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特意记住十年前发生的事情。
一起玩耍的女孩子,一起写下的漂流瓶,一起许下的诺言,曾经一起做过的一切事情早已经在时光的流逝中不知不觉的忘在记忆的最深处,如同附着厚厚尘土,被再次时激起的只有模糊不清的痕迹。
苏钰把手从眼上拿开,透明的屋顶印入眼帘。
成群的黑色鸽子在头顶飞过,黑色的尾翼下剪开白天和黑夜的分界线。随风飘零的羽毛掉落在玻璃的屋顶上,给房间蒙上了一层阴翳。
“八号,到时间了!”凶神恶煞的护士在门口,手上端着给特级受看护者专用的食物。
苏钰把玻璃门上的活动小窗口打开接过食物,重新坐到床上。
远处的天空已经慢慢附上一层金色的阴影,太阳在地平线上挣扎,红色的彤云渐渐弥漫开来。
苏钰突然想起来那个似曾相识的傍晚,好像有一个小女孩站在同样的彤云下对自己说过什么,那记忆太遥远已经想不起她到底说了什么,只是那时候的年幼的自己好像哭了,咸涩泪水的味道到现在还若隐若现。
一种莫名的难过从脊背上涌上来,好像是可以打颤就可以摆脱的隐约寒冷,但却怎么也摆不脱,让苏钰有很说不上来的烦躁。
“算了,吃饭吧!”
苏钰叹气,试图把胸中的闷气吐出来,却发现完全没有作用,手上的饭菜在这种烦躁情绪的加工下也变得索然无味。
吃饭的时光总是很漫长,不知不觉中时间就在咀嚼里逝去,而那之后的时间又显得无聊至极,只能看着月亮一点点爬上夜空,然后再无聊之中不知啥时候睡过去,等到醒过来是已经是第二天。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对于苏钰来说起初脑子里想着的出逃已经被他自己当成了一个笑话在心里默默嘲笑自己。
今天的月亮好像比平常的更圆更亮,苏钰不知不觉之中竟然看呆了,睡意全无。他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安定的气息,月光好像弥漫着血色的雾气。
“今天晚上得加强看护,听上头说今天晚上那群人又要搞事情,咱可得打起精神来,万一这里跑掉了一个人估计都够咱们喝一壶的!”值夜的护士对身边的同伴这样说。
“别开玩笑了,”同伴不屑一顾,“咱俩能干啥啊?要不是有特殊玻璃关住那群怪物咱俩早不知道在那里入土咯!再说了,外面那么多人守着呢......”
苏钰盘腿坐在地板上,翘起耳朵听着她们的对话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剩下的废话苏钰没往心里听,简短的几句苏钰就得知了不少信息。这么看来那群人还是那么理想主义,以为暴动是自己争取权利的钥匙,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可以唤醒政府的政客,其实只不过是给他们增加饭桌上的笑柄罢了。
嘛,已经无所谓了!自己决定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是已经决定抛弃的一切又关自己什么事呢。
“喂~~~”
正当苏钰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一个声音把他拉了出来。
是隔壁房间的欧阳,一个留着长发的十三岁小女孩,此刻正跪坐在玻璃墙边向苏钰瞧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和脸上带着浓郁的揶揄。
“咱们晚上出去玩玩吧!”欧阳食指玩弄着长发的发梢,“今天晚上好像会有好玩的事情发生啊!”
“你脑子被自己吃了?”苏钰翻白眼,“怎么出去?”
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很无聊且没有隐私,玻璃墙把他们的一切**的展现在监管者眼里,像是被圈养起来的金丝雀,行动被禁锢在一件小小的玻璃围成的牢笼里,但是唯有语言是无法禁止的,所以聊天、插诨打科就成了相邻两人的唯一娱乐方式。
“哈哈,我知道的啦!”欧阳贱兮兮的一笑,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你知道啥啊,跟我说说吧!”苏钰侧身躺下,“貌似你对今天晚上的态度不一样哦!”
“唐桉,你还记得吗?”
回忆突然被两个字勾起,那些本该忘记的东西又疯狂的涌上来占据脑海里的一切空间。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连苏钰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的脸又多么狰狞可怖,映在他眼里的只有欧阳洞悉一切的让人讨厌的欠揍表情。
“呀,看样子传言是真的呢!”欧阳捂着嘴吃吃的笑。
在她的眼里,那个被关在玻璃牢笼里的野兽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样子好可爱啊,好像心里都被喜悦的感情填满了呢!
更多,更多,她想看见这个男人更多的这样不甘心的表情!
“今天晚上,十七号医院,白合会被那群人救出来呢!”
“嘭!”
玻璃墙上突然印出来一个暴怒的身影,欧阳一震,身体虽然止不住的有些微微颤抖但是脸上的喜悦却更胜一分。
“滚!”苏钰握紧双拳使劲敲击着玻璃,像一个雄狮一样怒吼,“让他们都给我滚!他们不能,他们不能救出白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欧阳伸手擦拭掉眼角溢出的泪水,“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呀,啊?那个孩子明明那么相信你,明明将你当作救世主了,可你却自说自话说为她好就把她送进那个地方呀!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个无能的人罢了!”
“闭嘴,闭嘴,闭嘴!”
为什么?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她好啊!
如你所言,我是一个无能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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