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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死亡志愿与忘却孤独

第一幕 死亡志愿与忘却孤独

过去之事,不曾消逝,虽还残留温暖,却早已抛却脑后。

芙苇,我为你所创造的这个世界,在宇宙某个角落的你是否能够看见,又是否能够接受?

二十三年又五十八天,在撒下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言,牺牲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甚至于整个人类的未来;现在,我终于将这个世界,这个我曾许诺的世界,完完整整地交到了你的手中。

即使是面对着镜中那个已经老去的自己,我依旧可以露出笑容。

紧握双手,虽知如此仍旧无法抓住转瞬即逝的时光。

这个世界的现在,未来,一切,早已不在我的手中。

那么,就让我瞧瞧,新的世界里的人类,到底会将这个世界领向何处。

“悲伤的洛克特,还记得十三年前的那个傍晚么?我,和你,以及那没有缺口的圆月,却依旧只能各行一方。

“苦恼的洛克特,知道在这孤独的十三年里,每当我仰望夜空,总会因为在没有星光的天空中浮现出的你的幻影而满脸泪痕么?

“可怜的洛克特,在我经历了万般险恶终于与你相见时听见从你的口中说出的抱歉时,只能默默忍受的我的心,到底流出了多少血液?

“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活动室的门半掩着,如果是在平时,我一定会直接推门而入,并且配上一个爽朗的笑容;当然,即使是现在,我也可以做出同样的举动而不去在乎任何人的心情。

可是现在,那只已经搭在门上的右手,却怎么都使不上力。

峦菲低沉又带着悲伤的声音从房间中一点一点地传入我的大脑,就像是一条魔咒般封印着我的行动;而直到房间恢复了宁静,我才发觉自己的身体还是好好地存在着。

“哎~~~~” 轻轻地叹了口气,慢慢地推开门来,久经打理已经带有一丝锈迹的门不愿移动般发出了刺耳的低鸣,而峦菲也因为这略显突兀的声音转过头来,用一种异常惊讶的表情望着我,而身体却似乎没有听从大脑的控制,依旧摆出了朗诵台词的样子。

“这么早就来了,”并没有对她的动作提出任何疑问,就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走到了活动室一角的办公桌前,轻轻地放下书包,在平时自己的椅子上坐下,“说起来已经4月了,校庆好像是下个礼拜吧?我们社团有什么节目么?”

峦菲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半响后才总算回过神来,不过,似乎在了解了状况之后整张脸就变得通红,然后战战兢兢地开口问道:“刚,刚才的,都,听到了?”

“什么?”虽然我觉得并不是什么值得害羞的事,不过我还是非常正经地装起傻来,“我是问校庆的事啊?难道你忘干静了?”

听了我的话,不知道是相信了我的话还是自我安慰,她总算是平静了下来,然后非常做作地清了清喉咙,“当,当然记得啦,倒是你,平时都不积极参加活动,这种时候怎么担心起来了?”

“学长他们不是马上就要毕业了吗?我在想,作为后辈,在他们这最后一次校庆里是不是可以做些什么。”仅此而已,真的仅此而已。

峦菲的脸上一瞬间露出了异常悲伤的表情,不过很快又恢复成平时那种看不起人的样子,“这还用你来提醒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下一届的社长,”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在身旁堆得像一座山一般的稿纸中翻找着什么,“就是这个!”便将一叠订在一起的很厚的稿纸扔给了我。

“陪你直到世界尽头?”小心地接下峦菲扔来的稿纸,封面的正上方用黑体打印着这样的标题,“我记得,这应该是去年社长在校刊上刊登过的那个剧本吧?不过有这么厚么?”

“你居然还记得,那就不需要我再多解释了,所以就是这样。”

“请问,就是这样到底是怎么样?”你的话题实在是太跳跃了一点吧?

“恩?就是说今年校庆我决定的舞台剧就是这个了。”峦菲拍了拍自己那并不起眼的胸部,开心地宣布。

“离校庆只剩下十天了吧,可是……“我摇了摇略显厚重的剧本,“再怎么说也做不到这个程度吧?”

“所以说我们现在就开始练习吧!虽然只有十天,不过对理解这个故事已经绰绰有余了。”

“只是理解也没什么用吧?这么多的台词十天根本就背不完吧?”我提出了异常现实的疑问。

“背不下来的部分就靠毅力来解决!”

毅力根本没用的好不好?

本来很想这么吐嘈一句,不过在我再次看见那张笑脸之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很不情愿,不过我还是乖乖地翻开了剧本,“从头开始么?”

“恩~~虽然我也认为从头开始比较好,不过,为了让你能更快地熟悉角色,我决定选这一段,”说着,她便哗哗地翻着自己手中的剧本,“第五幕,从洛克特和海丝的重逢这里开始,好了,你先念台词吧,记得要饱含感情。”

无视掉峦菲提出的无理要求,在确定了自己的台词之后,我清了清嗓子,开始念起了分配给我的部分,“海丝,原来是你,真是好久不见。”

似乎是对我像是背书一般没有语调的声音有所不满,峦菲狠狠地盯了我一眼,不过好像也不打算说些什么,只是开始了属于她的部分,“十三年的等待,难道只能换到你的一句好久不见?命运的神灵,为何对我如此不公?”她双手合拢抱在胸前,用悲伤的语气诉说着自己的心情,“恩,好久不见。”在经过心理的挣扎后,还是带上了让人心碎的笑容如此回答。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本来应该是令人感动的重逢,却因为洛克特冰冷的态度而尴尬不已。

“我,过得还好吗?为什么,你能够这么简单地问出这样的问题,难道你不知道这些年里我到底有多么地思念你;你的脸庞,你的笑容,你的声音,你的眼睛,你的嘴唇……你的一切。”峦菲的声音带着颤抖,不过,为了给自己带来希望,她依旧强忍着泪水坚定地回答,“恩,一切都好,那你呢?”

“马马虎虎吧。”洛克特似乎根本不愿意多说一个字,像机器一样用没有感情的语调回答。

“你为什么就这么无情,难道你现在已经连见到我都这么不情愿?” 这样的峦菲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在我的印象中,那个一直乐观开朗的女孩子,也会露出如此让人揪心的表情,就像自己就是那位悲情的女主角一样,话语中充满了哀伤,“那就好。”最后,也只能如此回应。

“……”我没有办法说出接下去的台词,当你看到对方如此的表情,谁还能说出‘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这样无情的话语,而对于能够写出如此剧本的社长,我更加无法理解。

于是两人便这么安静地对视着,我没有继续念台词的心情,峦菲似乎也没有催促我的打算,本来就很安静的社团大楼也在此刻更显宁静。

“恩?你们都到了么?”生锈的铁门再次开启,而这一次,站在门口的也不再是我这个可有可无的普通社员,“怎么都不把门打开,空气不流通对身体可不好。”

“仁礼社长,”峦菲似乎依旧沉浸在剧本中没有回过神来,我就只好代替她和社长打着招呼,“社长今天好像心情不错嘛。”

“看出来了?”社长露出让人平静的笑容回答,“恩,怎么说呢,发生了很多事吧,不过也总算可以告一段落了,所以就趁着今天有时间来这里转转;话说你们刚才是在练习什么剧本么,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打扰说不上,其实我们是在为什么下星期的校庆做准备,而且……”

“我们是在排练演出,”总算回过神来的峦菲打断了我的话,然后朝我挤了挤眼睛,示意我不要插嘴,“剧本就用的去年社长你写的那个。”

“是么?”虽然大家准备使用自己所写的剧本,不过社长似乎也没有特别地高兴;他只是轻轻地点点头,然后走到一旁坐下,无所谓的态度就和洛克特一般让人不解。“说起来,到6月份我们毕业的时候,演剧社就只剩下你们两个人了。”

“不是还有两个多月么?”我不明白为何社长会挑起这样的话题,也不知道为何峦菲要如此回答,“在社长毕业之前……”

“是啊,只有两个月了。”社长没有让峦菲继续说下去,微笑着敲了敲桌子,然后用右手撑起下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望着窗外的天空,“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吧?”最后,社长轻轻地自言自语到。

“可是……”峦菲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不过,社长这样的态度让她欲言又止,然后用手梳理着自己的耳发,“我,先出去一下。”只留下这么一句便冲出了活动室。

“社长,”我叹了口气,缓缓地开口道,“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为什么社长你要用这样的态度和峦菲说话呢?”

“很奇怪么?”社长转过头来看着我,不过就如同多年不见的洛克特似的,根本不想再多说什么。

“不是的,只是……”只是你太迟钝了。

“只是他太迟钝罢了,”副社长从打开的活动室大门走了进来,帮我说出了我的心声,“或者说他不想和任何人有什么联系而已。”

“不应该是这样的吧,卫志?”社长向刚进来的自己的副手表达着不满,“也许是有点迟钝吧,不过比起你来应该还是好很多吧?”

“真不知道当时是哪个家伙被说了超级迟钝还一脸恶心的笑容,”只说了这么一句,副社长就失去了和社长争论的兴趣,接着转向了我,“依然你不去追峦菲么?毕竟现在还是活动时间吧,把她叫回来我们就可以一起练习了。”真不知道为何社长没有交给这个异常会处事的卫志学长。

我点了点头,然后瞥了那个没有任何反应的社长一眼后,向着大门走去。

“虽然不应该由我来说,不过还是请稍微原谅仁礼一次吧?不过,这句话问我好像也说了很多次了……”当我走过副社长身边,他在我的耳边小声说道,“还有,去安慰一下峦菲吧,你应该很喜欢她吧?这种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会出现哦~~”

只停下了一瞬,我笑着答应了一声便快步离开了这个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和平的活动室。

“啊,你干什么啊?”因为脸颊被突如其来的低温侵袭,峦菲飞起一脚踢在了我的肚子上,然后在发现是我以后才收起了马上就要踢出的连续技,“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不过最好选择我心情比较好的时候来恶作剧。”

“呵呵~~~~"在调整了好一会儿后,我总算从冲击中活了过来,说实话,刚才一瞬间,我真以为自己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我绝对没有任何恶作剧的打算,只是在想你会不会渴了于是买了一听可乐上来,”我轻轻地摇了摇手上的冰镇可乐,然后递给了峦菲,她虽然有一点不耐烦,不过还是好好地接过了可乐罐。

“好冰啊。”她拉开了拉环,喝下一口,然后发出了如此正常的评论,“话说这才刚到4月,喝冰镇的是不是太早了点儿?如果你体贴一点,这种时候就应该买常温的吧?”

其实我就是为了吓你一次才买来了冰镇的,当然,我肯定不能笑着说出真相,那样的话我一定会从社团大楼的楼顶飞下去,“你不觉得不冰的可乐是不应该存在的么。”一边回答一边打开了自己的那一罐,然后走到峦菲的身边,轻轻地靠在楼顶边缘的护栏上。

“哎,虽然每次都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过为什么老是这样?”峦菲很少见地叹着气,然后赌气一样地一口气喝干了那罐可乐,总算是满足地微笑了。

那抹笑容。

从第一次见面起就被深深吸引的笑容,让人感觉放心又充满能量的笑容,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没有改变的,还有我们之间的距离,以及对那抹笑容的憧憬。

“说到底,改变了的,就只是我自己么?”

“恩?你刚才说了什么?”

“没有,只是觉得这个世界还是改变一点儿比较好……”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心里话,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平静,我也开始喝起了可乐,但就像她说的一样,这个天气喝冰镇饮料还是太勉强了一点儿。

“说起来,这个社团大楼还真是很高啊?”峦菲一边玩弄着空空的易拉罐一边感叹,“其实有必要修成这样么?我们学校的社团加起来也就刚到两位数,每次来这里都感觉像进了鬼屋,人都没有几个。”

“谁知道呢?”只是听说当年修这么一栋楼是引起了很大争议,不过真正原因是什么,现在看来都已经不重要了,“也许是为了纪念什么人吧?当时不是有这么个传闻么。”

“啊,也许吧,不过都过去好多年了,那时候在这个学校的人都基本不在这里了,想知道原因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峦菲转过头来,微笑着说道,“因为这栋楼,我才能进入演剧社,才能遇见社长,才能和小依成为朋友;如果当时建楼的人知道现在这里会出现我们这群人,我相信他也会满足吧?”

“恩。”我只是默默地点点头,不过,也是和峦菲一样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家伙心怀感激,不过因为还是无法直视那抹笑容而转过头去,望着周围的风景。

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不过结果总是好的。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我还以为没什么人知道怎么到楼顶来才选择这个地方的。”

只要是你的事,我都知道,“旁边社团的人告诉我的,他说看见你跑了上来,”这谎言似乎漏洞百出,不过,也没有必要想得那么复杂,毕竟,峦菲这个女孩子就算你告诉她北极熊在南极她也会欣然接受。“话说,你还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恩~~~~” 峦菲只是盯着手中的易拉罐思考着,没有作出回答。

“副社长可是说你回去以后大家一起排练的••••••”

“副社长?算了吧,他也只有添乱这个技能有点用。”再怎么说别人也是你学长,虽然我也没有提醒你的打算,“而且估计社长也马上就会离开了吧,反正又没打算让他也来参加。”

虽然这么说,不过峦菲还是将易拉罐扔进了一旁的垃圾筒里,“回去吧。”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大喊一声,走向了楼顶的大门。

“虽然我一直都不怎么相信你,不过社长你还是别这么快就走了。” 我一边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一边跟随着峦菲离开了楼顶。

当然,和我一开始想像的一样,在活动室等待我们的只剩下了一脸苦笑的副社长,而峦菲也没有说些什么,又一起开始了排练;期间,就如同她说的那样,副社长只是不停地添乱,本来就任务艰巨的舞台剧看起来离成功这个词已经越来越远了。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美好的结局。”在离开活动室之前,副社长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就算见不到那样的结局我也无所谓。”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那么释然吧?就比如说去人群里随便拉两个人出来,我相信,能够一脸笑容地接受死亡的人,要么就是傻子,要么就是本来就死掉的家伙;但是他呢?既不是脑子有毛病也活得挺好,为什么就可以这么从容地接受死亡呢?”在副社长的家里,我一边喝着味道有点奇怪的饮料一边听着他高谈阔论,当然,谈话的中心依旧是那个对任何事都无所谓的社长;卫志学长的右手捏着一听已经喝完的啤酒,似乎还没有尽兴,然后起身从角落的冰箱里又拿了一听出来。

虽然很想告诉他喝这么多并不好。

“既然我都成年了这些事就稍微放宽松点吧?”刚拿出第一罐的时候副社长就对着一脸疑惑的我这么说了,所以到现在我就没什么多说的必要,“反正喝醉了也是在自己家里,用不着我来当苦力。”然后在心里这样说服自己。

“但是呢,他好像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当然,他本来就是这么个人;我想,即使是世界末日马上就要来临,他也可以懒散地翘着二郎腿打着盹。”对于社长,卫志学长好像没什么留情的打算,虽然平时看起来他还是经常替社长说好话。

不过我为什么会坐在学长家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喝着难喝的饮料一边听学长诉苦呢?

下午,和平常一样,又或者不一样,我还是在放学后来到了活动室,很意外地发现两位学长已经早一步先到了。

“哎,学长你们这么早就来了?还有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虽然把钥匙交给峦菲了,不过我们好歹还是这里的人吧,所以叫管理员一声就能来开门。”回答我的自然是卫志学长,而因为峦菲还没有到,所以我们就准备收拾一下屋子等待她的到来;而这时,一个自称是社团联合会的家伙走进活动室找到了坐在角落的社长,并且告诉他我们社团不能参加校庆活动的决定;但似乎和他想像中不同,除了稍微皱了皱眉头,社长没有其他任何表示,这位同学也只能露出一副不可理解的表情,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摊开两手摇着头的我和副社长,最后也没有再说什么就快速离开了。

当然,当峦菲来到活动室听到我转达的消息后,在向社长要求一起前往社团联合会未果后,便独自前去了;而社长似乎像是完成任务似的选择了回家,丢下了我和副社长两个人。

因为实在没什么事要做,我就接受了学长的邀请前往他住的地方,然后,便发生了这样的对话。

“说起来,社团联合会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平时也没见那儿的人有什么活动,怎么感觉权力还比学生会大?”

“嘛,这就是这个学校的一大特色,具体为什么要组建一个联合会来管理社团我也不明白,不过他们最多也就是检查一下活动情况,批一批活动经费,还有就是批准新建的社团吧?不过,既然有只剩一个社员的文学社,还有把活动室弄得顶朝天的摇滚社,那些人也没有多说什么,所以我还以为那是个不做事的组呢……”

“学长,演剧部是社长建立的吧?”又喝了一口那口味奇特的饮料,毕竟是学长专门招待我的,如果喝剩下了也不太好。

“是哦,而且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拉我进来,就算只有一个人我想也会批准的。”学长抬起头,大口地喝着啤酒,虽然也是味道不怎么好的东西,不过却有很多人爱之如命。

“那学长你为什么就同意了?”

“恩~~~~都过去三年了,我记得也不清楚了,”似乎这罐啤酒也尽然下肚,学长略带点不舍的表情将它扔到了一旁,不过暂时并没有再去拿来一听的打算,“我只记得,那个时候还有一个大我们两级的学姐也加入了我们,不过也是不怎么参加活动的那类。”

“难道那就是理由?”

“啊?哈哈哈哈~~~~” 学长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然后用手使劲地拍着我的肩膀,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不可能啦,不可能啦,我和那女生根本就没说过几句话,如果这也可以的话那就太扯淡了;不过,如果你想问那个女生的事,可能仁礼那家伙会知道点什么,我记得当是他们还经常会聊聊天,对于那个闷骚的家伙来说这可是很少见的。”

回到开头。

“有一次,那个女生到活动室来,刚好我正在和仁礼下黑白棋,她凑过来看了一会儿,然后问仁礼这个社团为什么每天都这么闲,难道没有什么活动么?你猜那家伙怎么回答的?恩,我们不是正在活动吗,还是说你也想下棋?”

“那个,还是不要模仿社长的语气比较好。”

“很像吧?这种好像对所有事都无所谓的语气说出这种无所谓的台词,虽然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不过那女生好像还是很受伤的样子,后来就几乎没有再来过了;仁礼还问我知不知道什么,喂,人都是你赶走的啊?”卫志学长还是没压住自己的欲望,手中又多了一个易拉罐,“他是那种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的人,对这一点他还没什么自觉。”说完,学长无奈地摇摇头,拉开了啤酒地拉环。

“其实不是那样吧。”也许选择啤酒才是正确的,手中的饮料我实在是没办法再喝下去了。

社长应该是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的吧,只不过,我们谁都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说这种话;不过,现在看来,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学长,”虽然不知道是否应该询问在我看来基本是局外人的副社长这个问题,不过总觉得他应该知道些什么,“社长他,是怎么看峦菲的呢?”

学长的脸上没有了他一贯的笑容,而是很认真地看着我们,“这就有点像是在世界末日看见时钟的感觉。“

“那是什么意思?“

“那我换个说法吧~~“学长又开始喝了起来,“你希望他是以什么心情去对待峦菲呢?或者说,你希望从我这里得到怎样的答案?”

“我并不期望得到什么想要的回答,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将要说的话全部说出口来,“如果不知道真正的答案,我和她都无法再继续前进。”

“真正的答案,我所知道的,说到底也不过是猜测而已,即使这样,你还是想听么?”

我点了点头,等待着学长的回答。

“仁礼他……”

从学长家离开已经是傍晚7点左右了,虽然并不是什么非常不妙的时刻,不过因为陪着学长喝了那么久的啤酒(当然,都是他一个人在喝),总感觉自己的身上也弥漫着一股酒精的气息;虽然希望这只是自己的错觉,不过看见行人在经过我的身旁都好像捂着鼻子一副很难受的样子,也只能承认味道的确很大,我也只能小心地避开下班时分的人群,独自向着家前进。

“叮咚~~~~” 清脆的铃声打断了我的沉思,取出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的是现在我非常不想听到她声音的名字。

“怎么活动室一个人都没有了?”刚按下接听键,峦菲那足以震破耳膜的高频女声就从听筒中传出,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打错电话的可能性,“我去和社团联合会的人商量去了,回来就一个人都没在了?你们居然敢就这么溜掉?”

“那个,”目前的第一要务是稳定她的情绪,“结果怎么样了?”

“当然是在我的威胁下通过了,校庆的演出没有任何问题,”不经意间,她又说出了相当危险的台词,不过我也没打算仔细询问,“所以说你给我马上赶到学校来。”

“可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哎?”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相当不妙,“学长都不在,练习也没什么作用吧?”

“反正剧本里也没他们的份,到时候让他们在台下当观众好了。”

就是说,最后上场的只有我们两个人?这个……

“这个,不太妙吧?”

“什么?”

“没什么,我马上过去。”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了出口,我只好赶紧答应了她的要求结束了通话。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学校,然后在社团活动室里看见了一脸愤怒的峦菲;她两手插着腰,将黑色的长发绑成马尾偏向一侧,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暗色的气场。

“那个,我回来了。”因为实在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说些什么,于是我便像平时一样打着招呼。

“太慢了。”虽然她好像还有很多话要说,不过在看见我大口喘着气的样子,似乎也消了气,“好了,把剧本拿好,今天我们从头开始。”

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我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剧本,然后向峦菲示意准备就绪。

“那是十三年前的故事,”峦菲很快就进入了状态,说话的语气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愤怒,“只是一名少女的我,以及只是一名少年的他,都不会知道,在这之后的十三年,我们会如此痛苦。”

“就算是再次相遇,我的选择也不会改变;也许人们会对做出这样决定的我万分唾弃,甚至是诅咒我不得好死,可是,那却是我能走的,最好的一步。”洛克特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这种表现,与那个对海丝无动于衷的他判若两人,就如同独自背负罪恶的人一般,将悲伤藏在心中。

“太阳永远不会从西边升起,你曾经这样说过,”接下来便开始了海丝的独白,我只是静静的走到一旁找了张椅子坐下,默默欣赏峦菲一个人的表演

“年幼的我当然知道这个事实,但是却不知为何和你争论起来;现在想来,那不过是那时的我所知道的,能吸引你注意的唯一手段。”

“‘我才不想和你争论这种事呢。’虽然你这么说,可是,我却已经感觉到,那不过是你的逞强罢了;即使如此,我还是大声吵闹,让你认为我因为你的无视而伤心。”

“啊,神啊,既然你让我们相遇,可为何要让我们拥有完全不同的身份,而这样小小的不同,却使得我们再也不能相恋?”

“海丝,”时间回到了十三年前,我站起身来,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慢慢地说道,“今年也快要结束了,虽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过作为纪念,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么?”

“洛克特,是说圣诞礼物么?”

“啊,说不定可以从圣诞老人那里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所以说,可以告诉我么?”

“洛克特就是圣诞老人么?”峦菲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小恶魔一般的海丝就这么和心口不一的洛克特开起了玩笑。

“我只是在替圣诞老人着想,如果他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的话,又怎么送你礼物呢?”洛克特开始了强词夺理。

“可是,如果是圣诞老人的话,就算我什么都不说他也会知道吧,所以就算告诉洛克特也没有意义吧。”海丝貌似玩得不亦乐乎,而洛克特也一点一点急躁起来。

“我,我只是想问问看罢了,你想要什么其实我也没什么兴趣知道。”在现在,我们应该称呼这样性格的人为傲娇,算了,其实过去也一样。

“其实,你送我任何礼物我都会非常高兴的,”海丝又开始了独白,神情姿态就像是一名恋爱中的少女,“但是,我却说不出想要的礼物就是你这样的话语,如果真的收到了那样的礼物,我应该怎么办呢?”

所以说,各种意义上来说都相当不妙。

稍微想一想,一个你喜欢的女孩在你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就算你知道她并不是对你说的,你应该会是一个怎样的感受?

虽然峦菲的独白还在继续,不过,要我认真地听下去似乎难度颇大;站在一旁的我只能一边努力平复自己有点无法平静的心情一边在脑海中想像下午喝下的奇怪饮料。

“依然?”

说起来有必要去问问学长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说,依然?”

“如果有什么消失掉的话就最好了。”

“啊?你在发什么呆啊。”好不容易清醒了过来,眼前便出现了带着一脸不满表情的峦菲,“哎,虽然知道效率肯定不高,不过因为睡着了而影响进度这个可能性我还真没想到。”

我其实没有睡着,不过,如果我说是因为在想你的事情稍微发了会儿呆,那我一定会直接飞出活动室的;所以我也只好承认了自己睡着了这个不是事实的真相。

“算了,其实也不早了,”峦菲低头看了一样手表,“8点50了,差不多也该回去了,”然后又看了我一眼, “算了,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出去买点饮料,算是昨天的谢礼。”说着,她便放下了剧本,离开了活动室。

顿时,这个并不算小的空间又恢复了平静;该说是恐怖还是寂寞,早已看惯的景色在现在看来有了一份特别的感觉。

窗外,除了那个只有一半的月亮好像也看不到什么其它的东西,如果说可以联想到什么,那也一定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记忆;说到底,最近我还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回忆。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间,峦菲带着两听可乐回到了活动室,“拿着。” 将其中一罐递给我,然后开始收拾起东西;而我只慢慢地走向活动室的大门,然后和峦菲一起走出了这个阴暗的房间。

“快要校庆了,峦菲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么?”在离开社团大楼的路上,我轻描淡写地问道。

“啊?你说什么啊?”峦菲一副你是不是生病了的表情,当然,这也是很正常的反应。

“就是说偶尔遇到个节日所以想送你个礼物罢了。”

“送我?还是算了吧,总感觉很恶心。”峦菲一边喝着可乐一边回答,“不过,如果实在想送的话,就送我回家吧。”

说实话,真想让你也尝尝那恶心的饮料。

人们常说,意想不到的事总是在风平浪静中突然袭来。

可是,到底怎样的意想不到,才会演变成现在如此的情况?或者说,把这一切都想像成梦境会比较能让人接受?

清早睁开双眼便发现世界已经毁灭,吃饭时发现了人的眼睛,没有人的房间里传出了奇怪的歌声,亦或是在平地上莫名其妙地摔了一跤。

当然,还比如在最熟悉的地方发现了认识的人,可惜那已成为一具尸体。

早上起床,我慢吞吞地收拾着东西吃着早饭,然后很悠闲地穿上鞋准备踏上通往学校的道路,而这一连串本来应该很顺利的动作,却被自己的手机铃声所打断。

“依,依然~~~~~~” 峦菲的声音和平时大为不同,仔细听来居然带有一点抽泣,“副社长他,副社长他……”

“不要急,慢慢说。”

“死了。”

当我赶到学校的时候,整个社团大楼已经被治理者围住了,当然,按着惯例,外面还有一层看热闹的师生;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挤进了前排,然后从一个认识的老师那里得知,峦菲作为第一发现人已经被带到管理局做笔录去了,而学长的尸体就在我们的社团活动室,估计要不了多久那群被称为治理者的家伙也会找我来询问一些情况。

很快,在教导主任很几位老师的劝阻下,人潮终于散去,学生们都回到教师,等待老师宣布是否可以离校。

而我,在班主任的带领下来到了会客室,在那里等待我的,也就是两名非常和蔼又冷酷的治理者。

“姓名。”我刚一坐下,那两名似乎已经等了好一会儿的不速之客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提问。

“季依然。”

“年龄?”

“16。”

似乎觉得这种问题问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其中一名治理者和另一名耳语了几句,然后向我点了点头,“季依然同学,接下来我们将向你询问一下情况,当然你也不用紧张,都是些很简单地问题,是关于这次事件的受害者昨天的一些事情,请你要将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如果有记忆不太清楚的地方也不要随口编造,明白了吗?”

“好的。”

“请问你和死者的关系。”

“演剧社的同伴,他是副社长。”

“演剧社还有几个人?”

“两个,社长陈仁礼以及一年级的峦菲。”

“请问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在什么时候?”虽然一直在问我们问题,不过却没见他们做什么笔记,也许这些情况他们早就了解了吧。

“昨天下午放学,在卫志学长的家里。”

“你们聊了些什么?”

“关于校庆活动的事,以及社团以后的发展。”其实的确就是这样的吧?

“只有这些么?”

“我记住的应该就是这些。”

“具我们检测,在死者的血液中有较高浓度的酒精含量,是在你去的那个时候饮用的吗?”我发现,总是左边的那一位在向我题问,而另一位只是象征性地做着笔记或是小心地观察我。

“是的,喝酒是学长的爱好,”这也是事实,因为有一次偷偷在活动室喝酒被峦菲发现还被大骂了一顿,“我喝了其它的饮料,和学长聊了有一个小时的样子。”

“这期间,死者是否有什么不正常的表现?”

“没有,虽然学长喝地不少,不过还是很清醒。”我如实回答。

“之后你做了什么?”对方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

“因为接到了峦菲的电话,所以赶到学校一起进行校庆节目的练习,大概9点的样子离开学校。”

“这期间两人都在一起么?”

“恩,在离开之前峦菲单独离开了大约十分钟去买饮料,买完回来收拾了一下就离开活动室了。”

“就是说在8点50的时候两人分开了大约10分钟。”不知为何,对方对这个时间确认地很详细。

“对,当时确认过时间。”

“那好的,”似乎是问得差不多了,两名警察也开始收拾起东西, “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还会联系你的。”

“请问,”在两人即将离开会客室的时候我叫住了他们,“能告诉我学长是怎么死的吗?”

也许是我的问题有点出乎意料,或者说他们也预料到我会有这样的问题,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由刚才一直沉默的那一位开口回答,“被利器刺入腹部,失血过多而死,死亡时间初步判定是晚上9点30分至11点30分,不过也只是初步的推测。”

“把这些告诉我没有问题吗?”

“其实我们一开始认为凶手就是你们中的一个,”对方的话一点都不留情面,“不过现在看来,自杀的可能性还是要大一点吧。”接着,这个冷酷的家伙似乎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纸条递给我,“还有什么事就联系我吧。”说完,这个很冷酷的家伙向我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怎么说呢,还真是失败啊。

恍恍惚惚地回到了教室,发现早已没有了任何人,大家应该都很高兴地回家了吧?毕竟,死去的家伙又不认识,而且还能赚上一两天的假期,如果换成我也是一样的吧?

可是,死去的,为什么偏偏就是最不应该死掉的卫志学长呢?一般负责搞笑的角色不应该都很命大么?

“我已回家,一切都好。”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的是峦菲发来的短信,本打算回点什么安慰她一下,不过却发现,最需要安慰的,其实是我自己。

将手机放回口袋,到自动贩卖机买了两听冰镇可乐。

看来今天是不会有人陪我喝了吧?

将其中一罐一口喝干,然后将另一罐放在了教学楼大门的楼梯上,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在心中默念了一阵,然后便向着峦菲的家前进。

门口迎接我的是峦菲的母亲,因为已经来过两三次了,所以她很快就将我领了进去,“她还一个人躲在屋里,哎,大概是打击太大了吧?”

如果。

还是不说为好。

我走到峦菲的房门外,轻轻地敲了敲门,“峦菲,是我,可以进来么。”然后,在听到她小声的回应后打开门走了进去。

她坐在并不算宽阔的窗台上,两只手臂紧紧抱住膝盖,长长的头发也没有打理就那么随意地披在后背,轻轻抬起头,看着我的那双眼睛没有任何活力;嘴角轻轻上翘,似乎是想展现一点笑容,可是很快便放弃了。

“我不是说过,我还好么,你怎么还是来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么,如果真的没事,你一定会打电话过来大声地叫我继续社团活动吧?”

“依然,我~~~~” 犹豫了很久,她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将散乱的头发稍微整理了一下。

“刚才那两个人也去找过你吧?”似乎是恢复了平静,峦菲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开口问我,“我们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吧,如果能从我们的口中推测出事实,那么世界上就没那么多解不开的谜题了。”

“恩。”如果说还有什么我可以做的事,我想那也不是去拥抱面前这个可怜的少女,所以,我只是轻轻地点头,然后静静地注视着她。

“虽然以前都觉得人死了是一件没办法再平常的事了,但是,还是好可怕。”

“恩。”

“昨天还在一起聊天打闹的家伙,今天就再也见不到面了,每次在小说中读到都认为可能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但是~~~~”

“恩。”

“我说,你不能稍微说点什么吗?”

“恩。”

大概沉默了半分钟的样子,峦菲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既然自己说过已经没事了,那就不能这么沮丧了。”峦菲总算恢复了以往的语调,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等我去洗个脸。”然后便离开了卧室。

虽然不知道是否真的就恢复正常了,不过也算是让人放心了。

不过,如果是社长,他又会说些什么呢?

和卫志学长相处也就半年的我们尚且如此,那相处已近三年的社长,现在又会是什么感受呢?

“人总要死的。”脑海中的社长应该是这么个样子,不过,就算再怎么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种时候也不会说出这么无情的话语吧?

“一脸认真地在想什么啊?”整理完毕的峦菲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长长的头发又扎成了马尾,虽然看似简单不过却显得非常合适;眼睛还有一点红肿,不过比起刚来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难道说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在我的房间里乱翻东西了?”

我举起双手示意自己的清白,然后深吸一口气,“那么接下来我们的公主大人有何安排?”

“当然是这个,”她从书桌上拿起了剧本交给我,“虽然不知道还能不能参加演出,不过练习还是必不可少的。”

于是,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我们在峦菲这个略显拥挤的房间里练起了台词,虽然因为这件事让人峦菲的表现完全达不到平时的水平,不过,不论怎么看,更加悲剧的都是我。

“这里不对,你以为是在读课本啊?稍微拿出点感情好不好?”

“表情表情,如果你不表现地更加冷酷一点是达不到效果的!”

“好了,还是算了,这张脸,太僵硬了~~~~”

“虽然经常在学校待到很晚,不过好像没什么机会一个人到处逛。” 独自走在幽静的校园中,虽然并不是害怕会出现什么未知生物,不过为了不被学校的治理者发现,我还是尽量减慢了速度,故意找寻着阴暗的道路前进。

“不过,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呢?”悄悄地来到了社团大楼,在门口看见了禁止入内的封条,虽然拉起了封条,不过偌大的门口就这么孤单地横着拉了一条,仿佛就是告诉你只要不破坏我那么进出随意,不管是弯下腰走进去还是跑上两步跨过去,似乎都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可是,真的可以这么容易就进去了吗?

“你还在这儿犹豫什么?”

“啊,社长?”就在我苦恼的时候,社长从身后叫住了我;和两手空空的我不同,社长背着一个并不算小的挎包,“社长是来干什么的?”

“其实应该是由我来问你才对吧,不过算了,”社长还是和平时一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过应该和你来这儿的目地不太一样。”

“我想也是,不过,”我指着门口的封条,“现在进去好么,如果被什么人发现不就不好了。”

“不知道你考虑这些干什么,”社长摇了摇头,然后超过我直接来到了封条前,不过,他并没有弯下腰或是跨过去的打算,而是直接从那个挎包里取出了剪刀,轻松的打开了这个可有可无的封印,“不想进来的话就算了。”丢下这么一句就自己走了进去。

“哎~~~~”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跟在社长身后也走进了大楼。

依旧是那个已经习惯的地方,才一天没来,却感觉变化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耳旁总能听到什么人哭泣的声音。

“到了。”不知不觉中,我和社长来到了我们活动室的门口,和想像中一样,陈旧的铁门紧锁着,墙壁上的窗户也是紧闭着,而我也只能看着社长,希望他能有什么好办法。

社长用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稍微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从隔壁的活动室里搬出了一张椅子并放在门口;接着,他站在椅子上,轻轻地推开了铁门上方因为缺乏维护早已没法关牢的窗户,然后从挎包里拿出了一根可伸缩的铁棒,从打开的窗户伸了进去;搞腾了半天,然后便听见啪的一声,密闭的活动室就这样向我们敞开了。

跟在社长身后走进了活动室,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什么恐怖的东西,除去在房间中央一个白色的人形边框外,其它的东西和平时就没有什么两样了。

“话说社长你是一早就准备好要潜入了么?而且动作还那么熟练,难道是专业的?”

“为什么都进来这么久了你才想起要吐嘈我的?”社长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不对,其实这么暗的地方我也看不清社长的脸,但是又不可能打开电灯,所以这应该只是我的想像,毕竟社长应该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好了,我的目地已经达到了,你想干什么就抓紧时间。”说完,社长便在那个他地专属座位坐下,用手撑着下巴打起盹来。

那么,回到一开始的疑惑。

我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毕竟,像我这样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想要从这个房间里找到治理者们还没有发现的线索应该是不可能的;而如果只是看看这个已经被清理干静的房间,也许就连能被称为线索的东西也被一并处理掉的现在,到底还能够做什么?

说起来,我到底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上午去学校的时候,我看见社长一个人在社团大楼的楼顶像是在看着什么。”

白天在峦菲的家中,在练习中间的休息时间,在聊起社长的时候无意间听峦菲这么提起过;当然,社长的确是很喜欢站在楼顶眺望,而这大概也是峦菲这么做的理由。

可是,直到回到家后我才发现,我和峦菲似乎都遗忘了些什么。

如果最早到社团大楼的是社长的话,他就没有理由没有看到活动室中死去的卫志学长,毕竟,活动室就在楼梯口。

当然,也有可能没有看到吧?

瞬间否定了心中的疑问,然后摇了摇头;现在还是稍微检查一下这个房间吧,毕竟也不能空手而回。

就和我一开始说的一样,除了那块看上去异常诡异的人形边框,活动室和平时也没有什么变化;根据那个标记,我大概能在脑海中绘制出早上峦菲所看到的场景:打开铁门,被一股刺鼻的血腥气味所袭击,然后便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学长,大脑飞速运转十几秒之后冲出了活动室,然后报了警。

不过,是不是还少了什么?

的确,不管怎么想都好像少了什么,不过,一时之间大概也想不到少了什么,所以我相当愉快地决定先保留意见。

社长还是在角落中打着盹,似乎是真的没有要做什么的打算;但是,如果他真的什么都不打算做,那为何还要准备那么多道具然后大半夜也要冒着被别人发现的风险潜入活动室?

“社长?”

“恩,什么?”社长发出了充满睡意的声音。

“你觉得,卫志学长到底是怎么死的?”

“自杀吧?”

“可是,为什么会自杀呢?”

“为什么?这个我不知道,对于一个一直一来都渴求死亡的人来说,任何事都可能成为他死亡的导火索。”

“渴求死亡的人?”

“恩,话说我和他认识的契机就是一不小心撞见了正要自杀的他,不过为什么会因此成为朋友我就不清楚了。”社长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这不过是迟到了三年的死亡罢了。”

“可是,为什么要选择在这种地方?学长他到底为什么要把活动室做为自己生命的终点?”

“这些,就要看你怎么想了。”

“我怎么想?”

“或者说,看峦菲怎么想了;既然选择这里,能够影响到的人也就只有我们三个,而他一定知道我会怎么想,所以最后的可能也就只剩下他想要告诉你们两个一些东西。”

我会怎么想,峦菲又会怎么想。

又不是问禅,干嘛要留下这么隐晦的线索。

“快10点了,我们差不多也该收拾收拾离开了吧?”社长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不过走之前,我好像有点渴了。”

“那我去买点饮料吧,”毕竟不能让学长跑这么一趟,而且这里离自动贩卖机也不算太远,“请社长稍微等我一会儿。”

当我拿着两听可乐会到活动室,社长已经走了出来,接过我递去的饮料,然后关上了那扇铁门。

而我,也终于明白,那缺少的到底是什么了。

在走出社团大楼后,我终于想起了那被剪成两半的封条,而社长非常平静地将已经失去作用的封条撕了下来,然后从挎包里拿出了一条崭新的贴了回去。

“我是不是该重新定义一下社长的角色呢?”看着社长远去的背影,我只能在心中如此的默念。

第二天,峦菲没有来学校。

其实也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事,而且对于她来说,这种时候还是别来学校比较好,如果被一堆好心的同学充满善意的询问一些不怀好意的问题,我估计就算是社长也承受不了。

似乎又回到了刚进学校时的生活:无聊地听课,无聊地睡觉,无聊地和旁边的人聊天,无聊地等待放学;不过,就算是放学后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不用去活动室,又不打算去打扰峦菲,看起来也就只能无聊地回家了。

“季依然,有人找你。”就在我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进行我的无聊计划时,座位靠近教室大门的同学叫了我一声;寻着声音看去,一个应该已经不是学生的女性就站在门口,在发现我看着自己后,回给了我一个灿烂的笑容。

话说,这个人,我认识么?虽然我的记心没有好到过目不忘,不过她也一定没给我留下过什么深刻的印象。

“你好,”等走进了才发现,这家伙可是个相当不得了的美女,端正的五官,并不算太长的黑发,以及匀称的身材;果然不像是任何一个我认识的人,但总觉的有点眼熟,“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就是季依然啊,”对方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阵,然后点了点头, “果然不太一样。”

“有什么问题么?”

“不不不,完全没有,应该说是我的问题,”她的态度非常平和,虽然给人一种很成熟的感觉,不过这种成熟总感觉在哪里遇见过,“啊,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陈仁琼。”

总算明白了。

“嘛,不知道你现在有时间吗?如果忙的话我也不太好占用你太多时间。”

“我倒是无所谓。”我如实回答。

“那就好,恩,在这里说话也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如何。”

十分钟后,我们便坐在了一家离学校很近的快餐店里,虽然我并没有这么早就吃饭的打算,不过她还是兴致很高地点了一桌的菜,“不用担心,这顿是我请。”

话说干嘛要选一个吃饭的地方来聊天呢?

“人们一般不都是喜欢在饭桌上谈论事情么?”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仁琼微笑着回答,“人类啊,在面对美食的情况下,总喜欢说点什么,而想和某个陌生人建立关系,吃饭也一定是最好的选择;就算离开了地球,人类的习性也没有任何改变。”

我们平常的确是这么做的。

“所以,因为如果我想从向你这样一个完全可以说是陌生人的口中探出什么东西,那么吃饭就是必不可少的过程了。”

好吧,虽然我也知道你的目地是什么,不过你也不用表达地这么明显吧?

“对了,听说你们学校昨天发生命案了?”

“也不能叫发生命案吧,因为警方的结论是自杀。”

“这种细节就不用在意了,其实我想知道的是,是你杀的吗?”她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就如同在问我中午吃了什么一般稀疏平常。

“不是,我想社长他应该也认为这是自杀吧?”

“他啊,总是觉得这个世界是不会改变的,所以就算证据摆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你们昨天晚上不是去现场看过了么?那么你为什么还那么确定这是一次自杀。”似乎她并没有打算从我这里得到答案,而是继续消灭着桌上满满的菜肴。

“我从一开始~~~~”

“?”

“我从一开始就认为,那并不是自杀。”

“恩,然后呢?”

“不过,就算那就是自杀又有什么关系?失去一个与失去两个相比不是应该选择前者么?”

“恩~~~~怎么说呢,就像是救一个还是救剩下所有一样,如果是我,肯定会去拯救那失去的一个,而你们,应该都会选择放弃。”

“那又如何?”

“这并不是问题,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我的问题;这本身就是怎么回答都没有错的提问,连问题都算不上。”仁琼翘起了嘴角,然后继续说道,“不过,从我的立场出发,我还是希望看见这个故事的结局。”

“故事的结局?将犯人绳之以法?”

“那只是众多结局中的一个,不过作为结局来说其实稍显悲伤了。”

“那么,还有更好的方法么?”

“你不是应该早就想到了么?”

我不置可否,而对方也没打算追问,时间就这么慢慢流逝,直到桌上的菜全部被她所消灭。

“本来说请你吃饭的,不过到头来却基本是我一个人在吃。”

“没关系,我本来就不饿。”

“那就算了,本来打算下次再请你吃一顿,不过也不知道来不来的及。”

“什么意思?”

“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当然也不是说就不回来了。”

“离开这里,为什么?社长的学业该怎么办?”

“本来以为你已经看出来了,”仁琼一脸拿我没办法的表情,“还是该说仁礼那张该死的娃娃脸太成功了,其实,他今年已经29了,学业这种东西当然是可有可无了。”

没有等我再说什么,她叫来了服务员,结清了饭钱,然后站起身来和我道别,“那就以后见了,也希望能在离开前看见你所写下的结局。”

“我想象的结局如果比刚才说的更加悲惨呢?”

“那就大家一起分担所有的悲伤吧。”说完了最后一句,她转过身去,快步离开了这个慢慢拥挤起来的快餐店。

沉默了数分钟,我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了电话,连回忆的时间也不用便按下了一串电话号码。

“依然?有什么事么?”听筒中传出的是峦菲略显疲惫的声音。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今天身体还好么?”

“早就没事了,你昨天不是来看过了吗?”

“哦,这样啊。”深吸一口气,我继续说道,“活动室的钥匙能借我用一下么?”

“恩?你要干什么?活动室应该还不能进去吧?”

“突然想起有东西忘在里面了,而且现在进去应该也没有问题了。”

“去找管理员要吧?”

“这种时候那个大婶肯定不会把钥匙借给我的。”

“~~~~那去问问社长吧,他应该能开门。”

“啊?他又没有钥匙。”

“又不一定要有钥匙才能开门~~~~”

“那我就去问问。”

“恩,还有什么事么?”

“哦,差点忘了告诉你了,我昨天晚上在社团大楼里发现了你挂在钥匙链上的吊饰。”

“哎?”听筒中传来了峦菲翻找着什么的声音,“还真不见了,不对,你怎么跑到社团大楼里去了?”

“我不是说过要去拿东西的吗?算了,我多久给你送去。”

“不用了,我过两天去学校再给我吧;还有,你是在哪里捡到的?”

“就在自动贩卖机旁边。”

“哦。”

“我好像还在附近看见了类似血迹的东西,不过天太暗了也看不清楚。”

“这样~~~~”

“那先这样吧,过两天见。”

“恩,好的。”

挂断了电话,我并没有就这么离开的打算。

毕竟晚上还有事要做,还是多少吃点东西吧?

下午2点35分,严稠国际机场。

不知道地球上的机场是个什么样子,不过就现在所见,估计也没有社么差别。

虽然不是周末,我依旧来到这里,并不是说我一定要给社长送行,只是觉得有些事不得不趁最后的机会说明白。

“逃课过来没问题么?”

“想不到社长你也会关心这么正常的事。”

“难道我看起来很不正常么?”

“的确,不过我也没有什么资格可以说别人吧。”

刚赶到机场时,社长正在和他的妹妹在聊着什么,当看见我之后,仁琼便独自离开了,虽然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也许是考虑到社长的情况,她还是选择了回避。

“不过真没想到社长已经29岁了。”

“这种时候我应该是高兴还是生气呢?”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觉得你其实一早就发现了吧?”社长并没有什么表情,不过却感觉地到他心中的笑声,“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同辈人来看待。”

我没有回答,只是用微笑回应。

“所以,打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把我当成是可能存在的情敌吧。”

“这倒没错。”我点头赞同,然后继续说道,“不过社长你选择这个时候离开,就好像是认输了一样。”

“这种事情,谁赢谁输都无所谓吧。”

“也是,毕竟能够判定胜负的人也已经死掉了。”

“所以说,如果在三年前他就成功离开了,那么说不定还能留下一个裁判。”社长一边挠着头一边说道。

“不,也许还是留不下吧?”

“恩,的确是的,如果没有人死,这个故事也无法迎来结束吧?那么,结局到底如何?”

“是说故事吗,还是说卫志学长自杀的那件事?”

“自杀就是你所得到的结局吗?这倒也没有什么问题就是了,”社长终于露出了微笑,“不过我很想知道,你的故事打算如何继续?”

“在那之前我还是稍微为了卫志学长和社长来对一下口供吧。”

“也好,省得以后临时考虑。”

“首先,学长死亡时间的确是我和峦菲在活动室练习当晚的10点左右,至于准确时间我想社长应该比我清楚。”

“我赶到社团大楼是在9点半,当时他的确还活着,而死亡是在那半个小时之后。”

“然后,死因是失血过多,那么,就产生了疑问:用匕首刺入腹部,一般而言的确也是有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但是根据治理者的现场调查,并没有发现大量血液喷射的情况,也就是说,从被刺到死亡,中间应该经过了很长的时间,那么,在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社长你赶到大楼,做的唯一一件事应该是按照卫志学长的要求将他搬进了我们的活动室,然后进行了自杀的伪装;活动室的钥匙除了管理员拥有一把外就只有峦菲那一把,而我们在离开活动室时是确认过门已经关上了,那么,想要进入活动室,就只有通过门上方损坏的窗户来开锁,当然,负伤的学长肯定无法独自完成,所以这也是社长你做到的吧。”

“恩,这些的确都是卫志的要求。”

“那么接下来,就只剩下学长到底是被谁所刺这一个疑问了,而且我相信,卫志学长也没有告诉过社长吧?”

“恩,虽然在听到卫志要我将他送到活动室的要求后能猜到是你们俩人其中之一,不过却无法确认。”

“所以在看到我来活动室的时候也误认为我是凶手了吧。当时我告诉治理者,峦菲在8点50至9点曾经离开过活动室,不过当时的时间却是峦菲告诉给我的;我虽然没什么时间观念,不过却能回想起自己发呆时想过的东西,而后来进行的实验告诉我,那应该是一段不少于20分钟的遐想。所以,时间不足这个问题也就解决了。”

“那么,这些都是因为你在大楼里捡到的钥匙挂饰才想到的?”

“不不不,那串挂饰是我当时去她家里趁她去洗漱的时候偷拿的,为的只是在给她提出血迹这个信息的时候能让她不会怀疑我这么说的目地。”

“所以当天晚上,你就躲在大楼里看到了亲自去事发地点检查的峦菲?”

“恩,虽然说看见认识的人的尸体的确很害怕,不过要怕成她那样却是很不正常的,毕竟,峦菲平时还是那么乐观的;能将她吓成那样,也只剩下了发现本来应该在大楼某个角落的尸体为什么跑进了活动室而已,而怎么进入上了锁的房间又给这件事增添了一点恐怖的色彩,于是,她便按照我的暗示,深夜前去调查。”

“所以,你其实在接到峦菲的电话得知卫志的死讯时,就已经知道了谁是凶手了吧?”

“当时只是猜测,更可以说是空想,不过,其实只要有了证据,这一切也就相当简单了。”

“所以,最后到底谁才是凶手?”

“想要杀学长的只有他自己,而峦菲只不过在适合的地方出现并给学长插上了匕首,而且因为是机遇性的事件,她连人是否死亡都没有确认就独自离开了,而匕首上的指纹,也是由卫志学长或者社长你处理的吧?如果单纯从结论上来说,峦菲是造成学长死亡的主要原因,不过,却有三个她自己没有预料到的帮凶。”

“我,你,以及卫志自己吧。”不知道为什么,学长的语调听上去有点悲伤。

“对,社长是帮助她设计成自杀的主要帮手,而我,是替她制造不在场证明以及时间不足的同犯,而卫志学长,就是自己选择了死亡;毕竟也没有受到致命伤,在知道赶到医院就能获救的情况下还是选择了等待,所以说~~~~”

“卫志他是自杀的吧。”

“恩。”我点了点头,“这就是我所找到的结局。”

“这样的结局,其实也不错,不过,”社长似乎也不打算再次谈论这个话题,“那你的故事,该怎么继续?峦菲又该怎么办?”

“毁灭她,然后拯救她。”

“是吗,看来我的离开也是你一开始就想到的吧。”说完,社长抬头看向了机场候机厅的大屏幕,“我该离开了,也许再过段时间我还会回来看看的。”

“那个时候,一定会是高兴的重逢吧。”

“呵呵。”社长笑了笑,然后向我挥了挥手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那么,终于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下午回到学校,见到了终于来上学的峦菲,两人只是点了点头,都没有说什么。

下午放学,因为社团大楼又重新开放了,所以也有了可以排练的地方;虽然还是不能使用过去的活动室,不过社团联合会还是给我们安排了一个空的教室。

离开学校已经是傍晚9点,而回家的路也和平时一样,几乎没有任何行人。

“社长他已经走了?”

“恩。”

“真拿他没办法,本来想叫他看过了表演再走的。”

“我想那是不可能的吧。”

“恩,为什么?”

“社长再怎么迟钝也不会好到看一个杀人凶手的表演。”

“!”

“怎么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是峦菲杀害了卫志学长吧?”我加重了语气,虽然我从来没有这么说过话,不过现在这却是必要的,“而且还打算嫁祸给他吧?”

“……”

“在无意间告诉我社长比自己先到社团大楼这种消息,其实还是效果不错的。”

“……的错。”

“什么?”

“都是他的错!”终于,峦菲不再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明明都是他的错,为什么要把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

“可是,杀人一定是不好的。”

“不对!”

“错的是你。”我坚定地说道。

“不是!”

“是!”

“!”也许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认真的我,峦菲也没有了语言,以前那个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人,现在却在批判着自己的错误。

“难道,连依然也是我的敌人么?”说着,她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把小刀,然后便迅速得向自己的胸口刺去;而我,也在这个时候扑了过去,想用手拉住想要如此做的峦菲。

一阵挣扎,我们两人都倒在了地上,而当我总算回过神来,才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腹部直达大脑;低头看去,那把并不算大的刀子正死死地插在了我的腹部。

“不要啊~~~~” 在看见血液一点点流出,峦菲似乎再也控制不住,尖叫一声,然后站起身来,似乎连再看一眼的胆量也没有便飞速离开了。

身体的力量一点一点地流逝着,我拼尽全力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然后拨下了不久前才存入手机的号码。

“一定要给我接通啊混蛋……”

接市民报料,今早在第三街道的某个角落发现高中生尸体一具,本局正就此事展开调查。

第一幕 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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