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万一躺在医院的弟弟君撑不住的话就糟糕了，所以我把握时间飞到了屋外，凭借着记忆飞到高空中寻找医院。虽然我觉得我对认路还是有一定天赋的，但是还是花费了我一些时间去找准确的位置，毕竟现在是凌晨深夜，好不容易找到了医院进去后看到墙上的钟才发现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万幸的是还好我还记得他的病房在哪
医院的走廊尽量减少了亮着的灯，剩余的灯光仅供勉强看得到走廊而不至于太黑。我找到了弟弟病房的门牌，并且飘到了门前
“...打扰了”
象是自言自语一样说着，然后穿过了门
门的另一边比起走廊更加安静，只有心电图机的声音清晰地响着。病房的灯关掉了，只留下了在床头柜上的床头灯照着微弱而温暖的橙光
静的母亲坐在了一旁的小沙发上盖着毛毯睡着了，眼睛上流下了新的泪痕，应该是在静离开之后哭过吧
“...”
虽然我知道他们听不见我，但我还是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
我走到了病床的床边
...如果偷窥记忆的话，说不定就会知道他的愿望吧...
我把手放在了他的胸口，闭上了眼睛，全神贯注地集中着
...
...
...
“...”
...成功了吗？
我偷偷地睁开一只眼睛，但是看到的依然是病房的里面
...偷窥记忆是要怎么做啊...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不知道怎么做
当时附身的时候我是怎么做来着...？
脑袋一片空白
“恩？”
话说...如果是偷窥记忆的话那应该是在大脑吧？
我疑惑着把手放在了他的额头，闭上了眼帘
“...”
象是睡着一样，不记得当中的过程，也不记得本来的目的，记忆像梦境一样传到了我的脑海中
...
...
...
“...”
汽车的引擎声和眼前的黄昏是我唯一看到和听到的东西。我把视线从窗外移开，把手伸进了口袋中拿出了繁乱的耳机线。把线解开之后拿出了手机，再把接口插上。我犹豫着播了一首歌，但是我不记得那是哪一首。我只记得那首歌勾起了我不好的回忆，我变得沮丧，低头用手捂住了脸
“%#！...”
我开始注意到车内乘客的谈话声，先是一个大叔的声音，因为他就坐在我的前面。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并且很吵。似乎是在和一个大妈争执，烦人...而且，他肯定是某个地盘的建筑工人刚刚上完班，因为他身上的气味很臭
很臭很臭很臭很臭
大妈的嘴脸也令人厌恶，她的话语象是钻进耳朵的蚱蜢一样烦人烦人烦人烦人
前排的小孩哭闹着，哭闹的声音和让人心烦的程度令人想把他们就此从世界上消失
‘你们能他妈的闭上嘴吗？！’
我的内心呐喊着，但是理智没有让我说出口
...我想他们死掉。
我希望他们全都去死，为什么这样的人渣都好好地活着，而真正值得活着的人却要死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应该继续想下去。
我这样告诉自己
我放开了手，默默地把耳机的音量调大，并且把视线重新放回窗外
每一日...每一日都是如此...什么都不会改变
‘叭——！叭——！’
车的前方传来的喇叭声越来越近，乘客的吵闹声也把矛头指向前方道路上发生了什么
搞什么...
我看了看声音传来的方向——双行线的另一边有一辆小型货车象是无视着行车线疯狂地超车，被赶超的车大部分都来不及反应撞到桥边的围栏被迫停下，在那辆货车迎面行驶到我坐的公交车旁边时，我心里出现了强烈不详的预感
...真的假的
‘轰————！！！！！’
...
...
...
我有一瞬间失去了意识，我只记得听到了一声很大的爆炸声，然后脑袋里只听到了令人头疼的耳鸣。在我的腹部撞到了公交车内的扶手杆的时候我才恢复了意识
“呜哈！？”
比起腹部剧烈的疼痛感，我更不相信眼前的景象...车外的景色不断反转着，乘客在车内四处地飞着，撞到车的内部之后又撞到了其他地方去...只有我和数个人拼死抓紧身边的扶手杆才没有受太大伤
在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外又传来了巨大的落水声，窗外也瞬间被水浸过，随之玻璃碎裂，水不断地涌入车里
“啊啊——！”
“水！水涌进来了！”
尖叫声和呼救声充斥着整个车厢
“咕啊！？”
我在的车厢尾部由于向下倾斜，从窗户进来的水不断积聚在车尾，不知不觉间水已经到了我的胸口，我不小心喝到了咸涩的海水
救命...好可怕...
我的身体因为害怕和疼痛而动不了，早一秒也好，我只希望赶紧从这里出去，但是我的身体却没有动起来
...
“出去之后放松身体向上浮！尽可能脱掉身上的衣服！”
在混乱之中我听到有人大声地叫喊着
我在淹过头顶的海水中拼命地把头伸出去，在把握时间呼吸的同时，我看到了...英雄的身姿
刚刚还在与对方争执，身上散发着汗臭的大叔，正在帮助那个大婶从下车门旁边破掉的窗户逃生
“抓住我的手！抓紧不要放开！”
他一边大喊着，一边向着对面抓住扶手栏满脸鼻涕眼泪的小孩伸出手
“喝......”
大叔一边抓紧窗边的时候一边尽全力去抓住他的手
在小孩颤抖着伸出手时，大叔瞬间抓住了他的手并且象是要把他扔出去一般把他拉到了窗口外
好厉害...
在我不留意的时候，水面又升高了
“咔啊...”
...
在我快要再次被淹没时，我伸出手抓住了上方椅背的扶手，然后把自己从水中拉上去
“呜哈啊...哈啊...”
“喂！没事吧！”
大叔察觉到了我之后向我伸出了手
“...咕”
看着他伸出满是皱褶的手，我咽下了口水
“我来帮忙！”
如此说了之后我脱掉了湿透的毛衣，开始尝试帮助旁边躲在椅子间的女学生走到窗口
“你别说傻话了！快抓住我的手！”
大叔愤怒地大吼着
“你给我闭嘴！！！！！！”
我用比他大声十倍，撕心裂肺的声音回应着
“呜...”
他让步了，而我则继续扶着女生从椅子的间隔中出来
“来，抓住手”
大叔帮助了我扶过去的女生逃出去
“喂！”
大叔看着我
“...车的前排还有老人家，先帮老人和小孩逃出去！”
“...恩！”
我抓住扶手杆和椅背的扶手爬上了车的前排
在车的挡板下有一个躺着的老婆婆
“糟糕！...”
在老婆婆旁边哭泣着的小女孩不断摇着婆婆的身体叫着婆婆醒来...
我走到了两人的身边，把手按到了老婆婆的脖子
太好了...还有心跳...
“嘿...咻”
我把老婆婆背了起来
“抓住我的手！”
我用空出来的手向后伸着
“呜...”
小女孩胆怯地抓住了我的手，我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把两人送到下车门
“喂！...快点过来！”
水已经淹过了下车门了，大叔从水中露出半身子叫唤着我们
“你先带她们上去！老婆婆晕到了要马上回到岸上急救！”
我把背上的老婆婆交到大叔那里，在大叔把老婆婆背在背上之后我又把小女孩的手交到了大叔的手中
“那你呢！？”
“司机被锁在了前面！我去带他过来之后就和他一起上去！”
“那你动作快点！水在过上去的话就不能从这个窗户逃出去了！”
说完之后大叔潜进了水里，然后从窗户逃出去了
...
“哈...哈”
我迅速地转过头，用我最快的速度爬到了驾驶座
“水要淹满了！快点逃！”
“...起...”
驾驶座上的司机手忙脚乱地想要解开安全带，但是为了怎么按，安全带变形的釦子都没有松开。司机陷入了精神恐慌中，没有理会我，只是不断地细声自言自语着，想要解开安全带
“...对不起...对不起...救救我...”
“怯！”
我抓住了身后的扶手杆，然后把身体卷缩，再用力踢向了釦子，釦子终于松开
“哈！！...”
司机的情绪看上去稍微平复了些许
“能够打开前门吗？”
“啊...”
“你能够打开前门吗！？！？！？”
“啊！！恩...”
他慌忙地找着开门的按钮，并且不断地反复按下，但是旁边的前门并没有打开
可恶...只能从玻璃逃了吗...
水已经快要淹到这里了
“在下车门旁边有破掉的窗口！潜到水下面然后从那里逃出去！”
“哦...！！”
他慌忙地潜到了水里面，但是走到窗户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在他好不容易出去了之后，我也吸了一口气跟了过去
可恶...身体...好难行动...
在我终于抓到了窗户的框之后，我听到了某些声音
“...？”
我回过了头，并且祈祷着我只是听错了
...不会吧...
‘哇...哇...”
是婴儿的哭声
在这种时候！？开玩笑吧！？！？
我在水下拼命地想要找到婴儿的身影
...找到了！
在接近水面的椅背挡住了一个娃娃形状的人影，我放开了抓住窗户的手浮了上去抓住了它并浮出水面
“哈啊！！...哈...”
我连忙看向了怀中的婴儿，他还有意识，但是不断地咳嗽着
水面已经快到顶了，我再次深吸一口气大算潜回水中从窗户逃出去，但是车头已经几乎垂直向上，在这种情况下抱着婴儿从那里出去是不可能的
“哈！”
我再次从水面让我和婴儿探出脸
可恶！...快开门啊！
我疯狂地按着开门按钮，但是门没有丝毫摇动的感觉
水已经要升到顶了，我配合着举高他
“用力吸气！”
我这样告诉了婴儿之后深呼吸了最后的一口气，然后摀住了婴儿的口鼻
“咕咕...”
我拍打着前门，想要强行将其打开
“咕...”
我把婴儿抱在怀里，然后蹲姿把脚贴驾驶座旁边的挡板...再用力伸直腿！
‘咚！’
身后的门发出了响声
后背好痛！！...但是好像可行？
我故伎重演，每一次都是用最大力气
‘咚咔！’
撞开了...！？
门没有完全被撞开，但是我从门间的缝隙中撞了出来
好...
我转动着身体，把上半身从门中钻出来，门不断想要保持合上
终于，我的身体都出来了
“！？”
合上的门夹住了我的脚
可恶！！...
我拼命地想要把脚挣脱出来
“咳...”
！！...婴儿要撑不住了！
我越发焦急，但是脚还是无法挣脱
“...”
我双手抓住婴儿，然后用力向上抛。看着婴儿慢慢上浮之后我立马继续尝试用手扒开门挣脱
...好痛！？
脚裸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感
在踢釦子的时候弄伤的吗...？
我不断地想要打开门把脚拿出来，但是也许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意识不清到没有发现其实自己根本用不上任何力气
“呜啊！！...”
...要撑不住了！！...氧气不够...
此时我的脑袋一直在想为什么人类不能进化到能够在水下呼吸
‘咔’
千辛万苦之后，门动了
好！...还差一下...
在我打算最后发力的时候，我的手松开了
...阿勒？...头...好晕...
眼前一片模糊
但是我还用得上力气，我还能逃出来
...也许是人在遭遇到生命危险时思考速度会加快吧...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我的大脑飞速转动着
只要最后把门拉一下，就可以逃出来...！
我准备好用上最后的力气
这个时候，我的脑袋响起了一个声音
...
...‘要逃出去吗？’
废话，当然要逃了啊
...‘逃出去了又如何？’
...这个...
...‘就算死里逃生了，什么都不会改变不是吗？’
...但是我必须要逃出去...
‘理由呢？’
......
‘从他离开之后你就一直在找死去的借口吧？’
...我没有...
‘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时机吗？你因为帮助乘客逃生而丢失性命，这不和英雄一样吗？’
......
‘无论是老爸，还是老妈也好...没有人会因为这样而责怪你’
......
‘放手吧’
“...”
...
我松开了抓住门的双手
...呼吸不了，肺部已经充满海水了...好难受...脑部没有氧气到...什么都思考不了...但是...
好平静
我放松了整个身体，随着车下沉
不知不觉中，我的意识慢慢地消退
...
‘...这样...你们就会开心了吧？’
‘...你们的儿子不是碌碌无为的人...’
‘只要这样，你们就什么都不会抱怨了吧...’
‘就这样...像个英雄一样死去...’
‘...’
‘...’
‘...’
‘吶...你们真的...在乎我吗？’
‘吶...告诉我...’
‘...’
...
...
...
“咔咳呃——！！！”
我痛苦地趴在了地上，不断地咳嗽着
“咳咳！...咳！”
好难受...
象是经历了溺水一样，我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地呼吸着
“哈...哈...”
我抬起了头，看向周围
这里是医院的病房里
“哈...哈...”
...刚刚的...就是他最后的记忆了吗...
“咕...”
我撑着膝盖站了起来，看着病床上的人
“...”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他...根本就不是非死不可。他是自己在能够逃出去的时候选择了放弃，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被救了上来，但是他当时...是想死的
“...真是最差劲的混蛋啊”
就因为他不想获救而导致身边的人而为他伤心吗...真是自私的的家伙啊...
我看向自己的双手
诶？？？手变得好透明？
比起第一次用附身的时候，现在比起那时还要透
虽然牙医的确说过偷窥记忆会消耗很多妖力...但是现在我连用不用得了第二次的不确定了
“呼...”
被砍过之后就发现了，身体的状况果然和妖力会挂钩啊...虽然幽灵也不会痛什么的，但是现在感觉比起消耗前要差不少，有种熬过夜之后的那种疲惫感
...结果，虽然进入了他的回忆一次，但是还是无法确认他的愿望到底是什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个愿望应该和他的父母有关。什么希望得到父母的理解什么的？听上去跟个悲剧主角似的...
我走到了一旁睡着的女性旁边
“...”
牙医说过我应该还能用两三次左右吧...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我把手放到了她的额头上
如果可以的话，只看和弟弟有关的记忆应该就可以知道一些线索吧...
我闭上了眼睛，开始了第二次的偷窥记忆
比起第一次的时候这次进入记忆要熟练一点，但是为了找到只关于弟弟的记忆还是有点困难。但是我还是用某种方法办到了。而且比起刚才的第一视角不同，这次我保持了自身的记忆和目的，以旁观者的身份去窥视记忆
...
...
...
“妈咪！回去房间睡吧...”
昏沉的脑袋中听到了温柔的声音
“回去吧...回去和我睡午觉吧”
眼前的小孩拉着自己的手臂
“...哦...好吧...一起回去睡午觉吧...”
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和儿子一起回到了房间
...
我从第一视角中分离了出来
她的脸好红...应该是喝了很多酒，并且醉醺醺地坐到了厨房的地面不愿离开，最后儿子以‘睡午觉’的方式让她回去了床上休息...即使那个时候是晚上
...
...
...
“不要和你的姐姐再吵下去了！听话把姐姐的钱包换给她！”
“你叫她先把计算机解锁啊！”
女儿一言不发，走到儿子的床边把他的漫画杂志撕烂
“拿去！你这个疯子！”
儿子把藏在床底的一个小钱包扔到她的面前
...
儿女吵架吗...母亲还真是不容易啊...
...
...
...
“妈妈！你知道考试前老师和我说什么吗？她说我的英文考试要八十分以上才能毕业！”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考试拿了八十分以上咯？”
“当然了！虽然我不熟英文，但是死背的话要拿一百也不是没可能哦”
...
两个人一边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一边聊着天...比起刚才的时候，儿子长大了不少
...
...
...
“呜...呜...”
我喝了很多酒...回到家之后儿子已经睡着了。我在床上哭了起来，儿子醒来后过来抱住我的后背也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偷东西...偷东西...”
我不断地重复着‘偷东西’三个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抱住我的后背，一边不断地说着对不起一边大声地哭泣，眼泪弄湿了我的整个后背
...
……
...
...
...
“吶...妈”
“恩？”
“我和朋友参加了个比赛...好像拿了个奖”
“什么比赛？”
“...做计算机游戏的”
“是吗，拿了奖有钱吗”
“啊...有五十万”
“...开玩笑”
“真的...我打算...把三十万给你和爸”
...
两个人在坐公交的时候生硬地聊着天，弟弟时候不怎么和母亲说话了，而母亲也没把他说的话当一回事
...
...
...
“...我想出国念书”
“...”
我以为他是在说笑，所以我没理会他
“...出什么国”
孩子他爸回应了
“...我想要出去其他的地方学游戏开发”
“不准”
“...”
“...”
“为什么？姐姐都可以了为什么我不可以？”
“别跟我提你姐”
“大不了我就自己挣钱承担生活费，又不是要你们全都包了”
“学费还不是要我们给！？你别想了，不可能会让你出国的”
“那既然在外面读还是在这里读你们都是要供，那为什么不能听听我的意愿！？”
我忍不住开了口**了两人间的对话
“你别做梦了！我和你爸都不可能允许你出国，光是你姐就搞得这个家乱七八糟了，你安安心心地像其他人一样在这里读大学不行吗！？”
“...”
...
弟弟不再反驳，感觉就象是在表示‘说了也白说，自己想办法更好’。他似乎有很大的决心，就算父母反对也一定要出国唸书。难道是和谁做下了什么约定吗...
...
...
...
“那家伙回来了吗”
“...还没，他房间也没人”
‘铃铃铃......’
“喂？”
“你好...请问是#%女士吗”
“是我，有什么事吗？”
“关于前阵子的恐怖袭击导致的失踪人口，警方救回后证实是你们家的孩子...希望你们能尽快到××医院进行核对...”
“....我...我和他爸会马上赶到”
...
……
...
...
...
“...”
我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是医院的病房内部
...记忆到此为止了吗...
我跌坐在了地上，无意间瞄了一下窗外
已经是白天了吗...
我摀住了头
...结果，主导为什么不让他出国的，是他的父亲啊...还要再从他的父亲身上找最后的线索吗...是最后吧...
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失去了意识，我及时撑住了地面
刚刚...有一瞬间...我失去了意识了...头好晕...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我看向了自己颤抖的双手，透明的程度以及超过一半以上了
...一定...是最后一次了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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