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海最后也没能把李健国想歪了的脑子掰回来,他和由浅本身也不是那种喜欢过多解释什么的人。
说实话,即使目前的一些迹象的的确确如由浅所说,但他对“以音乐为力量”这种说辞的接受度并没有像泰太那样高。后者几乎是在提出这个说法的同时,就表示了百分之百的认可,白海不得不承认或许从一开始,泰太对音乐的热情就来得比他更纯粹些。
由浅往常都与白海意见相同,这次却也十分笃定,他目光灼灼,试图获得白海的认同。
白海想起他当时的目光就想笑,也的确当场笑出了声,他说:“那就试试呗。”
灯灯作为目前唯一还留有一些能力的存在,它的意见突然变得有分量起来。
在听泰太“详细”到添油加醋的地步的描述之后,它的尾巴纠结地蜷在一起,犹豫了半晌,“你们说的这个……好像过时的奇幻故事啊。”
泰太立即就想反驳,灯灯抢在他前面又说:“不过我们现在就是在过去啊,”它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而且你们原来也是唱歌的。还是很有可能的。”
“不管怎么样,你们都要先试试嘛。对你们来说,获得人气也不是难事吧?”
泰太最吃这种反问的把戏,此刻果然异常激动地回复道:“那当然!!我是要成为21世纪世界第一的高中生的人!在这里成为人气的王者当然不成问题!”
白海站在一边,惊异于泰太能把这么绕口的话顺畅地说完,不愧是唱Rap的,然后小声吐槽灯灯:“说了跟没说一样……”
从李健国那里得到的信息是,想获得人气的方法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难。问题还是回到最开始那一个:“你们擅长什么?”
答案也还是最开始的那一个,“唱歌。”
李健国说现今是互联网时代,没有什么是比网络更快的,让他们去网上发歌试一试;又说正因为网络上人太多,他们也有可能会被埋没在人群之中,也可以去民间组织的小型live表演试试。
三个人听得懵懵懂懂,点头道谢。
后来还是遇到了石子沂,她又跟他们清楚地解释了一遍。四个人在教学楼后小路的长椅上坐成一排,石子沂解释完后又犹犹豫豫地跟他们说:“去live house 演出可能不行……”
三个人都疑惑地看着她,她抬手轻轻指了下泰太,委婉地表达了下自己的想法:“……吉他。”
被指了名的泰太一时语塞,一口气呛在嗓子里,尴尬地咳了两声。一起跟着出来的灯灯在白海怀里没忍住,也“嘻嘻嘻”地笑。白海听见后立即拍了它一巴掌。
石子沂低头看见它露出金色的牙齿,声音不像动物,神情复杂。她像是想到什么,小心翼翼地问:“我能问一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吗?”
他们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泰太跳出来打哈哈:“什么什么人?我们都是中国人啊。”
石子沂摇了摇头,开始掰着手指数:“不知道手机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就以为自己会弹吉他、总是小声说些奇怪的话……还有一只奇怪的宠物。”
灯灯抖了一下。
最后石子沂非常坚定地说:“你们肯定不是普通人的!”
不知道是女孩子的第六感还是别的什么,白海在石子沂异常认真的注视下,无法说出反驳的话。最后做出决定的人是由浅,他说:“我们来自三十一世纪。”平静得仿佛只是在说:“我们早上吃了饭”。
石子沂的胸腔里涌上激动与兴奋之感,就好像这么多年来看过的俗套漫画和小说里的故事总算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她坦然地接受了面前的三人一生物是穿越时空而来的“产物”,又因为“未知”产生了一点慌乱——总之目前身体有些无力,毫无目的可言地问了一遍:“是真的吧?”
三人一生物都点了点头。
虽然接受这个设定的那一瞬间非常坦然,但石子沂还是用了一小段时间来平复心情与梳理整个事情。不过灯灯开口说话这件事,大大缩减了她本身所需要的时间。
白海对她作为一个21世纪的普通人的接受与适应能力感到惊奇。在短暂的沉默与缓和之后,她再次非常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会帮你们的!”
白海和由浅都愣了一下,紧接着与泰太一起诚恳地对此表示感谢——好像此时除了道谢之外,他们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石子沂反复嘱咐着有问题一定要去找她,然后又兴致勃勃地帮他们出主意,从校外哪家酒吧经常有演出,哪里有live house可以报名参演,分析到学校接下来可能会有什么活动安排。
但最后提出的建议还是:“我们挑一首歌翻唱,然后发到网上吧!”
如果可能的话,他们还是想唱自己的歌。但目前显然并不可能,哪里都找不到现成的伴奏,他们的吉他手还变得不会弹吉他了,更别提之前“系统自带”的架子鼓。
石子沂面对着四个对现代流行歌曲没有一点概念的生物,主动包揽了选歌这项任务,还顺带解释了一下一些网站和手机社交软件的用途与使用方法。介绍到中途,她愁眉苦脸地问:“你们是不是也没有电脑啊?”
他们点了点头。
“总之先跟你们说了吧,之后我来帮你们……”
B市十月中旬的天气有着北方特有的干燥和凉爽。泰太这两天却反常的燥热,吵着想要快点录歌。白海被他吵得不行,从李健国那里借了对耳塞,沉迷读书,无心管他。
石子沂选歌大概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顶着一双黑眼圈找到他们,从书包里掏出一张A4大小的纸,上边一排一排写着不同的歌名,很多划划写写的痕迹。
她开始碎碎念起来:“这首歌最近很火……这首我很喜欢……这首我觉得很适合白海的声线……这首特别经典,但是有点难唱……”
三个人说实话也没听过这些,对他们来说来自遥远的一千年前的歌,此时只能木讷地附和着点头。
石子沂一条一条,大概分析了有二十分钟,最后下定决心一般大喊出声:“好了!就这首吧!”
她的指尖点在“なんでもないや”这几个字上,白海只知道这是日文,泰太则以为是什么在他们那个时代已经消声灭迹的古文字,两个人一起看向由浅。
由浅过了很久才发现其他两人注视着自己的目光,连石子沂也因为好奇他们的行为,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不懂。”
白海长长地“哦”了一声。
“名字是《没什么大不了》啦,日文歌!”说着她掏出手机,找到下载好的音乐播放,“如果这个电影上映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看。”
如白海所料,果然一句歌词都听不懂。三个人三脸懵比地听完了整首歌,对上石子沂期待的眼神。
泰太挠了挠头,非常诚实地说:“很好听……但是听不懂诶。”
“我可以教你们罗马音的!”
白海不想辜负石子沂的期待,泰太又是那种盲目乐观的人,觉得几句日文很快就能学会,至于由浅——白海不认为学霸会有这种疑虑。
石子沂还贴心地准备了乐谱,拼音标注的歌词和伴奏——虽然这个伴奏由于没有播放手段,对处在练习阶段的他们没有多大用处。
当然也庆幸了一下乐谱这种东西千年通用,不过他们好像缺少了三十一世纪可以一目十行,见谱就唱的能力。
他们很好地贯彻了“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这句“古话”,每晚都在晚自习时尽量写完当天的作业,好在高一阶段的学习任务似乎还没有很重,泰太每次都能在由浅的辅导下按时完成。晚自习后的时间则全部交付给音乐,泰太对于弹奏的手势还可以,算是保住了一点三十一世纪吉他手兼rapper的尊严,但对实体的手感仍旧不太适应,琴弦的压感也还十分陌生,起初都弹不成像样的调子。由浅说话少,教学的进度也不是很快,而且对于手感的适应也的确不是单纯的教授可以学会的。
李健国着实被他们艰苦卓绝的精神所感动,在经历了七八天的“音乐洗耳”之后,终于不堪重负地拽着泰太的校服外套哭嚎出声:“我求您别弹了!”
特别悲壮的声音配上他那张欲哭无泪的脸,令泰太十分感动,然而委婉拒绝:“我马上就会成功的!”
白海这边在练着日文,不太顺利,唱日文的时候总与节奏合不上。他一向自诩语感好,来到这边之后英语和语文小测一向满分,此时却对着写满了拼音的谱子头痛欲裂。
在泰太依旧弹不出像样的曲调的第八天,白海再次见到了脾气火爆的宿管大爷——后者在这天晚上,来势汹汹地砸开了男生宿舍308的房门,B市十月份秋天的晚上,穿个薄棉服都不夸张的天气,这位只穿着穿着白色的砍袖背心,左手臂堪堪挂着一副红色的袖章,大概因为气愤与爬楼梯的原因额角还冒了点汗。
“大晚上的能不能保持安静!周围人投诉你们好几次了!再发出噪音我把你们吉他扔出去!”
泰太下意识地死死护住了吉他,往由浅身后缩了缩。
李健国则像见到了救世主,只差没给大爷磕几个头感恩。
自此,男生宿舍308的晚间声音组成成分又变得单一起来,但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里则多了三个人的身影。
“……看不清谱子。”
“……我也看不清。”
“……看不清琴弦。”
“……你不配当吉他手。”
“……我们为什么这么惨……”泰太哼哼了两声,“好饿啊。”
“闭嘴,”白海有些咬牙切齿,“摸你的吉他弦去。”
——今天的BUT仍旧很不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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