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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如临深渊

第三十四章:如临深渊

“我记得,那位修女的手上并没有戴什么奇怪的饰品。”塞拉一边努力回忆着,一边将自己和那位修女遭遇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当她描述那位修女身着朴素却时刻散发着一种神圣气场的时候,莉莉丝脸色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她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关于那位修女的事,除了你以外还有别人知道么?”

“没有,殿下。”

“那,就将这件事永远烂在肚子里,绝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莉莉丝说到这里,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沈安,随后她叮嘱道:“尤其是跟沈安千万不能提起关于那个修女的人和事,明白吗?”

“……遵命,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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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万物皆有命数……”

“也许身负重担的我们会在这趟漫长的旅途中逐渐迷失自我,找不到回归本心的路。也许那时的我们会偏执的认为自己能改变命运。但……其实,命运早在故事的开始便已然注定。”

“只不过,身处于命运漩涡中的我们在那时还并不知晓这一切。”

……

耳畔传来的温柔女声将沈安的意识缓缓唤醒。他缓缓睁眼,赫然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片虚无的黑暗空间中。

“……我还没有从那个诡异的世界里走出来吗?”沈安心里一边想着,一边试图伸手去触摸周围的黑暗。然而……直到此时他才发现,不仅他的四周空无一物,就连他的脚下似乎也是虚无一片,他整个人此时正悬浮在这片黑暗的空间中。这种感觉就像是他本人会飞行一样……但,沈安明白,这和真正的飞行有些不太一样,自己在这个世界似乎是用意识来操控自己的身体的。

具体点说,就是当他想要向前挪动身体的时候,脑海中的想法会让他的身体直接向前漂浮出一段距离,同理,无论是向上或者向下,他只需要在脑海中发出指令,他的身体就会自动向着他所要去的方向移动。

“啧……这感觉简直就像是我的大脑和身体分成了两个部分,我完全感觉不到自己和身体之间的联系。”沈安心里这样想着的时候,试图在四周寻找一些可以离开这个世界的线索。

……

然而,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只有黑暗,不管他移动了多么远的距离。不管他在这里浪费了多少时间,他始终都没有找到任何能够离开这里的线索。

久而久之……沈安那冷静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动摇,他开始感到焦虑,为此他进一步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并且试着向世界最深处探索。然而……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他始终看不到离开这个世界的希望。同理,这种无法离开所带来的绝望正一点一点侵蚀着他的理智,尽管他不断告诉自己,保持冷静,绝对有离开的方法。

但,身处于黑暗的环境……再多的冷静和理智也会被黑暗一点点吞噬……就算他拥有着远超常人的心理素质……但在绝对的黑暗与孤独面前,他依然感觉到自己十分渺小。

“……我会找到离开的方法。”

他对自己这样说着,继续在黑暗的世界中行走着。

“我需要离开这里……我需要回到那个世界……那里有我必须要做的事。”

他这样告诫着自己,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为什么要执着于回到那个世界,他不想忘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理由。

没错……杀死那个红瞳女孩,给予她解脱,便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

可……

渐渐地,他的记忆开始出现了裂纹……那些令他印象深刻的身影和面庞正在一点一点地变得模糊。为了稳定自己的记忆,他每时每刻都在自言自语,重复说着自己在那个世界所经历的一切,包括自己突然穿越的经历,还有与小镜子等人的初次相遇,还有与莉莉丝一同私奔离开的过程。

他不断告诉自己这些事,加深着自己的记忆……然而……当他开始想不起那位他曾经的婚约对象——海帕克·薇薇安的脸庞时,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变成了徒劳。

记忆的衰退现象不可避免,就算他竭力想要维持那些记忆,就算他二十四小时不停说话,他依然会开始忘记。

……

最终……沈安忘记了一切。

一切。

……

他为什么会叫沈安?

这里……又是哪里……?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黑暗的世界……

他为什么会觉得很疲惫?为什么他会对这个黑暗的世界感到厌恶?

他是谁?他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要去做……可……究竟是什么事呢?

……

在黑暗的世界里,那个名为沈安的躯壳不断流浪着,他四处漂泊,试图寻找自己存在于此的理由。

他徘徊着……试图在这个空洞的世界里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尽管他已然忘记了一切。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世界里有什么东西,有什么存在,能够给予他提示……或者说……能够让他想起来什么事。

“……”

但……他还是一无所获。除了那逐渐适应黑暗,逐渐适应孤独的内心以外,他在这个世界并没有找到任何跟他有关的东西。

在这里,他不需要进食,他不需要喝水,在这个世界里,他觉得自己无欲无求。但……仔细一想,他似乎又觉得自己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他有一种很深的执念。

没错……他有执念,但……那个有执念的他究竟是他吗?

……

他还是沈安……他还是那个头脑冷静,心思缜密的那个沈安。但他似乎已经不再是他了……忘记了过去的那些记忆,忘记自己存在于此的目的,失去记忆的他自然也忘记了那所谓的抗争理由。

不……等等……抗争的理由?

他……要反抗什么吗?他为什么要反抗……?

……

他的身体似乎还想要唤醒他的一些记忆片段,似乎他只要开口,那些话语就会自然而然的从口中脱口而出。

“我和莉莉丝正在逃亡的路上,但目前……形式不太乐观。”

“我有个未婚妻,但她被莉莉丝杀了,她叫海帕克·薇薇安。”

“我有一个古灵精怪但十分靠谱的妹妹,她是一位先知……”

“……”

“……我……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我……到底是谁?”

“……我叫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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