报呢？”
格雷只觉得好像有一道霹雳从眼前劈下，他震惊地放大了瞳孔。那个雨夜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那刺骨的寒冷，满地的尸体，在空中旋转着的那枚硬币，和那转身离去，留下无数谜团的人。
……
这些，本应是被历史尘封的事了。
“所以这也是根据你们的情报，所获得的，能够打动我的东西吗？”
“正是如此。”
男人一字一顿，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胜利。
“当然金钱之类的报酬也不会少。既然你会去接农场的杂活这种委托，想必已经囊中空空了吧？王国会给予你应得的报酬的。那个赏金猎人的情报也是如此。”
暴露了啊。那个曾经黑暗的过往，被人触探清楚了。那是，格雷想要杀死的自己，和那个自己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作为。
被某个人掀开了那道他曾经想永恒盖上的幕帘，重见天日了。
“我，接。”
格雷咬着牙，说出了这几个字。
“哦，明智的决定。但是我怎样信服，你不会对王国出尔反尔呢？”
“施援者，永远不会背叛他的委托人。这是冒险家的信条。”
“说得真好听啊。如果动动嘴皮子就能获得信任的话，哪还有战争？”
“那么，”格雷咬咬牙，“如果我背叛了，就让我背负反逆者的罪名，让圣骑士们来制裁我的罪行。”
“可以。”
男人的脸上浮现出笑容。
“那么，我们来谈谈委托内容吧。”
“还有一个！”
格雷突然抬起头，用骇人的目光盯着男人。迪特里希上尉一惊，竟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问到：“你，你想干什么？”
“我要的报酬，还有一个！如果我完成了委托，把提供给你我的情报的那个人交给我，如果不能答应，那么委托就不成立！”
“你……”
迪特里希正想反驳，但是看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魔力，他感觉到冷汗正在他的脸上留下来。那是狂乱的气息。
“好，我，我答应你。”
“明白了。”格雷一瞬间收敛了气息，恢复了平淡的表情。但是迪特里希心有余悸，还和他保持着距离。毕竟那一招剑技，也充分展示了他的强大。
“请你说明委托内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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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镇，名为罗格镇。
虽然是一个位于边疆的，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但是它坐落在一个独特的位置，可以与附近的防御点联合起来，一起制衡来犯的敌军。因此王室便在这个小镇的附近建立了一个隐秘的军事要塞，其完全的保密化管理令如此靠近的罗格镇居民也对它知之甚少。
“然而，陛下派遣过来的这个将军——保罗，上将保罗，却并不是个省油的灯，”迪特里希上尉懊恼地说，“他对于自己被派到这种穷乡僻壤怨恨不已，又天高皇帝远，所以便行事随便了起来，多少有些对部下疏于管理了。而正因如此，他的手下，出了间谍。”
间谍吗？类似的活，格雷好像也不是没干过。曾经为了暗杀一名政界显要，他也在那个人的宅邸里面伪装过一段时间。
“记住，接下来可是机密情报，泄露出去的后果，哼，教廷那帮疯子是怎么对待异端的，想必你也有所耳闻。”
见格雷没有什么反应，迪特里希虽然心里不爽，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在我们截获的通信中，竟有一封信中提到了这个要塞的兵力部署和物资储备，这对我们来说不但是巨大的侮辱，还是致命的情报泄露。因此，我们奉陛下之命，来揪出那个莫里兰的狗腿子。”
“请你说重点。你们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倚靠在树上的格雷抬头看了看离地平线不远的太阳，面无表情地说道。
“哼，口气不小。听好了，我们在要塞内部调查，结果一无所获。根据我们的推断，应该是有高手把他留下来的痕迹巧妙地掩盖了。再从王都派人手恐怕来不及，所以我们找到了实力高强的你，来协助我们找到那个间谍，亦或者是偷情报的贼。怎么样，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我怎么联系你？”
“你不用联系我，我们到时候自然会来找你。”
“明白了。”
“你都不问问那个要塞在哪里？”
“不必。我来的时候早就注意到它了。看来你说完委托的内容了啊，那么我要问你第二个私人问题了。”
格雷看着迪特里希。这已经不是他今天第一次感到恶寒了。
“你听说过‘燕’（Swallow）这个名字吗？”
“斯瓦洛？这不就是你的姓吗？”
“嗯。行了，我该走了。”
格雷拎起靠在树上的白色单手剑，向小镇走去。迪特里希目送着这个青年，或者说还是少年的剑士，也转身离开了。
格雷现在有了第二个明确的目标，找到那个知晓他底细的人，弄清楚他为什么知道他是谁，然后……
“杀了他吗？”
那样的话，和以前的自己有什么区别？
所以到底怎么办呢？
……
嘛，到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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