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上一首BGM:into the Deep,歌手:Joseph Ti】
美迪奇家的储物地窖里,缺少战斗经验的克拉拉被擒住。泠也因为身受重伤只能任人鱼肉。
情况万分危急。
「哼!臭婊砸!我知道你硬气是吧?那她呢?」
黑衣人指着被抓住的克拉拉,阴测测地对泠说。
「你不敢动她!」
泠宛如看白痴一样得看着黑衣人。刚才他的三个同伙明显是打着活捉克拉拉的主意的,出手都非常谨慎。
一方面,泠也是想要试探一下杀手们对克拉拉的态度。
黑衣人握着拳头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但没有对克拉拉做什么动作。
果然,这群杀手的目的并不是杀死克拉拉。
必定是要活捉。
「呵呵!我不会动她的。我要她自己动。她是你的主人吧?你就看着你的主人在你面前被羞辱吧!」
听黑衣人的话他这是想走心里路线,让泠的精神意志在无力感和愧疚感下崩溃?
泠心中未免有些不屑。像这样被敌方利用同伴来进行胁迫的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自从她放弃了龙胆开始,这样的招式对她就基本无用了。
「喂!小鬼,那个是你的贴身侍女吧?你们从小在一起,感情很好吧?」黑衣人冲着克拉拉说道。
贴身侍女?
听到黑衣人要挟克拉拉的话语,泠不禁一愣。
[也对,这些杀手应该是没有被告知我的身份。同样,任务的目的自然也不可能告诉他们。
那么,他们只以为这是一次正常的行动?按照这个意思,现在的局面莫非算是『圣皇』对我的一次考验?]
也不对!泠觉得这样解释的话,还有一些地方会让人感到奇怪。真实情况绝对要更加复杂!
不过,泠和克拉拉见面才不过四十分钟罢了。既不是她的贴身侍女,也没有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说法。
以这一点来说,克拉拉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样一个『陌生人』被杀手要挟。但是,克拉拉在经历了泠精心盘算的一系列互动之后,情况变得难以预测起来。
身体受到损伤的关键部分已经快要修复得差不多了。泠也非常关注面对着黑衣人胁迫的克拉拉要作何选择。
「我们现在来玩个游戏,她有两只眼睛,两只耳朵。我非常讨厌她的眼神,所以我现在要把她眼睛挖出来。不过,如果你愿意脱光衣服在地上爬的话,我就停手如何?」
另外三个杀手都低声笑了起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泠可以陪着我……我不想失去她啊!
但是脱衣服、在地上爬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啊!我可是帝国侯爵美迪奇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克拉拉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从她颤抖的身躯也能感受到她心中的挣扎。
而在泠听到黑衣人的话之后,脑子像是炸开了一般。那些被尘封在记忆深处的血淋淋的伤疤,被黑衣人毫不留情地撕破。
从目的上来说他已经成功了。她已经成功的刺激到了这个一直板着一张臭脸的女人。
虽然仅仅是回忆,但那种绝望而又无力的情绪,还是让泠几乎要发疯。
「三!」
「二!」
「一!」
克拉拉始终低着头。
[怎么办?怎么办?求你们了!别再逼我了!]
裙摆都快被她紧握的手撕烂。
已经没有人会告诉克拉拉该怎么做了。
切肉刀的锋利刀尖,在泠眼中渐渐放大。
两只被钉在地上的手都在发自本能地奋力挣扎着,想要抽回来挡住眼睛。
瞳孔越缩越小,眼睛越睁越大。
噗!
像是戳破了什么东西的声音传进低着头的克拉拉的耳中。女孩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在黑衣人狞笑声中,切肉刀扎进了泠的左眼。
「啊——」
即便已经有过被尖刀剜眼的经历,泠还是忍不住惨叫出声。
黑衣人笑吟吟地看了克拉拉一眼。
她仍是低着头,一语不发。
但凭着仅剩的一只右眼,泠还是能看到,从克拉拉脸上滴落下来的滚烫泪水。
泠有气无力地喘息着,来自全身的剧痛把人折磨得发狂。这些痛苦不管经历多少次,无论表现地再顽强,也并不代表着可以习惯这些痛苦。
痛就是痛!能提高的最多只是对疼痛的忍耐能力罢了。习惯?不是人能做得到的。或许只有已经脱离了人类范畴的泠可以尝试一下。
黑衣人再度举起切肉刀,这次对准了泠的右眼。少女冷冷地看着他,强烈的疲惫感让泠连骂他一句的力气都没有。
「够了!」
克拉拉那尖利得变形的嗓音,像是啼血的杜鹃。到底透露着多少绝望、痛苦和挣扎。
[就按照他们说得去做好了!
都死了!都死了!只剩我自己一个人了啊!
美迪奇家已经不存在了啊!
只要有泠,只要有她陪着我……]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克拉拉身上。
她雪白柔嫩的小手终究是颤抖着攀上了自己的衣扣。
「不——不要!」泠颤颤巍巍地喃喃着。
而那些一直被她刻意不去想起的回忆,再也控制不住,像一阵风暴卷席她的整个大脑。
恍惚中,泠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寒风刺骨的雪天。
同样是她像猪狗一样被人按在地上;同样是承诺过要保护的女孩被人这般威胁;同样是在最后女孩解开了衣衫。在那样严寒的天气里,女孩光着身子任人侮辱。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看着你被折磨!」
同样是那包含着绝望、痛苦和挣扎的声音。
牙齿都要被自己咬碎,血泪滚涌而出。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啊!无能的是我啊!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还是这么弱小?
还要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吗?不打算改变点什么吗?还没死呢,不是要战斗到最后一刻吗?就这样放弃了吗?
我已放弃了多少人?
爱人,亲人,朋友。
借以追求梦想的的名义,去放弃这些本来就拥有的。
那些被我放弃掉的人,真的无法拯救了吗?我真的尽力了吗?]
「什么啊!别骗自己啦!白痴!蠢货!根本就没有!没有!」泠大声地嘶吼着。
所有人都被泠突如其来的疯言疯语吓了一跳。
克拉拉的衣裙已经解开了一半,诱人的雪白肌肤展露在外。她蓝宝石般的美丽双眸中满是悲伤的泪水。
[我不会再放弃了,不会了!我要用这双手撕裂所有的痛苦和悲伤,重新将温暖拥入胸膛!]
重伤在身体的应急机制下仅仅恢复了五成。
但已经够了。
身体像是在燃烧。
剩余的血液全都沸腾起来。
眼前的景物都蒙上一层血红。
泠的身体像烧开的水壶,喷出薄薄的白色雾气。
皮肤都烧成了诡异的红色。
「啊——」
双手挣脱了匕首的束缚。
在诸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泠从地上站起来。
左手从右掌心不断滴血的创口中,抽出一柄铁锈色的剑。
其名曰:血流魂!
圣皇和艾德的唠叨仍历历在目。
「修炼过『元气』的武者虽然比普通人强出许多,但你只要记住这些弱点——
第一,吸纳修炼出的元气被武者们储存在一个叫做气门的地方。
就在小腹位置,那就是他们的死穴。
第二,武者调用储存在气门里的元气是需要时间的。
就算再快,也不可能做到想用就用。你可以趁他们大意,没有提前调动好元气的时候,一举将其斩杀!
第三,元气威力固然巨大,但是却很生硬。一旦出手便不可轻易变招。虽然也有高手能做到,但毕竟太少。
你也可以利用这一点诱敌进攻,再抓住破绽反击。」
黑暗从瞳孔中涌入,什么色彩都看不见了。一如停滞在今明两端的焦点,永远拥抱着孤独。
但她早已习惯在黑暗中行走、在黑暗中生活、在黑暗中战斗。
几道劲气伴随着空气被撕裂的音爆声朝泠的脖颈切来。
躲避?
那是没有尽头的选择。
这一刻——
连呼吸都停止。
时间已凝滞。
泠闭着眼,却看得更加清楚。
破绽就像一根根闪亮的红色丝线,虽微小却在黑暗中无比明显。
左手和血流魂互相牵动着,沿着那一根根红线利落地划过。
毫不犹豫。
脑中一片空白,她索性不再思考,行动全部交由本能支配。
刚猛的地龙学派元气——淡黄色和散发着铁锈味的红色剑刃交缠、碰撞。
肢体被撕碎的声音、血液喷洒的声音、濒死的呻吟声、短刀掉在地上的哐当声。
黑衣人最后看到的,是一具没有头的尸体缓缓倒在地上。他的脸上致死都保留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之前还谈笑风生、占尽优势的四个杀手,现在已经变成地上的一堆残肢碎片,不分你我。
血腥味混杂在空气中,配合着地上一堆烂肉。
「呕!」
这画面让克拉拉觉得腹中之物一阵翻腾。
泠左手提着剑,血染红了她的衣裙。
右臂上的血肉几乎被剃光,白森森的骨头裸露在空气中。左眼只剩下一个血洞。
泠残破的躯体看上去凄美而恐怖。
黑暗的地窖陷入令人窒息的安静中。
片刻之后又被一声惊叫打破。
「快!他们在下面!」
果然,刚才的那四人只是入侵者的一个小队。
闻讯而来的其他杀手们,终于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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