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叶飞霜坐在教室用右手撑起下巴呆呆的看向黑板，下课铃声响起也浑然不知。
“喂，他怎么了？”周晓卉用胳膊肘捅了捅杨霞，悄悄的问道，“一大早就开始发呆？”
“谁知道呢？”杨霞也莫名其妙。
“二八月嘛，春心荡漾也是正常的。”穆云龙故作深沉的说道。
“……”周晓卉和杨霞死死瞪着穆云龙。
“瞪我也没用，身边有个小美女妹妹，就算是我也按耐不住啊！”
“滚！”“去死！”周晓卉和杨霞一人一脚把穆云龙踢飞了。
杨霞不甘心的推了推叶飞霜，见他还没反应，凑到跟前一看，气的猛的把他支撑下巴的手一扳，只听“咚”的一声巨响，叶飞霜踢翻了桌椅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说道：“别掀被子，娜娜酱，我这就起床！”
突然发现四周爆发出强烈的杀气，叶飞霜暗叫不妙，连忙解释：“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失眠，刚才睡迷糊了！”
“……”四周仍然无声的逼视着他。
“呃……我刚才有说过什么吗？”叶飞霜背心冷汗直冒。
“人们常说酒后吐真言，小叶子你睡觉时候的自爆真有趣呢？”周晓卉不怀好意的嘿嘿笑着。
“我就说嘛，春天来了，漫漫长夜怀抱可爱的小妹妹怎么睡得着呢，当然要白天补……呜哇！”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穆云龙话未说完，被两眼冒火的杨霞一记右手上勾拳打之九霄云外。
叶飞霜一阵恶寒，为了转移注意力说道：“喂，那边的，你鬼鬼祟祟的在小本子上些什么呢？”
“啊？你说这个呀，记载着你的特殊癖好和兴趣。”周晓卉总是唯恐天下不乱。
“别这样，杨霞，冷静点，梦话怎么能当真呢！”
上课的铃声突然响起，戴着宽边玳瑁眼镜的化学老师走进教室。
杨霞露出“算你走运”的表情回到座位上，叶飞霜这才长舒一口气。
……
放学后，叶飞霜正打算回家，杨霞走近说道：“能和你一起走吗？”
叶飞霜笑着点了下头，杨霞露出开心的表情。
虽然知道杨霞的家和自己住的地方大致在同一方向，但是二人以前并无一起回家过的经验，叶飞霜不喜欢引人注目，几乎都是等到人差不多走光才走。
二人并排走了一会，双方都很沉默。
“你变了呢……”杨霞突然开口说道。
叶飞霜听得有点莫名，愣愣的看向她。
“还记得刚入学时候的你，一直很沉默，似乎对周围的人抱有很强的戒备，几乎不参加集体活动，就像和别人之间有一堵看不见的墙一样。后来，晓卉把你拖进我们这个小团体，你才渐渐变得能够融入我们。”
“是那样吗？”叶飞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那时候的你总爱呆呆的望着天空，眼神中流露着莫名的沧桑感。”杨霞心想却没说出口。
“可是啊，最近几天的你总是心神不宁，发呆的次数也多了，似乎又像是回到从前的感觉。”杨霞接着说道。
叶飞霜一直没有发现杨霞这个女孩也有心思细腻的一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略微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语句的杨霞说：“为什么我有一种我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的虚无缥缈的感觉呢？你要离开我们了吗？”
望着杨霞那水晶一般澄澈的眼眸，叶飞霜突然涌起一阵欺骗她的罪恶感。他定了一下神，说道：“我哪里也不会去哟！你想多了。”
“是这样的啊……”杨霞再度露出笑容说道，“后天就是清明节了，学校放假一天，你约上娜娜酱和我们一起去踏青好吗？”
“……”叶飞霜略微思考了一下，以一种怀念的语气说道：“清明啊，这么快。恐怕不行，那天我要回胤城市扫墓。”
“这样啊，真遗憾呢。你去看望家中的长辈？”
“不，是我的妹妹。”
“啊？”杨霞知道自己失言，连忙掩住了口。
“亲妹妹哟，小我两岁，两年前车祸去世的。小时候她很依赖我，经常向我撒娇。”叶飞霜解释道。
“对不起，之前还拿娜娜酱对你开玩笑。”
“不要介意，都是陈年旧事了，早就忘记了。只有在清明或者她的忌日才想起来去看看她，我还真是一个无情的兄长呢。”叶飞霜自嘲的说道。
“请不要这么说！”杨霞突然提高了音量，周围的行人纷纷露出诧异的表情看向她。她压低了嗓音说道：“逝去的人一定希望活着的人快乐。”
之后二人什么话都没有说，直到分开时叶飞霜才说了一句“我到家了呢。”
杨霞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就走掉了。
“被讨厌了吧。这也是必然，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对不起骗了你。”叶飞霜冲着杨霞的背影低声自语，“因为啊，我的妹妹是被我亲手杀死的哟！”
2.
第二天，由于是清明节前一日学校让学生们提前回家。下午放学后，周晓卉神神秘秘的悄悄拉着叶飞霜说道：“小叶子，听说你明天另有活动啊，不能和我们去踏青了吗？”
“是啊。”
“那晚上能抽得出时间吗？”
“晚上应该没什么事情，怎么了？”
“嘿嘿，我们约好了去吃火锅，另外还介绍个神秘嘉宾给你认识，不去会后悔的哟。”
“呃……那我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一定要来！昨天杨霞和你吵架了？她就一死脑筋，约个人都办不好，你不来她哭了我可没办法啊。”
“没那么夸张吧？”
“这是命令哦！”说完后，周晓卉一溜烟跑掉了。
叶飞霜摇了摇头。
回去的途中，叶飞霜稍微绕远路了一下，从花店买了一束康乃馨，来到了澜江市西区综合医院。
轻轻推开单人病房的门，半卧在病床上少女正在看书，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一位少女的身上，显得梦幻而又神圣，叶飞霜甚至一时间看呆了。
连筱雨抬起了头，看见进来的叶飞霜，笑吟吟的说道：“哎呀，谢谢你来看我，快点进来吧。”
“身体好些了吗？”叶飞霜走进病房，将手中的康乃馨找个大点的玻璃瓶装满了水插在其中。
“嗯，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清明后就可以回学校上课了。”少女话锋一转，“可以的话希望下次不要带康乃馨，带欧石楠给我吧。”
“啊？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花，听说看望病人送康乃馨是祝愿早日康复的意思。”叶飞霜尴尬的笑笑。
“我开个玩笑啦，欧石楠可不是随便就能买的到的花。”
突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叶飞霜郑重的对连筱雨说道：“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呢？”连筱雨微微偏着头问道，“你做错什么了吗？”
叶飞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总不能说“没有早点发现你被吸血鬼盯上了”吧，灵机一动说道：“我没有早点发现你身体的异常。”
“怎么这样说呢？发现我昏倒并叫了救护车的是你吧，我应该感谢你才是。”
“说起来，你的画进度怎么样？”叶飞霜转移话题。
“你还记得我的画呀，那你还记得我们约定吗？”连筱雨故意拉下脸。
“啊，抱歉！”叶飞霜突然想起来曾经约定过要将克里斯汀娜“借给”连筱雨当模特用。
“不要动不动就道歉，你又没错。”
叶飞霜摸摸鼻子笑了笑。
“好啦，你也早点回去啦，你妹妹还在家等着呢，你要好好照顾她哟。”
“那个小鬼，给我找了那么多麻烦，多饿她一会也好。”叶飞霜气鼓鼓的说，“那你休息吧，后天我们学校见。”
叶飞霜起身离开了病房。
他的身影刚从视线中消失，连筱雨突然倒在床上右手捂住心口，左手死死的抓住白色的床单，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及背心向外冒出，头发湿哒哒的粘在脸颊上。她像是忍受极大地痛苦似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极力压抑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数分钟后，连筱雨才渐渐恢复过来。又来了，明明已经有一年没有再痛过了！连筱雨心想。
连筱雨的心痛是从小就有的，请过各种西医、中医的专家看过，做过各种检查，但并未发现器质性的病变，吃药也无法缓解。医生怀疑可能是精神上的疼痛造成，建议心理治疗，可是也没有什么效果。
从去年开始就没有再次犯过了，连筱雨以为已经好了，但是最近几个月突然间又开始痛起来，而且比以往剧烈的多，一次比一次厉害，宛如利器刺入心中一般。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连筱雨每次发病都会独自一人默默地忍受痛楚。
……
叶飞霜走进家门，听见一个轻澈的女声说道：“好慢，你去哪闲晃了？不是说今天会早些回来的吗？你要饿死我吗？”
“想饿死你恐怕比较困难……”叶飞霜讽刺的说道。
克里斯汀娜嘴边露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哦？这样啊，下次我就去你学校接你回家好了。”
“别，娜娜大人，我错了，我这就去弄饭。”叶飞霜郁闷的说道。
“这才像话。”
“话说回来，今天应该是寒食节，恐怕只有少数老一辈的人还会记得。”
“什么都好，只要满足我的味觉就行。”
“是是。”
吃罢晚餐，克里斯汀娜擦净了嘴角，说道：“你刚才提到了寒食节，那么我问你，关于寒食节的来历，你知道多少？”
叶飞霜一愣，说道：“这我倒不了解。”
“寒食节是春秋时期晋文公为了纪念名臣义士介子推而规定的，比端午节的起源要早358年。”克里斯汀娜娓娓道来。
“没想到你还有兴趣了解人类的历史。”叶飞霜一脸诧异的说道。
“为了在漫长的生命中打发无聊的时间，夜之族都会阅读书籍，掌握各种各样的知识。长生种是不会将自己的知识诉诸于文字的，因此从人类的书籍中汲取一部分知识也是吾等的传统。”克里斯汀娜以一种严肃的口吻说道，“对于历史传承与掌握，夜之族远比人类重视许多，人类现存记载历史的书籍上有很多的扭曲，只有吾等长生种才知晓其中的奥秘。”
叶飞霜低头不语，相比之下，人类已经将自己的历史遗忘的太多了吗？
……
清明节的早晨，叶飞霜做了茶叶蛋、枣饼、糯米糖藕等小吃给克里斯汀娜尝尝，克里斯汀娜嘴上没有说，吃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吃完早餐后，叶飞霜收拾好东西和克里斯汀娜搭上了开往胤城的火车，坐在车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胤城的公墓有很多人前来扫墓。来到僻静的一角，叶飞霜走到一个墓碑前用一种忧伤的语气对克里斯汀娜说道：“这里沉睡着与我血脉相连的另一个半身。”
克里斯汀娜什么话也没说，她见过了太多生命的完结，多到已经没有办法去一一伤感了。她从叶飞霜的行李包中取出一个酒杯，斟满了酒后洒向墓碑，说道：“我到外面等你。”
数十分钟后，叶飞霜走了出来，对克里斯汀娜说道：“走吧！”
在二人回去的路上，克里斯汀娜轻声问了一句：“你还是觉得自已应该赎罪吗？”叶飞霜没有回答，过了片刻，他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低语道：“这是我的罪，我沉浸于复仇之中，迷失了自我，以致至亲之人失去生命。”
克里斯汀娜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3.
回到家中，叶飞霜想起来出门没带手机，赶忙查看手机，发现已经被短信填满了，全是周晓卉发来的。叶飞霜随便翻了几条，无非是晚上吃饭的地点啦，然后就是必须要到之类。叶飞霜捡重要的看了几条，其它的一口气删掉……
叶飞霜拖着一脸不满的克里斯汀娜挤上了人山人海的轻轨，到了南区的商业街下了车。
走进一家火锅店，在服务员带领下走进了周晓卉她们所在的包厢，叶飞霜一进门顿时愣住了，周晓卉的身边坐着一个女孩，貌似上次被他咬过的周琴……
心中暗叫不妙，叶飞霜转身就想开溜，被眼明手快的周晓卉一把拖了回来。
“你跑什么呀，莫非你有美女恐惧症？”周晓卉一脸不满。
“呃，不是，其实我想先去一下洗手间……”叶飞霜坐在椅子上背心冷汗直流，大气都不敢喘。相反，克里斯汀娜倒是大大方方的坐下，任凭叶飞霜怎样使眼色也装作浑然不知。
这家伙又想涮我！叶飞霜心中郁闷之极。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美女是我的堂妹，周琴，除了小叶子和蒂娜没有见过，杨霞和小龙哥是已经认识了的。”周晓卉一脸得意。
“啊哈哈……”叶飞霜尴尬的低头笑了笑，心想：其实早就见过面了，但又不能坦白说不止见过，还在你妹妹的身上刻下了第一次的印记吧。
“嘿嘿，小叶子，你说我妹妹给你的感觉怎样？”周晓卉没头没脑的突然问了一句。
“噗”的一声，不对是两声，叶飞霜和杨霞听见这话同时把刚喝下的茶喷了出来，不住的咳嗽。
周琴的脸突然爆红，穆云龙则不满的说：“喂喂，你妹子又不是嫁不出去，还有本大爷呢。”
周晓卉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讪讪笑道：“不是啦，别误会，我是说她给你的印象怎么样？”
叶飞霜这才仔细的看了一下周琴，右手握成拳头，只说了两个字：“好萌！”
“就是说呀！”周晓卉得意的说道，“我妹就像朝比奈学姐一样萌！”
“嘁，不就是娃娃脸**嘛，得意什么。”身旁的克里斯汀娜一脸不满的用只有叶飞霜听得见的声音嘀咕。
“大家不要客气，开吃！”周晓卉放出话来。
“说起来我一直有个疑问，叶飞霜和蒂娜第一次见面是怎样的场面呢？”杨霞突然冒出一句。
克里斯汀娜露出天使般的笑容说道：“六年前，在伦敦的圣保罗大教堂前，我和家人失散了，遇到了正在观光游览的哥哥，然后他哄我开心，直到我家人找到我为止一直陪着我。”
“哦？！”周晓卉两眼放光的拿出小本子刷刷的记着，“然后呢？”
“后来哥哥的父亲带着他到我家拜访，我才知道我们的父亲是多年的好友。然后娜娜就和哥哥一起玩，在他将要离开的时候，娜娜很伤心哦。”
“再然后呢？”周晓卉发挥刨根问底的精神。
“再然后，娜娜就和哥哥约定终身了哟！”
“噗”叶飞霜今天喷了第二口水，抽动着眉毛说道：“娜娜酱，你似乎说得太过了吧，什么叫做约定终身啊？”
“哥哥你不记得了啊？你临走时的吻已经夺走了娜娜的心，娜娜再也不会爱上除了哥哥以外的人了！”克里斯汀娜装出一脸伤心的样子说道。
“差劲！”“败类！”“萝莉控！”在座的人纷纷鄙弃的看向叶飞霜，叶飞霜那个郁闷呀。
“开玩笑的啦！这么老套的言情故事你们也相信？”克里斯汀娜收起了伤心的样子笑着说道。
“唉！我还真信以为真了！”周晓卉露出一脸失望。
“其实我们真正见面的场景是这样的。”克里斯汀娜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说道，“两年前，在一个大雨如注的阴沉下午，我遇见了一个浑身是伤的男孩，我救下了他，将他背回了住所……”
“等一下！”杨霞打断了她，“你才多大，能背的动他？”
“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是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哟，我救下了曾经是杀手的他，并与他缔结了血之誓约。”克里斯汀娜一本正经的说道。
沉默了数秒钟，突然所有人一起爆笑起来。
“哈哈哈！！原来还有这种设定啊！真是有趣！”穆云龙狂笑不止。
“哈哈！吸血鬼？杀手？娜娜的故事讲得真好，我还差点又信以为真了！”周晓卉拍着桌子大笑。
“肚子……肚子笑痛了！”杨霞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来。
周琴也捂着嘴巴掩饰笑意。
只有叶飞霜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对了，吃完饭我们去KTV唱歌吧！”笑完了之后周晓卉提议。
“好是好，不过那里不是禁止未成年入内吗？”杨霞发问道。
“不用担心！”穆云龙掏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叶飞霜站起来走到他身边配合他用打火机帮他点着了烟，装模作样的说道：“龙哥，您请！”
杨霞大吼一声“不许抽烟！”，一把夺去了他嘴中的烟，放在地上踩灭了。周围的人又发出一阵爆笑，都说“龙哥”装的真像！
……
吃完了饭，最终大家还是没有去KTV，而是在南区的商业街逛了下夜市。
“请问，我们之前在哪见过了吗？”叶飞霜听见贴近他身边的周琴发问，顿时背上冒出冷汗，说道：“没有吧？怎么可能呢？我对你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突然夜空中响起一声沉闷的雷声。周围人的注意力被分散了，纷纷望向天空说“难不成要变天了？”
叶飞霜用谁也没听见的声音小声的嘀咕：“我错了，我承认我说谎，你不要劈我啊！”
周琴扭过头来看着叶飞霜，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叶飞霜被她盯得心里发毛。终于她还是放弃了，叶飞霜暗暗的长出一口气。
“哟！这还真是巧遇啊！”一个身穿银灰色休闲西装的金发的男子用熟练的中文向叶飞霜打招呼，叶飞霜眉头抽动了一下，牙缝里挤出了一句：“为什么你这个家伙在这里闲晃！”
“你们认识啊？”穆云龙凑过来问道。
“你认识的外国人还真不少。”杨霞说到。
“您的中文说的真好！”周晓卉称赞金发的男子道。
“是吗？还过得去吧！”金发的男子谦逊的说道。
“小叶子，你不介绍一下？这位金发的帅哥是谁？”
叶飞霜僵硬的把脸扭转看了一眼克里斯汀娜，只见她偏过头去露出一副自己看着办的样子。
既然如此就破罐子破摔！叶飞霜心想。“这位是娜娜酱的表哥，艾德华，作为英国一家大企业的代表前来澜江市考察，考虑是否在这里开一家分公司。”叶飞霜发挥着超常的编谎能力。
“哦？！”大家伙都露出一脸佩服的表情。
“哟，蒂娜，在这里还住得惯吗？”艾德华配合叶飞霜向克里斯汀娜打招呼。
“还好啦，这里的人们都很善良，中国菜也很好吃。”克里斯汀娜笑吟吟的回应。
“哟，这么巧？”刚刚摆平了一个麻烦，叶飞霜崩溃的发现又有麻烦的人物出现了！
身着藏青色西装，戴着淡蓝色宽边眼镜的青年嘴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短发的亚裔女子一脸不满的跟随其后。
叶飞霜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阴雨的滋味了，所谓的麻烦总是在你最麻烦的时候出现，他已经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好了。
“几天不见，您变得更加美丽了，克里斯汀娜小姐。”周远生说道。
克里斯汀娜偏过头去低声“哼”了一声，没有搭理他。
还好艾德华识趣的不断地和周晓卉她们说话，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不然叶飞霜真没法向大家解释这个“国家公务员”的来历。
“您没有必要和吸血鬼打招呼，和他们扯上关系准没好事发生。”露雪娜低声的提醒周远生。
“性格差的女人会被抛弃的哟。”克里斯汀娜讽刺的说道。
“你说什么？死老太婆！”露雪娜回头死死瞪着克里斯汀娜。
“老……老……老……老太婆？”克里斯汀娜气的额头上暴起青筋，舌头都打结了，“竟敢说我是老太婆？你这个没人要的男人婆！”
“谁说我没人要？你才是嫁不出去的老处女！”露雪娜气的眉头一挑一挑，毫不畏惧的与克里斯汀娜对视。
总觉得事情有点向出乎意料的方向发展了，叶飞霜心想。不过能看见克里斯汀娜吃瘪的样子叶飞霜心中暗爽。
突然间克里斯汀娜回过头来用深幽的目光瞪视了叶飞霜一眼，仿佛知道了他在想什么似地。叶飞霜头皮发麻，对着周远生使了个眼色，两人分别把她们拖走。
“那么不早了，我就此告辞！”周远生拖着露雪娜远去。
“那个男人婆，下次见面我要她好看！”克里斯汀娜气得直跺脚，平日的优雅姿态荡然无存。
叶飞霜苦笑，所幸大家都在艾德华的带领下逛到远处了，并未在意这一幕。
天已经不早了，周晓卉他们也准备散场了，艾德华向大家告辞，各自踏上了回家的路。
就这样，惊心动魄的清明节之夜结束了。
很多年以后，当叶飞霜再度回忆起这一年的清明之夜时，不禁感概万分。只是那时候的他已孑然孤身一人，曾经聚集在他身边的人们早已化作尘埃，沉沦在命运的洪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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