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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间奏

第10章:间奏

弥光森林的瞭望小屋前……莉露姆不断地徘徊。她手中拿着一把链锁剑和一支棍枪,它们原本的主人已经不在了。她不知道如何对那两位孩子解释,明明是那么纯真的孩子,却要承受这种痛苦。

在犹豫之时,她的手已敲响木门。

很快,门打开了。一个小男孩的脸露了出来,他欲言又止,关上了门。

“姐姐!有个黑头发的精灵姐姐在门外!”男孩喊道。

大约过了两分钟,门再次打开,这次……

“请问你是鹭大哥的姐姐吗?”被男孩称为姐姐的女孩问,她看到了莉露姆胸前的徽章。

她又注意到了两把武器。

“啊……”

该怎么对他们解释呢?是诚实地说出真相,还是欺骗地说马上就会回来?不管是哪一种,都会深深地伤害他们。明明只是孩子,明明只是孩子啊……

“对不起。”莉露姆说。

为什么要道歉,是为了弥补曾经自己犯下的错吗?孩子们在哭喊,自己却无能为力。即使之后如何如何赎罪,也无法赎完。

现在也是。

“对不起。”

“……”女孩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般夺眶而出。没有说话,没有颤抖,只是在哭。

男孩呆呆地看着姐姐,捏紧拳头,努力抑制自己的感情。

“对不起。”

莉露姆放下武器,离开了。

“姐姐……”无法安慰女孩的男孩,只能这样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可是,就连这句唯一的话也显得如此无力。

“哈德……”

女孩转过头,看了他一会儿。

“我……我会……”

她突然把男孩围进自己的怀里。

“我会保护你的!我会保护你的!我会保护你的……!”

她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撕心裂肺的叫喊传遍了整座森林——和男孩的心。

“姐姐……我……”想保护的是你啊!

“什么也不要说了,雷奥……什么也不要说了,雷奥……我会保护你的……我会保护你的……”

……

“姐姐……姐姐……”

雷奥翻了个身,脸好像触到什么柔软的东西。

“睡的真甜啊。”

一个熟悉的女声说。

“黑猫也真是的,搞出那么多乱子。”

黑猫?那是……对了!他们的目的是……

雷奥猛地睁开眼睛。等等?真的睁开了吗?怎么一片漆黑?而且呼吸也喘不过来了?!难道被帕里塔军抓住了?

“呜呜呜!”

他想挣脱,却毫无办法。

“怎么啦,小风?”

小风?这个名字……

“卡住了吗?我来帮你吧。”

“破——!”一双手抵住雷奥的肩膀把他向后一推。

这下,他终于看清了——是阿莉卡。

而自己在海边,不远处有颗“大树”——两根树藤交错向上形成的。是卢比亚卡的黑月冰树,原来从一千年前就存在了。

不过这不是主要的……

“小风,你脸怎么那么红啊?”

“哇啊——!”他看不下去了,立即转身把脸浸入海水中。

阿莉卡不解地低头一看,懂了。

“你啊~真是太纯洁了。我喜欢~!”

她捡起几根海带扎在胸前。

“好啦。”

“是……是吗?”雷奥忐忑不安抬起头……算是松了口气。

随后阿莉卡向他解释了下发生的事。

“也就是说月圆黑得救了?”

“是啊。现在应该正前往群山吧。”

“成功了啊……”

“那位女孩正在树根下,你去把她叫过来吧。我送你们回群山。”

“好的。”

树下……

这里的雪下不是土地,而是冰。光是为了从海边走来,雷奥就滑到了好几次。

“夏路是怎么过来的呢……啊,有了!”

他看见了站在树下的夏路,她正盯着树藤间的一块冰块。

“喂,夏路。”

雷奥坐过去搭住她的肩膀。

夏路有点小吓,慌慌张张地说:“是,是雷奥啊。”

“怎么了?阿莉卡让我叫你回去。”

“是吗?但是……”

她指向冰块。

“里面……”

晶莹剔透的冰块内,有一位女性。她卷曲着身躯,手中握着一颗白色的石头,宛如沉睡般。但穿心的剑伤证明她已经死了。

他们都知道这个人是谁……却想不通为什么她在这里……一种莫名其妙的害怕涌上心头。

“走吧……”

“嗯……”

此时,帕里塔房间内……

一名绿发男子说:“帕里塔,德尔森确认死亡。”

“确定?”

“是的——刺穿胸膛,又被漩涡卷入海底。”

“看来……作战成功了。”

“敢问何不直接解决他?”

“正面攻击不说。他的感知能力很强,如果不是顶级的刺客,很难在四周无人的状态下背后偷袭他。”

“可也用不着施行苦肉计吧?”

“不,那个男人的命值得以数千兵力来换。阿西亚,下一步是……”

他没说完,门开了。欧陆德斯走了进来。

“下一步就是休息一段时间!”

“为什么啊?老爷子。”

帕里塔显得有点不服气,明明已经占了点优势。

“到我房间来。”

此话一出,帕里塔明白了什么,语气有点软下来了地说:“是——”

见帕里塔随着欧陆德斯走了出去,阿西亚叹了口气。

“真可悲啊。”他扭过头看向角落里的落雫,“你在哭吗?落雫。”

“……伤亡人数共计351人。”

“真是的,重症病房一下子就满了。你这个笨脑子怎么指挥的?”

护士长娜娜对波蒽抱怨连篇。她刚刚才忙完一切。

“就这个?没别的事的话我去向爱多娜报告了。”

“啊啊——快去吧,迫不及待你被降职呢。”

“呵呵,也许吧。”

波蒽走后,娜娜的助手特瑞莎进了医务室。

她把空药瓶倒入消毒盆后问娜娜:“姐姐,消毒药还有吗?”

“没了?去仓库里拿吧,知道在哪里吗?”

“知道!”特瑞莎说着跑了出去。

娜娜想总算可以歇一下了地坐下,结果……隔壁仓库传来震耳欲聋的响声。

“特瑞莎!?”

娜娜立即赶了过去,见消毒药部分及周围的箱子全都倒塌了。

“特瑞莎,你在哪里?”娜娜朝仓库内喊道,她不敢轻举妄动。

没有回答。这时,如同救星一般的黑蓝发女孩出现了。

“楠丁,你来得正好。”

“姐姐?有什么事吗?”楠丁往乱糟糟的仓库一望,“这是……是苏打还是果冻干的!”

“特瑞莎被压在下面了。快用你的异能【红外线可视】找到她!”

娜娜让出位置,并关上仓库的灯。

“明白了。”

楠丁像呼吸一样简单地开启异能——两眼变成了绿色。

在漆黑的仓库中,唯一的发光体是……

“在B24旁边!(这里有老鼠啊,等下叫果冻过来抓吧。)”

“好,你等着。我去救特瑞莎。”

半小时后,终于……

“人家什么事也没有!健康地很!”躺在特殊病房床上的特瑞莎强烈抗议道。

“那么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摔倒?”

“绊了下而已嘛……”

“我不管你怎么摔的,总之今天必须休息!”

“怦——”

娜娜重重地带上房门。

“特瑞莎没受伤吗?”海蓝色头发的女孩问。她是三胞胎中间一位的玛伊亚。

“没事。”

“呼——”玛伊亚放下心中的石头。

这时,精神体的阿莉卡带着雷奥和夏路走过来说:“给他们检查下身体。”

“检查身体?”雷奥以为自己听错了。

“例行检查。(黑猫注入的生命力对他们有没有害都不清楚呢。)”

娜娜早就从波蒽那里听说了两人的任务,很乐意地说:“可以,我刚好有空。进医务室吧。”

……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

娜娜一边用听筒给夏路做检查一边问。波蒽说过这样的“开小差”只有娜娜干得出来。

“我是夏路。他是雷奥。”

“心肺正常。我是娜娜·欧露露,这里的护士长。那边和拟态手玩的是楠丁。脉搏正常。在走廊上见到的是玛伊亚。无血丝。还有一个孩子是特瑞莎,她今天状态不怎么好。感到痛吗?好,正常。她们三人是我的助手。”

她给夏路检查完后又开始给雷奥做检查。

“我想问下,‘拟态手’是什么?怎么看都是两只猫啊。”

“正常……哦,果冻,过来。”

娜娜一喊,脖子上系着黑丝带的白猫听话地跑了过来。

随后,娜娜拿出一颗猫粮,“来,张嘴。”

怎么看都是普通的猫,但接下来才是不可思议的。

白猫的尾巴尖一下子变得扁而平,并且延伸出五条手指长的小尾巴——就像被拍扁的、长了毛的手。更吓人的是,“手心”裂开一条缝,能看见舌头和尖牙。这张嘴吞下了猫粮……

两人彻底看呆了。

“这是一种叫拟态手的魔物,平均寿命14~16年。它们刚出生时是一团黏土状,之后会指定身边的某一生物,分析它的一切资料并变成它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真正的嘴巴和眼睛都不在脸上。果冻的眼睛在耳朵内侧哦,当然完全睁开需要像嘴巴一样。”

夏路凑上去一瞧,耳朵里真的有条裂缝。

“没有危害性吗?”

“当然有。拟态手为了生存会根据情况随时变成其他生物。不过果冻和苏打是楠丁从小养的,连野外捕食都不会呢。”

“有人形拟态手吗?”雷奥突然问道。

“肯定有的!”楠丁回答,“因为人类就有手啊。”

“好奇怪的思维。”

“检查完毕。雷奥,夏路,你们的同伴说在宿舍里等你。”

“嗯,知道了。”

两人刚回宿舍,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房间中央的四人方桌被各式各样的食物堆得满满的。

“那么多吃的!?”

“清谷说是祝你们完成任务的庆功宴。”

奈特解释道。看来月圆黑已经回来了。

可是看不到清谷的人影。

“清谷啊……她把我的铠甲拿去锻造室修理了。好了,快点过来吃吧!不能浪费!”奈特的吃货之魂开启……

同一时间,某个瞭望台上……

“塞列欧斯,为什么月圆黑被抓的事情没有和我说?”

“这不平安回来了吗,维摩斯。”

“谁知道帕里塔的家伙会对月圆黑做什么?!喂,月圆黑?”

维摩斯转过头去,见月圆黑一动不动地靠在围栏上。黑夜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

月圆黑推了下围栏让自己站直,随后走向走廊。

突然,她回过头说:“维摩斯!黑之月……”但又停住了,“没事,我真的没事。”

望着月圆黑远去的背影,维摩斯平息了怒气,而取代之的则是说不尽的哀愁……

还没到锻造室,就听见了两重打铁声。

可能是夏洛特的父亲回来了吧。清谷想。

“不过还真重——奈特的防具。”

她扛着胸甲,没有摇铃就走了进去。

“夏洛特,你好。”清谷对刚坐下休息的藏青发女孩打招呼说。

夏洛特回应道:“你好……嗯……啊,老鹰说过,‘清谷’是吧?”

“是的。这次来,想修理一下这个防具。”

清谷把胸甲放在桌子上。

“修理我很擅长,交给我吧。”

“(你不是新手吗?)”

夏洛特拿过来一看,脸色一下就变了,“哇哦——!好严重的损坏!”

“有吗?”清谷则满不在乎,“只是左肩甲砍坏了而已吧?”

“是的,但这个剑痕一直延伸到右胸部位。也就是说如果‘那个人’再砍得深一点,这具胸甲就会上下分离。”女孩夸张地说。

“能修好吗?”

“我试试吧。”夏洛特拿起焊接器立即开始作业。

……

看着夏洛特认真地在修补裂痕,清谷问:“夏洛特今年几岁呢?”

对方停下手中的工作,回答:“多少来着?姑且十六吧。”

怎么会连自己几岁都不记得了?

“为什么不住在平民区,而一定要加入军队呢?”

那三个小护士也是,夏洛特也是,都是正处于花季的孩子呢。

被问者撑着下巴说:“对呢……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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