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似乎明白了什么,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根黑黑的棍状物。
〔咽口水声〕
“你们随身携带着这个,真恶心。”我不失时机地吐槽道,“难道你打算把这个**那根枯枝里吗?”
我已经在脑补些有意思的东西了。
“嗯,当然!”
七夜看着我,露出了一个兴奋的笑容。
我后退了半步。
他看着我,继续说道。
“你要来试试吗?”
哈?他刚刚说了什么?为什么凌哥会是满脸的黑线呢?
“别冲动....”
不等我把话说完,他一拳已经重重的挥了出去,却又在离七夜的脸还有几公分的地方停下,他很生气吧。
“凌哥,只是玩笑,没事的。”
我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因为他心情看上去不太好。
“对不起,七夜,一时冲动了。”
“没关系,我们同学9年,都习惯了。”七夜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还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再开口。
“好了,别闹了!”银堃观察了一下周围枯枝的排列顺序,继续说到,“这是传送阵吧,很久以前的术式,似乎已经很久没人用过了。”
“那就对了...父亲他当年....”
七夜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用手中的棒子对准了那个洞口,狠狠地插了进去,枯枝与短棒正好契合!
为什么我脑子里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例如,上树什么的。
枯枝似乎因为被唤醒而重新抽出了嫩芽。
接着,一声古老而低沉的声音响起。
“去哪儿?”(恶魔语)
为什么是这个语言?
我飞速的思考着,同时也观察了一下他们的脸色,没有过分的惊讶,不对,他们压根就没有什么惊讶,反而都听懂了似的,难道,这个语言,他们也明白吗?
“不要惊讶,”苍老的声音并没有停止,“我,是古树。”
古树.....大脑里自然地想起那一片绿色。
难道古树会我们的语言?
它似乎是听到了我的疑问,发出了似笑非笑的声音。
“当然不会,不过我可以让你明白我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你下意识地就转换成了自己熟悉的语言...”
这样啊,明白了。
“那好,去哪?”
还用回答吗,和他们一样,去雾谷,去找到泽启市,揭开那层血雾之谜。
“很危险的,”苍老的声音顿了顿,“确定吗?”
确定!
见我下定了决心,古树便也没再说什么。
我看了看众人,似乎早就准备好了。
不约而同地,我们的手叠在了一起,放在那跟棒子上。
术式启动了,一阵极强的眩晕感传来。
时间的扭曲?
头痛。
仿佛是一个梦境般的,我看到了那个得意的笑容。
[洛殷,对这具身体还满意吗?]
不是梦?
[要我怎么说你才懂?]她似乎又不高兴了,只是这次她没有再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而是走向前来,轻抚着我的脑袋。
“不要闹了喵~”我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也就顺着她的思路闹了下去,“会长不高的喵~”
她的表情很奇怪,欲笑又止,眼神中还流露出莫名的感伤。
“怎么了?”
她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开了口。
[代我完成心愿吧,洛殷。]
她对我露出一丝惨笑,身体消失了。
暂时稳定下来的空间因为她的消失而重新扭曲起来,术式的力量再次体现出来。
双脚腾空,头晕,头痛,这些感觉一起袭来。
眼睛所见的,是一阵强烈的闪光。
失去了意识。
――――――――――――昏迷中――――――――――――
[咂巴]
是谁的体温,好舒服。
头晕感已经渐渐消失,由失重所带来的生理感觉已经完全找不到了,看来,恢复了吧。
勉强睁开自己的眼睛,所见的是金发和侧脸。
又是他,背了我多久?
我感到他的背已经渗出汗珠来,也感觉不到传送阵所带来的波动了,他,应该背我走了很远吧。
“醒了吗?”
恍惚之间,他的目光已经聚焦在我的脸上,脸竟然莫名的泛起红潮来。
“唔.....”我决定不再麻烦他了,“醒了,放我下来吧。”
“腿有些麻吧?”
听着他关切的语气,我差点又忘了我是男人的这个事实。
“嗯,是的。”
“可是要赶路啊。”
他说着,向我伸出了一只手,我也很自然地,牵了上去。
又走了很久,我觉察出一丝不对劲。
“凌哥....”
“怎么了,洛洛?”
在我观察了很久之后,尽管不愿意承认,还是开口了。
“这是幻术吧。”
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此时一直在前面带路的两人也停下了脚步,都直勾勾地盯着我,直勾勾的。
果然啊~
睁开那只异色瞳,我也开始施展起精神力来。
在我的幻瞳看来,他们只不过是一团聚在一起的血雾而已,血雾...吗?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一股强大的精神波动直接将血雾震散,虚假的人影便也消失了。
但周围的场景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一片荒芜的黄土。
这场景,难道是真实的吗?
大脑里无理由地想起东方的鬼故事来,这不是通往鬼门关的道路吗?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时,他们三人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眉头一皱。
这次依旧是血雾。
也就是说,刚刚的打击实际上并没有任何攻击作用,只是把它们震开而已,只要一定的时间,它们还是会重新合起来。
那么....
“合一次打一次,合两次打两次好了!”
随着血雾的再次散开,空间也发生了一些波动。
虚假的空间吗?
继续走总有答案的。
顺着这条黄泥路继续向前走着,雾气似乎更浓了。
在常人看来(即不用精神力),这四周的雾都是普通的,乳白色的,淡淡的一层浮在空中。但只要有一点会运用精神力的人都会感到一股无名的压迫,就像被谁盯上了心脏,威胁感。
这就是墨缘他们消失的真正原因吗?
思考着这些东西,我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大家呢?
如果说这是幻境的话,我的眼睛应该早就会看穿这一切,然而并没有,其次,这些血色的雾气并没有对我造成伤害,只是迷惑而已,如果仅仅只是这些的话,他们应该也能早些发现不对劲才是。
而且,我的精神勘察能力,是可以多幻境查找的,也就是说,即使我进入了一个幻境,却依旧可以通过精神力来感应着周围的一切,只是这次,我除了血雾,没有再看见任何东西。
包括大家的精神团。
不觉我已经由走变成小跑了,血雾变得更加浓郁起来,明明在这样的情况下应该是伸手不见五指了才对,我却依旧能保持半径10米左右的视野。
雾气在躲着我?还是说,我们本是一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有了这样的想法。
也许是那天所见的亲切感吧,还有那熟悉又陌生的语言。
感觉怪怪的,明明有对我的窥视却还不出来的家伙,也会是像我这样的人吗?恶魔的信使?
下意识地向后瞟了一眼,一副干枯的骨架映入眼帘,它和我一样,毫无节奏地向前行走着,目的地是哪呢?
我停了下来,它也没多走一步,只是那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我。
很可惜,它不是由血雾构成的。
“嘁。”
没有再管那个东西,只要明白,这里是虚假的空间就行了吧!
虚假的空间。
我开始发疯似地跑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我累了,抬头看着没有一丝光亮的天空,似乎有什么?
定睛看去,那是,门框?
再次运用精神力,将四周的雾气全部振开,一个中古世纪画风的城镇残骸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就是....泽启市?
各种回忆在一瞬间涌入脑袋,有属于我自己的,也有不属于我自己的,在这死气沉沉的地方,到底发生过什么?
毫无例外地,全部涌入我的大脑。
仰面倒在了地上,只见那具骷髅走上前来。
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任何声音。
尖叫,尖叫,尖叫!
此刻只有尖叫存于我的大脑。
这个城市死去的那一天,所有生物死去的样子也深深地刻入了我的大脑,一花一草,一人一兽,都被榨干了,死去时它们身上没有一滴水,从那天开始,全市的自豪――那座喷水池也开始变了,喷出的不再是水,而是.....血。
尖叫吗?
我开始失声痛哭起来,不为什么,因为绝望。
因为自己无力的绝望,因为自己感受了众人的绝望而绝望。
这座城镇里,没有活人了,就算有尸骨,也早已腐化。
我...到底该做些什么?
不知何时,我已经来到了喷血池的面前,那具骷髅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咧开嘴笑了。
我还在哭吗?
这个虚假却真实的空间!
我放弃了抵抗,任由血雾进入我的身体,将我的心智慢慢粉碎。
睁开眼,我躺在喷血池的旁边,干枯的草坪已经显现不出它的年龄。
心中少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少,只是,没有了那份绝望。
这血雾,是在帮助我吗?
耳畔传来一声龙啸。
该为这座城市来做些什么了。
双眼蛇瞳竖起,血雾再次与我融为一体。
目光,瞄准了那只从天而降的,恶魔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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