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晓看到，在自己这么说后，慕容云离先是身体一僵，随后一抹绯红从少女的耳根升起，转瞬间蔓延到了整张脸上。
少女急忙摆手，矢口否认道：“夫君，你听错了，我没有这么说过。”
自己听错了？
沈晓：“我刚才确实是听到……”
“没有！”
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沈晓扶了下额头：“好吧，没有就没有。”
确实，像慕容云离这个年纪的女孩，有时候会有些令人难以理解的举动和言行，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沈晓并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既然慕容云离坚持，他自然不会再继续问下去，就当是自己听错了算了。
追根究底的男人，是会被人讨厌的说。
慕容云离悄悄瞥了眼沈晓，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热的脸蛋。
她不肯说是因为，自己的第二个想法，回头想想，有点中二少女的天马行空，其中涉及到了南疆蛊术，西域巫术，包含着人性的扭曲和道德的沦丧，真要说出来，能够写一个足足数十万字、剧情跌宕起伏，狗血逼人的言情小说。
至于为何会产生这种奇怪的念头来，少女只当是溺水时，脑袋磕石头上磕傻了。
说完后，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了下来，慕容云离倚靠在沈晓的肩膀上，洞穴的上方有细微的光线射入，安静的环境中，外面似乎下起了雨，慕容云离能够听得到细微的沙沙声传来。
这里确实是在河岸边，这边的水流是流动着的，并非是死水，只是可能这是一个U形的水下洞穴，若是雨下得大的话，这仅存的一点点空间，也有可能被河水所淹没。
下雨声，容易掩盖住河岸边行走的脚步声，这无疑让救援的难度变得更高了。
慕容云离知道，若是以沈晓的实力，想要从这边水下潜出去，并不困难，但若是带自己一起，就显得困难重重了。
“公子，能陪我说说话吗？”
沈晓点了点头，确实，像这样一言不发有些奇怪。
“你想说什么？”
“就说说我们自己，怎么样呢？”
沈晓没有细想就同意了慕容云离的提议，他对于慕容云离可以说是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熟悉的是慕容云离在原作中做得那些恐怖的事情；
那柴刀舔血的病娇，可是让沈晓记忆深刻。
陌生的是，活生生的慕容云离又该是怎样的人。
毕竟都已经决定是托付终生的人了，彼此间加深了解，总没有坏处。更何况，等待救援的时间，总是如此无聊。
在得到沈晓的回答后，慕容云离率先开口，侃侃而谈。
少女从自己的贫困的童年，说到母亲在饥寒交迫中的过世，那三年挣扎在生存边界线上、颠沛流离的生活。
然后是被亲爹捡了回去，在慕容家过着数年被人冷眼相待的日子。
每一件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如数家珍，她说得很专注，甚至有些动情。
沈晓一开始也没有太当回事，但听着听着就开始为女孩那困苦的过去，而感到胆战心惊。
一切说完之后，慕容云离暂且沉默了下来，沈晓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轻叹一声，开始说起自己的过往。
本来，按照慕容云离所想，沈晓作为七星楼少楼主，他的过去应该没有什么好听的，必然是奢侈糜烂的童年，最多有一点点成长时候的烦恼。
然而，沈晓刚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慕容云离怔住了。
“其实，我并不是沈云烟的亲生儿子，我是被她捡来的。”
“啊……”
慕容云离睁大了眼睛，望着沈晓，满脸震惊之色。
沈晓自嘲似地一笑：“很难相信吗？”
慕容云离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后急切地说：“……公子，切莫相信流言蜚语，除非是楼主亲自告诉给你的。”
沈晓一笑：“我没那么蠢，谁说什么都信。”
“那……”
沈晓摇了摇头：“娘亲从来没和我说过，但我察觉得出来，我不是她亲儿子。”
“公子，不要胡思乱想，楼主这些年……”
“对我视同己出，对吗？”沈晓接下话茬，“这一点确实没错，但云离，你好好想一想，沈云烟何等身份？普天之下，有能够如得了她的眼的男子吗？”
“换句话说，云离，你觉得怎样的男人才能够配得上她？”
慕容云离沉默了下来。
沈云烟，云州大地上的传奇，天下第一强者，时隔数百年后，唯一的大宗师级高手，20多年前横空出世，灭血衣阁，诛天荒教主，破七大派联防剑阵，一剑荡平天下，未逢敌手。
慕容云离曾有幸目睹过一次沈云烟，那倾世的惊鸿一瞥，直到现在慕容云离都无法忘却。
那是怎样的奇女子？
即便年纪早已和青春毫无关系，却面容丝毫不见衰老，美得不似凡尘之人。
这样的人，真的会对凡间的男子动情吗？
说实话，慕容云离想不出这样的画面，而且这么多年以来，江湖间也未曾传出过有关沈云烟的绯闻。
至于沈晓这个儿子的来历，江湖中人众说纷纭，奇怪的是却无人怀疑这个儿子的真实性。
非常简单的道理，因为这个儿子的天赋和楼主一样，均是无上的蟠龙之姿，与他的母亲一脉同源，而且沈晓的天赋可能更强一分，这种天赋遗传是做不得假的。
至于沈云烟的夫君是谁，这个话题那就答案多了去了，甚至还由此出版了无数YY小说，比如像《对反派师尊的惩罚是追夫火葬场》《化身史莱姆复仇，我只想拆散情侣》，诸如此类。
即便如此，慕容云离依旧陷入了深思。
确实，遍寻天下，能够配得上她的男人，是不存在的。
看着低头思考的女孩，沈晓继而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不要怪我会产生这样的念头，从小到大，我从来见过爹是谁，甚至娘亲从未说起过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记得曾有一回，我追问过娘亲，和爹有关的问题，你知道娘亲怎么回答我的吗？”
沈晓看到，慕容云离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娘亲先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非常古怪，好像是在反问我，你怎么会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再然后，娘亲就没在这个问题上说些什么，只是督促我好好和几位师傅练功。”
沈晓轻叹一声，眼神有些忧伤：“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了，这个问题不存在答案，我就是娘亲捡来的孩子。可能……”
“她觉得，这个孩子天赋不错，可以继承她的衣钵罢了，不过事实你也看到了……”
说到此，沈晓自嘲似的一笑。
这些年来，娘亲对自己过于溺爱了，可以说已经到了有求必应，不问前因后果的地步，直接把沈晓宠成了人见人厌的废物。
宠溺程度，连沈晓自己回想过来，都有些后怕，甚至开始怀疑，沈云烟是故意打算把自己整成这样的纨绔子弟的，当然这个念头稍微想想就被沈晓掐灭了。
养个废物儿子，貌似对沈云烟也没什么好处吧。
总之，沈晓之前的生活可以用这样一句话来形容。
关于我家的娘亲大人不知不觉把我宠成了废人这档子事。
接下来，沈晓又说了很多，从小时候的琐碎到成年后遇到的烦恼，虽然沈晓看似高高在上，什么都有，心里却是个问题少年，很少有人能够和他平等的对话。
最初那扭曲的性格养成，也是因为作为娘亲的沈云烟天天忙于七星楼的事物，疏忽了对沈晓的关照。
一开始，沈晓胡作非为的动机，只是和娘亲闹别扭，想要娘亲注意自己。
只是沈云烟过度的溺爱，渐渐让沈晓迷失了，也渐渐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沈晓说得很投入，过了好一会儿才发觉，身边倚靠着自己的慕容云离没有了应答声。
他略微一愣，看向少女，一开始沈晓只以为她过度疲惫，睡着了而已。
然而，在仔细查看后，却发觉慕容云离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她的脸色潮红，紧闭着的眼眸的小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沈晓一惊，伸出手，手心覆盖在少女的额头上，正传递而来异常的滚烫之感。
【兔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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