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记者，白记者你醒了，你睡着的时候真可怕，呼吸都没有了，要是你还不醒，我就要打120了。”
白前睁开眼睛，发现一个人在面前俯身看着他，而自己好像正躺在沙发上。
“这是哪？”
“宾馆啊，不是你打电话让我过来接你吗？”
白前晃了晃脑袋，渐渐记起来了，自己确实和钱先生通了电话让他来宾馆，后来感觉有点困就睡着了，好像连房门都忘了关。
“抱歉，刚睡醒有些糊涂，别在意，赶快谈正事吧。”
白前起身给钱先生倒了一杯水，问道。
“请你仔细说一下，你所举报的关于这个孤儿院虐待儿童的事情。”
事情大致说来就是钱先生偶然发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小孩，带回家后却发现那孩子浑身都是伤，他送到医院检查，结果最后医院给出的结论是这些伤痕只是胎记。
“那你无凭无据又怎么能说孤儿院虐待儿童呢？”
“是那孩子亲口对我说的！”
“那带我先去看看孩子吧。”
钱先生摇了摇头，“孩子我把他送到医院去了，当下我们应该先去孤儿院看看，受害者有可能不只一个，现在去孤儿院也许还能发现其他孩子的异常进而掌握线索。”
“你之前没去孤儿院理论过吗。”
“我……没有……可……”
“那刚好，后天就是圣诞节，我们带些礼物去拜访，以免被怀疑。”白前没有继续问下去，他看出来钱先生有些难言之隐。
“好。”
白前跟着钱先生去往孤儿院，一路上东弯七拐，两旁的店面逐渐稀少，就连行人也没有了。
“到了，就是这。”
来到孤儿院的大门前，白前隔着铜色的铁门往里面望去。这个孤儿院就像一个学校一样，大门后是一片空旷的空地，往后是两层的楼房，中间的楼梯通向二楼，而楼梯两侧则是规格一样的门，每边有三个门，窗户是毛玻璃，看不到里面的样子，二楼也是一样。
“从外面也看不出什么，只是觉得老旧罢了，我们直接进去吧。”
白前点点头同意了钱先生的看法，他上前敲了敲铁门上的门锁时，突然顿了一顿。
“你们是干什么的？”一声叫喊从一旁的门房里传出来。
锁只敲了一下，不过还是被门卫听见了。但门房里十分阴暗，玻璃也是暗蓝色的，只能看到一个人影站了起来。直到门卫打开窗户，才看清楚是一个有些年纪的老人。
白前看见门卫才反应过来接话。
“马上就要圣诞节了，我们给孩子们带了礼物，请你转告一下院长，我们想和孩子们一起过这个圣诞节。”
门卫仔细打量了白前和钱先生一遍，然后走到屋内拨了一通电话。过了一会，白前看见二楼的窗户处似乎有一个人探头看了他们一眼就缩了回去，之后就看见楼梯处走下来一位中年妇女。
她来到门前，示意门卫开门。
白前与钱先生进来后，妇女笑着说道。
“真是太好了，孩子们知道有新朋友陪他们一起过圣诞一定会很开心的，请问怎么称呼。”
白前隐瞒了自己的记者身份，只是说刚搬来这住，知道这里有一家孤儿院所以来献一点爱心。而院长对他们的身份没有多问，毕竟正常情况下也没人会对两个爱心人士抱有恶意。
院长领着白前他们参观了一圈，孤儿院规模不大，但却十分干净整洁。 白前以前也采访过许多孤儿院，那些所谓的大孤儿院平时其实没什么人打扫卫生，只有接受公开采访才会进行清理。这样其实挺不利于调查的，因为就算留下过线索，也应该早就清理掉了。
“看来只能想办法从孩子那打听了，里面要是有年纪比较大的孩子的话，应该会知道些什么。”
一楼楼梯后的门通往后院，那里有食堂和厕所，一楼最右侧是杂物间，靠楼梯的两个门是教室的前后门，左边整个都是活动室，孩子平时就在这里玩。
“楼上是办公室和孩子们的卧室，不过现在我不方便带你们去看，马上会有东西送过来，我得去接收。”
钱先生看见院长离开，可白前却呆在了原地。
“你怎么不走了，正好院长不在，我们去找几个孩子问问，也许能有线索。”
白前示意钱先生看向大门外，用手指着一辆开到门口的车。
“你看那辆货车，我记得我从城区来这边都没看到过来往这块位置的货车。”
“人家孤儿院开在这么偏的地方，一般都有生活用品配送的吧，我们还是快去找几个孩子问话吧，免得院长回来了。”钱先生的脸上露出了着急的神色，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白前往后院走。
“货箱上的徽标我好像在哪见过，应该是某个企业的徽标，看他们好像很熟路，有可能是长期的资助了。”
实在是想不起来，白前只好按下心中的困惑，跟着钱先生穿过门廊。门后是一片凸字形的空地，两旁是低矮的水泥房，左边看起来是厨房，右边应该是厕所了。白前探头看见厨房里人不少，目测至少有三个孩子，还有几个大人在忙。
钱先生先一步踏入厨房，立即迎来了几位大人警惕的目光，步子往后退了几步，白前借过了钱先生的位置主动道明身份。
趁着白前他们交谈时，钱先生来到孩子们的饭桌前，俯下身子和孩子们打照顾。
“孩子们好啊，提前祝你们圣诞快乐。”
虽然礼物放在了院长那，但这份开场白应该能瞬间调动起气氛。但餐桌上的四个孩子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钱先生，只是自顾自地吃饭，一句话也不说。
一位身着蓝衣的工作人员看到钱先生，走过来说。
“别见怪，院长常教导他们食不言睡不语，孩子们也是听话过头了。来孩子们，和钱先生打个招呼，别这么不礼貌。”
说着他拍拍手心，示意孩子们看过来。
“你好。”
“钱先生好。”
“圣诞快乐。”
“……”
工作人员又竖起拇指以示鼓励，之后便转向钱先生讲道，“有什么庆祝活动还是等孩子们吃完饭再讨论吧。”
“啪、啪。”
白前学着工作人员的手势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院长教你们的确实是个好习惯，但对人这么没礼貌也确实一个坏习惯呢。”
后厨的人似乎想走过来打断白前，却被那位蓝衣人用眼神阻止。
白前特地站到餐桌前好让所有孩子都注意到他，故而没有看到身后的眼神交流，不过他却听见了迈步中止的擦地声。
餐桌上一共四个孩子，只有两人稍微抬了抬头，偷瞟了一眼蓝衣人之后又把头低了下去，其他两个孩子则纹丝不动。
白前对坐在桌角的那个孩子很感兴趣，因为他明显是四个孩子中最大的一个，不过保守估计还没有过12岁。
不过当他走到一半的时候，那名蓝衣人干咳了一声。
“还请白先生不要让我们难堪，要是院长过来看他们没有好好吃饭，一定会责备我们的，习惯毕竟不是一天养成的，我会跟院长提提意见的。”
白前看着蓝衣人，说了声抱歉，走过来把钱先生拉出厨房。他看了一眼孩子和其他工作人员，抱以微笑。在走出门口时，白前又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孩子，之后走了出去。
“我已经看出来了，这家孤儿院一定有问题。”钱先生估计着到了里面人听不到的距离，激动地对白前说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了，但这其实也说明不了任何东西，别人大可以说是严加管教的结果，不能构成虐待儿童的罪名。而且我刚才的行为确实有些唐突了，我怕再问下去会引起反感。”
“那我们还怎么调查？”
“不用了，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所以我晚上得在这留宿，找到证据，如果我们提早暴露，肯定要被轰出去的。”
白前看钱先生冷静下来，接着说道。“我要你去医院问那孩子一个问题，然后就……”
“那好，可我担心你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出意外。”
“别担心，我有办法保全自己，你身为举报人，能陪我到这里已经很感谢了，接下来的事还请你全力完成。”
“好吧，你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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