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抉择
伫立在人类现代化科技洗礼下的街区上空，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位置，哈迪斯正静静注视着“自己的”女儿——陈昕黎的动向。
他静静地站在无人能及的高空，附加了魔法咒令的眸子令他可以轻易看到在高空之下那个娇小玲珑的身影。
只见在街上的陈昕黎全然不顾及周遭人异样的眼光，顶着她已经被泪水打湿的烟熏妆在街上狂奔着。
而就在她转过一个街的瞬间，却撞到了一个“熟人”的身上。
「啪...」
“呃...好痛...”
陈昕黎这一撞对方没什么事，反而自己被反作用力给推到了一边的路灯杆上。
她轻轻抚着吃痛的头，背部因为撞击而传来的那火辣辣的感觉令她眉头紧皱，正当她想开口准备斥责被她撞到的那人的时候，耳旁却突然响起了那个人痞里痞气的声音：
“啧，TMD谁啊？眼睛白瞎了？！是不是不知道这条街谁罩着的？mlgb的...”
这个声音让陈昕黎感到很熟悉，但因为头上传来阵阵嗡鸣的关系令她一时间没有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而在她对面，那人被撞到的人一边叫嚣着奋力推了一把陈昕黎。
“啊...”
那人力量很大，一只硕大手打在她肩头令她不由得吃痛的喊出了声。
而听到这声婉转的痛叫，那个人似乎听出来了些端倪，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哟，还是个女的？不过这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呢？”
而他的身边，正站着几个打着耳钉穿着花花衬衫五分裤的打扮成小混混模样的初中学生。
那颇为痞气的打扮与他们稚嫩的脸庞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不知为何，比周围行人低了一个头的他们却在这暗淡的夜色中显得那么理所当然，仿佛他们就该是这样似的。
他们一个个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那与他们年龄截然不同的模样让他们显得如此单薄。
“刘爷，你看她头上那个发卡！这不就是你追的那个...咱们学校那个陈校花吗？！”
周围一个骨瘦如柴的家伙一提，那个被撞的家伙眼神立马就落在了陈昕黎头顶那个颇为可爱的天蓝色蝴蝶发卡上。
“果然啊！猴子，一会爷请你吃烤肠！”
被称作刘爷的那个人嘿嘿一笑，拍了拍那个骨瘦如柴的家伙的肩膀。
而他又转而看向了一旁抚摸着自己的头的陈昕黎，颇为猥琐地打量着她纤细的躯体，痞里痞气地说道：
“嘿，昕黎，真是不好意思啊...这我也是无心之失哈！昕黎别在意...那个，你没事吧...卧槽...你怎么把自己画成这个鬼样了...”
那个刘爷本打算趁机摸摸陈昕黎的头，可就在她抬起头的一瞬间，本来伸出去的手不由得滞在半空中，看着脸上蓝一片绿一片的陈昕黎他不由得有些愕然，甚至都忘了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而陈昕黎终于算是恢复了过来，只见她定睛一看，脸上却不由得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刘博，怎么哪里都有你？！”
她口中的这个刘博，正是刚刚她撞到的那个家伙！也就是那个骨瘦如柴的家伙口中的刘爷
他是他们学校远近闻名的校霸，因为哥哥跟社会上的青年有些关系，再加上他年纪轻轻的他却有了一身健硕的体魄，令他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初中学生。
“嘿，我说你别以为刘爷宠着你，你就肆无忌惮啊，刘爷的大名也是你可以...哎呦...”
刘博身旁另一个人话还没说完，却被刘博一脚给踢到了一边。
“GNMD，不会说话就给老子闭嘴！”
刘博冲着他大吼一声，转而回过神来一脸堆笑的看着陈昕黎嬉笑道：
“嘿嘿...那啥，手下小弟不懂事...昕黎你别见怪...”
陈昕黎看着这个虚伪的家伙胃里就不由得有些翻腾，她最讨厌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
“一口一个昕黎你恶心不？够了吧刘博！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你能别再烦我了吗？！”
听着陈昕黎毫不留情的话，刘博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牵强的笑着：
“我这么多兄弟在这看着呢，昕黎，给我个面子行么？”
刘博话音刚落，他回过头来望了一眼身后的那些小跟班，他们纷纷开始起哄叫起了刘爷。
“刘爷威武！”
“刘爷，陈校花肯定是你的！”
“刘爷，你可别给咱兄弟几个丢人啊！”
...
“那啥，昕黎你也看见了...别让我难做，行吗？”
刘博看着陈昕黎，眼神中多了几分期待。但陈昕黎却冷哼一声，做了一个呕吐的姿势，厌恶道：
“够了吧？！刘博！你真是越来越恶心了！”
她话音刚落，只见自己突然被一只手扼住了脖颈，巨大的力道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
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也许是吃惊，又或者是错愕。总而言之没有人会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咳...放...放开我...”
陈昕黎双手扒在刘博地臂膀上试图将它掰开，但刘博的力道哪里是一个女孩子可以比拟的？
“你他妈的再给我装啊！！装啊！！看看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怕不是要出去卖吧？啊？哈哈哈哈哈...”
耳旁传来刘博仿佛癫狂一般的声音，而伴随着脖颈处传来的压迫感和痛楚，她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起来...
‘好...好痛苦...谁...谁来救救我...’
她心里想着，因为剧烈的痛楚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心里默默地想着。
她将视线环顾四周，无论是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是刘博身后那一干人等均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望着他们无动于衷的样子，她突然陷入了绝望之中。而看着那个上一秒说爱一秒便想要至她于死地的那个刘博，她突然感觉这个世界是那么的虚假，又那么的脆弱。
‘原来...都是假的...呵...都是假的...’
伴随着大脑缺氧，陈昕黎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起来...恍惚间，眼前仿佛走马灯一般出现了自己幼儿时期与父母亲的点点滴滴。
那个被该被无数人羡慕的完美家庭，伴随着那个自甘堕落的男人迷上赌博开始，便将一切都破灭了...
‘爸...爸爸...妈妈...’
她心里想着，灵魂的气息也开始逐渐淡了起来。
“再掐，她就要死了。”
突然，刘博耳旁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吓得他瞬间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而陈昕黎也因为这突然减弱的力道，寻到了一线生机。
“咳...咳咳...咳...”
她不断的咳嗽着，泪水夹杂着嘶哑的声音让她看起来更孱弱了。
而那个陌生的声音，正是冥王·哈迪斯。
他微笑着伫立在人群中间，陈述那幅皮囊的确算不上好看，但却跟冥王大人那股傲世天下的气魄形成了反差！
“你...你是谁？！”
刘博有些心有余悸的嘶吼着，差一点，他就杀了陈昕黎，差一点，他就成了一个十几岁的杀人犯！
“我？严格来说，我应该算她的父亲。”
哈迪斯的话听着有些古怪，但那言语间的一抹淡然却是怎么都挥之不去。
“老大...这可怎么办？”
一旁的猴子俯在刘博身边低声问道。而刘博此刻也慌了神，一想到自己刚刚差点失手杀人额头上就不由得渗出一丝冷汗...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你们只知道问我，自己没长脑子吗？！”
刘博恶狠狠地斥责着这几个不成器的家伙，自己则腿一软不由得往后退去，一旁的猴子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了不断后退的刘博。
而他的小兄弟们却一时间不知是进是退。
“猴哥...怎么办？”
站在猴子身旁的一个小家伙低声询问道。
猴子闻言微微一愣，看了看“陈述”，又看了看自己已经吓瘫了的老大，低声说道：
“走！”
一干人等闻言窸窸窣窣的准备退去，而一旁的陈昕黎见状有些错愕的盯着自己的“爸爸”，拖着她嘶哑的声音质问道：
“陈述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就让他们这么跑了？！他们刚才可是差点要了你女儿的命啊！”
面对陈昕黎的质问，哈迪斯大人一言不发的望着她。
看着她被泪水打湿而化了的烟熏妆，看着她因为接了一耳光而微微肿起的脸颊，还有被扼住后留下的那一抹青紫色的脖颈，他静静地看着她斥责自己时那不可置信与厌恶交融的神色，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是的，哈迪斯大人离开了。
这繁华的街道令他感到陌生又好奇，他为自己将时间浪费在这样一个不知悔改的女孩身上而感到追悔莫及。
‘真是可笑...这样一个女孩子，有什么值得你为她挂念的？或许她知道你死了，会更开心也说不定呢？’
哈迪斯大人心里想着，而那个「你」，自然指的是已经去世的陈述。
他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陈昕黎那恶狠狠斥责他的模样，令哈迪斯大人微微皱了皱眉，厌恶之感油然而生。
而在原地，望着自己的“父亲”与自己渐行渐远，陈昕黎有些失了神。
‘这个窝囊废...为什么走了？他不是来救我的吗？他不是保护我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他走了？’
恍惚间，一股热泪不知不觉中从她的眼眶中溢了出来，落在了冰冷的人行道地砖上，打出了一个个绚丽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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