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秦武阳往后退几步，看着李鱼自己抓着自己刚才打到他脸的手臂，两手臂还在颤抖着。
“够了……够了……”李鱼埋着头，冲进更衣室。
秦武阳看见了，当李鱼从他身边过去的时候他清楚地看见，眼泪如同珠帘般从李鱼眼角滑落。他看见了，李鱼内心的悲伤……
秦武阳慢慢靠近更衣室的门口，站在门口，想着些什么。
“我……做错了吗……”秦武阳的手放在门上，长长地叹息。
更衣室里传来李鱼的抽泣声。
“小菲……我……”秦武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弥补自己的错。他明白自己做得太过，对于一个经常将自己隐藏的人来说，被别人看出来自己真实的一面只会让他们更加痛苦。
李鱼抹去自己的眼泪，“你走吧……”
秦武阳愣在那。
“你走啊!”李鱼靠在门上，缓缓蹲在地上，抽泣着抱住自己的双腿。
“你走……”
秦武阳没有动。
“你不走我走……”李鱼拿起包，直接从后门走出去。
更衣室门内传来重重的关门声。那种声音似乎是一种严重的警告，一种他触碰到那扇门的警告。
一边的店长看着这些事情的发生，也不阻止，只是撑着下巴。“少年，你真是差劲啊。”店长叹口气，一脸无奈地摆摆手。
秦武阳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将头靠在门上，
“是啊，真是差劲……”
李鱼走在街上，手抓着肩包，越抓越紧。秦武阳的那句话还在他心里回荡着。
声音里似乎参杂着勉强的情感。“我怎么可能会是……”李鱼用力咬住嘴唇。“那个懦弱的自己。”
渐渐的，天气阴暗下来，乌云像是有预谋一样汇集到天空。
雨水顺着李鱼的头发，汇聚到他的下巴，落到地上。身上也因为没有雨具的保护，全身都湿透了。他抬起头，任凭雨水打在他的脸上，身上。
“回去吧……”
“雪儿～”李鱼小心地打开门，朝里面张望——没人在家。他长舒一口气，包被他随意丢在一边。
他站在淋浴室里，让温水从他的身体上划过每一寸肌肤。他闭着眼睛，仰面朝向喷头。
“不过……”他低下头睁开眼，“我为什么会反应那么大？”他将放在离心最接近的地方。突然好像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怎么可能……”他收拾好自己的衣服，站在床前，直接扑在床上，看着一边昏暗的墙壁出神。
“好冷……”他抱住自己，身体蜷缩，身下的床单被卷得皱起。湿发披在被子上，也没有了擦干的想法。
他拿出手机，翻着通讯录。秦武阳打过来过一次。他想起之前秦武阳想要和他交换电话号的那一次……
他走过来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看着李鱼把事情做完。
“主人，怎么了吗？”李鱼转头看向秦武阳。
“小菲，那个，那个……呵呵，你……”秦武阳呆呆地挠着自己的脸，目光故意避开，望向窗外。
“我……”李鱼歪着脑袋食指点着自己下巴，眼睛向上望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你的……”秦武阳自愧自己居然会有如此胆小的一面。秦武阳低着头，使劲想要说出那句话。
“我的？”李鱼被他这样给搞蒙了，弯腰抬头去看秦武阳的脸。
背后店长突然一拍秦武阳的肩，突然增加的重量让秦武阳头往下一栽。也亏秦武阳反应迅速，马上停住了。
只是……
秦武阳第一次和李鱼的脸靠得那么近。精致的五官如同美神，光滑的皮肤像是高贵典雅的瓷器，眼睛更是剔透，似乎从里面可以看到另一片天空，另一片碧海。
李鱼第一次这么近地被秦武阳看着，心里多了一点无法理解的不安，像是画家的作品摆在观者面前，生怕被人看出毛病来。
“秦同学，我家小菲你看够了没，嗯哼？”秦武阳感觉自己脖子背后一股凉意。马上转头，向店长道歉。
李鱼放心地长出一口气，转身准备继续去工作。
店长一副“你想干嘛我知道，你不说我来”的表情，拍拍秦武阳的肩。
秦武阳咽了一口口水，“小菲，可以……”
李鱼再次转过身。
“告诉我你的手机号吗？!”
李鱼被这突然的大声给怔住，愣在那里。
一边似乎传来强烈的杀意。
李鱼红着脸，手不停相互地搓捻着。“笨蛋，你太大声了啦。”李鱼靠过来小声说到。
“可以告诉……”秦武阳降低声音大小。
李鱼马上打断，“你傻啊，还问一次……”他抓住秦武阳的手，走出店。
“我的女神啊……”“那是哪家的混小子，敢要我女神的号码。”“我也想要……”
想到这里，李鱼脸上微微泛起红晕。他将头赶紧埋在被子里。
“傻瓜。”他并没有注意到，此时自己脸上的微笑。
微微平复下来后，李鱼看着手机里他的号码，手机显示屏地灯光映在李鱼眼睛里。
“还是，要说对不起……”
秦武阳将包丢到一边的地上，往后一倒，睡在床上。看着自己刚打出去的电话，那个被拒之门外的电话。
“她在做什么呢？”秦武阳想着。
眼前突然出现李鱼光着身子背对着自己，湿发披在肩上，手拿着浴巾轻轻擦拭自己头发，转头看向秦武阳。
一滴滴的水顺着李鱼纤细的身体流下，那淡色的嘴唇，充斥着清纯与美好的感觉。
“啊啊啊啊啊啊!”秦武阳大吼着起身。“秦武阳啊秦武阳，你怎么能这么下流。”秦武阳敲敲自己的头，可是心里却又像是个不愿随意放弃的孩子，不想放开脑海里的她。
“但是……”秦武阳低下头，两手撑着脑袋，“她会原谅我吗？毕竟我，说出了那么过分的话……”
秦武阳站起来，看向窗外的天空，
“不管她原不原谅我，我也不想放弃。”他抓紧拳，默默下定决心。
“还是，要说对不起……”
李鱼穿着店长准备的衣服从更衣室走出来。
“小……”秦武阳伸手。
李鱼迅速加快脚步，逃离秦武阳的视线范围。“果然……”秦武阳放下手，眼里似乎有些落寞，“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
李鱼蹲在休息室的角落里，捂着自己的胸口，脑子里一团糟。“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他把头埋在大腿间。“分明我还要去道歉的……”
“小菲，快出来，主人们都等急了！”店长在外面大声叫到，声音拖得老长。“小菲～再不出来我就扣工资咯～”店长故意把“扣工资”三个字加得非常重。
“我知道啦!”李鱼打开门，尽量控制自己不去往秦武阳那边看。
秦武阳发现自己总是盯着他，而他却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他叹息一声，“她果然还在生我气吗？”
“哎呦呦，苦恼的少年，你在想什么呢，要不要姐姐我帮你出出主意？”店长一副情场老手的样子，毫不客气地抱住秦武阳的手臂。“店长，胸!”秦武阳使劲想要挣脱开来。
“嗯哼～看来你更喜欢丰满一点的呀，早说嘛～”店长挑着秦武阳下巴。“店长你干嘛？”秦武阳红着脸，完全不知道这位总是不着调的店长在想什么。
远处李鱼停下脚步，盯着秦武阳看，眼里好像有泪水在打转。他发现秦武阳看到了自己，马上低下头，走开了。
“小子，想听听我的主意吗？”店长靠在秦武阳耳边低声说到。然后往后一仰头，“诶呀～你手碰到人家肚脐了，真是好色～”s声音传到在躲在门后偷听的李鱼耳里。李鱼脑袋发热。“不能这样下去了!这样的话，店长绝对会做出什么出格地事情，对，我绝对不是为了武阳。”李鱼用力推开门。
“放，放，放开那个男孩!”李鱼紧张得眼睛打转。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喔～”店长妩媚地转过头，但还是抓住了秦武阳的手臂没有松手。“你凭什么要我松手呀，小菲～”
李鱼内心完全如同乱麻，脑子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嘿呦，Boy，该你了。”店长拍拍秦武阳的肩，全身透露出一种“我就没失败过”的绝对气场。
秦武阳走到李鱼面前。
“小菲，我……”秦武阳伸出手——不对，伸出爪。
一声轻轻的呼唤传入李鱼耳中。
软软的肉垫——额，肉垫？!
李鱼马上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抬头。
秦武阳带着猫耳朵，手上带着软乎乎的手套，背后接着一条毛茸茸的猫尾巴。
“为什么……”李鱼看着秦武阳，感觉内心深处似乎有种情感将要爆发出来。
秦武阳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道歉到，“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说出那样的话。”秦武阳脸上一红，举起猫爪子，捧着李鱼的脸。“原谅我好吗，小菲。”
“为什么要我原谅你。”李鱼纤弱的身体颤抖着，让人心疼。
秦武阳有些不明白。
“笨蛋，你把我的台词给说了，你知道吗!”李鱼不停锤击着秦武阳的胸口，每一拳似乎都在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李鱼锤他手渐渐慢下来，秦武阳抓住他的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作为道歉，我可以在我能力范围内实现你一个愿望。”李鱼低着头说到。
秦武阳渐渐张开手臂。
李鱼好像有所察觉，往后一退，离开乐他的手臂范围。
“说吧。”
秦武阳明白刚才那个动作意味着什么，于是她放弃了原来的愿望。“可以，告诉我你害怕什么吗？”
李鱼还是将他拒之门外，不想让他走进自己的世界。
“我知道了。”李鱼小跳靠近，靠在秦武阳的耳边。
但是……
“我害怕……”
李鱼只是……
“黑暗和雪。”
不想承认自己对他的感觉，尽管——他已经明白，为什么看到秦武阳受伤，他会心疼；为什么秦武阳不袒护他，他会在乎；为什么秦武阳被店长靠近，他会紧张；为什么秦武阳出现在他的视野，他会心跳加速……
因为……
“我喜欢他吧。”
但是……
“这样的感情……”
“小鱼，要保护好妹妹知道吗？”“你可是哥哥，要坚强。”父母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是不会被允许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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