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若见撩了撩火红的刘海,郁郁的表情让她另有几分怜人的姿色。但是,如果你真的可怜她,你迟早会后悔的。
“没有呀,哪里都没有呀,再忍耐一下吧,虽然我知道没钱数你会很难受,”街头上一位红发女人对着自己的右手惋惜地安慰道。
忽然,她的鼻子动了动,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饿狼一样,双眼直直地望向一个方向。
一位背着状若棺材包裹的黑发少年迎面走来,步伐如他轻哼的歌声般轻快。
炎若见吹了声口哨,将及腰长发扎成马尾,就是那种露胳膊挽袖子准备开工的感觉。
然后,努力扮演着不经意地,撞了上去.....
“给我打住吧你这巫婆,”托勒密对着电话咬牙切齿道,“我就觉得我再怎么不小心也不至于弄丢账本,你这可是偷窃啊。”
“嘿,那你去警察局告我呀,啊,警察先生,我的黑账被偷走了,快帮我找回来,哈哈,”炎若见嘲讽的笑声依旧妩媚。
“够了,”托勒密感觉阵阵头痛,却又不能发作,“好吧,你赢了,你的那个‘科罗娜’到底在哪?”
“噢,你刚才有说过你已经看到那座巨型到离谱的大楼了是吧,就是能妥妥的算进地标建筑范畴的那个。”
托勒密抬头寻望。其实根本不用寻找,那座渐变蓝色的建筑便已经占满了他的大半视野,它伫立于一片类似校园的建筑群,简直就是一片独立的领土。
“此处有沉默,看样是找到了!”炎若见的语调又提高了几分,“那么,就请走进它——对面的小房子,很......”
“你想说‘破’吗?”
“别这样行吗至少要说....环保,楼盖的辣么大光是电梯使用就要超过低碳标准了吧?”
“这倒是,因为这边的房子根本就没电吧?”还没将最后一句话说完,托勒密就挂掉了电话。
“Yohoo~~”在破旧建筑前,炎若见十分精神的向面部不断痉挛的托勒密打着招呼。在托勒密的头顶,二楼的破窗子上贴着“科罗娜(korona)”。
“能租到这种地方真是辛苦你了,这是遗址,战争废墟还是别的什么?”
与对面的豪华学园相比,这边完全就是贫民窟啊,贫富差距的最淋漓表现也真算得上时泪了。
“人家是王立学校嘛,咱肯定没法比的,”炎若见做出“请上楼”的手势。
托勒密摆了摆别在腰间的破旧的刀,向楼里走去。
但是,第一脚迈进去时,托勒密才发现这是一家杂货铺。
“喂。”
“我们的教室在楼上,哦,对了,这位是贝利尔,你叫她贝姐就行,她是杂货铺的老板娘,如果还想上厕所就对她客气点哦。”
“嗯?”将身体深嵌在躺椅中的贝利尔半睁开一只眼,目光透过杂乱的刘海和从烟草燃出的白烟慵懒的打量着托勒密。
“怎么样,我们贝姐漂亮吧,但是可别乱打坏主意哦,这边上楼,”炎若见恭维着,但贝利尔也确实不乏魅力。
“轻一点放脚。”
“?”贝利尔如同梦话的提醒让托勒密一愣。
“这————边请,”炎若见拖长语调喊道。
托勒密快步跟了上去,刚踩上楼梯的第一级。
咵嚓!
呜哇,楼梯板十分干脆地断掉了,仿佛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努力承受托勒密的重量。
“啊,真是的,”炎若见探出头抱怨道,“用扶手撑一下啊,不过也别太用力,否则扶手也会断掉的,要找一个重量分配的平衡点,懂?啊啊,我的楼梯....”
“懂你妹啊,上楼梯怎么也成技术活了!”
终于,在踩断了楼梯三次,从楼上掉下去一次之后,托勒密来到了教室门口。
整所“学校”,就只有一个厕所大小的房间,托勒密站在“教室”门前,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买个教训吧,”托勒密自言自语的叹息着,将手放到门把手上。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位金发的男学生,身上散发着贵族气质的他最为惹眼,仿佛他已经升华到了更高级的次元,这使得坐在他旁边的男学生没有任何存在感。
然后,一位穿着风格与炎若见相近的女学生坐在较远的角落里,她的身材有些臃肿,脸上布满泛红的痘印,五官即使是恭维也只能是普通,倒不如直接说,难看。
但是,托勒密无意间注意到,她的怀中,抱着一本厚实的黑书,那本书给托勒密一种非常神奇的错觉——那不是书,而是活物。
算上托勒密在内的四个学生就是这间教室的全部了。对于这种状况你还能要求更多吗?
“好,欢迎新同学,啪啪啪啪啪,”炎若见边鼓着掌边为掌声配音,“来,自我介绍吧,不要害羞。”
“托勒密.瑞卡岚斯,17岁,无业游民,请多关照,”托勒密绷着脸机械版说道。
虽然有第一或第二集转来高颜值女主角这种万金油定律,但如果是第一人称转校生的身份和视角那真是另一种感受了。
“什么啊,年纪轻轻就不能高兴点吗?”炎若见将双拳放在嘴边撒娇道,“算啦,这种将来在社会上吃不开的性格我会慢慢给你修改的。”
托勒密决定不多说一句废话,一律用沉默作答。
“先随便找个位子坐下吧。”
托勒密径直走向角落,然后坐在女学生的旁边。
炎若见的眉毛挑了一下,但笑容却仍保持着。
这就是……课堂吗?虽然托勒密没上过学,但是他此刻被睡魔骚扰的感觉和广大学生是一致的。
“……”
……
“课间休息。”
听到这四个字时,托勒密的脑袋直接向桌面砸去,结果是桌子直接散架了。
“啊,我的桌子,”耳畔响起哀嚎声。
“没事吧,”旁边的女生询问道,她的声音倒是意外的动听。
托勒密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直起身向后仰去。
哐,背后的柜子又被砸出一个大洞。
“额……”女生的嘴角抽了抽,“最好还是小心一点吧。”
“呦,你好,”有声音响起。
托勒密把头从洞中拿出来,然后看向面前站着的两个少年。
“呦,我是程王瑞英,相处愉快哦,喂,莱泽,你也来打声招呼啊,”名叫程王的少年清爽自然的介绍完自己,然后向身旁的金发少年说道。
莱泽的眼中全是不情愿,但是出于优秀的礼仪教养,他还是把冰冷的表情努力缓和了一下。
“莱泽·……,初次见面,”莱泽用明显经过训练的声音和优雅姿势问候道。
“抱歉,忘了介绍,我叫米蕾娅·阿兹莱尔,欢迎你,瑞卡岚斯同学。”
“我说啊,你们也是被骗进来的吗?”托勒密无力地摇着脑袋。
“骗?怎么会?”米蕾娅率先反驳道,“那个,我的双亲在‘苍若’参军,从八岁开始就一直是炎姐照顾我。”
“我的话,是莱泽拉我过来的,因为我没钱念书,”程王挠着头道。
“话说莱泽你又是为什么来这的?”米蕾娅向莱泽发问。
“啊,我知道,是为了追……呜!”
“不好意思,我们有些事要谈,”莱泽笑眯眯地锁住程王的脖子,另一只手死死捂住程王的嘴,然后连拖带拽的将他带出教室。
“议论老师是学生都会干的事呢,”不知何时出现的炎若见点着头说道,“起个外号啦,评价女老师的身材长相啦,嗯嗯。”
“你又来干什么?”托勒密极不耐烦的近乎质问的喊道。
“找你有点事,出来谈,有关……”炎若见的目光向托勒密脚边的保险提包撇了撇,托勒密心领神会的跟了出去。
“这个数,”炎若见比了个“八”。
“八千?”
“(摇头摇头)。”
“八万?”
“(摇头摇头摇头)。”
“你没长嘴吗……”
“八位数。”
“哦,”托勒密淡然的打开提包,从少说有二百张的银行卡堆里随便抽出一张来扔给她,“这是一亿。”
“额……”炎若见眼睁睁看着托勒密将拉链拉上,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大爷,你家要人吗,我被窝暖的可好了。”
“松手,你好恶心,”炎若见像树袋熊一样抱在托勒密的身上,一副花痴样的哀求着,当然,是对托勒密的钱包。
“喂!你们!”
“啊?”托勒密和炎若见一起扭过头去,目光与莱泽气愤的脸撞个正着。
“你们在干什么?!”
“咳咳,”炎若见一秒变回了端庄老师的角色,“没什么,我们先回教室了,走吧,托勒密同学。”
莱泽和程王目送着两人远去。
“好大的醋味,啊疼疼疼疼。”
“能请你不说话……吗?”
“哪有人边用礼貌询问语边施暴的啊,啊啊啊啊啊。”
“站住!”莱泽忽然叫住远处的托勒密。
托勒密再次将头转向他,看着莱泽将已经口吐白沫的程王扔到一边。
莱泽脱掉手套,双目渐渐燃起战意。他将手一挥,一柄黄金之剑凭空出现在手中,他举剑指向托勒密。
“……”托勒密只是沉默的看着莱泽,一秒,两秒,三秒,一分钟,“你在干嘛?”
举了一分钟剑的莱泽差点原地摔倒。
“决斗宣言你不知道吗?”
托勒密摇了摇头,然后无辜地看向莱泽。
莱泽真想直接冲过去,但他还没到气昏头的地步。
“我要向你提出决斗,你敢接受吗?”
“不敢,”托勒密毫不犹豫地答道。
扑通,莱泽这次直接倒在了地上。
“你……”莱泽气的直哆嗦,许久才站起来,“连决斗都不敢接受你的配剑还有何尊严?”
“配剑?啊,你说它啊,”托勒密几秒后才记起自己还带着的破刀。
忽然,托勒密隐秘的笑了一下。
“好啊,我就让‘她’陪你玩玩吧,”托勒密拔出破刀,锈透的刀身任谁都不会把它当兵器,“小心点哦,我可是第一次用剑,没办法点到即止。”
“很好,”拔出刀就说明托勒密接受了挑战,“那么,我要来了。”
哼。
仅仅一秒,二十米的距离转瞬而逝,黄金之剑直刺托勒密的眉心。
但是,却被托勒密一偏头轻易的躲了过去。
“短跑不错啊,”托勒密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他的双眸闪着黑色的光芒。
莱泽将剑锋一转,刀口向他的太阳穴咬去。
托勒密迅敏的将上身后弓,身体向后翻去的同时上踢的脚正中莱泽的下巴。
被踢中下巴的莱泽一阵眩晕,他甩了甩头,愤怒地看向托勒密。
“啊,我忘了,贵族的剑术中这种体术是犯规的,抱歉抱歉,”托勒密似乎很认真地反省道,在莱泽看来,这根本就是侮辱和蔑视。
“待会可别哭啊,”莱泽低下头,双手抓住黄金剑的剑柄,黄金的剑渐变为液态,然后爆炸般不断膨胀,最终化为一座等人大的金色巨剑。
“看来从现在开始不属于贵族击剑范畴了。”
“你就不能闭上嘴吗?!!”莱泽此刻只想将托勒密切碎,他挥起巨剑杀了过去,巨大的气势如同急行的山岳。
“Wake up”托勒密坏笑着,一拳打在手中的刀上。
锈刀开始不断颤动着,发出越来越明亮的光。
“好痛!”神挂着眼泪抱头哭喊道,但这时,一柄巨剑已经向她迎面劈来。
“小孩子!?”
忽然出现的神让莱泽一慌,但是巨剑的惯性已经如一头蛮牛般,即使想停下也是办不到的事了。
“咿呀啊啊啊,”神举手护住头部,巨剑也如同山一般压了下来。
“给我停下啊啊啊啊啊,”莱泽拼尽全力想停下它,但那只是无用功。
虽说是决斗,莱泽却从没想过杀人,至少在他巨化武器(被气昏头)之前是这样的。此刻,他只能绝望的等待着巨剑将她斩开的鲜血四溅。
然而,感受到的并不是斩中的感觉,只是手上一轻。莱泽睁眼一看,脸上写满震惊。
砍在神左腕上的巨剑平滑的变成了两截,但她的手却安然无恙。
“什……”
“呜哇啊啊啊啊啊,”神大哭起来,轻一挥手,又是一段巨剑被削了下来。
如果刚才莱泽没看清,那么这次他可是清楚的看见神只是轻轻一碰就断掉自己刀剑的事实。
莱泽愣在原地,直盯着哭泣的神。
“兵器被打落视为落败,所以……唉?”托勒密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双手,翻了个白眼,“算了,平局吧。”
“平局,是平局!”炎若见忽然插了进来,高举着手裁判道。
“你在啊,学生打架你都不管吗?”
“男孩子嘛,打架不是常事吗?”炎若见摆着手无所谓道。
“呜呜呜。”
“行啦,别哭啦,”托勒密弯腰安慰着神,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果然只能用那招吗,“再哭就没了哦,邈今晚的小,奖,励。”
哭声立马止住了,真是,立竿见影。
嗷呜,一声凄惨的哀嚎隐约从托勒密的帽兜中传出。
早点结束吧,闹剧般的一天。
........
“已经都走了哦,”炎若见依在窗前抱着双臂,夕阳下的她如同温馨静美的油画中的角色般暖人心魄。
米蕾娅松了口气,她将怀中的黑书打开,用笔划去今日那页的第一行字。
她的脸开始变化,皮肤面具般破碎开来,露出里面真正的美丽的少女容貌,而不是原来臃肿的麻子脸。
“这样多漂亮啊,”炎若见道。
“男人可是只会看脸的笨蛋,没必要去满足他们的欲望。”
“我可不记得我教过你这个……”
……
“我说吧,攻击邈的这里很有效哦,手要这样。”
“呜噢!嗯嗯!”
“咿,别……向小孩子教授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啊啊。”
……
莱泽略显颓废的回到凡德罗的官邸,在老管家带着微笑的迎接中,他背后的破木电梯仍在隆隆作响。
……
程王在与莱泽分手后回到了一家陈破的书屋中,与炎若见的教室相比,这间书屋与其说“破”,倒不如说“老”,屋里的所有东西在古玩市场基本都能卖个好价钱。
这间没人要的书屋已经是程王几年的栖身之所了。
“我回来了,老爸……”程王瑞英对柜台上的照片说道,照片中颇为帅气的男人正一脸痴相的狂吻着镜头。
程王瑞英苦笑了一下,他的脸,手,身体开始慢慢缩小,头发则快速生长着,一直长到脚踝,然后,一切变化都停了下来。
一位娇小的少女,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伫立在书屋的中央。
“我要睡了,”她对她的父亲露出可爱的笑脸,“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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