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是教廷派任管理森罗西南边境瑟斯达特地区的常驻制裁者。
说起来常驻制裁者一般意味着舒适的生活和轻松的任务,毕竟教廷作为琴恩大陆最有影响力的几乎居统治地位的宗教,其麾下的无论是司掌教义的神父修女还是司掌武力的制裁者都是被信徒尊敬的存在,因而常驻制裁者除非所驻的地区是有异教徒活跃,一般都是过着悠闲受人尊崇的生活。
然而辽阔的琴恩大陆并非是教廷的一家之物,教廷的影响在有些地方依然微乎其微,比如森罗这个魔法繁荣的王国,不知是上古精灵的眷顾传承还是这个国家平等的魔法教育的缘故,魔法这种在其他国家为贵族垄断的神奇力量对于森罗所有子民来说如同每天的太阳一般,虽非触手可及,但对其刺目之光也早已习以为常。
因为拥有力量,所以不需要信仰。在森罗越是繁华的大城市,教廷的教义越是不受待见。因此教廷只能对森罗采取渗透的策略,先从森罗边境地区对魔法认知贫乏的山村开始布撒教义。艾斯就是被派遣到森罗瑟斯达特森林边境地区的常驻制裁者,最初接到这个任命的艾斯对教廷这个调任颇有怨言,这几乎与贬职差别不大,不过艾斯也只能一边感叹“神没有看着我”一边默默接受这个委任。
住在一个村庄里的简陋教堂里,艾斯开始了“拓荒”的工作,首先得树立神的威望,于是艾斯每天起来练练剑后就去附近流窜到此的强盗窝里转两圈,和那些刚准备吃早饭的强盗们“问个早”,吃个丰盛的早饭,毕竟那些四处劫掠的强盗吃的可比那些种地的庄稼汉吃的好些,吃完后再训个话让那些强盗不要在他的地盘上犯事,那些强盗们经过最初的“磨练”后明白了与这位教廷制裁者动武是不明智的选择,只得唯唯诺诺的点头答是。
那些村民们发现教廷的黑衣神父和白衣制裁者来后,这片地区奇迹般的渐渐安宁,盗贼强盗越来越少,村民们也就默默接受了那座简陋教堂和陌生人的存在。
和艾斯见过的许多村庄相同,这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农村了。
一起到这个地方来布撒信仰的神父试图一家一户的上门宣扬神的洁白光芒,艾斯陪着他在村中走了好几圈,在这农间的小路上,一路上艾斯遇到了一群追逐玩耍的孩童,只是全是男孩,没有一个女孩,开始艾斯不以为意,可到每家每户去过后,艾斯更没有看见他以为应该在家中的女孩。
“村长,为什么在村子里只有小男孩,我都看不见一个小女孩?”艾斯向着这个村的村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老的快要进棺材的老村长抬起头,被脸上皱纹挤的小小眼睛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盯着提问的艾斯。
老村长无声的凝视让艾斯有些尴尬,“那个,我只是好奇而已,神的仆人绝不会有什么污秽的趣味。”
“咳咳。”老村长似乎是抬头太累,低下了头,“因为女娃娃养不大。”
艾斯看不见老村长的满是皱纹和老年斑的脸,却能从村长的话里听出了恐惧。
“什么意思?”
老村长沉默了许久,可怕的回忆重新从深深的脑海中浮起,年老的身体一阵微微颤抖,“那个森林里住着一个‘恶魔’,很可怕的‘恶魔’,每当村里有女娃长到15、16岁的时候,那个‘恶魔’就会从森林里出来,将女娃捉走吃了……”
——看来有污秽趣味的是那个“恶魔”啊。
不过对于教廷的惩罚者艾斯所知道的关于恶魔的知识来说,恶魔喜欢吃少女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
两行泪水顺着皱纹的沟壑淌落,砸在泥土里,“都怪老朽当年心存侥幸,没有把娜娜送走,害的娜娜也被那个‘恶魔’抓走了。”
“娜娜是?”
“老朽的孙女。这里的村民在生下女婴后就会被送到远离森林的城里遗弃在别人家门口,宁可让女儿成为孤儿或死掉或幸运的被收养,也不想在将女儿养大后被那个‘恶魔’抓走体会骨肉分离的痛苦。都是老朽的错……娜娜……”
艾斯立即把手放在村长的肩上将神力化为宁神的暖流送至村长体内,免得这老村长因为悲伤过度真一下子进了棺材。
看着老村长逐渐控制住悲恸的情绪,艾斯才问,“这个恶魔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大概六十几年前,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出现的。”
“怎么,你们能杀了它么?”老村长终于想起来面前的这位新来的白袍男子是能打败强盗的“神的仆人”,老人抓着艾斯的手恳求道,“求你一定要杀了它啊,替娜娜和被抓去的女娃娃报仇。”
“只要你敬爱神,那么神便会倾听你的请求。”艾斯没有忘了自己的任务是将神的信仰送到这个地区,“那么,那个恶魔长什么样的?”
“和人一样。”老村长的眼中又浮现起回忆的恐惧。
“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如同深夜一样的颜色。无声的笑着。如同残月一样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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