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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布偶不会说话

24,布偶不会说话

全身僵硬地躺在草地上,子夜望着教学楼上方……阴郁女和四个人偶在窗台处看了他一眼,旋即转身隐没于教室的黑暗之中。

再也支撑不住的子夜,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里世界……

烈日炎炎的沙漠戈壁热浪滚滚,与夜晚温差极大。墨非子坐在用沙土堆成的临时坟墓前喝着酒。

“该走了……”

墨非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转身正准备走……他忽然感应到了什么,猛然回身望向坟头;一只猫爪破坟而出。

“咳咳,咳……”

子夜在墨非子的帮助下,从沙坑里爬了出来。他剧烈的咳嗽着,将口鼻里的沙子吐了出来。

“你,还真把我给埋了啊。”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恭喜,你成功了!”

墨非子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将手里的酒葫芦递了过去。

接过葫芦,子夜仰头灌下一大口酒,他喘息着将葫芦还给墨非子。

“不,我失败了。”

“什么?”

“我失败了……”

子夜沮丧地坐在沙地上。他将刚刚在表世界与人偶和阴郁女战斗的经过讲述了一遍,那根本不能称之为战斗,他毫无反抗能力。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的实力还是太弱了。”

“不,这与你实力无关。”

“什么意思?”

墨非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子夜。

“你太急躁了,竟然会选择错误的时间和地点与妖魔战斗。半夜子时,妖魔的地盘就是属于他的绝对领域,就算你再强大三倍四倍,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那我该怎么办?”

“找到他的弱点,让他愤怒、狂暴,他显现出真身时,你的机会就来了。”

“弱点?”

“根据你的描述,你对付的应该是叫做应声虫的妖魔。一种没有自我的妖魔,最喜欢模仿,并将模仿的目标同化为自己的同伴……这种妖魔害怕寂寞,它们的一生都在寻找同伴。被遗弃对它们来说,是最大的痛苦。”

“……”

子夜沉思了半晌,抬起头看着墨非子。

“师傅,我到底该怎么做……时间不多了,我必须赶在影卫军之前救出宫心怡。”

“切忌心浮气躁,动动你的脑子。现在我能教你的,就是如何提升自己的实力。继续修炼醉狂徒攻守七势。”

“是,师傅。”

在墨非子的指导下,子夜开始练习攻守七势里的劲竹势和飞廉势……劲竹势又称之为醉步势,像醉汉般左摇右晃,以摆脱地心引力般黑客帝国的姿势闪避攻击,同时控制身体重心进行反击。飞廉势则是以劲竹势为基础的进攻身法,劲竹势将身体后仰,弯曲成弓,化为离弦之箭飞射而出。

这两套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子夜这次灌下的是未经稀释的杀生酒,他痛苦的捂着喉咙……尽管难受,但这次他没有倒下。

“非常好!”

墨非子异常兴奋,第一次见到三天内就适应杀生酒的人……哦不,是猫。

子夜左摇右晃着,身体后仰成弓形,接着……嗖的一声,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飞射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轰然砸在沙地里。

“唔唔……”

子夜倒栽葱似得扎在沙地里,两条猫腿晃啊晃。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墨非子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有了磐石势的基础,子夜学起劲竹势和飞廉势进度更加驾轻就熟。然而,想要熟练使用依旧需要大量的修炼。

在里世界的这一天,子夜就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中度过。

……

表世界醒来时,子夜仍旧躺在荒废教学楼下面的草丛里。他爬起身,仰望了一眼三楼的窗台,转身离开了这里。

今天学生会室里一片忙碌的景象,似乎大家在准备星海高中秋季游园会的内容。子夜因为最近一直是猫的形态,无法回到教室上课,对学校最近有些什么活动完全不了解。

洛半夏也一直坐在学生会长的位置上,聚精会神地批着文件。

子夜趴在窗外等待着,直到上课钟声响起,学生会成员陆续去教室上课了,他才进入跳进窗台,来到洛半夏的面前。

“稍等一下……”

洛半夏察觉到子夜的到来,依旧头也没抬,拿着笔在文件上写着批示。子夜只好趴在一旁看着,无聊地晃着尾巴。十分钟后,他的注意力转到洛半夏顺手扔到一旁的橡皮擦上……子夜用爪子来回拨动着橡皮擦,一个不小心力量用大了点,橡皮擦滚到洛半夏的文件里,他兴致盎然地跟着扑了过去。

哗,文件撒了一地。洛半夏看着趴在她面前卖萌的子夜,有些哭笑不得。

“子夜?!”

“啊……不……下意识就……请忘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我尽量。”

“谢谢……”

子夜默默地擦了把额头的汗,猫的本性真可怕。

洛半夏随手将笔扔在桌子上,子夜下意识纵身一扑用爪子按住了笔……他僵硬地转过头看着石化的洛半夏。

“你一定是故意的……”

洛半夏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连连摇头。她连忙岔开话题。

“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嗯,简单说……我昨天找到你说的魑魅,并与之交手……”

子夜将昨夜的经历讲述一遍,包括墨非子所说的“应声虫”。

“应声虫……”

洛半夏用手撑着下巴,在思索着什么。她思考时漆黑的双眼透露着一丝忧郁,让子夜心跳加速。

“啊……没错,想要救出宫心怡,必须先找出魑魅的弱点。问题是,我现在连魑魅的寄生体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你见过她。”

“见过。”

“那就好说。我电脑里有全校学生的资料,你描述一下她的长相。”

子夜思考片刻后,将阴郁女的模样仔细地描述一遍。洛半夏将手写板连接在笔记本电脑上,根据子夜的描述,将阴郁女的模样描绘出来。

“是这样子吗?”

她将电脑屏幕转向子夜。

看着屏幕上与阴郁女有九分相似的素描人像,子夜不由得赞叹不已。

“没想到,你还有这技能。没错,就是她。”

“稍等。”

洛半夏微微一笑,按下了回车键。电脑开始根据人脸自动搜索学生资料。很快,阴郁女的相关资料定格在屏幕上。

“百里萤,星海高中一年级。父母离异,一直一个人生活。因为长期旷课留级一年……”

照片里的百里萤并没有用刘海遮住眼睛,那是一双非常灵动美丽的双眼,配合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和绑着蝴蝶结搭在肩膀上的双马尾,给人一种非常娇弱可人的感觉……

“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

“大概是中学时期的……怎么,有兴趣?”

“说什么傻话。”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子夜却看着照片半晌都没眨一下眼。对比在花坛处遇到的阴郁女,这一前一后的形象真是天差地别……百里萤,到底经历了什么?

“有家庭住址吗?”

“有,南屏区松江大道汉庭小区11栋1302号。”

“就在我家附近……谢谢。”

子夜跳下桌子,朝着学生会室外走去。

“你要去找她?”

洛半夏看着子夜逐渐离去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一丝焦躁。

“不,是去了解她的过去。”

……

离开学校后,子夜激发魔比斯环化作一道闪电在道路上狂奔……学习了醉狂徒之后,他的炁海和天眼被杀生酒激发下持续进化,实力获得成倍的增长。距离真正的高手尚有距离,若是再面对吴昊,他将毫不费力。

街道上的行人只觉得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没有任何人能看清子夜的身影。

仅仅一刻钟,子夜就跑了六公里来到百里萤居住了汉庭小区。这是一个中档小区,居住在这里的大多是公司白领等小资产阶级。

“好吧,11栋1302……”

子夜很快找到了百里萤居住的那栋住宅楼……可是大门有电子锁,如果不知道密码,也没有熟人的话,很难进去。

对于子夜来说,这并不算什么问题。他纵身跳到一楼的防盗网上,随后再次纵身跳到二楼的窗台上……他就这样一级一级地往上攀爬跳跃,很快来到十三楼二号房。

透过窗户朝屋子里望去……客厅里一片狼藉,似乎很久都没有人住过,积满了灰尘。子夜推了推窗户,完全锁住了。他想了想,咣当一声将玻璃用猫拳砸破,将爪子从破洞处伸进去,拨开拉窗的锁扣。

跳进屋子里,茶几、沙发和地板上到处都是堆放的饮料瓶和方便面盒子,一股馊臭味扑鼻而来……厨房的池子里堆满没有洗的碗盘,都已经发霉。

百里萤之前到底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来到房间里,衣服被扔了一地,床上也是乱七八糟,唯有床头摆着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

子夜拿起照片,照片里父母都表现的很恩爱,百里萤七八岁的样子,同样用蝴蝶结扎着两条搭在肩膀上的小辫,那模样可爱的简直就像是西方传说的精灵。

放下照片,子夜在积满灰尘的书桌上翻弄着书和笔记,想要了解百里萤,就必须找到一些更加私人的东西……

“有了!”

封面上描绘着小岛和白云的日记本摆放在子夜的面前。他深吸一口气,伸出爪子翻开了日记。其中一篇日记,用蜡笔画着一个彩色的小岛,百里萤坐在小岛中笑的很开心,在她周围围绕着许许多多的布偶……

“……我希望漂流到一个无人的小岛;那里住着许多布偶,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同学和朋友们。我希望漂流到一个无人的小岛;那里没有争吵,没有暴力,没有抛弃。我希望漂流到一个无人的小岛;我们没有明天,不会说话,不相亲相爱,也不会互相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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