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一种可以名状而又不能理解的感觉。
似乎紧致变细的手指受到莫名的阻力,只可做到小心翼翼地屈伸;用它们走过锁骨,颈间,下巴,嘴唇,再轻点舌尖的时候,会触摸到平常没有的温暖;凑近嗅过它们的气息,淡淡的清香,伴着清香,比水面的雾气还要稀薄的凉意,也是平常所没有的。
有些想与别的身体靠在一起。
彼此的热源透过神经导线传播,翻越纤细的河流、柔韧的两岸交换给予,便会产生源于心炉的适意,产生宁愿定格的勇气,如此预感。
—喘息—
大概是想要克服关节内显而不现的阻力——犹豫这是否该称为阻力的东西,这样形同找不到来源的骚扰般不悦的东西——而拨弄起手指;大概是受到这股淡而不存的香味,受到散发香味的皮肤那让鼻尖到血液都平静的温度,受到沉静心灵的皮肤所包覆的骨骼的与自己相拼相合的嶙峋的吸引,而让靠近近到相贴;大概是屈从于内心的微弱的需求,屈从于自身的若有若无的渴望,屈从于尚未定义的幸福,而让意识突破墙壁释放。
—呻吟—
只是触碰,小鱼亲吻鱼钩上下,点点啖去鱼饵般的触碰,甚是抚摸,从发丝到领口,从领口到贴肤,无法满足。
想要更进一步,进,一步,用微笑的掌心拨开虚伪同时又可爱的反抗,用沉默的嘴唇包围舔舐让自己更愿疯狂的细声哀求,放任肉体走出装饰美的薄壳,享受更多尝而不咽的美味,享受深藏于影子里,角落里的爱意。
—娇嗔—
纯净嫣然而生的妖冶早已布下释放一切的道路,此刻得到该有的一份催促,思想莞尔放下缰绳,提前进到这一步。
不偏不差的紧随着,轻然用力,划开重心,乘着幻觉般的盈润光滑,直至深处,恰到好处的尺度。
静置,闭目屏息,余出多一份的力量去品尝超过环境的温暖,超过自己皮肤的炽热紧紧包裹住自身所带来的安适;去沉湎香甜的呼吸,还有惊魂未定的心跳携生的蠕动,就算意识到也抑止不住的蠕动所激发的愉悦。
「呵——Ondark……嗯……啊啊……」
「什么……,大声一点……」
耳语之中,漫步后移,别离最深处与那似乎是同类的对触,细数着路过的门框数。在门口,向离去尚有几步,又忍受不住无言而有为的挽留,促脚回返,两者在最后的门碰撞似的相遇,随后推她退入门中。
「呀啊~」
悦耳的尖锐敲响午夜之钟,一阵悸动扯开遮挡皓洁月光的窗帘,往复的摇摆与凌晨齐步闯入世界,如灵感喷涌的舞者之身。
「Ondark……Ondark……等等……呜——」
少女不得不俯下身子,探寻忍耐。
「呼呒——嗯……」
没有回语,但他已铭刻穿越耳道的一切,看穿描摹脆弱与可口的谎言,想必她也听见静谧的决心,粗暴的体贴,通过足以抠破残衣的紧拥,透过深埋进柔软的脸所吹出的燥热气息的加速流跑。
「啊——!啊嗯……怎么……On……啊啊——!」
到来了,这是一种夸耀。用尽力量无理迁动,迁动,奔窜逃亡,穿门越户,不顾一切,若是减缓了激烈的脚步,就会前功尽弃,就会得不到一种完整的幸福。
「啊啊啊……Ondark!……啊啊啊啊——!」
汗水与泪水四向挥洒,力量与热量来回转换,柔软之间甚至相碰出声,甜美的蜜也发出小鼠的尖叫,啊——要献出自己的所有,然后得到对方的全部,全部,全部,全部,从性格,到内脏;从情感,到粘膜。
这不该如此!这就是这样!哼!一幅从外到内纯粹为下流欲望打造的身体!真该得到神的赞扬!
「呀啊啊啊啊————————!」
视野黑白,思考乱撞,血绞住肉共同痉挛,狂野与温柔高频率的此起彼伏,灵魂张开双臂迎接着跨越终点所扑来的**与迷离。
哪怕终点的彼端是空虚,到达终点,即是目的。
「哈——哈——哈——哈——」
「嘶——————」
独行者的吸气方式标志着不适都被驱走,驱走不适的神明也将离开。
「哈——咕——哈————Ondark……」
「什么,司祭?」
神明的离开就是凡人的哭泣。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些害羞……嗯……差不多该……诶……!?」
然而。
「一定,还不够吧。」
「不要突然间……还很敏感……咦呀——那里也……!?不行!啊啊!」
终点的彼端仍有终点。
哭泣的凡人会抓住神明的领口歇斯底里。
肌肉将骨骼组装成刑架,而不知收敛可爱的家伙,竟敢天生满是诱惑的家伙就是受罚之人。
「Ondark……不要再,弄了,人家……哈啊……好恶心……」
「就再,一会儿……」
那是……
「求你……了,哈啊,放过……人家……吧……啊啊啊——!」
「好的……好的,我听到了,就快……结束了。」
啊……何等的……
「……呵啊~不要咬——骗人,骗人……Ondark……快停下来……要坏掉了……要坏掉了……呜呜……」
「哈哈……哈哈哈哈……」
青年忘我的笑着。
「真的会坏掉!不要**人家的『暖暖史莱姆』,只有四个的~!」
「司祭还不是像一个老人家一样发出奇怪的声音。」
「哪有!」
「我都快要兴奋起来了。」
无力反抗两个胡闹的人,被安置在牛奶池子一样的床上的女孩翻身侧卧向墙壁,双手抱紧放在胸前的一颗透明的柔软圆球,圆球努力的释放着此时的女孩可能会喜欢的温暖。
「Ondark还不够兴奋吗?Ondark不是大义凛然的说要回自己的房间吗,看看现在这个恶心的样子!」
「唔唔,谁让司祭拿出这样的好东西。」
青年把透明球体拉长,然后让它弹回去,露出灿烂的笑容。
「才不是给Ondark用的~!」
「Seva用不了这么多嘛。」
恬不知耻的大侦探将所有的指责当做嫌疑人的狡辩,从容而迅速的破解背后的破绽。女孩用脚踢了在被子内的另一枚透明球体,球体顶起的小山丘摇晃了一下。
「所以说Ondark可以用人家的胸部……比那个还要好哦。」
「真……真的吗?」
青年轻易的兴趣漫漫,女孩似乎头痛起来了。
「伤~心~,原来Ondark有喜欢特殊材质的奇怪性癖……」
「喜欢这种世界上只有那么点的东西怎么能归类为特殊癖好,我所做的是对宝藏施以合理的痴迷而已。」
「Ondark要试试吗,真~的~比较舒服哦。」
少女也抱紧了胶质,胶质挤压了更柔软的东西。
「哦!」
「变态。」
起身准备扑上去的青年停住。
「从来没有这么的想要摸一摸谁的胸部,今天说什么都要试一试!」
「诶!?」
—那么你就试试看—
青年的手冻结在自己乱跑到墙角的少女胸前,少女呼出所有的气体想要让胸部远离可怕的魔爪多一些。
听到了,但不是黑色那一边的声音。
女孩视线的温度与她拥抱着软球的姿态所散发的温度相隔寒带高山与热带盆地的距离,青年立刻收起武器,抱好从来不想放下的球体回到从背后看上去是圆球的座椅上。
怎么回事。
「呼……悲哀,遗传吗。」
少女不小心吐露了心声。
「……」
青年一面**温暖的胶质,一面看着女孩,呼吸趋于安稳。
「Ondark?」
「………………啊?」
「Ondark也休息一下吧,把房间让给你们。」
少女把自己的透明球体放在两个座椅之间的桌子上,然后拍打了青年立即伸过去的手,因为害怕自己的味道尚有残留,而被玩法激烈的青年注意到。
「…………不用的,我不累,司祭才应该休息一会儿。」
青年木然的双眼不时瞄向球体,像是忽然在文明聚会中觉醒了本能的野兽监视着刚锁定的猎物,本该是一句合情合理的关心,现在却无异于想要与球体外出亲热的托辞。
「和Seva一起……应该还没有做过吧,Ondark?」
「做什么?」
青年敏捷的问。
「比如现在这样,三人……」
「没有!」
「一起休息呢?」
「做过!」
青年想要狡辩什么。
「做过!?」
明明是自己要问,得到答案的少女嗓音都变了。
「啊……不是!」
「怎么可以!人家都还没有和这个样子的Ondark……」
「啊!?」
青年一反常态,表现出吃惊而非漠视。
「呀呀呀~~到这个年龄了呢,没有办法,人家不会管你们的,没人可以管你们的,做几次也没有关系,Ondark,去休息吧。」
少女感知到自己的地位已经由于胸部而提升,迅速切换到演技状态。女孩回想起自己被捕捉的陷阱。
啊……冷静,冷静。
「不,不用了,我现在不困。」
「有书哦,有红茶哦,要人家做『Reading Girl』也可以的~」
「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没有落到需要一个人在身旁坐着喝茶看书才能睡着的精神状态。」
「人家的胸部,还想要试一试吗?」
少女进行二次检测。
「嗯。」
青年作出如实真诚的回答,在回答之前扭头确认女孩的眼神。
「……但是不行哦,呵呵。」
「嗯。」
少女支起下巴看着青年,青年又把眼睛停留在女孩那边了。
—……—
女孩躺在对于她的身体来说十分广阔的大床上,星光色的发丝散落覆盖着女孩周围的乳白色,女孩用被压在下的左手挽住暖暖史莱姆,压在史莱姆头顶的右手慢慢移动,撩开才落下的一捋头发。
捏的行为停止了,只剩静静的看着。
圆形的床上是乳白的顶,乳白的顶规则的挖去了一块,形成落下来刚好可以扣住床的凹槽。在凹槽中,安置了找不到光源的,与单间主要灯光的刺眼明亮不同的柔和光线,看不到但是似乎让床成为夜空中的寄望的灯光照耀着平静下来的女孩,也照耀着女孩脸上不能平静的红晕。
看着青年的少女微笑化开,双眼渐渐失神,仿佛正看着脑海。
女孩没有笑,青年也没有,相同的原因。
淡淡的,有些透明的蓝色光带悠闲的旋转,告诉每一个注视的人,每一个在看的人:放慢步子,安抚心跳,这样悠闲就好。
为什么能让人平静呢,Seva的眼睛。
能让一直在水面上疾奔的脑袋平静下来。
女孩放低眼帘。
只是因为美丽吗。
运动的美丽,展开的卷轴,看不腻的同一片景色。
蓝色缓缓的旋转,慢得渐渐看不出来。
—……—
—……—
在一个静默的火光晃动于洁白的皮肤上的夜晚,同样的角度,同样的眼睛,同样的颜色,同样的旋转着。
—……—
奇怪。
怀念。
我们……
青年睡着了。
房间只剩下女孩一个人在看了,在一个纯白的房间里。
女孩的眼里有了一丝此时此地难以想象会出现的情感。
。
调用中……
拥有只属于自己的宝物,也可以被称为孤独。
调用中……
。
——
—哔哔哔哔—
「啧,这种时候……」
「啊——是谁——?」
「嗯,上级来的。」
「那么要等一等了呢,嘿嘿。」
——
—语音会话请求—
「呼呼,不吉呢。」
—click—
——
—铃铃铃—
「Cerberus,帮忙接一下电话,哇~」
—热油沸腾—
「汪!」
——
「总领,圣殿内线。」
「接进来……咳咳!老朽恐怕要受你多余警惕的迫害而早死几日。」
「非请勿碰。」
「你几时该请老朽?」
——
—啦 啦啦啦,啦 啦啦啦—
「Ono,怎么又在听这种歌,『教堂』?」
—啦,啦啦啦 啦-啦,呵呵~—
「妈妈怎么能随便看别人的手机,快出去啦。」
「不要推嘛,今晚去看展会吗?」
「妈妈知道neluti不能去那种吵闹的地方的,快出去快出去。」
「好好,那么爸爸和妈妈去了,今天可能不会回来,遇到危险记得打开ID信号,晚上别把neluti带到自己的床上……」
「谁会做啊!那种事情!」
「……孩子他爸……哎呀,neluti来把你的玩具收好。」「可以的……」
——
—振动—
「?」
—pika~pika~请等待同步—
「??」
—哔—
—振动,振动—
—噗通—
——
—伫立 守候 仰首凝望 世界的碎片悬舞……—
「哦,亲爱的,对不起,现在不能接你的电话。」
——
「这里是Losen,现在发布紧急通知——不管是谁,请勿在公共线路里粗喘。」
『快松开牙……
汪!哈哈哈——
Sorry,是我家的Cerberus。』
「现在进入三级警戒状态,受司祭指示,圣殿下达,前15%的超越力量,请以首位对称的互补原则分为三组,与1%配组的超越力量加入2%所在组,与5%配组的超越力量加入4%所在组,配组完成后自行调整状态,等待下一步指令,以上。」
——
「啧,麻烦透顶。」
「怎么了?1级的削弱任务?」
「战斗,很大规模的——总算知道闲多久了。」
「嗯,也是时候调理一下身体了,天天做是不行的。」
「没错,不过今天还没结束。」
「不明白。」
「不错到底,改正起来也是别手蹩脚。」
——
「咻——那个Losen也会在意这种细节,事态真的uneasy。」
「汪汪!」
「来来,妈妈今天准备了糖醋donuts。」
——
「不吉,不吉,呼呼,发布到Space。」
——
「1%和5%都不在位,莫非是败阵于这突然的危险。」
「『侵蚀之血』的Flado与『调引之……」
「小事老朽还是记得住的,你的三围同样是小菜一碟……噗——啊哈哈。」
「忘掉。」
——
「还好明天是连休,不然就要损失和neluti一起上课的进程了,不过对两位家人该怎么解释呢。」
「可以的,on。」
「战斗?……嗯,不可以也没有选择的余地,我相信neluti不会输的,neluti可是最强系之一的召唤系。」
「不是。」
「不是?」
「嗯……」
「怎,怎么脸红了!」
——
「敢挂断我的电话,啊——我要把你的子宫顶到胸腔里。」
「哼——在和谁打电话喵~说低俗的话不行喵~」
「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还不快死两次?」
「好好好。」
——
。
调用中……
不懂的东西会和不处理的垃圾一样,越积越多,最后处理不掉。
调用中……
。
「呼,这边温暖多了。」
青年叉着腰,站在与其范围外的景色有着城野之分的活动区域前。
「那么,聚明节庆典,该到哪里去看看呢。」
—pika map narrow ver.为您服务,您正处于进阶光膜导向区域,请点击操作即将出现的光膜地图,挑选想要前往的位置,然后沿随地面上出现的光膜线路即可到达—
半透明的矩形屏幕展开在青年的面前,临时发射的辅助摄影器将整块活动区域一览无遗的投影记录下来。青年点击了显眼的绿色箭头,屏幕影像随即放大到自身所处的位置,影像全息化,从中可以看到刚通过奋力的抵抗从将要被当做小女儿那样单臂抱着游览整夜的命运中脱逃的女孩满脸难为情与愤恨的样子。
青年得意的笑,女孩别过头轻轻踢一下青年的脚跟。
不得不感叹真是一如既往的夸张啊,广场居然分层了,地下的部分本来就有可以理解,但我们只是在地下驻留了至多4个小时而已,这些复杂的系统是如何在一片寂静之中搭建起来的。
上方的夜空由于第二层透明地板的存在而蒙上一层粉色薄膜,半透明的地板之上是半透明的人流和半透明的建筑,仅从轮廓就能得知上方的繁荣喧嚣不逊色于下方的人流源头。
但除去活动的轮廓,想要将一切辨析个究竟是做不到的,毕竟一定有穿裙子却不愿意被人看到裙底的人存在,一定有不愿随时看到别人踩在自己上方的人存在,也一定有想要寻找穿裙子却穿了内裤或是没穿内裤的少女的人存在。
—想要到达地板二层,请通过广场中央的楼梯或是在二层有通道用开口的建筑—
地图回到原本的比例尺,黄色的点标出能够到达上层的通路,相信到达了二层,就可以知道自己所幻想的穿着奇妙内裤的人是怎样的让自己心碎或是让自己又惊又喜。
青年选择1F,点击了自己所在的区域,放大的地图越发眼花缭乱了。
「先沿着主要道路走走吧,设施的安排会让我们找到趣味的。」
「……」
女孩点头。
「如果摔倒了,就请在我的臂弯里坚持到会场。」
按照司祭的话,之后的战斗不是成功就是失败,然而不管明天我们会成为万众瞩目的英雄或是天阶变成不见人烟的废墟,都不具有让我惧怕成为异类的条件。
「……」
令人发指的溺爱化成锁链扔在女孩面前,女孩把奔跑的双脚停在第一步。
「看来有必要用一些时间让你爱上被我抱住,Seva。」
「!~~~」
在跃动的光芒与温热的嘈杂里,在这个最特殊的日子,在约定好的气氛下,不会有人身着从来不敢穿的衣服邀请从来不敢搭话的异性陪伴,也会有人只戴上一副简单的眼镜就把真实的自己暴露给欢笑的游人们,青年有些受到感染从而毫无分寸的敞开心扉不知羞臊,大胆的说出想说的,这没什么不好的,在曦泽座的面前都不说真话,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梨香,听到没有,在叔叔的拥抱下有什么不好?」
「一点关系都没有好不好!为什么我非要穿浴衣不可!这是天阶的节日庆典!」
「正因为是天阶,作为主角的全部文化才要好好表现,而且,方便在梨香需要叔叔抚**部的时候尽快满足。」
「满足的是叔叔你吧,快把我放下来!」
「就这一次,一年就这么一次,好不好?为叔叔怀上曦泽座之夜萌芽的孩子。」
「所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在宽广的道路中央,最后只剩青年目送身着身着同一风格袍子的高大男子单臂抱着娇小女孩打打闹闹的前去,并猜测着两人的相遇耗光了多少人的运气。
「Seva,听到没有,在我的拥抱下有什么不好?」
青年现学现用并期待着可以打打闹闹。
「……」
女孩被什么吸引而奔跑出去,不知是不是装的。
「挽不住的女人啊,如果定下终生说不定会造就一个时常有上门快递并且亲缘难论的家庭。」
女孩摔到了。
「我说的什么!……不要跑!」
——
「啊,那边开始了,看来今年的又去不了了。」
「你有女朋友吧?」
「嗯,翊芙,你除了和我一样凄惨以外,还能比我更凄惨?」
「我愿意承认,男朋友说他遗憾的不得了。」
「这……这可真是……太凄惨了。」
「看喉结比较方便,胸部是骗人的,下体你也没有办法检查。」
「哦,哈……哈哈……呃——我们这次是要做什么,意外的兴师动众呀。」
「你连任务都不知道就过来了?我的男朋友是人类,再说男性的翊芙都有,你想要找什么?」
「抱歉抱歉。我是刚被朋友通知的,什么也没问。」
「上一代1%被关在了这里。」
「男性的翊芙是……」
「嗯?」
「我喜欢把好吃的留到最后。」
「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了,在上一次覆灭灾难中被消灭了。说是男性,那是只能依靠下体才能知道的一类。」
「嚯——」
「觉醒了?」
「没有没有没有。」
「那么接下来就是这个1%的事情了,死神派系神话中的守门者,『噬之死神』的灵感,Flado。」
「哦,其实我不知道她的事情,死神派系神话也只了解大概。」
「『朗基努斯审判日』总该知道吧?」
「嗯,一年前的事情,就是熄灭了天阶的太阳但是却突然被解决的奇怪事件吧。」
「对,近200的朗基努斯天使,几乎是全部的势力,在2个小时内被消灭了。」
「是这样。」
「就是这个Flado的神主在战斗中意外负伤,然后她做出了这件事情。」
「哇啊!」「太可怕了吧!」「那么我们在这里有什么用?」
「有很多人在听啊……」
「那么关住她做什么?」
「这些都不知道呢……等会出什么事情就好好躲在后面。」
——
「哎呀,没见过的号码,难道还有别人知道我的电话?亲爱的没有理由告诉亲爱的吧?」
「这个样子……就行了?」
「对对,很好。」
「为什么要分开这里让你看呢?和接下来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有啊有啊,让我看了就会变聪明。」
「姬梅娅大人已经够聪明了。」
「舔一舔手指,然后放进去,口水均匀的涂抹内壁,你就可以有错过最麻烦的那位的运气。」
「嗯…………人类的仪式古怪死了。」
「噗噗……好,好了……最后再穿上我们最凶悍的战袍,就能够更快的收集力量了。」
「身上的麻烦的东西都可以脱掉了吗?」
「当然要脱掉,现在还不能坏掉我们的形象。」
「嗯……人类,你不会是为了满足繁殖的欲望才让姬梅娅大人做刚才的事情吧?」
「繁殖的欲望倒说不定,我的话,反繁殖的欲望更多一些吧。刚才没有触碰到你的繁殖欲望吗?」
「疼痛才能让姬梅娅大人高潮。」
「总之,我们赢定了,我感到你在变强。」
「对姬梅娅大人的高雅趣味,没有感想吗?」
「你差不多可以出发了。」
「没有感想吗?」
「我不送你了。」
「感想呢,感想呢?」
「快走啊。」
——
「愿曦泽座照耀您的心灵。」
「这是……情书?」
青年翻转着白色的信封,信封用画有描示长枪的星座的贴纸封住。女孩舔着有甜味但不会融化的棒棒糖的舌头停下来。
「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但但是我……喜欢你,请,请与我交往!」
背着小挎包头女生弯腰双手高举已经递出的信封,提高声音故作紧张的说着,蘑菇头的伞盖翘起来。女孩两只眼睛里摆上问号。
「……」
长着银角的白马在高空奔跑而过。
「稍微有一点点开心吗?」
女生抬起脸的脸上是快乐的笑容。
「当然,但是吃惊更多吧,一下子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嗯~相信您所心仪的人会因为您专心而有趣的爱充满幸福。」
「谢谢……但我恐怕没有资格接受这样的赞扬。」
青年不敢看女孩。
「这种时候,请微笑。」
女生悄悄的告诉青年。
「哦,嗯,所以这个是……」
—巡游队伍接近,请在路中央的游客向两侧避让—
「曦泽夜的小小心愿实现卡。」
青年轻拍女孩的头顶,三人向路边退让。
—叮———
清铃一声响透整条街,铃声为街道拉上昏暗的幕遮,房楞檐角沿幕遮的脚步点上灯火,纷纷的视线搭桥到远方,嘈杂在不知不觉中减弱下去。
飘落的粉红色花瓣如细雨成形,伴着周围浮前移的蓝色火焰,身着白色长袍头戴黑色高帽的队伍分编两列,各列四人,两手合袖,低头缓步跟随在最前方撑着纸伞的人身后,撑伞人纹绣满画鸟的袍子下的脚迈着摇晃身体的缓步行进,步伐之复杂可以说无法用于日常,但是却有行军的沉稳与舞步的优美。
「这是西区的……吧……」
搭在肩上的底白纹伞稍稍举高,凤羽式样的簪子固定住云样的发髻,金色的长发一路走过袒露出肩膀的衣衫,搭到衣带结成的花结上方,桃色简描的蝴蝶图案从一侧锁骨下方飞起,绕过细颈上的树叶坠饰,落到另外一侧锁骨下方,熄灭泛光,回归成不可能动的图案。
撑伞人轻合涂上粉色的嘴唇,白皙的脸上洁净无妆,只有两侧眼角的一抹橘红,翠若妖草的双眼中仿佛不存属于人的情感,满蕴着冰凉瞟过青年,这是青年话语结巴的原因,也是到近处才看到撑伞人面容的路人大口感叹的原因。
青年尴尬转头与蘑菇头的女生对视,女生鞠躬道别。
再回头,撑伞人已经摆正头走过,青年没有尝上一口侧脸。
「……」
女孩的双眼从撑伞人的背影移回,舌头再次津津有味的舔起棒棒糖,看向黑白人队伍后方的浮空座台上面貌狰狞恐怖并且舞动着手臂的人,线条分明的身体涂成了糖浆的颜色并且只穿有一条泥土色兜裆布,后背的火光把皮肤照得光亮。
「这些是卜乐风格的鬼怪吧,Seva知道吗?」
青年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漂亮的信纸,什么也没写。
舞动的鬼怪向行人喷出火焰。
「……」
点头。青年复原信封。
「……见过吗?」
青年突然想问,但问出口后又嘲笑自己不会有这样的可能性。
「……」
点头。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浮行的座台后方紧随生有四只粗壮人脚的巨型高台,高台上放置着一层楼高的大鼓,脸涂成全白并且五官只剩眯成细叶的眼睛的人敲打出短促而震撼的鼓声,鼓的四周,同样造型的4个人拿着白色扇子正跳奇怪的舞蹈,舞姿张扬着殷勤仗势。
「这个也……?」
刚从黑影中走出,踏着每一下都会引起震颤的脚步,高过周围房屋的健壮鬼怪握紧四只有如大鼓般的拳头,转动能引起风动的身子,左顾右盼,将长着可以一口吞下路人的嘴巴的脸面靠近一边笑一边叫的路人。
「……」
女孩用棒棒糖指着鬼怪,摆出一串口型,好像在念出鬼怪的名字。
一定是骗人的,我才不怕呢。
高大鬼怪的红色发丛中端坐一名黑发男子,男子闭着双目,透明的二层地板已分成两路木制走廊,走廊之间的空道正好可以在鬼怪站直之时,容下男子的半个身子。披着的同样是黑色的斗篷上画满了眼睛,青年顺着女孩的便便形状的棒棒糖的尖端看过去的时候,斗篷上全部的眼睛眨了一下,纷纷瞄过来。
有些印象,这个鬼怪,但是想不起来。
「仅仅百只眼睛方能使此妖攀登无法无天之境,可惜世间不止千眸万目,妖屠人命又比人斩畜首,为难呐为难。」
青年听到声音转头,只看见长着长鼻子和黑色羽翼的鬼怪突然落地,挥舞禅杖威吓行人,结果行人不但没有受到惊吓,还恶狠狠的硬要交出手中的奶昔,逼得鬼怪飞走,回到行游队伍上空盘旋,寻找下一个目标。
「……」「看我扑到台子上面去。」「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了心伤太我。」「你的智力全都放在了一无是处的方面吗。」
「啊,又是你在胡闹,讨厌~」青年摆上能够让人一看见就想到这句话的谄媚笑容,翘起手指指证女孩。
「……」
女孩摆上让旁人一看就能确信她根本不认识青年的表情,眨眨眼睛。
不要再幻听了,天啊,请告诉我,我还正常。
青年回想起不安,揉揉鼻梁。女孩把头发整束挽到胸前一侧,抱起来转身蹲下,青年无暇对女孩突发的反常行为做文章,只能把视线回到游行的队伍。
占据街心的乌龟驮着满身的木制铠甲,和一座能容下三人饮酒谈笑的木台,筑有雕栏的台子中心,男人用没有套上长袍袖子的一只手举着浅底酒碗,接下肤色些许泛紫的女人斟下的酒,女人周身闪着点点亮光的白色烟气顺着画有淡蓝色冰晶的整洁白袖,绕过瘦骨俨然的手来到酒瓶口,跟随潺潺透明的酒水流进酒碗里,与碗底的金色螺纹一同在酒水中晃动。
男人望着低头闭目侍坐的女人,从盘坐的腿上抬起另一只手捋过女人与烟气一样美丽的秀发,将酒倒入喉咙,宛若因酒过喉而生无力,男人的头靠在肩膀上转过半弧,带有淡漠敌意与嘲弄的灵兽之瞳横扫过来,长袍后背上映着的黄色圆月此时飘过一片灰云遮住它。
「Seva……?」
青年没有管突然腿软的三位学生制服的少女,直接叫了女孩的名字,女孩假装在抚摸一只经过几番辛苦努力,终于让它接近过来的小猫。
青年蹲到女孩身旁。
「刚才的一节队伍已经过去了。」
青年柔声说。
「……」
女孩捏一捏不存在的小猫的肉垫子。
「我们到更近会场的地方看看吧,地下会场的表演很快就要开始了。」
看到女孩十分的紧张,青年决定此时不去弄清她紧张的缘由。
「……」
女孩抿住嘴唇抬起眼睛看着青年,青年自然的笑着,女孩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头发。
「对了,在那之前,会发光的发夹或是会发光的携带电话,Seva想要什么?」
「……?」
「终归免不了身处在一些漆黑的地方,这样当你没有看着我的时候我也可以有办法找到你,确认你。手镯也行,总之只要是能发光的,随时启刃不说引人注目,未免也太麻烦了……说起来,今天会有很多曦泽座主题的纪念品卖,嗯,这类东西也是不错的选择,不知道今年的图形会不会比以往的要漂亮,会不会就是你手中糖果的样子?」
曦泽座变成便便座的确是幽默的思考,由此联想到便器座说不定会令伴侣忍俊不禁,不过再联想到**座就太过分了。
「……」
但女孩眼中尽是无辜,双眸与棒棒糖一样亮晶晶。手指卷起头发,然后松开,重复。
旁边色彩斑斓的房间内,一位少年似乎在应和着音乐不同部分和挑战的不同要求,在房间中央的机械前熟练的更换姿势,演奏投影在手中的乐器。少年所选择的难度不仅需要节奏正确,指法也需要符合实际,甚至有可能是需要多人完成的,而其身旁的人几人正在拍摄这一活动,日后定会看到这段影像在属于它的榜单上热火一番吧。
地上走过一个完整的人影,看着自己与女孩的影子在丰富的灯光下不成形状的青年稍微吃惊,才想起后方是鬼怪游行,放松了笑容的紧绷。
「其实比较热门的区域就是东方极古还有拉米尔世纪风格的,其他的小种类如果Seva没有喜欢的我们就去乘运载器大概看一看吧,要逛完就得放弃地下的演出了,哦,抱歉,我一个人自说自话……你有什么决定吗?方便的地图在这里,你不说我也能明白。」
「这是什么原理啊,爸爸,那么长的脖子怎么可以像蛇一样弯弯扭扭呢?」「嗯——不清楚,可能是机械臂,也搞不好是真的妖怪。」「真的?会吃人吗?」「如果你用东西砸它,让它生气了,也许就会攻击你。」「我不打它。」「蛇怎么动它就怎么动不能是回答吗?」「也对……」「你晚上会不会做噩梦,小志?看这些可怕的妖怪。」「不怕的,爸爸妈妈和司祭都会保护我。」「嗯,那么就好。」
身后响起劈啪声,什么闪着黄色电光的东西跳过去了。
「啊,我看你们不吃东西,实际上尝味道是可以的吧,因为你那么爱喝饮料,我们可以考虑去『小食区域』尝尝味道,吐出来就行了。」
「……」
女孩没有动,好像不愿意动,看着青年的样子,她忽然执意要多呆一会儿,就算明白会让青年有一些困扰,她也没有办法制止自己。
「……我帮你吃掉也没有关系,明天是战争,从来没有见过的战争,虽然不知道天阶的战争会是什么样子,但是一定会与电影里的一样惨烈吧,多保存体力是没有错的,不然就会不够用,到时候……对吧。」
「唔——不错不错,哈哈,这样的热闹,多久没有重逢了。」「您慢一点走。」「也许是本人最后一次看灯红酒绿了,让本人把残存的一口气好好用尽吧。」「请您不要说悲观的话,您一定会……」「本人所说绝非伤心之辞,本人所述的是快乐。不用那些勉强的言语,本人自知你们的关情。」「……是。」「没想到啊,主与仆……金钱竟买得来情感。」「那是因为您的恩惠换得了金钱。」「不谈,不谈,节日嘛,有话怎么说来着……」「曦泽座下曦泽心。」「唔——不是,不是,学会胡编了你。」「仆下只是想……对不起,给您带来了不悦。」「哈哈哈,学会了胡编了,看来你也是个会笑的人呐。」
「……Seva?」
为什么,不回应我了,不应该会尴尬起来的,我没有注意到什么敏感的地方吗。
青年因为自己搅动心潮而自发的吃惊起来,他想要尽力保持自然的计划也在此崩溃,从一开始便是不可搭建的,注意到该自然的时候,就已然陷入难返的不自然了。
这样子,不是与……
女孩意识过来自己做了麻烦的事情。
「Seva,刚才的人是……」
青年在脑海中胡乱缩小范围,甚至无礼的认为女孩不会有多少朋友。
「……」
女孩递出棒棒糖想要安抚青年,青年由于自己愚蠢问题所致的赧颜的作祟,推开了小小的手,焦急的转过头去,接着又因此一举,给自己增添相当的愧疚。
雨势一路减小,大雨在穹顶之外形成的层层细波浪现已退潮,露出开满透明花朵的河床,人界的彩光殷勤为天界的花朵着上缤纷变幻的色彩,或许,非真实的天空工艺品如今拥有比淳朴自然中最巨大的景色惹眼数倍的行妆。
当然这些是不可能被注意到的,除非是一个孤独坐在窗前远远的看着这一片霓虹的人。
「……,Se……,嗯,完全不用管我也没关系的,我……」
「!」
青年的身子已经受本能驱使背过去,然后他再加上一层强颜的笑盖住自己不理解因而不敢表达的苦楚,一股灼热,一股酸涩,像是一直以来的全部信心霎时颠覆,并且还有对陌生人莫名其妙的厌恶。
女孩放开头发,有千言万语,但只能伸出手,没有机会做出让青年沉默的可爱又细腻的道歉。
又是这样的突然,可恶……聚明节,又是……
在这样一个,一个又一个所有人,绝大多数人都在欢笑的日子,似乎有人屡屡孤独的承受自己的悲伤。青年无法自救。女孩伸出的手停下了。
「……」
女孩起身。与之前的少女不同,青年立即想要用视线捆住女孩。
视野里,一体高如磐石的巨大独眼僧人走过去,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把自己所处所经的地面变成乌漆沼泽的女人在爬行,紧随其后,没有了,行游队伍在不经意间洋洋洒洒的走过去了。一场游行,一场盛大的活动,一场亲眼所见定会拥有的感动,结束了。
「……」
什么?什么?做什么?整夜不应该都是开心的庆祝聚明节吗?
女孩看着自己,如刚才一样。青年体会到不能说话是怎样的滋味,自嘲的笑容被关在名为吃惊的甲壳里,皮肉与牙齿一样僵硬,特别是这样一个纷争为零的夜晚,不适的情感们受到隔离而集中在一起。
怎么突然间变成这样,是什么玩笑……
就算是玩笑,青年也接受不了,尽管还没有发生,仅是想象就已经接受不了。
旁而观之,青年就是一个如此无聊的人,他足以将思想的视线引导向一系列被嘲弄作悲哀的人。
无聊的人,有他应得的后果。
「☆~」
女孩学习谁用握成猫拳的右手敲自己的脑袋,吐出舌头。
「啐!魑魅魍魉竟敢在人间灯火下大摇大摆!不知敛丑!顺阴阳之道,应百生之愿,我安倍晴明定将尔等逐回非人之界!永不翻身!」
有人出言留住了盛大的队伍。
空中走廊瞬间崩溃回原本的形态,众鬼怪在豪壮无畏的宣言之下回头,看到路中央站着的是一个从头到脚都能引来无仇拳头的年轻人。
青年吓得坐倒在地上,女孩用手挡住张大的嘴巴。
女鬼从沼泽中起身,提着滴水的衣摆碎步跑来,一记漂亮的,耳光,被打之后的年轻人更加兴奋的骚扰女鬼。
青年也起身走向女孩,一记漂亮的,拍掌。
「啊啊啊啊啊啊啊~~~」
年轻人被独眼巨僧提起脚扛走了。
「!」
「……」
青年击弯女孩的双膝,掀起娇小的身体,抱着奔跑出去。
——
—七嘴八舌—
『那个,请大家不要聊闲话。』
独自站在楼顶的少女用非凡的视力俯瞰监视着目标区域,尽管并没有看到有任何路人以外的闲聊者,在树叶的缝隙间也找不出动静,但通讯设备告知了少女潜藏的叽叽喳喳。
「哦,对不起。」
『你们这群家伙,执行任务的时候竟然聚众聊天,太有趣了。』
「抱歉抱歉,还没有试过这样聚在一起的蹲点监视,一不小心……」「不过的确很无聊嘛。和我们说话的二位是原-前15%吧,你们一定与我们天差地别了。」
『请大家,不要与指挥官闲聊。』
少女为难的说着。
「指挥也没有反对的意思,所以不用太紧张吧?」
『对……
『诶……?』
……没有反对的必要,不如说欢迎自我暴露,我完全可以把说话的人认作敌方,甚至是那个罪人的部下,并立即执行处理。』
「吓!」「我们只是……」「说真的吗?」『诶?』
『退一步来说,人员的削减,也方便我进行精确有效的操控。』
「不要啊!我还有一家老小要照顾!」
什么复古的理由。
『说笑的,原前15%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让他们继续,羿子,现在在大楼周围的个体都有准确ID。』
「别这样吓人嘛……」「呼,谁有纸巾?」「纸巾解决不了吧。」「汗而已,胡说什么。」—笑声—
如果真的存在内线,能对我进行一步预判的人应该已经露出破绽了,能两步预判的人,暂时无视,引发内讧是这类人的常用计策。
『是,主人。』
听到年轻但很容易就能辨别出来的嗓音,少女解除对闲聊一条的注意。
「但是,翊芙不管多强大,都是不可能打坏狄卡密特的,难道这个是例外?」
「例外是没有的,谁知道圣殿出于什么目的。现在混灵越来越少了,都不知道去了哪里,除了南区的一匹超2级混灵,这近十年间都没有看见什么巨大的,说不定真的是要让我们做点有危险的事情,战争不是开始了吗,我们都闲着也太说不过去了。」
「又是拉米尔?他们想要变成天阶的殖民地吗?」「我们倒是一直在做危险的事情。」
「当然不会是,你想想看,动用了全部的前15%的力量……」
年轻的男子拨弄着额前黑色的头发,嗅到把弄下来的洗发露的香味后,靠上有一圈电子屏幕的亮光照成彩色的椅子。
任务原话是「集中埋伏到特6区域」,命令有等于无,视作已完成然后撤退也不为过。
话虽说——监守1%所在的牢笼,牢笼不可见,防止位置被暴露,排除;翊芙不能破坏牢笼,防止1%从中脱逃,排除;作为正当理由集中力量,应对不时之需,可能……防止有什么来将她放出去,可能。
「那两个人还在疏散行人,给我这样的毅力我就是『帕卡菲』的人了。」「原来德拉梅肯不是所有学生的愿望。」「各有各的存活方式,把德拉梅肯当做万益的聚集的话,帕卡菲就是两向通的顶点。」
「实际上他们用的是催眠,很轻松的,只要挥挥棒子,路人会像失去要来这里的意图一般离开,还会忘记他们的样子。」
「哦,你的意思是,棒子也是武器?」
「对啊。」
「我一直以为武器只有刀呢。」「这就说得不对了,折凳也可以是武器。」
「翊芙的武器不一定是刀,翊芙堕化以后武器还可以自由的改变到另外的形态。」
「那么厉害,还有翊芙是用折凳的?」「你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哈哈。」
存在一个矛盾,能够破坏所有翊芙所不能破坏的东西,也就意味着拥有凌驾任何一体翊芙的力量,或者也有可能是,只能破坏翊芙所不能破坏的东西,这样的宏观元素。
『那个,我的是弓。』
尽管相隔的是望远镜也难以看清的距离,少女也并没有耗费多少精力实施监视,所以少女有空思考该不该炫耀一下并且最终决定炫耀一下。
「哦?领队你在哪?让我看看。」
『大概不行,我现在……
『嗯嗯?』
……是,在很远的地方。』
「哦,真遗憾呢,那么任务结束后可以看一看吗?」
不可能。
『嗯,当然可以。』
少女有些许兴奋的说。
「说起远的地方,说不定我是离得最远的。」「啊?」
「今天乘横断大桥的列车到这里用了130分钟。」
「呜哇,天涯海角的距离呢。」「我最多去过30分钟距离的地方,那边和东区有区别吗,130分钟的地方?」
「可以看见『大平原』的边缘。」「大平原,翊芙的墓地吗。」
墓地,把大量的堕化翊芙放在列车一天一夜车程的地方,不方便监管,绝对的安全也谈不上,能够把她们放出来的家伙什么时候偷偷地干了也无从得知,虽然从那边走回来需要的不少的进程,如果遇到能力延伸为超越距离的翊芙也没有办法——分类处理十分困难,能力的延伸往往像是震惊时代的新魔术的诀窍,除非魔术师公开出来,否则到破解的时候,往往新魔术就已经过时了。
而锁在近处呢,是可以监守,能不能守住,放出来以后能不能立刻解决又是大问题。
果然危险与其把它隔离起来,还是处理掉比较好,如果是不能处理掉的危险……就让它处理掉自己吧,换一换世界的角度,把自己当做拥有另外的正义的世界的危险,那么事情就圆满了。不一定非要自己是主角,主角也不一定是自己。
年轻男子回过神。
『外面的两个人隐藏好,弗格,展开『魔障』,刚才说话的是沼地吧,在关押位置周围放上陷阱。』
看样子是最麻烦的事态。如果不是为我们找事做,如果圣殿尚是清醒,那么下达指令的人一定想过我刚才所想。
「是。」「您是如何知道在下的存在的?」
只有声音的男人质问通讯设备对面的人。
『我不知道你在不在,资料里有『迷惑』元素的信息,我就用了。』
只有声音的男人似乎是一旦被发现就会询问对手战胜自己的理由,然后承认失败的类型。
「啊,怎么了?」
『接下来提高警惕,保持安静,羿子做好准备……
『是,主人。』
……攻击类型的力量等我的命令,切忌轻举妄动,防御类型的力量以最保守的力度保护自身以及周围的人,非战斗类型的力量与个人尽量持有生命优先的心态,以能够创造生存机会的心态应对敌人,总之不要慌张,看清敌人前后都不要慌张,任务失败是没有关系的。』
这边的人都没怎么用过,有Aegis在就省事多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把我从前15%挤出来了,真想见一见。
「诶——————」
有人悄声发出惊叹。
『仔细听我汇报情况,有一ID不明个体,瞬间,出现在监视范围,现在停止在出现位置……』
事态的变化引起了事物的运动,事物的运动在头脑内摩擦出不详的灵感火花。
能破坏翊芙无法破坏的东西的翊摩妲,可能性排除,高一级的概念与下方概念之间有着绝对的隔阂——到来的会是什么。
——
「先生,请您注意场合。」
「请理解一个只有my doll的人是怎样的寂寞,让他尽情的奔跑一番会是今年第一件大好事。」
「人群密度提高的会场内不允许奔跑,这样子会给别的游客添麻烦的。」
女孩在青年怀里无泪的哭闹,看似也经历了一场漫长而辛苦的旅途。
「我家这个孩子,从小就好动,而且刚才还被我填塞了食物,如果把她放着乱跑,我想会造成更多的麻烦。」
「现在探讨的是您乱跑的问题,您刚的话不是指明她是doll吗,doll还不会设置会烦扰多数他人的功能。」
「我们之间的小游戏而已,不用在意。」
青年优雅的摇晃没有抱住女孩的手,同时抱住女孩的手舒展了一下食指,指腹故意划过女孩膝盖内侧的皮肤,女孩发出小猫呛到水的声音,青年泛滥起时隐时现的阴险笑容,工作人员的手颤抖着,像是在压抑着想要抽打青年的冲动。
「我们会为您注意好您的孩子,所以您大可不必担心。」
「不行,为了能让我的孩子可以没有反抗的生下我们的孩子,我必须让她在这里有足够的反抗。」
「先生。您的发言已经足够构成理由将您隔离会场,希望您能够及时的表明您抱有的是玩笑心态。」
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在空中刷卡,似乎在开启不能随意使用的服务。
「神翊不能有做一些平常人做不了的事情的胆量吗?」
「神也不能在种子面前撒下不适宜的养料。」
不愿为青年的语病纠论的工作人员横跨一步,遮住咬着指头看向这里的幼女。
「切,无聊透顶。」
重重包围下的青年一脸不屑的放下女孩。
「那么就拜托你们照顾好她,顺便帮她找到她的父母,抢过来容易,还回去这种麻烦事还是交给你们吧。」
「您……不是她的关系者吗。」
女孩连连踩踏青年的脚。
「啊,我努力过,但是果然还是不能让她承认我是她的伴侣,留下也没有什么用,爱反抗的类型已经腻了,最初的就是反抗型的,于是就想趁着聚明节这天把她当做礼物送回家。」
「努力是……」
工作人员选择首先追究质量问题。
「其实称作开发比较好吧,开发人类的能力极限,每一寸皮肤的……」
「先生,您确认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吗?」
「当然不能承认,你的提问太过天真了,我怎么能让抓起来的男女老幼就都被放出去,我还要看着那些人崩溃而死在我的私人监狱里呢。」
女孩吃惊的躲到吃惊的工作人员身后。
「您……哈哈……」
不断增加的信息量让工作人员不知所措,不知所措的时候就赔上笑容,这是基本的功力。
「嗯,就这样了,好好回家吧,对你的妈妈说「简历里填写的最喜欢的食物是你」,她就会知道你是谁的,我可是在她当着很多人的面失神的时候告诉她的,没理由会忘记,但如果她不接纳你那么就用我教你的一切去赚钱生活吧,你会成为……啊~不能说不能说,有可爱的种子在这里,呵呵,借过借过。」
青年一手拨开黑色的人墙。
「皆大欢喜,皆大欢喜,是不是啊,小朋友。」
青年公然在工作人员身旁蹲下,微笑的搭讪一直没有走开的幼女,幼女依然咬着手指,睁大眼睛看着笑容和蔼的青年。
人流滚滚,人们最多偏过眼睛一瞟,只有极个别的人驻步研究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他们并没有受到邀请。人聚在一起,不是好事就是坏事,他们似乎相信,这样聚在一起的一定不是好事,而他们似乎也放心,这样聚在一起的人一定会解决事情。
「抓起来!」
「我开玩笑的!」
「别开玩笑了!你刚才的发言会作为证言帮助我们获取检查环-II记录的许可,准备接受法律制裁吧,人渣!」
「好的,不开玩笑了,所以你们不要……Seva!救我!」
一边被告知「不用再接近那头禽兽,你已经安全了」,一边被询问哪里受伤的女孩被保护起来。
「报告,语言能力不健全。」
「什么?嚯,今年除了例行的那个家伙,没想到还碰见这么个东西,天阶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不是的!我真的是开玩笑!相信我啊!」
「已经给过你承认的机会了,闭嘴!」
——
「远,太远了,早知道就飞过去。」
男人独自走在只有路灯光陪伴的环形道路上,研究了一会儿挂在脖子上的透明小圆柱体,终于想起怎么关闭音乐播放器。
「啊——」
取下单单只是挂在耳朵上的耳机后,男人揉一揉耳道口,看来并不是播放列表又一次开始循环而感到厌烦,而是真的经过了一段很长的旅途。
「呼……」
男人偏头看整个夜空下最显眼的光火和雨云,撇一撇嘴,摸一摸左边的口袋,想起自己并不抽烟,于是在口袋里翻开打火机的盖子,又盖回去;摸一摸另外一个口袋,想起口袋里不可能放着整包的薯片,于是拆开了口袋中的小包面纸巾,习惯性的。
「把子宫顶到胸腔里,把子宫顶到胸腔里,把子宫顶到……」
男人扭转脖子发出骨头的响声,同时嘴里突然念叨起来。
「嗯嗯呃呃呃嗯嗯——————」
仅仅重复了三遍,男人嘴里的东西就被懒散的舌头打乱成烦人的噪音,他慢慢的东张西望,似乎在品味久违的安静的夜晚,在品味设备这片目前只为一个人运作的城市所有的风格自由的景色。只有自己喜欢的观赏者存在的地方,就是最美之景。
「嗯嗯嗯呃呃呃————再顶到嘴巴里,然后让她吐出来,哈,我说了,我说了,怎么样!」
没有在意骚扰居民的心,男人像是对着大海喊出自己的心愿,声音在空洞中传播远去,冲进不远处路灯光忽然断掉的黑暗里,当然不会有人拉开窗帘看一看是什么样的疯子在喊肮脏的话,光都到不了的地方,谁会胆敢在附近游荡。
「我要把你的子宫顶到胸腔里!我还敢说!怎么样——
—咻呼—————
————啊啊啊啊——」
男人发出足以让一个爱笑的人笑上几天的尖叫,抱头护身蹲下,黑夜中有什么东西滑翔过去了,翅膀切割着空气。
「velavev!」
风声结束后,男人叫骂着,用看不见的力量将右侧的一根路灯上下压缩至消失,然后愤愤的往黑暗里走去,极度危险的黑暗,每一个人都会望而却步或甚无由而逃的黑暗,男人只是叫骂着就走进去了。
——
「Seva,一旦进去了就要做到最后,我相信时间会很久,到时候我不会让你去上厕所的,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黑暗中,青年认真的询问女孩。
「我没有关系的,不是这一次也可以,虽然我只试过一次那个,但是我可以体会其中的**,只要你想,你就告诉我,我会听你的,你是我的,我也希望我是你的。」
趁着独处,青年肆意的说。
「……」
女孩忽然想起一大堆现在不能实现的要求,黑暗中,她看不到青年,但她知道青年正在看着自己眼睛的中心,于是女孩让眼中不流露出安分以外的东西,以防青年作出不必要的误解。
「呜~好兴奋!」「安分一点。」
其实不是独处。
「真,真的没有关系,歌剧我是欣赏过的,虽然不是现场欣赏……刚才你就很感兴趣的样子,没有电子姬大人的Pika Voice专场完全可以为你的兴趣而放弃的,趁现在还没有开始,不然人坐满了就只能看转播了。」
「那个人跟你用的是一样的称呼方式呢。」「看吧看吧。」
邻座的女孩摇摇头,在脖子的高度扎起头发的发绳上的瓢虫在黑暗中画出七条细线。
前方响起了低音的节奏,周遭隆隆的议论声浮出水面,红色的光点沿着导轨从远处来到座位的扶手上。
「那么就好,没有电子姬大人的演唱会也会很有趣的。」
青年靠回座位,他竟然以为作为装饰的移动光点会照亮在发饰店被店主热心打扮过的女孩。
「今年的voice会有多少新元素,好期待啊。」「啊,maki在她的Space里说了,中途她会座位主持人登台一段时间。」「maki?『前线』节目的maki?」「难道会是天气预报的maki吗?」
刚才听人说这一次的场内容量是去年的两倍,座位却比去年更宽敞了一些,搞不明白。前面是什么,为什么还会有一段距离。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见会场是怎么布置的。上次把舞台放在了装有液体的球形容器达到了放大效果,这次要摆两倍的人,不知道能不能看清楚。
「内场啊内场,怨念,这次my singer要把目前为止的所有的doll偶像聚在一起做一个专场中的专场,在这里看到背面怎么办。」「四座交响乐团放在下面,坐内场还看什么。」「小爱的内裤,内场第一排一定能看见。」「看到又能怎样。」「……问得好!我也不知道能怎样,就是想要看。」「在这里看不到。」「怨念啊怨念。」「还不是你要赖在餐厅里,早30分钟过来说不定还有机会。」
红光扫描的速度提升至两倍。
「啊,Luxio~太帅了~」「天,你能不能别说了,聊不了两句就要重复一次,我快烦死了。」「好,说点别的,现在里面在放的是谁的歌?」「………………听不太清。」「啊Luxio,太帅了,我要跟他结婚。」「拉米尔语都不能说流畅的人不要妄想了。」「Luxio是天阶与拉米尔的混血,他肯定会说通用语。」「天阶谁不会通用语,会神语才了不起。」「切…………咦?有什么关系吗?」「没什么关系。」「啊————」「不要制造噪音。」
青年摇一下手中的荧光棒,轻到没有重量,听周围都在热闹的谈着,转头想要开口说一些什么,女孩正偏头靠在座位上看着自己,把荧光棒搭在脸颊上,淡蓝色的光照亮女孩额前被梳向一侧的头发。
「哈哈……怎么了?Seva有什么,喜欢的歌手吗?」
「……」「差不多要开始了吧。」
「哦,在Rank前十吗?」
青年从最简单的开始猜测。
「……」
女孩用荧光棒指向青年。
「我?我不会唱歌的。」
—准备进入会场,请在座位停止运动前靠紧座椅后背—
女孩用荧光棒敲青年的手背,青年像是抓着正在坠落的座椅。
—准备进入会场,请在座位停止运动前靠紧座椅后背—
「快坐好……很危险。」
—准备进入会场,请在座位停止运动前靠紧座椅后背—
清晰的提醒结束,议论声激烈的滚动起来。
座位顺着扫描成线的红光描出的轨道向前加速。
低音丰富的音乐震动起胸腔,略显疯狂的音量镇压过周围的嘈杂。
黑暗的中心,浅红色的光带缠绕成螺旋强力的运动着。几乎是循着暖场音乐的节奏,本演出场次的观众在座位的带领下,一列一列纷纷移动到最终距离。
内场座位由座位扶手上红光的标示,显示出于黑暗的底部由中心辐射出来的蜘蛛网,看台座位依靠特殊的引力,让观看者在倾斜的座位上感受不到任何异样,红色的光点在黑暗中慢慢补足围绕中心跃动光带的球壁。
「哇……」
怎么可以有那么多人。
在新的会场,几乎每一个抵达的观众都发出从身体伸出直线冲出的惊呼,甚至反超过了疯狂的音乐。会场之大远远超过了想象,除了上下左右延伸出去的起初范围内能够看见人的影子在晃动,更远,到对面,一直到填满对视野,都是整齐排布的座位身上的细小红色光点组成的弧壁,场内的黑暗宛若深渊,光带相信有着小块烟云的体积。荧光棒们奋力的挥舞着,有如漫天星辰的夜空。
不觉探出身子的青年回过头,就算是女孩也不免被这番激动景象留住视线。
—演出即将开始—
「哇哇,第一个会是谁呢。」「肯定是非常厉害的角色。」
清晰的电音在节奏中徘徊,座位扶手上的红色灯光熄灭,引发又一轮的欢呼。
底端螺旋的光带散成四团,在黑暗中飞向四个角落,并构成复杂的轮廓。光的粉末顺着忽然从顶部直射到会场底部的光柱飘零下来,描述飘零那近乎铃音的高音音效开始占据听觉的主要部分。
主旋律悄悄加入,许多敏锐的观众很快捕捉到耳发出极限的呼喊,这些少量个别的欢呼又带动四周激动的人加大欢呼的音量,让其在瞬间呈现共鸣的效果。
在清醒视野通畅呼吸的飘零音效完全达到它的目的之前——
—听到了吗?—
顶部的白光泼洒,整个会场照亮,能够让处在所有方向的观众都看见正面的『运算画景』屏幕立于中央由透明的方块堆积起来的废墟顶端,画面中用银色细线绑起纯黑色头发的少女睁开墨蓝色双眼,指甲扶着耳朵,眼中的结构与脸上有光在其中运动的纹线都让人猜疑她是否没有生命,但诠释悲伤的复杂表情又打消大家猜疑的念头。
—绝望来到身旁的时候,不要放松呼吸,还有……—
「哦?大屏幕?」「抒情曲?」
哎呀,这个女孩,不认识啊。
「呀~~~是Pass,是Pass啊,第一个出场的是她~」「哦哦~!哈哈哈……糟糕了,今年的策划者有些恶趣味。」
青年与女孩对视,没有明白身旁的人的苦笑。
圣洁的白光刹那间染红,屏幕镜头拉近,少女丢去全部表情。
—什么也没有,窒息了去死吧—————
金色的交响乐团机械从三团光带中走出,女神造型的一座在原地由散开的红光照亮,满是重金属的音乐突然响起,落进画面的光粉全数燃尽,画面中的脑袋翻转倒立,颤抖着拖长最后一个字的末音,镜头也随着拉远,少女的身体是被破坏得体无完肤的机械。
荧光棒们激烈的打出节奏。
——
只有一个。
年轻男子看着显示实景地图的屏幕内,绿色监视区域东侧的一个红点静止着,静止,静止,然后微微的移动了位置,朝向南方,向南,然后又静止,接着微微偏移向东。
『呼……』
年轻男子轻呼一口气,没有报告状况。
看来是安全中了魔障的迷惑,要为研究员的一丝不苟谢天谢地。
屏幕中与红点相比距离监视区域更近的黄点们都在无规则乱窜。
『保持警惕。』
下一步……对方的目的,消灭集中储存的剩余力量,排除。
对了。
年轻男子突然联想到了什么。
『刚才做催眠工作的人能听到吗?』
「嗯。」「在在。」
『到我所说的坐标位置,让目标拥有已经打碎狄卡密特放出Flado的错觉,可以做到吗?』
一体,代表的是不需谨慎的把握,仅仅一体就能轻易消灭剩余的85%,若敌人没有轻敌的愚昧,轻敌就是我们的愚昧。
「只要有智慧的东西都可以被智慧所骗……现在吗?」
『不,等一等。』
这可能是敌人设下的陷阱,如果敌人用这样的方法引诱潜藏起来的我们出现,何况还不知道它是什么,再者,放出堕化的1%这种事有没有成功,清醒过来就会立刻明白,天阶可容不下这类东西有一回消耗几个月的往返,我所设立的催眠目的不解决任何问题。
红点在很小的范围内乱晃,黄点的晃动半径是它的数倍。
「我们可以让能够接受催眠的个体进入十分长久的睡眠,或是迫使个体,令个体自杀。」
『嗯,保留。我这里看不到它具体是什么,它穿着包裹全身的黑色袍子。』
过于重量的结果可能会触发许多的危险,更大的前提是,怎么能保护催眠在无法确定的危险下顺利进行到成功。
年轻男子操纵镜头,得到的情报只有并不是体格粗壮的男人,但也不一定就是女人,毕竟纤细的男人渐渐多起来了,再而言之,是男是女不重要,并非因为看不出是男是女的人渐渐多起来了,而是因为决定性的力量不分性别。
『羿子,能看清吗,位置『略,0.125,0 1/μ』。』
在楼顶的少女稍稍回想坐标的确定规则,转向所述区域,很快锁定了只有一个身着黑色袍子的人。
『怎么样?』
『……呜,咳嗯,不行,看不到脸。』
不知道特征无法锁定,无法分析,不能贸然应对,需要情报的积累,但是进程的拖延无疑也是等待火星的复燃。
「我想我可以进一步确认,比如脱下对方的帽子。」
『可能会丧命。』
红点静止下来。
「镜像分身,除了记忆共有外毫无关系,死掉的会是我,但我仍然能活下来。」
说话者喝下一口玻璃杯中的清水,并不在意能力的细节暴露给任何人。
『嗯……可以一试,弗格,解除她的迷惑效果,确定你的位置,能够分身的这位……Glass。』
「我的分身会走到科研门口。」
『嗯?……哼。』
没有回复,大概是知道自己还没有失败便会一直努力下去的类型。
『……!』
年轻男子的气息声在接收设备中十分的清晰。
「有什么问题吗。」
红点向监视区域直线前进。
『过来了。』
怎么回事,意识到自己演戏失败了吗。
红点在行进一段距离后稍作停顿,然后继续前进,速度由比原来慢变得比原来快。
魔障根本没有效果,之前的乱晃难道是自己造成的?不可能吧。
『拿出最大的警惕,很危险的家伙。原计划继续。』
不过也好,省去一项顾虑,不止。
——
—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啊~—
音乐骤停,红光消散,伴舞的金属骸骨演示碎裂的动画,留下画面中央的少女扭着身体发出陶醉的讥笑,观众用欢呼陪伴掌声。
「呼,这首歌稍微有些激烈啊。」
—Pika Voice Pass,『退步』献上,接下来是,『感谢感谢~』—
少女摆正身姿,身上袖有金线的羊毛衫与短裙如复原的皮肤一般修复愈合,脸上有光在其中走动的线褪去后,少女以阳光活力的姿态深深鞠躬,屏幕右下角墨蓝色的『P』也鞠躬,但是摔到了,翻转成『b』。
「哎哟,天,看到刚才他们的表情没有。」「哈哈哈,心脏都要跳出来的样子。」「喂,你不是整天在叫Luxio吗,怎么也会知道Pass。」「Pass与Luxio的经历几乎一样,也是被邮购进天阶的。」
「啊!?」「啊!?」
在听上方的情报来源发言的青年也发出的同步的叫声,大屏幕开始变暗,观众再次欢呼起来,有的人是因为满足。
「Seva……已经结束了。」
「……」
扑在青年手臂上的女孩甩动头发,青年才知道女孩不是因为怪诞的音乐和图像而害怕,是故意想要让受惊的自己更加情绪复杂。
「先不管你的胡言乱语,噢噢噢噢~」「Pass~~~Luxio~~~」
「话说要一直用大屏幕吗,我其实想看一看真人呢。」「不知道,不知道,这首歌音量上去了真恐怖……你,不错嘛。」「你带我来是为了吓我?」「没有没有。」
「Seva。」
屏幕的亮度没有完全变黑,隐约可以看见少女依然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在有人刚要议论是否是出现了技术问题的时候,位于女神机型正前方的,内场座位上空的金色机械人形从体内抽出小提琴的琴弓,左手握着的吉他在提起来的途中脱壳缩小,断开的两根金色琴弦没有收起,就此飞舞。担当鼓手的金色机械组建出第三只手,与承担键盘的另外一体传统机型和担当混音的女神机型一样,四座金色雕塑远离会场中心飘移。
—感谢?—
「!」「Oh,blood!」
屏幕中的少女抬起头,很多人发出尖叫,其中女孩的尖叫当然是无声的。
小提琴奏起属于高傲角色的音乐。透明方块堆成的废物山中钻出大群的金属骸骨,向山顶攀爬。
镜头拉近,少女两手抱住屏幕。
—哈哈,感谢?—
少女用脑门把屏幕撞裂,裂纹汇聚的中心是红色的血。
「喂喂喂,这太过火了吧。」
—要感谢什么呢?—
少女邪恶的笑着。
—呐 呐 呐呐呐呐呐呐呐—
声音有了音调,整个会场跟随电琴与鼓声同时打出的节奏闪动红光。
—为我的食谱 写满名流?
在我的床边 栓一只人皮狗?—
小提琴拉破音,奇妙物体的立体幻影冲向观众的途中消失,青年差点咬到舌头。
—鱼缸里头 浸泡眼球?
搅茶银匙 换成父亲的指头——
……—
声音喜怒交杂。
——
「是那个人吧。」
「一定是的,十分可疑,不如说衣服上就写着『可疑』二字。」
黑色长袍的背面,写着『羞耻』。
「一定是个笨蛋吧。」「的确是个笨蛋。」
唉,没有看错,对方从天而降的时候是脑袋先着地的,然后因为撞晕了才摇摇晃晃显出像是被魔障迷惑的样子。
姬梅娅大人被嘲笑了,果然当初就应该拒绝这件身体也在抗拒的衣服,回去一定要教训那个家伙。
人影自己放下兜帽后,气氛更加活跃了。
那个是……
『存在的恶魔杀手。』
年轻男子不会错过情报中的片段,特别是由自由记者收集发布的新闻。
「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啊。」
但是现在,可以猜测,这一个体不一定真实存在,它有可能依靠传闻而带来恐吓效果——能够迷惑并杀死任何种类任何数量的恶魔——自己本身就是恶魔的姿态,怎么谈『所有』。
「好可爱,脑袋上的是货真价实的犄角吗?」
恶魔是不该出现在天阶之中的。
悄声因激动而有了声音,声音因声音而更有声音,大家似乎都忘了不能说悄悄话的约定而又讨论起来,但这也只是通讯设备里的情况,年轻男子全神贯注的看着不速之客,并没有发现对方把视线移开高耸的大楼,仿佛是在干着一层一层的数楼高这种愚蠢的事情。
出于现实与语言的迷惑,年轻男子也不认为她能够发现队友都不一定能找到的潜伏人群,所以并没有多费口舌提醒安静问题,毕竟,对年轻男子来说,这只是游戏,能保护自己的单位不死,最好,但是死了,也就死了。他首要、必要做的是,找到任务的目的,然后完成任务。
29的后面没有数字了,所以就是无限……哇,有数不清的人,而且还聚在一起谈论姬梅娅大人的眉美貌,姬梅娅大人完全被小看了,哼,会让你们知道,不管有多少人,姬梅娅大人都可以轻松的……
「呀~!」
前进的身形一脚踏空,僵直的跌进与地面长得一模一样的泥潭。
「哦哦………………!」
只有如此的深度吗,作为超越力量也太可笑了吧。
『沼地,还有没有别的决定性的作为,比如封住她?』
「你不要再看了!」「哇,怎么办,不忍心对她动手了。」
姬梅娅大人失落无比。
身形坐直释放半个覆满泥浆的身子,学习从水池中出来的小狗那样甩动脑袋,想要把粘在头发上这些与地面同色的乳白液体甩掉,结果弄得更加乱七八糟。
「哇哈~」「谁有纸巾?」「光天化日之下你要做什么!」「鼻血啊!」
站在泥潭中的身形不知什么原因干脆脱下了黑色的袍子扔进泥潭,这时能知道她并不是裸身套着袍子,贴身的衣服与所有的生于幻想的女性恶魔拥有相同程度的裸露度,但是也有拥有唯一的不同点,那就是会让清洗这件衣服的人皱起的眉头足以夹起一支笔的结构繁杂,衣服的设计似乎没有考虑穿着者也需要大幅度的活动,没有考虑穿着者需要多少时间来穿好它,更没有顾及它的风格是否与恶魔野蛮血腥的形象有着细微的格格不入。
『那个,主人也请不要看……』
『我不会有兴趣……
尽管在年轻男子眼中,少女所说的话是多么的引人唾弃,他也没有选择无视。
……你们看到了吗,那个身体在散发着什么?』
屏幕中,身形想要掸掉胸口上的泥水,却最终演变为重新穿好内衣兼上衣的动作,在其皮肤周围,空气隐约有肥皂膜的色彩。
「是在下所掌控的力量。」
『你是说她也散发着迷惑别人的气息?』
难怪魔障全然不适用,这也是蛊惑恶魔的原理了。
「不,在下的所掌的元素是,实感。」
『实感?』
实感……存在……
身形用泥浆把一束桃色头发的末端染成灰白,然后在胸口上涂鸦,接着露出真心的笑容。
「我要养她!」
姬梅娅大人很开心——不对,不是玩的时候。
「嘿咻~」
身形轻松的找到沼坑的边缘,趴上去,将身体从泥浆中提起。
就是说,恶魔是心悦诚服的,为她而死——
『糟了,把视线移开!』「嗯?」「胡说什么?」
致命的状况排头袭来,声音终于有一丝乱了阵脚。
不对,不对,首先是……
『为这种东西固定爱目,未免也太下作了,它可是恶魔呀。』
「就算是桌子也结婚给你看!」「那么可爱的恶魔是不一样的。」
『可笑。越花哨的……恶魔原本就是恶心之物中的极致,恶性质的结晶,最重要的,估计也是你们所最期盼的——不要有滑稽的想法了,拥有非人的特征却没有出现在梦中的恶魔,不是没有性别,就是长满了鬃毛的一类。』
「孤陋寡闻。」「唔……」「是雄性!?太完美了!」
『有人想要相信它的智慧可以受到恶魔的欣赏而把它从凡人之中提**?面对现实吧,一个值得喜爱的女人何必当众卖弄,只有男人才不懂女人的羞敛。它将熔岩里冲刷老化的皮肤层层揭离,内翻在外,来放出看似柔嫩的光泽,撕下食物的面皮,粗陋的盖住消灭欲望的崎岖面孔,等恶魔完成己任摇摆着过来屠杀你们,你们才会发现它的胸部提供超越胸肌的力量,你们还惊喜的以为自己的倾慕即将获得奖赏的时候,它沉浸于肮脏烂肉的恶臭会冲进你们的鼻腔,当你们的脑袋滚到它的脚边,相信你们最后一眼会看见的不是堪比女神风光的裙底,而是大型野兽所悬挂的伟岸生殖器。你们的遗言,也将是完成不了的呕吐和尖叫。』
年轻男子进行胡编乱造,并抵抗着自己的性格说出尚无理据的东西,他之后一定会确认自己到底是不是孤陋寡闻。
『主人……』
『做希望成真等级的假设:所幸它离开之后你们还有人存活,想想自己在那时会成为怎样的行尸走肉,失败、家园毁灭、责任、同伴,还有负罪……你们的一次疏忽,一次软弱——别妄想这是颠覆一生的机会,不可能!你们正在为自己烹制最后的宴席,轻易的在这里走错了,会造成怎样无可挽回的后果,不管是不是人类,更甚仅仅是人类的家伙们,你们都清楚的知道吗!』
通讯设备的接受方全体蜂鸣,平仄不辨的单调音波似乎在用谁也不明白的语言诉说着,记忆堆砌的牢笼里,灵魂手抓铁栏,头顶缝隙的呐喊。
年轻男子明白已经够了,虽说是一次拙劣的辩解,尽心尽力工作的人也都该在业内最敏感的问题面前敲响警钟了,剩余的人就随意吧,不能注意到核心大忌的人不配作为业内者,也就超出了自己的管辖范围,不是自己的单位。
「啊……谢谢,中途注意到了,但是却醒不过来,好像『那个』一样。」「……我是绝对的异性控,没想到竟然是男人。」「头痛死了。」
又有人从魅爱中逃出来了,恶魔喽啰从来没有做到过,姬梅娅大人很伤心,看来要打个招呼了。
挥手挥手。
「怎么……」「果然还是很喜欢!」「她注意到我了!你别拉扯我!」
啊,真麻烦,把问题根除才是正确的。
『弗格,能不能对它的实感进行消除……你要做什么,快回来。』
「太慢了,在下可以不知不觉的杀死他。」
可笑的纪律。
除了能够通过博爱的成像看到男人前进的年轻男子以外,没有人知道是谁转着小刀脱离了隐藏,年轻男子一点也不想呵斥,这座城市的纪律一直是可笑的范本,可笑到奖励与惩罚都难以做到。
敌人,不管怎么说都是姬梅娅大人的敌人,但是在这里不能吃掉呢,真可惜。
盯住荧幕的双眼放松了眉头。
『羿子,启刃,螺旋箭凝滞,发射后保持射程移位。』
『遵从……呼唤,峡风之箭。』
少女放开弓弦,箭一面在弓中缓缓前移,一面高速旋转起来,在少女第二次落脚之时,箭已前行千里。
恶魔张开了褐色的双翼。
「啊啊……」
虚假的保护膜破裂溃散,翼尖刺穿了因断气渐放下小刀的人的肚子,带着尖锐旋风的箭顶住翼膜旋转,转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动力在地上摔碎,男人已经结束了生命变成有血肉的躯壳。
距离好远,而且在动呀,不管了,姬梅娅大人才不是找不到呢。
「那个人……死了吗?」
相信一部分人都为双翼的尖刺和韧皮从吹弹可破的皮肤下陡然生长而出的画面回神,看着血肉滴淌的尸体而清醒。
「不是人吧,有能力的家伙,应该是超越力量。」「不一定哦。」
「超越力量怎么会……」
近身后立即反击并且一击杀死了翊摩妲,反应能力与行动速度在前5%等级;螺旋箭攻击无伤无效,翅膀目前属性确定为能量瞬间吸收,韧性接近狄卡密特。
屏幕的亮光下,年轻男子会心的笑。
是时候推翻一切犹豫了。预感一直在这样告诉我,而我却不愿轻易接受——不是防止,不是保守谨慎,而是拖延,是在竭尽全力避免接触。
任务早已确定,该死的高层们。
「开始了吗?」「快下达命令吧。」「我们该怎么做。」
『羿子,重型箭凝滞,两个方向发射,之后移位,其他人如果有不暴露位置的信心,可以帮忙牵制住她的翅膀,如果没有,准备撤退……
「啊……?」「就这样撤退?敌人刚出现……」
近战去死。
对方还没有主动攻击。
冷静。好久没有遇见这样强大的BOSS了。
少女点亮脚踝后方金色的小翅膀,踩中空气跳入夜空,将没有搭箭的弦拉至耳后。
『呼唤,那由他之矢。』
弓弦静静切开空气,什么也没有发生,少女向右跨越几条放射向干道的距离,第二次将弓弦拉至耳后,放开,同样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生,少女熄灭小翅膀,垂直从高空下落。
……不,撤退,保护好自己,接下来是无差别攻击。』
通讯设备对面没有回应,大概是都注意到了。
高空中的扇形区域两边,无数的箭矢从虚空中涌出,正以同样的朝向,汇聚成两座倾斜的高山,山顶瞄准的是黑夜中黑色的柱子。
它们在空中完全成型后,停留了一会儿,便打穿宏伟的雨伞,撞击到地面上。
一路上过于接近巨矢的高楼上部完全被扯碎,混作一团成为巨矢的后尘。
直入云霄的大楼前,巨矢相碰,物质的风暴由一点爆裂而开,箭矢们作为气流的根本,无规则运动,钻孔入缝,与无害却有罪的杂质一同拦路为友,借酒逞凶,伴随惊动但无法惊醒城市的轰鸣与震颤,将一切绞入狂噬的流体模糊之中。
远处的双眼内,仿若看不见真身的创世者抓着两根透明的世界之柱,动用改变大地的力量,将它们向着混乱的中心挤压深入,打造破坏旋风的形态规模,直至鬼斧神工。
而早已一片风沙雨雪的荧幕外,矮树、座椅之类的小设施接连瞬间失踪,地面承受着打糙又磨平的暴虐,坚硬的建筑构体粉尘解体。
轻盈的攻击者单是听从简单的命令,为小小的地方献上细小捕食者所包围的肉体品味到的细致毁灭,为人造的新世界带来手制的神罚。
——
屏幕内的少女双手共同抓破自己的脸庞,发出刺耳的尖叫,大屏幕在尖叫结束之时完全破碎散落。
方块堆成的废墟丘旋转起来,甩掉投影在表面堆积的血液,扩展成浮空的圆形舞台,淡黄色聚光灯照出舞台的整个轮廓,处于会场底部的座位向上升高。
短暂的无音乐时间内是寂静的。
—I get in form the dark—
圆形舞台的中心,凭空打开一扇门,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门里面的黑暗中两步走出,拉一拉黑白格子的领带。
—I get in from the back—
聚光灯又闪一下,男人转身面对自己的门,舞台的边缘已经再打开五扇门,身着白色西装的伴舞从门内后退出来。
「啊啊啊~~Luxio~~」
—Sorry hahha—
交响乐团失去照亮自己的红光,隐入黑暗响起清脆音色的乐器演奏的电音,震耳欲聋的喊声平息下来,聚光灯跟随节奏连续闪耀,第三次闪耀下舞台边缘的人齐步向外站成六边形的五个端点,为转回身子男人让开位置。
—In the middle-deep mind I feel so fine In the middle-deep night my voice goes right
To put your baby dance and cry
Cause
We’re gonna try
Rolling far far away I feel so tired Paying all this back my throat goes dry
To put your mom rap and laugh
Cause
We’re gonna try—
男人一边紧而不急的念着歌词,嗓音在沉稳的磁性之中藏着另外一个层次的声音,如同嗓子里还有没咽下的水,杂音形成一种低声的合音,同时,跳着回转身姿的舞步不偏不颇的直线向外行走,在舞台完成一圈旋转的时候来到共同的边缘。
一人进行着BeatBox,六人放音乐流动,顺着没有任何遮拦的边缘行走,音乐迎来电子琴所引领的第二高潮,细束的聚光灯乱扫起来,组成舞台的每一个透明方块内部跳动球面波,六人同时向舞台中心倒退滑步,男人以假声调动全场。
—Try the infinite or to be lunatic
Die from euphoria or die of desire
Keeping on at thinking battery and living
Youre still considering things that never come in
Now just follow me
trying-trying-trying-ing-ing
Ing-ing-ing-trying-trying-dying-ing-ing-ing-ing
Just follow me
trying-trying-trying-ing-ing……—
——
远处灯火喧天,热闹非凡,主动的热闹也好,被动的热闹也好,都跟男人都没有多少关系。
「投降吧。不,覆灭吧。」
地面整齐镶贴方砖,左手放在裤袋里的男人用疲软无力的声音对着空无一物的楼房的宣言结束,举起中指揉一揉眉心。
—……—
得到的回复是沉默,想必也是沉默,男人在开口前就已猜到,但作为基本的程序和必要的废话,男人不得不说,这会成为礼仪的理由,也会成为辩护的辩词,关键的是,男人与外表的青春全然不符的疲劳不仅把他的双眼装饰得似存高傲,而且还让他认为此时就应该说一句这样哀叹胜过感叹的话。
「覆灭。与我对抗,结果只有绝望,你们不会知道,但是我知道。」
男人决定最后讲一次道理,毕竟对自己来说,对方都是可爱的东西。
—……—
寂静的夜晚把男人浸泡住,在没有点亮路灯的地方自然也没有乌云,没有乌云的天空不一定就有光能够照亮地面,男人的眼睛已经适应一般人都会感到恐惧的黑暗,闪过的「是不是认错了」的念头很快远去。
殊不知男人的两句话都是有资本让很多人怀着鄙夷的态度一面偷笑,一面敬而远之的。
气氛就像是一个以为暗色的玻璃果然是暗色的少年对着玻璃上自己的虚像陶醉,全然不知黑色玻璃的另一边,是冷冷的看着少年做丢脸至极的傻事,不生起分毫笑意的黑暗眼神。
男人想到有趣的事情,将疲累整容为陶醉,虚假的陶醉。
「圣殿……」
公用的地面不管是明是暗,总能在视野中脱颖而出,甚至发光发亮显出白色,这要归功于工艺丰富的地砖,可惜的是现在,整齐的方砖们渐渐融成整块了的地板。
让方砖呈现为方砖的名为线条的名片被奇妙的力量夺走,地面上相连的纷纷十字收缩成点,点向上升高再站立成线,绝对相互平行的站立线条们向着出现在空无一物的楼房门口的少女平移,少女挖出一勺杯装布丁,伸向嘴巴,平移过来的线条包裹在布丁上面,柔软的布丁霎那间变成菱角分明的多面体,在勺上晃动几下,随后就掉进了小小的嘴巴里。
男人厌恶的扫过少女,感到十分的满意。可爱的东西们似乎都喜欢突然开始的战斗,因为她们崇尚效率与疾走感,爱着转眼的结束。男人想要重新戴好耳机,打开自带的bgm,将战斗延伸到少女也爱上自己,然后把战斗和少女都引领到柔软的战场,不过当场就放弃了。
「这是……什么……」
仿佛一下子丢失了全部的自信,仿佛还没有能理解周围的树木、路灯、花坛失去形态,失去自身,融入作为背景的地面和夜空的景象,男人看着清除线条的攻势扇形展开冲向自己,缓慢而语气夸张的语言像是挑明了,本该给予对手的绝望现砸在了自己的脚上。
被黑色线条缠成花蛇的舌头舔一舔透明的勺子,收进少女的嘴巴里,离开唇线的勺子又挖起一块布丁,没有要解释如此彻底暴力的攻击的意思。只要卖布丁的小店们和放布丁的冰箱们还在,城市变成一团混沌也没有关系,再说坚固立体的东西已经看腻了,也玩腻了。
男人向后退一步。
「哈。」
线条攻势的移动很慢。
男人不知从哪里拿出标准配备的枪支。
少女没有动摇眼神,并非由于少女没有眼神,因为枪瞄准的是自己的脑门,而不是盛放布丁的小碗,少女又舔一舔勺子,布丁就要没有了,吃完之后少女一定会回去拿新的,如果她到时候才发现存货也已经被自己吃完了,那么少女一定会去买新的,少女不怕变胖,多出来的地方都可以切掉,丢给任意的背景,少女也不怕由于一直在吃而被人讨厌,多出来的人也可以做相同的处理。
「怎么会……」
子弹错误的选择出现在除去线条的领域里,如果从领域之外发射过去,也许还能看见子弹是怎样失去线条,融进作为底板的墙壁的。男人又扣了一下,结果一样,什么都没发生,理应扣个两三下扳机的,这种时候。
舔一舔勺子,布丁还有最后两口,这是最高的时刻,贪婪与节省的冲突点,情感扭捏的巅峰,不想被打扰品尝布丁的少女终于分神,想要看看男人该怎样在漫长的死刑中挣扎惨叫,会不会像刚刚命令自己要干一边吃布丁一边除掉眼前的男人这种恶心事的家伙那样,刺耳得让人想要减缓结果的速度。
能够有喜欢布丁以外的感觉,很好,不管那是仇恨或是烦躁,都想要再多一些。
「没了吗。」
男人的后路被扇形回收的无线条空间包围,不可能逃出,男人会被两个缓慢前进的空间夹和,一点点失去自己。但男人没有再发出该有的惊叫,男人实在演技很差,而且他疲劳至极。
一个疲劳至极的男人,是不想干多余的事情的,如果别人一点也不配合。
「???」
少女很开心,咬住勺子。
男人抬起左手,一脚跨进扩散的领域中,没有失去线条,安安心心的走在一尘不染的整块的地面上。
「你,不会说话?」
男人渐渐放下的左手刚好捏住少女的头顶,接着弯下腰,拉近两方脸之间的距离。
沉默。
「会不会,回答我,不然就捏碎脑袋。」
不但对可爱的少女进行凶残恐吓全然不存顾忌,男人还用裤袋中的右手把勺子揪出来,但没有揪到逃回去的舌头。
「会……」
立即回答的少女没有别的办法,任男人用粘着自己口水的勺子,粘着自己口水的生命根源敲打自己的脑门,被揪出来的勺子,有很多口水,口水里,有很多线条,掉落的线条从各式的背景中切出小块的部分。
少女的能力已经称得上恐怖,如果不是顾忌让自己尝上布丁的大恩人要自己不毁灭世界,她一定会以自己为圆心,将突然窜进视野的所有东西同化成习惯的景色,无限遥远,混沌一团。但是,抓住自己头顶的男人似乎有更恐怖的力量,也许用恐怖不足以形容,感到恐怖的只是自己而已。
少女很开心,因为又感受到了一些烦躁,男人一直在敲,而且力道很重,整个脑袋都有回音,男人一定以为自己用的是最轻的力度。
「叫什么名字。」
男人没有温柔的换位思考问少女是否擅长说话,早就不是那样的高贵形象了。男人想要欺负一下少女,如果少女对省去的问题的回答是不擅长或是用沉默回答,就大功告成。
「……」
「告诉我就给你布丁吃」,男人已经抓到绝对可以拐走少女的把柄,男人甚至相信「脱光就给你布丁吃」、「含住这个地方就给你布丁吃」也是奏效的,但是男人没有说出来。
男人突然想看看如果把还要舀起最后一勺布丁才完成使命的透明小勺捏断,少女会不会在短促的尖叫后软化成一块好吃的布丁,他甚至感觉听到了群众在呼吁他这样做。
「那么消失吧。」
实际上男人对少女的名字一点兴趣都没有。
少女消失了,大概是被清除掉线条了,描绘男人的粗犷线条回归到原本的样子,一个如同粗铅笔画出的身姿变回细钢笔的年龄。
小小的透明勺坠落到前进的道路上,粉碎于无声的脚步之下。
既然已经知道紧闭的门曾经打开过,既然门还不自觉的打开,男人没理由不去踹开它。
——
—铸成舞台 俯瞰 烫伤的冷隘
画报新闻 旋墙 编造了未来
奔波不尽鞋底粘粘 霓虹酒香
容不下乞者一唱(No no,he will be happy with rum)—
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衣的男人举起玻璃杯为投过悲伤视线的主唱赔笑,主唱者把男人脱下的上衣从凳子上拿起轻放到吧台上,坐下,两人在慢慢转动的舞台上相视一番,等简单的音乐走过,便各自转过座位,一背一腹。
—挥霍繁华荣华奢华
徘徊 伊甸园脚下
沉迷优雅典雅淡雅
指望 单行道轮环
Thanks for the fallen paradise
Cut intellect in pieces
You can image the shape of glass
No time no space—
主唱者落脚起身走动,男人看着杯中虚无的酒,从容的应声。
—感 (oh oh)放 (oh oh)谎 (oh oh)释然接受
狂 (oh oh wrong oh oh long? oh oh……)
Tik tok tik tok tik tok
—
男人似乎是在即兴与主唱对词,最后不知道该唱什么,演变成打擅长的打节奏。
「Luxio好可爱~啊~」「呼哼。」
音乐跟随男人的节奏成为单纯的钟走声,舞台在最后一次到达正面的时候停止旋转。
「咦?」「怎么回事?」
隆隆声侵入耳道的同时,金色的雕像在舞台的正下方被强烈起来的光照亮,三位金色的侍女簇拥着金色的女神,各自拆解女神的座椅,取走乐器,金色乐左手神牵着纱衣走下神座,举起的右手平滞在半空。
舞台再次旋转起来。
「噢噢噢噢——」
而真正旋转的是观众。巨大漂浮物退移向会场边缘,球面的观众席则往舞台所后退的反方向收缩,挤压失形,层层堆积,排列成洋葱块一般的球块,地面之上的景色重现,挡在前方的座椅透明消失,只留下左右侧的同伴。更多的方块从下方依然存有的黑暗中飞出,将舞台随意的添补增大,多余的方块便跳跃游动于舞台上下,轰鸣的惊呼加进渐有苗头的音乐并与之合为一体。
太野蛮了,原来是这么干的,整个会场都可以活动。
金色右手与贯穿上下的光柱重合,恢弘的旋律踏着强光在黑暗中扩散开的光环,与尖叫一同冲向顶峰。
主唱开口。
—华盖人君临金碧赌场
夜色僵洗礼阳俗欲望
落花瓣铁栏下堆积成洋
干枯指尖滴落惆怅—
男人起身,扛起衣服,打开只有吧台和两个座椅的酒吧的门,走回原来的地方,作为低调郁闷的演绎工具的酒吧,也消失在舞台之上。
—裱框笼罩不知名模样
善变女皇向往空旷
一幕淡 一幕殇 不愿甘随尘恍
愚弄过乐章 背望—
被舞台上女性毫无疆域的嗓音吸引过去的女孩现在又在寻找会场还有怎样的变动,两只脚承担了小狗尾巴的角色而摆动起来,青年微笑,叹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女孩立刻回头用手刀敲击青年的手臂表示不满。
——
「唔嗯……」
男人重新整理好衣服,直起身子扭正错位的骨头,清一清嗓子,抽出一张面纸擦掉嘴角难看的口水,顺便也擦掉血液,用嗤笑压下没有征兆的一击加给自己的怒气。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把类似,「这个男人的能力是复制敌人的能力并且进行强化」的错误推测大声念出来,然后乖乖的让同伴停手吗。」
知晓一些奇怪套路的男人在抬手并放出除去线条的领域前,与第一拳全然不在一个力量速度等级的第二拳就将他举飞到高处,紧接上来的第三拳打中横飞过来的刀,刀急转而上走出肉眼可见的空气路径,直指试图在空中翻身的男人。
「配合?」
刀锋接触到黑色的袖管,斩碎了衣服,穿过男人的左臂,男人如愿以偿的翻转起来。
「啊,配合……不行不行,这可不行啊。」
男人自言自语着,将空气结块的刀原路回落,挥洒着肉粒骨末和血液颗粒的旋转体于刀经过身旁的时刻陡然改变转向,坚硬的断臂敲中坚硬的直刀解除相互的旋转,自己的武器插在自己身上的拳者准备好的致命一击无念只能用来与落下的刀对撞,碎裂地面的冲击解释了其中的必要性,然而此举实在是多余,第二发扭曲肌肉的拳击只用了之前的十分之一的准备过程。
「你夺走了我唯一的乐趣。」
头向下坠落的男人与少女的脸到达水平的境界线之时,少女告诉男人这一点,就像在告诉他「你挡住我看电视了」。
男人硬化的左手无法承受硬碰硬的拳击而碎裂,在男人不及为没有攻击成效不明显的本体,而是攻击用来发动能力的左手表现出诧异之前,意料之中的,变成普通攻击的蓄力攻击让男人的肚子扎实的贴到后背上。
「咳啊……配合,不行啊……不行。」
男人仍能说话。攻击者不求解释。
连击的最后一下打穿黑色装束,被就此架住的身体在强壮的手臂上回转到正跪在地,男人还在絮念着无关的东西,满眼的惺忪已经像是奄奄一息。
「……」
女性闭着眼睛揪起**地面的刀,超出刀的能力影响范围的地面都被硬度达到极限的同类挤压裂开。
「堕化的翊芙怎么可以有思想……」
无声的步伐走近。
「堕化的翊芙怎么可以……」
刀在气块围成的甬道里前移,从男人的喉咙里探出头来,男人的脖子发生看不出来的固化,然后一切的固化被公诸于世——脖颈在持刀人的视线下,围绕一个中心扭曲,碎裂,晶莹的血如星辰般,飞舞作深夜里的星系。
男人的眼睛消耗着残余的能量,在最后一刻看向那双不详的眼睛,在快要追踪到泪痕的源头之前,对方发觉了男人的视线,于是鲜活的脑袋扭曲炸开。
「啊——」
没有固化的血肉沾到衣服上,回想起自己第一次,也是上一次犯这种错误时的景象,女性发出悦耳的低鸣,闭上美丽的眼睛,将刀缓缓收回刀鞘里,准备踱步到男人敲门的地方,回到自己的地方,吩咐新的仆下把衣服洗一洗。
金色的镂空圆盘循着自身的漩涡纹样旋转,缩入虚无。
尸体很快从支撑的手臂上滑落,手臂已经成为肉体不可以触碰的东西。
「siret ui……」
引发不适的声音降下命令,乞求着经过自己的救世主。
闭着的眼睛不颦不蹙,女性用绝对坚固的刀挑出快要被吸收的刀,实体化大量溢出的力量冷却脱落,凌虐着周围的地面,全身肌肉开始收缩的少女终于得以跪下来,奋力的爬到伸手就可触及的前方,捡起即将触发空气爆炸的刀,颤抖着**金色镂空的刀鞘里。
「谢谢。」
在口中的语言回到下位境界的第一刻,少女说出致谢之辞,迈着优雅小步行走的女性似乎只有身体还记得礼仪与修养为主题的生活,脑袋早已经把烦人的教条丢到九霄云外,并没有对少女的感谢做奢侈的回应。
少女安静的闭上嘴巴,回到平常心,诸如此类的感谢从来没有收到过回音,感谢的对象是死人,还是像死人一样的活人,谁也不会回应,少女明白。
——
年轻男子静待着屏幕中遮蔽视线的杂物平息下来。
『嗯——』
全部的暴乱在征兆之前按下暂停,戛然而止,飞舞的木屑树叶碎石块从天上直线下落,恶魔从废墟的中心破土而出,抖下翅膀与身上的尘土。年轻男子回想起第一次看见电场聚尘时的心情,那个时候可是由衷的发出了惊叹。
一下子就积累了5的能量,姬梅娅大人很开心,但是姬梅娅大人果然受不了太强硬的方式,被捆在架子上,用人类自认为很厉害很厉害的火烧比较好。
恶魔一边修复受损的翼膜,一边想要抹掉被液体粘在大腿内侧的灰尘,仅是触碰便停下了动作,当然不是考虑到要优先处理身上的伤口,恶魔的皮肤去掉灰尘后依然白皙光洁,是因为,恶魔不想在这个时候摔倒。
『能听到的请说1。』
「哈——」
要不是烦人的巫女,要不是能量还有三成才能积满,姬梅娅大人才不用跑来跑去敲坏这些壳子。
恶魔站在原地忽而沉思忽而仰望,独自闹别扭。
『羿子,蓄力。』
年轻男子的命令也突然间窜出来。
还可以做一做挣扎,毕竟是拖延,拖延就是防御,防御就是消极,消极就是挣扎。
似乎稍微恢复了,恶魔便小心的,一步一步的走近废墟沙洲中那块什么也没有的空地。
『主人,您需要休息一下,大量的能量消耗间隔太紧密了。』
而且受到威力较大的攻击会受伤,非无敌状态,看来不止是只可拖延,有消灭的希望,再加上一直不肯用肉搏以外的招数,对于远程攻击来说就是一个活靶子。
只要伤害量大于回复量,进行极限之下的输出,那么难点就只剩续航。
屏幕前的人嘴角抽动一下。
可是不巧,我有最强的减益效果,不管你有没有伟岸的……词组剔除,词组剔除。
『蓄力……羿子。趁现在进行一次尝试,能消灭的东西不消灭,会有很多的麻烦。』
抓着胸口的年轻男子对于少女无聊透顶而且引人烦躁的关心,本来不想做多余的解释。
并和膝盖站立的恶魔用看上去一点威力也没有的拳头凌空敲击了一下什么,年轻男子面前的大部分屏幕一一显示了『不可用』。
咦咦?变坚硬了?
不过,这样一来击败后就没有掉落了,浪费。
『……呼唤……降临极夜之矢。』
少女也厌恶使出这项技能。
『唔——』
年轻男子极力忍受胸口的剧痛。
弦拉开,夜晚的高处一阵大风刮过,但从远至近什么也没有,仿佛被唤来的箭矢涎皮赖脸的不愿出现。
『……』
时间由于其中所包含的重量而被拉长,年轻男子的呼吸立即有了声音。
『射……日……』
想要摘下通讯设备的时候,已经完成了一半的仪式,无奈之下少女只能就此展现出最大的情感,喊出箭的外号,比黑夜更加漆黑的箭显出轮廓,黑色的火焰喷吐着黑丝,让箭身看上去歪歪扭扭,像是枯萎腐烂的树枝,少女久经弓弦摩擦仍然如玉一般的手指当然吸引了附近肮脏的东西过来啖食,箭尾长出舌头,将其伸进指甲盖的下方搅动。
受不了刺激的手立刻松开了弓弦,被扔出的箭矢无力的在空中滑行,嬉笑抖动着。
恶魔又敲一下,虚空的裂缝辐射开。
尽管不用再供能,少女还是能听见年轻男子的呼吸,尽管少女担心的不得了,但她依然紧张得说不出话。
卑猥的箭公然进入了尚有光明的街道,相信一路上被它摸过的空气都在哭泣。
什么也不知道的恶魔又抬起拳头,这一击无疑将会打碎尚未孵化的卵。
「啊~~~~」
黑色箭矢兴奋的刺破恶魔两翼之间的柔嫩的脊背,插入进去,并即刻开始肆虐。
「呃啊啊啊~~~~」
箭矢抽取了恶魔的生命力,长成无数的黑色触须从伤口钻出,柔软的触须在恶魔身体外侧游走、粘黏、索取,接着爬到恶魔身上所有内外相通的洞孔附近,工兵扩开通路,战士一气冲入其中。
「这样的攻击……犯规……呜呜呜——」
嘴巴自然也是目标之一,寄生的黑须捆缚着恶魔跪下,向前倾倒倚靠到遭到破坏而失去大部分功能的卵壳上,最后滑落到地面,任黑须扳动自己的肢体。
触须大口的喝下漂亮的水果所榨出的汁液,同时继续摸索着可能产生汁液的地方。
站在楼顶的少女抚摸着被黑箭触碰到的食指和拇指,不觉间,如受侵犯般满是委屈与心痛,同时,还有一种迫切的同情。
年轻男子调整着呼吸,一语不发,观看处决。
「呜——————!」
恶魔喉咙里发出尖锐的悲鸣,黑须钻进耳朵和鼻孔是原因之一,更多的是源于还翘着的臀部,黑须把恶魔藏好的麻烦尾巴牵拉出来了,然后也加之捆绑折叠,睁大的眼睛里瞬间涌出泪水,爬满全身的触须更加欢快的畅饮起来。
力气在不断流失……姬梅娅大人……这个样子下去……
黑箭愈发粗壮,收紧。四肢被拉到背后捆在一起的恶魔如待宰牲畜,动弹不得,呼吸困难,耳朵里尽是躁动的声音,当然体内也是。
细须已经在搔弄着恶魔的眼角,准备蔓延进去,可能产生汁液的部位也正受着越来越粗暴的挤压。箭矢不会带来真正的疼痛,就算灭亡的预感徒步接近,软弱瘫颓的身体也会犹疑于反抗。
蠕动,蠕动,蠕动,蠕动,蠕动,蠕动。
扭动,扭动,扭动,扭动,扭动,扭动,扭动。
蠕动,蠕动,蠕动,蠕动,蠕动,蠕动,蠕动。
扭动,扭动,扭动,扭动,扭动,扭动。
年轻男子相信,黑须很快会将认定范围提升至毛孔,恶魔会被**成一具完美的干尸,一碰即碎,所以他摘下耳机,接收设备所收纳的声音实在没有什么监测价值。
恶魔刚好也在此时呆住不动了,只有身体还在被动的摇晃着,眼泪还在不止的外流,黑须立刻暴动起来,疯狂的抽动自身,恶魔大概又发出一波尖叫。
力量在不断流失……在流失……
接下来还要回收那东西,这次是神级的盛宴,该心满意足的饱腹而归了吧。
恶魔以极小的动幅夹紧双腿,卡住坚硬的触须。
然后又吸进更多……好舒服~太棒了~更多,更多的欺负姬梅娅大人吧~
画面拉得很远的年轻男子并不清楚,受罪和泡温泉的恶魔是一副样子,毕竟受害者后期的表情都差不多,他也抱有信心,让少女和自己都受到损害的攻击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直到问题出现之前,他都愿意保持这种节俭的思路。
蠕动,蠕动,蠕动,蠕动,蠕动。
扭动,扭动,扭动,扭动。
蠕动,蠕动,蠕动。
扭动,扭动。
『嗯……?』
年轻男子直到此时才肯定了噩耗,黑色的触须无法承受这只凶残的妖孽,开始变细。
「嗯嗯……呜啊……别走……」
恶魔不知道在挽留什么。黑须枯萎脱落,伤口贴着黑箭的萎缩而愈合。
那是能够熄灭恒星的箭,怎么……
年轻男子闭上眼睛,用四根手指敲敲眉梢,抓起耳机。
恶魔翻正身体,红着脸抬高腹部,躺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痉挛,接着又忽然侧卧,蜷缩起来,恶魔周身的幻觉色彩填满屏幕,甚至像是具有了攻击性。年轻男子看完全部才重拾思路。
没办法了,招数用尽,差距果然是野蛮的,剧情怪物,任务只能完成到这种程度了。
『在危险区以外的力量全体撤退,避免战斗,没有必要无意义的牺牲,危险区以内的力量保持清醒,坚持到安全时机,已对所有参与者提供全区域自由权限。羿子,快回来,我可能需要电击一下。』
恍惚的恶魔将尾巴摆过来,双手抱住,放进嘴巴里,舌头包裹住尾巴的尖端,同时双手准备摩擦尾巴的表面。
『是,主人,立刻回来。』
黑夜中的少女有没有脸红大概只有自己知道,小翅膀点亮,夜景之中、城市表层再也找不到纤巧的身影。
座椅回转,屏幕熄灭,通讯频道废弃了。
「咳……」
好失态呀!
恶魔忽然醒悟过来,正坐。
太失态了!姬梅娅大人才不会变得奇奇怪怪呢!
> <,恶魔给透明的卵壳致命一击。
——
—あそこアレと
貰いも貰いも貸せろ
今日は一緒に行くのハナ~レこの場所
はぁ?バカもの
おくおくもいいよ
そんなの背負うないだろ子供かよ—
青年静心靠着座位,手习惯性的挥舞着荧光棒,看看舞台中央跳着不知与歌词是否有关的舞蹈的小孩子,唱着童谣一样的歌曲,他知道歌唱者不是人,而是人造的机械,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周围的人竟然与见到这一类人造机械的代表的时候一样激动;他又看看舞台后方的奏乐雕塑,金**神正缓而有节律的用手掌拍打着聚在一起的小鼓,灰白色的眼珠似乎被降下的金色眼睑遮成一条缝。
歌唱的人偶跪倒下来,长发拖到舞台上的同时,涂上泥土的色彩的方块表面燃烧起幻影的火焰,火焰之中,幻影的人影在奔窜着。
—争うが続け
ア撃てア撃て止まね
私の恋も
ヤーイヤーイ回れ
赤々頭
混ぜ合わす
アァァアァァァァァァ
アァァァァアァァァァ……—
火海浸入大地滋养生成的硝烟之林中,人偶失神的吟唱,各自抱着不同种类的弦琴拨奏的金色雕塑将自己分成两半,让其中一半绕顺时针台前进,边走边舞。
女孩似乎明白唱的是什么,演的是什么,津津有味且旁若无人的欣赏着,就像是一个偷偷看喜欢的东西的人,最后却专注到连被发现都不知道,的确是这样,青年觉得欣赏女孩也很有意思。
乐趣正是源于接收,然后变得主要源于接收,一片树叶,整树的树叶在风中晃来晃去能有什么意思;一捧清水,整条小溪里的清水顺地势流淌能有什么吸引人的;丛林,高山,大海,旷野,能有什么值得感叹的,但总是有人喜欢看,喜欢的无法自拔,甚至是看楼房围成的天空里云的走动,看月光下床头闹钟上银针跳着跳着的旋转。是因为从这些之中我们得到了什么,还是因为这些东西拨动了我们脑内的什么。
一个总在观察的人,一个不会在意被观察的人,会不会成为景色呢,一个人,会不会成为景色呢。
青年有些后悔,在女孩胡乱倒弄地图的时候,在地图上突然蹦出演唱会与歌剧的选择的时候,在女孩优先敲了歌剧的一方的时候,在看到女孩敲击的动作而回想起自己在喜欢的猫面前摆了饼干和小鱼,猫本能的用前爪按住饼干的时候,就应该放弃自己已经快要熄灭但是每回都屹立不倒的希望,相信自己的感觉,遵从女孩的选择,这样,说不定女孩会更早一些开心起来。
女孩现在处在一种最开心的状态,青年并不知道就是这样,青年只是猜的。
舞停吟尽之时,行走的一半与没有行走的一半雕塑组合起来,隐进黑暗中。
—オヤ ここは弱い
ここは硬い ここは臭い
エェェ
アラ 彼らは叫ぶ 彼らは嘆く
彼らは
つい 死んだ つい 死んだ
つい 死んだね
アァァアァァァァァァ
アァァァァアァァァァ—
歌唱者再次吟唱,这一回周围是碎块的幻影,声音非常的古怪,在哭,又在笑。
大家都静静的看着,青年莫名其妙的有些畅快,他又拾起了当时的感觉。
一个人在热闹的地表广场乱逛,自言自语的猜测谁是便衣的翊芙,尝试几个人一起会更加开心的游戏,在纪念品店里被店员遗忘,单独点一桌都想吃吃看但又不可能吃完的食物,腹胀得不想动去看几分钟窗外的色彩来减轻痛苦,然后逼着自己离开,唾弃自己根本就不该出来自讨无趣,后悔为什么不活得健康阳光一些多交几个朋友,然后又以一年一度最盛大的事情不管是谁都要亲眼见证,其实自己还有不会产生麻烦的空气朋友为由,让自己重新打起精神。
接着逛到忽然发现街上没了行人,才想起已经到了地下的部分,气喘吁吁的跑过去,发现能参加的想参加的,依然和今年看到女孩的举动前一样,只有听音乐。
—君~は何処?
祓い祓い誰を
ふさわしいの物何でしょ
ヤーイヤーイココロ何人でしょ
荒い荒い食べよ
食べよふふ~
皆食べよ~
美味しいだよ~—
歌唱者如醉酒,又如受伤一般的摇晃着,符合音乐的身姿告诉观众这也是舞蹈的一部分,最后本该有的吟唱在歌唱者开口的时候忽然哽咽,长发又一次散在舞台上,幻影的火焰将歌唱者的身体点燃,灯光熄灭。
青年听见了附近略带哭腔的欢呼,笑容又一次泛开,这是青年再一次选择这里的原因——能舒服的坐下来,吹着不知从哪来的清爽的风,休息酸痛的脚,更重要的是,能够舒服的坐下来,保持什么忧愁也没办法窜进脑袋的状态,听好听的音乐,感染自己所做不到的燃情,然后在每一次音乐结束而活动未完的空隙间,满怀放心的充实,分享周围人夸张而可爱的感动。
「所以,不会真的有笨蛋认为我是女孩子吧,下体思考的人们。」
舞台的光回到照明的亮度,长发是假发,小男孩露出他的棕色头发。
「(°Д°)!」
女孩被说中了,一大堆人都被说中了,但是依然发出了尖叫,女性的声音居多。
「小男孩!是小男孩!呀~~」「你的涉猎范围真广,我错看你了。」「哥哥帮我买!」「这个时候才想起我是谁吗。」
「提诺,不可以无礼。」
「要买我也买蘭。」「H。」「你又是什么?」「H。哥哥,帮我买嘛~」「撒娇?可笑。」
新的my singer,哦,这样的机体就能称得上万能了。
青年突然抚摸起下巴上代表堕落的胡须。
「切,蘭吗。」
「什么是「蘭吗」……
看上去有些虚弱的女性想用抓着手帕的手拍小男孩的脑袋,被闪开了。
女孩看到青年笑自己也想要拍他,被接纳了。
……咳咳,给观众道歉问好,然后说「蘭姐姐晚上好」,咳,自己的忘了,我是my doll singer系列歌唱人偶,蘭。」
「蘭大人,我来为您清理!」「哦——你还有这一面,哼哼……」
「病弱的老太婆想用脏手帕拍我,快死……
瞪。
……我是同样类型的人偶,提诺——刚才一定有人想要手帕上的血吧,恶心。」
被瞪的小男孩自然的衔接上营业式笑容进行自我介绍,然后换上真心的笑容说完所有的话,女性的叫声压过了男性,舞台上的女性露出一副害羞难躲却又似乎潜藏着暗喜的复杂表情后,男性的呼声又扳回一城。
「愛又来了哦来了哦~」「快走吧快走吧。」
活力的少女从舞台后方的黑暗中跑出来。
「And D.X.。」
戴着墨镜的黑皮肤男人从一侧的黑暗中跳出摆好一个pose,随后摇头晃脑的踩着不存在的节奏走近。
「提诺~」
活力的少女用活力的拥抱反抗小男孩。
「接下来是谁为大家带来歌曲呢~?」「放……手……!」
「我的-turn,eh,『my hometurn』,hahaha~」
无人同笑。
「观众们希望谁来唱呢?」「what!?」
小男孩笑着互动。
—……—
声音层出不穷。
「猜的人都是笨蛋呢。为了让交响乐团决战兵器们得到冷却,接下来的是不需要改变换乐器的歌。」
舞台上的方块冷颤,似乎制作者的阴谋被捅破了,笑声和为了将热烈塑造起来的抱怨声扬起。
「(°Д°)!」「喂。」
女孩又被说中了,反射性的拍打青年。
「道歉啊,提诺。」「对不起~」
灯光熄灭的时候女性拍中小男孩。
悠扬的萧声从无至有,女性们尖叫,男子驾着烟雾构成的骏马在点亮的方块排成的山崖上长嘶。
女孩又被抓走了,青年很开心。
—『反反复复熔融 折戟断剑拂尘残垣火星
祈祷为谁献奉 婉流金尘径自绚烂泡影
夕阴时不叟 宇立民子咸安
朝斓计策臭 脆肢焦体香
叠城一夜瓯 红市黑嘘喑响
凡恤则需佑
恰看』—
卜乐之后又是繁沽,刚才还有用天阶古语的,真可怕。
—『我等斑驳 刹罗 屠戮 浮屠因果
沉霜 飒铄 踏裸 遗世寥廓
汝者 我者 他者 嗥曲洒脱
瞥穹狱万千 无可磊落
意绪 亲侧 律格 勿须虽说
杂劾 崎勒---休据群腑躲
銮魄 阎魔 臆握 尔骸尔活
天下为我生 惊开邬锁』—
不过,听不懂的歌或许更美好吧。
——
「不行啊。」
脑袋急速的伸出骨头长起肌肉,包裹上皮肤,本该被消灭的男人开口,吐出颤抖的文字。
少女僵住了,长于服侍的她听出了声音中的悲伤,和激动。
「女人们……
男人扭正身子,一面从碎裂的左臂断面内抽出因为光的折射而显出形状的透明小棍,像是抽出自己的骨头,一面只用腰和大腿的力量在地上跪直,再单凭双脚而站立起来。
……扭曲事物的视力,没有上限的增强,硬度,不行,不行,太厉害了,太不应该了,再加上协同——呼,你们还藏着些什么,全部让我看看,我要知道,该怎么惩罚你们……
男人抖抖袖子,小棍挑起油光的头发向脑后梳理,复原的左手蒙住刚好走到身旁的女性的眼睛,绝对坚硬的刀撞在受到启发而出现的绝对坚硬的衣服上,两者都毫发无损。
男人知道自己的话是对女性说的,至少「全部让我看看」以及「惩罚」这两部分,但是如果在这里对女性做了什么下流的事情,比如说用手中的仿佛是空气构成的小棍掀开女性的领口,再接着用它在隔着衣服就能预想到的丰润果实之上压拢拨挑;或是用小棍解下女性的腰带,然后步履沟壑,赤足嬉水,荡风拂苇之类的事情,那么自己一定会被着实的消灭!
男人姑且是个沉稳的人。
「吓……」
少女看着男人用小棍做了敲打女性的脑门这种极度异常的事情,对男人的理解更下一层,她已经不准备拔刀,不准备尝试,尽管周围已经发生变化。
……告诉我你们的名字,不用着急,一个一个说。」
男人沉静而温雅的发声,女性也放弃了抵抗,任男人轻柔的手指蒙住自己的眼睛,用小棍轻点着自己的嘴唇。
「哼,洗劫了整个墓地,而且,不提前为观众解释,私自在隐线做这种事情。只是子宫不够赎罪呐。」
男人的异常不免转动了关押骚乱的阀门。
原本洁净的地面抽去线条变得空白,空白的地面又不幸重新画上线条毁容,而在毁容的地面上,站满了形形色色的身姿,毁去的容貌被足以毒死生灵,腐蚀灵魂的恶意、恨意、杀意所环绕覆盖,地面是幸福的,其丑陋永不会被发现,也永不会被提及。
这里回环的不再是空气,光芒也披上了异界的色彩,时间蹑足而走,空间退避而观。不知是什么人带来了如此的军势,什么人能够控制如此的军势才是更该每一个有胆量与此对抗的人最值得思考的,不过现在人该做的是,对抗生前的愿望与死后的名望——放弃之后舒服的死去,在抵抗之中痛苦而亡。
「桃子。」
少女抱紧金色刀鞘的刀,她本可像说出电视的品牌一样念出名字,虽然她并不知道拒绝交出名片就是拒绝人脉,拒绝人脉就是迎接孤立,迎接死亡,但是她清楚,男人询问名字实际上是在询问对死亡的心意,固执不语或是半分犹豫都会被判定为『否』,于是战战兢兢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双臂中所深深痛恨的东西现在却是她唯一的伙伴,她可以依靠手中的刀战胜突然出现的噩梦,刀能够赋予她不老不死,赋予她无穷的力量,荣登神座,但她没有再将它**。存亡关头不存在情愿的问题,存在的只是根本问题。
面对男人看似越来越开心的脸,抱住略有重量的刀已经是极限了,加之四周散发出的气息,泼洒过来的视线,让少女只能并膝站立,时刻想要哭出刺痛的泪水。
不论有再强大的力量,一个被征服的家伙,从内部被击溃的家伙,只能接受宰割。
「哈哈,很好。」
男人对着失败的少女翘起嘴角,赋予轻描淡写的表扬,少女的屈服也一定会在听到委婉的邀请之时转型为倒戈,不过这里并没有处决败将的刽子手,这里没有盟友,同样没有敌人,站在中心的,和接下来站到中心的,都会成为屠杀的目标。
少女也憋出笑容,即便此情此景,因数量劣势而不可能被认作粗制滥造的脸庞依旧十分可人。
「那么消失吧。」
少女在吃惊之前就打散成线条缩进虚无,女性则被扯掉了左手,男人放开蒙眼的手掌,把脸凑近到再稍有前进就能相碰嘴唇的距离,女性艰难的睁开双眼,男人很满意,立刻决定消灭就消灭吧,能够得到这个女人也值得,女人的脑袋炸散了。
「啊……
男人用小棍剥掉女性的衣服,看下去的时候身体当然扭碎成红白相间的花朵,男人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碰到。
……嘶——」
深吸一口气,别无选择,用三根手指掐断绝对坚硬的刀作为发泄。
于是。
只剩男人一个在中心,只有男人一个在中心,男人扫视四周,把左手放回裤袋里,右手中指摸一摸眉心。
「把唯一会配合的消灭掉了,可惜。」
看戏的身影们延续自己的依据实力而生的高傲,不予理会。
「最后一次,放弃吧,我不会告诉你们这根小棍子是产生『天柱』的神器,也不会告诉你们在场的所有超越力量也要消失。」
男人说着没有逻辑可言的话。
回答是沉默,在男人的视角。
「希望知道我的名号以后能让你们重新思考决定……」
男人发出警告,空气立刻颤动起来,四周响起无人通晓的语言吟唱的挽歌。
「我即是天阶超越力量新一轮的1%,也将是永恒的顶点,翊摩妲,主宰的元素是,『神』。」
无色的纱衣晃动着热流的影子,透明的影子包覆着不愿阻挡视线的身形,男人的背后,所有的眼睛都不可辨清的神圣浮然显现,似乎压迫着气流,教导它们认识自身的卑贱,自行咆哮着驱赶自己离开,为崇拜无上尊贵的恐怖,不惜把逃窜而生起的汛潮巨浪推给比之不及的魃魆之环,进行不顾一切、天翻地覆的打理,在无色无质的海洋内让出最整洁的祭坛。
远超男人所在高度的不可述之物,取走亲手赐下的小棍,将毁灭性的幻影降临在凡人近灭,神亦踌躇的斗技场。
「……」
白色广场周围充满邪恶的光环起了动静,攒动成凶神的火焰。男人像是对着终于坦率的孩子,偷偷的叹一口气。
一直不守信用的家伙,从来没有改变过。
——
「呀~~~~!」
小型的血潮拍打下来,就跪在旁边的恶魔成了唯一的受害者,结果当然是除了地面开始冒烟,恶魔毫发无损。
好痛好痛。
红色的少女也跪在无力之中,把原本看着斜上方的空虚瞳孔对准敲门的方向。
「你,好。」
恶魔用难看的表情打招呼。
回应是无。
喔。现在的最强,很乖的样子。没有叫出可怕的妖怪,也没有用烦人的声音念听不懂的话,没有把姬梅娅的身体带到别的地方,没有用金属袭击过来,没有使用冰凉凉的火焰,和前几天放出来的那个一样,什么都没做——姬梅娅大人还记得,姬梅娅大人太了不起了!
恶魔抚摸着尾巴上端套着的指环,仔细端详少女,暴露到体外一段时间后,指环已经由白色回到原本的彩虹色。
鲜血源源不断从少女眼角流出,在脸上绘出两条细而深的河床,血流贴着下颚流经颈部,在锁骨上改流,锁骨之间汇流,进入领口。
干净结实的长椅残毁为搁浅已久的探险者之船,奇怪的是源头的流量并不足以形成少女折起的大腿与小腿之间的瀑流和地面上的环形血水洼,也不足以让手背浸在血水洼中的右手还能够拥有流经手心的血之潺潺。
看不出哪里还在涌出血液的少女宛若一尊来自地狱的喷泉雕塑,以受难者的血制作残酷的美丽。
恶魔还没有得到整体的结论,恶魔甚至没有看完少女的脸的每一处。
「呵——」
少女笑了,如同激动的喘息。
「一起毁灭这里吧。」
恶魔放弃了记住少女面容,伸出抚摸指环的手致以招待,忘了把尾巴乖乖的摆到身后或是收回原处。
少女抬起滴血的左手,在空气中游向恶魔的手,经过恶魔的手,抓住了微微摇晃的尾巴。
「咿~~~~~~~~~!」
恶魔触电一般。
用拇指和食指扣住指环,余下的三个指头作为支撑与固定,少女脱下了七彩的指环,举到眼珠前,在没有雨落到地面的雨天下,指环十分的耀眼。
「不要玩别人重要的东西,快放回去……乖。」
恶魔如同献出自己的身体般把尖尖的尾巴凑过去,尾巴上没有因常年套着戒指而留下的痕迹。
城市的风景中出现了第二根冲向天空的柱子,起点被重重叠叠的楼房遮住,只能看见浑身是灰色的云形成螺旋花纹的圆柱刺入黑色乌云的天空里,螺纹之中光芒闪耀。
恶魔呆住了,那是远处的光彩,她怎么可能感觉到而侧头去看。
戒指飞走了,从没有把它当做生命抓紧的指间,飞到了远远的混乱中。
这里还有一线生机,一丝希望。
「哈啊……哈啊……哈哈哈……就是它吗,魅惑的来源……」
一半身子压在废墟下的男人吃力的说着,放下手掌,经过长久的学习历练掌握下来的,能让水产生波纹的念动力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姬梅娅大人……
不,不止。
仿佛有了自己意志的废墟伸出数只手臂,以尖锐的石砾和金属架构为手掌环抱住机械起身,逐步行走的恶魔。
「看来也是……诸多力量的来源……哈……哈哈……接下来,交给你们了……」
男人已然站在地狱的门口,但此时此刻,他仍然自豪,甚至越发振奋,他不用最后的时间来回味一生的美好,或是缅怀早已逝去的同伴并祈求能在黄泉相会,他决定将生命的最后,投入到一场对新的同伴们活跃的身影的注视与信任中,绝不眨眼,绝不动摇。
姬梅娅大人……
恶魔强行挣脱尖锐的束缚,柔软的身体上尽是伤口。
「启刃!」「Hyperion!」「撕咬吧——『野耘』。」……
星星之火正点亮心灵的黑夜,正义的交响放出抒情的前奏。
右翼的根部由于奇妙的刀身经过而与自身主动分离脱落后,沉重的光束穿透了恶魔的腹部,紧接的是左翼受到兽齿排成的刀穿刺而变成不听使唤的寄生物一般,将恶魔的背划出道道血痕,在血痕之上,滚烫的蒸汽融化掉伤口,一连串的攻击霎时击倒恶魔。
「就算是我们,也能够做到!」「区区一匹恶魔绝对没有办法战胜我们!」「开什么玩笑!这种东西要放着不管吗!」「也让那个不称职的指挥官看看我们的实力!」「在接近他之前把恶魔消灭掉!」
恶魔重新起身,按原本的方向前进,有破釜沉舟之势。
大家似乎在之前某个时刻达成了共识,纷纷拨开废墟与遮蔽出动,喘息着从远处赶来,聚集在一起,将力量统和叠加,打击失去重于一切的物品而陷入无理智的发狂的恶魔,追赶又一次以同伴的生命为时针的倒计时。
大概在中途就失去了对优柔寡断的指挥者的信任,对其自行其是而不负责任的做事方式深感厌恶,从场面的浩荡程度可以看出,几乎所有人都没有遵从胆小而愚蠢的撤退命令。
屡次受挫便弃之不顾,放任足以毁灭城市的敌人在军力尚存的家园里肆虐,延误时机以致于酿成如今的大祸,何等可笑的事情。
不惜一切,战斗到最后一刻,才是一直所被教导的,一直所被追求的,一直所被赞美的。
就算会是一场漫长的战斗,就算同伴的尸体会堆砌成前进的阶梯,坚持下去,踏着同伴的尸体攀登,最终取得胜利,才是一个被赋予力量,拥有力量的人该做的。
恶魔的表情极度扭曲,步伐没有丝毫减慢,来到男人近前。
「你已经失败了……
男人知道自己将殒命于此,而能用自己的苟延换得恶魔的残破与清醒后的绝望,也值得,值得他以真心献上加速自己死亡的祝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骨肉分离的手掌,破烂的指尖,被谁修剪得很齐整的指甲刺破上衣,然后连同指头一并,恶魔的手刺进了男人的背,扣稳体内,将男人硬生拉扯出来,废墟固执的留下男人的另外一部分。
最悲惨有力的号角揭开史诗战斗的序幕,许多人也跟随着发出了怒吼,流下无声的泪水,作为祭奠,作为共鸣,每一个人都无一例外地用尽全力。
「很生气。」
恶魔的声音清晰如前,但自身已模样全非。
「啊啊——呃哈——啊啊啊……」
男人痛苦的嚎叫。恶魔进一步捏紧手中的血肉。
「很生气!」
清晰如前的声音模糊下去。
「呃呃……呃啊啊啊————!」
仍没有死去的男人哭号起来,看到恶魔的血肉组成原本面目的他多半已经成了不会说话的孩子。
斩下恶魔翅膀的刀没能够砍开恶魔纤细的骨头,黑色骨头并没有参与装饰用的小翅膀的构成,其构成方法也没有记录在这个世界的藏书之中,以解除粒子间引力为锋刃的刀因此暴露了原本的钝锉。
「phydhaf!」
分不出雌雄的声音大吼自己的语言,厚重冲击推着灰尘与质量不足的碎块远去,包括被肋骨卡住刀的小爬虫,被斩落的一只恶魔之翼,散落的血与身体碎片,都风化进入被推走的一类中。
血色少女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右手拖着连接地面的血流。
视野里容不下整个高度的恶魔挥舞新生的双翼染脏空气,黑色在红色表面跳动的流线从翼风中射出,钻进恶魔的爪心,连同抓起的废墟一起粉碎掉最大的敌人,之后,蛇形的光线广泛的游走,复仇全部有罪的凡人和无罪的非人。
听不到任何的惨叫,处刑对象过于微渺,形同断头的大斧斩下孑孓的脑袋。
恶魔将一把灰尘洒作大雨,准备探寻不会丢失的东西——它会将它找回来。
灰尘飞进了少女的眼睛。
「vuuu……」
周围的世界因深渊底层的沉鸣而在战栗,因实际发生的事情而晃动。
抽打过恶魔一只大腿的鞭子回到刀的形态。
恶魔重新站起,侧身,转身,俯身,吐出一口可以腐蚀光明的浓烈硝烟,吞没红色的少女。
「呵——」
即便在足以让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物恐惧到窒息的气氛之中,少女古怪的笑还是如此清晰。
「lerh……」
恶魔抓住胆敢不惧的东西,空气在熔浆为血液的巨爪中悲鸣。
「你是什么——」
少女很喜欢问关于窜到自己视野里的不认识的一切的问题,原本是作为自设的责任而存在的行为,一不小心就变成了如今的习惯。
「vueee——」
恶魔呻吟着松开爪子。
眼看少女就要从何等的高处坠落,摔进深深的废墟里,但是没有,两股血液从她的后背钻出,形成足以包裹身体的翅膀。
「呵——快说啊——」
无人的寂静,恶魔的面前,滴血的少女留下拖长的声音,滴血的翅膀留下散不掉的血雾。
红色的眼睛中,黑色有了天空的轮廓。
——
「我放弃了,做完最后的一票,便不想再干了,我要去开始新的生活。」
—笑声—
「真可怕……
—笑声—
……你要怎样干完最后的一票,又要开始怎样的新生活?你认为这一行能任谁有始有终?」
「看我亲手结果了它。」
「年轻人,太可怕了。」
老人没有拧开水瓶的盖子,什么也没喝到。
—笑声—
「开玩笑的。」
「唔,人间这些现实存在的东西呐,比如说就是这种在人之下的职业,都有名为上限的东西,基本上,你一旦走上了这条路,就要做好干一辈子的准备。」
「……这不是太悲伤了吗,我们难道没有权利做一个不一样的人吗?」
「那是当然的,就像为了孩子以后的快乐,就要我们父母为他们现在操心,甚至要让他们提前怨恨我们。新的需求出现了,就总得有人来把应对着出现的麻烦事情处理掉,没人愿意一生平平,甘做城市角落,也就难以有人脱颖而出。退一步说吧,在选择之前,就要无怨无悔,到了现在再来说自己选错了,那是懦弱。」
「怯懦……走一些特殊的道路,从特别的地方,也许就有能到达别的世界的路吧,你所说的卓越者爱做的。」
「比如要送走的东西是个宝贝,然后把它收入自己的腰包里。」
—笑声—
「也有可行性,只要有本事搞定之后的后果。」
「说的有趣,那你不如搞定当前的后果,在擅长的领域,做起来也得心应手。」
「那么我也要重复你的话了——说的有趣,就是因为应付不了才想要离开嘛。」
「唔——原来如此,时时刻刻都有信仰,时时刻刻都有与信仰的神一样应付不了的事情。」
「对。」
「但是,一个大活人,你能走到哪里?」
「特别的世界。」
「特别的世界?」
「比如,地狱或是天堂,人们不爱亲身问津的地方。」
—笑声—
老人又隔着瓶盖喝一次水。
「啧啊——
—笑声—
——你是个爱说夸张话的人,生命是最不能用来解决问题的东西,它赚不回来,不对,能赚得的太有限,你的生命,比任何的东西要少。」
「对自身而言罢了,已经有很多人用它来解决问题了,我相信以后用它来解决问题的情况会越来越多,它的价值会在它的总量减少到一定程度后提升上去。」
「这一行到你们年轻人那已经是关乎生命的活计了?」
「我们还没有老练到有这样奢侈的无知。」
「哦——说不好,说不好……最后一票,你要送走什么?」
「我唯一的亲人,我的妈妈,然后我就放任自己的生命去漂泊。」
「喔~嚯~……
—笑声—
……你,呵,你想要把她送到哪里?」
「我不认为这是什么可笑的事情,不想吓你,你所听到的是我一生归结下来的决定。」
「接受我的抱歉,我的老脑袋不能解读你们的新语言。」
「但也必须承认的确是奇怪,要亲手杀死唯一的至亲,这种事情传出去一定会遭人唾弃的,失言了——本身就是极度罪恶的事情。」
「什……」
老人放下从未拧开过的瓶子。
「你也接受不了吗?」
「……」
「……我以为只有对小孩容赦才是你们所唯一保留的人心。」
「……既然能对此有感触,你还是要做?」
「一生的决定,我觉得没有错。」
「愿闻其详。」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妈妈我真正在做什么,她是一个温柔的人,哈——同时也有温柔对应的软弱,我不想让她知道能安眠的床用的是陌生人的皮做被单,每天的清水与面包都是无关者的血肉。」
「……作为杀死她的理由,未免牵强了,不如说,不是你想要杀死母亲。」
「大概你是对的……但过不了多久真的要改行了,总该被知道的,做大家都不欢迎的事情。让我承担所有的罪恶,让我来为杀死妈妈而崩溃,更宁愿这样。」
「你的母亲也许会理解你……」
「「她并不希望如此」也算得上是最佳谎言了——我不想她用尽余生来为我伤心,对于她,这是灾难,但是我来为她伤心,对于我,这是愿望,略谈其中的情感,比起把自己的愿望变成别人的灾难,把别人的灾难用来实现自己的愿望,不是更符合本性?」
「看来你并不想有完整的解释……」
「为一次小小的对话解释我的一生?我已经像一个疯子那样说太多了,你不应该会想要阻止我吧,这一行,牵扯上的关系越少越好,没关系的人可以随意死去,有关系的人就可能害死自己。」
「……」
拥有苍老声音的男人没有说话,帽子遮住半个长着灰色络腮胡的脸,卷起袖子的工作服后背上的巨大红心被压在柱子和健硕的后背之间,方块堆成的多边形柱体顶端随意的堆积着,围绕着柱体是木块拼成的环形木凳,与男人坐在相对位置的黑衣青年站起来,默默离开。
灯光熄灭。
「大家好,我是maki。」
几乎是同一时间,少女的嗓音出现。
「嗯?刚才的是什么?」
为了照明的灯受欢呼的声控点亮,透明方块组成的舞台亮起淡蓝色,年轻的女子走到舞台中央。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演唱会需要主持人上台,所以姑且认为是为了缓解审美疲劳,所以maki十分没有诚意的准备了一段意义不明并且maki什么也没有做的对话演绎,所以,向大家道歉~」
透明的蓝色方块闪过一阵红色。
「当然不是因为对话演绎的关系哦,相信有的观众已经发现了,『Heart Delivery』的大叔是博汀-塔克曼老爷爷,杀手是谁扮演的有兴趣请到pika knows询问吧。」
透明的蓝色方块闪过一阵红色,并且接连让舞台有些难以站稳的震颤,年轻女子的笑容显得比之前勉强。
「今年也十分的令人吃惊呀,pika voice的会场,没想到整个会场都是活动的,座位也使用了秘密研究的科技,好幸福~说起科技,maki得到一则小道消息,当然是偷听到的——交响乐团决战兵器没有运行的时候,观众们的声音是可以传到舞台上的。」
「maki,我爱你!」
小方块比主持人还要灵敏的反应到瞬间回荡会场的表白,方块之中粉红色的薄绸摇晃。
「谢谢,你是大好人~」
「啊——太绝望了,我要去干最后一票!」
「没有经过一生的思考就不可以哟。言归正传,maki知道这一点之前还在迷惑该怎么办呢,要maki一个人站在台上一个人说冷笑话而且还要自己『哈哈哈哈~』不知道有多辛苦。」
「maki不是一个人!」
「太开心了~谢谢」
「maki,maki~到这里来!让我疼爱你!」「哈哈哈!我也要加入!」
小方块们在自己没有五官的脸上亮起红晕。
「不行。只是自己笑别人也不一定会笑的……
年轻女子轻轻踢一下舞台,已经开始扭扭捏捏小方块们回到淡蓝色。
……其实maki今天到这里还有其他的目的。」
「毁灭世界?」
「对,毁灭这个肮脏的世界——那是之后的事情,maki要先毁灭幕后的主使者们!」
舞台上由方块的运动而泛起很嚣张的波浪,就像在跳愚蠢的舞蹈。
「把maki叫来,其实是拖延时间哦。」
小方块们纷纷被戳中伤口颤抖一下,场内响起议论。
「很过分对吧,听说是预算被不小心花掉了才出这样的下策,之前my singer们表演的时候不是也暴露了吗,还有之前之前的EX-101的团体舞……哇啊——」
舞台狡辩似的乱晃起来,青年从刚才起就让笑容最大化,仿佛在策划着大声来一句惊人的发言。
「maki,看到内裤了哦!」
「骗人,maki从来……咳,这才是maki道歉的原因,maki要告诉大家,今年的演唱会就快迎来尾声了,maki之后就是最后一位表演者。」
—哀叹—
「很快对吧,很过分对吧,很过分啊!」
年轻的女子一下又一下的踩着不安分的舞台。
「更多!」「更多!」……
人群有节奏的起哄,青年突然又觉得很害羞所以收起笑脸靠回座位。
「还有最后一个节目……啊……感觉就像痛快的运动过一番。」
青年并不为演出即将结束而伤心,因为气氛正在欣悦,也因为真正的结束还没有开始。
「Seva,有趣吗?」
其实,拥有女孩才是青年不会失落的原因,只要与女孩在一起,仿佛活动当即结束也是值得期待的。
「……」
女孩点头。
「那太好了。」
「所以maki来拖延时间了,接下来将要出场的,谁能猜中就奖励舞台方块一枚!」
小方块们逃走到后方聚成一团,舞台变得十分危险。
「我要maki踩过的!」「喂……停……」
以为自己被踩脏后就安全了的小方块即刻带着主持人逃走。
「先猜中再说,每一枚方块价值10000点数哦,想想看它会有怎样的功能~」
「10000!?」「功能!?」
「小爱!」
「小爱已经唱过了,舞台可以给更多的人。」
「maki。」
「好好,我才不唱呢!」
「风间加奈美!」「噗……」
众人发出吃惊的声音。
「那是谁……maki不知道哟……」
「是演员!」「maki骗人!」
「好的,拖走拖走!还有别的答案吗?」
「purena!」
「那又是谁?」
小方块们战战兢兢的排成一个问号。
「我的未婚妻!」
「小孩子不要说这样的话,当心奇怪的哥哥们烧掉你的学校!」
女孩用脑袋敲一下青年的肩膀。
「什么?啊,我的答案只有一个,不可能的,没必要说出来。」
女孩扭过头去。
「老妈!」
「不行!」
「脱光光的maki!」
「去死!请注意我们正在全范围直播的屏幕里面!悬赏增加到两枚!」
小方块们收起正面仅有的流出口水的嘴巴。
啊!忘了!刚才没有做什么奇妙的事情吧,没有被拍到吧……
「Vio……咳咳……」
「老爷爷意志可嘉,但是身体为重哦!」
「没人猜得到吗,maki的时间快到了。」
金色的雕塑活动起来,在闪电般路过的灯光中。
「不知道!」「王妃!」「梅洛岚德斯!」「盛唐!」「汪汪!」「7 girls!」「Sherlock!」「呜啦啦!」
「不要胡闹~」
女孩又敲。
「电子姬!」
青年喊出自己的梦想。
「………………………………」
小方块们哭起来。
「啊——活动到此结束,那么接下来的是……
—birara bibi birara bibi birara bibi birara bi-bi-bi-bi—
……『Blue Lighting』!」
前奏响起。
「诶……!」「什么!」「呀啊————————————!」
听到熟悉的前奏,青年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心情。
观众的尖叫刺破耳膜,很多突然站起来的人被座椅的安全装置按回去,有一些人已经昏倒。
「哈……」
舞台开始重新构筑,蓝色的激光全场扫动,青年想要一起尖叫的心情过于激烈而最终反转为短促的惊叹。
—birara bibibi birara bibi bibibi bibibi bibibibi—
演唱者踩着舞台拼图最后升起的一片站立到舞台中央。
「吓——!」「呀————————」
演唱已经开始,尖叫声依然没有停止,感动的眼泪满眼眶都是的青年用一手遮住脸,一手挡住女孩震惊的视线,女孩第二次伸手过去戏弄青年的时候,蜷缩在笼子角落的弱犬轻易的不堪重压,爆发出本能,小手被狠狠的捕获了。
「!~~」
「Seva,等今天的表演结束,我们——
青年吸一口气。
——就结婚吧。」
抚着女孩的脸颊,青年吐露温柔,眼中交集的百感掺杂泪水而混作一团,仿佛只要一声「去吧」,青年就会在万人的面前亲吻女孩。
「……」
爆炸全场的音乐似乎正专属于两人的此时此刻,节奏与兴奋的叫声集结为力量的流动吹动发丝与皮肤,而青年与女孩就像站在咆哮着要带走其中一方的古老列车前,能说话的人大声的喊着。
「我们到天阶外面,到乡下原野去,建一所房子,在房子周围种一片很大的花园,一起耕作生活,一起陪孩子们,在花园里玩耍,看他们长大成才,一起注视着对方老去,然后埋葬在花园里相邻的位置,成为雨露和朝阳。」
「……」
追逐在后的人带有哭腔的声音停止了周围的尖叫,让他们都看过来。
流动的光越走越近,愈近却愈发模糊温和,其身形正似湿润的感动。
「灵魂已经累了,Seva,你也是吧,所以,把你的一切都交给我,安心的交给我,什么也不要想,我会给你幸福。」
「……」
女孩停下微弱的颤抖,稍作犹豫之后绽放淡雅的微笑,随着青年的面庞接近,双眼走向朦胧。
「Seva,接受我的情感,这是唯一我会让你承载的也是我唯一希望你承载的,可以吗?」
「……」
女孩的心早已坚定,不管是什么时候得到对方的请求,都会与青年的泪水即将流下来这件事一样是——肯定的。
青年的脸庞已经近在咫尺。
这一刻,青年得到了最平淡的承诺,也得到了最超凡的奖励。
—I’ll be the blue lighting———
闪光的强烈程度已经让两次光亮之间间隔黑暗,会场内是发狂者张开双臂拥抱的台风暴雨。
「谢谢……Seva。」
这一刻,女孩的旅程终于有一步是在静立在风景中。
—I’ll keep your heart beating—————————
沉重的鼓声敲出所有人心跳的共振之音,舞台上城市的精灵则为不能跳动的心,弥补上鲜活的倩影。
「Seva……哈哈……」
—blue,lighting blue,lighting blue lighting lighting lighting—
演唱者在一个词之中插入窒息回归的换气。
这一刻,十指**的两人没有距离,他们通过脑门分享着对方的回忆,共同铭刻现在的记忆。
这一刻!
女孩的笑容盛开,在顶端的枝头,开放为发自内心的嘲笑。
青年的眼泪滴落到女孩的脸上。
「Seva……」
感受到眼泪在脸上流过,女孩……女孩的嘲笑凋零为坏笑,用手指将泪水引到粉色的舌尖,然后将指尖接到的吻传递给青年的下唇,青年坚定的闭上眼睛。
梦想达成之时却发现求到的是绝望,
登上巅峰之际才看见山下的是墨渊。
不懂事的世界拔走全部的喜悦,我的灵魂已如躯壳一样肮脏,已如脑袋一样空旷。
我已失去接下来继续挣扎的理由,
我也不会再想去追寻新的生命意义,
我要放弃,送给自己判决,赠予别人赦免。
你是否也与我一样?
朋友,
那么我们一起吧——
一起成为凄凉而美丽的彼岸花田!
「别这个样子嘛,开玩笑的。」
青年指的是突发的感情释放。
女孩更伤心了。
「你需要证明一切的行为吗?」
「……」
女孩点头。
「真的?到时候我不会再送花了。」
青年变质笑容。
「……」
「没想到司祭说要去表演是真的。」
没想到台上活跃的双马尾**物体居然如此眼熟。
**是不能搭配双马尾的这是常识知道吗!
青年的脸由于虚假的阴险而扭曲起来。
—birara bibibi birara bibi bibibi bibi—
音乐熄灭,和全场的光一同。
而尖叫才刚刚开始平息。
演唱者呼吸着,直至尖叫沉进话筒放大的喘息声之下。
—嗯,电子姬最~后~一曲了哦—
少女的声音仅是在陡然而生的寂静中传达直接的信息。
「呜啊啊啊……不要啊啊啊……!」「电子姬大人!」
无声的笑容挂上少女的脸庞,会场顶端展开,属于自然的光泼洒进来。
今夜没有月亮,但黑暗仍然不是主色彩。
雨水在层层叠叠的百叶玻璃构成的顶部装饰内来回流动,穿越过最后的一层,落入会场里,加入雨水这一溶质而晶莹化的空间内,构成舞台的方块一块块的崩塌,向上漂浮,就像是要回到天空的星星一样,闪烁着纯洁的光芒,而散发着挽留不了的气氛。
冷风灌进来,穿透所有的东西,冲刷鼻腔和气管,穿透每一个人的胸口,急速冷却燥热的神经。
金色的女神用金与银的琴键敲下几个间隔甚远的音符,紧接着按出一连串悲伤,金色的仆人们在女神周围同时让金色的小提琴奏响凄凉。
少女漫步到舞台的中央,崩溃的中央,雨水最集中的地方,缓缓吸一口气。
—伫立 守候 仰首凝望 世界的碎片悬舞—
缥缈的嗓音修饰着缥缈的词句。
无论如何,她就是记忆中的那个人,她的风格四处乱窜,但她的声音从来没有改变过。
司祭……
电子姬……
—此方 彼方 遐想 迷茫不可辨别的境界—
哈……我,难道一直被司祭守护着吗?
两只手,还扣合在一起。
—结果的后路 起源的因律 是否拥有美丽—
真的是这样吗。
凭什么。
「Seva……」
金色的雕塑沾上金色的雨水,泉水一样的发丝上流着透明的雨水。
—迷惑的螺旋 尽沥的拟喻 是否会受厌腻—
司祭这样子不就暴露了自己的样子吗,以后走在一起会死的吧。
司祭为什么要当那么古怪的歌手,权力越大压力越大?
琴音与弦音交换主配角位置。
—独身只步 探索需求创造的胡途—
我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的歌手,古怪的声音,不到必要时绝不做多余表态的从业方式,任人幻想的造型,我这样没有多少正常活力的人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的歌手,而且感觉好像这份喜欢已经持续了很久。
—薄言虚语 吟唱难以坠心的故事—
「Seva……」
青年的话每每哽咽。
—愿流干自己的血泪 成长森林的桂冠—
雨在减小,残破屋顶降下的水帘一根一根的折断。
凉风依旧,在感动之余清爽神智,令感动清新。
—愿燃尽自己的生命 换回城市的宠信—
金色的雕塑沾着金色的雨滴,牛乳一样的脸庞上流着透明的水滴。
—闹剧的源头 全部的源头 是毁掉的心结—
「Seva,喜欢。」
女孩倾听着肉麻恶心唐突不知羞臊的撒娇,安抚着软弱的投入自己的怀抱的青年。
「……」
嘲笑。
别这样。
—旅程的终点 起点的终点 是……诶嘿~—
紧张的少女忘记歌词了,想要一笔带过的笑容非常僵硬。
别这样。
—嗯——不管了?—
「诶——————!?」「不愧是电子姬大人!」
果然不能接受啊!
「……」
女孩没有再把视线回到舞台,只是听就已经让她很开心。
。
调用中……
在你安然作乐的时候,身边正灾厄重重。
调用中……
。
「我是天阶超越力量新一轮的1%,翊摩妲,主宰的元素是,『神』。」
「别开玩笑了,您究竟是来干什么的,茶?或者咖啡?」
—瓷器擦碰—
「奶茶。」
「没有。」
「乳汁总该有吧。」
「男人的也要吗?」
「能挤出来还能称作男人的吗?」
「和您说话总是感觉自己的品行素养在自由下落。」
「我被赶出来了,无家可归,你要虐待这样一个可怜的人?」
「自己作孽得来的恶果所以就要来找我处理吗,我是被您扔掉的,我更可怜吧,而且哪一点是我在虐待您,还没发现的时候我已经变成被虐的一方了。」
「奶茶。」
「死。」
「呜啊——你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除了您,我和谁都没有关系。」
「原来你生气是这种样子。」
「没有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
「怎么可能不生气!」
「别生气了。」
「……」
「……」
「啊——明白了。」
「你越过了多少过程!现在把身上的内衣摆设出来!」
「我明白了,不生气了。」
「乳汁。」
「好的。」
—……—
「别生气了!」
「怎么可能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
「为什么不生气,您都干了什么?」
「我干了我想干的,你都干了什么?」
「准备用自己给您做奶茶。」
「所以说别生气了,你还敢生气?」
「现在就做。」
「好吧好吧,我认错,什么都不说就来了,什么都不说就做完了,是我不成体统。」
「您不觉得太过分了吗,您是知道的。」
「你不觉得太过度了吗,你也是知道的。」
「不要重复别人的话。」
「不要生气了。」
「……」
「情绪会影响你的判断。」
「……嗯。」
「用我的肺深呼吸。」
「无聊。」
「的确,无聊,但是你也会一不小心就无聊起来的。」
「我想要帮她试试。」
「你也不愿相信是她错了。」
「想要错的是我。」
「切,耍什么帅。」
「……」
「是我胡闹,是我胡闹。」
「哼。」
「嗯……当时我没有想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也就算了……」
—瓷器擦碰—
「奶茶,不要说让人不好过的话,也不要突然就展开话题。」
「哈哈,那么表扬你一下,为了奶茶。干好事还真是容易成功呢。」
「一直在干坏事的您也没有失败过。」
「我可是一路哭闹过来的,你的道路估计和粘膜的道路一样畅通无阻吧,不要妄想把我们相提并论。」
「是是,我怎么能比得上您。」
「我是在说你厉害多了。」
「您夸奖我了……好感动。」
「你不恨我吗?」
「最喜欢您了,所以说请委婉一些。」
「……唠叨。」
「不管几遍都会说。」
「嗯——
—瓷器擦碰—
——想要绕圈子,总是做不好。」
「您刚才是流泪了吗?」
「啊,对啊……」
「最喜欢您了……」
「我快要哭了。」
「嗯。」
「嗯什么……哦,忘了。」
「……呵呵,您也会有迷糊的时候。」
「……」
「不要这样,会害羞的。」
「只有你一个人吗?」
「您想的话不管有几个都可以。」
「唔——只有这点跟我很像。」
「还有没办法绕圈子。」
「是啊,是啊,但是,你不该和我有共同点的。」
「为什么呢?请您不要碰那个。」
「我想要听听你的答案。碰一下又不会怀孕。」
—坍塌—
「您是小孩子吗,谈话的时候请专心一点。」
「我故意的…………开玩笑,等一会儿帮你修好。」
「唉。被您抚摸过的我多少会残留。」
「一副很失望得了不起的样子。」
「是谁的错!」
「哼哼……
—瓷器擦碰—
……但是如你所说,我一直都在干坏事。」
「我坚信我干的是好事,您不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当然不是。」
「……」
「果然不一样,啊,果然不一样,不一样,嗯,再一杯,让我好好尝尝你。」
「实际上不是我的。」
—……—
「嗯,你是什么呢——」
「我是被指责了吗?」
「对,不只是指责,我还要惩罚你。」
「好痛好痛,要去了。」
「你知道痛吗?」
「知道,痛是可以享受的。」
「你享受了痛,那么痛就会传给别人。」
「那是之后的事情了。」
「不害怕享受过的痛腐烂作其他的东西?」
「……」
—瓷器擦碰—
「你跟谁学的?」
「一个怪物。」
「啊——」
「您认识?」
「想当年我——哈哈?」
「差劲。」
「哼,看来我要住在你这里了。」
「寒舍甚小恕难受轩昂风波。」
「娇惯我是你的错。」
「接受娇惯是您的错。」
「你不是最~喜欢我吗。」
「您不是把我扔了吗?」
「那么就回答没回答的问题,把你熬成糖浆也不能蒙混过去。」
「我承受不下您如此迫切的关心。」
「开什么玩笑,我从来没有关心过你,你是被我扔掉的。」
—瓷器擦碰—
「我要哭了。」
「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所以就让我做吧。」
「唯一做的坏事,大概就是让以后的一些人带上『用着别人的生命,不能浪费』这样的枷锁吧。」
「有限就该像个有限的样子。」
「有限也能生出无限,我愿意相信。您不要再乱碰了。」
「相信别人,都是不想努力的标志。有什么嘛,我会修好的。」
—碎裂—
「哈嗯————再怎么努力,也成不了神,这是一面,我爱她们,这是另一面。」
「哦——我只是『喜欢』吗……我可以让你也『爱』我吗。」
「不可以,因为您扔掉了我。」
「哈哈,是吗是吗,真是干了件大错事呀——
—瓷器擦碰—
——不过,还能喝到这样好喝的奶茶也没有关系了。」
「是那样就太好了。」
「太好了太好了。」
「谢谢。」
「怎么要感谢呢?」
「因为最喜欢您。」
—……—
「呵呵,笑那么甜我都有些恶心了。」
「这种时候请说「因为这样甜美的笑容,我快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吻上去了」。」
—瓷器擦碰—
「哼哼,说得对。」
—瓷器碰撞—
「可以吗?」
「什么?哦,当然不可以。」
「再一杯。」
「……哈?」
「我不是说要住在这里吗?」
「没有了。」
「总会有的。」
「……」
「让我试试看。」
「死。」
「呃————」
「您知道的吧,接下来很忙,没有时间照顾您,您也该差不多面对自己的痛了。」
「真是无情呢。」
「您才是最无情的。」
「是吗……那么多谢款待了。」
「……」
「哦,忘了隐形眼镜,不戴这个可不行。」
—……—
「嗯?……呀啊!」
—复杂的声音—
「您-是-故-意-的-吧~?」
「哈哈,没有哦,走了。」
「等等!说好的……啊——可恶的家伙。」
。
调用中……
孩子越成长越讨厌,她总是笑到让你想不到她是痛得说不出话。
调用中……
。
「哟,电子姬大人。」
「哟,妾身的崇拜者。」
「哟,司祭大人。」
「哟……Ondark,脸好红呢,不可以对人家**哦。」
「哟,戴着这个东西真亏你能够看清……电子姬大人。」
不可能,不可能的,仅凭一副墨镜就让周围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电子姬大人如果公然出现无疑会受到歌迷惨无人道的对待。
妖怪,我要揪下你的面具,我要销毁你的日常。
青年进一步加强力度,争抢墨镜的景象就像是猥亵者在揪下路不相识的人身上伤风败俗的内衣。事实大概也就是这样。
「救——呜呜……」
青年及时捂住少女的嘴巴。
「竟敢呼救?你不担心我所掌握的东西散布到左邻右舍吗,你不想作为一个平常人低声下去的活下去吗,乖乖听话把该脱的脱掉,这次满足了我你就可以安心的回家,不必担心以后的生活里会再遇到与此有关的麻烦。」
青年从容的说完难得一见的下贱威胁。
少女点头,青年松手。
「救——呜呜呜呜——」
「居然呼救,你不觉得对我太残忍了吗?」
青年**着少女的嘴巴,一副终于逮到仇人家的女儿的沉静模样。
「残忍的是……把……谁……Ondark……人家……」
面对青年堂堂正正的无耻,语言的鼓在屈辱与愤怒两根鼓槌下敲出杂乱无章。
「哦诶~?紧张~?」
「一点也不理解少女的脆弱的人就应该被民众消灭~!」
「谁让电子姬大人可爱性感得没理由,就算会被消灭也不能动摇我暴露少女脆弱部位的野心。」
「要……要珍惜身边的人啊,妾身的崇拜者。」
「装傻吗,少女?」
青年在少女抓住自己的手腕之前及时按下后退,避开了即死攻击,正式进入战斗状态。
「妾身一直努力让自己保持最清醒并且超美好的状态。」
少女为自己增加了防御与重量。
「你在我的世界已经身败名裂。」
少女受到50点伤害,但是血条在强大的自我恢复能力下渐渐恢复到战斗开始前的半血水平。
「……妾身从未企望能够吸引每一个人。」
少女的攻击因属性不相克,对青年无效。
「身败名裂是身败名裂,但是并没有说我对电子姬大人完全失去信心,不如说……」
青年正式对待少女的恢复能力,发起蓄力,为少女增加125点体力后造成5点伤害。
「……妾身也并不准备接受妾身所认为的自以为是的评论。」
少女消费体力发动攻击,青年重伤,但蓄力效果仍然保持着青年的战斗力没有减弱。
「好吧,评论一下到刚才为止变成历史的事情:一直作为不可描绘而又存在的幻想偶像突然以真实的姿态出现在人的面前,而且是以司祭的姿态,相信这在泯灭许多许多梦想的同时也帮助很多人直接一步达成了梦想。」
「表扬也不能舍去遮掩的男人成为崇拜者是不能让妾身自豪的。」
青年进入二段蓄力,为少女增加275点体力,少女继续挣扎,攻击大部分被格挡,对青年造成1点伤害,青年此时施放伪装。
「……啊,就现在的事情评论,能够得知电子姬大人,在日常生活中用『妾身』自称,实在是让人幸福而又激动。」
青年的攻击造成5点伤害,附加伤害由于少女受伪装影响,进入错误的特殊状态而失效。
「哦~?Ondark不害羞吗?见到偶像不尖叫吗?想起自己在最喜爱最尊敬的人面前做了多少不堪入目的事情而害怕吗?其实很害羞吧,一直在压抑着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所以变得奇奇怪怪了,嘿嘿……人家知道的~躲藏也没有用,已经被发现了~!没关系的,Ondark,爱你哟~拥抱也可以哦~」
啊,从各种方面来说,她的分析是对的。
受伪装影响,少女斗胆接近青年并施展连续攻击准备掐断奄奄一息的『一息』,而看上去受伤严重的青年其实状态全满,并且拾得少女刚遗落的宝物。
少女的攻击全部打出绿色数字。
「害羞吗?」
青年发动遗落的宝物。
「……」
少女进入半石化状态,丢失回复能力。
「如果不认识司祭并且发生了到现在为止的同样的事情,我一定会付出我的所有争取与电子姬大人的……嗯。害羞吗?」
青年的隔空一击打碎石化,造成205点伤害,并且附加软化效果。
「把,把把你关起来哦……」
少女发动技能『威吓』,青年的攻击力上升了!
「想到原来电子姬大人就是『虽然不是言听计从但强硬一点就能随意对待的』司祭,我就巴不得去广场的中心嗷叫发泄我不可告人的狂妄冲动。司祭大人,害羞吗?」
少女受到315点伤害。
「1000000000年哦……」
少女发动十倍『威吓』,青年的攻击力已到达上限,不能再增加。
「害羞吗?」
「……没有~!」
少女发动狡辩,青年的攻击附加多重属性。
「双马尾很可爱。」
「诶……」
400。
「忘词也很可爱。」
「呜……」
400。
「现在那么近的距离看起来,才发现电子姬大人可爱的一塌糊涂。」
「呜呜——」
505。
「我可以吃掉你吗?」
青年发动『征求许可只是摆设的暴行』,准备对少女进行毁灭性的长久攻击,虚弱的少女获得负面效果『被吓哭了』,失去全部的战斗能力。
还沉浸在大型的结束所带来的大型的感动与伤感的女孩回过神。
青年的眼前一片漆黑,战斗结束。
夜晚十分清澈。
鸟瞰下去,广场上拥挤的彩色站成整片的画面,只漂浮着淡淡的嘈杂。没有并不存在的虚构二层遮挡视野,也没有可以存在的特等席,所有人都有权清楚的观看天空,但没有人有权能比别人看得更清晰,不是由于在世界的面前所有人都平等,而是因为所有人的面前是这个世界用来描述平等的东西。
曦泽座,只要愿意找一片天空,只要愿意抬起头,只要愿意睁开眼,那么在它在的时候,它就会在那里,让所有人看见它的全貌,看清它的全貌。
「Ondark,快~活~过~来~,要开始了。」
由白色地板上流动的光与海贝型建筑的标示灯光的熄灭,可以推测出整个城市的灯光都关闭了。世上姑且存在会觉得曦泽座出现的景象并非美不可言的人,但这世上不会存在已知如此而决意不去看一看的人,有的人甚至关闭了电设备以及玩具的荧幕,更有的人甚至在秃头上戴上一顶帽子,当然,这并不全是因为人们如同情心一样的互相关爱,停电是城市范围的,不来看曦泽座的出现,也基本干不了其他的事情,那么既然如此,何不努力让一方纯粹?长于妥协的人们,最懂得其中的艺术。
「是……哼,Seva,我讨厌你。」
「……」
女孩对青年的学舌不屑一顾。
「对不起,以后不会再干无礼的事情了,原谅我吧。」
「……」「……」
少女把反呕一般冲到嘴边的抱怨咽下去了。
雨由于粗暴的原因停下,云也在雨失去意识后决定在其醒来前保持消失,大家都把眼睛朝向一片漆黑的天空,一无所有的天空。视野的左边是青白色的光柱,对面是赤红色的光柱,右侧似乎没有显眼的东西。
「我承认刚才有一秒把电子姬大人放在第一位了,但以后不会了,Seva,所以原谅我吧。」
「……」
「Ondark好厉害~」
少女指的是青年能够在一挥手就能碰到其他人的情况下,做完从刚才起全部的事情。
「曦泽座出现,熄灭过后……就是新的轮回,新的自我,我今天做的一定会被遗忘。」
青年捏紧手中的宝物,看来早已自暴自弃。
「听到前半句还以为你终于能说一句正确的话了。」
「嗯?」
「自我可以有新旧,轮回不会有哦,终归也只是像空间一样的东西,任凭你再怎么用,它也不会从少女变成熟女哟,少年。」
「是你!为什么打招呼是拍屁股!」「啊,我没有说错吧,真是个猎奇变态,让这种状态下的翊芙骑脖子。」
「有缘分呢,少年,还有司祭酱。」
「什么状态!你怎么知道的!司祭酱!?」
青年激动中向下拉动女孩的双腿,因此头顶遭到受惊小动物的连连敲打。
「Ondark,不可以和陌生的垃圾讲话。」
「用『垃圾』也太过分了吧。」
「啊-的确。」
「拍她,老公。」「好嘞~」
「当心降职到地狱。」
少女若无其事的说,来不及反应的对决失蹄跌倒在死亡的终点线前。
「哈……哈哈,司祭酱,那只是单纯的下降吧。」
「你们在这里,意味着所有的人都转移完毕了?」
「「把人当机器一样日夜不停的使用一定会寿终正寝的,我们需要温柔的对待」,以为我会这样说?当然也没有既是工作又在娱乐,我们翘掉了。」
「哼……」「有什么区别吗?」
欣赏着自己指甲的少女冷笑。
「你不会真的拍了她吧?」「没有没有。」
「你们和司祭关系不错呢。」「Ondark~不听话就惩~罚~哦~」
「嚯——」「司祭也被你征服了!下次要刮目相看!」
「ID……」
「啊啊,我们要到近一点的地方去欣赏,走喽~拜拜拜~」
恶作剧的人鱼夫妇退入人海,接到应对小宠物的道别的女孩不知该变得腼腆温驯还是顽皮暴躁。
「哈——」
「到此为止,Ondark~」
「get。」
「什么呀~?」
「什么也没有,是不是,Seva?」
「……!!」
青年递出第二根有甜味但不会融化的棒棒糖。
因为青年突然放手去找糖而一阵坠落感的女孩情急之下俯身抱住青年的脑袋,心中充满了羞愧与愤怒,所以在青年分出一只手拉好自己后,女孩开心的接过糖,开心的舔舔。
奇怪。
青年的恶作剧没有哪怕1p的收成,破产低头,女孩正好放松无趣的眼,卸下所有能卸下的表情,她已经放弃了。
至于女孩,她不会愚蠢的期待新的自我,她期待的是新的轮回,那样一来包括自己都不会记得今天的耻辱——骑在一个体型没有高大到让自己显得娇小称意的人的身上,女孩甚至能够看见数个人群为了观赏不方便的人而让出的圈子,由此可以推测身处的是怎样的展览高度,更重要的是受到了附近在做同样事情的小朋友们的围观,小朋友们会在他们的脑袋里加入什么样的概念?年幼的父亲?年老的女儿?他们又会对『岁数不小了还在尿裤子』、『看那家伙居然坐在购物车的安全座位里』这些人文景观有怎样全新的理解?啊——何止是丢人现眼,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所以自己的脸红是对的,是抓着自己的人的错!不对!是自己的错!
女孩可是很高的,只要很努力的踮起脚尖,稍微再蹦一蹦,头顶就能碰到青年的下巴。
—咚——,咚——,咚———
谁准备的午夜钟声敲响,人群骚动起来。
「哦,开始了。」「开始了!」「快看快看!」……
青白色的光柱于钟声完全消溺的时刻首先移动,像是沿随着城市的边缘,走过纯净的黑暗,缓缓靠向赤红色的光柱。两根连接着天地的光柱边缘即将接触之前,幻觉摇晃视线,定睛时接壤已然结束,光柱动静交接,融色为应有的紫。
「哇……」
青年发出不由自主的惊叹,加入那些经过长长的一圈已经忘记这一紫色光柱的人,像是第一次看见那样,两眼放出光彩。
鲜亮胜过花瓣的紫色在青白与赤红之间扩散其流动的色彩,由两者共生,将两者接纳,以娟秀的宏伟为墨,在无限的远方与无限的高空,黑暗作纸,书写神秘的天文,记述下宛若神降的大自然仪式。
是本来就会如此的美丽呢,还是这一次是如此的美丽呢。
少女没有带着一点期待,平静比及那些一直在研究而已经厌倦的人,像是没有办法开心起来一般,仅是放低略显疲倦的眼帘。
紫色的光柱完全成型后快速移动起来,追逐从光柱的底端窜至正空中的红色焰块,如挂缰于马车,朝着什么都没有的南方驰骋,不驻不留的路过南方的黑色天空,走向所有的眼睛所注视的一片不挂星辰的方向。
女孩的眼珠随着光柱转动,仰头的青年并没有如此的全神贯注,几乎每一次他感到有惊叹到来的时候,都会看一看女孩是否也一样。
东边的天空,焰块一头撞进黑暗,黑色的光柱在紫色光柱之下现形,与紫色光柱融合成脏色。
只是这一次吧。
脏色光柱在融合结束的那一秒开始变细,收束成一条看不见的线,进入天空之中。
不回来。
整个过程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光安静的走,安静的融合,安静的变细,安静的进入黑色的天空,但是当人注意到会不会没有下文而在倾听附近的猜测或是肯定的时候,附近也没有了声音。
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受迫于意识的集中,而导致行为的集中,导致身体能力的分配不均匀,肌肉僵硬,呼吸静止,心跳减缓。像是热气一样奔腾胶粘的隆隆议论声消失了,广场回归到与寒冷步步靠近的寂寥。
女孩没有动摇的看着天空的深处,甚至停下了舔舔的舌头。女孩真正专注的理由,青年并不知道,在青年眼中,她只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可以加入人群的欢乐而比其中的每一个人欢乐,也可以自己一个人下棋而比任何的一个人开心,他果然无法舍弃对这一特点的尊重,所以他不会插足,不会打扰。
不用惧怕一声咳嗽,或是骚扰短信会打破寂静,时钟上最活跃的针旋转一圈结束,是曦泽座出现的一刻,再旋转一圈结束,是曦泽座消失的一刻。
一次眨眼,损失掉的将是比任何一次的日常里的笑容都要珍贵的记忆,一份坚持,取得的将是日后值得无数次回想的东西,人们都明白,所以在无意识中完成了让整个广场没有一点声音的壮伟工程。
在这一圈里,仔细的人得到的,将是永远也得不到更多的,没有得到的人,也将会永远没有任何办法得到。
神能不能等来曦泽座第二次显示同样的图形无从得知,人等不了。
从来不曾在两次旋转之间消失过的曦泽座,会不会在这一次不露面呢?
这本不是该担心的问题,世界有着远超仰望者的规律与信用,但是每一次四色光合并成的灰黑色光柱冲进天空后的寂静中,每一个人都会担心起来,不只担心这一次,而是担心之后永远是不是不会再出现。人是如此的脆弱,睡觉与死亡竟是同样的姿态,在你不小心而没有担心的时候,身旁睡着的人可能就已经没有再睡着了。
这一次缺少了四分之一的光则更不用说,有多少东西能够在缺少四分之一后依然如旧呢,哪怕只是那一天那一刻的记忆缺少四分之一,哪怕只是身体那一块那一处的细胞们缺少四分之一,哪怕只是念一个字的感情缺少了四分之一,事情就会变成对于个体而言的,毁灭性的。缺少了四分之一的光柱们与缺少了心脏的机械有什么区别呢。
我会不会成为缺少一次曦泽座记忆的人,我会不会成为缺少曦泽座记忆的人,我会不会成为再也没有曦泽座记忆的人,那样我就不再完美,连最后的这一点也没办法完美,说不定我不再能算得上这个世界的人。
指针也许只跳过几格,但是却漫长无比,如果每一天都是如此的漫长,相信会有许多人雀跃。
然而曦泽座果然没有出现,光柱也再没有出现,进入天空中的东西都随着消失于天空中的曦泽座离开,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没有看见一次或是没有看见第一次曦泽座的人,忧愁会分给更加没有意义的东西而不会再因曦泽座而忧愁,没有看见最后一次曦泽座的人,会再也忧愁不了而不会再因曦泽座而忧愁。
可以一直为曦泽座忧愁的人,不存在吧,若是一旦存在或是公布了自己的存在,就会被消灭吧。
指针也许转过了几圈,但是却白驹过隙,为一碗饭的忧愁竟然比为世界的忧愁更加苦涩,相信没有人会雀跃。
从未有过曦泽座的记忆,缺少一次,不能再有,能怎样,为它忧愁,不为它忧愁,又能怎样,总会发现:没有关系。
正确都存在着寿命的时空,有理由的事情终会变得没有理由。
拥有最大限度的全部曦泽座记忆的人就一定会做出美丽的事情吗,没有吃下今天的饭,没有办法在以后做出美丽的事情就值得如此的悲伤气愤吗。
总会有人记得全部的曦泽座,总会有人一辈子也没见过;总会有人快乐的吃完该吃的饭,总会有人还没吃上一口就没法再快乐了;总会有人干了许许多多美丽的事情,总会有人在回忆的时候发现什么也没有。不必快乐,不必悲伤,不一样吗,我可以是我,但我终究是我们。
渺小之所以渺小,正是它不愿接近广阔,不是不敢,只是不愿。
曦泽座没有出现,就让它走吧,把自己的双眼分给专注的人,那么在以后便会看到;只要曦泽座没有完全陨落,即便只剩下一颗天星,它也是曦泽座,它还在我们所处的地方。
如愿以偿的——没有,所有的人依然等待着,不是在等曦泽座,是在等第一个打破寂静的人。
偶尔安静一下也好,就像偶尔运动一下,神清气爽。
—……—
少女没有因为趋近失望而变得焦急,仿佛从来没有相信过,对着曦泽座许愿就会实现。
—……—
女孩没有因趋近失望而开始动摇。
—咚……—
淡淡的闷响。
黑色天空的中心,散开一圈淡蓝色的涟漪,在涟漪的起点,是一颗淡蓝色的明星。
没有人说话,大概是愣住了。
—咚……—
第二次闷响,第二圈涟漪向着无际的天边扩散,淡蓝色的明星处飞跃出三颗天星,它们之间互相用青白的光相连,接成端正的三角,旋转着扩大三角形的面积。
「哈哈……哈哈哈……」
青年身旁的一个人发出放下一生分量的担忧的笑声,以此为起点,「出现了!」「呜噢噢噢噢!」「曦泽座!」「呼——」之类的欢呼隆起,蹦跳,摇摆,牵手,拥抱,所有的人脸上洋溢起抑制不住的笑容,少女也是,大概和很多人一样,受到了温暖的感染。
—咚—
应和着走向鼎沸的人声,指挥者甩开双臂,第三次的的闷响震彻胸扉,中心的明星为第二次扩散而牺牲,另外的三颗天星以同样的方式连在一起,扩散为被第一个三角形包围的小一号的三角形,然后天空寂静下来。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哈哈哈哈哈——」
第一个笑的人疯狂的笑着。
「空有一身华贵却没有一点品性道德,那么你便算不上什么东西。」
有人批评了发疯的笑声。
「诶!?」「我要长高!」「不是现在说。」
「但如果你拥有丰富的素养,而一贫如洗,那么你也算不上什么东西。」「你准备许什么愿望?」「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什么呀!」「知道天星每一颗的名字吗?」「当然知道。」
青年把视线聚焦向女孩,女孩的笑容并未发自内心的洋溢,但是平淡而美丽,像是免不了的微笑。
青年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节日的目的,最壮丽的一刻即将到来。
寂静的天空闪耀无比刺眼的光芒,所有的人打断当前的话放声尖叫。
曦泽座摇曳起来,刺眼光芒熄灭的瞬间,它已经将淡蓝色的波光散满整个天空,漆黑的天空溢出倒挂的大海,淡蓝的浪花翻覆沉涌,明亮而不刺眼的星座主体飘在大海的正中央激起渐渐成长为浪花的涟漪,深藏于天空之内的所有繁星浮出水面,天空中棋布星图。
「我要长高!」「天阶安定!」「今年考上德拉梅肯——」「犬欲しい!」「俊介我喜欢你。」「A new necktie!」「病情一定要有好转。」「……」「我要与翊芙缔结!」「去拉米尔旅游!」「『好运气!』」「明天早饭要吃酱面!」「希望能与司祭握手!」「来年也出现吧,曦泽座!」「拆散爱现的情侣!」「赎清我的罪恶吧。」「整周都要开心!」「yei kon selron」「一场比赛得40分!」……
仰视者一个又一个的合起手,或者闭上眼,或者默念,或者大喊,对即将消失的转瞬说出最想说的话,字的连吟加入意的活跃生成句的音乐,整个广场,几乎城市所有的人,似乎在为此刻唯一的圣洁歌唱。
活下来。
青年把眼珠转向女孩,女孩竟然也与自己一样没有盯着波澜的天空,而是看着自己,淡蓝色的双眼中是淡蓝色的光带在摇曳着。
「啊!」
一模一样!
「……」
「和曦泽座的波纹一模一样!」
青年再次确认的时候,大海已经平静,只剩下摇曳的曦泽座。
「Ondark不问人家许了什么愿望吗?」
少女捕捉到了青年的失望。
「不。」
「呜。」
「……司祭的愿望是什么?」
「嘿嘿……和Ondark结~合~」
「那么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你不会告诉我的吧。
青年用眼神抓住少女。
「开玩笑的~」
「……想必也是。」
青年没有说「曦泽座下不容许玩笑,如果让我绊倒了机会我就强行实现你的愿望。」
青年抬头看女孩,女孩已经装作生气的样子,鼓起脸看着天空。
青年很想知道女孩的愿望,也很想告诉女孩自己的愿望。
「Ondark的愿~望~是什么?」
「这个愿望以外的愿望都不要实现。」
「噗噗~一定是想要和Seva相亲相爱吧?」
「不,我一直想要与电子姬大人相亲相爱。」
「明明说好不再提这件事的~!」
「什么时候说过了,我的电子姬大人?」
青年分出一只手抚摸少女的头发,语气和抚摸的方式一样恶心。
我一直在提出这一点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呢,我已经被当成疯子了吗?我没有疯!
曦泽座还在摇曳着。
没有人注意到指针已经转过几圈,这大概已经是通病了吧,想要在有曦泽座的夜晚多呆一会儿,却不知道明早起床的难度会越来越大,不管是有假期的还是没有假期的人。
「Ondark……!」
「说起来没有看到夜间人呢。」
青年还在摸,少女的头发与泉水一样冰凉。
女孩用脚卡住青年的脖子,想要施以关节技。
青年吻了女孩的膝弯。
女孩摔落。
—……—
青年的眼前一片漆黑。
。
调用中……
谁不害羞呢。
调用中……
。
「早点休~息~哦,Ondark,明天还要早起。」
「为什么是早上。」
少女的白色睡衣很薄,即便是很薄的睡衣少女也保持了穿着厚长袍时的穿衣习惯,青年很想让少女留下来。
「不要问中学生才会思考的笨~问~题~」
「那个暖暖史莱姆借我一个吧。」
青年本来想借的是少女的胸部,但是转念一想还是借少女抱着的圆球比较实际有效。
「不~可~能~,它一定会成为便器的。」
「什……那么把Seva也带走吧。」
「Ondark想要一个人独占两个人用的房间吗,差~劲~」
「这哪里是两个人的房间……」
「她一~定~可以成为便器的。」
「~~~」
青年看见女孩头顶伴随着可爱的音效跳出一个感叹号,回想起浴室里发生的可怕的事情。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吗?」
「害怕不能起床的话就到明天早上为止都保~持~清~醒~吧。」
少女转身,为青年关上了门。
「……」
「……」
「……」
「……」
「那么快睡吧,Seva,明天还要早起。」
青年将乳白色的灯光调至和外婆一样慈祥。
坐在早就想要尝试一下的球形沙发上的女孩摇头撒娇。
「……」
青年默默走近,在女孩身边单膝蹲下,女孩的皮肤似乎还热气未散,脸上浮着淡淡的红晕,头发也散着与往日不同的香味,奶香味,食物的香味。
翊芙并不会沾染尘土,但是出浴的女孩想必也洗去了一部分的疲劳,现在看上去似乎更加洁净,特别是睡衣开口内的皮肤,看上去更加柔嫩,特别是被软软的沙发包裹住的身体,看上去也更加可口了。
于是青年抱起女孩,像第一次抱起她那样,十分小心的。
女孩依旧奇异的轻盈,宛若星光。
「……」
青年表情淡淡,将女孩放置到牛奶一般的床上。
然后……
帮女孩盖上被子。
自己空手坐到女孩坐过的沙发上,看着女孩微笑,也准备看着女孩睡着,似乎还准备等到第二天早上。
房间关闭了墙壁的透明,照不到月亮,慈祥的外婆就成了月亮。
女孩微笑的看着自己,青年没有办法承受,顾不得礼仪,他想要装作先一步睡着。
闭上眼睛。
在灰暗之中,自己的脸被托起,对方吻了过来。
青年睁开眼。
女孩没有变化,像第一次躺在那个位置那样,看着自己。
青年又闭上眼,然后又睁开。
「……」
「……」
谁也不愿说话,害怕吵到对方。
「……」
蓝色的眼睛就是看着自己。
「……」
啊,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为什么呢。
青年单方面打破沉默。
想一想,平静一下。
为什么呢,除了这个,什么都可能做的Seva今天居然……会场的气氛使然吗?
青年看着女孩,女孩没有什么变化。
我的心情又是怎么回事,我做与Seva做就有那么大的不同吗。
为什么呢。
青年一只手支住下巴,尝试挑战女孩,直到她不得不离开视线。
细数过来,从我遇见Seva到现在,近似一下的话,三天半,到明天就是四天。
青年当然失败了。
说不好就永远是四天。
我能和Jusess好好说话都用了一周的时间,三天半之内,事情一件接一件,不是能够好好交流的事情塞满了我们的空闲与非空闲。
而仅仅是这样的时间,就走了遥远的距离……轻浮,随性,我不记得做过类似的事情。
失败并不意味着要逃离。
但是今天我做了,从黑白交杂的噩梦中清醒过来的那一刻,像一只破壳的小鸟,扑向了她,不顾一切的,头脑发热的。
头脑发热。
三天半中还有一天是睡过去的,因为脑袋被砸碎,这一点我是一定相信的,醒过来的时候Seva躺在身边——难道睡过去的这一天失足了?不,我应该还不习惯那么成熟的事情……睡眠教育?还是说面包店实际上是恶趣味的组织,利用我的身体本能将Seva……
他们确实有制服Seva的能力,有这样的感觉,而且当时见到的Seva也是虚弱的样子,如果当时的虚弱并不完全源于能力的消耗……痕迹的刻印形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放肆,形成了一种习惯了的错觉——就像是似曾相识。
女孩微微的扬高了嘴角,青年经过长时间的奇异熏陶而跳来跳去的幻想似乎是有趣的,青年不愿将此当做邪恶的鼓励。
因为明天可能是结束,Seva要给留我或是留给自己回忆吗。
在柔柔的灯光下,女孩的笑容也映入了青年的眼睛里。
说起来,Seva也没有多少反抗过,尽只是一些与外貌所表示的年龄不相符的表情,虽然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青年嘲笑自己联想起的东西,但没有让笑容表现出丝毫。
翊芙呢,恒久的东西,就像星辰,就像曦泽座,一直在身边,我们看不到的时候,说不定它们在看着我们——Seva见过我吗?我们以前认识吗?我们是再相遇吗?这样也许能够说通,真正的情感在现在已经不能产生于转眼之间了,人与人之间暂且不提,翊芙与人之间有多困难可想而知,一次又一次的产生与失去,谁不会厌倦,谁不会被揉得脆弱以后又坚固起来。
笑容有些减淡,难免减淡,女孩不管如何的喜欢看着自己的人,也不能了解他的全部。
微笑休羽成浅笑生出的悲伤给了青年方向错误的提点。
对啊。真是愚蠢。
哪一位翊芙能经得起一次失去呢。即使如此的强大,最后也要无力的看着神主死去,即便如此的恒久,也终会被束缚在短暂之中。
女孩无声的反驳,无声的同意。
青年不得不叹息。
神,到底是一群怎样的家伙,总能自由,总能强大。而且,还有比神更加强大的家伙,无法想象。神以及以上的东西,在想什么,需要想什么吗?
明天就是「战争」,天阶的战争,我们需要参加的战争,什么都不用担心,只会输或是只会赢的战争。
毫无实感。
慌张。想到这是我们要参加的战争,要参加的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战争,万一是只会输的情况,我们会死吗,Seva会死吗。
女孩眨眼。
应该是不一定的,即便是必输的情况,神的规则还没有应用到我们的生死,战败又不一定意味着就要被消灭。
我们只是被卷入而已。
青年用如同父亲的眼神催促不愿睡觉的孩子,孩子静静的扭捏。
在一些地方成年不久,在一些地方刚好成年的我就要思考,就要去做关乎生死的事情了……不过怎样都好,我死了就是没有了。
但在这个世界,如司祭所说,Seva却是永恒的『有』,活着不能争取永恒的幸福,死后却要在痛苦中永恒。
—……—
什么道理。
原本我担心自己会死,会失去一切,会让所努力的全部都白费,所以我选择在终结与浪费到来之前先终结自己,对,没有浪费,死对我几乎是绝对的清除,我所做的是完成预想所预言的事情,并不是什么极端的一步到位的行为。
但是翊芙,Seva不可以,绝对不能这样做,必须要尽量拉长活的时间,早一秒死亡都是损失,即便苟且偷生,不择手段,都是可以原谅的。
但是她一定会死,最后一定会死,而且死的时间一定会比活的时间更长,更悲惨的是,最后一定会只有死的时间。遗忘自己活过,但却没有死去。
青年的眼睛对着自己,但不知道他看着哪里,青年生起的焦虑已经确实的传达到女孩的身体,但女孩对打断青年的思绪无能为力,她如果爬起来走到青年的身旁,那么必定会暴露最不想暴露的事情,最不能在现在暴露的事情。
但青年又没有看着自己的眼睛,女孩只能后悔欣赏青年偏题的思考太久,女孩难以控制自己。
如果说我有对死的恐惧,那么在Seva面前我可以无所畏惧。
「……」
青年发出早该有的无声惊叹。
Seva意识到这一点了吗?Seva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吗?
明天搞不好就是一切的结束,一不小心就会是一切的结束,死亡,对Seva来说是免不了的痛苦。
所以才……
如果青年没有搞错日期,那么青年的推测完全正确,或许青年的推测已经完全正确了。
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该怎么办,什么都不做,Seva一定会死,但是我能做什么?亲吻她?爱抚她?做能让她快乐或是麻痹她的事情直到一方死亡?
没有用的。我们都会忘记,她会痛苦这个事实也不会改变。
—「即使不因为我而痛苦,她也一定会因为谁而痛苦,那么就让我陪她多痛苦一阵子,至少让我多明白一些她的痛苦,我就可以让她与我在一起多开心一点。」
「啊?没办法不是吗,规则就是这样,除了力所能及,除了自私的奉献,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多一点,怎么才能……不,多一点没有任何的作用,不是多一点,要永远都这样,必须有办法永远,这不容妥协,但要怎么做才可以……永久的,绝对的。
青年太贪心了,但无可厚非。谁都可以追求永恒,因为不是谁都可以永恒。
怎么做。
青年不知道解决的方法不止一种,因为方法被他的『无知』所否定了,只能期待他能够明智的肯定已经被否定的东西。
怎么做……
单是沉默的、轻缓的自问,青年便突然不敢动眼睛。
不允许流泪的人也强忍着泪水,悲伤与喜悦的泪水,她狠心在遥远的地方,目睹着可怜的人平静地挣扎。
—……—
为绝望而疲惫吧,为夜晚而睡着吧……
女孩没来得及念完自私的心愿。她的心脏为青年跳动了一下。
—……—
成为神吗?
青年遇到最残酷的回答。
成为神吗。
如果说出来,这会是一句丰富的叹息。
「Seva……怎么了……咳嗯……」
青年的嗓子麻木得发不出声音。
女孩扶着青年满是汗水的手,准备坐到青年的身旁。
乳白色的淡光圈外是昏暗,昏暗之中,女孩的眼中光亮有些微弱,但是被青年发现了。
「虽然是强大的怪物,但是还是会生病吧。」
青年的疑问是劝告,他又抱起此时在眼中脆弱无比的女孩,小心到捋起轻盈的睡衣的手都颤抖不止,青年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何等的心碎,就连女孩缓缓伸手抱住自己的脖子这种简单的事情,也让青年觉得女孩耗费了很大的精力,觉得女孩更近一步接近死亡。
「……」
但青年必须把她安置回去,让她休息,任性的事情都是在浪费女孩休息的时间。
「……」
女孩没有放手,青年于是一起卧到床边。
昏暗调和着柔光静静的盖下来,女孩与自己的距离还不足那双小手臂的长度,与自己对视的眼睛本该让自己血流加速,但仅仅由于女孩从始至终都是这样轻柔的呼吸,青年就觉得女孩离自己太远,远到怎么都抓不住。
尽管如此,青年也没有让女孩贴上自己的身体,他害怕一动,就打破了装满整个玻璃杯的平衡。
「我不怕的,死掉以后会安安心心,干干净净的……
青年需要分散注意力,需要脱离可以变成甜蜜的尴尬。
没有笑着感叹「又这个样子在一起了呢。」
女孩很想像一位母亲那样,对着挑食的孩子露出只是吓一吓他的忧愁。
……但是……」
青年的嗓子又作怪起来。
女孩用力的放松双眼,眼中的淡蓝色光芒加强,然而力量不支,先闭上了。再睁开的时候,后一步闭上的眼已经没有再睁开。青年含着痛苦的声音,昏倒在女孩的面前。
明早就会忘记的差不多了吧,明早大概会有别的办法吧——女孩这样想着。
女孩明白自己虚弱的来源,力量太久不用而且一用就用得太快,加之自己并不是一个最佳的状态,还使用了一些从未试过的特殊方法,身体怎么可能吃得消。
可是没有办法了,还必须要狠狠的努力。
不是什么睡不睡的问题,从不吃东西的那一天起,从喝水都要消化很久的那一天起,女孩就与大多数同类一样,不睡觉了。
不是因为心无法静下来,而是因为不允许有那样麻烦的机能。
休息?当然是有效的,但是如果是在人类的系统里,人类的生活规律中,休息是可笑的。
女孩很高兴青年能够为自己想那么多。
女孩不敢稍微正脸感受其中的欣悦,她害怕自己哭出来。
女孩当然也有担心,但她所担心的并不是似乎遥不可及的消亡,而是这个还有空担心别人的家伙,明明自己就是最让人担心的。
女孩抚摸青年的脸颊,只有这种时候才放任自己心跳不止。
为什么还会心跳不止呢,女孩笑起来,现在可以解释为在吃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被青年的恶作剧吓到,咽了一些下去,丸子们一直在让身体发热,所以心跳,不奇怪。
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心跳呢,青年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性质而被吸引的呢。
作为世界的一部分却可怜的摔碎了,温柔的世界想要补全摔碎的碎片,但是因为太过温柔,而让无关的东西也受到了不必要的吸引——那是一旦与自己相贴,便只是等待再次摔碎才能分离的吸引。
如果没有吃掉他的心脏就好了,当时没有那么生气就好了。
女孩维持着笑容,因为反应到自己快要像一个老婆婆一样健忘了。
青年从一开始就是特别的人,女孩傻傻的这样认为。
只要自己喜欢就好。
不如说如果真是受到吸引,青年没有真正的心跳也好。
「……」
气息的声音走出来,不知能不能传入耳朵。
女孩笑自己,能够近乎折磨的想着自己的事情的人,能够在人群之中胡说八道的人,能够不惧怕自己的反抗亲吻自己的人,能够思考怎么不让自己淋到雨而成笨蛋的人,能够告别一切跑出去却又跑回来的人,能够发现自己的时候就抱起自己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是被动的,虚假的。
女孩的笑消散,女孩很想用一些邪恶的办法让青年忘记所担心的,女孩不想青年为了自己而荒废她长久以来的努力,因为正如青年所想,她可能再也没有精力帮助青年,而待到下一个自己的出现,不知又是什么时候。
女孩有些恨自己选择了做这件事。
不然,说不定会更幸福,共同的,短暂的幸福。
但是除了这件事,女孩还能做什么。女孩所认知的世界,并不允许短暂的幸福。
女孩忽然有一大堆话想要对青年说。
忽然发现青年已经睡着了。
熟悉的睡脸,没有多少改变的让自己心仪的模样,改变了不少但依然心仪的性格,自己还在青年的身边,青年还在轻轻前靠,就能亲吻到的距离。
女孩又有了信心。
「Seva……」
「!」
真是太可恶了!正要做坏事的女孩吓了一跳,青年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关在宝箱里的一颗宝石滚落。
女孩装作受噩梦侵袭,用手挠床单。
青年捕获住。青年再也忍耐不住。
小小的手,没有骨头一般的柔软。
。
调用中……
。
「听说了吗,我们又要转移了。」
「「又要转移了」,说的那么刻薄。」
「只是如实报告状况而已。」
「司祭没有解释?」
「没有,通知很焦急的样子。」
「嗯,那么就转移吧。」
「这一回可能就不是比过去还要好的环境了。」
「好日子享受过一次就够了。」
「还以为你要说和我在一起就够了。」
「又说的那么刻薄。」
「你知道我没有恶意的,我们就一人说一句吧。」
「嗯。快来整理你的这些书本。」
「又要一本一本的包起来?恐怕会来不及。」
「尽力而为吧,毕竟是很贵重的宝贝。」
——
「我不走!这一次走,又要丢掉多少东西!司祭总是口口声声的说会保护我们安居乐业,而又一次一次的打破自己的承诺!我们已经后退多少了?从原来的整个天阶,到现在连东区的小块都站不住了!这样的人我们……」
「唉……不离开说不定就死定了。」
「离开说不定也会死定的。」
「司祭一直在为我们着想,对不对?她这次也遇到了难办的事情,遇到了她也没有办法让我们安心的事情,但是她还是没有离开我们,我们也应该体谅一下她。」
「我知道的,我知道,但是,活动范围再这样缩小下去,你不觉的不好的东西越发的聚在一起,变得越来越浓吗?如果对生命的威胁日渐明显,我怕像我一样发疯的人会占满我们最后的避难所,我们这样生活过的人没有关系,但是没有生活过的人怎么办?」
「无限的符号怎么写还记得吗?」
「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拥有交点,拥有收缩的循环。」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如果这样的时代到来了,何不试着先接纳它,然后再考虑培养它还是舍弃它?当然,把所有的人打散,让人变得稀有,生活就会因为本性的稀薄而变得美好,但是相对的,很脆弱不是吗,温室里的花朵。」
「……」
「如果这样下去我们真的不得不集中起来,最坏的打算——司祭失败,并且死亡,到那个时候,我们说不定不仅要依靠最恶劣的内在环境,还要面对着最恶劣的外在环境,那么,我们要放弃然后灭亡吗?不,不行,对吧?那个时候,就是我们正在穿越无限之中紧迫的交点的证明,就是坚强的花朵成长的时候。如果我们走没有交点的循环,结果会是什么?」
「0?」
「没有什么不是生活,什么都是生活,对吗?」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说服你而已,你没有疯,只是有一些变数。向着好的方向,我们总会有办法的。」
——
—敲门—
「对不起打扰了!咳咳……」
「休息一下吧。」
「没关系的,谢谢。」
—开门—
「那么晚上的……呵——什么事情啊?」
「果然不知道吗,那个,司祭发出通知,需要市民们紧急转移,治安员人手不足,我们是帮忙的,请你们快点收拾好必需品跟上大队伍离开吧。」
「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有活力,好了好了,聚明节快乐……呵——」
「请,相信我们!事发突然,官方的通知还没有到位,这是攸关您的生命安全的事情,绝不是什么玩笑!咳咳咳咳!」
「哎呀……」
「实在抱歉……请您相信我们,我们不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的,地下公寓的大部分住户已经撤离了……」
「啊——就是说我们被抛弃了吗?」
「不是的!绝对不是那样!所以我们来这里了,请您……」
「不好意思……」
—关门—
—敲门,敲门—
「请您相信我们!我们并没有……咳咳咳……」
「不要管他们了,这样下去会误掉更多人的。」
「怎么可以!请开门听我们解释!」
—敲门、敲门—
「算了吧!」
「咳……不怕,还有很多人也在做志愿者,我们就只做收尾工作而已……咳咳咳……」
——
「你们……请问转移的队伍在哪里?」
「嘻嘻……小妹妹,哥哥们可不想去那种人挤人的地方,反正都要死,再逃也没有用,还不如先死在『快乐』里对不对?」
「十足的笨蛋啊,不知道我们走的是反方向吗。」
「诶……」
「就是这样才可爱,哈哈哈哈!」
「我们这边骗到了两个哦!你们太逊了!」「什么!想打架吗小子!」
「来,大家仔~细~的~庆祝世界末日吧!」
「不……不要……!」
——
「啊啊啊啊……!不要!我还不想死!啊啊啊啊……!」
「混灵要来了!混灵要把我们全部都吃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我不想一个人死……不想……」
「嗯……」
「太好了……太好了,你也不想吗,太好了……果然是我可爱的孩子。」
「妈……妈……?」
「和妈妈一起吧,一起……一起,一起!一起!哈哈!一起吧……」
—啜泣—
「呵——,对不起,对不起。妈妈过来了。」
。
调用中……
为了别的,不是很美吗?
调用中……
。
「『古纳格拉姆王国,由炎之魔王『古纳皮亚斯』所统治,突然间出现于西方荒凉边缘的恶之国度。残酷而贪婪的魔王将脚下不论青葱贫瘠的土地一律踏成焦土,将侵占来的国家的人民与勇士们在烈火中煎熬,从不灭的灵魂中选出下乘转变为滚烫的小卒,上乘转变为能自在操控火之力的恐怖魔物,并利用这股力量向外扩张,目指吞并整块大陆。
西历326年12月,仪象王宫。
富饶东方最强之国德拉贡王国国主——奴龙者加耐德在苍穹之顶下,沉默的七天星神像面前踱步来回,对长久以来骚扰国土边境的战神之手的节节败退感到无比担心。战神之手联军虽然没有与德拉贡军队比肩抗衡的力量,但在德拉贡国之外,联军也称得上是不败之伍。若一个月后的迷途高地一战联军失利,古纳皮亚斯的劫火将会吞下半块大陆并且烧入德拉贡的国土。
然而迷途高地是广漠的平原,是纯粹的实力的战场,古纳皮亚斯必将依靠这一点进行最擅长也是最为人所惧的冲锋战,他有的是送死的兵卒,更何况战死的人越多,送死的兵卒也就越多,几乎处于平原中央的西之国度沙暴塔,便是面对着大半死者的背叛,在头顶的太阳来到头顶的高度的期间,毁于一旦。依靠地形与战术的南北联军若不在迷途高地失去所有的有利条件而被鲁莽的火焰吞没,那么无疑就会后撤到东方的国境,在苍翠的群山之间寻找或是创造咽喉。
德拉贡王国拥有举世无双的龙骑士军队,奴龙者加耐德相信龙与星辰的力量定会助他粉碎一切想要粉碎的敌人。但他明白,如此放任下去,与炎魔不可避免的一战将会变得困难,甚至是苦战,他不想邪恶的火焰烧焦属于东方的任何一株青草,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子民因为战火而平日受扰甚至家破人亡,他不想目睹自己心爱的勇士:银龙的化身瑟拉和巨龙猎手菲尔默迪因为可能出现的任何闪失而沦为炎魔卑微的下卒,成为自己必须要消灭的敌人。
于是,他决定加入战斗,支援南北联军并一举打败炎魔,将它赶回西边的角落,永不敢再踏出那片荒地,同时还可以借此终结南北联军的骚扰,让他们知道自己在龙之军队的面前是何等的无力渺小,让他们不得不遵守大陆的规矩,对没有求援便救战之国永存性命的拖欠。为确保两全之策的万无一失,奴龙者加耐德出动了全数的龙骑士,并且在两位勇士的护驾下,王将乘上自己的宝骑,龙君泊斯佛,亲自出战。
西历327年,迷途高地。
面对凶野的龙君都不曾颤动一根眉毛的奴龙者加耐德被魔王军兵分三路的噩耗打破心防的城门后,对眼前的景象毛骨悚然。
伏地而行的热气扭曲着星罗棋布的火色龟裂,即便身处龙君所意的高空,也无法看见焦土以外的土地——焦土,纯粹的焦土,没有死尸,没有破甲,没有残旗,昔日让人接近就会发病致死的怨魂气息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起烧成硝烟与灰烬。
德拉贡国王此时才明白,战神之手从一开始就不是在连连战败,而是被追杀;炎魔也一直在用生灵的鲜血书写简易的剧本,让最大的对手放心认定它只是一匹野兽,除了沿着肉香直走以外别无长技。
王都拥有自己的智慧。国王已经开始心痛将要受侵的南北国土将会成怎样的地狱。
焦土,焦土,不见敌人的踪影,而不安的预感为焦急的心灵涂上一层疑惑,飞速赶来的途中并未看见任何冒出热气的东西,所以,炎魔还在这里,没有指引着任何南北一军离开,而是在此等待自己的到来,这是国王的预感。国王的预感没有错过。
明知没有余时静待的国王还是不知所措,候着变化的到来。看到如此失重的国王,两名勇士心中充满忧愁,还有无边的愤怒,恨不得将从隐蔽中出现的任何敌人大卸八块,把带来灾厄的恶魔溺死在它一手凿成的尸海中。
但是已经等候多时的两位骑士受到倍加焦急的心驱使,冒着接受违令之刀刑的危险向下飞去,企图能在焦土中发现能让国王有所举动东西,因为他们的母亲正一个人在边境的茉莉小镇等待着他们的归来,让她多等一刻,便是让她的等待多几十分落空的可能。
巨龙猎手立即发现了覆盖天空的飞龙中这不守规则的两匹,但在他开口刚要训斥之际,目标已经消失。
如接近火堆的发丝,弩炮也无法伤及的飞龙融化为火球,在落地之前燃烧殆尽。
绝不会为任何的死伤而嗟叹的高傲的龙之军队扬起低语,奴龙者加耐德向巨龙颈下视去,在焦土之上有一只渺小的身影。
国王借取泊斯佛的视力。
焦土之上安然站立的年轻人正与自己的龙眼对视,染血的双眼中火焰回环,其面目上同样回环的得意与轻蔑,仿佛是在对牢中临死的囚犯炫耀胜利的欢悦。
绝对没有人允许如此大逆不道的态度!银龙的化身瑟拉点亮破碎任何无惧眼球的银龙之光,举起金龙泽拉的脊髓锤炼而成的长枪,在圣光中展开美的结晶,化身之翼,带头振翅。巨龙猎手同样挎起森林之神的根干编成的强弓,翻身跃下龙颈,半空回旋踢中石龙胡古隆那发黑的逆鳞,以此垫脚,矢坠而下。有如所有的龙角号同时奏响的咆哮震破天际,诩为王之战争开始的铿锵信号。
泊斯佛拉扯王手中的缰绳,喷射出蓝色的火燐,龙的天空翻滚起愤怒与战意,龙吼声渐成不止的豪雨,大陆最强的军团即刻开始讨杀站在烈焰中的——炎之魔王。』
以上是『西承神话』龙之章中篇的一部分,是不是和我们现在的处境有一些相像?我认为我们可以从中借鉴经验进行推测,瑟拉依靠无比强大的潜能消灭大部分北面军,却中圈套而死,菲尔默迪团消灭南方半数军力后战死,之后大陆的最强的勇者协助消灭了南方军力,最终在德拉贡王国毁灭之际,芬尼克斯牺牲所有龙之军队消灭了与东面军合流的北面军而且,我看看我看看……」
眼镜看上去很重的少年快乐的说着。女孩从没有朝阳的地平线彼端转回头来。
「啧,司祭大人,这样的翊摩妲对这次的战斗,战争有什么价值,迷惑敌人?」
「对啊——神翊的战斗是难以分析的。」
衬衣没有扣好的黄发男子顺手捏着靠在一旁帮腔的女人的腰,头发一样染黄扎起侧辫的女人身着盖到大腿的宽大外衣,外衣在被捏的一侧提起,可以看见女人甚至没有穿一条短裤,在外衣下直接穿着内裤,青年竟然对此见怪不怪了,只是看着大红色外衣背上用白色写的『冬』字,若有所思。
「如果我们死~了~~,就可以靠他把我们记录到历史里。」
少女没有睡醒的样子。
「大吉,大吉,呼呼……」
好不容易被分散注意的女孩再次对阴森说话的另一位女孩竖起全身的毛。
「算命的都有,啧,恶心。老爷子都在我们这一组,我们死了估计也没人会看天阶的历史了。」「1级也不会有留着『史官』脑袋的常识。」「嚯,发音不错。」「被表扬了~好开心~」
黄发的男子把外衣的下缘越捏越高,最后直接捏了女人的臀部,女人则一直抱着男子的脖子,展露男子藏起来的甜蜜。
「呼呼,祝福你。」「不需要。」
「猫耳阴沉是和芥末蛋糕一样的美味。」
「呼呼,借你厄运。」
女孩把头顶猫耳朵一样的东西探到青年的手下,青年便义不容辞的捏一捏,被捏的一方很高兴。
意外的听话呀这个孩子,和在帐篷里见到的时候几乎不一样,为什么Seva会和这个孩子关系不好的样子呢。
「你小子是新的15%吧,和被挤掉的那个狂妄的家伙很像啊,啧,都带着好东西……我也想有个精致型的,省事省力,这女人一出门就要化妆,搞些什么。」
「诶,公治腾司好坏!」「啧,别打,你的拳头很疼。」
这个人本来就没有恶意,还是说只是对Seva有好感而已。
青年继续捏着阴森女孩的耳朵,其实把兜帽脱掉后,女孩除了暗紫色的唇膏和说话的方式,没有阴森的地方。
「怎么了,那小子对你不好吗?」
站到男子面前的女孩低着头,用手擦拭脸上不存在的泪水。
「那么我们一起分享公治腾司吧。」
「失礼。」
青年架住女孩准备确认的脑袋。
不要闹。
青年微笑着揉着女孩两侧耳朵附近的头发,然后动作渐渐激烈,越来越多的长发在两侧凌乱卷曲后,仰起脸略显不悦的女孩的可爱走向了活跃的方向,于是胸口内发痒的青年赶快停下,掏出小梳子。
「品质就是不错,啧,看看你,既不会开玩笑,随便开个玩笑也不行。」
「哼,这才是特点嘛。」
这个传送中心也好大啊,感觉已经移动很久了。
层层叠叠的弧形墙面,看向它们围绕的中心,其半透明已经有了不透明的效果,螺旋的传送带在最外圈已经快要接近直线。
「『猫耳』属性有什么好的,不都是四只耳朵的怪~物~吗?」
戴着厚重眼镜的少年躲回了书本就没再探出头来,两名女孩对峙中,寂寞的少女发话了。
「司祭……」
「加耐德。」
「好吧,加耐德。」
「人家的名字不叫加耐德。」
到底要怎样。
「电子姬……啊,到出口了。」
齐平的五条传送带正对出口接入大厅,看不见的门打开。
「哦,司祭,都来了啊。」
哇,这位是将军吗。
壮汉只是侧过身,声音穿过粘有胡茬的嘴巴喷射进刚打开的自动门,棱角分明的白色外套由仿佛刚好此时生起的风顶动,稍稍的飘起,外套看似与穿着者有着同样的重量。
「这种事情一看就知到了嘛!」
少女红着脸大声说。
「哈哈哈,把头发扎起来就已让老朽心动了,司祭不要再进一步刺激老朽的……咳咳。」
「司祭大人,上官失敬了。」
侧走一步的女性击弯壮汉,单膝跪地致歉,壮汉扶好制帽,恢复到原本的挺直。
「嗯,免礼,Violet。」
「是。」
女性完全站直,走到壮汉右侧侍立。
哦——平滑的曲线顺利行过有着盔甲质感的皮外套下缘与没有肌肉痕迹的小腹,旁人观之也不得不自豪的光滑细腰无痕接壤紧俏皮热裤下丰腴恰巧的臀部,再向前开辟就是修长的双脚,还有被踩在下面相信一定会有**的长筒靴,啊,罪孽深重的身体需要严正的审判,就由神的代行人我Judah Ondark来——
女孩在气派的白色台阶上踩住了并不存在的肮脏虫子,凉鞋前端用力的捻着,不觉开始后悔早上的充电行为做得太过分,青年已经变得有些稳重与不正常了。
「唔,来了不少人呐,哦——这是这是……」
不少人?
「冈泽尔。」
水蓝色双马尾少女念了的壮汉的名字,似乎有肌肉的嘴唇从下一个字的准备动作放松成笑容。
「您好,Seva和我是不久前才缔结的神翊,诸多不足请多指教。」
「哈哈,受不起受不起,小兄弟。啊,情况就是这个样子了……
壮汉收起笑脸指指不远处矿野的中心。
……主门对方只分派凄荇一名,边门不知司祭是怎么调配的。」
「有相仿的与相反的。」
「嗯——把最靠前的力量放在这里,即是说认同敌人的自信,司祭,不怕是个陷阱?」
「不怕。」
「原来如此,那么司祭并不知道凄荇的『悲歌』是怎么引申的喽?」
「冈泽尔知道吗,能够让万物悲伤的斩切会引申成什么?」
「询问愚钝的老朽,司祭太过抬举了,哈哈哈,变成欢歌怎么样,啊啊——」
壮汉趁大笑之际,把满是伤疤与皱纹的手搂向侍立的女性,结果被施予关节技。
「Violet也学学Develop,相信会开心不少,我看老爷子不比我差。」
「公治腾司~」
女人蹭起男子的肩膀。
「哈哈,老朽要强多了,身经百战——唔咳。」
「哼。」
青年稍有不解。
大家都很轻松的样子,只有司祭在看着远处的人。
黄发的男子似乎无意间看了自己一眼,而黄发的女人一直都在看着男子,青年因此看向女孩,女孩却在看着另一个女孩,另一个女孩躲开了视线,乱瞄向少年,青年的视线追踪终止于看不到内容的书页。女性闭着眼睛,壮汉则看着女性。
一吹起来就没有停过的冷风在视线间穿梭。
「……」
这些就是现在天阶神翊的顶点,一两个人便足够包揽守护一座城市某一方面,同时又能轻易毁灭城市某一方面的暴力者。过去的我如果与他们站在一起会是怎样的心情。
青年无法重拾,他可以为情感下一个定义——看到任何的一位在场者都会想到厚厚的一本故事——这样的感觉,但现在他没有办法把定义归还到情感。
唉,是周围的人都比较亲切的关系吧,顶点也是,司祭也是,全然感受不到地位所对应的压迫力,而且又将她们的性质解明,还见到了比神强大的东西,我已经,胆敢关心世人眼中的神了,所以本该震撼人心的场面才在我眼里如此乏味。
我到底算是什么东西……
青年不想再追究自己的自大了。
不过状况真是没有多少差别,与迷途高地。
近处是一片平原,到远处才有山峦,地面也是像经历过长久的战火,均匀焦黑。从来没有到过西区,原来那些木制房子的小镇外是这个样子的,对了,名叫『但丁的梦境』的公园在哪,修建在这种地方差不多已经知道是怎么样的主题和气氛了。
青年并未猜想长久的战火是否刚刚结束。
「司祭大人,1%怎么样了,对方把希望都押在她身上了吗,主要战场只派五个,虽然是六方来者,但我们也不一定就是落花流水的一边。」「好帅~」「啧,别闹。」
女孩也学习着女人撒娇,青年拍拍女孩头顶,忽然微笑不起来。
还有这个原因。
「Violet,老朽尚有一愿……」「否决。」
「Flado应该是被放出来了。」
少女经过一番思考后开口,青年僵住,情感的潮流受到主动的压制。
「啧,应该?」「Flado已经变成……」
「说不定,发送简讯的人没有看到最后,状况失控了,只知道是一体称作存在的恶魔杀手的东西打碎了活性狄卡密特。」
打碎。
少女回答的是青年的问题。
「界外生物,啧,麻烦了。」
「司祭,红色的小姑娘也被用坏了?」
「不是……」「大吉。」
少女欲言又止。
「哼嗯,无聊调侃罢了,走了的东西就让它走,强留也是自讨没趣。正经的,司祭不来两句开战演讲?」
「才不要。」
嗯?
「总要激励激励的嘛,现在是发动总攻击了,司祭不让我等充血,恐怕噗……」
「司,司祭?」
「嗯~?」
「已经开始了?」
广阔的平原上,黑色着装的少女抱着刀一人蹲在平原的中央,用手指拨动焦土作画。
「不说清楚的话人家不知道Ondark需~要~什么哦。」
「这样就是战争开始了?」
在青年的周围,站立的是可以计数的人。
「哦哈哈,不愧是……」「冈泽尔。」
「我的意思是说不应该有很大只支的军队吗。」
「你小子,不要把Block 2的印象带进来,这里的是神翊,不是混灵,也不是士兵。」
「啊,老朽看来,人数已经够可观了,十分可怕的人数了,不要把你的印象带进来哟,小兄弟。」
两人说的是不同的东西。
「不,我是说……」
「哈哈哈,比不了比不了,老朽当然也想打一场你所想的轰轰烈烈的大战,但恐怕在天阶找不到合适的战场,而且,老朽处在其中,最多也就是个不自量力的小卒。」
壮汉的每一句话似乎都问心无愧。
「……」
「Ondark,曦泽座被遮蔽了。」
青年听少女的话抬头看天空,发现天空如同泥浆之流,滚雷一般的闪光在灰暗的云层中翻涌,从未敢反抗曦泽座的自然正将其禁锢,像是在告知在场之人,今日迎接的是天翻地覆。
「……知道了。」
青年并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能够当着六倍的人数依然安心蹲在荒野中画画的少女有着怎样的危险,因为战场太过平静,没有人逃窜而制造出魔王袭来般的景象,也没有人想要别人逃窜而散发出魔王袭来般的气氛,胜败,似乎没有任何变数,而又不循变数,所以谁也不在想方设法或是不择手段的去争取。
「说起来,司祭大人,您向Losen确认过了吗?」
「ナオ把媒介拿走交给了对方。」
「啧啧啧,好玩了。」
「哈哈哈,我等要为天阶的繁荣牺牲啦,Violet,这回……」
「否决。」
「老朽还没说清……」
「否决。」
「你们都是翊芙或者翊摩妲吧?」
侍立女性审视起说话的青年。
「我肯定不是……」
男子轻快的回答。
「哦,还以为她是神主。」
「啧,我帮她拿着刀不行吗。」「对啊,公治腾司其实很爱我的。」「啧,闭嘴。」
男子为其他的人省略了回答步骤。
「你们,不怕消灭以后进入永远的痛苦吗?」
青年最终也没有得到答案,他的无礼唐突源于急切。
「你小子是诗人?喂,那边看书的,来一句打败他。」
青年的问题瞬间变成闲话。少年那很重的眼镜似乎又变重了。
「……这里是……」「大吉,呼呼呼。」
「唔哈哈,现在该考虑的问题在于怎么消磨进程,直到那小姑娘把今天要解决的问题丢出来,小兄弟,你要做的不是问这个,要做的是提起气来保护自己的女人还有……」
「冈泽尔,再乱说就让Violet开~苞~哦。」
审视之眼动摇了。
「唔唔,仅此就放过老朽吧,老朽还想吃咳咳……」
「我?我只是一个,人类……不是我的问题吧,还要看……」
青年失去信心重新担心。
「唔,人类是不能做什么,但是小兄弟,人类做出了翊芙,受人之力翊芙才可无所顾忌迸发威力,你又何虚?」
「这些……」
青年倍觉难答。
「五说十说,不论人类还是我等,想活久一点就要学习老朽时常笑啊!哈哈哈哈!」
壮汉近距离的豪快笑声让青年有护住自己的冲动。审视之眼闭上了。
「对对,不放松进去是很疼的。」「公治腾司从来不等别人放松。」「啧,谁说的。」
谁也不谈此刻该谈的事情。
唉,学不会你们。
在场的人都比自己明白事态,但他们却表现得比自己还要不明白,没人说话的时候,就好像没有人在场了,青年得不到原因,他抓紧女孩手掌的手放松了一些。
—隆—————
远处传来了大地的低鸣。
。
调用中……
总有改变不了的事。
调用中……
。
—轰———————
天城城墙的基石砌成的手掌在两人走出磨砂材质门的同时坍塌到支撑的地面,巨手的中指尖刚好与关上的门相贴,汉白玉的指甲在磨砂门表面擦出一条雪似的痕迹。
「wow,不愧是最强防御的Aegis,不然我们就中了敌人抓野鼠的trap了。」
「不,我想只是遭遇到敌人的先手而已。」
激发对方的保护屏障不会是攻击的终点,延续崩塌的坚石手指将周围的平原抓裂,妄图捏碎屏障。
看不见眼神,不如说看不见眼睛的胖子可以从紧锁的眉头看出他正怀着认真的心态以拳击防御方式半蹲,尽管抖落石屑的抓捏并未带来值得这样做的压力。
「Oh,这样?Nidhogg!」
相反的,唤出巨大的黑色飞龙顶起手掌的女性,则在轻松的活动身体。
「凭付,太阴。」
黑龙甩动头颅,浮空巨手,张开深处有如熔炉的口,紧随一记截断任何武器的咬碎,巨石手掌的主人早已铃摇挂满双手的念珠,身着重甲的大型灵体此时被吸入少女体内,空咬的双颚拍出山崩地裂的爆鸣。
少女一面缓步后退,一面改变铃摇念珠的手势,宛若末日本身的黑龙垂下眼看快要触碰到浊流天空的头颈,向少女靠近,完全从地下抽出的爪子扶上一侧的小山丘。
新冲出的灵体裹着漆黑的布袍,一旋斗篷之后,带着少女进入自己所守护的黑暗,黑色巨龙齿缝中喷出的剧毒烟气穿过了少女,但是每一缕细烟都被躲开了。
而同为烟气目标却没有任何作为的闭目少女当然立即失去了五感,不过反手拖着的长刀没有一丝的动摇。
「Oops,她接下了毒烟,straightly,只有我们两个能够击败六方来者的两人吗?」
「不,对方已经被压制住了,你是传闻中的『目录』吧,你一个人就应该足够了。」
胖子的护盾并没有收起,十分可靠。
「Presul,那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只是一名小小的7%而已。」
「不,Presul小姐,听说你只是把力量存起来了。」
粉色边框的大墨镜下,古铜色皮肤的女性轻瞥了知道自己那根本算不上是秘密的秘密的人。
「大概呢,Aegis,你知道那个没有什么动作的六方来者是什么种类的power吗?」
「不,现在的不清楚。」
巨龙舞出强风扇走尘土及已经没有作用的毒气,爪子扑击打不中的少女的同时,将黑铁浇铸的尾巴挥打向不会闪躲的少女。
「I’ve thought,关于这场战斗的所有事情都阵列在你的脑袋里。」
「不,列入历史的故事是听说过的,原本的能力是仇恨的吸收与释放……仅此而已。」
在巨尾触及少女头顶翘起的一撮黑红相间的头发之前,长刀有如觉醒自己的意识一样拖着显骨无力的手在瞬间切开一道刀身深度的口子,不等巨龙因裂伤嚎叫,塔楼粗细的尾巴就被敲断,尾巴落地扬起土岩的浪花之时,刀刺入地面,倾斜。闭着眼的少女站回地面恢复原本站姿,包括果敢的对敌测试在内,一切于胖子话未尽间完成,自然不免影响了说话人的语气。
「凭付,勾陈。」
「和hatred有什么关系吗?」
「不,如果是因别人的攻击引起自己的仇恨,那么刚才就应该……」
「you mean,我的Nidhogg的毒烟是骗人的?」
女性叉腰质问胖子。
「不……」
「明白了,头顶翘起的一撮头发才是矮个子girl的本体。」
「不……不是吧,你在哪里学到的?」
胖子只是用一口气的功夫架下巨灵的石拳锤地,护罩周围的地面抵抗不住伴随的冲击而下陷,护盾慢慢延伸到下降的平面,这一过程被遮挡在了灰尘的迁徙里。
「Cerberus,unlock。」
地上被巨灵打穿捏扁的黑龙残体化为黑土沉入地下,同时在女性脚下爬出一只小柴犬。
「不,你怎么可以叫出Cerberus?」
女性摘下一侧的水滴形状的银耳环,抛起来,爱追逐的小狗立刻跳起来接住。
「You are professional,Cerberus是我的宝贝哦,从另外的神话里抢过来的。」
经常出现的,太小的东西路过了牙齿,卡进了喉咙里,小狗犬咳几下,痉挛颤抖开始之际,陡然迸发出夸张的肌肉,体型飞速增大,脑袋强行变宽,裂开的皮肤里冲出热气。
「不,还……能抢?」
胖子更惊异的是女性如话家常的态度,像是在谈逛了几条街买到最便宜的纸巾的事情。
「嗷呜————————」
膨胀的熔岩之犬后背顶到了护罩的顶端,全数50个头颅让它看起就像长了地狱人墙图样的鬃毛。
「So,我把力量存起来了。」
「不,不要在……里面做。」
圆圆的胖子难于抵消连续震撼的捶地而开始震动,女性的短发也受噪声的冲击,更多是因为热气的冲击而阵阵飞舞。
「Shamed,最强护盾?」
能够放上5个胖子的脚爪融化开地面。
「不,胖的人,受不了热……」
「OK,把热量发射出去就不会那么热了,baby!」
「嗷嗷嗷……!」
处在最中心的脑袋发出震颤的咆哮,周围的脑袋则如聚在一起的战船,用机关枪的速度炮击出火球。操控灵体的主人没有预想到肉搏不是主要的攻击手段,所以巨石的手掌不及防御,连同整体被火球的暴雨瓦解,崩溃下一座城池的砖瓦。
「凭付,太阴。」
「what?again~~~?作弊的家伙,改变目标!」
女性抓抓头发,灰色的短发看起来怎么抓都不会弄乱。
「不,不要动那个!」
「远处的攻击应该……」
矮小的少女拖着比自己还高的刀向两人突进,高速射击的重炮火球从转向的第一个起,就在似乎被什么比火焰还要『坚固』的东西保护着的长刀下变成口水的粘球,而且渐渐的,密集的火球轰击竟然被完全躲开了,瘦弱的身子能在火球碰到自己之前发生足以折断骨头,压迫内脏的扭曲,像是舍去了一切也要达到目的一般。
—嘭—
「呃啊——」
长刀对障碍物的一敲引发了让骨髓酥软的震响,震动让胖子肥嘟嘟的脸上显出肌肉。
「凭付,天罡。」
闪光的点沿脊椎划开印花的袍子,数十丈长的蛟龙从远处少女的后背钻出,蛟龙鼻尖上青绿色的犄角转动起来。
「Cerberus,sorry,前进。」
没有问责胖子的大话,也没有怜悯自己最心爱的宠物,女性在瞬间判断并且下达命令,但她并没有笑起来,因为还没有看到对方使出最简单也是最麻烦的配合。
地狱之犬一面冲出护罩一面在护罩的边缘四分五裂,冒烟的血液和肉块将整个护罩泼洒成暗色,等到血肉在没有摩擦的护罩上完全滑落的时候,蛟龙本该与长刀同时完成的一次冲击已经结束,而攻击完毕的另一位少女则回到原本的位置,原本的站姿。
「呼……哈……唔……」
少女大概叹了一口气,蛟龙第二次冲击,透明屏障上被扭曲景色暴露的细小凹陷很快修复。
「我看,只要一直攻击那个用式神的,看会儿节目也没有关系,Fenrir,当心不要碰到另外的那一个。」
女性没有嘲笑自己竟然以为两者会有配合,也没有嘲笑两者之间最多的关系竟然只是趁机。她不很关心这些。
「不,你不怕她把狼引到另外那个那边吗?你的召唤生物好像死掉就不能再利用了。」
凶恶的狼从土中跃起,叼住钻下来的蛟龙犄角,发狂似的将它甩倒在地,用钩爪刺穿腹部,将还想链动背鳍的蛟龙固定住,背鳍的电锯带起一条焦土流。
巨狼松开咬不断的犄角,即将给蛟龙致命一击,蛟龙此时张开嘴巴扣住巨狼血红的利齿,两者在两方之间的斗技场中拼斗出沙暴一样的尘潮。
「No。Yes。」
除了唯一的犄角,打空的背鳍,蛟龙比利齿更加坚硬的部位只有还没从少女体内出来的尾刺,但来不及了,龙牙当即纷纷断裂,少女收回蛟龙,杀死神灵的野兽敏捷无比,而且深有训练的痕迹,追击的第一口扯下了蛟龙的下颚,第二口咬空后便立刻扑向少女。
「不……好吧……」
女性对宠物的纪念只是把命令改作陈述而已,对任何的损失似乎都不在意,和不愿折损任何灵体的少女大不相同。
「以前的1%是怎么评定的呢,堕化以后的爆发不应该这么点的,况且1% and 2%,Heven and Hell,right?」
巨狼一步一步的追打着晃来晃去的烟影,女性弯腰做拉伸,叉开穿着黑色紧身裤的双腿,然后将双手扣起举过肩膀,推向两侧的脚尖。
「不,确实,局限性很大,『变体』也迟迟不出现。」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究竟存起多少的力量,但是排在自己之下的她也这么说了,那么就如此附和了,圆胖子总之放松了力气,侧头看看浮空屏幕里的节目,家庭健身,是当初自己也思考过预订的。
「So,你一直在否定什么。」
女性取下墨镜挂在宽松长袖衣服的领口,动作稍微有一些力度,领口下移了些许,胖子因此没有看见自身后遥远的地域的奇特景象,像是那里有一座闹市大小的可燃物,被白色的火焰完全的吞没,以致于让天空看起来在迎接日出一般。女性当然注意到了,但是她不认为有让她尖叫着催促胖子也看一看的价值。
「不,呃,习惯了。」
「Huh————」
女性的身材和节目里带头的人一样完美,就在圆胖子的面前,女性将一条腿向一侧劈开,然后扳过头顶,不用说,贴身而柔软的裤子自然暴露了一些美妙部位的形状,不用说,形状一样完美,胖子惊叹不已。
「不,比起那个,你这样一直使用能量……」
仅是维持直径25米的半球护盾,圆胖子就感受到了生命在高速流逝的紧张,而在放出如此凶狠的神话之狼的同时,还在进行健美,胖子不免担心起来。
「sooner or later,不在乎那几个字母啦。」
「不,这样一来,万一……那么你练的不久白费了吗?」
胖子只是倾慕女性的成果,女性已经成为胖子心目中的目标与偶像。
「我只是在打发时间而已,killing time,oh,要说成是在等进程运动吧……试过的全部办法都杀不死自己,而到全部的力量用完还要很久很久。」
「唔,很奇怪呢。」
胖子在护盾内走动了几步,护盾内的地面换了部分新的。
「Ayeaye,果然还是很羡慕啊……」
女性没有提醒胖子忘记了什么。
「不,什么?」
「唉,人类啊。能力,很快就玩腻了,全部的东西都是,运动也会很快就腻了,腻了以后还死不掉,无聊又要去找新的,人类可能一件事情都没有玩腻就死掉了,stay away form boredom all the time。」
「不,在我的眼中那太累了。」
「凭付……
收回灵体的一瞬,少女就被巨狼一掌拍碎,念珠与灰色透明的体液一并溅洒满天,骷髅样式的头饰也飞得很高很高。
「所以你才那么的strong。六方来者真是impatient,哎呀……」
巨狼啃食着少女的尸体所在的地面。
看着此情此景,胖子似乎有了食欲,有话说,少女是美食。
……河魁。」
一片狼藉的墓地中传来死去的话音。
「哦哦?她是亡灵?死后也有能力,wonderful。」
「不,你为什么要高兴?」
小山一样的骸骨从巨狼前方的焦土里爬出来,血迹污垢斑驳的骨头上还挂着些许破布。
「好了,接下来叫出巨人打碎骨头,我们就可以在这里等到down’s coming,你要屏幕吗?……Fenrir。」
女性已经看见了少女的终点的位置。
「不,不能偷懒吧……」
没人惊叹骸骨的大小。
「Oh……」
骸骨抓起尸堆处的地面,当然也包括没有来得及跑开的巨狼,大地孕育的生灵离开了大地注定无法运走自如,沦作新幼不知所措。女性只是嘟起嘴,比起救回自己的一次性力量,看看对方怎么消灭自己的力量似乎更有趣。
骸骨仰起头骨,张开空无一物的嘴,放开已经让里面的东西抖落得差不多的骨爪,让其中所剩的坠落物经过『口腔』和『喉咙』。
无辜的狼不能与无辜的尘土一样轻松的穿过骷髅的胸骨,被咬着的头卡在脱臼的下巴内发出两声小狗的惨叫,随即骸骨将其挤压爆裂,咬下吞咽进去。
异处的尸首一同下落,皮毛血肉混在一起而显得十分恶心的脑袋搭在肋骨上,落地的无头兽体挣扎了一会儿,不动了。
「死掉了?被『吃掉』了?」
女性激动的确认。
「不,应该是的,被骸骨把重要的部分吃掉了吧,但是我的盾只要我不动就绝对不会动……
丸子扩大了护盾的半径。
……这样就万无一失了,不怕它连同地面一起吞下我们。」
胖子学习着电影里帅气的主角们,站在假设成立的立场发言,心里暗喜。
身子伸出地面一半的骸骨缓缓合上血淋淋的下颚,朝着空荡荡远处发呆。
「看起来算是迟钝的,Rymer可以拆掉它……maybe。」
「不,什么……?」
骸骨那黑色洞窟一样的『双眼』突然对过来,并且让下颚与上颚碰撞出咯咯的声音,像是在笑,女性因此而顿了一下,胖子则因为听到女性不确定的语气而有些步调失稳,为什么要步调失稳?首先是女性已经是他的偶像,其次是骸骨在出现的时刻,胖子就感受到熟悉的惊悚,身体告诉他这骸骨绝对有致命的问题,顾虑到女性在身旁,他逞强着不发泄。
「啊,呀——」
骸骨翻身跳水般进入地面,长长的空无一物的脊椎骨形成一座滚动的拱桥,然后也刺入了『水中』。
「糟了……」
「你这个笨蛋,Valkyrie!」
女性正式对胖子下定义。
同样猜到即将发生什么的胖子本来想要借此提议让女性抱住自己,这样一来便可能有机会仰慕一番坚硬而优美的肌肉,但是在开口之前女性就已经拉着长有羽翼的盔甲飞上高空。
胖子知道没有机会了,自己瞬间被抛弃了。
先活下来吧,不,不能死,不可能会死。在绝对的安全之中,看着跑出屏障的战友一个个倒下,是一种新发现的趣味,就像坐在窗前看雨那样轻松愉快。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胖子缩小护盾,巨大的骸骨脸一次又一次的从地面内浮起将自己连同护盾一起顶高,而每一次的啃咬,都离自己越来越远,虽然并看不出来远了多少,但是始终是远了,骷髅是肯定没有办法咬到浮在半球球心的胖子的,但是因为护盾的颠簸始终会接触到地面,胖子还不习惯来来回回的修补。
「你没事吧?」
虽然十分的不想回答这不知羞臊的问题,但是对方的是多少年才得一见的健美女神,所以胖子强迫自己回答,而且如此下去骷髅铁定是对自己没有办法的,但上上下下的实在烦人,不与女性闹出矛盾,那么女性就会帮自己解围,到时候再好好的与她讨论毫不犹豫的抛弃同伴的事情。
「不,没……咳……」
暗紫色的舌头上全是尖刺,仿佛是无数死于乱箭的尸体风干缝合所得,扭曲而肮脏,这样的一条舌头从骷髅黑暗的嘴巴里伸出,裹住胖子,不知有多大的压迫力,胖子已经颤抖着无法说话,开合的嘴巴里咯出浓浓的血浆。
然后像是吃贝壳,七窍流血的肉团从还在殊死抵抗的护罩里被残忍的揪出来,拉进嘴巴所含着的漆黑中。
女性进一步飞高,果然觉得这样的死法有些恶心。
「降不下去了。」
骸骨一次一次从地面下跃起,咬食吊饵。而目前的女性只能同时操控一体召唤物,让足以与骷髅抗衡的巨人出现是一种方法,但自己能不能在巨人扳倒骸骨之前安然落地而不通过骸骨的嘴巴,或是不受那条恶心的舌头捆绑是一大问题,就算真的有惊无险,她也不想感受摔伤的痛苦,现在的身体过于脆弱。
而拖着自己的,正是传说中的女武神,女武神当然有能力将主人放到一边,然后经过一番缠斗战胜任何的敌人,但是风险太大,女武神或许还没有将不败的力量施展,维持女武神形体的女性就已经葬身『鱼腹』。
需要万无一失,尽管是终于让女性有一点激动的敌人,事到如今也不能用有趣的力量一点一点的击败,需要粗暴无聊的一击毁灭。女性本来到这里的目的并不是如此,但如此也便如此。
「Half,不算欺负人吧?」
女性询问飞行的铠甲,同时摘下另一侧的耳环,铠甲甚至没有用沉默作回答,只作为一件被剥夺了灵魂的,纯粹的物品,女性不由回想起,不分势力,主宰末日战场的过去。
「Odin——」
银色的水滴以舌尖为中心在口中绽放。
银色的新星以女性为中心在天空绽放。
天上密布的乌云在此刻也被判为邪恶,连同微不足道的骸骨一同落成圣光净化的目标。
「Fall,allur。」
深呼吸之中,字句涂上晨曦般的绝望。
圣洁的长枪顶住不知天高地厚撞上来的骨头脑门,枪头喷射出的光芒形成包裹新星的球面。
狂风的号叫是沉重的号角回响,光芒之下,黑暗退却,丑陋的骸骨失形。
撞击陨星的骸骨霎那间被推回地面,碎片混进毁灭中心激起的尘土之潮。
光芒压倒尘土,跪下,在陨落的中心,铜色的皮肤上包覆着银色的甲胄,不知名的光照亮的天地间,甲胄熠熠生辉。化身神王的女性悠闲的拔出刺在地上的昆古尼尔,在银色的盾牌上拍出琴音,也拍掉灰尘。
「……」
圣洁直枪轻轻的放下。
肮脏的碎片吸引了附近的同伙,并俘虏了手边的尘土,化为满地蠕行的畸体,向立于漩涡中心的神王化身包围涌进。
显示的是原本颜色,但却如抹淡粉唇彩的嘴巴笑开,应对重刑仍不屈的敌人,当然是赋予更高的制裁。
「Valhalla。」
神王身后,光辉的文字凌空雕刻出墙壁的轮廓,一线圣光将白壁一分为二,神殿门在新的世界起点犁地分页,万千英魂应王之令高挥圣器,呐喊震天,沿随陨坑的纹路奔涌而出,踏平杂恶,尽洗残污,用比杀戮更加残忍凶狠的审判,让粉裂成为蠕虫畸形的惨叫。
结束就在开端提起脚跟的时候。
「Good……司祭知道了又要来烦我了,我说不定比刚才的fat还要懒。」
关上的神殿门吸走灰暗与压抑,贫瘠的花园之上漂浮起光粒,天空中的云依旧有滚雷般的亮光在其中涌动,但是当云被洗掉乌黑而显出原本的土黄色的时候,光亮变得刺眼,云就像夹杂着泥沙的河水们互相平行流动着,延伸成为飘舞的云海,让天空显得如此的宽阔,让同样宽阔的平原显得如此的寂寥。
神王的幻影每一步都在地面上踩出一个涟漪般的光环,漫无目的的前进着,在安静到耳中响起淡淡音弦,安宁到全身使不上力气的环境中行走着,广袤的平原上,不会再遇到任何的过过往往,不管走多远,不管走到哪里,女性起步于世界的起点,却如同走向世界的尽头。
「Let me see,取回半数实力……」
—嚓,嚓,嚓,嚓,嚓,嚓,嚓,嚓……—
银色的盔甲碰出清脆声音。
—嚓,嚓……嚓—
—啪——乓———
长枪仅是拨弄了翘起的那撮头发,便引发了长刀的瞬击。
—……—
—乓—
第二次的清响是长枪在一连串的看不清的对招之后,败于长刀之下旋作升天之标,主人的惊喜褪尽之前,银色的盾牌便不可思议的飞走了——长刀刀背打出了破碎关节的震麻,几乎是同时发生的挑斩让盾牌脱离掌控。
「wow,你才是应该……」
头盔拥抱着头颅飞出去。
身体沿着盔甲的纹路分块。
银色的盔甲黯淡,脱落成粒粒黑土。
少女睁开橙色的双眼,然后闭上,眼睑盖住了滞留在眼眶内的泪痕。
挂满各种鲜血的长刀在地上擦出夹有细微嘶喊的杂音,瘦弱的身体向着天空变色的一方走去,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和没穿没有区别。
——
女孩别无选择,从断柱后探身出来,走向玩弄水一样的火焰的对手,背住双手,她必须,不,是必须要打败这个看似天真的家伙。
「哟哟~?既然要把生命当礼物那么琉璃就收下了,kira~」「neluti在做什么!快藏起来!」
没有经过商量就想要引开敌人的少年停下脚步。
女孩拉住对手的袖子,抬起头,用最普通的眼神看着少女。
「呜哇~可爱死了~谢谢~嗯,回礼,琉璃好好的准备了——是舒服的死亡哦,kira~」
女孩后悔没有一直陪在少年身旁。喷射着火焰点燃废墟寻找少年的另一个家伙已经过来了。
「『五色魔方(Lead Cage)』,我和我的玩伴愿意成为第6色。」
「啊呀?糟糕,一不小心,嘿嘿~琉璃要被吃掉了,接下来就交给你喽,sin i~kira~」
「不,不要啊!neluti!明天……
没有交代出最后的话,血色的泪也只是刚刚走出眼眶,全身都是冻伤的女孩向天空中失踪的星座祈祷着好运的降临,和被揪住的少女一起被吸进魔方里,从小手中下落的魔方自动进行组合,落地一刻完成六面,异色的一面涂上一层两人搅匀后的色彩。
……明天一起……去学校……嘶——呜哇哇……」
跪倒的少年弯腰抱紧怀里的小盒子,眼泪和鼻涕都流进了嘴巴里。
「很……了不起……你……少年……厉害……非常的……」
金属丝从少女仅存的一只洁白手臂皮肤内渗出,融并,构成光泽锋利的片刃。
「但是……死吧……去。」
仿造人类的嘴巴咧开,铡刀将要斩下无罪的孩子的脑袋,孩子还在为突然失去自己所认为的亲人而悲痛不已。
身体大部分附着着难以熄灭的液态火焰的少女因为几乎完全被烧至硬结,已经失去再穿越空间的身体机能,没有情感的行刑将是少女最后能够围观的景象,刀刃切断骨肉,血液喷射,脑袋滚动的声音也许都不能听见,她的耳朵并不具有一个基本的人类的听力的一半,因此她担心着,只是看见,会不会没有办法身临其境,会不会就没有办法,把没有能够为还未曾拥有过的主人而流的眼泪,献给眼前,才认识的少年和女孩。
「坐标,3.86,7.413,12/μ,距离53.2297km。」
少年如很多被杀的孩子一样,在之前的一小会儿内全然不知,在知道的时候却已然不能将惊心的经历当做日后的浩谈了。
机械一面放下刀刃,一面调整自身,另外的一只手因为极大威力的攻击曾在其中夭折,而造成了皮肤无法再生的损伤,失去了妈妈的庇护般的包覆,孩子自然不能再大肆的释放自己的劣根性,所以一向喜欢整理的机械需要提前把各式各样的发射管好好的收组起来,让它们看起来工整一些。
「预坐标,1.17,7.413,12/μ,距离49.6104km。」
没有草稿纸的时候,念出来似乎会更加清晰,就像把记忆交给看不见的世界拿好。
如青梅竹马一样的同伴在少年刚发现自己生蕾的情感不久,于少年的视角,就选择了以无言的死亡,什么也拯救不了的牺牲作为离去是非常令他窝火的,窝火得不知所措,像是写小作文的时候想不起一个非常适合的字怎么写,不,大概是几百个的量。而脆弱的人,在生气的时候好像是哭吧。
少年不理解,不止是死,还有同伴离开后自己的身体擅自收集的所有信息,抓扯胸口的那些叫不出名字的情感。没办法,他失去的是唯一能与自己分享过去的人,少年的脑袋需要凉水激一激,需要一款好玩到废寝忘食的游戏。
机械怎么都收不好这一根高热喷射管,一旦缩回去,另外的就会被挤开,她大概突然忘记了人的手骨整体不是圆柱形的,不管怎样,她试了二十次就放弃了,因为不会有人再抓住这只手并且呵斥她别动那些奇怪的书和模型,所以不用再担心会不会有人不喜欢发射管而不愿意抓这只手。
她重拾斩首这件正事,让片刀沿着垂直平面下降,切口也要整齐。
一只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少女从来没有过这样迫切想哭的感觉,大概是因为她从来没有真真正正的见过吧,送快递怎么可能会看见凶杀案呢。
片刃太薄,不知会不会像一根太细的针,让自身的进入无知无觉,那样对于少年,也许很幸福。
绝望的战场渐渐弥漫绝望,弥漫的绝望渗进少女的身体,于是火焰把少女完全烧成冻块了。
少年发现了片刃,情急之中,少年装作没有发现。
片刃的尖端与几乎在脱手的瞬间就到达目的地的苦无的尖端相撞。
「反应……2……生命……完毕……计算。」
长度刚好的刀因持刀者上身的向后平移而恰巧切空,整个小腹以上的身体与另外的一半身体错开的机械用没有组好的右手揪下插在肚脐上的黑色苦无,将其发射出去。银色的丝线在伤口内组成一层一层光亮的金属皮,错开的身体组回之际,修复了拥有肚脐的这块皮肤。
原路返回的苦无拥有超越轨道炮的速度,威力之强以致贯穿山峦,跳进山谷躲藏的液体人形不幸和山脊一起灰飞烟灭。
「『变视角空间』μ-ρ……计算……完毕。」
机械流畅念出在深层记忆中的名词,然后收起片刀,前跨半步,身体携着散开一半的麻花辫消失在空气中。
「啊啊啊,忘了看书,接入点怎么算的……她算的好快啊……总之先算同步率……」
比起惊叹能够改变空间视角的行动机能,惊叹的人选择了惊叹计算机能。
「『终端逆光』……压缩……口径……」
最漂亮的发射管带着十六枚棱镜伸出云层,分散的棱镜咬合成拳头大小的口径压缩器,一枚两头为尖的透明十六面体。
「找到了。」
截面半径与晶石最宽处相外切的『光』束射入棱镜晶石,填满晶石,从晶石尖端射出时『光』束粗细已经接近零。
本身无色,此时无形的光束真正意义上瞬间打穿云与焦土之间的空间,随后便消失了,但相信每一个在场并且知晓的人都能够明白发生过以上的事情,而不知晓的人将会记住之后发生的事情。
——
青年的眼珠刚刚被右侧天空的看不清究竟其中有什么的刺眼强光吸引过去,就立刻不得不为左侧远处,地面被抽进天空的景象而疾奔,大陆像是想要在那崛起最高的山峰。
强烈的风暴从左边刮过来,为突发的寂静带来一丝嘈杂,青年护住女孩,自己的后背撞在没有打开的透明门上。
天空中的云竟没有被飓风吹得变形。
战场本身都是诡异的,无法解释的。
而谁也不来解释,就像谁也不在场;谁都静默无为,就像都有各自等待的理由——仅是相对而言短暂的无言,青年就有了这样的抱怨。
就算是女孩,也不免有所动摇,她已经很久没关注新闻了,她怎么关注得了,因此她没有想到此时青年正把世界中唯一的她当做最后的理由而目不转睛,所以女孩缩起身子的动作一下子在青年精神中的柱子上开出最大的裂纹。
一股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霎时冲击青年的脑袋,青年感受不到任何因两侧的壮景的恐惧。他猜疑两边制造灾难的会不会都是敌人,猜疑壮景会不会在自己面前发生,但也仅是猜疑,局外人心态的猜疑。比听不到看不见更加难受的心情使青年想要蹲下来,想要退回毫不动摇的鹦鹉螺里。
青年并非无所畏惧,但恐惧的是自己在一切状况都到最坏的时候,只拥有这种懦弱恐惧的自己,会不会就此没有一点用处,会不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没起到作用,而让所有的结果没有用处,让女孩去迎接命运。
他迫切的在挖掘能够激发本能的恐惧,针对敌人、凶悍的攻击的恐惧,能够逼迫他去询问,寻找不知道是否存在的解决办法,能够迫使他不止是无为而立,但是他越是紧张,恐惧便越是脆弱。
强风中,能够凌乱退缩的只有发丝和衣角。
少女之一只是拢起领口,不让风直接在衣服里乱窜,少女之二只是嘟起嘴巴,重新补画被吹散的部分。
女孩在青年的怀抱里转了个身,后背依偎着青年,蓝色的双眼捕捉住青年已经被风吹得走形的眼睛,看见女孩像是抱住围巾一样抱住自己的双手,然后像是感受到温暖似的偏头,顽皮的微笑,青年深藏于平静面容下比沸酸还要混乱的心情稍稍平稳一些。
确实很温暖。
——
「没事吗……啊啊……全身酸痛,为什么是世界在转换视角,被偏移的人却要消耗体力啊?」
漆黑的少女看了一眼不可能回答如此复杂问题的少年,少年被脚底前方无法形容的废墟吓得进一步抱紧双手,少女担心的是在地上滚了不知多久的他有没有骨折。
「『板块』——锁定中。」
紧随『光』束攻击引起的反效应结束,机械从云层中飞出,四个金属浮标在被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在天空中排列至巨大矩阵的四角,浮标间以淡红色的指示光互相连接,画出一个描有对角线的矩形。
漆黑少女抽出两支苦无并向在对角线交点下方也是矩形中心的少年跑去。
「切割。」
浮标开始绕着对角线的交点顺时针旋转,指示光变成赤红色并且闪出火花,仿佛是以最短线路循环描绘出整个图形的方法,在光轨道上高速运行的机械摩擦而生的,机械指尖射下的光穿透地面,在地面上画出与天空中同样的动态图形。
黑色的少女从一开始便不加停顿,注视着速度快到几乎连成墙壁的激光扫描,同时按原路径向外逃离攻击中心。
苦无在矩形转过四分之一圈的时候从沿着斜线奔跑的少女手中扔出,少女再次确认扫描的频率,微调步调,力保在倒数第九次扫描开始的时候起跳,最后一次扫描开始的时候跳出到瓦解地狱的外部的动作能够连贯的加入奔跑中,数理的对抗容不得一点闪失,而少女的数理观念是过程与结果都要流畅美丽,毕竟除了数理观念和受人肯定的外表,少女已经没有任何流畅美丽的东西了。
苦无在转过矩形半圈的时候到达目标,少女将少年扔在圆形坑的边缘。
「姐姐,那是……什么?」
少年选了最吃惊的事情发出最无关的疑问。
「分身术。」
被问的少女胡说八道着,弯下腰按摩还没有从视角变换中恢复而又经历一次激烈运动的双腿,然后差点眩晕摔到。
「对不起,不是问……」
少年因少女经过刚才可怕的攻击仍然没有什么改变的平静声音而清醒了一些。
「比起那个,姐姐并不了解这个敌人的情况,你们与它战斗过,知道它有什么弱点吗?」
少女怀疑在自己弯腰时太过无防备,而让身后的少年窥见了自己也是刚刚才发现忘记换下的睡觉专用小熊内裤,为了防止少年记忆下来,少女自封『姐姐』并用更重要的事情岔开话题。
仅是走过直线的两支苦无刚好路过攻击结束的机械两侧,金属与墨汁早已完成自由转形变换,在飞过机械的时刻,全身长满黑色刀刃的墨人斩下了机械的两支飞行翼,机械抽出片刀借助另一只手的炮击反冲旋转,片刀在空中画出半个黑圆,左右分位的墨身拦腰平分——同样在计算之中,机械因这一反击而正对着墨团展开双臂暴露胸腹,墨团融合,武装墨人上下分位,互相牵手,互相牵引,互相碰撞,对流的锋利剖开了机械的内部构造,力臂系统遭到破坏的机械失去反击能力,但并不意味着她可以博得无情杀手的怜悯,袭击自己的是比机械更不通人性的单纯的东西——飞向下方的墨人拉住机械的双腿,飞向上方的墨人扯住机械的头颅,刺进了皮骨的刀刃作为加固的倒刺。
在外人眨眼的过程里,包含着一次闪光,斜飞的苦无无端转成上下分飞,完整的机械无端七零八落。
「嗯,neluti……呜呜……」
机械一面坠落,一面长出银色丝线。
「上初中的男孩子不能哭。」
少女扔出黑色的手里剑将快要连接起来的头颅与飞行翼打离主体,然后回身拍了少年的脑袋,因力道不对而将少年拍倒,少年手中的小盒子掉到地上。其实并不存在力道不正确,少女更多的是想要借此让实际上根本没有看见小熊内裤的少年失忆,但是在出手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不可能,于是装出一副力道不对的样子。
少女得到的初步结论是:机械附带的大型装备是不能再生的,而且一旦离体就会失去控制,只要将机械肢解分离,那么机械就会失去威胁,虽然不是永全之策,但效率很高。
「嘶嘶……neluti说,用『宣叙袭暝之邃锋』可以一下子把她消灭……」
「甚?」
少女用了师傅应对自己的口头禅。
「就是白瓷剑…………『Turoye』?
「唔唔。」
不熟悉任何话中名词的少女将头发甩起来。
……对不起,我还知道的只有Turoye是从『Huake』手中拯救大陆的圣剑,neluti没说过其他的……
「别在意……」
抢走别人台词的少女等待着少年说出计划失败的原因,她其实可以自己思考击败敌人的办法,但是敌人令她想起了不愿想起的阴影,要不是听见还有消灭的办法,看到敌人接近那块阴影一样难消灭的时候,她可能就悄悄的不负责任的逃走了。
……嗯,但是需要把她聚起来的绳子还没有找到……嘶嘶……我也没有听明白。」
少女在少年哀求的眼神下,松开了本能的粗暴的**正六面体盒子的手,然后擦掉了嘴角流出的口水。
「那么,找出来让我吃掉吧。」
少女胡言乱语中,对黑色闪光物描边的空盒子恋恋不舍。
「……啊?」
「小弟弟很坚强呢。」
「啊?」
少女痛苦的交出明明是接手过来,却在冥冥之中成了抢来之物的盒子。
「盒子是你的吗?」
少年从盒子中倒出一座五颜六色的小山,然后小心的盖起盒子,好像里面还有很多东西。
少女想起了自己的房间,不觉脸红起来,虽然她会扭断任何进入自己房间的外人,对,是外人不是外人的脖子,但她还是很害羞。
「盒子是neluti的,好在Turoye还是可以找到的,嘶,因为和伙伴们玩勇者游戏的时候用过。」
话题在少年出众的领悟力与上进心下有了进展,一把镶着金线的白瓷长剑从小山中抽出来。
「嗯————那么说,你会用?」
少女把手中的剑刺回配套的石头里,然后又拿起一枚硕大的水果,粉红色外皮,摸起来长着小绒毛,从某个角度看起来像背坐的在绿叶上的屁股,如此形状迫使少女笑起来。不用说,小山里的东西少女一件也不认识,除非是搭配数字并且数字在数理条件下远远多于文字的书,不然少女看到完第一页的一半就会去觅食,然后就迁徙到了别的森林,再也不回来。
「大,大概吧。」
「1还是0?」
对图形有着敏锐感觉的少女取出苦无,然后检视白瓷剑。
「……1。」
少年握紧圣剑,剑身上的黄金流动起来。
「那么……
「目标……锁定……」
恢复原形的身体用右手食指指向少女,也是指向少女身后的的少年。
……演算模式,罗慧岐脊……跟好了。」
皮肤随风泛起波纹的少女用舌头侵润苦无的尖端。
高热而单纯的光束从机械的指尖射出,一点点熔化接近的少女举在胸前的苦无,但是苦无并未因此变红滴落,而是被什么牵拉着,成为懦弱却不会崩溃的胶着。
「剑对准我的头顶,数6秒。」
「1/3……功率。」「哦哦……6。」
光束减弱,借机少女加速。
「1/2。」「5。」
少女提起苦无到脸的高度,拥抱住机械,机械此时闭上了眼睛,短短的红色的痕迹与眼缝一条弧线,延伸到鬓脚之下。
「1/1。」「4。」
融化的少女扩散成纯净的黑色,将包裹住的机械向空中漂浮的苦无压缩。
「3。」
机械的声音没有了,剑向快要成形的苦无冲锋。
「……」
剑没有刺中,高度不足。
从苦无中伸出的黑色细线穿过了少年的心脏,也穿进了焦土,光束不知道顶着不会破裂的少女的身体到了多远的地方。
黑色的苦无外壳开始清液化,露出了被压缩成菱形的金属块。
流动着黄金的剑落入地面相信又会是一场灾难。
「1————!」
少年在短暂的窒息后用第一口气大吼出来,尖端快要碰到地表的圣剑陡然提起,能轻易斩断『哭泣石碑』的锋刃将银色苦无中分两半,黑液闪开,本体过于集中的机械在圣剑过于集中的力量下溶解,没有机会再吃惊与疑惑,或是整理收不进去的发射管。
完成最后的宿命,白瓷剑消失,五颜六色的小山也是,透明的小盒子也是,曾被贯穿心脏的少年跪倒在地。
「呼——如果不是敌人,交个朋友也不错呢……
都是在规则与对称的境界中行走的同士,少女很遗憾。
……男孩子不可以哭,乖,姐姐教你计算空间视角接入点,以后回到学校里就能够向小朋友们炫耀了。」
不会安慰的人做出的事情一般都是强人所难甚至雪上加霜,少女一点也没有想过让少年再看一看睡觉专用的小熊内裤,虽然少年一定会吓得忘记哭泣,虽然少年第一次的目睹都还在金鱼池的底端埋藏着,谈何看见第二次,少女也没有想过要做。
少年哭得一发不可收拾。少女准备逃走。
「来,看一看这个……」
少女准备掀起遮住脸的一半的头发,看上去是黑色的,其实少女的头发是很深的紫红色。
「嗯呃——嘶嘶——恩人姐姐能告诉我名字吗,嗯,我……咳呃……我是,on。」
「不是拉米尔语的On?」
「嗯,不是。」
「我是前,德拉梅肯学院数学文学部部长。on~~」
少女威风凛凛的搭错线,用称呼伴侣的语气念出少年的名字。
「姐姐,至少名字……嘶……」
少年的鼻涕又流出来了,少年去掏带在身上的纸巾。
「on,好名字呢,呼呼呼~」
「大姐姐你要做什么……」
少年放弃寻找纸巾想要提起圣剑的时候发现已经不见了,但是又来不及伤心,新的敌人出现了,而且比刚才的敌人还要危险。
「不要抵抗哦,姐姐很强的……嘿嘿嘿……」
看到少女古怪的视线,少年后悔听妈妈的话在开学前把头发修剪成『贴着头皮但是依然帅气』的类型。
「跟姐姐回家吧。」
「我会抵抗的!」
「姐姐带你去找妈妈……」
「我一个人就可以找到,谢谢恩人姐姐的好心!」
「不要嘛不要嘛~」
。
调用中……
没有牵挂就成不了恶灵。
调用中……
。
—……Game Center娱乐创造集团董事长兼创始人Laber Inari住宅昨夜疯长巨型植物,救援抵达时植物消失,环-II录像中植物抓取一孩童后离开,现无法寻得。废墟中包括Laber本人在内无一生还者,场面极其……
插播司祭通信:
「yahoo~司祭time~再次抱歉在深夜之际对大家进行突击转移,现在有的人还没有睡醒吧?不会有人还认为中心区不存在吧?中心区很漂亮吧!圣殿大教堂很漂亮吧!不管多少人都容得下哦!不可以去司祭的祷告房间参观哦!会~死~哦~!
虽然已经有人……嗯,大家就放心吧,所有的必要设施都移动进来了,所以大家就一边玩一边等到看见崭新的天阶吧~!司祭,一定会保护大家的!司祭先去忙了~」
以下是现状直播:
「好的,这里是maki,如各位在我的身后所见,天阶各区市民迁移入中心区的工作正以最快速度进行,相信整体的工作一定会在短期内顺利结束。昨夜东区在聚明节晚会时发生的大型骚动已经探明原因,是天阶神翊对敌人的讨伐引起的,现在该组神翊存活,敌人已经失去踪影。念一则圣殿通知:市民们不必太过紧张,天阶中心区拥有最强的庇护系统,最集中的治安力量,但保持警惕并做好准备应对新的可能有的变动是必要的。」
……—
「我最亲爱的,真是给我增加麻烦,又把事情揽回自己身上了,等见到她的时候要好好惩罚她。」
「惩罚?」
「从来没有见过中心区那么热闹,唉——好不容易有这样的天气,还想撑着伞圣殿在的小径上静静的走走呢。」
为了什么而穿上厚毛织物的粉发女性抱着怀中因暖床而熟睡的小生物,在玻璃围墙的观景台内晃来晃去。
「自作自受的结果。」
「被你指责而且还一针见血,我感觉身上瞬间开满了耻辱。」
「哼骗子。」
「其实到了下一步,把天阶拖回原本的时代,就可以一直安静的在安静的街道上走了。」
「到姬梅娅大人的宫殿,你可以一个人走到死骗子。」
「一个恶魔为什么需要有在高山上的宫殿呢。」
「……果然还是要靠姬梅娅大人才行,六方来者什么的,不敢相信和这个孩子是一个水准的骗子。」
「你突然回想起来没有关系,但是烦请你停顿一下,话都变得奇怪了。」
「你还敢说!」
「扔下我就向巫女报告你的踪迹。」
「再有十分之一的能量,姬梅娅大人就可以轻易掐死那个烦人的巫女卑鄙小人。」
恶魔的咒骂紧紧的连接着想说的话。
「骂我也是要扣分的。」
「哼。」
「不过被消灭三体也不是不可能,怪物到处都藏着,冻结了几乎全部的能力还能位列7%的『黄昏目录』早就很让我头疼了,没想到她愿意踩陷阱,至于『潘多拉魔盒』,虽然用的是最差的能量源,但是作为自主降临的翊芙,竟然和一体勉强位列1%的翊摩妲同归于尽,我不明白,可能其中有什么隐情吧。你知道吗?」
话已经说完了,但发出疑问对恶魔进行思考牵制是不可免去的步骤。
女性凝视着下方熙熙攘攘的巨大建筑,即便已经感叹过了,还是不免为本该撒上灰白色天空反光的美丽道路盖上了缓缓攒动的头顶而感到苦闷,没有怨恨目标的她懊悔自己有了不该有的记忆,于是叹出了吸进去也没有意义的空气。
而更让自己苦闷的是恶魔竟然没有胡乱回答。
「恶魔,你会忏悔吗?」
「是姬梅娅大人。」
「你愿意成为最坏的恶魔吗?」
女性问出无关的问题。
「能量全开的姬梅娅大人什么也不怕。」
「太可靠了,说出如此振奋人心的话,『我把一切交给你了,kimea』。」
「不要用这句话开玩笑。」
恶魔十分的认真,声音也十分的细小。
「是是,对不起。」
女性成功的让恶魔消气了。
—新到的市民们请往西侧的路口……嘶嘶……嘶嘶嘶……
「初次见面,市民们。」—
少女捏碎玩于指间的血制蝴蝶。
—「不管诸位此时有何等虔诚的心,都已不能再感化我,我给足了机会,珍惜的人会得到禁果,不珍惜的人就等着苦果吧。」—
女性转身,向着远离玻璃墙,远离风景的方向离开。
恶魔抓起装模作样的女性,撞开天花板,飞向鹦鹉螺形状的建筑。
—「要推动天阶如此巨大的浮空都市,甚至可以说是浮空大陆的前进,仅仅依靠混灵带来的流血是不够的,倍爱辗转的诸位想必对自己也将成为转动天阶的动力一无所知吧,想必诸位也对自己周边正发生着同一家乡的神翊之间的对抗战争一无所知吧,不相信罪人之口,就去看看我的爱人所在的位置,诸位可再尝一尝不愿的滋味。其实,诸位信与不信,我并不关心,挖掘宝石的工人无一会有感谢作为回报,而我,也不会对镶嵌于戒指的闪光萌生亲吻之情。
但罪人会光明正大的裁决,例行公事赐予诸位死得其所。足够的惊吓能产生足够的激素,如今,罪人将不再用最庸俗的精神科技来洗脑保护脆弱的心灵,为让诸位受到极致的惊吓——但我不知诸位有没有胆量起来抗争——没有领导就不敢承认自己是只会厮杀的野兽的人啊,听听这一句吧:你即将流血,你即将牺牲,你的流血与牺牲都将尘出历史,不为未谈;你可以反抗,你可以奋搏,你的反抗与奋搏都会解体成垢,汇入污流。
不要怨恨我的爱人又一次食言,我的爱人也是诸位的爱人,结果的结果都是源于诸位不愿意臣服于罪人,不愿与罪人同行,那么便成为罪人之下的罪人,接受罪人之上的刑罚。
不要怨恨我的爱人,否则诸位将再也怨恨不了她。
期待吧!新的天阶!到来吧!新的主人!」—
戴着中分为黑白的小丑面具的黑发人被屏幕的花乱淹没。
—所有传送门将在40分钟后关闭—
—尖叫声,杂嚷声—
「你又是为了什么?」
「不是说过了吗,我的野心和我的溺爱刚好与你们要做的有一段相同的道路。」
「哼。」
「Flado,要等我们走远哦。」
。
调用中……
一次只有一次。
调用中……
。
「唔嗯,不得不说无聊透顶,老朽都足以想到重要的事情了——话说回来,司祭……」
「不~知~道~!」
好快。
拖着长刀的少女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画画的一位停止了动作,留下满地的笑脸,由两个小圆弧,一个大圆弧和一个圈组成的笑脸。
「看这个意思是全员到齐了,啧,被打败了3体,传说中的六方来者也不过如此嘛,准备。」
「是,主人。」「啧,这种叫法在我们两个人的时候用。」「嗯……」
「前15%的力量放在威胁的前线,司祭企望剩下的那些可以击败界外生物和发怒的红色小姑娘吗?」
只是不想打断别人说话的壮汉其实并没有放下话题。
「不是说了不知道吗!」
「哈哈哈,司祭也会有被别人迷惑的时候啊,不过我等回去也不一定能拯救全部的市民,实在不行到时候就重新创造人类吧,列位,唔哈哈哈哈。」
「可悲。」「越老越蠢。」
只穿着外衣和内裤的女人走至所有人前方。
女孩松开青年,把未出鞘的刀握进手中。
「Violet还是殴打老朽吧!」
「以下是原能力。凄荇,精神效果能力,主动型,具体可以牵制敌人,至多效果引发敌人自裁;恨,被动型,能力表现为受到伤害本身基础能力就会增加,至多效果达到4分钟预判。」
少女把思考权交给攻击者。
就是说能够准确应对对手4分钟之内的所有行为,这种事情……预判一招就已经致命了,预判4分钟岂不是等同于宰杀,怎么可能赢。
「小姑娘过来了,即是北面战场溃败。」
青年觉得四周的人冷静过头了。
「对,黄昏目录与Aegis。」
「哦~哈!」
壮汉听到了足够畅饮一回的消息。
「啧啧,可能有胜算的只有……说起来都可以打,但是胜算不是100%就是0啊。」
青年没有听懂专业到显得做作的推测,但他推测出了同伴做作到显得专业的应战方式。
「为什么不一起呢,我们有人数的优势,只去一组不就变成敌人的二对一了吗?」
「先拆武器吧,没有武器就会有固定的差距。超越20分钟,恒刚的锈蚀是1200希启始,那把刀也不会多多少,总之无效就倍增超越值,受伤一定要抽取我的进程,不然就反噬,变体后也一定一定要先撤退,不听话同样是反噬,到时你就随便任人虐待吧。」
少女没有置评黄发男子的危险发言。
「是。」
听到这种话,女人十分幸福的样子。
「小兄弟你要看,对面两个小姑娘也没有一起上的意思嘛。」
壮汉抢先一步回应青年。
拖着长刀的少女保持习惯的姿势等待着,停止画画的少女站直后又用手指开始在刀身上抹来抹去,两者保持着距离,并没有把后背交给对方。
「那样不是更应该……这种时候还要注意卑鄙的问题吗?」
青年看到黄发女人刀鞘上的磨损,竟然因此担心起来。
「啧,试探,万一是火堆一齐扑上去就是一齐被消灭,神翊的战斗不存在人数优势,而且堕化翊芙虽暴力但大多智慧麻木,如果目睹了现象而过早学习到配合,后果不堪设想,启刃。」
少女又被抢先。
「是……主人……『烙糜』。」
「有总比,没有好吧。」
「啧,我们是很强的……
「……」
「现在看来也没有老朽与Violet的用武之地,放司祭也战斗就是该死的失职了,天阶现在不能露出如此拮据的样子。」
「什么?人家是只能被~使用的弱女子吗?」
「哈哈哈,没有哪个孩子会想看见自己的母亲被人蹂躏吧?」「啊?」
「呀——————!」
少女捶打壮汉,壮汉笑得更开怀。
……回头见。」
男子等到锈如雨下的刀抹过女人的手心后才补上一句道别,声音自然是被盖在了壮汉的笑声之下,而女人也已经不在这个时代,消失于一场破碎泡影般的身体锈蚀。
「『炎魔的军队在火海中现身,昔日足以吞没一切的龙之军队现在只能忍受包围。』」
战斗无声的开始,似乎是紧接着刚发生的事情,读书的少年忽然发话。
首先的目标自然是存在成长能力的一方。
拖着刀的少女受到看不见的冲击,根本不曾拥有手臂支撑的刀直接带着少女旋转几圈摔倒在地上,躺倒的陈旧大刀受到第二次冲击,但是在无数的伤痕中,找不到哪一处是新增的。
「真是如你所说就太爽快了!」
壮汉没有看一眼说话的少年。在刀身上游走的手指停下来。
「您的能力是什么?」
「解释太费口舌,该知道的时候你就会知道。」
刚要爬起来的少女由于大刀挡下的攻击而被再次按到,随后身体剧烈的痉挛一下,大刀上被开出的伤口已经可以容许光与风穿过。
「运气不错。小子劝你还是祈祷老爷子不要使用能力吧,烦。」
已经不知不觉走到和少女一个台阶上的男子才开口。
被愤怒的刀从地上揪起来的少女听从刀的呼声,胡乱挥舞起来,而攻击者并不受此影响,就算挥舞的路径是混沌,攻击者也能够轻松的在被统计下来的混沌中找到切入点,破解虚假的非循环,保持恒定的速率进行对金属来说,威力越来越大的攻击。破烂的衣服下,少女的背上又画出一条淤青。
「……这样吗。」
「Ondark和Seva其实不用参与也没关系,照这个形势……」
在少女也急于相信敌人是被克制的一方的时候,大刀勉强躲开了截断自身的一击,虽然依旧造成了少女的腰侧出现血红的伤口,但是躲开就意味着敌人已经开始追上了超越自己最强的曾经五倍之多的对手。
「没事没事,行动预判到1希我也死不了。」
男子坐下来,给自己担心,给别人放心。
「死了还有老朽和Violet,我等是与司祭一样的『偶然』,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和司祭一样是……」
「Ondark是在小~看~人家吗?」
不知到底有没有在专心的少女对青年出示抓捏动作的手。
「不敢不敢。」
「哈哈,小伙子,世上之次强便是偶然而生之物。」
「嗯——剩下的最强就是神了?」
「不尽然,神尚可生于偶然,小兄弟如果是一直陪伴着司祭,想必已经见过比神更要强大的那一位吧。」
「哈哈……嗯。」
抚着刀的少女后退一步,避让开飞越过去的同伴。
「最强稍想便知,是偶然之偶然,最终生于不可能之中的可能,即是奇迹。」
「奇迹。」
「当然最强不止其一,奇迹依靠的是巧妙几率,诸等不运之人,不求几率,坚实耐苦的攀登也可以达到最强,即是积累,就像是……」
「冈泽尔-格瑞法奥!」
「哈哈哈,一不注意就唠叨起来了,小兄弟不必在意,闲话而已。」
「啧,这样一说我们这些普通的就太可怜了吧,什么也算不上。」
男子把头靠向后背,向这边抗议。地面的伤口都是被攻击的人追上攻击者之后所避开的,而身上的伤口都是攻击者再一次超越被攻击者所留下的。
「唔,可怜的不是距巅峰尚远之人,而是在巅峰之前却无法再攀登之人,不够特别的特别岂能企及平凡之中的平凡。」
「啧,老爷子说话也开始像个诗人了。」
「哈哈哈,闲话闲话。」
—乓—
少女吐出鲜血,长刀终于在一点一点的磨损下断开,发出清脆的声音。不能再配合着少女的身高刺进地面减速,无力停止被动定轴旋转的长刀扭断了少女的手腕,程度之重让手腕的皮肤都搅作一团,尽管如此,少女也没有放开,闭着的眼睛也没有掠过一丝眉愁。
同伴没有拯救的意思,好像仅仅是因为同伴没有死,因为对方还没有动,还可以再撑一段时间,应该还能撑很久,能撑多久就撑多久吧。
攻击者同样意识到了,要把刀完全消灭才会让少女丧失一切。
男人把头转回胸前,感受能够感受到的。
女人到最后还是没有狠心进行致命的连击,运用速攻防止敌人实力的提升并将其一举消灭,但是无所谓了,下一刀,就会将矮小的少女拖向恒钢腐朽,万物皆灰的时代。
少女此时睁开了眼睛,就像知道对方终是这样的结果。
青年听见寂静,看见黑暗。
最深的愤怒是一语不发,而最深的恨意是沉默的凶杀。
抚摸刀柄的少女就用抚摸的一只手,与刀在同一侧的手,捏住了刀柄。
「唔。」
壮汉难得的让眉间和脑门一样有些皱纹。
仔细,就会发现,寂静之中回环着意义不明的窃窃私语,眼皮底下游来荡去的是鬼影一样的幻形。
青年睁开不知何时紧闭起来的双眼,流下的冷汗又迫使其中一只闭上。女孩搓搓青年的手掌。
那是什么……?
橙色的薄雾从眼球中涌出,吞下了红色的堕落标记,很快遮盖了少女的脸庞,散布满矮小的身体。
「……」
男子悄悄的重复某句话。
「变体,就像遇到药的时候,药的刀不是变化了吗,当暗黑色或者亮白色能够大量积累,它们就能够产生意识,当暗黑色因长久不耗有了更大的积累,那么它们就会产生新的变化。」
没有回过头的少女知道青年想要知道什么。
「哦……」
青年还不能一下子明白。
除了旧伤外功能健全的一只手立即抓住了化身为锈迹的刀,而同样抓着刀的双手却没有逃走,也许是认为只有刀被抓住还不会让攻击失效,刀还可以腐蚀掉纤弱的手让本体锈蚀成堆,也许是认为已经站在很多年后的自己竟然眨眼间被很多年前的人抓住了,再逃也逃不到哪里去。
「大吉……大吉……」
阴森女孩的惶恐看来就像是幸灾乐祸。
攻击者内心的答案自然是后者,能够抵抗腐朽的是更堕落的腐朽,攻得下剧毒药物的绝不是会什么日常保健品。橙色的雾气包裹住的白色手臂表面融化出橙色的浆体,喷洒着锈的刀在手心内同化,也变成了橙色,然后融化折断,复仇第一步完成,橙色的手迅速抓住了握着锈刀的手腕,进行下一步的同化。
「啧。」
男人吐出单字,痛苦混着焦躁,原来的他也不会是一个时常念着这一单字的人。他坐下来为的是不在可能到来的此刻瘫倒下来,这样一手塑造的坏印象就毁了,但是他不知道,他不屑的语气与态度早就被当做性格了。
回旋到原本样子的手掌用已经融化成细长尖锥的长刀刮下女人大腿上的一块皮,像是用红热的针削下一块蜡那样轻松快速。稍等女人的疼痛越过顶峰,接着橙色人形飒爽的挥开橙色的尖锥,女人的双腿被整齐的卸下,倒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土地中,洁白的大腿上很快沾满了颜色古怪的灰尘。
「Ondark,乖乖的。」
「……」
青年没有胆量喊出「不去救她吗?」不仅是因为脑内经过了让自己也震惊的一段犹豫才牵着女孩跨出一步,也因为周围的人也只是看着,包括黄发的男子,只是看着。
战局失去了基本的也是为人所津津乐道的正义,但青年一点也不相信自己的孤独的鲁莽会受到神的加护,让他或者女孩在这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命运的时刻觉醒扭转一切的力量,维护不倒的正义,拯救所有的人,成为无名的英雄,然后回到新的日常中,准备以后的故事。
他并不清楚终点在什么地方。
青年才发现自己应该思考的,他根本不想来这里,不想让女孩受到伤害,更不用说参加这样每一种能看见的景象都足够自己在平静中记住一辈子的战斗,少女不可能不明白,而且少女一点也没有让青年参与的意思,为什么她还要带他过来。
尖锥刺进了断开的大腿骨的骨髓之中,霎时间焦烟喷涌,加入了锈黄色血流里。
剧烈抖动女人本能的想要挣脱少女的手,但是少女就像机器一样纹丝不动,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女人现在的身高只够被少女提离地面,任何的反抗都是背水之鱼的挣扎,尖锥进一步推进去,女人发出的惨叫不知在那个时代会不会有人听见,会不会有人觉得惨叫实在太恐怖而没有办法同情。
男子仔细的看着,仔细的记录着。
「『公』先生……」
青年想起男子说过自己曾经听过的词汇,那个词汇从朋友口中说出时,另一位朋友便晕倒了,如果对不能逃脱的同伴说出来,晕倒以后就能让默剧不再如此的令人痛心。
「『公治』,公治腾,啧,你有办法吗,这种比繁沽的贫上下距还夸张的实力差距?还有,什么公先生,用「喂」就可以了。」
男子只是逞强撒谎岔开话题,在同伴离开前把事情都交代完的自己不可能有本事把声音传达到同伴所在的时代,他不想暴露自己只是用那些话来隐藏一点也不像自己风格的叮嘱,同时,他也高兴,有人没有发现事实。
不知是什么感触的尖锥穿破内裤在体内搅动一番后,刺进了落定下来的女人的耳朵,进行同样的胡乱搅动。
男子仔细的看着,仿佛在期盼,视线可以跨越时空,给哭泣也做不到的女人一点安慰。
读书的少年已经跪倒在地;嘴巴里碎碎念的女孩终于不受阻拦的靠近了青年的另一侧;坐在台阶上的男子晃动起手指,然后停留在像是提着杯子的形状;少女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她一直没有回过头来。
「如果你没有说错,那么接下来就应该是老朽与Violet的工作了……
破坏尸体的暴行结束后,复仇的橙黄色人形依然没有冷却下来,同伴,可能之前是同伴的另一位少女立即拔出刀,原本便满是血痕的脸上现在增加了更多的烦躁,可想而知,一张泪水抹花的脸又不是在笑,那会多难看呢。
……如果没有说错,那真是恰如其分的引申啊,哈哈哈!」
堕神的指甲刺进天空的肚囊,残暴的拉开平分地平线圈的裂口,不知颤抖皮肉的向两方远去,伤口填满天空并成为天空,纳于其中的污呕之物倾泻而出。少女手中的刀,转完一圈,回到鞘里。
悲伤的进化之一是隔离。
「混灵……」
坍塌下来的,是一个仿佛回响着古老进行曲『杰拉纳瑟斯』的黑夜,刺耳的音色与邪恶的旋律将黑夜的恐怖与怪诞浓郁变质。
「啊——原来是这样……」
少女用浅浅的声音说着。
「司祭,司祭——司祭!」
「……呀啊~!什么?」
「六方来者还有一位是谁,老朽忘了。」
「言引之圣女,爱丽洛丝。」
「啊,啊,圣殿的那个忏悔小修女啊……噗咳咳。」
一直在侍立的女性瞬间猜到了什么。
「比起那个,冈泽尔的能力没问题吧。」
「嗯——老朽现在觉得弱一点也是有好处的。」
摔落到地面的黑夜亮起密密麻麻的光点繁星,并立即向黑海中心唯一的鹦鹉螺外形的建筑翻滚蠕行,这与青年记忆中的东西很相似,但是大不相同。
「这难道是……」
「西区全部的混灵,大~概~」
少女还是随随便便的样子。
「那么这些要怎么办?」「嗷嗷嗷嗷!」「咔啊……」「咕咕咕呜——!」
青年的疑问被各式各样的咆哮嘶吼淹没,身体深处屹立的安定也终于被突然出现的铺天盖地的军势带来的各种各样的不安所淹没。
就像打架一样,当盼望的场面终于到来时,却猜疑自己是否应付不了而终使自己应付不了。但是谁又能应付,不管是多么壮大的军队,在集中到堆积的天敌面前,也会没有一兵一卒的例外缴械而逃,就算真的有胆量对抗,也会在无休无止的战斗中磨损殆尽,最后沦落成为了女人与国王作对的英雄,殒命在长枪搭建的架台上。
青年更不明白自己到这里的理由了,回想起自己与女孩第一次共同遭遇黑色的怪物的时候,回想起与另外的少年和女孩遭遇更可怕的黑色怪物的时候,对抗终结过程是怎样的漫长艰难。
就算有能力清理,也不可能清理得完吧!
更何况现在的女孩已经虚弱得不能反抗青年对自己做任何事情,虚弱到可能连一匹最弱的也无法消灭——青年自然没有了解到如此具体的程度。
「!」
而青年回头看的时候,发现刚才还比自己脆弱的两人现在好像比自己坚强了一些,少年有抬起头的力气,女孩也有了呼吸的胆量。
壮汉笑过吃惊溢于脸面的青年,一抖外袍,前迈一步,站在纯洁的高台之上,黑色的战场的中心,独面千军万马。
「您要一个人……」
「听着!」
一股沉重的力量穿过身体,青年闭嘴,呓语终结,浑厚的声音压过所有的怪吼,传达到平原的边缘,海啸潮涌的攻势戛然而止。
「臣服本尊!」
又是同样的,不能思考要用多大的力量才能发出的,让骨头震颤,耳朵鸣叫的吼声,传达着简短有力的霸气,受制之物随女性的引领,纷纷以自己的方式下跪。
青年可以看见整个黑夜的繁星熄灭过去,黑色的怪物们以己身铺成地毯。
灭顶的大军就这样矛头反转。
「你是……」
勉强抬起眼的男子说着,同样的,淡蓝色的繁星没有完全熄灭,巨大的拼合构造体,披着盔甲的野兽,七手八脚的人形,越来越多的怪物重新包上光膜,挣开束缚。
「哈哈哈,不得不服老了,Violet。」
「在。」
女性终于抽出佩在腰间的西洋剑,剑身是普通的也是光亮的银色。
「不服,赐死。」
下完最后的命令,壮汉利落的收起气势,离开指挥台,与自己的君主站在同一高度的女性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人家也要死吗?」
「就不要数落老朽啦,司祭。」
「嗷嗷嗷嗷嗷嗷嗷!」
四只腿与树干一样粗细的怪物大张着长在身上的巨口,一面踩出震颤,一面摇晃着冲过来。
「咔咔咔……」
奇怪的东西也撞散孱弱的同伙,伏地疾行。
黑色的大海流动着方向不同的潮水,尘土现在才在逆流相撞的地方扬起来。
女性走下最后一级台阶。
「它们不会再动了?」
青年更关心重点的问题。
「嗯~老朽准允以前。」
壮汉表露出十分的赞赏。
「那么……」
总不能一直站着,去清理一些也好。
黑夜之中虽然两潮相撞,但是海水也不会减少,没有心智的东西或许比心智复杂的东西更有情义。
「接下来交给号令元素和Violet就~行~了~」
「哈哈哈,老朽已经没用了,小伙子就顺着司祭的心意,欣赏一下2%真正的实力吧。」
「2%……」
青年没有用心回应壮汉,眼睛看着女孩把白刀收进刀鞘里。
「司祭周身,自然是左右之力。」
「嗯……是吗。」
橙色的少女开始对没有触碰自己的怪物们进行无尽的砍杀,而切开空间的少女不知去了哪里,大概是被黑色的海水淹没了,女性已经走到了怪物堆里。
恶意十足的四脚怪物提起脚掌,打算一脚踩烂女性纤细的身体,但这成为了它最后一个错误的选择。
银剑为体表的光亮涂上黯淡,女性用最短的路径举起手,将剑刺进怪物脚底。
没有来得及嚎叫,第一个不值一提的牺牲品与光膜一起散入空气。
女性侧身挑开伏行怪物的爪击,将银剑刺进怪物的脑门,挑破脑门,在天上划过简短的弧线,弧线的末尾将穿着盔甲的野兽敲倒在地,连贯着细剑撬掉背上无法刺入的黑色甲壳,献上第三号牺牲品,紧随的四号牺牲品伸出的触须当然被视作无礼之物,在消失前全数施以庄严的斩断。
牺牲品们一个个倒下消失,女性除了熟练的挥剑以外什么也没有做。
「请问,她的力量是什么?」
青年也没有看明白,以所注视到的速度清扫,虽有信心为其简单的优美看到最后,但也必须为消遣掉的时间量担心。
「Violet,人如其名,羞涩之……哈哈哈,死亡之力。」
壮汉的笑源自女性冷冷的一眼。
「那就是死亡?」
「为免触碰,最好则是消灭所有要触碰自己的东西,从子到宗,老朽是如此被告知的。」
「啊……?」
青年看向在消费黑暗的橙色身形,疑惑着。
「女,女人的羞涩也十分难办呐,哈哈哈哈哈!」
已经退缩的异形因敌人向自己走近,不得不反击。
壮汉笑完单膝跪倒。
此时得以发现,斩下的银剑成为一种信号,站满战场的刽子手们以此为命全体挥下大剑,异形这一种类的怪物从战场上除名,不论是负隅顽抗者,还是潜心归顺者,全部都将自己自身让给空地。
攻击成为一种直观的现象。
一旁颤抖的长满光源的不明物因为实在丑陋而被顺手补上一刀,又一种类灭绝,黑海之中又多出许多看不清的小岛。
面对如此的大量削减,现身的少女脸上增添了表情,增添了一分难看。
时间越来越难拖了。
好像从一开始,就只是顺便的,黑色的大军保存、出现只是为了防止再蒙祸于激烈的对抗而消灭过多的力量,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拖住可能失控的同伴。
如果不是因为绝望,谁又不愿意摆上一张笑脸?如果不是因为内心太疲累,谁又不愿意携手共同达成目标?
听了谁的建议,为了完成谁的任务?不可能,已经舍弃了最好的朋友,最爱的人,除了自己,还会为谁而站至双腿。
少女做着类似的事情——堆叠忧愁。
「唔——————————」
壮汉发出沉重低鸣。
女性芭蕾步伐回身一周,第二周,第三周追上没能后跨第三步的构造体,以反手握剑,将剑尖刺进长其在头上的小腿。
战场上焦土的颜色多过怪物的颜色,怪物剩下的品种虽非屈指可数,但也能辨数。
「Violet,老朽做错什么惹你如此对待?」
回到台阶最上层的女性收起佩剑,刚要站起的壮汉再次单膝跪下。
「哼。」
女性发出低沉的哧声,将战场弹指间清理得千疮百孔只是女性一次小小的闹别扭而已。
「最后,加奈德一人在王国的废墟中刎颈自终。」
终于得以挣脱的少年脱口而出自己印象深刻的结果。
面对似乎在打情骂俏的壮汉与女性,甚至面对少年消极的发言,黄发的男子也已经没有精力作出看不出善意,实际是善意的批评。
青年也将这些看在眼里,突然开始又突然结束的称作战争的战斗;自己来过与没有来过没有差别的战斗;没有配合,死亡也没有共同的悲伤的战斗;到现在为止,不知道还有没有在进行,却又着实没到终点的战斗。
盖着平原的黑色海水形成漩涡,流向焦土上的橙色的洞,花脸的立柱站在漩涡的皮肤上,一动不动。
地面似乎倾斜了,青年安稳的向后一步。
大概是气氛不对吧,大概是场所不对吧,让人觉得,什么嘛,消灭就消灭了。
还是说其他人太坚强了,太乐观了,太豁达了,让人觉得,什么嘛,结束就结束了。
还是说,有什么决定性的东西让自己能够站着思考。
如果女孩被打败了,自己是否会默默的消沉,不把悲伤告诉任何人,周围的人是否会安然的在自己面前作乐,不询问任何人的悲伤。
青年捏紧女孩的手,汗什么时候被风吹干了,软软的手现在也是暖暖的,握着十分的舒服。
这样不对吧,人,不该这样的。
天空中的云流动着,带着滚滚的闪光,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的天空。
青年没有办法愤怒,没有办法伪善的要强,甚至没有办法迷惘,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
「Ondark,世上有的是不可能的事情。」
少女听起来有一些开心,话在青年听起来有一些熟悉。
「嗯。」
青年不想进行疑问或是反驳。
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样一来,战争算是快要结束了吧。
两方相对说来都是静止的,黑色的潮水完全流进橙色的洞口还需要一段时间。
花脸的立柱忽然抽出刀,然后倒进了潮水里。
「哈哈哈,放弃抵抗了吗,真是可怜啊。」
「她们的神主是自主降临者哦。」
「哦,老朽的脑袋真是江河日下啊,那么死不掉的家伙更可怜了。」
「等一切过去了,就把她关在这里吧。」
「死不掉更可怜?」
是这样想的吗?。
「正是,如果可以,老朽也想让Violet死在前面啊。」
这次轮到青年审视,女性不动声色。
「翊芙死后不是会一直受苦吗?」
司祭果然是在威胁我?
「确如所述,除非由神或者比神更高位的力量消灭,否则翊芙,不止,获得意识的超越力量会受到罪在扰乱秩序的惩罚,在正反不分的无向世界中永久徘徊。」
「是这样。」
壮汉看过一直没有回头的少女,继续下去。
「但是啊,小兄弟,终归只是愚蠢的惩罚,肉体的痛苦而已。能够怀着希望,有想做的事情而活着是美好的,是幸福的,是值得褒扬的;但是只有无尽的悲伤与忧郁为生伴,是可怜的,若是纯粹的情感的悲伤,那更是可悲,还不如死了去痛!」
「啧,老爷子也会有这种时候啊。」
「哈哈,哪个顽固老头不是一个烧焦的年轻人?」
「啧,烧焦……说来也是,两边的担忧最后都会消失,一方失去目标,一方失去机能。最后会完美全部的还是死亡。」
黄发的男子站起来,把双手**裤兜。
泉干水尽,少女释放完积累过度的杀意,融化的皮肤回归到原本白皙带有淤青的样子,失去破布的遮挡,伤痕也足够作为新的羽裳;橙色收进双眼的金色中,矮小的身体用脑门抵着插在地上的,只剩一半的长刀跪下,停止了行动。
「你是可以休息了,我等还不行啊,回去还有……哦,让那个红色的小姑娘噗……,老朽对那红色的小姑娘没有丝毫……」
壮汉才发现给自己腹部一记重拳的是双马尾的少女。
「不可以说消极的话,冈泽尔。」
「哈哈哈,说的不差,司祭倒是,要快点修好他啊!」
「现在回去了?」
青年终于找到话说,因为发现白白跟来的还有身后的两人。
「嗯嗯~」
「可是,传送中心的门从很久以前起就打不开了。」
「啧,可以打坏吗?」
「诶,不知道吗,是狄卡密特材质的。」
「整幢都是?」
「当然不是,但是不要损坏艺术品呀~!」
「现在就修吧,司祭!哈哈哈,Violet当陪练老朽看来还是足够的。」
「说什么呢……
少女看着女孩,少女也许是唯一明白女孩现状的人。
……去『边~界~』吧。」
「哦,老朽又忘了这条了,御空堡垒刚走过的边界路,哈哈哈。」
「边界,又是什么?」
「包覆着天阶,将天阶各区分开的ariya,穿过边界可以随机转移到固定区域。」
这个是……朗基努斯场?
「啧,那么快走吧。」
「跟上!」
会受命令影响的三人排成队伍走下台阶。
「啧,老爷子不要随便发动能力。」
壮汉笑笑,胡子埋进皱纹里面。
关于这个城市的其他种种被隐藏起来的知识,还有能够拥有边境这个名字的地方距离这里有多远,如果青年再进行多余的疑问,那么接下来有些漫长的路途就会变得热闹一些,但是青年忽然不想了。
战争算是结束了,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胡闹的战争结束了。
结果是留下矮小的女孩一人作为地标和墓碑站在拥有着怪诞美丽的天空下,广阔的焦土平原上,青年只是作为一个不称职的见证者,记住『战争』的最后一刻。
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影片,然后该安心的回家去了。
但丁的梦境在这块地方的哪里呢。女孩走路摇摇晃晃的,青年很想把她抱起来,凉鞋快要爬上焦土了。
「司祭,那个小姑娘怎么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壮汉又突然在安静中发问。
「她好歹是健~全~的吧。」
少女又回答了无关紧要的。
「哈哈哈,代沟代沟。」
「啊~是吗,小格瑞。」
「啊哈哈,何等怀念的叫法,不过啊,司祭在老朽眼中永远是小妹妹。」
「哼~」
少女很想回头向青年展现一下小妹妹的一面,然而放弃了。
「哈……回去吗……回去了……
外人让男子听见了轻松,男子当然只让外人听见长息,并且让叹息听起来像舒一口气,这样一吐可以让紧绷的自己麻醉放松一下,眼泪一下子掉出来就太麻烦了。
不管什么时候,眼泪都不能轻弹,它可不是哈欠,它不会有分享,一直伴着它的是分担,男子可不想全心全意喜欢自己的人以外的家伙来分担,与他们没有丁点关系。
……回到哪去……」
叹息完毕,男子渐渐退到队尾,瞄一瞄没人注意着自己,把头靠向后背,看着不会说话的天空,听听像在说话的风,土黄色的云其实还有白色,蓝色,草绿色,灰色混在一起,很像男子每次睡醒时看见的窗外景色,快要入夜的景色。藏在云间的闪光对于男子太刺眼,他眯起眼睛,现在,好像没怎么辛苦过的他有些困。
他不能睡,但是确实很困。
困得无法自拔。
「累了吗?」
男子听见了询问心灵的声音。
—……—
但是全部的人都闭嘴止步,思考问题。
「呵呵,看样子一定累了,那么就留下休息吧。」
—……—
所有人都同意。
「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
那是平静的声音,没有一丝生命的波澜,脑海浮现深藏于苍翠的山谷中的湖面,湖岸四周开满小花,干净的白蝶在花上摇晃,甚至还能够看见湖水泛着蔚蓝的涟漪。
「来,到这里来。」
听到可以称得上是稀有的声音,运输着让疲劳的心灵得以放松的建议。逞强成了习惯,忙碌成了人生,情感成了任务终于被自身所在意,听闻者攥着处世的习性,止步了,犹豫着。
「到这里来,坐下吧。」
声音很欣慰。
扑在断成墓碑的长刀上无声哭泣的人站起身;常年遭受变故而渗入骨头的敏锐带给眉心的压迫感消失了;因为还不能成熟的情感带来的过于严格的要求放宽了;不知该向远处延伸还是向深处挖掘的思绪停下来;刚想说什么的嘴巴没有再逼迫肌肉撑开自己;用呓语表达的尖叫与心灵的颤抖暂时的封存;能不能搭救所有的孩子的忧愁产生的刺痛,痛到茶饭不思的情感淡化一些;更放松了,更没有力气了;总算清醒了一点。
大家向不是目的的目的地走去。
「坐下吧,坐下吧。」
地面是干燥而坚硬的,衣服绝对会沾上非洗一洗才能除去的尘土,但还是,安心的与声音的来源面对面坐下,用自己首先想到的,最自然的坐姿。
「来吧,想说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说,所有的烦恼,所有的不愉快,大声地,细声地说,都没有关系。」
声音温柔的挑起话头,完全不担心会有污水扑面而来,不担心真心的言语会掉进无言的深渊,不担心对方会有一分一毫的不信任自己。
「……」
风过得去的地方水不一定,水过得去的地方石不一定,石过得去的地方内心的堆积不一定。
声音就像是在问「你是怎么认为的」,大到让人烦躁的问题,让生活紧凑的人有放下笔的冲动的问题。
而张不开的口仅仅是因为不知从何说起,考虑了,却不知从何说起。
「累了呢,很累很累了,那么就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要想,只要听就行了。」
已经得到最好的回应,声音传来更加不合理的要求。
本以为是不可能的事,其实很简单的就做到了。
「啊——事情呢,一件做完了,又来一件,做完一件又有一件,完全没有机会停下来,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而且,怎么做也做不完,胸口酸酸的,脑袋懵懵的。」
嗯?
声音仔细的念着关于每一个人的故事,言语的最后加入了有的人可能会怀念,有的人可能已经忘记,有的人可能从来没有遇见过的淡淡的俏皮。
「怎么办呢,有的时候真的很紧张,明明不想,明明还不行的,为什么我也要?为什么又要?为什么非要是我?不听不可以吗?怎么会有这样的要求?憋闷,烦躁。」
啊……
「又不行吗?又快要到了?再等一等好不好?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做的,我怎么就不可以呢?他怎么就通过了呢?奇怪,奇怪。」
听着声音,闭着的眼前走过一幕又一幕,看不清但是能记清的次次艰难。
「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能不能让我稍微放松一下,已经很久没有笑起来了,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玩耍一次了。」
唔……
「笑,笑不起来,玩的话,啊,天又黑了,晚上到了,很快要睡觉了,明天,不能不睡,但明天,明天,还有。」
念得很慢,声音很轻,但是听见的情绪与自己曾经有过的一样。
「不行,不可以,这样下去,要让自己开心起来,不能那么笨,一定有办法的。」
「……」
听众现在注意到了自己的呼吸,刚才还没有注意到的呼吸。
「……」
声音没有说,声音不知道办法具体有多少,办法具体是怎样,不知道用了办法会怎样。
「啊————」
声音温柔的叹息。
「一直以来是在做什么呢。原本,我是想要做什么呢。
做了些什么呢。
什么也没有做呢。
来不及做了,没有机会做了。」
「……」
「不甘心。」
「……」
「伤心。」
「……」
「冷。」
「……」
「孤独。」
「……」
「……」
「……」
「……」
「……」
「……」
声音所模拟的是一个过程,十分漫长的过程,但是对于进行过程的本身来说,可能只是一瞬间,可能一瞬间都不是。
就像大概有过的经历,终于想要看一看楼层号的时候,发现数字比自己预想的要大。
「嗯。」
「——」
「可以了,原来还可以这样,这样做了也不会怎么样,很好不是吗。」
声音如果是主角,这一场景的配角就是窃喜。
「……」
「随它去吧。」
「……」
「随便怎样都好。」
「……」
「梦想,学习,努力,工作,家人,生活,呵呵,怎样都好。」
「……」
「已经没有力气了,再增加我也管不了了,或者,再增加我就放弃了。不管,放弃,也不会怎么样。」
「……」
「头发已经掺白了,手变糙了,脸变憔悴了,身体坏了,人变笨了,全都坏了。」
「……」
「放了我吧,已经可以了,已经够了。」
「……」
「……」
「……」
「呵。不可以吗。逃不掉吗。」
「不可以,逃不掉。」
回答的不是听众,是代替回答的说话者。
「不可以。」
「逃不掉。」
「……」
「烦,要一直烦下去。」
「还要继续紧张下去,继续痛苦下去。」
「以为已经看清了,安定下来,建立起了支撑,但是,很快的,又会破碎,心灵的墙壁,总会破碎,又烦起来,紧张起来,痛苦起来。」
「这样子过到尽头。」
不。
「尽头很遥远。」
不想。
「我到了尽头会是什么样子。
我,还在吗?
我,还记得吗?」
不要。
「我已经能够想到了吧,那个时候的自己。
现在的自己,就已经在腐烂。」
「好烦。」
「害怕。害怕,很害怕,紧张,害怕,紧张,害怕。」
「……」
「这样的日子还有多少,还有多少?会结束吗?会完吗?」
不知道。
「又要来了,又要来了,那些人,那些事情。」
眉头紧锁,毛骨悚然,酸软感从心脏走到指尖,指甲的尖。
「不要吧?」
不要。
「不要这样子?」
不要。
「不要烦恼,不要紧张,不要痛苦?」
不要。
「那么就不要,全部都不要,告诉自己,没有什么好烦恼的,没有什么好紧张的,没有什么好痛苦的。」
「还不能放弃,开心起来,还有办法,总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成功,谁也不能打败自己,什么事情都不能让它打败自己,克服一切,幸福。」
声音的发出者都已经笑起来,不仅是因为有些难为情,一旦积极起来,相信谁都会挂上笑容。
「可以的。」
「……」
默默的认同。
「可以的。」
「……」
「可以的……」
「……」
「可以的?」
嗯。
「稍微清爽一些了?」
「……」
已经想要张开嘴用力的回答『嗯』,已经感觉有了信心,有了,力量。
「但是,很快又会烦恼起来的。」
「稍微清爽一些了?」
「可以的?」
「幸福?克服一切?什么事情都不能让它打败自己?谁也不能打败自己?一定会成功?总会有办法的?还有办法?开心起来?还不能放弃?」
「……?」
「要来了,明天要来了,事情要来了。」
……
「又要痛苦起来。」
「又要紧张起来。」
「又要烦躁起来。」
「没有办法的,逃不掉。」
想要呕吐。
「还要来,又要来了,又要来了,又要来了,又要来了,又要来了。」
不。
「又要来了。」
「……」
「……」
「……」
「怎么办呢?」
不知道。
「……」
「……」
「你知道的。」
不知道。
「你还有这个选择,一直被你忘记了,很久以前没有人提起,所以很多人都忘记了。」
不知道。
「很简单的。」
「很轻松的,之后就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怕。」
「……」
「很安心,很幸福。」
不。
「你一直有一个很棒的选择。」
「你随时可以解决所有的事情,烦恼,紧张,痛苦。」
「……」
「解决一切,不用理会别人,不用理会别人的眼光,他们只是在胆小的东张西望而已,选择以后,可以将眼光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
「可以的。」
「身体不会再变坏。」
「明天不会再来。」
「不会再来。」
「……」
「可以去到想去的地方,达成最大的梦想。」
「谁也抓不到你。」
……
「再也不用做什么,什么也不用做。」
「……」
「慢慢的。」
「慢慢的。」
「什么也不用说。」
「什么也不用想。」
「安心的休息,安心的,休息。」
「不累了,不会再累了。」
是这样吗。
泛着蓝色涟漪的湖面上走过爽风,明镜闪烁,白蝶纷纷从小花上飞起,一场白色的纷雨,山谷外射进明亮的阳光,躺在花丛中,洁白的石面上的人睁开眼睛。
睁开眼。
很刺眼。
她的笑容,美丽而熟悉。
焦土的地面上,白色的长袖,温暖的长袍,金线贴着长袍的边缘描出典雅的纹样,引人联想优美的跪姿,双手抱着的书本上灰黑色的十字闪耀着沙滩的光辉,像是有阳光打在上面。
阳光,和煦的阳光,也洒满了她无垢的脸颊,淡黄色的长发,端庄的面容,还有双眼中,红色,蓝色,绿色,黄色,透明的自然的组合,像是将彩色玻璃镶嵌了进去,只想默默欣赏的美丽。
所有的人围坐着似乎拥有自己的圣光的少女,闭目沉默。
她想必就是言引之圣女了。
忏悔修女都是这么漂亮的吗。
发现了几乎快要被光淹没的红色泪迹时,青年也发现了少女的眉毛淡到看不见,但是依然没有影响青年想要继续欣赏的心情,不如说是其如其分。青年仿若已经忘记了眼前的是敌人,或许已经不想把她当做敌人,或许她也并不是敌人,谁都不是敌人。
少女就像雕塑,戴着不会改变的表情,看着正在看她的人。
「……」
少女从容的准备开口,青年像是期待着日食。
地面向下摇荡着飘走。
「……嗯?嗯!?」
青年与女孩被恶魔抓起。
「愿主保佑虔诚与受虔诚庇护之人之所处不受战火侵扰。」
白色长袍袖管内的手握住还捏着长刀的手。
「你是……你在做什么?」
「问名字之前不是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
恶魔终于找到好不容易学来的东西的用武之地。
醒过来的女孩像被揪住蝴蝶结的小猫那样乱动四肢。
「问别人要干什么之前也要先等别人说出名字。」
「哦~!」
恶魔又学到了。
「阿波……?」
青年看向声音的来源,粉发的女性正在解下围巾。
「哟,还记得我嘛,Ondark,刚才你们差点就被对方言灵致死了。」
「啊……哦,谢谢,你到这里来……」
「突然就感谢……怎么可以这样……」
感谢之辞变成煽情之语,女性用双手托住脸颊,淡红色扑在上面。
扑满了整张脸,包括手,皮肤,在青年惊疑自己做了什么能够让女性全身发红之际
——纯白的台阶也扑上了淡红,地面也是。
青年转头。
仿佛听见远古的声音吟唱着远古的腔调,听到了大地的哀鸣。
环座的只剩下原本在自己身边的人,在环座的焦土之上,掩盖黑色的火红游走出一片属于自己的明晃平原,空气布满腾腾的热气,天空中的闪光成为红色的火光,乌云变成染血的绒棉。
火红的空间是炼狱即将降临的标记。
转眼,便是焰界。
「哇~~」
恶魔兴奋的也看过去,然后扑上自己的失落。
青年张着嘴巴,放任热流出入。
鹦鹉螺形建筑前方稍远的区域内,红色的瀑布倒流向天空,火流浓烈得无法看穿,空气也在劈啪作响。
————
有东西发出震鸣,似是万鸟齐喑,穿透耳膜。
火焰毫无征兆的等速逆流,瞬间褪去。
「!」
青年缓缓的闭合嘴巴,闭合空城之门。地面上出现的火山口边缘是还未固化的大地在向里流动,而洞口内,焦土以及所盛放的一切化为灰烬,尸骨无存,洞口之大,甚至可以窥见洞底的另一边——不是黑暗,不是熔岩,是红色与紫黑色各占一部分的模糊景色。
这些对青年来说毫无意义,因为青年看见在毫发无损的空地上,穿着白色长袍的不是自己熟悉的人,而毫发无损的空地上,再也找不到熟悉的人。
「『朱雀守护者』终于为儿子报仇了,可喜可贺,我的手下就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手下?」
「双胞胎的姐妹,莫名其妙的被无情无义的家伙消灭掉了,会为她们哭泣或者为她们报仇的人一个都没有。」
「不是你的手下吗?」
恶魔接替青年的疑问,飞近女性,但是没有放下来。
「我还要忙着准备战争呢,哪里有机会管这等闲事,而且,战争胜利了,她们也就死而无憾了吧……
女性示意恶魔让两人着地。
……而且,你不该好好品味一下我的爱人被烧成灰这件事情吗?」
「……!」
「呀?也是你的爱人吗?不行哦,只能是我的爱人。」
「你,你是……!」
青年的稳定只是大量的情感还在攀登。
「还是说你真的是无情无义的家伙?」
「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你,我也……」
「为什么!」
「因为我要拯救天阶。」
早已想好但是无关紧要的回答。
「拯救?」
「啊,拯救,彻底的,所以要先毁灭,啊,听腻了对吧?顺便一说,市民们现在正在被拯救,听说东区的大花园好像因为外来物种侵入……
女性将距离拉到与青年鼻尖相碰,青年深吸一口气。
……而变成荒地了。」
!
女性先出拳打中青年的腹部,恐怖的冲击带来的剧烈疼痛让青年跪倒下去。
「人类,死多少都可以再生嘛,而且,死光了又怎么样,新的人种又会出现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净化,才有变化嘛。」
「Seva!启刃!……,……!」
没有感受到白光的青年立即转头,被刃翼钉在地上的女孩短促的呼吸着,无法动弹。
—kiobaei—
「你在——」
青年弹地而起。
「出手打女人,太没有风度了。」
女性说出正确而让人发怒的话。
「对对,没有风度。」
被女性轻易的踩在脚下的青年怒视帮腔的恶魔,当然不是由于恶魔明明根本不懂风度是什么意思,而是因为恶魔帮腔的时候兴奋的转动了刺穿女孩的翅膀。
「噗——放开Seva,和她没有关系。」
青年吐掉正中膝顶的鼻子涌出的鲜血。
「刚才是谁恶狠狠的要两个人袭击我的?」
—为了您的安全与通道的畅通,请勿阻挡自动门—
「我不会,再命令她干其他的事情,所以……咳啊——……
用脚挡开看不见的门,女性回来重新将青年的脑袋踩回台阶上,然后示意恶魔用另外的翅膀挡住门。
……你们不要再伤害她了!」
「诶?奇怪了,没反应?我记得损伤他也有效果的,我把一切交给你了,姬梅娅。」
女性用脚尖挑起青年的下巴,然后垫起,将青年踢下纯洁的平台。
「你听不懂吗?」
「好可怕好可怕。不要吸取,如果死了,到时候没人能应付得了三向世界的神,一直以来的努力就白费了。」
「姬梅娅大人也不是不可以,还有一成就能充满全部的能量了。」
恶魔抱起女孩,咬住她的脖子,闪着白光的血液流过恶魔的嘴角。
「不要!停下啊!」
「『我也不想失去你,kimea。』」
「……」
恶魔没有理会女性。
「哼,真的好可怕。」
「咳……shiavo。」
神的语言从青年嘴里呕出来。
「哦,来了,换目标,把他扔远一些,在这里回复了才是白费了。」
「哼……
青年艰难的攀爬着。恶魔依然没有理会女性,咬着女孩的脖子发出哼声,尾巴快乐的挥舞着。
……呀啊啊啊啊——!」
女性啃了一口恶魔的尾巴,恶魔松口尖叫倒地。
「到处都是麻烦的东西,你也要离远一些。」
女性的抱怨指盖所有的人,接过女孩。
「笨蛋笨蛋笨蛋!姬梅娅大人可以吸收他!」
恶魔含着泪珠气急败坏的喊着,同时青年第二次被踢下去。
「来不及的。」
女性不想强调。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泄愤的刃翼缓缓由浅至深在青年的脊柱旁拉开一条深至白骨的伤口,白骨霎时被涌出的血淹没。
「可以的!姬梅娅大人已经快要变身了!」
恶魔继续气急败坏,大概是尾巴上的牙印还没有消失,而与这场可笑纠纷毫无关系的青年被扇到了洞口的边缘,青年处在心理反抗都来不及的状态,滚烫的地面很快烧烂了青年的左侧脸。
「到对面去吧,我很喜欢现在的造型,不想丢了……
「哼,姬梅娅大人有些烦躁了!」
而被处决的却是青年,青年喊叫着,汗水血液和皮肤都成为蒸汽的来源。
可恶,忍耐住,一定要忍耐住,不能称了那个家伙的心意,忍耐住啊!
……到对洞的面去,要我这样说才明白吗?影响范围太大了。」
女性大声的说。
「这点事情姬梅娅大人还是知道的!」
恶魔抓起青年,然后飞向巨洞的对面,但没有走直线越过洞的上空,而是沿着逆时针的方向在洞的外缘飞行,原因不明。
「唉,看来用蛮力杀死第十撒旦的事情是真的,真是的,敌人全是野蛮的家伙,奇迹却总是降临在莫名其妙的地方。」
女性无奈的笑着。
恶魔飞到了三点钟的位置。
—嘭—
金色的流星瞬间击穿褐翼的小鸟,不断延伸的金色锁链摩擦牵拉着恶魔肩膀的血肉,青年已经脱手坠落到地上。
「烦人的巫女……呃……好烫……」
恶魔缓缓转头看向远处的女性。
「说过了,道路只有一部分相同,之后就是正反的两方了,姬梅娅。」
女性大声的喊着,并不知道恶魔的眼神,但已经想到了。
「不明白。」
恶魔摇摇欲坠。
「没办法的,你是笨蛋嘛。」
女性就像是猜到了恶魔的全部想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恶魔大笑起来,在渐渐减弱的滚烫疼痛中,自己越来越眩晕了。
「笨蛋。」
女性小声的说,然后向后一步用肩膀挡住门的关闭,提示音已经开始抱怨起来。
「竟敢喊出禁词,紧接着就了结你!」
突然间,恶魔用右手扣住锁链,抓紧,锁链如受千斤重物挤压的转轮,延伸骤然停止,金链上波纹出的金色气流也被终结了
——在更可怕的力量释放所产生的烈暴下,被吹散成找不到的空气成分。
「好怕好怕。」
邪秽的褐翼凋末成骨架,骨架扩散为淡绿色的光纹,光的纹路描绘出新的透明之翼,搭配着羽化成纱的衣着,绮丽端庄成为恶魔现在的属性;七彩的指环在尾巴消失的一刻掉进左手里,捏碎解放,成为环绕这只手的彩色粉尘,碧玺色的发丝随风加入粉尘的舞蹈。
犄角打造成轻冠,恶魔升华为圣灵。
「讨厌的巫女,现在让你身受恶魔的死法!」
漠视一切邪恶的双眼放出凶狠的锋芒,金链受到比掷出自己的力量更夸张的揪扯。
「可恶的小偷,消失——!」
天空外的袭击者愤怒的喊着,借由拉力握着另一把金色的刀刃突刺而下,厚重的乌云拖出追尾的土色漩涡。
云层里的闪光熄灭了。
「雕虫小技。」
圣灵放开锁链直接接住降到面前的金刀,随即连同持刀者一并甩出去,同时收拢旋转着彩色粉尘的左手,右手没有受到照亮整个天空的刀刃任何的损伤。
「朢呈净烬,鞭笞炼烧僵劲生灵魂魄。」
千米远处的空中出现的彩色光带们刚刚开始交杂错乱,袭击者就飞入这团高悬如月的狼藉之中。
压迫,扭合,屈曲,揉搓,用想之所想,方之所方,进行漫无止境而又不可抵御的变换,最强大顽固的恶魔也会发出绝望的嚎叫。
—……—
「哼……」
传来的是称为狂乱的寂静,大概落入其中的人已经形变成浆泥,但这并不能完全消解已圣灵经将大部分残留在另外的人生中的愤怒。
有新的东西混进失去理智的彩虹,在其萌芽将可辨别之际,将作为固体引以为豪的地面丢脸的成为搅上天空的液体。
「钢岚,切碎壁盾躯皮。」
圣灵优雅的划动双手,招来淡绿透明的利刃流,对处在不可触及的距离的突袭者发起又一轮猛击,利刃形成的竹笋般层层叠叠的旋风包裹住彩色的带制球体,球体又作为利刃风暴的中点核心。斩刃切碎虹光,虹光折弯斩刃。
「依靠崇拜神得来的力量,也敢给能够屠杀任何恶魔的姬梅娅大人增添怨恼的麻烦,不知天高地厚的渺虫。」
圣灵双手的挥舞自然的过渡为舞姿的结尾,虹光们四散而去,斩切流旋入虚空。
在特定的地区,拖着触入两块大陆,两个世界的黄金刀下落的,是血淋淋的圣体,是灾祸到来的前奏。在同样的定义之下,圣灵一定会被所见所惧之人称为恶鬼罗刹。
「一成力量都没有用掉,什么最强,不败,可笑。」
圣灵肆无忌惮的侮辱崇拜的主体。
「下一个是你,那几万条的生命,现划归异教,处以极刑。」
圣灵意指而不目视悠闲抚摸着女孩头发的女性,安适的声音越过遥盼的距离清晰的来到女性耳中。
「笨蛋,你也说了禁词。」
不生怒颜的圣灵已经准备将第二次的握合赏给第二次口出狂言的人。
但女性总拥有冷静的理由。
恶魔的对手是独自在外守护城市千百年不染外敌的人偶。
「确实……
同样沉稳的声音超越距离在无尽的平原上回响。
……我等崇神而得以御神。」
「还没有断气,失败的巫女?」
圣灵放开手,成为第二个第二次口出狂言的人。
为血所污的圣体用金刀支撑,蹒跚站起,残破止不住的造成损失,金色的光圈一个又一个跃出来。
「既然你选择侮辱女子,而不是神社,那么就告诉你:我所御神,并非崇神……
数十个金色的光圈在皮肤上唯恐速度不及的来来回回的忙碌着,皮肤与华丽的服装在光圈经过后,收回血液,连起丝线,完全恢复成原样,但是巫女的表情依然沉在阴暗中。
……我所御神,乃是慑神。」
巫女在伤痊愈后揪下胸前控制所有光圈的主要光圈,愤怒的扔进他界。
「共八之剑生神,奉汝等全身,现元神之力,唤首佩之握。」
天原气起,五行回旋,八尊金色人形从他界中现身在巫女周围,默然屹立。巫女平举金刀,不言而令,三尊金体化为光球进入刀尖,三尊进入刀身,两尊进入刀柄,一眼视毕之际,金色的刀放出吞没一切的金色光芒,降生为世创之神佩剑。
地面上升起一轮耀眼金日,金色的锁链瞬时传导万物瞻仰歌颂的光与热,地面上的大洞中,升起另外一轮。
「是神,崇拜我。」
金色的眼在柔肉的框架中爆燃,巫女随意的扔出每一位受制神明在巫女死后回想起来都会赤颜的事实。
「砯屏止拒……」
圣灵点亮片翼。地面无法反抗的飞向太阳。
正眼目日必将为日所伤,圣灵被挥舞着两个太阳的巫女推进大洞里。
「lu……呃……」
被毁掉右侧身体和右耳的青年没有资本发出完整的声音,无法呼吸但却仍然没有死亡的感觉让另外的一半身体抽搐不止。
世界大降天色,耀眼的光柱直射上天,乌云形成反光,将焦土平原微微照亮。
青年忽然看不见了,因为早上不小心扯坏了女孩的发夹。
但很快的,他又在昏暗中找到了女孩,接着找到了最可怕的敌人。
「好了,界外物战斗的欣赏到此为止。」
女性咬了女孩的耳朵,又潮湿的吻了她的后颈,把瘫软的女孩平放在地。
……
「完成你的任务吧,Ondark……来,好吃的夹心饼干。」
懒散的小生物从毛衣的领口里钻出来,跳到女孩的身上。
青年蠕动着嘴唇,庆幸眼睛对着正确的方向而不至于要他在地上摩擦着头骨转动视角。
「…………」
女孩成为被黑洞扯住的光,腹部连同衣服一起被揪起,吸入小生物化成的无色球体中。
女孩的吃惊盖过了被吞噬带来的痛苦,而她没有办法挣扎,吃惊带来了比吞噬更多的痛苦。
「感觉到了吗?」
「……」
青年的左侧的眼睛还不能用,右眼的眼睑被毁得不成形,所以他不能进一步睁大眼睛给女性的问题一个答案,他甚至没有办法询问是不是真的发生了自己所不敢相信的。
女性好像知道的样子。
「你的翊芙,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本质上最强的翊芙——要被消灭了,利用媒介,多余的解释要听吗?」
女性会让青年清楚的知道。
「……是神……」
青年奋力反驳,女性当然听不见,但她从强光附近青年的眼神中猜出了大概。
「哦——不对啦,因为皆界风神与三向世界神所消灭的翊芙都没有明显受难反应,我就进行简单的推测,然后就这样报告了,其实,神的世界不是那么规则的对不对?」
女性用轻松的语气在对一个只有半侧身体的人曝光自己的不认真经历。
「实际上,能够完全避免受难的存在如今只有两位而已,原本还有元神『心成』,但是舌头被奇迹割掉了,所以成了废神。」
「……」
不对,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青年的嘴唇抖动。女孩腹上支成的小帐篷内亮起光点,像星星一样。
「和2位神一起殉命的话会承受比堕化翊芙还要丰富的待遇吧,神的灵体可是有超越很多界限进行复仇的能力的……不过都是推测。」
不要和我讨论这些!
「……放过她……停下……」
青年的挑拣着最直观最简单的词汇,蠕动着自己,艰难的说着,他看见女孩看着自己的眼中回荡着心痛的闪光。
「啊——嗯,如果Ondark买给我好看的订婚戒指……」
用食指点着下巴的女性准备好再一次把门卡住。
「什么都……」
青年接受女性的任何要求,现在的他期冀,并赞美所有的愚蠢的起因。
「喔喔~太开心了,那么……
「……」
青年轻易的寄托了所有的希望。
……也是不行的,怎么可能行呢,难道你可以主动的变成我想要的状态吗?」
女性开朗的笑着,接连如山崩的事实仅是放在简短的陈述与平淡的疑问之中。
「求你……不要再……」
青年的体液快要被蒸干,因而他的焦急无法混入眼珠的闪光,可惜他现在的声音又过于粗糙,就算听见了,也不会有心情去联想这会是一个男人最软弱,代表着妥协一切的哭腔。
「而且你好像不是能够简单死掉的样子,哎呀哎呀,挂念越久意识残留也会越久,想一想就会发抖的绝境啊。」
女孩被扯破了,黑色的光开始流向球体,为星星们铺上夜空。青年剩下的一只伤痕累累的手抽动一下。
流逝的脚步不会等待一次换气或是一个句点,但是拯救者的求情总不能拨动至关重要的弦。
「Se……凭什么……不会……」
一阵黑暗走过视野,青年打算迷惑女性,也打算迷惑自己。
「和我的爱人在一起那么久却没有问吗,Seva U Jok,她手臂上纹刻的东西已经被你忘记了吧,不服从于任何之物,职业,也是本性,就是说……」
「……」
本是一笔带过的设定,现在却变成千万杂音汇聚到青年耳际。
「你是她的第一个神主……
不要说了……
……她打破本性,舍弃了标示生命的职业,为了与你同行,她付出的几乎是自己的全部,她远比你想象的要喜欢你,不过——你好像不明白啊,Ondark,你知道我也喜欢你吗?你知道我的爱人也喜欢你吗?」
女性用洋溢的笑容面对着打开着闭不上的嘴巴的青年。
青年不知道,他只是盯着尽力摇头的女孩那渐渐开始扭曲的脸庞上带着泪光的笑容,就像自己记忆中的第一次相遇那样。
不,不要,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
「不能说也没有办法,总不能有让她写下来这种煞风景的想法吧,所以啊,Ondark……」
极度惧怕什么的青年无声无泪的哭泣着。
「你再也没有机会明白了,她藏起来的愿望……」
女性好像读出了这一段现实中的悲伤。
真空般的寂静眷顾青年的耳畔。
「因为,她的愿望会由于现在的死亡而失效,你,将是她的最后一位神主,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Ondark,你成功做到了!哈哈哈哈——!」
女性迸发出憋了很久的笑声。
笑声成为寂静的音乐中最恢弘的部分。
青年张开嘴嚎叫,谁也听不到。
黑色被吸干的女孩瞬间被拖进了球体里,包括刚刚滴落到半空的一滴眼泪。
从来都不存在商讨的余地,当女孩离开青年的时候,当青年没有办法抵抗女孩离开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你只能用尽余生去体会她的悲惨,而她也会一直泡在悔恨的痛苦中。不过她的牺牲会是你帮助我毁灭天阶,毁灭一切的药引,只有她可以悔恨了。」
女性伸伸懒腰,大胆的说出可能会导致青年重新抵抗的结语,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
青年一遍又一遍的嘶喊着,哭泣着,什么也做不了。
「她现在变成了这个,很漂亮吧?」
女性出示米粒大小的无色宝石,黑色的絮状物在宝石周围旋转飞舞着。
「……」
青年看不见。
「她永远,也回不来了。」
他,在自己的世界,失去了旁白。
「……」
如地狱、尽头、混沌一般的世界渐渐成了灰色。
身体无法告诉青年的,自己所记录的全部终于决堤。
而青年却成了会拆散这个世界的一切灵性之物的存在。
「大成功~哼哼~」
女性收下了顺便得来的宝石,目的已至,接下来可能还有她的事情,但是跟这里已经没有关系了。
最后的一次关门不再需要阻挡,女性转身进入鹦鹉螺,回到原来的地方,海螺与这一小块与毁灭无异的大陆分离。
—……—
—……—
天空中,云缓缓的流动着,失去闪光的云因为很厚,让平原变得阴沉沉的。
平原之中的巨洞里,也有云在缓缓的流动着,云不厚,但是也是阴沉沉的。
巨洞口边的东西,削掉了地面上那一层一直干扰着自己的滚烫,让它变成了永远失去滚烫能力的虚无。
「去吧。」
一直在旁观的少女对一直靠在自己大腿上的另一位少女说。
什么也感受不到的矮小少女受到规则一样的言灵的控制,抱着刀奔向一步步靠近海螺的东西。
一团灰黑,不知包裹着什么而成了人形,只有人形,没有五官,也没有指间的分差,腿如果不迈开,两脚基本是粘在一起的。
它大概不需要双腿,因为它不知道可以走到哪里;指头也不需要,因为它们没有能感知的对象;五官更不用说了,休息起来更好;人形是必须的,要告诉周围的一切这是怪物,不是一块石头。
长刀发出斩首的回斩,矮小的少女已经忘记怎么打招呼了。
灰黑之物停止下来,长刀进一步截断,剩下的部分立即在少女睁开双眼后成了尖锥。
灰黑之物抬起手,放下。
尖锥抹消。
一副静景画,破坏画面是罪过。
正在融化的少女被打散成颜料,然后清入虚无。
修女真心的为同伴感到欣喜,自己也站了起来。
「……死。」
修女试验前犹豫了一下,她很喜欢在最关键的时候开玩笑,虽然很害怕,如果灰黑色的东西真的死了,就闯大麻烦了,但是她还是没有忍住,而且幸好,什么也没有发生。
「灭。」
修女又尝试了,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修女笑了,很开心,很幸福,因为自己完成了一个心愿,能够在最后做一**做的事。
「那么过去吧。」
修女传送到灰黑之物面前。
「愿你得到应有的结果。」
知道自己的语言在此不再是言灵或是言引的修女说出这句话,完成了剩下的两个心愿。
抹去。
灰黑之物向着虚假的目的地前行。
前行。
前行。
前行。
前行。
到了。
伸出手,摸坏了屏障,却摸不到门。
门不在这里,那幢建筑不在这里,去往的路也不在这里。
停止。
偏向。
停止。
停止。
偏向。
停止。
停止。
。
调用中……
不说,可能永远不被知道。
调用中……
。
—哔哔—
飘在所有人上空的光屏统一的受到干扰,位处整个区域的主要建筑的主要标示物正前方的屏幕显示了一张灰暗的图片。
木制的十字架上,钉着可怜的人,小腹残留的是残忍扯断下半身体的伤口,拖落的内容深埋进阴影里,但是在斜光下,钉在脊柱末的钢钉,沾血与没沾血的部分都亮晶晶;身体完全的**,不知受了怎样的虐待而泛青泛紫的双手左右相覆,被第二颗钢钉钉在胸前,祈祷的手不至于让同样狼藉的身体完全暴露在世人眼下;第三颗钢钉,选择钉在喉咙,大概是施刑者不想破坏少女漂亮的脸,因为少女的嘴巴向两侧完全的切开到耳根,伤口让她看起来像是在笑,这一定是施刑者最后的心软。
少女的眼睛安然的闭着,她已经没有办法抿起嘴唇皱起眉头继续忧愁,泉水一样的头发也在白色的斜光下看不出以前的光泽,荧幕中木制的十字架与现实中金属制的灰黑色十字架重合,少女仿佛是钉在教堂的中心,奉成新的教标。
图片消失,其他的屏幕恢复成了画满红线的地图。
—嘶嘶嘶……
「这决不是我所想要的,但是我必须遵从世界的祈愿……苟延的家伙们,看到了吗!你们所爱宠,依靠的司祭,我的爱人,只剩下身体。你们亲手失去引导,失去反抗的能力,散作流水滚沙;你们唯一的希望已经灭迹,能够屈服的对象只有死亡!这个神圣的地方从现在起,不再属于你们这些脆弱的东西,今天将会是你们灭绝的日子!」—
黑白分明的面具下,看不见听得到的愤怒与悲痛。
—嘶嘶……
「这里是Losen,万分抱歉我的市民们,请宽恕我们对实情的隐瞒。为保护各位不受神翊战争的卷入威胁,现在计划利用圣殿大教堂内设施将各位进行临时转移,需要各位依照新的地图路线,从保护室里撤离至圣殿大教堂,圣殿会派遣所有的力量保护撤离路线。万分抱歉,我的市民们,请不要慌张,但是需要各位抓紧,希望你们能够互帮互助,尽量快速的抵达大教堂内。请记住,我们就是城市,只要你我力息不绝,天阶永不……」
嘶嘶……
「天阶已经毁灭!逃窜吧!垂死挣扎吧!把你们恶心的本性变成你们前进的荆棘吧!将你们的血与灵魂献给真正的神,还有我的爱人!」
哔哔—
男人摘下黑白分明的面具的瞬间,两根红色的路线连结地图边缘的两幢小建筑与地图中心的巨型建筑的图片映满天空。
—所有的传送门将在3分钟后关闭—
没有喊叫与吵闹,种有小白花与青草的绿化带分为四份的朝圣广场上,是只有敌人与死尸的战场,冰冷的雨水敲打着小花瓣,向一侧流动的积水将雪白的广场冲刷成掉进水桶的调色板。
「呼唤,天雨之矢。」
拉开弦的少女松手,水色的箭飞入破碎的天空后消失。
无色的尖刺掺杂进无色的雨中,落下来。
『嘿,那几个人。』
冷静的声音随口一说而已。
血做的猎犬和雄鹰还有一部分重门刚刚打开,就迫不及待从缝隙里钻出来的人都葬身暴雨。
生者变成死者时产生的魂魄具现而出,飞向天空中挥舞着血翼的死神,进入其身后滚动旋转的金色轮盘中。
『雷的屏障能够搭建多少?』
「如果是保护路线可以支援一条道路,两面,如果是挡那个,只能搭一面,而且撑不了多久。」
金发的少女站在雨中的楼顶,凝视远处升起的血色海啸。
『好吧,能挡多久就挡多久。羿子,速射支援。士兵出动。』
黑暗的房间里响起为冻僵的手指热身的混乱琴音,顶着仅剩的几个有图像的屏幕,年轻男子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排在列表第一个的号码。
『把弧顶完全打开吧。』
「好的。」
破碎的天空消失,没有东西再挡住人看天上灰色的云。
「Donar。」
「是。」
正在欣赏演奏的男性收起伞,从房顶边缘边走下,将伞轻轻的挂到边缘上,随后化身为雷射入云层。
同时,霹雳的队伍从云中降临,在大教堂的后方,严密包围住广场的楼群留下的缺口处,搭建成一道连天的障壁。
教堂正门与偏门内冲出的黑衣人群也已在地图上红色路线的两侧排成人墙通道。
「呼唤,光来之矢。」
夹在空间的狭道中的血潮与蜂拥而出的人群以同样的气势扑面而来,血潮撞上电墙成为血雾,人流挤压着已经足够宽敞的通道,成为阻塞。
—嘭嘭嘭嘭嘭—
霰弹机枪的连射将接近的猎犬及雄鹰打碎。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哇啊啊——啊啊啊啊!」
被突发的震耳枪声和四周不知道哪冲出来的血制野兽吓到的女人和小孩哭喊起来。
持弓少女飞速放箭,看不见的箭精确快速的减削从遍地的残尸中冲出的血兽的数量。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小志!」
捂住耳朵蹲下的孩子很快被人流吞没。
「混蛋你干什么!」
焦急愤怒的人一脚踢倒挡路的孩子。
「啊啊啊啊啊啊!」
「老太婆滚开!」
女人也狠狠的摔到在地上。
「是我先到这里的!」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衣的卫兵的小小失误让自己葬送为缺口,在旁边的卫兵移动过来补上之前,有人被推过去当做挡下血之猎犬利爪的盾牌。
「哈哈,好险!」
凶手之一很得意,然后又挤开旁边的人冲到还没有人到达的空路上。
「可悲,丑恶之极。」
女性直接对着电话另一头的人说风凉话。
『叫你的手下停一停啊。』
「呀~被发现了。不过呢,我也没有办法,笨蛋恶魔花了很大功夫才制服她的。」
『真是想不通你在干什么,尽是矛盾。』
人手很快迎来了不足,第一个人到达大教堂的门时人墙的末尾便开始沿路收缩,并没有等到最后的一个人从地下室里走出来,而血色的捕食者们便在收束的地方上演了鱼群抢食鱼饵的一幕。
「用你喜欢的领域的话说,就是我占用的单位数太多了,十分多的人聚在一起,矛盾当然是难免的。」
『明知自己是矛盾的为什么还要干毁灭别人的家园这种攸关的事情?』
「被这样一个矛盾的人毁灭了,还能称得上是家园吗?」
经过正午的雨天进一步变暗,不刺眼也不明亮了,在安静中看着雨中的混乱,原本是这个城市最漂亮的秘密之地的混乱,最后的混乱,难免触景生情。
『说的好听,恶魔都借来了,你从头到尾就是在进行不存在公平的压榨。』
「公平——『歌唱啊歌唱哟,歌唱着也不到来』,不是吗?」
女性套用了歌谣中的词句。
『当我没有说。』
既然无药可救,年轻男子声讨的目的已至。
「没有高低带来流动的湖久而久之会变成一潭肮脏的死水;没有比较当然消灭了失落,但是也会消灭自豪。公平难道不只是吃亏的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脆弱而咒骂给旁人听的词语吗,企望着天上能够掉下补偿来,让自己不再难受。」
『……』
年轻男子准备打开什么。
「『公平』很可怜的,就像因为死亡而生的所谓的悲伤一样,多么美好的东西都被肮脏的本性玷污了。」
『病态。』
这是年轻男子想到的最毒辣的词汇。
「别这样说嘛,你想反驳有的人出生就在起跑线之下?那么那些人应该想想自己是不是忘了看看得到了什么,比如强人一等的心灵,比如绝对干净安静的精神空间,这些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圣殿的原形教义之中不是说过,神抢走你的饼干,就会偷偷的在你的口袋里放一颗宝石嘛。」
『说的是门和窗户。』
「呼哼……不过,等到了遥远的『死物时代』,或者公平的布施不需耗尽哪怕一个人的时候,公平就会有了。」
『无聊透顶。』
「我成功了,所以我做对了。」
女性不准备挂断,因为是别人打来的。
「治安员,求求你帮帮我们!……呀啊啊啊!」「梨香!梨香!你在哪!」
看着人墙的末尾靠近过来,虚弱的主妇扳倒一个胸腹被咬开,内脏泗流的士兵,刚刚从人群中拾起的孩子又晕倒过去。
血做的猎犬看到了更美味的目标,红光绘成的眼睛跟随咆哮声一起发亮。
主妇不能动了,抱着孩子腿软下来。
人流在主妇的身后飞速的穿梭,血色的鹰已经不知撞倒多少人墙以内的人,而且,收缩的队尾像拉起丰收的渔网一样艰难,要下一位士兵补足空位,看似机会渺茫。
「嗯——」
女性在电话里对面发出可爱的哼声,在年轻男性的耳中,有如丧钟之声。
昔日,昨日,不如说是不久前还熙熙攘攘的城市,人们在市中心汇聚起来,组成夜里拥挤到让人头疼的节日广场,还有世界的宠儿出现的时候种种心理生理上的难以呼吸的氛围。
现在,仅仅是一夜,几小时,一场雨刚下不久的期间,人数就只剩下了连继续挤压人墙都不易做到的程度,稍稍转动镜头所属的摄像头便是一片死气空旷的程度,或许连同时落到地面上的雨滴都比不上的程度。
年轻男子在游戏中做过比这更厉害的屠杀,但是那不仅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外在的愉悦,也没有给他带来现在心中所生的奇异感触,像是粘稠的雨天,房间之外的雨天,寒冷而不到冻得发抖的雨天——空气也有云层的污浊阴沉,斑斓的色彩全体淡化成灰色,光鲜的楼房看起来都像变成了混凝土的材质,让人回想起过去的城市,楼房外面的那些生锈的窗户,牌子。
黑色墙壁的缺口增多起来,越发的想要思考是不是在做徒劳的反抗。
或许,女性说的就是真相,她至今为止都成功了,那么她便是正确的,因为不像游戏,系统可以作弊,系统之上所操纵的只有人,而世事不同,操纵的不是人,现在的失败就是在预示着毁灭是被决定了的。
年轻男子听说过有关『下面的世界』的事情,内容与游戏的幻想无异,那就是有很多和人长得一样的东西,但却不是人。
多少年来灭绝了多少物种,它们最后相信都是处在一个只有绝望而反抗不了的环境中,最后被痛苦终结,就像是死,种类的死。而人是否真如幻想家们所说,是最有灵性,最受眷顾的东西呢。人,会不会也在绝望中灭绝,勇者会不会到最后也没有出现。
年轻男子思考过程很短,将要跪倒的女人只是刚刚弯曲膝盖,但是女人跪倒的过程,将在年轻男子的视野中持久漫长。
速射的箭还没有支援到这里,其实可以下令让少女挪一挪位置,解决这已经被镜头夸大到夸张的绝境,但支援还没有到这里,干扰少女,只会误掉其他夸张的绝境。
—嘭,嘭,嘭—
年轻男子想到了最可笑的『子弹时间』。
响起枪声的是主妇轰鸣的耳畔,有人在她完全跪下前扶住了她,模糊的视野里,细雨及人流的动作加速,穿着彩色衣服的人捡起了枪,把刚才有着可怕嘴巴的野兽打散成水滴。
「把尸体扔远!醒一醒!快!跟在我后面!」
男人接过主妇怀中的小孩。
「哦,哦……」
主妇没有反应过来,她所跟随的是自己的孩子。
「能使用枪的人请尽量把枪捡起来!不会使用的人也试一试!怪物不是打不退的!多一把枪比没有目的的逃跑更安全!再撑一下!就快到了!」
『羿子,还坚持的住吗?』
持弓少女的速射的手已经成一股模糊的线。
「完全没有关系,主人才是,心脏没问题吗?」
『没有。』
年轻男性的声音听起来有轻微的激动,在少女的耳中,主人已经超常了。
空缺被各色着装的人补上的速度越来越快。
——
「这里我来接手!您快离开吧!」
「小伙子别在这里闹腾!如果以后喜欢我的孙女儿就告诉她,姥爷准了!」
「啊?您在说什么!……喂!」
老头将青年推入人流。
——
「梨香!……梨香,你在这里……哈——」
「叔叔……呜呜……好害怕……还以为,叔叔,呃嗯,走了……」
「叔叔也以为梨香走了。」
「……嗯?」
「叔叔不可能放梨香离开……啊啊啊,不说了,你再哭叔叔就要弄脏裤子了。」
「嗯……嗯……」
女孩顾不得责备奇怪的话。快要被队尾追上的男人抱着女孩冲刺。
——
「哦?女生也喜欢射击游戏?」
「夸张的狂热分子,命也不要了吗?」
「啊,英雄战死情场,男人战死沙场!别看我这样,Block 2我是三将军之一,以一抵百绰绰有余。」
减肥前要先让肉质软化的体型的男人双持点射,齐射同一目标的子弹打出蝴蝶一般的红色水花。
「嚯,很不错嘛,那么比一比吧!」
女人只抱着一支枪,连射起来,但是效果与点射相似,没有一发是打空的,女人能够在消灭目标的一枪结束后瞬间锁定到下一个目标让下一枪打中。
「啊!你是那个能按住自动狙击枪扳机的家伙!」
「剩下的『Mr.F@k』在正门那边,我们三个强强联手把这里的窘况轻松解决吧。」
「不行,你要给我活着去生孩子。」
男人一枪打散冲向女人的血鹰。
「真想现在就击毙你,你怎么知道接下来我们要创世纪?」
「女人就是用来保护的!」
「你到现在还没有拉过女人的手吧?」
女人也打散男人射击范围内的血兽。
「非常遗憾,没有!我要结婚的对象是『Release-3i』。」
长着雀斑的男人自暴自弃的笑开。
「果然。我也是不能做那种事才在这里的。」
——
「哈哈哈,壮丽的诗篇啊,看来我也没有白白的等在这里。」
女性看着自己当年建议的训练措施现在正在建成黑彩交杂的墙壁。
『哈,你不会就为了看这些而制造这场灾难?』
「灾难?胜利的战争要被载入自史化作辉煌,失败的战争就要称为灾难?」
女性似乎真的想要讨论年轻男子的斥责。
『什么?』
「文字是排在底层的无力媒介,能够无视它的方式太多,声音优之,其他的不想说,排在高层的知道是什么吗——行为,再上是事件,神谕。」
『……』
年轻男子已经猜到女性要说什么。
「我,很弱的,所以比起写一封信去劝告,面对面的讲解,还是做给对方看,果然让对方用身体感受一下更方便有力吧?」
『你想要赞美战争,说战争是必不可少的,说战争是最有效的解决问题的方式?』
「好狡猾的说法,如果回答「是」那么我就成了所大多数人的敌人了。」
『你还觉得你不是一个疯子中疯子吗?』
「神也不希望人越来越接近自己,所以设一批正常人来给疯子孤独,依靠着其他的懒于思考甚至无暇思考的人潮,让正常人的成果在疯子们终于不再有用的时候,沉进历史,跟随本不存在的历史一并消失。当然我不可能是对的,事情一定比这更完美。」
『自己为自己辩护是无效的,特别是一个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的人。』
「对,在终点到来之前,在人变成整体之前,人之间还会存在猜疑,战争还不能被作为解决分歧的手段而抛弃。」
『我猜下一句是「战争不就是规模不同的斗殴,只因为量变带来了质变而已」?』
「你对我的了解程度已经达到一半,我有信心与你达成狄卡密特婚姻的成就。」
『虽然为时已晚,我希望你可以想一想,无端从平静的生活中推入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的战火中的人,不得不舍弃人性漫无天日的厮杀的人,他们本可以用得到的怜悯换得更美好的日子,是你们强迫他们踏上远离大多数人的歧途。』
年轻男子不想解答显而易见的谜题。
「既然你没有针对我,我也以礼还礼:付出的积累也是将果的积累,与其嘲弄战争助长奋战者的悲伤,不如嘲弄战火养育的花园里闲人们惧怕空虚的胡思乱想吧。」
年轻男子最后想要换取一句道歉都做不到,也意识到自己的过于反常。
『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否是为了你个人的思考而制造这场灾难?』
「我的思考不是为了我的个人,筛选够资格活下来的人也是目的之一,顺便的。」
『那些人死的几率更高吧?活下来的多数是不配活的人。』
年轻男子有些愤怒。
「哎呀,你说的,难道为了保护家乡奋战的战士们实际上是在浪费生命饲育垃圾吗?」
『你没有资格指责我。』
「开玩笑的。那么正式回答你的问题,播种下去选择——其实播种不播种的都没有关系,没有相应机能的人会在新的标准下成为异类而被抛弃的。」
『抵挡不住就是灭绝!』
「琼浆玉露浇灌的花朵只会越来越远离野外的家庭,除非它变成其他的东西。」
「这边估计抵挡不住了。」『而且,不是还有你们吗,这就是净化。』
乐章至末。
血潮渗过雷墙。
看见面屏幕内挤满人头的男子迅速调整,抓起对话机。
『收到。打开殿内登舰口。准备关闭教堂所有大门,全体后撤。羿子进来吧,Jusess你确定要留下?』
「嗯。」
『那么能撑多久就撑多久吧。』
人潮退至半程。
血翼天使从血海中抽出一条海龙。
「可以加固吗?」
穿着睡衣立于雨中的少女质问男人。
「不行,小姐,极限点就在刚才。」
「真是不中用。喂喂,这边工作结束了。」
血龙带着巨浪冲过放弃防守的雷电。
『嗯嗯……看到了………………关门吧。』
「诶诶~~,多数人在外面啊。」
『这种时候说什么废话,用Losen的声音说那个『诶诶』很恶心。』
「哈哈,等一下嘛。」
—在岗的人立即撤离,否则将舍弃所有市民—
响起一片骚动,有因别人的也有因自己的。
『喂喂!不要开玩笑了!你真的想要天阶人灭绝吗!快关上门啊!』
男人看到一个屏幕蒙上血色后变成花白,他的语气里有了恳求。
「哈哈——答对了,我从才没有想过要帮你们,谢谢你陪我闲聊填补空闲进程,但我就是要你们灭绝哦,哈哈哈~」
电话那头是发自肺腑的笑。
『混蛋!………………羿子!』
持弓少女出现在下一个将被吞噬的屏幕中,那是安装在侧门告示牌上的监视器得到的景象,人们用尽最大的速度的向侧门冲,少女站在人流之外,举弓向浪。
「呼唤,开辟之矢。」
无形的箭矢平行着浪峰射出,在血浪与人浪之间的地面上挖出一道深壕,阻挡血浪行进的道路。
少女开启脚踝处的小翅膀,纵身跃下,在沟中射出第二箭。
『羿子,你干什……回来!』
年轻男子因心脏的剧痛而失去了底力,怒吼沉为闷声。
「对不起……不想再这样了,主人。」
第三箭。
『什么……怎么样……?』
第四箭。
「抛弃。」
壕沟已经深如山涧,还有两箭应该就可以打穿陆地,然后让红色的海水流到另外的地方,自己说不定还可以有机会避开红色的海水回到陆地上。
但是少女停下来了,再开一箭,那么下一箭就要利用自己的力量了,她劝说自己,不多那两箭,也够了。
『……不相信我吗,没有……办法……就是没有办法的事……吓呃——』
男性鼓足一口气带来气势。
「但是……果然,随随便便就抛弃别人……羿子,也会被抛弃的吧?」
回不去的少女看着细长的乌空,风暴携着烈雨,她悄悄对还有一口气的年轻男子道歉,而对方正趴在舰桥的桌子上无法动弹。
『不会啊!不会的……羿子……我……』
年轻男子说不出决定性的话。
「主人,不要再说了,这样下去您会……」
逞强的少女继续忍耐,准备在自己被消灭前哭泣。
『羿子……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不要死……我……』
悔恨与焦急在心脏两侧冲刷,男子的脑袋人生第二次混作一团,第一次当然是遇到少女的时候。
「……主人,不要说了,羿子希望您能活下来,希望您能够拯救大家。」
「………………」
少女教科书式的临别之言让对面传来的声音已经像是婴儿的狡辩,少女可以感受到年轻男子说不出的东西,虽然一次也没有听见对方说过,但是不止一次的感受到过。
血浪灌入壕沟。
少女闭上双眼,透过通讯设备,仔细的倾听并且记录下年轻男子的声音甚至是喘息。这是他最喜欢也是她所最习惯的交流方式,在通讯设备的另一边,她才有办法冷静得让自己的主人也冷静,不会像面对面那样让两个人都变成不会说话的粉红笨蛋,而且,面对面对于少女来说太过奢侈了,少女要的只是自己能够不讨主人厌烦的永远陪在主人身边,可以说她一直都是最幸福的,所以现在到了斩断幸福的时候,她也无怨无悔,如果自己的任性,令自己痛苦至极的谎言,能为主人减少一些他绝不会说出来的愧疚,附上生命,也无怨无悔。
摄像机拍不到红色盖过去的下方,年轻男子混乱得只能收集到眼睛得到的信息,他即将损失的,是他一直追求的,并且在他看来也是最完美的东西,同时,也是他除了自己之外最不想失去的人。
「别那么悲情嘛。」
女性悠哉的说着,像是在安慰电子女友的存档被不小心删掉的人。
「—哗啦——咕噜咕噜—————」
水流在通讯设备周围撞出自己的声音,水也仿佛浇在了年轻男子的身上,尝了一秒的绝望,他一下子冷静下来,开始调整处理的第一步,短促呼吸。
「哈哈哈哈~~~」
女性不知道为什么又笑得很开心。
「……」
年轻男子不会做将女性立为永久的仇人这种事——用没有多余情感的头脑将事件牵线完美,用无可阻挡的事实车轮顺便分尸她的野心,将她碾碎才是最有效的,现在的年轻男子可以想到这一步,他开始绘画没有终点的思绪。
「……噗啊——啊咧……?啊?呀?呜?」
被红色的水卷进去的少女浮出水面,迫不及待的抹掉红色的水睁大石膏白色的眼睛,脸上满是惊异。
「哈,早知道就不叫我这没用的管家出来丢脸了。」
另外的少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淋了冰凉的雨的缘故,还是因为穿着睡衣淋了冰凉的雨的缘故,显得格外沉稳。
『怎么了……?』
早就听到了心爱的少女的声音,但年轻男子现在才从强大的精神力量造成的冷酷状态中脱离,发出疑问。
「我的手下又不只一个,别忘了世上还有让血不再是血的病。」
绿色的少女和手中的冒绿烟的长枪一起泡在红水里,这也出现在正门所安置的监视器内。
『哦,对……对不……』
「对不起,你打错了,我要挂断喽。」
『等等……嗯……那个人可以打败1%。』
年轻男子说出了奇妙的挽留理由。
「不行,她只帮我做这一件事,她也要离开这里。」
女性也进行了奇妙的回复。
『……』
「……」
『……悲哀的上司。』
「哼哼,别对我有好感,是我害死了成千上万的人。」
女性很得意的样子。
『羿子快进来,到我这里来,需要电击。』
「……诶?啊……是。」
少女轻易的中了陷阱。
—存活市民确认到齐,现在关闭圣殿大教堂全门,排水。
嘶嘶嘶……
「哼,垃圾们,快点滚吧!感谢我不追穷寇的优雅,也好好反思为什么不配被追逐!你们的苟延绝不会长久!」—
「启动,du adn。」
年轻男子所在的漆黑房间被点亮,显示屏集合为整块导航屏。
教堂室内的广场有年轮形状地画的地板震动起来,每两圈年轮之间刻画的是同一重要历史时期的代表事件,地板升起的一圈上,画着各个文化的神话中人类开始的方式。
—「欢迎登入『方舟号』应急转运舰,本舰为《杀伤用高机智器械研究禁止法》颁布政权崩溃后方才启用的纪元代机械,整机不存在违法违纪产生的质量问题,请放心乘坐。
请注意,本舰将带领您前往一个可能完全不同于往常的世界,乘上本舰的同时,也就预示您将可能进入极其不安定的舰外-生活环境。
舰舱内存有约够20000正常人食用1年的高度压缩静止食物、23000套标灭菌准生活套件与19000单位应急药物。本舰可改组为多种辅助机械,舰腹备有工厂,工厂内置的粒子处理元素制造机及必将迁入的环-II括号或是环-III括号结束型人形计算储存机械,两者严重关乎生存、生产及教育,请谨慎保护并小心使用。
本舰可改组为防御战斗机械,并当且仅当此种情况下自动打开武器仓库,请操纵者立即设置自动打开条件。
详细情况请咨询圣殿方残留人员与舰长。其他详细情况请自行下载《方舟号使用手册》。
请各位乘客做好舍弃所有常识的准备,以清醒的头脑与良好的心态,充分利用间互帮助及方舟号,面对并且迎接新的生活。
……这样?」
「不不,司祭大人,不用多说别的,这样就可以了,您这一次做得非常好。」
「呀呀~只是觉得台词念起来好难为情呢,谁写的呀?」
「咳,不重要不重要。」
「哦,还没关闭。」—
人流在在声音停止后,大部分的人收起动作静立5秒,然后回到原来的紧张气氛中。
—「在各大议厅设有咨询解疑人员,需要协助的市民可立即赶往」—
—全磁锁定开启—
「出发。」
红发的少女已经把大教堂的顶部削开一个大口。
城郭大小的浮行器从浮空大陆中心脱离,急速降入下方的世界。
没了生命的教堂一瞬失去了对破坏者的吸引力。
—……—
「好了,唔嗯————这边算是结束了。」
年过半百的男人流动起皮肤和衣服回复到粉发偶像的模样,离开被撞坏的观景台。
「你确定可以带我们下去吗,那个四界。」
少女拉一拉贴在皮肤上的睡衣,看一看突然安静下来的阴雨天。
「当然,小姐,不管受到束缚的我如何的弱小,作为四界的雷,回到故乡的能力尚且是有的。」
「那么,先去借几件衣服,然后去找他吧,哪怕是尸体。」
「是,小姐。」
站在楼顶的雷飞向天空。
。
调用中……
大部分时间不是用来发呆麻木的才是生活。
调用中……
。
Please put in next dus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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