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该说魔的作息时间和人类不同么?
这是显而易见的吧?因为人是人,魔是魔嘛。
“呜嘿嘿,嘛嘛”
毫不犹豫的,男人一拳打了下去。
“啊啊,痛啊!”
男孩挣扎的从石屑中站起身,明显的想哭却奋力忍住的表情。
唯唯诺诺的跪好。
似乎准备接受男人劈头盖脸的责骂了。
然而,看来是结果委实太过出乎意料,以至于自己失去了反应能力。
男人只是默默地坐在原地。
因为那张床连同底下的地板都被打的稀巴烂了,男孩就只能跪在碎屑中。
不,或许该说是他从自己原本的经验中得出“此时必须跪在原地”的结论的吧?
然而,这次的男人很反常。
“下仆,之前多谢你了呢。”
“哎?可…哎哎哎?!”
“别‘哎哎’的,罗嗦死了啊你!”
果然,男人又是青筋暴起,一拳轰了下去。
接着,一拳接着一拳。
“砰砰砰”的声音不断回响在空旷的大殿里。
名为【纵横观】的道观的大殿中。
就那么,血肉横飞,尘土漫天的,持续的殴打不断上演。
直到数十分钟后,男人才气喘吁吁的停了手。
坐回到椅子上,看着门口的那个四人组。
“你们四个,有何贵干?”
一如既往的,命令的口气。
“嗯,接下来就是【连横】了吧?果然应该是连横了呢。”
“都说了,一直‘连横’ ‘连横’说个不停。你到底知不知道连横是什么意思啊?当初战国时候张仪为了应对‘合纵’才想到了‘连横’的啊!也就是针对六国的联盟进行瓦解的战术!挑拨六国之间的关系,联合其一消灭其他。也就是利用六国彼此间的矛盾和弱点成功瓦解掉敌人联盟,然后逐个击破的战术啊!”
“哦哦!汝这女人,对于历史还真是喜欢呢!”
“我都说了,不是喜欢,只是不讨厌!”
女人似乎颇为不悦的扭过了头。
穿着黑色巫女装束和长靴的黑发女人,黑色大衣的黑眼男人。
除了这两个黑色组合,还有一个无精打采的青年背着一个正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的双马尾小鬼。
那小鬼,好像有点眼熟,但是为什么一副目眦欲裂的表情啊?
这什么奇怪的组合啊?骨魔如是想着。
然而,破天荒的,他并没有将心里想的说出口。
而且他也不知道,眼前的那个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幼女,正是之前杀掉的【纵横观】主持的孙女。
不过,他本来就是不在意这些的魔呢。
对于魔而言,这些根本没什么好在意的。
不过是野草而已。
“喂,你们四个,在那里唧唧歪歪的说什么呢?”
“啊,你就是骨魔么?”
发话的居然是那个最没有干劲的青年,这委实出乎人的意料。
“要加上‘大人’啊,无礼的东西!”
“既然你是骨魔的话,那么就找对了呢。”
青年默默放下背上的女孩,双手叉腰活动了下肩骨。
“那么,就是我上对吧?”
“嗯嗯。”
看着男人和女人充满了鼓励的目光,青年只有一个想法。
“啊啊,麻烦死了!”
时间追溯到此前两个小时。
幼女的粉拳还打在男人腰际的时刻。
接着是,铺天盖地的黑暗。
名为【死亡】的断头台。
然而…
“啊啊,麻烦死了。”
死亡的气息再一次消失。
如同漫天的云朵,片片坠落,化为雨水,随风消散。
那名为【死亡】的实体,此刻再次灰飞烟灭了。
男人只是保持着双手后撑的姿势,大张着双腿就那么“扑通”一声坐在原地。
似乎是真的觉得什么很无聊一般。
不过,这么一坐下,他的脸也就和小女孩的脸在同一水平线上了。
但是,也没有视线相对的意思。
“喂,小灵。”
女孩还没反应过来。
“叫你啦,小鬼。”
“啊,嗯哎?”
“做个交易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男人只是抬头看着夜空。
“吾等去‘纵横观’把那个黑礼服男人给咔嚓掉,取而代之的,汝要将那个戒指交给吾。这样如何?”
“喂,你这家伙究竟打的什么算盘啊?”
先反应过来的是静。
“没什么,只不过吾觉得在这里杀了汝等实在太不划算了,效率很低下,而且得不偿失。好不容易找到的观测者,吾可不会随便出手。刚才只不过是想确认下汝等的决心而已。”
大话精,女人干脆扭开了头。
“那么,可以吗?”
“怎么能行,那可是灵的爷爷留给她的…”
“可以。”
女孩乖巧的,不,不如说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灵,你要想好了,那个可是你的爷爷…”
“没关系。”
女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哦,商量好了吗?那么赶快出发吧。”
青年急迫的心情实在太容易被看破了。
“你这家伙就只是想赶快完事回家睡觉吧?”
“嗯。”
“真是受不了你了,不过也是,反正那个男人会把对方瞬间击溃的吧?”
“汝说吾吗?”
“啊?不然还有谁啊?”
“汝等理解错了吧?”
男人又开始“哎嘿嘿”的笑起来了。
这个诡异的笑容真是令人觉得不舒服。
“要作战的不是吾,吾只不过是个发明家而已,手无缚鸡之力的。”
“谎话不要说那么多遍!手无缚鸡之力有什么可自豪的?”
女人叉着腰,一副厌烦的表情。
“总之吾是不会出手的,汝不是说了要保护那个女孩么?不是要代替她去咔嚓掉那个骨魔么?况且汝可是和吾谈好了条件,吾也会付钱的。所以,还是汝等自己想办法。”
这下,连女人也不禁觉得情况不妙。
然而,也只是一瞬间。
“啊,放心,我们会想办法的,确切地说,我们是有战斗员的啊。”
狐媚一般的笑容,高昂的扬起的嘴角,斜睨的杏眼。
【连横】就此展开了。
所谓事物存在的意义其实并没有所想的那么深沉呢。
有【合纵】便要有【连横】。
就算不明意义也不要紧。
因为,很快就会结束了。
意义什么的,在那之后思考也不迟吧?
“所以说那男人此刻如此有干劲是为什么啊?”
角落里,男人和女人喋喋不休的议论着。
这是在所谓的【决斗】进行前五分钟里的事。
“发明家,你也有不知道的事嘛。”
女人“嘿嘿”的坏笑起来。
“啊,算是啦,那就告诉吾吧。”
“那是因为你并不了解那个男人啦,他可是最害怕‘麻烦’的哦。”
“就是如此啊!一目了然。但是啊,若是如此的话,此刻的他应该早就二话不说撒腿就逃了吧?怎么可能还乖乖的上去进行‘战斗’这么麻烦的事?他不是最讨厌麻烦的么?”
“你这么想也在情理之中啦。但是啊,那个家伙有不得不遵守的‘守则’。”
说到此处,女人似乎心情大好,捂着嘴笑出了声。
“守则?那是什…”
“啊,开始了!”
女人并没有再多说,只是伸手一指大殿中央。
就在这大殿中央,空旷的石砖地板上,无视周围碎裂的神像,破破烂烂的座椅和床铺,碎成木片的八仙桌,无视掉一切。
男人和青年相对而立。
之前被叮嘱“不得出手”的紫发小鬼只是唯唯诺诺的跪在遥远的大殿的另一个角落,怯生生的看着场地中央。
同样,矩形的对角是青年的助威团。
疑惑不解的男人,兴高采烈的女人,无声的幼女。
怒目而视的幼女,紧咬牙关的幼女。
“喂,那个小丫头为什么紧盯着我不放?”
场地中央,男人率先质问青年。
“啊?你说小灵吗?不知道,可能是喜欢你之类的?”
似乎是真的不知道,青年微微侧过头。
“别开玩笑了,区区杂草!”
“哎,别这么说嘛。”
“算了,无所谓。倒是你,区区人类居然敢于挑战我么?真是可怕啊,不,该说是可悲么?可怜?可恶?算了,怎样都无所谓,我只要将你大卸八块,然后把骨头抽出来就行了吧?”
“为什么对骨头这么执着呢?因为是‘骨魔’吗?”
“什么啊,你这人类居然敢质问我吗?”
青年明显露出了颓废的表情。
麻烦死了,心里绝对是这么想着。
“啊啊,怎样都无所谓啦。”
“什么!那个无礼的态度!”
“本来嘛,我们就是要用‘武力’来解决啊。”
完美的套用了别人的段子。
青年可能是有些得意,嘴角微微上扬。
就那么插着口袋随便的站在原地。
十步开外,男人也是双手插在礼服的小口袋里,用凹陷的双眼无情的盯着青年。
寂静无声的场面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那个男人不是个会安静的等着的家伙。
打破局面,男人开始迈步。
一,二,三,四…
“嗖”
没有后面的数字了,男人已到达青年身前。
眼睛丝毫没有看着对手的意思,男人就那么一挥手。
反正是杂草罢了。
就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一个手刀将首级…
“啪”
此刻,完全出乎意料的,男人感到了天旋地转。
世界以上下颠倒的方式开始一圈一圈的旋转。
不过,在旁观者眼里,世界不是如此的。
不知道究竟转了多少圈,天花板、地板、天花板、地板,不断交替出现…
“啪嗒”
落地后,男人跌跌撞撞的后退了几步,勉强没有跌倒在地。
“哈哈,什么啊,那个招式,‘抖空竹’吗?”
妄自发表评论的是看客中的发明家。
“哈,你这么一说还挺形象的嘛。”
“够了,你们这些杂碎!下仆你也是,别出了一点小状况就给我想要上场!”
男人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了身后一眼。
本欲起身的男孩吓得又跪了回去。
随即,男人那仿佛要射出刀子一般的视线,转向了眼前的家伙。
青年还是一脸慵懒的站在原地。
姿势都未曾改变过。
“你小子,做了什么?”
“啊?就算你这么问我,我也只不过是利用你的冲势把你丢回去了而已啊。”
青年揉了揉头发。
“哼哼,哈哈哈哈。”
男人仰天大笑起来,对着天花板“哈哈哈”的笑个不停。
“让骨魔大人站立不稳就得意起来了,现在的人类真是狂妄到不行啊!”
停止了笑容,男人就如同机械木偶一般,“咔嚓”一声将头低下来。
“喀嚓喀嚓”
男人全身的关节开始如同脱臼一般发出响声,接下来,他就真的如同一个吊线木偶一般,浑身不住摇晃起来。
“接下来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地狱。”
男人的战前语,此刻华丽丽的吐露出来了。
“哎?这是你在作战前固定要说的话吗?真是挺帅气的啊!”
青年双手从口袋里探出,交叉在胸前。
“别废话了!下地狱去吧你!”
“喀嚓喀嚓”的,男人如同木偶一般机械的冲了出去,四肢着地的疯狗一般的冲出去了。
直直的向着尚在沉思的目标。
青年略微晃动了两下,第一次摆出了姿势。
双腿弯曲,一前一后,重心下沉,身体侧对着对手,双手一前一后,一上一下,直直的伸展开来,掌心向上,掌成刀式。
十分华丽铺张的造型。
“来吧,不过在我下地狱之前你就已经失去性命了!”
一脸慵懒的,他对着正在冲过来的对手,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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