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黑暗。乔不知道第几次从下水道湿冷的地面上醒来,也不知道地面上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乔在手上打出了一小团火来照明,之前的尸体已经被老鼠啃出了白骨。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守备加强了巡逻,最少也是两人一组,而且每组的距离都在以跑步的速度下10秒就可以互相支援。而乔除了会一点魔法之外就是一个普通人,和数倍于自己并且全副武装的对手来作战,这并不现实。在这样的环境下,乔想要获得食物也变得困难,大约从这次醒来前的第二次睡眠时,乔就开始捉老鼠来吃,一开始使用魔法还很方便,然而几次下来,老鼠也渐渐的不来这了。
寒冷,饥饿,持续冲击着乔早已衰弱的神经。“乔。”一个声音突然响起,“玛利亚!”乔突然站了起来,“玛利亚!你在哪!”乔疯狂地寻找着玛利亚的身影。终于在靠近尸体附近的墙角发现了她。玛利亚就站在那,穿着他熟悉的衣服,脸上挂着他熟悉的笑容,张开双臂,就像在迎接他回家一样。乔不由自主的向着玛利亚走去。玛利亚缓缓地把乔拥入怀中。
“乔,你怎么了?”玛利亚温柔的看着他。
“我找不到突破口……”乔虚弱地说道。
“你怎么了?”玛利亚的话还是没变。
“镇上的士兵开始两个一组巡逻,现在根本没办法去地面上,食物也断了好久……我……”乔说着把头垂了下去。
“乔,你还记得要为我做什么吗?”
“我……”
“嘘……”玛利亚把食指轻轻的抵在乔的嘴唇上。“食物的话,这里不就有吗?”玛利亚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这……”
“嘘……”玛利亚把食指和中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后慢慢的把手指贴在了乔的嘴唇上。这时乔瞟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当再回过头时,玛利亚已经消失了。乔缓缓地走向尸体,蹲了下来,接着便是啃食的声音。
夜
“队长!”一民士兵跑着来到了伊恩的面前,喘着粗气,“队长!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什么!”伊恩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在哪里!”
“西边的集市。”
“走!通知一队三队,在集市集合!”
镇西集市
当伊恩他们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被士兵围了起来。因为是午夜,摊主一般都已经回去了。在现场围观的人也不是很多。尸体就躺在集市的中央,周围有一些木板的碎片,尸体对面的摊位几乎散了架。
“发生了什么!”伊恩大声的问道。
“队长……我……”一个士兵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是我的错!我那时正好去解手,就离开了一下,之后我听到了打斗的声音,但是当我回来时已经……”
“你离开了大约多久。”伊恩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大约2分钟。”士兵回答。
“还有其他的目击证人吗?”
“没有队长,我们周围都问遍了。”
看来接着问也是无用功,伊恩便走近尸体观察,握剑的小臂上有一处贯穿伤,但是身下的血却不多,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外伤。剑落在一旁,上面还带着血迹。除此之外还有一股奇怪的焦味。从尸体上也没有更多的发现,伊恩便让士兵把尸体送去验尸房。
但是这剑上的血迹引起了伊恩的注意,尸体上的贯穿伤不是剑造成的,是类似于锥子一样的尖锐物,这剑上的血应该不是本人的,而是袭击者。没多久伊恩就在周围发现了几滴血迹,然而随着这血迹走,没走几步血迹就消失了,看来是用了什么东西止血。血迹消失的地方对于集市来说算是一片空旷地,附进并没有什么摊位,在地上的硬井盖便吸引了伊恩的注意。井盖明显被移动过,地上有很清晰的拖拽的痕迹。综合以上种种,伊恩断定袭击者一定躲在下水道中,之前的搜索没有成效的原因就在此,这里一直是一个被忽略的盲区。但是现在贸然进入可能会造成更大的损失,这时伊恩选择了回到验尸房,以求获得袭击者更多的信息。
“来了?”老爹说。
“老爹,有什么发现?”伊恩问道到。
“有两个。”老爹说。“第一,那贯穿伤附近有冻伤,这个我不用解释你应该也知道了。”
“那还有一个呢?”伊恩急切地问道。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除了这验尸房本来的味道外。”老爹问。
“有一股焦味,当时在现场我就闻到了,但是没有特别注意。”伊恩说。
“没错,就是焦味。”老爹招呼伊恩到尸体边上。当老爹打开尸体的胸腔时,一股浓烈的尸体烧焦的味道扑面而来。眼前的景象让伊恩吃惊不已。尸体的内藏全被烧黑了,但是外面却一点都看不出有火烧的痕迹。
“这!”伊恩一时说不出话。
“很棘手啊。”老爹点了根烟。
“咳咳……”伊恩没注意,被烟呛到了,但似乎有什么想法在伊恩的脑袋里一闪而过。
“有想法了?”老爹问。
“有。”伊恩回答。
“那就去做吧。”老爹一摆手。随后伊恩便离开了验尸房,回到了驻地。
伊恩召集了士兵,对他们下达了命令,“镇子的下水道有一个大的出口,通向镇外面的河流,现在我要你们把烧着的稻草扔到下水道里面,然后堵上其他所有的硬井盖以及小出口。火枪队在大出口集合,如果发现有人从里面出来……”伊恩顿了顿,“格杀勿论!”
“但是……队长!”说话的是安德烈(Andre)。安德烈可以算是伊恩童年的玩伴,与伊恩相识多年,现在作为他的副手帮忙处理镇上的事物。“下水道里面还住着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这样的的话他们也一定会从里面出来,那到时不就……”
“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伊恩粗暴的打断了安德烈,“格杀勿论!”
“可是……这……伊恩!”安德烈情急之下叫出了对方的名字。但是伊恩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双眼直直的盯着对方,眼神中充满着愤怒与悔恨。
“不,我不会做谋杀无辜人的凶手!”安德烈转身就要走。“站住!”背后传来了伊恩的声音,“我以帝国少校的身份命令你!这是军令!”
“你这样是要下地狱的!伊恩!”安德烈指着伊恩吼道。
“难道我们还要接着牺牲十个,二十个士兵吗!”伊恩也情绪激动。“他是不会停手的,直到杀光我们最后一人为止!”说罢伊恩转身便要离开,“地狱?地狱不存在于你那想象之中的地下,它早就存在于世。1小时后出口集合。”
“是!”士兵们回答。
随着稻草的燃烧,浓烟开始渐渐充满了整个下水道,因为其他的出口都被堵上了,现在烟只会飘向伊恩所在的地方。逐渐的,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踩水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能听出,那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举枪!瞄准!”伊恩命令着士兵们。当第一个人影开始慢慢从浓烟中显露出来时,伊恩大吼一声,“开火!”
那些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倒在了地上。
“换人!”第一队退到二排进行子弹的装填,二队现在来到了第一排准备下一轮的攻击。
“开火!”
“咳咳咳……”乔开始逐渐的感到呼吸困难,空气的气味除了下水道本来的味道似乎多了一层焦味。从集市回来后乔一直在处理被剑划出的伤口,他的胸口现在多了一道大口。在地下缺乏条件的他只能用自己的魔法火烧止血,但是这带来的疼痛让他完全无法平静下来。
乔打了个响指,在手中升起一团火焰来观察周围的情况。乔发现有一团烟雾正向他移动,他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是什么,但是本能让他开始往反方向跑去。但烟雾的扩散还是比人跑得快。即使手上有着火焰,乔也开始渐渐的看不清前面的路。“咳咳……”乔发现如果他不走出这个下水道,早晚会窒息而死。就在这时,乔的眼前似乎闪过一丝亮光。乔熄灭了手中的火焰,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一丝光亮。
但是没过多久,乔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枪声。这时乔明白了,这是一个为了抓他而设下的陷阱,但是现在退只有死路一条,前进还有一丝希望。乔想都没想就开始向出口跑去。
听到里面传来快速的跑步声,伊恩觉得,这就是他。“所有人!准备!”一队、二队以及伊恩都屏息等着他的到来,士兵能感到汗从自己的脸上滑落。然而他们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乔,而是突然从地上窜出的一排冰柱。冰柱直接刺穿了出口左面的火枪队,士兵们被刺死挂在了上面,而出口右面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大火团团围住,这时他们身上的火药成为了助燃剂,火焰一下就吞噬了他们。被点燃的士兵哀嚎着跑向下水道,希望借助里面的水来熄灭自己身上的火。
乔就乘着这个混乱的时刻,一下子从下水道里窜出,有那些燃烧的士兵作掩护,其他人一开始都没有发现他,直到离得近了才有人发现。然而这时乔已经冲了过去,正当大家要追的时候,乔突然一个转身,双手一抬,在众人的面前升起了一道火墙。大家刚靠近,火墙突然就爆炸了。不过此时乔的体力已经不允许他的魔法具备大规模的杀伤力,这些爆炸最多只是让他们眩晕一阵,但是现在对于乔来说,最宝贵的就是时间,只要能从这里逃脱,就还有机会。
爆炸的冲击力,让众人都倒在了地上,而由此引发的耳鸣和目眩,让他们根本不能判断眼前的情况。只有伊恩勉强站了起来,他看到眼前有一个晃动的身影,然而这身影已经离他们很远,马上就要到河边了。伊恩的双手在地上摸索着,他捡起了身边的一把枪摇晃着把枪抵在自己的肩上,手指渐渐扣紧扳机。“砰”的一声,眼前的身影突然倒下,但是似乎跌入了河中。这时,大家也都慢慢清醒了过来。
“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伊恩说罢就向着河流跑去,士兵们紧随其后。而乔却跌入了河中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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