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河是唯一的造梦师,也是最特别的觉醒者。
所谓觉醒者的能力,都可以归结为对人类的记忆、感觉抑或是情绪、思想进行“读写”,而其中的“写”则要比“读”难的多。
想篡改别人脑子里的东西,有一丝一毫的错误都会导致失败。所以具有“写”的能力的觉醒者们,一般只能做到“破坏”。破坏视觉而使人暂时变成瞎子,破坏记忆而使人丧失回忆,更有奇怪者能够破坏自己的“愤怒”这个情绪来让自己变得冷静。
最近也出现了能对感觉或者情绪放大或者缩小的觉醒者,但是他们终究都做不到具体的“更改”。
只有紫河例外。
在梦里,紫河对我说,如果我不能把我的能力和我对他人的畏惧加以控制,总有一天我会分不清自己和别人的思想,慢慢变成一个疯子。
大概,在我能力失控,做出了“非人之事”的时候,我就会被死神赐死吧。
“那你呢,你为什么能做到?你为什么能‘写’出这么真实的梦境,而我却连‘读’都做不好?”
“因为你的心不静。”
“我不明白。”
“来看看我吧,那样你就明白了。”紫河温柔地看着我说。
林珣的房间对面,走廊尽头的另一侧,是一扇厚重的铁门。门上面重重叠叠地贴着诸如“危险”和“请勿靠近”之类的字样,还有大大的骷髅图示,让人望而却步。
金莫沉走到门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钥匙。尽管门上的警告标示多得让人觉得滑稽,他还是打开门走了进去。
铁门的背后是一个阴暗的,看起来有点像病房的房间。在各种医疗电子器械发出的淡淡的荧光照射下,隐约可以看到一架病床,以及床上一个模糊的身影。
金莫沉却没有看向床上的人,甚至没有开灯,摸黑走到了房间的最里面,按下了几个按钮。
随之响起的是电脑风扇转动的嗡嗡声。病榻的另一侧,竟赫然是一张办公桌,电脑和打印机之类的办公用品一应俱全。从这个角度看去,比起病房,这里倒更像是一个寻常的办公室。
显示屏上形形色色的图标,从常用的办公聊天软件到最新的电脑游戏一应俱全,与一般人的电脑完全看不出什么两样,甚至还有几分贪玩学生的感觉。
“一不小心都中午啦,看来是没时间玩了,办完正事就出去吃饭吧。”
金莫沉扫了一眼右下角的时间,不是对床上的人说话,而是明显地自言自语着。随之点了几下鼠标,打开了一篇似乎已经写了一大半的文档。
文档的标题是,“死亡鉴定书”。
十几分钟后,金莫沉看着面前的屏幕,满意地按下了“打印”的按钮。打印机和心电监护仪滴滴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在这个封闭的小黑屋里显得异常吵闹。
所幸打印机很快就吐出几张纸完成了它的工作。借着显示器幽暗的光线最后确认了一下纸上的内容后,金莫沉从桌子上拿过一个档案袋,小心地装了进去,深呼了一口气,看着电脑进入了关机的程序,毫无留恋地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十几秒钟后,电脑的屏幕暗了下来,风扇声也戛然而止,房间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自始自终,金莫沉也没向病床上的身影投去一个眼神。
锁上铁门,金莫沉回到林珣的办公室看了看。电脑还开着,只是人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毕竟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金莫沉也只能无趣地叹了口气,径直走到了林珣的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把抽屉里大大小小的印章都翻了出来,从中挑了几个。又从档案袋里抽出刚印好的纸,胡乱盖了上去。然后转身就走,也不收拾,留下一桌子的印章滚来滚去。
林珣所在的实验楼既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跟外面的温度差不了多少,但是当金莫沉走出大门被一阵北风吹个正着的时候,他还是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他从兜里掏出手套,却一不小心把档案袋掉在了地上,刚要弯腰,却被另一只手抢先捡了起来。
“先生,这是您的吧,给。”
捡起档案袋的男生把袋子递给他,恭恭敬敬地说道。
最近的年轻人还真是老实啊……金莫沉从这男生手里接过东西,在心里嘀咕着。刚才那个撞人的学生也是,明明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还是向我赔礼道歉,现在的教育真是不得了……
“这栋楼是做什么的啊?我很少见到有人进出,是什么机密的地方吗?”男生好奇地向楼里望去。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刚好找里面一个人有点事而已。”金莫沉尴尬地敷衍过去,转身要走。
“——啊,先生等等。”
“恩?”
“您……您买圣经吗?很便宜的。”
金莫沉一愣,又重新端详了一下这个男孩。明明看起来也是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原来不是这里的学生,而是推销员么。附近的教堂金莫沉也曾路过几次,那里就有卖这种装订很简陋的微缩版的圣经。
“不好意思啊,我不信这个,所以……”
“先生,您想要什么?我这里还有古兰经,金刚经,哦对,还有道德经,就算您不信,看看解闷也行啊。”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又一本小册子,封面样式都跟刚开始的圣经差不多,看来都是一起印出来的。金莫沉虽然对这些书没什么兴趣,却被这小子滑稽的举动逗笑了,开口问道:“现在的教堂还卖佛经啊,你就不怕上帝惩罚你?”
这人不但没有心虚,却很是严肃地反驳:“不管什么神什么佛都是上帝造的,所以我卖佛经上帝也不会惩罚我。”
金莫沉也不想再多纠缠,向这男孩晃了晃手里的档案袋,“我现在要去办点事,拿着不方便,改天再来买你的书。”
“好的,没问题,这是我的名片,请您收好。”
这人笨拙地把几本书塞回怀里,又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金莫沉。名片的背面是地址和联系方式,果然就是附近的那个教堂没错,另一面则印着这个人的名字。
“李赛亚”。
一种说不出的滑稽感,好像什么动画里的名字。
在心里嘀咕着这个又土又奇怪的名字,金莫沉把名片随便地收了起来,向这个“李赛亚”点了点头致意,逃也似地快步离开。
看着金莫沉的背影,李赛亚摸了摸怀里的书,叹了口气,刚要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却不经意间看到,刚刚金莫沉走出来的那扇大门并没有锁上。
李赛亚在这个大学里面卖书也有好一段时间了,其它大大小小的地方也都进去看过,唯独这栋楼,他一直以为是栋废楼,所以没有注意。
他抬头看了看门上面的牌子,心想,这栋楼虽然破旧,但应该也算是这校园的一部分,那就不能说是什么私有场所。就算是进去被人抓住,就说是参观的时候不小心走错了就好,反正他也不是这里的学生,学校的人也没办法拿他怎么样。
为了满足好奇心,李赛亚轻易地说服了自己。他心虚地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人看到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与外表不同,楼道里意外的明亮,墙面和地面也并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破旧,装潢风格和其它的教学楼并没有什么不同,这也更坚定了李赛亚的“这里是公共场所”的信念。
每往里多走一步,李赛亚的好奇心就锐减一层,心里的失望也增多一分。除了走廊尽头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所有的房间都是锁着的。其他教学楼和实验室的楼道里常见的告示板和宣传板这里也都没有。
这个楼里根本没有什么可观赏的东西。
李赛亚无聊地左顾右盼,眼神突然定格在那办公室的墙上。
那是一串钥匙。
他心里很清楚,就算打开了这栋看起来很老的建筑里所有房间的门,他能看到的也未必是什么激动人心的宝藏,而更可能只是厚得可以用手抓起来的灰尘,抑或是平平常常的办公桌。而且,一旦他摘下这串钥匙,那他就不可能再用什么“不小心”或者“迷路”之类的词来解释。
然而,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无法拒绝。鬼迷心窍般,李赛亚径直走到钥匙面前,将其拿了下来。
就像那些虽然并不贫穷却喜欢去超市偷东西的人一样,他正享受着这种刺激和罪恶感。
“就随便打开一个门看看就好,也算没白进来。”李赛亚的心跳变得很快很快,为了给自己壮胆,喃喃自语。
正对着的房间看起来有些危险,李赛亚端详了一会儿上面的字,决定还是不要拿自己的命冒这个险。相比之下,旁边的房间看起来就好得多,虽然也锁着,门上却只有“闲人勿进”四个字。李赛亚对着门上的号码,找到对应的钥匙插了进去。
真的要打开这扇门吗?或许这扇门后什么都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个念想会更好一些。
他的理智还在尝试着做最后的挣扎,但激动固执的手已经迫不及待地转动钥匙。
并非空无一物。
李赛亚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这是一个矛盾的空间。
几种刺鼻的奇怪气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笼罩了整个房间,就算屏住呼吸还是会让人有刺眼的感觉。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无法合上自己的双眼。
房间一侧的台子上,一具扭曲的躯体被规规矩矩地装在一个浸满液体的密封容器中,虽然躯体已经七零八落,而且弯曲成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但是还是能够看出原来作为人类的姿态。容器上贴着很多标签,处理得非常正规,考虑到这里毕竟算是个实验室,出现这样的一具“标本”并不能说明什么。
可是房间的另一侧,两张白色的病床上,还躺着两具尸体。比起那个“标本”,这两个人的身上甚至连张白布都没有,身上穿着的也是平常的衣服,只是静静地被人“放”在那里。虽然血早已凝固,但还是能看到其中的一个人身上有一处明显的伤口,不管怎么看,这都不是应该出现在实验室里的东西。不,这样的尸体,不管出现在哪里都应该是犯罪了。
快逃,他的理智告诉自己。
离开这里,他还是那个平凡的推销员。他怀里的圣经和佛经,从来就不是为了毫无关系的死人准备的。双腿虽然已经开始暗暗发抖,但是并不是不能动弹。李赛亚转过身,决心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又浑身僵住,一步也不敢动。
一个陌生的漂亮女人就站在李赛亚的面前,但是让他定格的并不是这个女人,而是抵在他脖子上的那股寒意。
他等待着女人的问题,在心里整理着之前准备好的说辞,但是根本没能派上用场。
女人的第一句话是,“你在笑什么?”
自己是笑着的,李赛亚惊讶地意识到。
旋即释然。
我终于看到了梦境之外的紫河。
这太可怕了,这是她的圈套,只为我而设计的圈套。
对一般人来说,紫河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残疾人罢了。
不能说话,四肢瘫痪,只能作为一个废人躺在床上。
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表达自己的意思,不能像正常人一样道出自己的心声。
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说谎。
对我来说,这太可怕了。
只要看着紫河的眼睛,就能听到她的心里,像洪水一样涌来的话语。
与梦中的娓娓细语不同,这种声音是疯狂到近乎歇斯底里的。
“你终于来了。”她重复着。
“你是我的。”她重复着。
“不要离开我。”她重复着。
这太可怕了。
我无法回应这种期待。
这个听起来并没有结束的故事就这么结束了。
我几乎可以想象到金莫沉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时而眉飞色舞时而面沉似水的表情,但是在金铢的脸上根本看不到这些。她的脸上只是单纯的冷漠,像是要掩盖什么,但是我却看不出来,反正也与我无关。
我觉得这个故事并没有结束,是因为我根本没听出金莫沉想通过它向我传达什么意思,甚至没能从中获得一点点的启发。
虽然我很想向我面前的天才少女求助,但是她完成了传话任务以后就一直用不耐烦的眼神赶我出去,我还没厚脸皮到可以在这种眼神的压迫下开口提问的程度,只好灰溜溜地离开。
我该做什么?他的故事里提到了镜子。我该去照镜子吗?
不不不,太傻了,难道我也能在镜子里看到身后的一团鬼魂?怎么可能,他的故事里也说这只是他的幻想而已,但是……
“——刘姨,您这儿哪有镜子啊?”
但是除了先照照镜子以外我真的什么都想不到。
“厕所里面有,书柜后面的那个小门进去就是,灯开关在墙上。”
正坐在电脑前面看电视剧的刘姨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我也知道一个大男人找镜子很奇怪,赶紧躲进了厕所。店里的厕所比我想象中的大很多,墙上还有淋浴用的热水器。洗手台上有一面很大的镜子,我走到镜子前面,忐忑地抬起头。
果不其然,除了我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
除了随着慢慢恢复知觉而又开始隐隐作痛的双腿,我还是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我沮丧而懊恼地叹了口气,把额头抵在镜子上,看着镜子里的两个眼睛滑稽地重合在一起。
“——你就这么想见我吗?”
脑海中传来了话语。
该来的终于来了。
我听过这个似远似近的声音,在我几乎就要被那两个来杀我的人杀掉的时候。
我像触电一样地站直了身,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不是吧,你以为是镜子里的倒影在跟你说话?别傻了,又不是什么奇幻片。”
与上次的只言片语不同,这次的声音似乎很是多话。
“你……你是什么?难道是我人格分裂了?”
“白痴。那个金莫沉不是给你讲了些灵魂的事情吗?我当然是新住到你身体里的灵魂咯。”
“可是,金莫沉明明说灵魂只是感觉传递的中枢什么的……”
“金铢刚刚不是还和你说过不要相信他的话吗?那套所谓的基本常识金莫沉跟很多人讲过,没有一次是一样的,根本就是他随口编出来的东西。”
“你说他跟我说了那么多,其实都是假话?他为什么要骗我?”
“也不全是假话啦,大概有七成都是真的,两成是现在已经被推翻的当年的错误理论,只有一成算是彻头彻尾的假话吧。他这个人就是喜欢骗你们这种什么都不懂的白痴,你们也从来不会让他失望。我没说错吧?你全信了对不对?虽然很莫名其妙,你还是像看小说读剧情设定一样全部接受了对不对?”
“你能不能不白痴白痴地叫啊?你们这些人说谎还说出优越感了是不是,拿别人的信任找乐子这么好玩吗?”
虽然声音是直接来自我的脑海,并不是镜子里的我在说话,我还是不自觉地对着镜子吵了起来。
“你又说错了。不是拿你的信任找乐子,而是拿你的无知找乐子,白痴。”
好吧,他说的没错,金莫沉利用的的确是我的无知,可是那又不是我的错。
“你说你是我体内新的灵魂,那你就是那个被大卸八块的流浪汉了?你怎么会知道金莫沉的事情?”
“诶……这么快就接受了我的存在,还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啊?看来白痴也是有脑子的啊。”
“……”
“不开玩笑了,我的故事可以说一整天,不过你现在要担心的不是这个吧?你的deadline马上就要到了哦。”
“deadline?你指什么?”
“呜哇……一个高三的学生连这种水平的单词都听不懂,你的白痴点数再创新高啊。”
“——我当然知道deadline是什么意思!你是指让对面大学的全校学生暴动这件事吗?不好意思,我办不到。”
虽然被这个声音搞得莫名的火大,我还是坦率地承认了我的无能,因为那种事情,我的确做不到。
“关于这个,我倒是可以给你些建议。不过在这之前,你还有别的事要决定吧?其实你根本没必要这么在意这个所谓的任务的。别忘了,几天前,你还是一个普通的高三学生,如果没发生什么意外,你最大的敌人不是什么恐怖组织的杀手而是明年六月的考试吧?只是错过了几天的功课,受了点不碍事的小伤,现在回去说不定还来得及哦。”
回去?
事到如今,回去?回到那个死气沉沉的教室?回到那条正常人的所谓阳关道上,然后在明年夏天与千百万人一起挤那座名为高考的独木桥?
“别开玩笑了……”
“你担心金莫沉他们不会放过你?我可以教你摆脱他们的方法,只要你愿意,你明天就可以回到你原来的那种生活……”
“——我不会回去的!”
“恩?”
“我又不是金铢那样的天才,好不容易走到了一条没有旁人的路上,就算这条路再难再险,也比跟那些书呆子一起竞争要轻松。”
“话说在前面,你这十几年来学的东西如果不用来考试可就毫无用处了,就算浪费掉也无所谓吗?”
“别废话了,快告诉我怎么才能做到那个首领让我做的事情。”
“你是自己选择的这条路,而不是我们逼你的。我希望当你回想起被我破坏掉的那块记忆时还记得你今天的决定。”
“你破坏掉我的记忆?这么说我忘掉昨天的事情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知道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是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能很快地接受。如果是一般人,听到自己脑子里有另一个声音,一定会认为自己疯了吧,至少做不到像你一样这么快地适应过来,还能跟我正常地交谈。”
“……这和你让我失忆有什么关系?”
“我说了,你有很好的适应能力,而这同样也是你的缺点。因为这种适应能力会使你的想法很容易受到别人有意的诱导而改变。我破坏你的记忆,就是想让你不要受到别人的诱导。”
“我怎么觉得现在有意诱导我的人是你啊。”
“你说的没错。不过我既然已经是你的一部分了,自然就只会向好的方向指引你。我会让你考虑你以前想不到的事情,比如……首领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首领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我的确没想过。说起来,我和那个人也只能勉强算是见过一面而已,又哪里知道他想要什么。
“那你呢,你好像很了解他?”
“当然,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
“……”
“我告诉你,不管首领想要什么,你都必须去求一个人帮忙。”
“金铢?”
我似乎开始明白我脑子里这个声音的思路了。
“没错。那我再问你,你知道金铢的愿望吗?”
“这个我就更不知道了,我认识金铢的时间好像还不到半天。”
“我对她的事情了解得并不比你多。知道金铢的过去,那就足够了。”
“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知道了他们到底想要什么,那个首领就会信任我吗?金铢就会愿意帮我吗?”
“要是那么简单,就用不着我教你了。”
“教我?教我什么?”
“‘愿望’的力量,还远远比不上‘利益’和‘爱’。你要用‘利益’博取首领的信任,用‘爱’求得金铢的协助,这就是我可以教你的第一件事。怎么样,想听么?只要你求我,我就告诉你该怎么做。”
如果是几天前的我,听到这种自大而奇怪的话,一定会倔强地拒绝他吧。
但是现在不同了。
“我求你,告诉我吧。”
我说出了让我不敢相信自己嘴巴的话。
不知道因为什么,我好像开始变了。
我从紫河身边逃走了。
我去问林珣,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有,而且还有很多,他不假思索地说。
他告诉我,他在中学的时候喜欢一个女生,但是却始终不敢表示什么,一直到最后毕业的时候他们几乎还是陌生人。之后的几个月,他都对那个女孩念念不忘,甚至晚上做梦的时候还一直能梦见她,他觉得他一辈子都会如此。可是上了大学,他又轻易地喜欢上了别的女生,甚至连原来的那个人的长相都淡忘了。
“人们就是这样,会在渴望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轻易地喜欢上一个人,甚至还会觉得那个人就是唯一,而实际上只是因为出现的刚刚好就是那个人罢了。”林珣不要脸地说着绕口的话。
“那我呢?为什么我不一样?”
“你当然不一样,”林珣看着我,认真地说,“你和我们都不一样,你注定要成为和我们不一样的人。”
我看着视我如神灵的林珣,突然觉得有些恶心。
为什么这些人能够轻易地把另一个人当成自己的信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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