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辖区队长的时候,伊恩开始了对北门的调查。首先引起注意的是城墙和地上的水迹。星铭镇位于北方的中部,按理说天气较为干燥,即使是清晨,地上也不该有这样的水迹,更何况水迹在城墙上也出现了,就像是有人故意泼水一样。但是从水的流向来看,城墙上的痕迹像是一个长方形,然后水迹从长方形的底端流下,几个长方形呈阶梯状一直到悬挂头颅的位置。“这是什么?”伊恩心想,“淌水的楼梯?”不过伊恩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搬楼梯一定会有很大的动静,守备人员不会没有注意到。而且还是滴水的。”随后伊恩找来了昨天的守备人员进行询问。
“昨天晚上你们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吗?比如奇怪的响声,又或者是不该出现的亮光?”伊恩问道。
“没有!队长!”士兵们斩钉截铁的说道。
“真的没有?”伊恩又问道。
“没有,队长!”士兵们的回答和之前一样。
“现在有人死了!头还被挂在城门上!你们最好想清楚再回答!”伊恩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两个士兵。
“没有,队长。”士兵们还是这样回答。
“嗯,我相信你们没有撒谎。”伊恩又恢复了常态,“解散,如果想起什么要立即向我报告,知道吗?”伊恩对士兵说。
“明白!队长!”士兵们对伊恩敬了个礼,然后便解散了,但是没走两步又折了回来,“队长,我不知道这个算不算,但还是想对你说下。”士兵说。
“但说无妨。”伊恩拍了拍士兵的肩膀。
“就是昨天晚上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士兵回答。
“寒意?”伊恩对这个说法感到不解。
“对,就是寒意,但是不是心里的寒意,而是肢体上的感觉,不过按理说现在也没这么冷。”士兵说。
“对对!我也有这个感觉,不过大约过了一刻钟吧,就消失了。”另一个士兵说道。
“嗯……”伊恩思考了下,“好的,我知道了,解散吧。”
“是!”
在询问的这段时间里,各辖区的队长已经到达并开始辨认头颅的身份。不多久就有了结果,头颅的身份是一个守备队员。听到这个消息的伊恩,脸明显抽动了一下。“好的,知道了,把这颗头颅送到老爹那里。”伊恩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是……”士兵得到命令后也匆匆离开了。
夜 星铭镇验尸房
房间里的油灯忽明忽暗,老爹起身关上了窗户。在他对面的桌子上,放着早上送来的头颅。房间不大,大约一共三张桌子,一张在墙角,放着油灯和烈性酒,还有一张放着头颅,另一张现在空着,不过上面的血迹仍清晰可见。整个房间弥漫着尸体的味道,墙上还挂着各种解剖的器具,手术刀,钳子,骨锯等等。老爹关好窗户,又回到了椅子上,拿起桌上的酒,对着嘴就喝了起来。
老爹,说老也不老,50出头。身上穿着深色的医用大褂,手上戴着手套。头发夹杂的一些白发,但是眼神却依旧坚毅,丝毫不感觉已经50岁。老爹年轻的时候是镇子上的医生,现在是法医,另兼停尸房看守。年轻的时候收养了孤儿伊恩,把他抚养长大,于是大家就都叫他老爹,不过他也没在意。就在老爹喝酒的当间儿,伊恩来了。
“老爹。”伊恩微笑着打招呼。
“行了行了,就别客套了”老爹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早上拜托我的事,我看过了。带来的酒,就放桌上吧。”老爹瞟了一眼伊恩手里拎的东西。
“行。”伊恩说着把酒放在桌上,“情况怎么样?”伊恩问道。
“奇怪。”老爹回答。
“奇怪?”伊恩不解,因为老爹从来就没有说过奇怪两个字,他看过的尸体或多或少都能找出一些线索。
“你过来,”老爹说着走到了桌旁,“顺便把油灯拿来。”
伊恩把油灯放在了解剖桌上,“你看,”老爹把头颅翻过来,使脖子这里的切面朝向灯光,“这里的切面分成了好几层,凶手应该是从这里下的刀,这里一段的切面很平整,感觉刀很快。”老爹指着创口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老爹。”伊恩问道。
“你别急,往下看。”老爹说,“在这之后,这刀似乎是……黏住了……你能很明显的看出这里的的肌肉有些被扯走了,我猜测是刀黏住后凶手用力把刀扯了出来。”
“黏住了?”伊恩感觉有些不能理解,“如果他的刀很快的话又怎么会黏住,也没有听说过刀会黏住肌肉啊。”
“接下来才是奇怪的地方。”老爹把油灯那近了点,“在肌肉被扯出的这一段里,你能够看到冻伤……”老爹说完,自己也沉默了。
“……”伊恩没有回答,他感到这事超出了他的理解。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老爹你确定没有看错?”伊恩多希望是老爹他自己看错了。但是老爹的回答打破了他的希望。
“这太明显了,不可能看错。”老爹说。“之后凶手又重复了这一过程,”老爹顿了顿,“最后也许是不耐烦了,凶手直接把头颅从脖子上扯了下来。”老爹指着那块有着明显撕扯痕迹的区域说。“而且从他脸上的伤痕来看,他生前一定遭受了毒打。”
伊恩深吸一口气,过了数秒才开口,“老爹,你能看出是什么武器吗?”
老爹摇摇头,“我从事这个行当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如此诡异的尸体。如果说有可能的话……”
“是什么?”伊恩急切的问道。
“只有可能是冰刀……”老爹停了下,“第一刀下去很快,然后冰因为热的血液而融化,黏在肌肉上并造成冻伤。又或者是一把温度极低的刀,然而这样我并不觉得有人可以握住它。”
“冰刀?”伊恩不知道老爹在说什么。
“魔法……”老爹说,“也许只有这一种可能。”
这似乎点醒了伊恩,“如果是魔法的话……那城墙上的水迹也许就说得通了,造出冰梯爬上城墙,没人会注意到,那士兵感到的寒意就是……!”伊恩抬头看着老爹。
老爹对他点了点头。
“可是老爹……魔法村不是应该已经……”伊恩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往下说。
“被特斯拉消灭了吗?也许是漏网之鱼吧。”老爹说。“这件事是国家机密,镇上不过你我二人知道。”
“我当初为什么没有阻止……”伊恩摇着头。
“魔法科学积怨已久,这是必然,而且这背后运作的力量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守备队长能阻止的。”老爹说着坐回了椅子上,拿起酒喝了起来。
“我要去魔法村调查。”伊恩说。
“我就问你一句,”老爹喝了口酒说,“如果你之后抓到了他,你打算怎么办?”
“杀人偿命。”伊恩回答。
“好……好……走吧,我累了。”老爹说。
伊恩离开后,老爹一人看着那头颅愣神,“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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