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办公室立刻传出一阵杀猪般的叫声。
等到张老师定下神来，再次与林婧对视，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垂放在肩后的长发，水汪汪的大眼睛，吹弹可破又白嫩的皮肤，这，这加上清纯的五官，虽然不能称得上倾国倾城的名号，但是也必须是校花级别的大人物。所以，刚才这位校花是不是开了一个天大玩笑？
“林婧同学，你能再复述一次你刚才说的话吗？”
林婧脸上的绯红又加深了一点，耳根也渐渐发红了。
不会吧。张老师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带着恐惧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位“校花”。
“老师，都说了，人家……人家是……男……”越到后面越听不清楚，就好像只剩下蚊子在耳边微微作响一样。
听到这里，张老师放弃了挣扎，把文件放在一旁的桌面上，整个人躺倒在办公椅，挥手示意林婧可以走了。
林婧也很识趣地道别了一句，也不顾脸上有多红，就一股脑地冲出了办公室，留下张老师一个人仰着头思考人生。
这么甜美的声音，拥有和希腊神话中的海伦相媲美的美貌，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男孩子呢？
……
这就是困扰林婧十六年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长得像女孩子是我的错？
从小到大，每个见到自己的人，都毫无意外地把自己当成了女孩子。这些都得益于那个名为“妈妈”的女人背后的操作。
“如果小婧是个女孩子就更好了。”这是那个女人总叨念的一句话，说实在，作为一个男孩子有什么不好。可是那个女人从来没把自己看成是亲生儿子来对待，活生生把人当作工具来使用。
只是为了自己还未完成的梦想，就把林婧的思想狠狠地掰弯，将林婧当作没有感情的工具。直到最后林婧只能麻木地从嘴里吐出“我是一个女孩子”，那个女人才能放松半刻对自己的摧残——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
“所以，林婧是一个温柔的女孩子哦。”死鱼眼的女人从背后靠近林婧，慢慢地为林婧从背后系上胸罩的带子。“好了，这样就很完美了，更像一个女孩子了。”女人似笑非笑地说着，但是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却深深地刺疼林婧的心。
女孩子吗？
看着镜子中只穿着女生内衣的自己，酸甜苦辣涌上了心头，却还是提不起反抗的勇气。
“快把校服穿好，今天，可是你初中的开学典礼，作为一个淑女，是不能迟到的，懂吗？”女人，将手中折好的衣服递给林婧，另一边，手指也不安分地划过了林婧的脸庞。
不顾林婧的感受，自言自语“多么紧致的脸庞，可是为什么不是女孩子呢？”说到最后一句，话锋一变，语气变得凶狠起来，开始疯癫地向林婧吼道：“为什么你不是女孩子？”
“啪！”一声清脆的巨响充斥着整间房间，同时，林婧的脸上也多了一个绯红的印记。这一切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发生了……也夹杂着林婧的斑斑泪痕，以及独自的抽泣。
可是女人又怎么会给林婧更多的时间呢，“校服穿上，快！”，女人歇斯底里地发出命令。
也不顾自己脸上的泪痕，林婧轻巧地提上短裙，套上上衣，不敢说什么，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颤巍巍地坐在床上。
到最后，女人终于从脸上挤出一点笑容，牵着没有表情的林婧走出了房间。前面还是发疯的老太婆，可是到这里却变得少女般的温柔。
初中三年，这样类型的情节无时不刻在上演着，在林婧的内心深处，早已落下了“我是一个女孩子”的念头。以致林婧只能通过逃避，逃离那个女人才能保护自己，不然有一天连自己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所以，跑……跑……跑，只要能离开那个女人，无论哪里都好。
……
林婧靠在过道的栏杆上，擦拭着眼角泛起的微红。所以，我来到了这里，跑到了这里来。可是，林婧看着自己的短裙，仿佛那双死鱼眼又重新出现，正在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虽然顺利地逃掉了，但是林婧却发现自己连换掉短裙的勇气也没有了。
林婧在心头暗暗地叹了一口气，真是太窝囊了，连这么简单的事情也做不到。
林婧抬起头，望着远方出了神，一双空洞的眼睛牢牢挂在天空中，看着一朵朵飘过的云，要是我能像云朵一样自由自在那该有多好——不对，那朵云好像一只狗呀，又好像一只猫，哎呀，为什么要执着这种事情。
“不过在下觉得那是一只狐狸。”
林婧被这声特别的声音打破了思绪，下意识地转过了身，目光与他有了第一次的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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