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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间二 友人

行间二 友人

丰嘉禾港口,这是辛羽落所居住的这个沿海城市众多港口中的一个,是个不起眼的小不点。在地理位置上位于他所居住的小区的东北方向,距离大概十一公里左右,打个车就到了

港口本身不大,只被用于货运,货船在这里停靠装货卸货,然后驶向其它港口。与港口大小相符合的是装货的货船,由于港口本身是被用于国内的航线,而不对行驶于国际航线的大型远洋货船使用,所以在这里停靠的货船也是小不点。

话虽这么说,但这个港口也像是个小巨人般屹立在这里,算算时间也将就有四十年,其中经历过两次改建。

现在,即使在接近午夜零点的时间段里,港口里还有工人依旧工作,只不过不比白天繁忙,趁大晚上天气凉爽,将明天的货提前装载好,那样第二天会轻松些。港口可没什么遮蔽物,太阳在这儿异常毒辣。

“好!继续,倒!倒!倒!停!”

身穿工作服的男人右手高举,挥着指挥棒,指示叉车在指定位置卸下货物。

“阿海,货应该差不多了吧?”坐在叉车上的男人问。

“嗯。还有三箱……不对应该是两箱,这批货就装完了。”工作服男人确认下自己夹在左臂腋下的表单后说。

“好耶!终于可以下班了……”叉车上的男人扭扭脖子,“哎,待会儿要不要去喝两杯,老地方?”

“可以啊,但是不能喝太多,否则回到家又要被老婆说一身酒气了。”工作服男人嘟嚷。

高功率的照明灯在四周亮着,使得整个港口亮如白昼,但是没过多久这里就将再度一片漆黑。

门卫室。身穿警卫服装的年轻人坐在椅子上无聊到打着哈欠,眼皮一搭一搭的。

原本上晚班的应该有两个人,但是另外一个今天因为中暑病倒在家里休息,所以只剩下一个人执勤来看管这个港口。

真无聊啊。年轻人心想,这工作简单方便很适合他这种懒人,但是太无聊了。门卫室里也没有电视,不然倒可以看看电视打发时间,如果是平常的话倒还有个说话的人,聊聊天也挺不错,可那家伙今天却偏偏生病请假了。

真好啊,他这么想,这鬼天气这么热生病中暑不是很正常的吗?他也好想生病,那样就可以躺在家里,让女朋友喂西瓜给自己吃……啊,忘了,他没有女朋友。

不过生病的那家伙前几天倒是刚交到一个,现在肯定躺在女朋友的大腿上吃着西瓜了吧,混蛋,所有幸福的家伙都去死吧!

年轻人这么咒骂了一句然后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如果有WIFI也好啊,可是门卫室里同样没有这种奢侈的东西。算了,还是放首歌听听吧,这样也挺不错的。

打开播放器,选择了一首名为《君をのせて》的歌。这首歌的中文名叫做《伴随着你》, 出自《天空之城》,虽然已经三十多年比他的年纪都大,但是歌曲却经典至极非常耐听。悠扬,轻灵……即使年轻人没有学习过音乐,也能听的出歌曲传达出的那感人的意境,也能在脑海中浮现出男主与女主相拥的场面,女主搂着男主的腰站在飞行器上……

男主……女主……可年轻人至今还光棍。

想到这个层面上歌曲莫名地伤感起来,不行不行,不能听这种秀恩爱的歌!年轻人果断换歌,换成了Beyond的《光辉岁月》,成熟男人的低沉声线,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粤语歌词……果然大晚上的就应该听这种歌嘛!睡意全无,瞬间精神抖擞。

正在这时年轻人瞄见远处马路上的一辆黑色轿车朝大门驶来,车灯由远及近照亮了这个小小门卫室。

这么晚了还有人来港口?而且还是私家车?年轻人腹诽,这个港口里停靠的可都是些货船,客轮观光船什么的可一艘都没有。要说是来上班的?午夜零点诶!连狗都趴在窝里睡觉的时间里谁会来上班啊!还开着私家车……

应该是某个厂的老板吧?来巡视装货的情况或是别的什么,年轻人猜测。

轿车在隔离护栏前停下。

“那个您好……”

年轻人依照惯例上前问话,虽然港口并没有禁止午夜进入的规定,但确定来宾的身份也是应该的。

驾驶室摇下车窗,开车的是一个外表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着身黑西装,有着明显区别于亚洲人的棱角分明的脸庞,以及淡金色的头发表明他是个外国人。

外国男子伸手递给年轻人一张临时来宾卡,年轻人一看,上面写着男子的名字,以及他的身份,竟然是企业的主管。

看样子这人白天也来过,晚上不放心再来巡视一遍?年轻人想,既然有来宾卡,那就表明男子在其他的时间段如白天的时候也来过,虽然讶异于对方的敬业程度,晚上还来一遍港口,但是没什么问题。

年轻人将来宾卡递还给男子。

“可以,请进……”

年轻人在门卫室里按下按钮,隔离护栏升起。

外国男子有礼貌地对他微微一笑,然后踩下油门,黑色轿车驶入港口内。

“还挺有礼貌的……话说外国人不都这样吗?”

年轻人喃喃,不过那辆车是什么牌子的啊,没见过,宝马奥迪什么的看着都不像,没看清标志,估计是辆外国车吧。

话说在后面的座位上似乎也做了个人,长头发的,应该是个女人,同样也没看清脸。

“主管带着秘书小蜜出来幽会吗?”

年轻人歪歪,但随即一笑,港口可不是什么幽会圣地,来这里幽会还不如去宾馆开房呢!

这辆黑色轿车的来到并未给这个小港口带来几分异样,车静静行驶在港口的水泥地面上。

“来港口干什么?”

透过车窗看着外面堆积的如山高的集装箱,希瓦问前排的米斯特。先前在大门的墙上写着这座港口的名字,丰嘉禾港口。希瓦对于这座城市不熟悉,同样也不清楚这座港口在这座城市中处于怎样的地位,她仅仅能够感觉到这里应该距离那个人非常远,是那个人不知道也不会来到的地方。

“当然是来乘船的了,虽然我很想在这里野餐,但既没风景可看,也没带吃的,野餐是不可能的了。”米斯特笑着回答。

希瓦感觉自己白痴了一回,看样子自己究竟会被带去哪里米斯特怎么都不跟她说清楚。

似乎在掂量停在哪里合适,毕竟在港口内没有所谓的停车场的划分区域,米斯特转头看看四周,最后他将车停在一个地上用黄色油漆圈出来的长方形的区域上,大小上似乎跟一辆车相当,看样子这里原先应该是为了停叉车或是放置别的什么东西。

挂档,熄火后米斯特转头问希瓦:“要下车走走吗?时间还有些,反正坐在车里……”

还没等他说完希瓦就已经自顾自推开车门走下了轿车。

“真是个特例独行的小丫头……”米斯特喃喃,但这么说又感觉有些不对,因为对方的年纪可是自己的好几百倍,“小丫头”怎么也不适合吧?

脚踩在水泥地上,轻轻一吸,空气中满是大海特有的淡淡咸味,来自集装箱斑驳的铁锈味,还混杂有一些汽油味,但总的来说还是咸味占主导地位,所以港口的空气还算的上新鲜。

一阵风吹来,紫发飞扬,希瓦稍微眯起眼,夜晚的海边风有些大。

她看了看四周,港口依旧有工人在作业,但是似乎已经临近尾声,机器的运作声音以及人员吵闹声已越来越小,应该再过个片刻整座港口就会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海风的呼呼声。

她的前方就是海,海上就是星空,两者在天际相交成一线,海倒映着星空,月亮在海里被波浪打碎成一片片白色碎片,星光在海中泛着涟漪。

“挺漂亮的……”希瓦忽然说。

“或许吧,但就是太深沉了,黑色的星空加黑色的大海,也太黑了些,总会让人联想到丧礼,教堂礼拜什么的,悲伤严肃的气氛没人喜欢。”来到她身边的米斯特说,“介意抽烟吗?我有些烟瘾。”

“抽烟对身体不好,容易得肺癌缩短寿命,我是没关系的,再怎么吸二手烟也是不会死。”

“呵呵……还真是奇怪的感觉,第一次被身边一个不会死的人如此吐槽。”米斯特点燃嘴上叼的香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一口浓浓的烟圈。

“问一句,不会死,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就是一种讨人厌的感觉。”

希瓦回答,一股无法言语的悲伤从中渗出,如墨滴在宣纸上。

走到港口的边缘,手倚在为了防止人员摔落海中的白色栏杆上,希瓦脱下鞋子,赤脚站在地上,然后翻身越过护栏,她跳向了大海。

不过希瓦并没有沉下去,她稳稳地赤脚站在了海面上,海水只是浸湿了她的脚底,仿佛有隐形的地面在支撑着她的身体重量。

她赤脚行走在海面上,仿佛走在春季的草原上,如巫女,如仙子,如海的女儿般,星光与皎月环绕着她,海在她的足下宁静而深沉。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丽,优雅的深紫色长发,长相美丽姣好的女子,星空,海洋,完美契合的背景,是摄影师喜爱记录在自己胶片上的景色,也是画家喜欢留下在自己画布上的美好。

前提是如果不去在意女子的身份的话。她是一个魔女,被人们所孤立,被世界所遗弃的魔女。

人们讨厌她,人们害怕她,人们恐惧她,但人们却又渴望接近她,渴望得到她,渴望拥有她。人们为她受伤,为她哭泣,为她流血,为她战争,为她侵略整个国家,为她灭亡一个国度。明明没有做什么,她就像个路边的电线杆,树上所结的苹果般那么普通平凡,但是却又像太阳那么引人注目,仿佛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必须依靠自己生存,像群蜂所拥簇的蜂后。

因此战斗,伤痛,哭声,嘶喊,战争,鲜血一直在她身边诞生,她就像是催化这一切的根源。

魔女……不知是哪一个时代的哪一个人率先给予她的另一个名字,但是真心很是契合她这个只会给人带来伤痛的人啊。

所以希瓦也同样害怕惧怕讨厌恶心唾弃自己,但死亡却又与她毫无关联。

“死亡可以逃避一切。”希瓦忽然开口继续回答,“一死了之不是非常棒的解决麻烦的方法吗?如果你杀人了,跳楼自杀后警察就再也不会追究于你。如果你背负巨额赌债,吞安眠药睡着后再也不用烦心怎样可以筹集到钱了。死了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感受不到。在心脏停止的那一刻,你活着的时候所拥有的一切,所背负的一切都再也与你毫无关系。不必烦心,不必苦恼,不必见到自己心爱的人流泪哭泣,不用看见父母那悲伤沧桑的脸,人世的一切你都已经撒手。”

“越听越像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态度……话题有些奇怪咯,我可不想知道死亡有什么用的啊!如果能告诉我不会死是怎样一种感觉我会很乐意倾听,但死亡什么的还是算了,我刚才说了不喜欢沉重的话题。”米斯特咂咂嘴。

“我就是在跟你说不会死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啊!”希瓦脚尖踢着海面,水花溅起,“不会死,就代表你无法逃避。死亡是终结一切的最佳和最终手段,而你不会死,就代表着你没有终结一切的能力。活着时所感受的一切,所经历的一切,你挣脱不了也逃避不了。你永远都得背负那一切活着。我问你,一个人能够一直活着他的身上究竟得承担多少份量的快乐,多少份量的悲伤,多少份量的正面情感,多少份量的负面情感,多少份量的伤痛,悲伤,苦痛……他究竟得承担多少?直至超越了自己身体所能承担的份量还得忍受,而他还又无法终结这一切?”

“这个嘛……”

米斯特有些无法回答,希瓦说到这个份上,他如果再也无法理解“不会死”背后的延伸含义那就有些愚蠢了。

不会死亡并没有常人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古代君王为了长生不老耗费无数人力物力,学者贤士为了能够永世不死而废寝忘食的研究,但终其一生都无法达到那个地步。

但眼前的这个女孩达到了,虽然原因不明,但对于“不会死”的感受她比谁都具有话语权。

不会死很特别吗?确实,但也就是能够一直活着,能够不断地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十年,百年,千年甚至是万年,直到自己心爱的人与亲密的友人都逝去后自己仍旧孤独地活着,想要再见他们一次,却只能站在他们的墓碑前或是捧着照片缅怀。

觉得羡慕吗?或许,那样就能够有无限的时间去尝试自己想做的事,去走遍自己从未到达过的地方与风景,结交认识的更多人,自己没准还能成为记录历史的活化石,因为你所亲身经历过的历史绝对比教科书上的还要准确。但是你的心已经麻木,因为经历了太多太多,你的心早已沉重不堪。

希瓦就是这样。在人们幻想永生不死的美好时,她却已经亲身经历过了,明白不会死的苦痛远比不会死的美好要多的多。

多到无法数清与量化,或许只有此刻夜空中繁星的数量才能相比肩。

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所拥有的魔女这个身份造成她悲痛的不会死的人生。但即使是身为魔女,被一万个人,被十万个人,哪怕千万个人厌恶,也应该至少会有一个人愿意接纳她,成为她的友人,这是绝对存在的不应该为零的可能性。

米斯特吐出一口烟圈想着,而希瓦则在远处的海面上行走,清闲的样子就像是每天的例行散步。

看着唯一肯接纳自己的友人逝去,而自己却还活着。看着唯一肯接纳自己的友人永远的闭上眼睛,而自己却只能搂紧他的身体默默流泪。

那是比死还要绝望的痛苦,比万丈深渊还要深,比地狱还要残酷,尤其是对希瓦这样一个魔女而言,曾经所唯一信任自己,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的友人离去,自己又只能回归到孤独的一个人状态,活着的希望还剩下什么。

即使只有这么一份苦痛也足以杀死一个人继续活下去的意志。

而这样相似的苦痛偏偏实际上还有很多,身为魔女的她不想伤害他人,但是这些苦痛可是却像腐蛆般滋生在她身上折磨着她。

可偏偏自己却又死不了,结束不了一切,真是异常的矛盾。

“啧,开了一个烂话题,气氛搞的也太悲伤些了。”

一根烟很快就被抽完了,米斯特随手一弹,烟蒂落入海中,接着他又再点燃了新的一根。此时港口的照明灯已经完全熄灭,工人已经全数下班,只剩下一些指示灯或是安全标识牌的微弱灯光可有可无地停留着。

海浪声此起彼伏,整座港口现在大概只剩下他们俩再加上门卫室里那个无聊的年轻人。

“看来自己有好好反省了一遍……所以,你觉得不会死还是件好事吗?”

希瓦已经在大海上逛了一圈,站在海水上看着米斯特,星光被踩在脚底下。

“别把我俩关系比喻的好像是老师与没写作业的学生一样。”米斯特说,“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提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原本我只是想缓解一下气氛,但好像被我搞砸了,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其实你用不着说的那么详细。”

“让你印象深刻不好吗?最好是晚上睡不着觉就更好了。”

米斯特无语,这威胁的话还真符合魔女的身份啊。

“哎,说说你们吧!”

“唔?”

“你们不是想要我……不,应该说借助我你们想要些什么呢?”希瓦掰着手指数着,“名誉,财富,希望,绝望,恐惧,生命还是其他别的什么……反正我都不介意,就算你们将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葬送我都无所谓,我想知道你们是谁,究竟想要什么?”

“这个真的无可奉告啊。”米斯特露出苦恼的神色,“因为上面的人想什么又不会清楚跟我们说明白,他们下令我们去做就这么简单,这次要带走你也是这样,他们也没跟我们说明白为什么,所以你想知道的东西我也回答不了。”

“原来你只是个小喽喽……”

“不带这么刻薄伤人的喂!我们只不过是分工不同而已。”米斯特不满希瓦给自己冠上的称呼。“实际上我们也是一些普通人,因为带着相同的目的,或者说是利益走在一起。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强制性的规则来约束,所以可以说是一个非常松散性类似于‘组织’的集合体。而当这个集合体无法再有利于自己时,或是说目的不一致时,我将会毫不犹豫的脱离。我们就是这么简单而已。所以我才不是什么小喽喽。”

“那你的目的又是什么?毁灭世界,还是像那些学者一样想探究世界真理的中二梦想?”

“那是秘密。”

“又不是什么小女生,有必要遮遮掩掩的?”

“但成熟男性也必须得有自己的私密啊。”米斯特抖抖香烟,弹掉些许烟灰,“所以啊,这不能告诉你,只能说的是,我会走进这个集合体里的目的,你肯定感觉很愚蠢。”

“真是令人扫兴的回答,小屁孩。”

“老拿年龄来压人,真心让我这个中年大叔异常头疼啊。”米斯特咂咂嘴。

希瓦弯身,右手捧起一些海水,但是没法留住,水从指缝中漏下。

“对了,现在几点了?”

“这个嘛,午夜零点二十五……现在二十六了。”米斯特看了下左手腕上的手表。

“那么你说的船大概几点会来接我们?”

“当然是午夜零点啦,啊,糟糕……抱歉抱歉船似乎是晚点了,该死的家伙,那混蛋没一次准时过……”米斯特马上明白了希瓦的意思。

“随便,又不赶时间,喂,那霍克现在在哪儿,那个迷你小鬼不跟我们一起坐船走吗?”

“当然一起走啦,只是……”

突然,希瓦脚下的海面一阵涌动,随即一股直径至少超过两米的水柱蹿腾而起,像条蛟龙般咬向站在港口边缘的米斯特。

但是在即将接近时,仿佛受到重击般水柱却突然爆散开来,急速垂直坠落,但是四散的水珠却丝毫没有溅到米斯特的身上。

“回答我,那个金发小鬼霍克现在究竟在哪里?”希瓦手指着站在岸上的米斯特,质问他,身旁有四道水柱从海中升起,如妖冶跳舞的蛇,月光冰冷了她的紫发。

“你不相信我?”米斯特皱眉。

“我们之间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存在信任这种东西,有的只是交易关系,回答我,现在霍克究竟在哪里?”希瓦的声音大了起来,但是语气却好冷,仿佛降到了冰点。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那个小鬼皮的很,我可管不住,谁知道他现在又跑到哪儿去玩了,我又不是他的监护人。”米斯特头疼了起来,现在可真麻烦啊,希瓦似乎误会了什么,但是自己却偏偏还解释不清楚,没有证据啊。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保证,在离开之后我们绝对没有对那个少年下手,这是真的。”

“你觉得我会相信?”

在那个少年的家中,他们就曾动过杀机,对此,希瓦真的很难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他们之间的约定没有任何的约束性,打破它只需要一个想法再加上一些行为就够了。

霍克的不在场就是一个打破约定的信号。是啊,谁也不知道那个调皮的小鬼去哪儿了,米斯特嘴上也说不知道,所以没准再次回到那个男生的家里也是有可能的,不就是这样?身为普通人的那个男生,希瓦不觉得会是霍克的对手。

“如果你能拿出证据,证明你没有再次伤害他,同时告诉我霍克在哪儿,我就会道歉,所以?”

“唉……真是的,这不是为难我嘛!霍克的手机还留在我这里,你叫我怎么联系他啊……”米斯特从怀里掏出一只手机然后晃晃,“至于证明什么的,这叫我怎么拿出来……对了,你有那少年的电话号码吗?手机借你,你打给他问问不就行了?”

“没有。”

“唔……那我就真没办法了,总不能再开车你回去看一眼吧?那样太浪费时间了。”米斯特揉揉太阳穴,“我很好奇,那少年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值得你今晚这么做,而现在还要动手?”

“你的好奇心太重了吧!他是生是死现在怎样跟我不在乎,我只是不想有人与我牵扯上关系,你可以理解为我无聊的善良心作祟,但是我希望你能遵守答应我的事。”

“我确实是遵守了啊……可就是没法证明啊!”米斯特深吸一口,然后将剩下的半截香烟也丢进了海里,“所以还是不得不动手,我就觉得凡事不可能那么顺利,还是要出叉子的啊……”

四道水柱朝他袭来,带着猛龙奔雷的气势,而操纵水柱的女孩优雅站在海面上,如水之女皇。

或许……米斯特心想,那个少年就是不包括在厌恶这个魔女的千万人中的那一个,是肯接纳她的友人啊。

只是不知道是第一个还是最后一个人就是了。

万一……如果这个友人死了,那么这个魔女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定会很疯狂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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