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把起舞的今日 写成诗篇
沉默，是离别的笙箫，诗篇里写的诗，都化作平缓的情怀，融在时光，沁在芬芳里。静看光阴荏苒，少女青葱岁月，流水般漱离，那是砖瓦赤红垒叠起的楼房，那是红白相间贴着塑胶的操场，程曦坐在偌大的教室中，玻璃窗映着暖阳反射到女孩的脸上，她笔尖落在横格笔记本上，侧脸透过光束，看不清。2010年的程曦，在云南这座城市里安稳的读中学，她唯一的闺中密友洛九倾，趴在她前面读一本小说，噢，那时候程曦还不承认洛九倾是自己的朋友，说起洛九倾，程曦觉得有些头疼，因为这个人总是试图打开程曦的心门，然而那时候的程曦冷得犹如极北之地的冰山，孤僻的性格让许多人都对她望而却步，程曦心知肚明，她不聪明，相貌也不是很出众，除了喜欢写作她没有什么别的特长，数学差的一塌糊涂，数学老师整日要求程曦多学那么一点点。可是程曦看到那一连串的数字公式太阳穴就突突地抽疼，程曦是个很懒的姑娘，尤其是在叛逆的青春里，她固执偏激地认为，她不喜欢的，就是不想做，话题扯远了，洛九倾是怎么回事呢？原来，程曦和洛九倾并不是朋友，算是敌人，程曦性格因为身体的缘故，她很懦弱和孤僻，学习也随着病痛而一落千丈，总有些调皮的男生喜欢欺负她，譬如说在她的书本里留下涂鸦，往她的笔盒里放虫子，悄悄拿走她的东西和作业本，让她被任课老师或者班主任罚站，而程曦总是不痛不痒油盐不进地接受着这些不好对待，洛九倾那时候也比较调皮，程曦坐在阶梯教室的第四排，而洛九倾就坐在第五排，和另一个男生宇，趁着上课时间，剪坏了程曦的校服，自然，程曦可以是个出气包，但是这件事情最终是两方家长协商，洛九倾和宇一起赔了程曦两套崭新的校服，而此后，洛九倾就经常和程曦说话，最初，程曦并不搭理她，随着时间漫长，而洛九倾又是一个十足地话痨，先是用小说，后来干脆缠着程曦聊天，程曦记得很清楚，有一次她因为不咸不淡地说了些什么，洛九倾这个小太阳突然晴转大雨，泪光蕴在眼眶里，最终忍不住决堤，程曦第一次惊慌失措，脸上不知摆出什么表情，变着法地哄面前的洛九倾，可是她没有停歇，程曦再一次觉得头疼不已，只好故作沉稳地开口。
“你别哭了，我买东西给你吃好不好，随你挑。”
“……不要，”
程曦最后只好抓住洛九倾的手强行把她拖出教室，买东西去了，以此以后，洛九倾成为了程曦在中学时代唯一的朋友，而这一做，就是很多年，她们逛遍这座并不大的校园，会坐在操场边缘的樟树下互诉心事，程曦那年喜欢上一个“男孩”，她也一一地告诉洛九倾，这段感情里是有多挣扎，而洛九倾总是骂程曦傻，程曦只能笑着说洛九倾不懂，而最后的结果，以后再述。
旧时光已经掠过惊起的朔风，离开得无影无踪。莱南茵听完洛九倾和程曦的故事后，心情复杂，就着夜，在暖黄色的灯光记录下来，莱苇如很早之前就回来了，刚回家的时候就跑进卧室和程曦缠绵去了，莱南茵只好感叹一句爱情啊，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莱南茵是不曾见过程曦思念莱苇如的模样，据莱苇如本人在莱茵笔记里的一段形容，是这样的。
“程曦，我夫人，这个傻丫头是爱我一生的人，她年少时比较任性，那双眼睛里除了任性，就是对我满满当当的爱意，而行为则更为明显，恨不得贴在我身上，再也不下来了。”
莱南茵不想腹诽那时候莱苇如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沉醉而甜蜜的幸福感，她作为女儿，周身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她两个母亲的爱意，有时候已经像一场狂暴的海啸席卷了周围的朋友和家人，包括叶奕行、苏穆凉和洛九倾。这场海啸不曾枯竭，也不曾因为柴米油盐的平凡生活而退却，穿越了普通生活的爱意，有时候令人心驰神往，那是一种刻骨灵魂的爱意，在今天，就像是一次配合完美，美艳动人的双人舞，节拍踩在合适的间奏里，脚尖腰肢配合着默契，一圈一圈地起舞，蝴蝶落在舞台中央作衬，灯光作为调剂的色调渲染着整个舞蹈的抑扬顿挫。莱苇如的手拥抱着程曦柔软的腰肢，傍晚的夕阳投射进落地窗，而莱苇如遮挡住刺眼的光束，缓慢撑起身体，手掌托着脑袋看怀中娇俏可爱的程曦在梦中都带着一种幸福的笑意，莱苇如不忍心叫醒她，这一刻再久一些罢，墙上的挂钟走到了六点，莱苇如掀开被角，趿拉着拖鞋下床，离开静谧温暖的卧室，走到厨房，给程曦做晚饭，程曦的胃不是很好。可是喜欢吃辣，这是莱苇如很头疼的事情，调了很久，才把程曦的口味调得清淡些，莱苇如炖了一锅莲藕排骨汤，汤色浓郁清香，莲藕脆中软糯，排骨焖得软烂，骨脆的地方一咬都能从齿间溢出汤汁的鲜甜，盛在瓷色碗碟里端进卧室，程曦已经苏醒过来，坐在床头发呆，脸上还带着丝缕惊措，仿佛找不到玩具的孩子，看到莱苇如进来，立即从床上蹦哒下来，就连拖鞋都忘记穿，整个人扑在莱苇如怀里，口中嘟哝着表示不满和委屈。
“你去哪儿了，怎么不叫醒我……”
莱苇如端着汤努力平稳好身体，慢慢把程曦推开些，最后把汤端好，拉着妻子的手坐好，调整了个姿势让她靠着自己身体，把汤吹凉，喂至嘴边。
“我给你炖汤去了啊，傻瓜。”
“哦……”
程曦品了一口汤汁，歪着脑袋咂咂嘴，唇角漫上惊喜的笑意，低头就着莱苇如的手又喝了一口，抬起头，忍不住夸自家夫人的手艺精，莱苇如只是宠溺的笑着，把那一碗汤给程曦喂进肚子里，才放下碗抱着她看手机，须臾，玄关处的门响了，莱南茵带着孟狄回家，小姑娘的鼻子很灵，闻到厨房里汤汁溢出来的香气，把包随意地往沙发上一放，牵着孟狄的手进厨房盛汤喝，最后喝饱了的莱南茵偷偷进了莱苇如的卧室，空气骤然安静，莱南茵对上莱苇如和程曦的眼睛，程曦歪着头舒适地询问进来的女儿。
“回来啦，有事么？”
“唔，没事，就是过两天我打算和孟孟出去玩，跟你们俩说一声。”
“去吧，路上小心，准备去哪啊？”
“大理。”
“去吧，照顾好你女朋友。”
“……好。”
莱苇如把床头柜的碗碟端起来，莱南茵接过之后端出门了，夕阳染红了远处的山峦，榆居公寓正好毗邻着西山，夕阳染着云彩层叠，替换上墨色的夜，灯火透过高楼点亮，组成不一样的景致。程曦把床头的灯开了，窝在莱苇如的怀里读书，门静静地打开，一团毛球溜了进来，娴熟地跃上柔软的床，寻着位置了，趴下咕噜咕噜打起鼾。程曦抬手揉了一顿茵团的毛，那只猫闭着眼享受着主人的抚摸，而身后的莱苇如突然咬住了程曦小巧的耳垂，湿热的气息喷薄在耳垂上，程曦的身体僵住一瞬，压低了嗓音说别闹，莱苇如嘴角带着使坏的笑容，加重了舔舐和吮吻的力度，手也不安分地钻进程曦的衬衫里抚摸着。
“乖……让我亲一下。”
剩下的，程曦不记得了，她知道，她没办法抗拒爱意的到来和激烈，她只知道，自己在温暖氛围的熏陶下说着让人动情的话，用身体表达着自己的需求和感触，她闭着眼，满身薄汗在毛孔里深入浅出，潮湿的海浪汹涌着把她淹没掉，她抬起洁白的手臂搂紧爱人的身体，指甲难耐地扣进爱人的衣服里，唇边除了破碎的话语和声线，还有些透明的液体溢出。
“莱苇如……我爱你。”
“我心亦然。”
夜色中，细腻的情感在临界时爆发出来，一室旖旎，莱南茵在隔壁的房间里，被孟狄拥吻，她不知道这样提早地尝试爱情会不会有什么后果，可是她十分清楚，她的母亲，就是这样的。孟狄柔软的舌尖让她有些晕晕沉沉，她只好抬手扶住孟狄的肩膀，让自己不至于被一个吻给弄得晕倒在地，那不是太丢人了吗。
“……真是的。”
那就这样吧，再爱都是地久天长，何必不呢，
那就这样吧，随着起舞的蝴蝶呢，寻找天涯。
那就这样吧，爱情啊，多残酷又多美好呢，为何不在适合的时候爱上适合的人呢，那并没有错，只是看风起沉浮时，在十字路口选择些什么呢，一念之间，亦是幸福和地狱的终点，就是，怎么想，怎么做，怎么头破血流或者甜蜜心动，莱南茵结束了那吻，坐在书桌前写下最后一段话，熄灯，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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